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天赋人权说的真实性何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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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张海涛(华.县.褐.楼) [242:18008], 16:18:34 3/19/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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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千百万北美印第安人和非洲黑人哪儿去了？──试问天赋人权说的其实性
何在？
美国资产阶级20世纪70年代以后一直举起“民主、自由、人权”的旗号向苏联、
东欧进攻。在演变东欧、瓦解苏联以后，它又举起这面旗号向中国步步进逼。19
99年3月24日到6月10日，它又举起这面旗帜对南联盟实行炮舰政策，向南发起武
装侵略，持续狂轰滥炸，炸死、炸伤成千上万的平民百姓，企图把南联盟炸成一
片废墟。
我们由此就不得不提出一个问题：美国资产阶级就真的是高举“民主、自由、人
权”的旗手吗？它的所谓“民主、自由、人权”的实质究竟是什么？此事的真相
究竟如何？
我们暂且不说马克思主义的民主、自由、人权观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民主、自由、
人权理论，也暂且不说共产主义运动所代表、社会主义制度所实行的是最广泛、
最真实的民主、自由、人权。我们在这里只说一点，即美国资产阶级是世界上最
没有资格讲什么“民主、自由、人权”的阶级。它举起这块遮羞布对外反对共产
主义运动和社会主义制度，推行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实行侵略和扩张，完全是
沐猴而冠，白骨精装美女，举起“替天行道”的旗帜从事人间展丑恶的勾当。
让我们先从美国资产阶级的“民主、自由、人权”理论，特别是从这个阶级的“
民主、自由、人权”的实践说起。
这里首先要提到的，是1776年7月4日英属北美殖民地第二届大陆会议所通过的《
独立宣言》。宣言的第一段写道：“我们认为这些真理是不言自明的，这就是所
有的人都是生而平等的，他们都被造物主赋予某些不可剥夺的权利，其中包括生
存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1]这就是着名的天赋人权说。这种学说的创
立者为英、法等国近代史上的着名思想家洛克、卢梭等人，然而首先正式把它写
进一个庄严的革命战争宣言里的人，却是美国资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托马斯・
杰斐逊。美国资产阶级当时要发动和领导反对英国殖民统治的民族、民主革命，
需要以英属北美殖民地全体人民代表的身份发出号召，因而在宣言里写上了这些
话，从而掩盖了这场革命的资产阶级实质。
也就是说，所谓天赋人权，从它开始写进《独立宣言》时就是虚伪的。
1787年《美利坚合众国宪法》是在独立战争取得胜利、美国资产阶级已经取得统
治地位的形势下制订的，因而从《独立宣言》里具有的一些革命内容明显后退了
。然而它仍然是以《独立宣言》里的天赋人权说为理论基础制定的。这部宪法篇
首第一句话就是：
“我们，合众国人民”[2]。从字面上看，这句话说的是刚刚建立的美利坚合众国
全体人民。这与《独立宣言》里的天赋人权说是相符合的。然而无论是《独立宣
言》里说的“所有的人”，还是《宪法》篇首所说的“我们，合众国人民”，从
历史事实来看，从其实际含义来看，它们都仅仅指的是当时已经形成并先在独立
战争中取得了领导权、建国以后又取得了统治地位的美国资产阶级。
这是因为：
第一，所谓“所有的人”，所谓“我们，合众国人民”，都不包括早已经是被征
讨、被屠杀而且还在继续被征讨、故屠杀的北美原住民──广大的印第安人。
第二，所谓“所有的人”，所谓“我们，合众国人民”，都不包括原来已经是奴
隶、美国建国以后继续长期处于奴隶地位的广大黑人群众。
第叁，所谓“所有的人”，所谓“我们，合众国人民”，都不包括长期被剥夺了
选举权、至今仍未取得男女平等地位的广大妇女群众。
第四，所谓“所有的人”，所谓“我们，合众国人民”，他们实际上也都不包括
处于被压迫、受剥削地位的广大无产者群众。
因此，尽管当时的美国资产阶级还是一个刚刚领导过一场反对英国殖民主义的民
族、民主革命的阶级，而且这场革命还未完成，它宣布自己代表全体人民，就是
虚伪的，是与实际情况南辕而北辙的。
也是因此，我们说当时发表的《独立宣言》是一篇资产阶级革命的宣言；我们说
当时制订、以后虽经多次补充修改但始终未改变其阶级实质、至今仍在实行的那
部美国宪法是一部资产阶级宪法，是正确的，符合实际的。
我们先从印第安人的惨绝人寰的道理说起。
我先说几件事。
第一件，是我1988─1989年在美国从事学术考察时亲身经历的。1988年11月24日
，在美国是一个传统的节日──感恩节。当时我在马萨诸塞的波士顿。一位友人
道我去与当地印第安人共度感恩节。我欣然从命。这位友人开车，陪我前往马萨
诸塞大西洋岸边的历史名城普利茅斯[3]。一个包括马萨诸塞在内的、来自全国许
多地方的印第安人代表那一天的度感恩节的主要仪式，就在这座城市的港口岸边
坡地上举行。当我走到集会场所时，才看到会场上悬挂的一面横幅，上面用英文
写了一排醒目大字：“对本土美国人的全国哀悼日”。因为友人事前没有告诉我
，这种场面使我感到很意外。过去应邀在一些白人上层人士家里度感恩节，总是
边饮酒，边吃烤火鸡，欢声笑语，庆祝节日的气氛很浓。可是今天在普利茅斯举
行的印第安人感恩节集会上，这个美国的喜庆节日却成了“全国哀悼日”。两种
人的思想感情差别竟然如此之大，使我在思想上受到了深深的触动。关于这次印
第安人举行的“全国哀悼日”的具体情况，包括印第安人对长期受到残酷屠杀的
愤怒抗议，我在有关拙着里已经写过[4]，此处就不再赘述了。
第二件，是在哥伦布“发现”美洲新大陆500周年即将来临之际，美国学术界就哥
伦布的功过展开的一场激烈辩论。有一些诚实、严谨的学者向美国资产阶级的传
统宣传发起了挑战。他们对北美大陆的原住民──印第安人深表同情，指责哥伦
布不是“发现”、而是征服美洲新大陆。他们谴责哥伦布抵达美洲及其以后英、
法、西等国先后大批向美洲殖民、大肆屠杀印第安人、美国建国后继续这种屠杀
的那一段历史为入侵[5]，为大屠杀[6]，为种族灭绝[7]。
第叁件是，l992年10月12日，是美国举国欢庆的一个重大节日──纪念哥伦布“
发现”美洲新大陆500周年。可是，在波士顿，在纽约，在芝加哥，在俄亥俄的哥
伦布市，在加利福尼亚的伯克利，在全国其他一些城市，都举行了性质截然不同
的两种纪念活动。一种是白人上层人士或团体组织的纪念活动。参加这类纪念活
动的人群大都穿着节日盛装，欢欣雀跃，高呼颂扬哥伦布的口号，举行集会或游
行。另一种主要是由印第安人组织、有的地方也有白人进步青年参加的集会或游
行。这些群众举着的标语牌和呼喊的口号则大都是：“哥伦布是一个屠杀者”，
