精华 极力推荐:小说连载《老板,我动了你的老婆!》

可是,洪歌没有。
  她这回表现的让我奇怪。

  以前要是出现这种三级工程“性”错误,她会拿支小蜡烛在我的肚皮上滴三十六颗小蜡油。

  洪歌稍微有点sm倾向,不过不太严重。但是这回,她不但强忍住自己小馒头传来的剧痛,反而关注地探视公机“加油管”的伤情。

  “老胡,疼不疼!”她关切地问我。

  我有点受宠若惊,“不,不疼!”的确不是很疼。多年的“铁枪功”不是白练的,要不那次的“血肿”也不会那么快就恢复。单比那个地方的抗击打能力,我至少相当于“八级”街头打手,不知道这个能不能相当于高级职称。

  洪歌安慰过我之后,还挣扎起来要去给我煮碗汤醒醒酒,“这肯定是喝酒喝多了。”

  我连忙拦住她,扶她在床上躺好,又弄来热毛巾敷在她的小馒头上,可能创可贴的大小更合适些。总之,希望没有淤血才好。洪歌好像很感动,紧握着我的手,“老胡,你,你对我太好了!以前,我太不是人了,我是ji女,我是畜生,我瞎了狗眼!我是日本鬼子,我――”

  我连忙拿起电话拨120,看来她还把脑袋磕伤了。

  难道我的“铁枪功”又升级了?

  洪歌按住电话,温柔地像泡了四十九分钟的方便面,“洪歌,我是你的初恋是吧?你不管怎么样都爱我是吧!”

  我心里有点发毛,“你,你咋了?得艾滋病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洪歌突然怒吼一声,吓得我好悬一屁股坐地上。

  “我才不会的那种病呢!”洪歌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可也不好意思硬充温柔了。说实话,她想现在这样说话我比较习惯。

  Kao,真是jian骨头。

  “那你?”

  “我,我要下岗了!”洪歌说完这句话后,如释重负,闭上双眼,再也不看我了。但她的胸部起伏很剧烈,好像在等我的宣判。

  前一段就风传她们单位要改股份制。她没有当回事,几十年的老单位了,哪能说改就改了。可真的一改,她就傻眼了。原来老总现在变成了现在的董事长。虽说“带兵的还是先前那几个老把总”可以前养的闲人是吃国家,现在再养闲人可就是吃自己了。立刻,像洪歌这种没有什么技术特长的人就危险了。其实我早就提醒过她,趁年轻,有精力,多学点,充充电。可她根本不听。现在晚了!

  唉,不光是她,我不也晚了吗?能预见到困境是一回事,能鼓起勇气和毅力坚持着去和困境抗争是另一回事。

  “你怎么知道的?”我尽量不带出太多情绪地问她。

  “小庞告诉我的,也不知道她从那儿得来的消息,问她她也不说,好像下星期一就宣布结果了。”

  我的头有些大,这回真有点麻烦了。现在我的工作已经前途未卜,洪歌的又丢了。将来孩子可怎么办啊?幸亏这房子是已经买下来了。真不行将来我们三口住一间,另外两间出租?我突然觉得,这十几年的福利待遇和这十几年的闲散生活实际上是一把巨大的无形剪刀,它悄无声息地,缓慢地,剪去了我腾飞的翅膀。我好像是个寄生虫,钻在人的肚子里混日子。总以为,人的肚子就是全部的世界,就是自然。可是,当我要被赶出去时才发现,人的肚子外边是一个更为广阔的未知世界――真实的世界。但是,我却没有独自在那里面生存的能力。我真应该早点扪心自问:“傻瓜,你还有自己的翅膀吗?”

  正想着,洪歌突然哭了,“你要嫌我,要和我离婚,我也不怨你。我知道你现在是男人三十一支花,我现在是豆腐渣。你和我离了再找紧绷绷的小姑娘去吧。我现在是配不上你了。”

  “你都想那儿去了。你下岗了正好,我养你!咱也学学外国人,过过资本主义的腐朽生活,女的在家照顾孩子,男的出去赚钱。这回你可有时间搞创新“性”研究了。”我硬着头皮豪气地劝她。

  洪歌感动地扑到我怀里,“老公,好老公!”她的鼻涕眼泪糊了我一胸脯。真怪,看到洪歌哭我也难受,可远远没有单勃的眼泪那么让我心痛。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咪咪大了眼泪的杀伤力也大?

  一想起单勃,我烦心事儿也勾起来了。

  后天就是星期一了。

  我把科里的老大给打了,这个事情到底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还不清楚。唯一清楚的就是,事实已无法挽回。唉,先不想那么多了。等到星期一,一切自然有分晓。现在还是先哄睡了洪歌,自己想点高兴的事情吧。

  洪歌睡下以后,我也躺下了。

  闭上眼睛,单勃也用“真理”的姿态,挺着那对完美的咪咪,开始在我面前晃呀晃,晃呀晃。
 
在梦里,我发现自己依然很窝囊,龙爪手照样对单勃不起作用。
  醒来后,我暗自生气。操,这个单勃是不是有病。她对我猛的像只护犊子的母狼;对付老庄怎么就转眼变成“沉默的羔羊”呢?

  不想那么多了,呵呵,反正梦里是把单勃所有的游览区都参观过了。

  也算我占了个便宜!

  春梦了无痕,早上起来,昨晚的一切问题依然存在。

  而且,明早还要送孩子上学。

  

  洪歌吃完早饭好像待宰的牺牲一般,哭丧着一张脸,磨磨唧唧地出门坐公共汽车上班了。孩子的学校在我上班的中途。送孩子一直都是我的差事。

  帮小家伙戴上帽子,整好书包,我也骑上自行车带着儿子出门了。今天儿子心情不错,一路上问我不少问题。唉,到底是孩子啊,妈妈难受成那样也看不出来。

  虽然他问了我很多,可我回答上来的却很少。

  “爸,你说我们班主任总是吵我,她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小孩子家懂什么?你们秦老师还没结婚呢?”

  “那她肯定是老处女,想男人想的上火了!”

  “你都那儿听来的!”

  “同学们都这么说,你说是不是?”

  我苦笑一下,“不是,小孩子家别管这些。”

  “那你说,为啥恐龙那么快就灭绝了呢?是不是因为它们个子太大了没法一起睡觉啊?所以他们就没法要小恐龙,所以,所以他们就灭绝了。你说是不是啊?”

  我头大了两圈,“不知道。”

  “爸,你说世界上最厉害的暗器是啥?”

  “小李飞刀?”

  “不是!”

  “是啥!”

  “是沙织小姐的卫生巾!”

  “什么?”我的耳朵开始往外冒烟。

  “青铜战士的青铜圣衣碎了以后沾了沙织小姐的血就变成黄金圣衣,厉害的不得了!那她的卫生巾要是甩出去,肯定比飞毛腿导弹厉害!”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对了,爸,你说要是把普通子弹的弹头上沾沾沙织小姐卫生巾上的血,那这些子弹不就变成穿甲弹了吗?可以用来打坦克呀!”

  儿子越说越兴奋,我却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说中国话。

  现在的小孩儿,我的天哪!

  “爸,你说呢!要是把那个血再沾到足球上,是不是不论谁守门都能射进去啊?要是用一般人的那个血也管用吗?”

  我还是只有那三个字,“不知道!”

  小家伙鄙夷地说,“知道你就不知道!”

  听着他鄙夷的腔调,我真有点惭愧。

  到了校门口,儿子刚从车子上爬下来,那边就有同学和他打招呼,“胡跳跳,今儿足球赛你准备好了吗?”

  儿子很兴奋,答应一声,“没问题。”然后举起右手高呼一声,“**的力量!”

  那个孩子也如是大喊。

  我本来要走,一听什么“**的力量”又调头回来了,沉着脸问道,“跳跳,谁教你这么说的?”

  儿子满不在乎,“电视上啊。《忍者神龟》上不是总喊“海龟的力量”吗?那海龟的“头头”力量不是更大吗?所以我就喊“**的力量”啊,这是我前天发明的加油专用口号!”