“反对500年的压迫”[8]。
印第安人为何如此愤慨呢？
为何有些美国学者说对印第安人是种族灭绝呢？
这件事还得从头说起。
1606年，英国国王正式批准一些贵族、绅士和商人的申请，决定向北美殖民。首
批英国移民l607年和1620年先后在弗吉尼亚的詹姆斯敦[9]和马萨诸塞的普利茅斯
登陆后，受到了好客的印第安人的友好接待。[10]他们向远道而来的客人们提供
食品，并无微不至、耐心细致地教给他们种植玉米、南瓜、西红柿以及狩猎的技
术。
这些英国移民就这样在这个“新世界”里生存下来。[12]国在北美第一次种植的
玉米获得丰收，这些英国移民欢天喜地地予以庆祝，并称丰收日为感恩节。这就
是美国这一特有的节日的由来。但他们感谢的是上帝的思赐，而不是感谢印第安
人。相反，随后不久，在大批英国移民陆续涌至后，美国资产阶级的前身──这
些英国殖民者便恩将仇报，开始驱逐这片大地上的主人，掠夺他们的土地，使用
包括分而治之、软硬兼施等殖民主义者惯用的种种手段，分化、收买印第安人各
个部落，制造有利形势，采取各个击破的策略向印第安人开战，实行大屠杀。殖
民主义者的屠杀虽然遭到了印第安人的英勇反抗，但处于人类发展史上的原始部
落阶段的印第安人终究抵挡不住已经开始进人资本主义阶段的英国殖民主义者，
不得不且战且退。英国殖民主义者屠杀印第安人的一系列战役和印第安人的反抗
，从1622年一直持续到1769年。[13]
美国建国以后，随着疆土的大踏步向西扩展，资产阶级当权派对印第安人的征讨
和屠杀进一步加强了。美国政府开始正式建军后，命令军队立即向西开进。美国
陆军第一团从成立之日起，征剿印第安人就成为它的基本任务。美国联邦正规军
队和民兵从事的这种残暴的屠杀和征剿，从1803年(正规军正式开始投入战斗是1
811年)一直持续到1892年，差不多进行了整整一个世纪。特别是在l 9世纪60年代
到90年代，在当地民兵的配合下，美国联邦正规军采取分进合击等战术，集中发
起了1000多次不同规模的军事行动，基本上完成了消灭印第安人的作战任务。威
廉・福斯特同志在有关着作中叙述这段历史时写道：“美国向西、向南、向北叁
个方面猛烈推进时，不仅排挤了阻止它前进的国家，并且残暴地粉碎了这些土地
上原来的主人──印策安人──的反抗。这种残酷地驱逐印第安人的行动是美国
历史上最可耻的污点之一，而当时美国许多杰出的民主领袖也曾积极参加这种行
动。”[13]
“曾积极参加”这种“残酷地驱逐印第安人的行动”的“当时美国许多杰出的民
主领袖”之一，就是提出“所有的人都是生而平等的”天赋人权说的美国《独立
宣言》的主要起草人、美国第叁届总统托马斯・杰斐逊。美国1803年从拿破仑手
中购买路易斯安那(即从密西西比河西岸到洛基山麓之间的广大地区)以后，随着
疆土大步向西推进而大规模驱逐和屠杀印第安人的一系列事件，就是在杰斐逊的
总统任朔内开始的。
如此长期征剿、屠杀的结果是什么呢？
据美国一些诚实、严谨的学者在20世纪80年代末期到90年代初期依据史料重新做
出的推算，当哥伦布1492年“发现”美洲新大陆时，在现在美国和加拿大境内居
住的印地安人总人口少则为3000万，多则达l亿。[14]为谨慎起见，我们就以他们
推算的最低数字、即3000万人为难。那么，在20世纪70年代我生活在美国期间，
被迫分散聚居在美国全国各穷乡僻壤的“保留地”里的印地安人总人口还剩下了
多少呢？据美国官方统计，还不到80万人。[15]
这就是说，在这3000万人里，至少有2900万人先后被美国资产阶级的前身──以
英国为首的西方殖民主义者和建国以后的美国资产阶级当权派所屠杀了。
事情至此还没有完。
在整个20世纪，无论是民主党人或共和党人执政，幸存下来的印第安人在美国一
直处于受歧视、受迫害、受摧残的地位。直到1992年7月，布什政府还宣布，它有
权宣布在美国境内的任何印第安人部落已经灭绝！[16]
由此可见，美国资产阶级手里的资本的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印第安人的鲜血。
凡此种种，难道不都是事实么？
这难道还不是人类社会历史上空前规模的大屠杀么？
这难道还不是人类社会历史上空前严重的种族灭绝么！
这难道不堪与希特勒的种族主义大屠杀相媲美吗？
难道从这些历史事实中，能够找出“所有的人都是生而平等的”天赋人权说的一
丝一毫的真实性吗？
试问在这种种族灭绝中，美国资产阶级对普通人民群众的所谓“民主”何在？“
自由”何在？“人权”又何在？
至于残存下来的那些为数甚少的印策安人的贫困处境，就连克林顿总统在参观了
几块“保留地”以后也承认，美国对他们不公正。[17]其他的话就用不着再说了
。
有关广大黑人群众在美国的悲惨遭遇，黑人群众争取生存权、自由权、平等权的
斗争高潮不断兴起，以及美国政府多次出动军队镇压黑人群众的正义斗争等情况
，我在有关拙着里已经较为具体地叙述过了[18]，不再详述。
此处只补述以下几点：
第一，美国资产阶级的前身──以英国为首的几个欧洲国家的殖民主义者从17世
纪初期开始的在非洲和美洲之间从事惨无人道的贩卖黑奴交易，一直持续到l 9世
纪。美国新英格兰地区的资产阶级后来也参与了这项罪恶活动，借以从事资本的
原始积累。
威廉・福斯特同志在其有关着作中，曾就后者参与这项罪恶活动写过这样一段话
：“因此，新英格兰的一些臭名昭着的资产者家族如同昔日南方的那些贵族一样
，其根于是扎在对黑奴的贩卖、剥削和种族灭绝之中的。早在殖民地时期的奴隶
贸易中，北方的进出口贸易商即与南方的奴隶主结成了同盟。这些北方奴隶贩子
们的后裔继承其祖业，直到1861─1865年的内战期间，仍然持续以不同形式从事
其反动事业，其阴影甚至到今天仍在我们面前徘徊。”[19]
在这历时近两个世纪期间，英、美等国的资产阶级究竟从非洲向美洲贩卖了多少
黑奴呢？
福斯特同志在其所着《美国历史上的黑人》一书中援引美国着名黑人学者、历史
学教授威廉・杜波依斯的研究成果答复说，仅在1680至1786年期间，这些资产者
就从非洲向美洲贩卖了两千多万黑人。这个数字仅限于活着抵达美洲、被在黑奴
拍卖市场上强行卖出为奴的黑人。由于在非洲抓捕过程中被打死，在远洋航行过
程中校虐待致死或起而反抗被镇压致死等原因，活着抵达美洲的黑人仅占被捕捉
、被押运的黑人总数的1／3到l／4。因此，整个非洲由于英、美等国资产者所从
事的这一罪恶活动而损失的人口至少达6000万人之众[20]！
这种资本原始积累，难道不是罪恶滔天么！
难道这不又是人类社会历史上空前严重的暴行么！
福斯特同志说这是种族灭绝，难道不是如实地反映了客观历史事实么：
这难道不是比希特勒的种族主义大屠杀更为疯狂吗！
难道从这一段血腥史中，能够找出“所有的人都是生而平等的”天赋人权说的一
丝一毫的真实性吗！
试问在这一段血腥史中，美国资产阶级对人民群众的所谓“民主”何在？“自由
”何在？“人权”又何在？
第二，20世纪90年代初期，在托马斯・杰斐逊250周年诞辰即将到来之际，一些美
国历史学家批评他为人言行不一，口是心非。他们指出，杰斐逊一方面在《独立
宣言》中说“所有的人都是生而平等的”，然而他本人却不释放自己家里的黑奴
。他在自己的遗嘱里写明，只准许他家里的900个黑奴中的5个人成为自由人。他
认为黑人生来就比白人低劣，还明明白白地写过这样的话，说黑人“无论在头脑
的天赋或体格方面都不如白人”。[21]
无论是历史事实还是现实都表明，这些历史学家对杰斐逊的批评，揭示了这位资
产阶级政治家的天赋人权说的虚伪性及其阶级本质。