  儿子扬着脸得意洋洋,我傻了眼无言以对。

  胡跳跳招呼也不跟我打就跑走了。

  唉,我真是个失败的父亲。虽然当他刚生出来的时候我也和其他父亲一样充满了喜悦,也曾制定了无数个“牛津男孩胡跳跳天才培养计划”。但我现在却越来越影响不了他了。

  

  到了单位,我开始心虚起来。

  走路好像踩着棉花,迈腿好像穿着一步裙,觉得浑身都难受。从庄主任门口过的时候,我发现他的门关着。往常他来得比我们早,并且一来总把办公室房门开条缝,表示其坚决奉行“政务公开,透明化办公”的最新方针。

  到了我们办公室,我打开电脑,调出上周留下的年终总结报告,可木呆呆地坐着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更让有点让我恐惧的是,单勃也没有来。

  上午,我一个人干坐着,什么也干不进去,只在那儿胡思乱想。

  一会儿觉得警察局来抓我,一会儿觉得保卫处来轰我走,一会儿又觉得上周末整个是一场梦,就像昨晚的春梦一样,过去就过去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难道,真的是梦?

  可对面的单勃到现在还没来,这就太奇怪了。我打了她的手机,竟然关机。

  中午,我用单位的微波炉热了热昨天晚上就准备好的便当,食不知味地胡乱吞下去。过了今天不出事儿,也许到了明天就没事了吧。他老庄也没有干什么光彩勾当!我打了他是不错,可他要跟我较真,我就把整件事情抖出去!到时候对谁都没有好处。他是当官儿的,损失比我更大。

  哼哼,这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到下午五点钟的时候,我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了。看来老庄也权衡了利弊,决定大家心里有数就算了。

  “呼――”

  我长出一口气,再有半个小时就下班了。工作看来是保住了。万幸万幸,现在这节骨眼上,全家可就指望着我了。早知道这样,当初我打他干什么啊?拼死把他拉开不就行了吗?唉,还是年轻啊,太冲动!

  我带着节后余生的微笑总结着教训。然后,开始噼里啪啦地打那个报告。在起身倒水的时候,我顺便看了看窗外:69路公交车正晃荡着从楼下的大街上经过。

  每次看到这趟车我就想笑,69,六九式。

  喝完水,已经五点二十六分了。

  我下意识地哼着儿子独创的“**的力量”,开始关电脑、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就在这时候电话响了,“小胡!”是庄主任!!!

  “小胡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我嗯了一声,立刻魂不守舍地飘了过去。
  敲门进屋,庄主任头也没抬,继续紧张地在电脑前工作。

  我不敢吭声,也不敢坐下,只好从液晶显示屏的背面偷窥庄主任露出来的那半张肥脸。他脸上没什么伤,我打他的地方是肩膀和肚子。

  庄主任表情专注,好像忘了我已经进屋这回事,时而右手摸着下巴皱眉沉思半分钟,时而把三角眼朝屋顶的火警感应器瞪几十秒,然后继续噼里啪啦敲打键盘、格达格达点击鼠标。没想到庄主任业务这么熟!看他全神贯注的架势,我连马屁也不敢轻易拍了,生怕打断他的思路。

  于是,我就带着崇敬和讨好的神情,微弯着腰,两只手贴裤缝放好,十指微微张开,嘴唇半开半闭,随时准备为庄主任待会儿可能发表的高论提供敬佩、赞服、感叹的话语和由衷的掌声。一般情况,庄主任想出什么自以为聪明的点子后,最喜欢别人这么做。

  过了十几分钟,由于过度紧张,我脚尖都站的有点发麻了。正想偷偷把重心在两脚之间倒换一下,歇歇气儿。

  “Kao他妈!这个龟儿子,真几罢笨蛋!”庄主任把鼠标一摔勃然大怒。我吓的浑身一抖。真不知道他?裁赐蝗环⒒稹?

  庄主任还不解气,对着屏幕大骂,“操你nnd,早让你调主你不调,子还敢往底牌里垫那么多分,是他妈猪脑袋啊!”

  我松了口气,原来是联网打扑克,看来他心情还不算太坏。操,都怪那个笨蛋,要不然老庄心情会更好啊!nnd,这不是给我添堵吗?

  老庄骂了几句,一伸手,啪地一声直接按了关机键。电脑风扇微弱的噪音也停止了,只剩下庄主任粗重的呼吸。

  老庄自己坐了一会儿,突然把椅子一转,笑容可掬地对我说,“老胡来了!”

  我慌忙培着笑点头弯腰,“哎,来了”

  “那么客气干什么?坐坐坐!”老庄态度热情,言词恳切。

  佩服,人家领导肚量就是大啊!我那么打他,他还能对我笑得这么好。哼哼,不过也是因为我手里有了他的把柄。弄闹了我,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想到这儿,我心里有了点儿底。答应一声,我把自己百分之七十五点三二个屁股放在沙发上,往前欠欠身,“庄主任,您找我――”

  庄主任挥挥手,拦住我的话头,“我找你呢,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随便聊聊天,同志之间,偶尔有点小摩擦,谁也不要往心里去,什么也不要再提了,过去了就算了,以后还是朋友吗!你说好不好啊!”

  我这算一颗石头落了地,你nnd,想吓死老子啊。

  “好好,我明白。”我忙不迭地点头。

  “那就没别的事情了,我还要打个电话!”庄主任说着拿出手机。呵呵,不是又给那个小姐打吧?

  我连忙知趣地起身,“庄主任,那我先走了!”

  庄主任一边输着号码,一边说,“好好,以后常来玩儿!”

  我听了一愣。

  庄主任继续说道,“有空就常回来坐坐!有句歌词唱得好吗,“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这就是你的娘家,不管将来你到了那儿,都欢迎你常回来做客!”

  这话可不对头!

  “庄主任,这是――”

  庄主任把头抬了起来,“哦,你还不知道?明天你就不用来上班了!这次局里深化行政管理体制改革,精兵简政,遵照组织上“精简、统一、高效”的三大指导原则,大力度地裁减冗余行政人员。不过,这实际上也是个好事情,把在这里闲置的同志,放到外面的广阔天地里,可以有更大的作为吗?”

  我的脸越来越白了。

  “人事科今天上午就已经把你的档案转到市人才交流中心了。这个月的工资你还有,到时候查你的工资卡就知道了。为了体现“高效”原则,你的一切离职手续从速、从简。待会儿你把钥匙往我这儿一交,明天就不用来了。当然,来也可以,但是不能影响我们的正常工作哟!”

  操!整个科这七、八年可能就我在真正干活儿,还就把老子给裁掉了。说得跟没事儿人儿似的,装什么大头蒜!蒙谁呢!

  抱着一线希望,我绕到桌子后面,拉住庄主任的手,嘴唇哆嗦,脸色发青,几乎想跪下求他,“主任,不能裁我啊!我媳妇也快下岗了,家里就指望着我呢?昨天是我不对,我错了主任!”

  庄主任先把脸色一沉,“哎,不是说不提昨天的事儿了吗?怎么又提了!这跟那些都没关系!”然后他脸色一转,又和颜悦色地对我说,“这都是局里的决定,我们也没有办法啊!改革吗!不能没有代价啊!这个事情改该办的手续已经都办完了,不可能再变了。”

  我彻底绝望了,抓住老庄的胳膊,血红着一双眼,“别逼我,你昨晚干得好事儿还想保密吗?”

  庄主任义语重心长、正词严地说,“同志!不要冲动!现在我大喊一声,保卫处的刘科长立马就能带人赶过来。他们就在走廊那头呢。至于昨晚上,我只知道,是你喝醉了酒,要在我的办公室里调戏单勃,幸亏我及时赶回,这才把她救下来了。可是,我却遭到了你的殴打!上午经医院鉴定,我身上多处软组织损伤,要是告你的话,不说调戏的事情也够判你几个月的。可是呢,我这个人~,对同志~,一向是温暖地,宽容地!所以,我不仅自己不告你,还给单勃做工作,让她也不要告!真要闹出来,吃亏的可是你自己哦。你看,正好赶上局里作出了这个决定,对大家都是个好事情。省得你将来见了单勃不好意思。”

  我不再说话,立刻拨单勃的手机,依然关机。

  “喔,单勃已经被派出去进修去了。你不用给她打电话了。你的歉意我代你转达。”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可真够毒的,用天大的一块遮羞布挡着,死命咬我了一口,还把各种反击的路子都堵死了,连单勃也给支出去了。还不知道他是怎么吓唬那个小妮子的呢。

  这回完了!

  全完了!

  完了!

  !

  我站在那儿,还机械地握着庄主任的胳膊,脑袋里像是养了四万只蜜蜂,轰鸣不已。

  庄主任把我的手轻轻拿掉,“没事儿了,就再见吧!”