第叁，美国资产阶级在立国之初所制订的《美利坚合众国宪法》，只字不提反对
奴隶制。用福斯特同志的话来说，这实际上是“默认了奴隶制的合法性，默许了
奴隶制的无限期存在。”[22]
这就是这部宪法的社会阶级属性的明显表现。
第四，在美国工人阶级和其他广大人民群众要求废除奴隶制的呼声日益高涨的形
势之下，在美国北方工业资产阶级与南方奴隶主之间的矛盾迅速激化的形势之下
，在南方奴隶主政权首先发起叛乱、南北分裂迫在眉睫的形势之下，林肯政府奋
起应战。主要是由于工人阶级和黑人群众的踊跃参战，1861─1865年的美国南北
战争以北方的胜利而告结束。经过这场战争，在广大人民群众的推动之下，美国
宪法补充、修正案中终于增加了一个第十叁条，即在美国境内废除奴隶制的条款
。
然而美国资产阶级的民族沙文主义、白人至上、歧视黑人的思．想根深蒂固。如
上所述，就连美国《独立宣言》的主要执笔人、天赋人权说的倡导者、资产阶级
杰出的民主领袖托马斯・杰斐逊也不例外。
1989年春我在得克萨斯首府奥斯汀从事学术考察期间，曾看过美国垄断资本的巨
型电视、广播公司之一──美国广播公司[23]在其着名主持人唐纳休的主持下播
放的一个辩论会节目，时间是当年2月23日上午，主题是对黑人的待遇问题。198
8年，曾由美国联邦国会通过法案，由里根总统签署，决定对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
间在美国被拘留、关押的日本人及其后裔给予赔偿。随后，马萨诸塞一黑人参议
员向州议会提出法案，要求对贩卖到美国的黑奴后裔同样予以赔偿。美国广播公
司播放的这场辩论会，主题就是围绕这后一个法案展开的。参加辩论的多为美国
上层社会人士。会上对给予日本人及其后裔以赔偿没有异议，但对给予黑奴后裔
以路偿的问题却发生了尖锐分歧，黑白双方立场严重对立，争论异常激烈。有的
白人提问：给黑人后裔以赔偿，钱从何处来？一位黑人代表分别指着一些白人答
道：“从你们来，从你们来，从你们来！”[24]一个白人妇女高声说道：“如果
你们认为自己是被迫来到这个国家的，那么，你们可以走嘛！可以回到你们的非
洲去嘛！”另外一个白人妇女接着说道：“这个国家根本不存在少数民族[25]。
如果说有，那么，意大利人、爱尔兰人也是少数民族！”这个辩论会上气氛之紧
张，立场对立之严重程度，是我看过的美国电视辩论所从未见过的。
美国资产阶级的民族沙文主义、白人至上、歧视黑人的思想之所以顽固，是由这
个阶级的历史传统和阶级本性所决定的。
因此，在美国，黑人问题从根本上来说是一个阶级问题，是一个被压迫阶级的问
题。只有一个特殊性，即同样是受压迫、受剥削，但黑人无产者受压迫、受剥削
的程度要比白人无产者严重得多。
在美国，奴隶制在法律上的废除已经一个多世纪了；但时至今日，除少数黑人上
升到了资产阶级的行列之中以外，绝大多数黑人实际上仍然处于奴隶地位。有不
少黑人成了雇佣劳动者，即依靠出卖劳动力过活的雇佣奴隶；但同样是雇佣奴隶
，他们的地位和处境却大都不如白人职工。同样是失业者，但黑人当雇佣奴隶的
资格被剥夺的比例却比白人高得多。同样是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但黑人流浪者无
论是在本民族人口总数或流浪者总数中所占的比例却都比白人高得多。同样是妇
女，但黑人妇女处于贫困地位的比例却比白人妇女高得多。同样是儿童，但在贫
困中生活的黑人儿童所占的比例却比白人儿童高得多。南北战争结束以来，黑人
群众争取“生存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的斗争彼伏此起，连续不断，高
潮迭起，但大都被美国统治集团以镇压加安抚的两手政策平息下去了。
这些斗争不是毫无成就，在促使美国统治集团采取某些改良措施方面是起了作用
的。这是客观事实。但所有这些斗争都未能从根本上改变广大黑人群众的受歧视
、受迫害的命运，这也是客观事实。而且只要资本主义制度存在于美国，他们的
这种命运就不可能根本改变。
试问在广大美国黑人群众的这种长期悲惨遭遇里，美国资产阶级的所谓“民主”
何在？“自由”何在？“人权”又何在？
第五，还有一件事需要提一下。这就是，从里根政府执政时期开始，每年一月，
即在l 968年遇刺身亡的美国黑人民权运动领袖小马丁・路德・金牧师的诞辰之时
，联邦总统都要签署一道公告，宣布这一天或者它以前、以后的某一天为小马丁
・路德・金纪念日，即联邦节日。1992年1月18日，布什总统为了争取黑人选票，
竞选连任，还曾亲赴亚特兰大，在小马丁・路德・金牧师墓前献花圈，并在“小
马丁・路德・金非暴力社会改革中心”发表演讲，颂扬这位牧师的功绩。[26]
为何要提起此事呢？
因为在20世纪60年代黑人群众斗争高潮期间被暗杀身亡的美国着名黑人民权运动
领袖，还有梅德加・埃弗斯和马尔科姆・爱克斯，并非只有小马丁・路德・金一
人。美国政府为何单单对小马丁・路德・金牧师如此尊敬，给予如此高的礼遇，
而对其余那两位却打人冷宫，不予置理呢？
答案很简单：(1)小马丁・路德・金牧师是一位非暴力主义者，另外那两位则不是
；(2)许多黑人青年不相信非暴力主义能改变他们的命运，因而不追随小马丁・路
德・金牧师所倡导的道路，而尊崇另外那两位。
由此不难看出，美国政府企图把黑人群众的斗争引向何方。
如果把话说明白一点，美国政府是企图通过这一尊一贬，公开号召包括青年在内
的广大黑人群众以斯陀夫人笔下的生性善良、忍气吞声、听天由命的汤姆大伯为
榜样，而不要学习这位夫人那部名着里所描写的几个反抗奴隶主迫害的典型人物
──勇敢、聪明、机智的伊丽莎、凯西和哈里斯的斗争精神。这就是此事的实质
之所在。
我提起此事，并没有贬低小马丁・路德・金牧师的意思。应当说，这位牧师具有
两重性。他是一位非暴力主义者，这是他的弱点；但即使如此，他也不为资产阶
级所容允。对他居然使用暗杀手段，就证明了这一点。他在白人资产阶级种族主
义者的暴力面前挺身而出，领导黑人群众斗争，把自己的生命献给了黑人争取“
生存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的事业。这是他的一生的主导方面。因此，
他仍不愧为美国黑人斗争史上的一位值得尊敬的领袖人物。
再说一道，我之所以提起此事，是为了说明美国统治集团对待黑人群众斗争的政
策意图，即企图引导他们忍气吞声，对资产阶级的歧视、迫害不起来反抗，即使
反抗也要走非暴力主义的道路。而历史事实证明，在美国资本主义制度之下，在
美国资产阶级的严密统治之下，对广大黑人群众的解放事业来说，这条道路是根
本走不通的。
注释：
[1]《独立宣言和美利坚合众国宪法》，美新处1976年英文版第1页。
[2]We the people of the United States。同上书，第9页。
[3]Plymouth。
[4]拙着《再说美国》，北京出版社1991年版，第488─492页
[5] invasion。
[6] holocaust。
[7]genocide。以上叁种谴责，均见1991年5月13日《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第25
页，另见美联社1992年10月13日弗吉尼亚夏洛茨维尔电讯。[8]美联社1992年10□
□3日纽约电讯。
[9]Jamestown。
[10]黄绍湘着：《美国通史简编》，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11─12页；杰・布
卢姆等着：《美的历程》，商务印书馆1988年版，上册第24─39页。[11]黄绍湘
着：《美国史纲》，重庆出版社1987年版，第22页。
[12]威廉・福斯特着：《美洲政治史纲》，叁联书店1961年版，第273─276页。
[13]威廉・福斯特着：《美洲政治史纲》，叁联书店1961年版，第273─284页
；阿伦・米利特和彼得・马斯洛斯金合着：《美国军事史》，军事科学出版社19
89年版，第237─243页。[14]genocide。
[15]拙作《美国走马观花记》，上海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154页。
[16]美联社1992年7月3日西雅图电讯。
[17]美联社1998年7月9日弗吉尼亚州阿林顿电讯。
[18]拙着《我说美国》，北京出版社1987年版，第192─207页；拙着《再说美国
》，北京出版社1991年版，第189─203页；拙着《叁说美国》，当代中国出版社
1998年版，第466─495页。[19]威廉・福斯特着：The Negro People in Americ
an History，1954年版，第24─37页。[20]威廉・福斯特着：The Negro People
in American History，1954年版，第24─37页。[21]美联社1992年10月13日弗
吉尼亚夏洛茨维尔电讯。
[22]威廉・福斯特着：The Negro People in American History，1954年版，第
24─37页。[23]American Broadcasting Company，简称ABC。
[24] from you、from you，from you！
[25]Minority。
[26]合众国际社1992年1月18日亚特兰大电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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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何处是“美利坚帝国”的边界》第二章 - 张海涛 21:21:23 3/19/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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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 帖 [ 0 ]
再问天赋人权说的真实性何在?(2)
上一节简略地说了美国资产阶级在资本原始积累和资产阶级正式形成、执掌国家
政权以后的一个历史时期对广大印第安人和黑人群众的大规模屠杀和迫害；现在
要说的是美国垄断资本开始出现及其发展、壮大时期以及进人国家垄断资本主义
以来，统治集团对美国广大无产阶级和其他人民群众争取“生存权、自由权和追
求幸福的权利”的正义斗争所从事的长期残酷镇压和迫害。
我在拙着《再说美国》里曾较为具体地叙述过美国资产阶级的政权从19世纪70年
代到20世纪80年代残酷镇压以美国无产阶级为主体的广大人民群众的正义斗争那
一段血腥史，并且依据那为期120年的一系列历史事实，指出美国资产阶级的民主
就是对无产阶级和其他广大人民群众的专政。[1]因为已经出版了那一本专着，此
处只限于就此问题作若干补充说明。
我先从1988-1989年在美国从事学术考察期间从《华尔街日报》上看到的一则消息
说起。
1988年12月12日的《华尔街日报》刊载的这条稍息的标题是：《有一个问题是你
们不应当问的：乔・希尔究竟怎么样了?》[2]
消息的主要内容是，1915年，这位劳工诗人兼歌词作家在可疑的证据之下被判处
谋杀罪，由行刑队予以枪决。希尔先生留下遗言，将他的遗体火化，把骨灰撤在
大地上。事后，他的骨灰被撤在世界上许多国家和除了判处他死刑的犹他州以外
的美国其他各州。但是有一小包骨灰从未抵达目的地。由一个信封装着的两盎司
骨灰在邮寄过程中被损坏了，由邮局保存，最后交给了国家档案馆。联合汽车工
人工会出版的刊物不久前报道了国家档案馆保存着乔・希尔骨灰的消息。乔・希
尔生前参加的工会──世界产业工人工会[3]获悉此事，经过几个月的谈判，终于
从国家档案馆把他们的烈士的骨灰迎回，安置在这个工会设在芝加哥的总部里。
这个工会专门成立了一个“乔・希尔委员会”，负责就如何处理乔・希尔遗留下
来的这部分骨灰征求会员群众的意见。上个星期，这个委员会根据已征求到的意
见，公布了一个包括18种选择的处理意见单，其中的一种方案，是用一架直升飞
机将骨灰撤在预定于1989年1月20日乔治・布什总统举行就职典礼的场所──国会
大厦的上空。[4]
此事之所以引起我的注意，是因为它至少说明了两点：
第一点，美国无产阶级至今仍然深深怀念为本阶级的正义事业而英勇献身的先烈
；
第二点，美国无产阶级至今仍然对杀害了本阶级的诗人和歌词作家的美国统治集
团深怀仇恨。
乔・希尔本来是美国无产阶级的一位诗人。从1913年起，他就全力投人为工人歌
曲作词的事业，写作了一系列讥讽资产者的贪婪和残酷、歌颂无产者的崇高和英
勇、呼吁未参加工会的工人参加工会发起的斗争等内容的歌词，用自己那热情奔
放、充满战斗激情的歌词鼓舞无产者群众争生存、争自由、争平等、争民主的斗
争。
仅《产业工人》杂志[5]在1913年的四个之月内就发表了他创作的八首工人歌曲的
歌词。它们分别是：《布洛克先生》，《不参加工会的工人》，《我们将唱同一
首歌》，《我们的要求》，《我应当永远是一名战士》，《白人奴隶》，《流浪
者》，《刺痛了右派》[6]。他还在工会里或街头上亲自教斗争中的工人唱自己创
作的歌曲。工人群众非常喜爱他创作的歌曲。这些歌曲在广大工人群众中不胫而
走，不仅传遍了美国，而且流传到墨西哥、加拿大和世界上许多其他国家。他还
以画漫画的方式，描述无产者的贫穷处境和资产者的吝啬与冷酷，以启发无产者
群众的觉悟。尽管他只不过是一位手无寸铁的书生，然而由于他得到了工人群众
的喜爱，鼓舞了无产者群众的斗志，因而遭到了资产阶级及其当权派的深恶痛绝
，必欲置他于死地而后快。l 914年1月13日，犹他州警察当局以“谋杀罪”格他
逮捕。虽然这是明明白白的诬陷，犹他州地方法院仍然判处他死刑。围绕这场官
司，美国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之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斗争。有的主持正义的人士
甚至将此案件提到了白宫，提到了伍德罗・威尔逊总统的办公桌上。但这位总统
在给犹他州州长的电报里只用了询问的语气，不愿表示肯定的态度。1915年7月2
日，犹他州最高法院做出裁决，维持地方法院的原判。l915年11月19日，美国无
产阶级的优秀儿子、广大无产者群众热爱的诗人和歌词作者乔・希尔在犹他州监
狱里被枪杀[7]。消息传出，美国全国无产者群众和国际无产阶级表示无限悲痛和
愤怒。美国无产阶级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这是当时震惊美国、震动世界的一个重大事件。
然而乔・希尔只不过是呻吟在美国资产阶级国家政权铁蹄下成千上万的无产者和
其他人民群众的无辜牺牲者队伍中之一。