  我恨不能活活咬死这个死胖子。

  可我又知道,自己那么做了只会更惨,更丢人。

  我万念俱灰。

  我无计可施。

  我半死不活地到自己办公室拿了我的那套东西,又木呆呆地转回来把钥匙取下来,轻轻地放在庄主任的桌子上。我的钥匙扣很特别,取钥匙的时候费了很大的力气,食指的指甲都扣破了才把那片钥匙取下来。血流的不太多,我也没有感觉到疼。

  然后,我又从钱包里拿出“出入电子卡”小心地摆在钥匙旁边,转身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往庄主任的办公室门口走过去。

  我一步一步地往外挪着。

  此仇不报非君子!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停住了,恶毒地一笑,回身大步走到庄主任的面前。他吓了一跳,“你,你可要冷静啊!你还有老婆孩子呢!”

  我冷笑一声,“老庄,没别的,我就是想给你提供一点细节!”

  “什么?”

  “听说,那个会三国英语的硕士鸡,最近被查出来得了爱滋!”庄主任喜欢打湿炮,不喜欢穿着袜子洗脚,这是他深入生活的一贯作法。

  庄主任面不改色,怪笑了着盯住我的眼睛,“老胡,既然这样,我也给你提供点细节?”
 
他也有细节?
  庄主任凑过来,嘴里冒着一股刚刚生吃过死老鼠般温热、腐朽的气息,在我耳边说,“单勃的两个咪咪不光是大,弹性更没的说。她左边的咪咪上还有一颗蓝色美人痣。你小子整天想,可没见过吧!知道那天小单为啥不反抗吗?我以前早就和她高兴过了!她只是不习惯有你在场而已,所以才求救的!单勃不是sb,你才是个大sb!走吧你!”

  我被彻底击溃了。

  单勃,庄主任,我^$$$^$^^%^%^&&&*(*(*(((&*(&*^*($#@@$&*()(&&^^你们的奶奶!!!

  魂游一般离开单位,我不知道该往那儿去。

  以前在那座大楼里熬时间的时候,总是对它的迂腐、沉闷、拖沓厌烦无比,恨不得辞职下海。可今天骤然被踢出去,却好像一下子被抽掉了骨头,整个身体都空了,连自行车都骑不成了,只有扶着它无力地往前走。

  有一种烧心的饥饿感撕扯着我的胃,我的肺,我身体里每一个脏器。

  走过一个卖烧饼的小摊时,我停住了,要了四个烧饼,拼命的往嘴里塞,伸着脖子往下咽,噎的两眼冒泪花,一边吃一边不争气地涕泪具下。可是,我还是觉得饿,觉得痛。真像《肖绅克的救赎》里说的,那个东西,刚开始你惧怕它、恨它、厌恶它,可最后,你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它。

  吃完烧饼,我坐下稍休息了一会儿。感觉稍好了点。

  还要去接儿子呢,别让他等急了。

  赶到学校门口,儿子满脸油汗、污渍,气哼哼站在那儿,不耐烦地东张西望。我看到他好像有了些力气。我还有儿子呢,我得加油才行!老子也是创造型人才,老子明天就去找工作。

  在回家的路上,儿子一句话也没问我。我找话问他,“儿子,球踢的怎么样啊!”

  儿子一声不啃。

  问到第三遍,他才不耐烦地说,“跟你说你也不懂!”然后,小声自己嘟囔着说,“跟废物一样。”

  我火了,“这是什么话?”

  “我们好几个队友都是爸爸开车来接的,差的也是骑摩托、骑电动自行车,就你骑个破腿动自行车不说吧,还来的这么晚!”

  我无话可说了。

  到底是小孩子,一会儿就把这茬儿给忘了,“哎,爸,寒假学校要组织冬令营,我们班上的同学都参加了,我也要去。学校说要交四百二,你下个月发工资就给我交了吧!”

  我嗯了一声,泪流满面。

  我现在也明白杰克伦敦笔下那个老拳击手为什么哭了。

  

  回到家,洗手、洗脸,吃饭。

  洪歌今天晚饭做的特别丰盛。我皱了皱眉头,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吃饭了,三个人,炒上一大盘菜足够了。不用弄什么三个盘子四个碗儿的。但我知道,洪歌刚刚下岗,不能刺激她,所以,我什么也没有说,唉,等回头慢慢说吧。

  吃完饭,洪歌又抢着去洗碗。我一愣,今天她还有心情?

  她收拾完,打发儿子下去溜狗,自己也到卧室了。还好,她没有喷香水。看来是觉得自己下岗了,得多干点活儿了。其实没那个必要,就算我不下岗也不会怎么苛求她的,她自己心里已经够难受了。

  我正盘算怎么安慰她,她呼哧一下把自己像剥葱一样弄得精光,跳过来搂住我,“老胡,再试试“直升飞机”!”

  天哪,看来她受刺激过大,疯了!

  我连忙拍打她的脸庞,“醒醒,醒醒!你没事儿吧!”然后,绕着屋角喊她的名字,“回来吧,洪歌,洪歌,回来吧!”

  洪歌哈哈大笑,“呵呵呵呵,你以为我疯了!要疯也是乐疯的。你知道吗?我升了!我从窗口上下来是不错,可没有下岗!反而被调到接待处了!那儿的工资比我现在多一倍!!嘿嘿,你老说我没特长,谁知道我的特长最值钱啊!”

  我上下打量她,除了那两个因哺乳被拉长的RT看起来特别长以外,确实不觉得她还有什么其它特别的长处。

  洪歌气愤地看着我,“你就猜不出来我的特长?”就洪歌这拖把身段,搞色情接待也不合格呀?

  洪歌一拍我脑袋,“别想歪了啊!我们可是专门接待上级领导和兄弟单位的!花花事儿绝对不让我们做!”我一转眼珠她就知道我想啥。

  “告诉你吧,原因有两点。第一,因为我是女的。”

  我点点头,“这我可以证明!”

  她白了一样,这是真正的白眼,你不知道有多吓人,“少打岔,第二,我的酒量大!”这倒是真的。洪歌的酒量可能是遗传她在XX酒厂干了三十多年的老爹,喝啤酒没醉过,喝白酒一斤过后脸才开始红。我的酒量能顶她个零头就不错了。

  是啊,她这个特长在接待处是最好不过的。以前从来没这么想过。主要是想了也没有那个本事把她调过去。

  “现在我们单位特讲究选拔人才,只要你有能力就不会埋没!上午我们那儿贴了个通知,说谁有特殊能力,可以到经理办公室自荐一下。我中午掂着一瓶45度二锅头就过去了。到那儿二话没说,拧开瓶盖儿让他先闻闻,然后一气儿干光!接着手眼不乱地跳了个民族舞,又说了一个绕口令。这才问他,领导,我这算特长吗?他高兴地直拍大腿,这太算特长了!人才呀!怎么埋没了这么长时间!然后,下午结果一宣布,我升了!哈哈哈!股份制啊就是好,就是好来就是好,就是好!!!”

  我看她乐的像范进中举,想去找她老爹给她一巴掌,又心疼二十五块钱的打车费。慌忙抓起被子给她捂上。

  唉,真是老天有眼啊!我们家有救了。

  我的工资没了,她的工资多了一倍。她的挣的钱本来就比我多,这回我们家的总收入不降反升,我没有后顾之忧了。嘿嘿,明天我就下海去也,甩开膀子大干了!我就不信。凭我,干不出点名堂来?

  想到这儿,我也高兴起来,“呵呵,那我就放心了,家里有两个下岗的还真有点愁人!来吧,试试直升飞机!”我说着往她的被子里钻。

  洪歌一伸手按住我的脑袋,“等等,怎么回事儿,俩下岗的?你什么意思!”
 
具体的事情我当然不能说,洪歌肯定不相信我和单勃啥事儿也没有。我只说自己倒霉,被精简下来了。

  洪歌盯着我看了半天,瞅的我心里发毛。

  最后从鼻子眼儿里哼了一声,“你这种窝囊废,你不下岗谁下岗!柿子还不都是找软的捏?不你精简你简谁?你怎么不跟他们拼了?”