美国资产阶级专政的国家政权，分为叁个层次。
第一个层次是叁权分立的联邦政权，包括联邦国会(由它负责制订镇压人民斗争的
各项法律)，以总统为首的政府行政部门，指挥权属于总统的联邦正规军队，隶属
于总统的司法部联邦调查局和联邦监狱，以及联邦法院系统。对于无产阶级和其
他人民群众争生存、争民主、争自由、各州无力对付的大规模斗争的镇压，由这
个层次出面处理。
美国独立战争刚刚结束，美利坚合众国刚刚建立，这个国家政权就以一个阶级统
治的机关出现在世人面前。1786一1787年在马萨诸塞发生了一次农民起义，即美
国早期历史上着名的谢司起义。
当时，美国虽然已经建国，但叁权分立的联邦政权尚未成立。这次起义，是由马
萨诸塞州政府出动军队镇压下去的。1794年，在宾夕法尼亚爆发了另一次农民起
义。这时，美国联邦政府已经成立。这次农民起义，就是由美国第一届总统、曾
经在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下胜利地指挥了美国独立战争的乔治・华盛顿将军派兵
镇压下去的。[8]这两次出兵镇压农民起义，明显揭示了初生的美利坚合众国的资
产阶级专政的阶级实质。
以美国总统为最高统帅的美国联邦正规军队，具有对外、对内两方面的职能。这
里先说他们的对内职能。
我在拙着《再说美国》里以1967年第37号美国国会众议院军事委员会的会议记录
为据，逐一叙述了1873─1967年期间美国总统历次出动联邦正规军队镇压国内大
规模人民斗争的事件。那个统计是很不完全的。在作补充说明以前，现先把那个
统计里已经载人的事件简略列举如下：
(1)1873年尤利塞斯・格兰特总统出动联邦军队镇压“新奥尔良动乱”；
(2)1876年格兰特总统出动联邦军队对付“南卡罗来纳暴乱”；
(3)1877年拉瑟福德・海斯总统出动联邦军队镇压西弗吉尼亚、马里兰、宾夕法尼
亚、伊利诺等州的“铁路罢工暴乱”；
(4)(5)(6)本杰明・哈里森总统、格罗弗・克利夫兰总统、威廉・麦金莱总统先后
出动联邦军队镇压从1892年开始、历时7年的爱达荷矿工罢工斗争；
(7)1894年，克利夫兰总统出动联邦军队镇压“考克西失业请愿军”；
(8)1907年，西奥・罗斯福总统出动联邦军队，镇压“内华达矿工暴乱”；
(9)1914年，伍德罗・威尔逊总统出动联邦军队镇压科罗拉多“煤矿工人暴乱”；
(10)(11)(12)1919年，威尔逊总统一年之内叁次出动联邦军队，分别镇压钢铁工
人大罢工、首都哥伦比亚特区的“种族暴乱”和内布拉斯加的“种族暴乱”；
(13)1921年，沃伦・哈定总统出动联邦军队，镇压西弗吉尼亚煤矿工人罢工斗争
；
(14)1932年，赫伯・胡佛总统出动联邦军队，镇压从全国各地集中在首都哥伦比
亚特区的失业退伍军人；
(15)1943年，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出动联邦军队，镇压汽车城底特律的“种族
暴乱”；
(16)1967年，林登・约翰逊总统出动联邦军队，再次镇压底特律的“种族暴乱”
。[9]
关于美国总统历次下令出动联邦军队镇压人民斗争的清单，1991年7月出版的我那
本拙着《再说美国》就开列到此为止。当时没有想到，仅仅过了9个月之后，即1
992年4月，就发生了乔治・布什总统出动联邦军队旗压洛杉矶“种族暴乱”的事
件。[10]
现在对这个清单补充说明以下几点：
1、上列清单是美国军方公布的，很不完全，有多次总统用兵镇压国内人民群众的
事件没有包括在内。其中至少有：1894年克利夫兰总统出动联邦军队镇压芝加哥
铁路工人斗争，1896年克利夫兰总统出动联邦军队镇压科罗拉多矿工斗争，1899
年麦金莱总统出动联邦军队镇压犹他州矿工斗争，1918年成尔逊总统出动联邦军
队镇压世界产业工人工会的斗争，1920年成尔逊总统出动联邦军队实行美国历史
上着名的“帕尔默大搜捕”，1941年罗斯福总统出动联邦军队镇压加利福尼亚航
空工人的斗争。此外，还有1971年尼克松总统从北卡罗来纳、弗吉尼亚、马里兰
等州境内的联邦军事基地分别调集大批空降兵、海军陆战队和陆军到首都华盛顿
，镇压以青年学生为主体的广大人民群众反对侵越战争的抗议示威的事件。然而
即使把这些事件包括在内，这个统计仍然是不完全的。
即使依据上述不完全统计，在美国南北战争结束以后的l 9世纪70年代初期到20世
纪90年代初期，在这120余年间，总统出动联邦军队镇压人民群众斗争，共达23次
，平均每5．2年就发生1次。在此期间，从尤利塞斯・格兰特总统起，到乔治・布
什总统止，美国多届总统，包括高举“新自由”旗帜的民主党总统伍德罗・威尔
逊和大刀阔斧实行“新政”的民主党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在内，对美国人民群
众的这些正义斗争一律出动联邦军队，用飞机、大炮、机枪、刺刀，实行了血腥
镇压。
2、上述美国总统历次出动联邦军队镇压的对象，除已说明是从事斗争中的钢铁工
人、煤矿和金属矿工人、铁路工人以外，其余的所谓“种族暴乱”，大多数都是
起来反抗的黑人无产者或联合起来反抗的黑、白无产者。包括那次“考克西失业
请愿军”在内的所有这些斗争，绝大多数都是无产者群众的斗争。他们之所以起
来斗争，无非是被资产者逼得走投无路，迫不得已，起而反抗，争取自己的“生
存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而这些权利，都是美国资产阶级的天赋人权
说所载明了的。
3、在这一个多世纪的时间内，这些美国总统出动联邦正规军队镇压美国无产者和
其他人民群众的斗争时，大都举的是反对共产主义的旗帜。
在这一系列军事镇压中，究竟有多少美国无产者群众(包括女工群众和儿童)被杀
身亡，无法统计！
美国国家政权镇压人民群众的第二个层次，是全国各州的叁权分立的政权，即州
政府的立法部门──州议会，以州长为首的行政部门(包括以州长为统帅的武装部
队──国民警卫队和州政府管辖之下的监狱)，以及州法院系统。
各州的国民警卫队也具有双重职能。平时，他们除从事救灾等活动外，主要是奉
州长之命对本州人民斗争实行征讨。当美国从事大规模对外征战时，联邦总统也
有权征召各州国民警卫队对外作战。
现在要说的是他们的国内职能。
各州国民警卫队是镇压美国无产阶级和其他人民群众正义斗争的主力军。凡是各
州国民警卫队有能力对付、无须请求联邦总统出兵镇压的人民斗争，一律由各州
州长下令本州国民警卫队出动，实行镇压。因此，一个多世纪以来，美国各州州
长出动国民警卫队镇压人民斗争的次数，成百倍、上千倍于联邦总统的国内用兵
。
根据现有资料，美国各州州长出动国民警卫队镇压人民斗争，从19世纪70年代初
期到20世纪70年代初期的100余年问，至少出现过四次高潮。第一次高潮，出现在
19世纪70年代初期到20世纪40年代中期。这个期间，各州国民警卫队镇压的主要
对象是从事斗争的无产者群众，其中对大批女工、特别是纺织女工斗争的镇压特
别残酷。第二次高潮，出现在20世纪40年代下半期到50年代上半期。这个期间，
各州国民警卫队镇压的主要对象仍然斗争中的无产者群众。第叁次高潮，出现在
20世纪50年代下半期到60年代下半期。这个期间，各州国民警卫队镇压的主要对
象是从事斗争的黑人群众，包括大批黑人妇女。第四次高潮，出现在20世纪60年
代末期到70年代初期。这个期间，各州国民警卫队镇压的主要对象是从事反对侵
越战争的青年学生，包括大批高等学府的女学生。