  我气的想笑,我找谁拼啊!这可不是你要下岗那会儿了。

  此后几天,洪歌都对我不理不睬的。我也不管她那么多,白天在家研究报纸、上网看招聘会的信息,晚上随便翻翻《用人三十六》《执行力》《把信送给加西亚的人》《谁动了我的奶酪》等等之类的流行商业书籍,早早就睡了。

  洪歌不再跟我提“创新”的事儿,我也没兴趣动弹。

  

  真要动身去找工作,才知道工作有多难找,才知道以前捧着杯热茶站在楼上冲着楼下的六十九路车暗笑有多幸福。

  刚开始,我只看外企的管理职位。

  好歹我也算在管理部门干了十几年,净跟人打交到了。要找就得找比原来好的单位,气气那帮混蛋!

  可一面试,我就傻眼了。

  往椅子上一坐,迎面俩老外,还有一个打死不说人话的二鬼子。

  “Would you please tell me the difference between HR and PR?”

  老外的英语就是地道,和那个硕士鸡的一个味儿!

  可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嘟囔个啥?

  早知道我也去嫖那女的几次,多听听她叫床也能提高提高听力不是?唉,说到听力方面,估计连庄主任都要比我强!

  我硬着头皮,“你――们,公――司,在中国,搞关系,中国话,好懂!”

  操,吓的我连中国话都说不利落了。

  二鬼子怜悯地看着我,“你有一定的机关经验,可在我们公司懂英语是最起码的!”然后,他又扭头叽里咕噜冲老外说了两句,三个人一起笑起来。

  “Can you speak one word in English? just one word, can you ?”

  我照旧茫然,二鬼子不耐烦地翻译道,“随便说个英文词,那个都行?你行吗?”

  我想了想,“come on, baby!”还是从单勃那儿学的。

  三个人当场倒下俩。

   走的时候,我面戴笑容,用家乡话说道,“我日死你妈呦!”他们也笑着招手道别,“拜拜!”

   这外语当初学起来那么难,忘起来却这么容易。说明还是学校的教育方法不对。我这样的优秀人才,他们竟然不要!Nnd,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再下来,外企我是不敢去了。开始找国内大公司的管理部门,照旧碰钉子。什么MBA、MPA我统统没有。再问沃顿商学院、斯坦福商学院,我都是头一次听说。

   有个女的问我,“知道什么是H股吗,H股你总该知道吧!”

   我试探着说了句,“黄股?”我估计,H股可能就是外国“性”产业公司发行的上市股票。

   女的哈哈大笑,热情地和我握手,让我回家等消息,说,三个工作日内答复。

   到底是国内企业,就是热情,血浓于水吗!

   可等了六天也不见回音,打过去电话,接待员说,“没有消息就说明不录用了。”

   操,涮的更阴!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凡是我看的上眼的工作,全部都看不上我。洪歌的脸色开始越来越难看了。儿子也对我越来越轻蔑。送他上学的时候,任问他啥也不搭理我。

   现在洪歌晚上基本不在家吃饭,几乎天天有应酬。谁让人家是接待处的呢,就当省饭钱吧。此外,她的穿戴高档起来,打扮也时尚多了,作美容都开始挑地方了,再不像以前那样,在家把脸“骷髅党”似的一糊,眼皮上沾俩小黄瓜片,就算对付过去了。她每周作一次发型,三天作一次spa,天天把自己整的跟“奶香烤乳猪”似的。

  现在的人真厉害,经他们这么一折腾,连“花拖把”也被他们弄得跟“拖把西施”似的。

  有时候看着她花枝招展的回来,好像我又换了个老婆,都有点不认识了。我看的心里痒痒的。她躺下后,我摸过去,想跟她再琢磨琢磨“空中加油”。

  她总是一把推开,“累得跟啥似的?加什么油!”

  “油都满了!”

  “什么,你油满了?满了就自己往马桶里泻吧!”

  

  儿子更不待见我了,偶尔还在我面前哼唧,“Kao我妈养活,像个男人吗?”

  我想打他一顿,可又不知道凭什么打他。

  接下来我开始什么工作都找了。

  这回倒是稍微容易些。那些不像样的公司一般都很热情,还有免费培训课可听。我先听得是一个营销课。

  上课的地方奇怪急了,想破脑袋我都想不出还有这样的教室。
 
其实,报名的地方还是挺像个样子的。
  那个公司的报名处位于一座不太寒碜的写字楼的第四层。门上钉一块不锈钢的牌子上写着“XXX科技咨询发展有限公司”,门内是个十五平米左右的房间。地上铺着暗青色的化纤地毯,墙上是淡蓝色的回纹壁纸,看起来挺新,Kao窗放一张老板桌,桌面上有一个黄灿灿的金属小圆墩,一左一右插着中国国旗和美国国旗。没有电脑,但有台传真机。桌子后面坐着一个长相酷似发哥发福之后模样的老青年,三十出头的样子,头发背着梳,光溜溜的,好像刚加输过油的“加油管”。

  左边的长沙发上已经坐了两三个人,看来也是应聘的。

  轮到我的时候,他简要扫了我的简历一眼,立刻笑容满面,“你的背景很好啊!我们最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欢迎欢迎啊!以前月工资多少啊?不到三千?太少了!简直虐待人才啊!唉,最大的浪费是什么?不是滥挖煤矿,不是多用了几双卫生筷子?恰恰是对像老哥你这样的人才的漠视!”他越说越气愤,隔着桌子握住我的手,怎么也不丢。

  “哥哥,你到了我们这儿,那可算是龙游大海,虎入深山,色情狂进了按摩院!我保证,你的全部才能会得到最大的发挥!我们这个小公司,刚起步,不重视经验,最重视素质!你,我要定了!你看,他们还要交五十块钱的培训费,你的我作主,全免了!”

  他的手汗很多,湿乎乎地粘了我一手,有点像那个――“油”。但我的心里暖烘烘地。从来没有人这么重视过我。然后,他给了我一张纸片,“你去吧,按这个地址,培训三天后就可以上岗!”

  我发自内心的表示感谢,然后从老板桌对面的凳子上起来告辞。

  他也慌忙站起来送我。

  一起身,我才发现,他站着还不如刚才坐着高。他的上身很长,下身很短,坐在高高的老板椅上看起来身高有一米八,可往地上一站还不到一米六。

  我诚惶诚恐地表示感谢之后,赶快按图索骥,摸到了培训的地方。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培训地却不在写字楼,竟然在一个住宅小区里。

  摸到了六楼,我还真有点心里发虚。

  这些住宅楼通常都住不满,好多人是纯粹为了炒房才买的。一个单元里能住上三户都算是多的。这个单元一到五层都不像有人住的样子,简陋的铁栅栏式防盗门上积了不少灰尘。上到六楼,也就是顶楼了,看看左边的房门好像有人住,门比较干净,门牌号也对。

  敲,还是不敲?

  这是个问题!

  犹豫了一会儿,操,来都来了!两块钱的公交车费我都花了,不进去不亏了?

  这些日子想保持体力,给人留点好印象,所以没有骑自行车。

  Nnd,劫财,我没有!

  劫色,我欢迎!正憋的慌呢!

  想到这儿,我伸手按了一下门铃。
 
没有声音,难道门铃坏了?正要再按,门忽然开了,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站在门口,江浙口音的普通话好听极了,“您好,是来培训的吧?”
  我松了口气,“嗯!”

  进去后,是一个十四平米左右的客厅,装修的很朴素。一对中年夫妇歪在沙发上嗑着瓜子儿看《偏要和陌生人说话》,茶几上还放着几只盘子剩菜、几个饭碗、三两双筷子,好像是刚吃完饭还没来得及收拾,一付居家过日子的模样。

  教室在哪儿啊?

  “请跟我走。”她领着我穿过客厅,走到一个房门前,使劲儿敲了一下门,门开了,里面不到二十平米的空间里乌压压坐了一地人。我刚一进去,门就又关上了。这才发现,门内面钉了厚厚的绒毡,连门缝都盖住了。地下是长毛地毯,脏兮兮的,四壁和屋顶都镶着隔音板,窗帘厚的像被子。屋里的空气沉闷、潮湿。

  地下坐着的人们,小脸儿都红扑扑的,眼睛放红光。

  我正在发楞。Kao南墙那个唯一站着的女人声音沉闷地叫我了,“兄弟,坐!”

  我之所以注意到她是个女人,是因为她的胸部。

  她的脸反而四四方方充满阳刚。头发是板寸,如细铜丝般根根直立,面色黝黑,声音浑厚,胸腔共鸣很好,像个职业男中音歌手。

  虽然她脸和声音很男人,可她的胸部比所有的女人都女人。

  因为,她长了四个咪咪。

  上面两个,下面还有两个。大小都差不多,排成四方形。

  我眼睛瞪的溜园,看看别人,人家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惊异,也只好犹犹豫豫地坐下。那个长四个咪咪的女人看我坐好了,继续开始“上课”

  “记住,绝对不要试图说服别人!那是不可能的!要怎么办啊?”