在这历时一个多世纪的期间内，各州州长下令出动国民警卫队镇压人民斗争时，
也大都举的是反对共产主义的旗帜。
国民警卫队一个多世纪以来在国内征讨的次数，没有完整的统计，也无法做出比
较准确的统计。
他们屠刀之下的牺牲者，这些征讨的受害者究竟有多少?除少数情况(例如20世纪
60年代末期到70年代初期对反战青年学生的屠杀)外，无法统计。
美国国家政权镇压人民群众的第叁个层次，是全国各市、县政府及其所辖的大批
警察部队，包括骑警部队。各市、县政权有能力对付、无须请求本州州长出动国
民警卫队镇压的人民斗争，一律由各市、县警察局长或市、县长下令警察部队出
动镇压。这些警察部队，是美国无产阶级和其他人民群众斗争面对的最经常、最
直接的压迫者。他们出动镇压人民斗争的次数，又成百倍、上千倍于国民警卫队
，几乎每日每时都在发生，不可胜数。至于一个多世纪以来在这些警察部队的枪
弹下、皮鞭下究竟有多少牺牲者、受害者，则更是无法统计。
卡尔，马克思在其着名的历史唯物主义着作《路易・波拿巴的雾月18日》一文里
，谈到法兰西第二共和国的阶级实质和当时的阶级斗争形势时，曾经写过这样一
段名言：“每当这种休会期间议会的喧闹声趋于沉寂而议会的身体消融到国民里
去的时候，就显然可以看出，这个共和国为要显出自己的真面目来，只缺少一件
东西──使议会的休会持续不断，并把共和国的自由，平等，博爱这句格言代以
毫不含糊的步兵，骑兵，炮兵！”[11]
美利坚合众国这个资产阶级共和国与马克思论述的法兰西第二共和国只有一点区
别，即在通常情况下它不需要议会休会，就可以“把共和国的自由，平等，博爱
这句格言代以毫不含糊的步兵，骑兵，炮兵!”
卡尔・马克思在他的不朽巨着《资本论》第一卷第七篇第二十四章《所谓原始积
累》里指出：“美洲金银产地的发现，土着居民的被剿灭、被奴役和被埋葬于矿
井，对东印度开始进行的征服和掠夺，非洲变成商业性猎获黑人的场所；这一切
标志着资本主义生产时代的曙光。”他进一步指出：“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
，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12]在谈到无产者群众被剥夺了一切生产
资料、“成为他们自身的出卖者”时，马克思指出：“对他们的这种剥夺的历史
是用血和火的文字载入人类编年史的。”[13]
我们在这里分别引用了马克思叁句话的原文。他的第一句话里说的几个重大事件
，除其中一件以外，都主要发生在美国；他的第二句、第叁句话也完全符合美国
的历史和现实。
把本书上一节和这一节的内容综合起来，就可以看出美国资产阶级在资本原始积
累和资产阶级正式形成、执掌政权后的一段历史时期内对广大印第安人和黑人群
众的大规模屠杀，以及美国垄断资本主义和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时期、亦即美国进
入帝国主义阶段一个多世纪以来对广大无产者和其他人民群众的规模大小不同的
一系列屠杀的概貌。在资产阶级和垄断资本集团的屠刀下，美国究竟有多少人人
头落地，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包括美国在内的世界上的历史学家没有人能够作
出准确的考证和精确的统计。我们只能大致地说，成千上万，成千上万，数以千
万计！
难道我们说美国资产阶级的“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
脏的东西”，不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吗！
难道我们说对美国无产阶级的这种剥夺的历史“是用血和火的文字载入人类编年
史的”，不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吗！
难道从这种充满血腥的历史和现实中，能够找出“所有的人都是生而平等的”天
赋人权说的一丝一毫的真实性吗！不，找不到。美国资产阶级的所谓天赋人权，
所谓“所有的人都是生而平等的”，在历时200余年的美国资产阶级统治的历史和
现实中，找不到任何站得住的、能证明这些理论的真实性的证据。
难道这不是赤裸裸的资产阶级专政吗？
试问在这种充满血腥的历史和现实中，美国资产阶级对人民群众的所谓“民主”
何在？“自由”何在?“人权”又何在?
当然。美国统治集团对待无产阶级和其他人民群众，除使用血腥镇压一手外，还
使用分化瓦解、招安、安抚的一手。这就是美国统治集团对待人民斗争所使用的
屠夫加神甫的两手政策。其所以采取这种两手政策，无非是为了更有力地保住资
产阶级的经济、政治统治。
关于美国统治集团采取的这怀柔的一手，还有美国统治集团一个多世纪以来镇压
“思想犯”的一系列事件，我在有关拙着已多次说过，这里就不再复述了。
注释：
[1]拙着《再说美国》，北京出版社1991年版。
[2]A Question You Shoudn’t Ask：what Ever Became of Joe Hill?
[3]The industrial workers of the world，简称Iww，是美国历史上的一个战斗
力很强的工会组织。[4]1988年12月12日《华尔街日报》第二部分第一版。
[5]The Industrial Worker。
[6]“Mr．Block”、“Scissorbill”、“We will Sing One Song”、“What W
e Want”、“Should I Ever Be a Soldier”、“The White Slave，’、“The
Tramp”、“Stung Right”。[7]上述情节以及有关注文，均见The Man who N
ever Died，1951年纽约版，第19─97页。[8]黄绍湘着：《美国通史简编》，人
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83─87、108─109页。[9]拙着《再说美国》第228─230□
间C
[10]拙着《叁说美国──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危机》，第466─495页。
[1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人民出版社1965年版，第8卷第160页。
[1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人民出版社1965年版，第23卷第819页，第829页。
[13]同上书，第23卷第783页。
[ 1:13839 ] 张海涛(华.县.褐.楼) - 16:20:04 3/19/2002 *** 回 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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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 帖 [ 1 ]
三问天赋人权说的真实性何在?(3)
一
前两节说了美国建国以前和建国200余年来资产阶级对广大印第安人、黑人、无产
者和其他人民群众的无数次血腥屠杀。这里很自然地产生一个问题：难道美国资
产阶级一点人道主义也不讲么?