  “劝服别人!”下面异口同声,好像是最乖的小学生。

  “对了!要让别人觉得,那个主意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是他自己想买的,不是我们让他买的!要让顾客觉得他们比我们高明,这才是我们的高明之处!那我们要怎么样啊!”

  “要有一颗真诚愉快的心!”

  “很好!怎么样才能有一颗真诚愉快的心呢?首先你自己心里不能郁积任何不愉快!来,我们再作一次。”四咪咪女人捋捋袖子,运了口气,突然猛喊一声,“那就让我们骂出来!骂吧!想骂谁就骂谁!想哭就哭,想喊就喊!痛痛快快地发泄吧!”

  然后,地上二十多个人乱将起来,有大骂的,有大哭的,有扯着嗓子喊的,有裂开嘴大笑的!每个人都在喊,可谁的话也听不清楚。我本来觉得挺搞笑,但也想趁机骂骂庄主任和单勃他们。也扯着嗓子骂了起来。刚开始还有点怯生生、躲躲闪闪的,后来越骂越气,越骂越想骂,骂完了单勃和主任,我又骂洪歌,骂完洪歌我又骂儿子,骂完了儿子我又骂所有那些给我吃过蹩的人,让我看过白眼的人,曾经欺负过我而我又不敢反抗的人。我使劲儿喊,使劲儿骂,不用担心有人来制止我。我骂的声嘶力竭,骂的热泪横流,骂的汗流浃背!

  骂完之后,感觉就一个字,爽!两个字,很爽!

  总之,活到这么大,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放松过!

  渐渐地,大家也都累了!喊声也慢慢平息了。

  四咪咪女人拍手示意大家停止,“好,现在停止发泄!大家感觉痛快多了吧,也愉快多了吧!现在,我要再次训练大家的第二种重要情感――真诚!好,听我的命令。我要你们彼此之间,做一个真诚的拥抱!”说着,她的两只小手飞快地空挥了一下,做了个拥抱的姿态。

  她话音刚落,我左边一个小麦色皮肤,尚有几分姿色的少妇呼哧吧自己上衣扒光,扭头抓住我的肩膀,“该你了!”

  我看着她虽然很丰满却稍微有点下垂的咪咪,脑子里直犯迷糊,怎么还有这么上课的?要是高中时天天这样上课,我肯定考上清华!

  那个四咪咪女人开始不耐烦地催我了,“新来的,快点啊!”
 
可我还是拿不定主意到底该怎么做。
  四咪咪女人急了,“你还是个男人吗?瞧我的!”

  说着,她爽利地双手把自己的黑色毛衣卷到下巴,“看吧,不就那两个东西吗?你比我的还主贵?”

  我看着她,噗哧一声笑了,那个让我困惑已久的“四咪咪之谜”解开了。

  原来,她咪咪罩的后扣没有扣上,就随意地Kao肩带吊在自己两个咪咪上边。那个硬帮帮的咪咪罩一看就是加厚海绵、钢圈支架的。如此,这个两个小海龟壳一样的东西在她的真咪咪的上边挂着,外边再用毛衣一盖,猛一看还真像又长了俩咪咪。

  “笑什么!要严肃!真诚是个很严肃的问题!来,不然我亲自和你“真诚”!”

  我一听,慌忙把自己的上衣扯掉,调头抱住那个姿色尚可的少妇。我怕四咪咪女人用胡子扎我。

  这个拥抱倒真没有什么刺激的感觉,只觉得她身上粘乎乎、湿津津的,估计刚才发泄的时候也费了不少力气。突然又想到,不知她已经像这样和别人的光胸膛贴多少次了,我忍不住一阵恶心。本来有的那点膨胀都缩回去了。

  真诚表达完毕,讲课的把黑毛衣也放下去了,依旧是四个咪咪。

  “休息两分钟,待会儿咱们要进一步表达真诚!然后,我们收一下各位的加盟费,下来就开始产品功能推介培训。”

  其他人一听要“进一步”表达真诚,激动的耳朵都红了!

  而我却注意到“加盟费”那三个烫人的字眼。

  哪有跟员工收钱的?

  哼,不管他们是干啥的,肯定干的不是好事儿,看来我是掉进去了!

  这套房子是三室一厅。

  这间是“教室”,那两间会不会藏着打手?

  想到这儿,我的汗都下来了!

  正在这时,那个小麦色皮肤的少妇凑到我耳朵边儿,“待会儿我们两个配合进一步训练,你傻傻的样子看起来特真诚!不像他们,顶的我肚子疼。说是训练真诚,肯定净想花花事儿!”

  我惨惨地一笑,“谢谢!”

  “哇,你这么有礼貌!我也抱你一下!”右边一个摔跤手体格的农村姑娘猛扑过来,使劲儿搂住我的腰,用力把我向上举。农村姑娘就是实在,力气也很实在,估计是把我当成装满麦子的细长口袋了。

  我被勒的快要断气,直嚷嚷“放下我,快,快,受不了啦!”

  她更开心了,发性又加了一膀子力气,还连抱带颠,“这爷们儿咋跟小鸡子似的,飘轻!”

  终于,悲剧发生了!

  在她那双有力臂膀的反复挤压下,我实在控制不住,随着她挤压的节奏,“卟~~,卟~,卟~~”一唱三叹地放了一个超长、拐弯、出溜、圆圈儿屁。

  “呜,呜呜呜”

  满屋子人就像广告上那层被滴了一滴洗洁精的油污,立马向四周散开。

  摔跤手也丢下我逃到一边。

  真是不好意思,早上为了省钱,我没有吃早点,只买了只一斤三两的烤红薯充饥。

  这个响屁还是个臭名昭著的“红薯屁”。

  那个四咪咪女人也忍不住了,捂着口鼻呜呜地问道,“你,你,你放屁咋这么臭哩?”

  我红着脸,“嗯,嗯,屎也被那姑娘给挤出来了!”

  众人笑得打跌,又臭的想吐。

  四咪咪女人厌恶无比,“快出去,快出去!”然后开门把我送到屋外,又觉得臭了客厅也不合适。卫生间吧,这会儿刚好又有人占着。她干脆把我领到了大门外边,“臭气不散干净别进来!等会儿先到厕所把自己弄干净,这才有资格进一步训练!”

  她关上木门,给我留着铁皮防盗门,回屋去教别人进一步真诚了。

  她一进屋,我忙侧耳听动静,客厅里面好像也笑成了一团,估计四咪咪女人正在给他们讲我的壮举。

  散干净?哼哼,都散你妈的X里去吧!

  拜拜吧您哪!

  我轻手轻脚往楼下溜。

  一出楼门,我撒腿狂奔,跑的我呼歇带喘、口吐白沫。

  直到远远看见几个交警,我才彻底放下心来,从来没有觉得交警这么可爱过。这可算是脱离魔爪了。

  停下脚步,我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装备。

  还好,钱包、手机、钥匙,一个都没有少。

  真是不幸中之万幸!亏我刚才足智多谋,假借一个超长、超干爽的红薯屁,诈称其带了屎花,这才侥幸逃脱。不然可没那么轻松。

  Kao,这就算是我独创的“屁遁大法”吧!

  正在暗自庆幸,我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难道他们还知道我手机号?不对啊,我什么联系方式也没留就直接去听课的啊!

  忐忑不安地掏出手机,一看号码,我勃然大怒!
 
是单勃的号码,接通之后,立刻传来她充满歉意的声音,“胡哥,是你吗?”
  我强压住怒火嗯了一声。

  她马上在电话那儿头哭了,“呜,呜,呜,对不起,胡哥,对不起!我现在真想死啊我!”

  这叫他M的什么屁话?我咬牙切齿地冲着话筒大吼,“想死就她娘的死远一点!在这儿嚎个什么鸟毛啊?赶紧的,赶紧去死!死完了再给我打电话!”

  说完,我啪地合上了手机。

  我气的想把手机摔了,又不舍得,一翻手,把电池扣下来了。省得她又打过来罗嗦。

  Nnd,现在来道歉,想博一个心里平衡?好消除自己的负罪感,然后再继续无耻下去?操,好事儿咋都让你们占全了?放心,老子绝对不会原谅你们的!绝对!

  老子要像鲁迅那样,“一个都不放过!”

  有时候,我真恨不得这世界上有鬼,这样,我死了之后就变成个色鬼,天天强jian庄主任的妈,夜夜鸡jian庄主任,抽空蹂躏那个大SB!

  可惜,从小的唯物主义教育让我明白,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没有鬼的教育,让坏蛋们更加肆无忌惮。他们可以放心了,这一辈子无论做了多少恶事,也不会遭到报应。而可怜虫们更加绝望了,这一辈子无论受了多少苦,也不可能在下一辈子翻身。

  就像《黑客帝国》中摩菲思特在一片废墟间对尼奥说的:

  这,就是现实的沙漠!

  现在,我就处在这样的沙漠之中。

  那么,我以前是在那儿呢?

  我想不明白。

  

  单勃的电话虽然让我很生气,可至少有一个好处,让我不那么害怕了。

  我快步走到交警那儿,“同志,我要报警!”

  交警一摆手,“到那边去报!”

  他手一指,路边XXX宾馆一楼落地玻璃窗后面,也有两个穿警服的坐在单人扶手椅上小憩。哦,原来这些路上的交警是“影子”交警,负责干粗活,比如指挥交通之类的。处理案件之类的高级事情是由正式的高级交警负责,他们现在已经不站岗了。

  进了宾馆,那儿已经有一个人先去找他们两个了,“我刚学的,您看能不能先不扣分!压线真不是故意的!”

  双下巴的交警也不看他,慢慢悠悠地说,“犯错误的, 没有人说自己故意!那不有病吗?扣分是原则问题,你别浪费时间了,你,有什么事儿?”

  “我要报案!”

  “报案打110啊?”

  “我手机没电了,又没有电话卡!”

  “嘿,不识字?打110不用卡!”

  我气得扭头就走。

  “等等,开个玩笑吗!说吧,什么事儿,我帮你看看吧!”单下巴的说道。

  简要把情况、地点一说,他们立刻来了精神,“好啊!现在正查这个呢?你可是大功一件啊!”

  我也喜出望外,“能奖我多少钱?”

  “啧,你这人怎么这么庸俗!没钱,到时候往你们单位送个锦旗,让你上电视受表彰!”

  我晕,那还是算了吧,生怕那些人认不出来我是吧?

  我也溜吧!

  “唉,你别走啊!叫什么名字啊?那单位的?”

  “我,我叫葛达泥!市人大秘书科的。”

  葛打泥就是哥哥我打你,反过来念就是“你大哥”,呵呵,警察也是人民的子弟吗。

  我胡乱编了名字、单位,接着说,“冯市长要我一个材料,我得赶快回去了。”

  此言一出,他们不敢拦我了,起身要送,我挥挥手,出宾馆窜上了正要关门的106路电车。估计他们又要感叹我们的清正廉洁了,看看,连车都不舍得打。

  

  这次事件以后,再找工作我就学了个乖。

  凡是对我态度过于热情的我一律不再去了,凡是免费的活动也统统不参加。嘿嘿,收费的就更不参加了。

  唉,我总算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了。

  原来总认为自己是怀才不遇,整天郁闷,现在发现自己连他妈怀孕都怀不了,还怀个什么鬼才啊!

  在机关里,如果你没有炼成人精,那么你就会变成人渣。不是坏蛋式的人渣,而是窝囊废式的人渣。

  坏?那也是一门需要很高综合素质的艺术,不是谁都有条件坏得起来的,也不是谁想坏就能随便坏的!

  难道,我就真是个窝囊废的命?

  操,就算我是窝囊废,我也得活下去不是?

  除非别人一枪把我崩了,不然,打死我我也不死!

  我是窝囊废,可老子就是不死!

  nnd,窝囊废也有窝囊废的好处,最起码没有人再妒忌我了;也不用怕摔跟头了,老子已经躺在泥坑里了,还能往那儿摔?

  放弃一切幻想之后,我找工作的范围更广了。除了鸭子不考虑,其他的几乎都凑上去问问行情。

  上帝总算没有抛弃我,在失业――,不对,应该叫“下岗”。

  (重新再来,灯光,摄影,“开买拉”!)在下岗一个月零二十七天的时候,终于让我找到了一份正经的工作。

  可就是这份正经工作,让我陷入了更大的危机!
 
第二卷 SB与我(1) 1


那份工作的全部任务,就是安全押送全球最宝贵化学物质――“一氧化二氢”。这是我们头儿的说法。
  社会上一般都喊我们“送水的”。

  刚开始干的时候我还有点扭扭捏捏。

  毕竟这是体力劳动,好歹我也算是个知识分子吧,总觉的有点抹不开面子。

  头儿很理解我这种酸人。他自认为也是高级知识分子,初中时得过年纪化学竞赛三等奖,中专毕业。所以总认为和我有共同语言,这才对我特别器重。

  “兄弟,你知道不?我这个送水点,早晚要作大,到时候,开了分点儿就让你当头。其他人不行,没受过高等教育,干不了管理工作。”

  每次他这么夸我的时候我都偷偷脸红,受过高等教育还落到这地步?

  刚开始他也不相信,“你是大学毕业?”

  我点点头。

  “大学毕业还来干这个?”

  我只有苦笑了,暂时找不到别的,这个再不干?难道真要Kao老婆养活吗?

  “那你得拿出点真本事来,证明证明你自己。我这儿可不要骗子!”

  想来想去,一时还真想不出确实的证据。专业课吧?就算我能想的起来他也听不懂,无法鉴定。英语吧?我和他同样无知。综合能力吧?我怎么敢在头儿前面显摆这个!

  我那么能咋还跑到人家手底下混饭吃来了?

  想来想去,我只想起一个小谜语,“考你点历史小知识吧:孕妇突然生孩子。猜一古代帝王!”

  他吧嗒吧嗒嘴儿,想了半天,“不知道,我历史不行!你说”

  我呵呵一笑,“忽必烈!”

  他愣了一会儿?猛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揉着肚子,“佩服佩服,到底是在机关待过的老大学生!”

  我只有暗自苦笑。

  进了机关,我就把原来的专业丢了;可在机关里,除了“踢皮球”“磨洋工”“打太极”“胡扯淡”“拉关系”等等这些虚头把脑的东西之外,我学到的就只剩下餐桌上那些琳琅满目的小段子了。机关里本来能学到的多东西很多,可我这个笨蛋只把最不紧要的皮毛学到了一点儿。

  但最紧要的东西是啥?我也说不清楚。

  我要是能说清楚也就不会混成这个样子了。

  幸亏那点儿皮毛,头儿对我格外照顾,给我分的活儿都比较近,通常还都是往比较上档次的地方。他觉得和我特有共同语言,闲下来还跟我聊聊他的发家史。

  

  我们头儿大名“冼墨翟”。

  我头一次听的时候一征,“这名字好啊,有文化气息!”

  头儿用手撕拽着绒线手套的线头,“好个鸟啊,人家都叫我“洗摩的”!”

  “你猜我发家的第一笔钱怎么来得?”

  我晃晃脑袋。

  “说起来刺激的很!那时候……”

  我听他说完,笑得喘不过去来,“我操,你可真是人也爽了,钱也赚了!怎么好事儿都让你一个人赶上了?”
 
头儿是在本市一个农业专科学校毕业的,学的却是国际金融,牛X无比的专业。那时候流行那个,全国的学校都狂开经济类专业。
  可到底学了些啥东西?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他比较幸运,没有遭受下岗的磨难。

  因为他从来就没有上过岗。

  毕业对他而言就意味着失业。

  接下来胡混了两三年,什么破事儿都干过:自己印收据到百货楼附近罚随地吐痰的外地人,一口痰五块;骑破自行车四处“碰猴子”,一只五十;春节偷偷卖鞭炮;夏天到火车站附近销销自制矿泉水,顺便蹬蹬大轮儿;都是不上台面的营生。

  混了三年,最后被劳教了。

  一出来,老爹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这家伙赶紧洗面革心,开始正干了。先到一个私人小工厂干活儿,每天工作十四小时,月工资不超过650,还经常被老板苛扣工钱。要不是想着跟老爹面前发过誓,非去捶死那个兔崽子不可。

  本想再坚持两年,攒点钱自己弄个小买卖。可刚一入夏就又得了个急性阑尾炎。

  手术费又是高的能把死人吓蹦起来,竟然要三千多块!他恨不得自己下手把它掏出来。

  谁知好运就此开始。

  先来的是桃花运。

  作这个手术要先备皮,俗话说就是剃毛。

  没错,剃那个地方的毛。

  给他“备皮”的是位个头不高,脸蛋一般,但身材极为丰挺的小护士。

  这小子一激动,立刻也“挺”了起来。光“挺”了不说,还兴奋得摇“头”晃脑,极大地影响了护士小姐的正常工作。

  小护士也是个泼辣角色,“别动!”一伸手,“嘭”,就把它紧紧握住了。

  这回他一下子爽到了极点,竟然就“漏油”了,更遭的是,还漏到了人家的手上。

  小护士当场火了,“胡闹!”