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人道主义是有的，又是没有的。
这种回答表面上看有点矛盾，或者说不合逻辑。然而这样讲是符合客观实际的。
因为这里有一个表象与本质需要予以区别的问题。
我先说有人道主义这一面。
我于20世纪70年代、80年代先后两次在美国生活的7年期间，曾经亲眼看到过一些
现象。
比如，我曾多次乘坐过波士顿的地铁。那里的地铁属于波士顿市政府管理。地铁
当局有一条规定给我印象很深，这就是，只要年满65岁，不分男女，一律称为“
老年公民”[1]。这种“老年公民”购买地铁月票，可以享受打折扣的优惠待遇。
再如，美国联邦政府设了一个“住房和城市发展部”[2]。它的职能之一，就是从
国会取得一定数量的拨款，建筑廉价住房，供低收入家庭租用。
再如，美国联邦政府设了一个卫生、教育和福利部，它的职能之一，是给一些只
有子女、没有丈夫、无法就业的妇女，或领取失业保险期满且仍未找到职业的失
业职工定期发放救济款。
再如，我在美国一些城市的停车场里都看到，这些地方都专门为残疾人画出了停
车专用线，除残疾人外，其他人驾驶的汽车不准许停于其中。
再如，得克萨斯奥斯汀市内的约翰逊档案馆的阅览室设在第八层楼，但楼下电梯
旁放着几个轮椅，专供残疾人使用。
再如，在一些城市，每年圣诞节，常常由某些慈善机构出面，为乞丐们提供饮食
。
再如，每年冬季，一些地方政府或慈善机构会拔出苦干废弃不用的旧房，供一些
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临时居住。
如此等等。
上述这一类事情，有一些是联邦国会或州议会通过法律而实行的；有一些是市、
县政权发布法令而实施的；也有一些是民间团体或者个人出面做的。
难道上述这些事情不是人道主义行为吗?
我以为，是的。
这一类的事情的发生，究其原因，不外乎以下几种：
1．是美国统治集团维护其统治的需要，即属于我在上所说的怀柔、安抚政策的范
畴；节里
2．是在人民斗争的压力下，有关当局不得不采取的措施；
3．是美国叁级政权，即联邦、州和市、县的议员和政府行政部门需要通过竞选获
得职位的官员为了争取选票而采取的行动；
4．当然也有的是一些腰缠万贯的富翁出于乐善好施、或者是为了减免纳税而做出
的举动。
如此等等。
但无论出于何种原因，这些官方和民间的行为属于人道主义范畴，则是无可质疑
的。
然而这些只是事物的表象。
二
现在，我们就要说到事情的本质。
1989年2月2日晚，在得克萨斯首府奥斯汀市，我和夫人应邀前往约翰逊档案馆，
出席一个演讲会。除了我们夫妇以外，出席者大都是奥斯汀市上层社会人土。演
讲人是20世纪60年代哈佛大学毕业生、美国着名学者乔纳森・科佐尔先生，演说
的题目是《在美国流浪》[3]。
科佐尔先生的这篇演说，接触到了问题的实质。它从一开始就把我们深深吸引住
了。
我把他的这篇演说的主要内容分为两个部分。下面是他的演说的这两个部分的原
文：
(一)叁年多一点以前，1985年的圣诞节，一个晚上，在波士顿附近的家里，我打
开《纽约时报》，从中读到了一条消息。纽约市一个无家可归的小男孩死了。他
的母亲住在一个叫做“马蒂尼克旅馆”的建筑物里……，在整个怀孕期间没有医
疗照顾，营养不良。因此，毫不足奇，这个小男孩早产了，出生时体重只有4磅。
生下两天后，发现他头脑受损，耳聋眼瞎。他仅仅活了8个月就死了。他是在母亲
节那一天死去的。
我不可能把这个夭折的小男孩从脑子里赶走。在度过了几个不眠之夜以后，我驱
车前往机场，飞到纽约，找到了那个小男孩的妈妈。我立即发现自己处在她的住
所──“马蒂尼克旅馆”。这真是一次异乎寻常的经历。就我的家庭背景而言，
眼前的一片凄凉景象，是一次糟糕透顶的遭遇。尽管我多年来见过种种贫图景象
，但从未看到过这样的场面。一幢建筑物，一幢高楼，16层高，就坐落在纽约5马
路的边上，曼哈顿的中部区域。2000人拥挤在这一幢建筑物内，其中2／3是儿童
，他们的平均年龄仅6岁。……
有1400名无家可归的儿童在那座建筑物里整整生活了3年。
有12000名无家可归的儿童在纽约市流浪。在美国，无家可归、到处流浪的儿童有
50万。如果把所有这些无家可归的儿童集合在一起，他们所代表的人口总数超过
了佐治亚的亚特兰大，或者是科罗拉多的丹佛，或者是密苏里的圣路易斯。由于
他们分散在数以千计的不同的地方，因而不容易被人们看到。由于许多这样的儿
童夭折在幼年期，或者在童年时期失去了斗争和反击的力量，大批这样的儿童将
永远消失，不可能活下来倾诉自己苦难的经历。……
他们中没有任何一个犯过任何罪行。他们没有做过任何错事。
他们的惟一罪过就是出生在美国的贫穷家庭里。你们看看这些儿童。通常，你们
将看到年仅8岁、10岁的儿童在凌晨1时或2时在纽约将头乞讨。如果你们去纽约，
你们将在百老汇大街与第42街相连接的角落里，或者是在5马路与第28街相连接的
角落里看到他们。他们的避难所、藏身处就在那个区域里。在有一些城市，无家
可归的儿童们就睡在用木板搭成、已经废弃的建筑物里，或者是睡在地铁轨道旁
的隧道里。……
我在圣安东尼奥[4]遇见了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他曾试图在电影摄像机前充当
替身演员，但不适合任何镜头。难道他疯了吗？他既不懒惰，也不吸食毒品，更
不酗酒。他本来是一个汽车制造工人。在汽车制造业不景气时，他失掉了在底特
律克菜斯勒公司的职业。先是失业，然后逐一失掉了失业保险金，失掉了医疗保
险，失掉了住房，失掉了妻子。家庭分裂了。这是无家可归者的流浪人群中所通
常经历的苦难历程。他来到圣安东尼奥，试图找到一个职业和一所低租金住房。
结果是两者都未找到。在我碰见这个流浪汉时，他为了给自己的儿女购买食品，
不得不每周出卖两次血。
现在，你们在全国各处都可以看到这种购买鲜血的处所。在有些城市可以看到二
或叁处。这都是那些手无分文的穷人为了给他们的儿女购买食品而出卖自身鲜血
的地方。在美国看到这种情景，真是丢脸，骇人听闻！
在这个美好的国家里，究竟出了什么岔子？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国一直有穷人。然
而在我迄今为止的整个生命历程中从未见过数量如此之众多的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甚至在大萧条时期[5]也没有过如此众多的无家可归的儿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1980年以来，这个国家发生了一些重大变化。首先是，房租成倍地增长；在美国
全国各大城市，有些地方甚至增长了3倍。在我的家乡波士顿，8年之内，房租就
涨了3倍。同一期间，我们也看到劳工市场发生的变化。200万个就业岗位，200万
个在汽车制造业、钢铁冶炼业、纺织业、石油业、制造业里的良好工资、高工资
的就业岗位，1980年以来，每年都要丧失200万个这样的就业岗位。这些都是在通
常情况下每小时挣14或15美元的就业岗位。在此期间出现的新就业岗位，有一半
是低工资，是使人处于贫穷境地的低工资。当然，这些就业岗位是没有医疗保险
的。祸不单行。房租上涨了，工资下降了，联邦政府还采取措施，削减了对有幼
小儿女的家庭[6]的援助。这种援助是美国福利[7]的主要形式。1970年以来，按
不变美元计，这种援助剧减了35％。政府对食品券[8]的发放范围实行了限制。政
府还对领取医疗补贴的条件实行了严格限制。对妇女、婴儿和儿童[9]的援助……
，对她们提供紧急营养补助，是防止早产和婴儿头脑受损害的最后武器之一，然
而白宫已经把这个援助项目砍掉了50亿美元。而在这方面发生的最重要的事情，
是把给低收入户提供住房的经费砍掉了250亿美元。低收入户住房补贴从320亿美
元降到70亿美元，今年还要再减10亿美元。
(二)我做过多次演讲旅行，亲愿把在座诸位带到我依次到达过的一些地方去。
去年冬天，我在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做过这个题目的演讲。
听众里显然是受到了感动的一位男士在演讲结束时站了起来，开始提问时使用的
是温和语气。他说：“我基本上同意你的意见。”你们知道，当有人开始用这种
语气提问时，演讲人总是会担心对方接着会说些什么。此人接着说道：“我惟一
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这些穷人要住在华盛顿?为什么他们要到这里来?谁都知道
华盛顿生活费用昂贵，谁都知道这里的房租高。如果他们付不起这里的房租，为
什么他们不到别的地方去?”我想了一下他的话，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他是在说
，这里是我们国家的首都，为什么这些穷人不到别的地方去。因此，我问他：“
什么地方?他们应当去什么地方?”