  说着,顺手用刀柄在他的“加油管”上一敲,马上它就“稍息”了。

  手术做的还凑合,虽然钱花的有点多。

  可手术后,他发现自己的肚子不疼了,但觉得那个地方怎么硬不起来了。

  这回可算被他逮到理由了,吆喝了一大帮亲戚朋友,围到院长室门口,天天堵着门儿闹腾,还扯了个小横幅,“还我强大,还我尊严!”

  闹得结果,医院赔了他五万块钱私了,强龙难压地头蛇。

  一万块钱给大伙散了。他自己拿着剩下的四万块“治疗”费用,想来想去,盘了个送水点儿,一直干到现在,这会儿不仅结了婚,连孩子都三岁了。

  总之,“摩的”这个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他不知从那儿学了句台词,当作警世明言,“假如生活欺骗了我,我他M的就加倍欺骗生活!”

  捣蛋归捣蛋,这个小子还是挺仗义的,从不欺负我们这些小工人。

  他还总说,“你他娘的肯定有才,就是还没发现那东西到底是啥!”

  这是我目前听到的最有创意的宽心话。

  

  送水的活儿吧,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干了一段还真就轻车熟路了,自行车水平大长不说,连臂力都有所提高,原来腰椎上的老毛病也好多了。

  其实,送水这个工程也有点小窍门儿。先不说怎么骑车省劲儿吧,单是把那个装满18.9升纯水的大塑料桶安在饮水机的座子上就有不少讲究。当然了,你要是十来天安那么一次可能也不觉的有什么大讲究。可你要每天安十几次,可就得琢磨琢磨了。

  首先,桶不必举的过高,举高了白费功。呵呵,克服重力是要做功的。并且,举得太高,放的时候也不好把握。

  第二,放的时候,要左手从后面斜揽桶的中部,保持水桶脖子朝下的倒立姿势;右手手心向上,水平托住桶的肩膀,小鱼际轻触大水桶那细细的小脖子,给水桶一个向上的支持力,保证水桶的稳定性。

  第三,往下的放的时候不要太猛,等右手手背接触到底座的时候,说明桶已经基本到位了。这时候,左手下移,稍微帮忙扶一下桶的肩膀,右手沿着桶的肩膀平滑外撤,桶就会稳稳当当、顺顺溜溜地插进底座里去。

  这样安水桶,既省力,又稳当,关键是放水的时候轻轻巧巧,不再“库通”一声砸在底座上,既不会吓得周围的小姐花容失色,也不会让吝啬鬼们皱眉咧嘴,心疼自己的饮水机。

  这个过程就其实质上而言,就是一次水桶和底座的插入过程。嗯,回头要能和洪歌演练一下就好了。

  就是不知道洪歌现在还有没有这个兴趣。

  

  说到洪歌,我真是有点三月不知肉味儿了。

  自从知道我找了这个送水的工作,她就更鄙视我了。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视力,她早就把白眼翻到后脑勺上去了。她看我不但干得津津有味,还总结了一套套的经验,更气不打一处来,一句话,“我这人彻底没治了!”

  这几个月,别说研究“安水桶”了,连给她按摩的资格都被取消了。

  Kao,这只三十多岁的女狼改吃素了?

  唉,我也想发达,可总得先把眼下的活儿干好、干精才行吧?

  现在的女人哪,总是太急躁!

  只想趁那个男人成功以后去站在人家后边,或者躺在人家下边。却没有耐心站在旁边帮助自己的男人成功!

  

  但是,再急、再气也没办法,我总不能强jian她吧?

  虽说我是她老公,可婚内强jian也算强jian不是,咱可不能知法犯法。

  Kao,早知道这样,普法教育的时候我就不学了,那样还能占点便宜。(呵呵,说说气话,学好法律还是大有好处的!大家努力啊!)

  于是,我只能多练练“返精补脑”大法,把那方面的冲动都转化成体力和能量。好像还真有点用处,几个月下来,我觉得自己双臂有力,耳聪目明,金强不倒,剑拔弩张。

  

  本来一直觉得还“挺”幸福的,直到那天遇到那个骑电动自行车的男子。

  那天,真是他的错,抢道不说,还硬别了我一下。

  我的车重,人也反应快,我从车上下来没事,他自己却摔倒了。

  爬起来二话不说,先就给我一拳,夯在我耳朵上,打的我耳朵里好像跑开了火车。

  “你他妈没长眼啊!”他先骂上了。

  “是你挤我的,我都没动啊!”

  “没动,没动你的车怎么还能往前走!臭民工,还敢强嘴,小心我把你踢回农村去!”

  “民工咋了,民工就得让你欺负啊!”我悲愤之极。

  他还想踢我,周围的人早看不惯了,“你小子再动手试试看。”

  他转了一圈,一皮鞋踢在我自行车后面的水桶上。一个盛满水的塑料桶从支架上掉下来了,喀喇一声巨响,桶裂了,水汩汩往外流。

  我顾不上和他理论,慌忙扎好车子,赶紧蹲下抱起那个桶,用手去堵裂口,可是裂口太长了,堵不住,水还是哧溜哧溜往外流。

  这可怎么办,水要流光了,我怎么交代呀!

  我急的额头冒汗,心发慌,那个小子趁机窜了。

  纯净柔软的水从我的指缝里、手掌边,就那么不可阻挡地漏光了。怀里的水桶越来越轻,我的心越来越沉重。

  蹲在地上那个新水洼的中央,盯着慢慢往下水口蜿蜒而去的水流,我的目光都有些呆滞了。

  难道,我的命运就像这桶水一样,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有人递过来一片带香味的纸巾,“擦擦汗吧!”是啊,擦擦汗吧!

  也许还有眼泪。

  擦了擦汗水和泪水,我却觉得这香味有点熟悉。
 
扭回头看看,单勃不知什么时候泪流满面地蹲在我的旁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接过我手里的空桶,左手抱住,探身用右手掬起水洼里的水从裂缝往桶里灌。

  一边灌,水一边往外流。

  我怔了一会儿。

  看着她徒劳无功的努力和惨白带泪的脸庞。不知为什么,我有点心痛。好像需要同情的人是她,不是我。

  我伸手拦住她,“算了!不用了。”我轻轻地说道。

  “胡哥,真的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想害你,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我发誓――”

  我心中一热,伸手阻止她往下说,“嘘,我相信你。”

  “真的?”她愣住了,不知该怎么往下说。

  我竟然会那么轻易地重新再相信她?我这人是不是傻瓜啊?也许是吧。

  “真的!”我的确是认真的。

  我可能是受了谝,但要是从此放弃对所有人的信任,我做不到。我觉得那是对他人的抛弃和对自己的残忍。这种笨笨的迂腐也许就是我愚蠢的地方吧,也可能就是我成为一个窝囊废的根本原因。

  可是,我的迂腐就是我的根。

  被整之后我已经丢掉了我的工作,我怎么能再扔掉我的品格?所以,我选择相信单勃的眼泪,相信她不是有意的。

  在信任与怀疑之间,我选择信任。

  的确,被踢出舒适的环境着实很痛。

  可是,失掉的还有灵魂的羁绊和人性的枷锁。我现在虽然倍感艰难,可那最起码是我自己可以选择的艰难。如果我坚持下去,我相信早晚可以战胜那些艰难。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刚刚蜕皮的蝉。离开了温暖的地穴,脱掉了能保卫自己的硬壳,也许痛苦万分,也许张皇失措,可是,毕竟我有了张开翅膀的空间,毕竟我发现了自己的翅膀。虽然现在它还很柔弱,但是,早晚会强壮起来的!

  我不知道现在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信念,会有这样的信心。也许因为单勃的眼泪,或者因为‘摩的”的豪爽,也可能是因为我内心深处的倔强!

  因为我长久地Kao在别人的肩上,以至于失去了自己的力量。

  现在,我开始慢慢地试着把它们都找回来。

  这几个月的磨练已经先让我的身体强壮起来,接下来就应该是我的思想了。
 
说实话,要是再早几个月,我可能还会痛骂单勃,甚至会忍不住扇她两个耳光。可现在,我却觉得自己理解她,理解她的苦衷,理解一个人辛苦谋生的苦衷。虽然她还没有告诉我她的那个苦衷到底是什么。
  “好了,起来吧!”我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不行,我得帮你把水塞回去!”她还是抽抽哒哒的。

  我努力色色地一笑,“呵呵,好了,我已经知道你穿的是T型内裤啦,不用蹲在地上现了。”

  她忍不住破涕为笑,“人家才没有?”

  她知道我真的不生她的气了,撒娇地用手打我的肩膀。

  “没有?哦,原来你没有穿内裤啊!怪不得你老要塞啊塞的,你忘了,那次可是好不容易才拔出来的呀!”

  一提那一次,她又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赶快岔开话题,“快离开这儿吧,别在这儿演活春宫了。”

  “谢谢你胡哥,你要是当时硬闹起来,我也得下岗了!”她看着我无比真诚地说道。

  我笑笑,“赶快换个地方抒发感情吧,咱俩都成戏子了!”

  的确,周围的观众肯定奇怪极了。

  刚才这个倒霉的送水工还被人欺负,惨的要死。现在突然又冒出来个性感美女和他打情骂俏,肉麻死人。操,这送水工没准儿是个玩变态的死大款。

  整理好东西后,我们又找了个稍微背静的地方。

  我把车扎起来,这才腾出空儿来好好打量打量单勃,“咦,怎么不如以前那么丰满了,来,哥哥给你检查检查身体!”

  说着,我伸手抓向单勃左边的咪咪。

  我本以为单勃会在中途捏住我的手,然后,我就再和她较较劲儿,看她这回还能不能擒得住我。

  嘿嘿,几个月的体力活可不是白干的。

  但是,非常出乎我的意外。

  我那招抓胸龙爪手竟然没有遇到任何阻挡,实实在在地满把抓住了她的左“峰”。

  她的弹性和手感的确非同寻常,我的整个右臂以致半边身子都麻痹了一下,好像被高压电打到。我的脸马上红了,赶快把手缩回来。

  单勃的脸也红了,但没有生气,娇羞地看了我一眼,轻声地对我说,“瞧你,急什么,不会等到晚上吗?”

  这个时候,单勃穿着一条灰色毛料短裙,上面是白色高领羊毛衫,胸部在羊毛衫下面完美地隆起;腿上是高筒细腰黑色皮靴,皮靴与短裙之间闪动着线条诱人的美腿;最外面穿的是一件黑色中长款薄妮子大衣,没有系扣。

  她的长发微微飘动,在这个温暖春日下午的阳光中洋溢着柔暖细致的栗色光芒。整个人显得既时尚,又一种说不出的性感,同时隐隐有一种高不可攀的尊贵,这尊贵有时却更能刺激人侵犯的欲望。而她脸上的一抹娇羞,则为她凭添了许多温馨、妩媚的小女人味道。

  看着她的模样,回味着刚才右手上惊心动魄的感觉,体味着她眼神和话语中蕴涵的意味,我猛一下兴奋起来,瞬间变得“自高自大”。

  “这回――,不会――再,骗我了吧!”我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

  快要撑破心脏的喜悦让我不敢高声,好像声音一大就会从好梦中惊醒。
 
单勃没有吭声,低头从昆包里翻出一片钥匙,脸红扑扑地递给我,声音小的像蚊子在练女低音,“这是我住处的钥匙,还是那个小区,47号楼2单元11A。”
  多亏我这一段返精补脑练的勤,内力大长,不然还真听不清楚。

  接过钥匙,我觉得整片都是烫的。

  我正兴奋的不知说什么好,突然有个稚嫩的小男孩的声音在右边响起来,“叔叔,把球换给我?”

  我低头一看,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拖着鼻涕扬着脸央求我。

  我莫名其妙,“我没拿你球啊?”

  “哇~”

  鼻涕男孩骤然大哭起来,“妈,他藏我的皮球不给我?”

  远处一个脑袋烫成爆炸式,母狮子一样的女人应声跑过来,“我的乖儿,咋啦咋啦!”

  男孩越发委屈,“妈,他藏我的球!”

  说着,用小手指着我的裤裆。

  低头一看,我的连身工装裤在那个地方突兀地鼓起了一个大包。都是刚才“自高自大”造成的结果。

  那个女人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小声说,“都恁急?穷成那样还找小姐!小公鸡让黄鼠狼当三陪――专搞风险“性”操作!”

  然后,弯腰拍着儿子的脑袋,“乖儿,那个球是叔叔自己的,不是你的,我们的球球比他的大,他的小球我们才不要呢!”

  我脸红脖子粗,又好气又好笑,连忙拿过那个空桶挡住下边。

  那个狮子头的大嘴女人又不屑的上下看了看我,“拿塑料桶当放大镜也大不过我们的火车头足球。”

  单勃也不生气,自个儿偷笑不止,差点背过气去。

  最后,强忍住笑意,“大姐,我看那边垃圾筒后边有个足球,是不是你们的哟!”

  那个女人一翻白眼,“那个是你的大姐!不要以为你比我“大”就讽刺我!没生娃娃之前,我的咪咪顶你三个。现在是被我乖儿吸空掉喽。女娃儿家,作个啥子不好,偏要做这个!你要是我个妹妹,我揭掉你层皮去哦!”

  单勃也不争辩,只把身子凑过去对她轻声说了句话,那个人立刻不吭声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搞错了!”然后,她领着儿子,到那边抱起小足球,赶快溜了。

  我有点奇怪,“你到底说了些啥?她变化咋那么大啊?”

  我说,“我是女便衣,专门来化妆抓嫖客的,让她不要妨碍我的公务。”

  这丫头,真够机灵的。

  其实,能找到我也是她反应快。

  早在路口等红灯的时候她就在出租车里看见我了。使劲儿喊,可我根本听不见。一着急,她让司机跟着我。结果就看见了那一幕。

  

  被这个小男孩一搅和,我倒“冷静”了许多,“皮球”的气也放了。不能多耽误,我还有工作要做。又和单勃简要聊了几句,我赶快走了。

  不能多待了,不然非忍不住不可。

  走的时候,单勃眼波流转,绯红了脸,“今天晚上,别忘了啊!”

  呵呵,这小丫头净说废话,“这事儿能忘的了吗?”

  我挥挥手赶快往“摩的”那儿赶,得先换桶水,管他好不好交代,先要把任务完成了才行啊。
 
回到摩的那儿,他一听我的遭遇破口大骂,“日他祖宗,敢动老子的人?早几年,老子非开他的瓢儿不可!”
  他没有让我赔钱,我心里很感激。

  然后,他又骂我,“你也太笨蛋了!不会打人还不会骂人?”

  摩的一生气就满嘴都是。

  他替我觉得窝囊,“我告诉你啊!给我记住喽!这可是街头干仗秘诀!学会了这个保你不吃亏!”

  我赶忙竖起耳朵倾听。

  “如果再遇到混蛋人,记住,要是你不想动手。你说话声音就要大,要冲,还得用本地口音,千万别说普通话。总之,要看着比他还牛X。你越牛X,他越不敢打你。遇到混蛋,就得比混蛋更混蛋才行!

  要是你想揍他,那你就要先装可怜,让周围的人都同情你,让他觉得自己很牛X。他越牛X,周围人越向着你。然后,等他最得意、最鸟蛋、最不防备的时候,大喊一声,最好带着点哭腔,“你太欺负人了!”喊完就猛扑过去,直扑他的小弟弟,三下两下解决战斗,撒腿就跑。一般没人会拦你。”

  我慌忙表示记住了,没功夫听他多说了,我得赶紧把水送完,晚上还有活动呢!

  

  接下来蹬自行车的时候我好像是上满了发条,觉得有使不完的劲儿。

  快,快,快点干完了好去和SB干!

  快五点半的时候,就只剩下最后一桶了。

  当我正要往XXXX大学的北家属院送最后一桶纯净水的时候,单勃来电话了,“你在那儿呢?”

  我心里咯噔一声,怎么,难道她又改变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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