他说：“我不知道。一定有什么地方，一些物价便宜的地方适合这些人居住，比
如波士顿。”我告诉他，波士顿的生活费用是如何昂贵。
但是我的话未能阻止住他继续讲下去。他又说：“慢，那么，一定有什么别的地
方让他们去。可能是芝加哥。”
第二天，我到了芝加哥。在我演讲结束时，听众里又有一位站了起来，而且又是
男士。这是一种很有趣的现象，因为我的演说的内容，许多地方涉及妇女。这位
男士的提问，差不多是同样的问题。
他说：“为什么这些无家可归的人要到芝加哥这里来?”你们看，这是一种多么奇
怪的念头，好像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属于异类，不是我们自己人，而是外国人，总
是从什么别的地方来的人，好像他们是永久的漂泊者，是他们自己国土上的难民
和流放者。他没有问：“为什么他们要生活在这里”，而只是问：“为什么他们
到这里来?”接着，我听到了同样的克制语言。他说：“听着，所有的人都知道芝
加哥生活费用昂贵。”“如果这些妇女”──现在，他涉及真正引起他烦恼的事
情了──他说：“如果这些妇女负担不起芝加哥的房租，她们可以寻找一个别的
地方去生活。”我问他：“什么地方?”我还真的怕他说“华盛顿”。不，他没有
说。他说的是：“在西部的一些地方。”他是用一种异想天开的语气说这句话的
，似乎在他的脑子里有一副无边无际的边疆的图画。我问他：“西部什么地方?”
他说：“我不知道。可能是怀俄明或者科罗拉多。”
因此，第二天，我到了科罗拉多的丹佛，在演讲时告诉他们，要准备接受一批无
家可归的人。一位男士非常气愤，当场播放了一个有我参加的广播节目，其内容
是募集经费，在丹佛建立一座无家可归者的住所。这位男士说，他当晚将在教堂
里开枪杀死我。他还说：“听着，如果这些女人不断繁殖儿童”──这是他的原
话──“而她们又无力养活他们，我们将要我们做应当做的事。我们将把这些女
人阉掉，然后把她们遣送到加利福尼亚去。”
那个周末在洛杉松懈，我听到了洛杉松懈县监察官在提问时说的一段话。他站起
来提出了一个可能是最终解决美国存在的无家可归者危机的方案。他说，我们应
当用船只把这些无家可归者送到大海里去，并且把他们装在驳船上，让他们在太
平洋上漂流。
他说的这种办法，当然是我们处理垃圾的方法。
关于科佐尔先生的演说，就援引到此为止。
对于这篇演说，只需要做一点说明，即科佐尔先生对林登・约翰逊总统的“向贫
困开战”方案，是持肯定态度的。这就是约翰逊档案馆邀请他来发表演说的原因
。
附带说一下，对约翰逊总统大张旗鼓地实行“向贫困开战”方案，我在有关拙着
里也做过一点评价。大意是说，这位总统并非真正同情无产者群众，而是为了全
力以赴打侵越战争，在越南前线实行大屠杀，需要国内社会稳定，因而有此必要
；由于他是在约翰・肯尼迪遇刺身亡后接替的总统职位，为了争取选票，也有此
必要；而且实际上也做过一些努力，暂时取得过一定成效。但由于无产阶级的贫
困积累是资本主义制度不可改变的客观规律，这种制度本身就是不断产生贫困的
根源，因而在总统任期内和以后，贫困问题在美国不是减少了，解决了，而是越
来越严重了。[10]黑人斗争、工人斗争的高潮，都发生在这位总统的在任期间；
青年学生的反战斗争也起始于这个时期；对黑人斗争的频繁镇压，也发生在这个
时期。
由于大打侵越战争受到广大人民群众反对，1968年民主党预选本党总统候选人，
这位总统就出师不利，首战败北，中箭落马，不得不宣布退出竞选。就是说，这
位总统实行“向贫苦开战”的两个目的，均末达到。
现在再回到科佐尔先生的演说上来。
应当说，这篇演说表达了他作为一位诚实、严谨的学者对美国广大无家可归者群
众的深切同情，说明了美国这些穷人的艰难、困苦处境，同时也揭示了美国资产
阶级对这些处于美国社会最底层的穷苦群众的冷酷无情，甚至极端残忍，毫无人
道主义可言。
在听这篇演讲的过程中，在听他讲到美国资产阶级极端冷酷无情的部分时，客观
事实的严酷程度，不禁使我们为之毛骨悚然。
从科佐尔先生的演说里，难道能找到“所有的人都是生而平等的”一丝一毫的实
际证据吗?
从这篇演说里，难道能找到美国资产阶级天赋人权说的一丝一毫的真实性吗?
我们只能说，找不到!
试问在这种资产阶级专政之下，美国资产阶级对普通人民群众的所谓“民主”何
在?“自由”何在?“人权”又何在?
叁
我们再简略提一下一个骇人听闻的事件。这就是关于美国政府长期秘密地用美国
人的人体做核辐射、神经毒气、幻觉剂、麻醉剂等项试验的惨无人道的事件。
据克林顿政府在公众压力下于1994年任命的一个专门小组所做的初步调查，从19
44年到1975年，31年期间的历届美国政府，包括罗斯福政府后期、杜鲁门政府、
艾森豪威尔政府、肯尼迪政府、约翰逊政府、尼克松政府任期内和福特政府前半
期，政府各有关部门一直在从事这种惨无人道的试验。这种试验一共进行了1400
余次，受害者达23000人，其中包括大学学生、酒吧女招待员及其主人、精神病患
者、吸毒者和囚犯。国防部和能源部从事的这种试验还不包括在内。据《美国新
闻与世界报道》记者的调查，仅美国陆军为了试验一种化学武器──“幻觉剂”
，一次就使用了3000名土兵。陆军为了试验神经毒气，一次也使用了几千名士兵
。陆军和空军还分别在图兰大学[11]、密苏里大学精神病学院[12]和明尼苏达医
院大学[13]的学生身上从事过这类试验。所有这些试验，都是在绝大多数受害者
不知真情或者被有关当局提出的“正当理由”所引诱而受骗的情况下秘密进行的
。这些被试验过的人在头脑、神经系统和体格等方面部受到了严重损害。当受害
者发现自己受到这种试验的残害，要求政府赔偿时，里根政府、布什政府和克林
顿政府及其有关部门和法院系统，对其中绝大多数的这种正当要求都予以拒绝。
原告律师表示非常为难，因为“档案已经销毁；关键的证人已经死亡，或者迁移
他处；在那些被使用化学药剂试验的案件中，受害人神经系统受到损害，因而破
坏了他们在法庭上所作陈述的信任度。”[14]
关于这些受害者在接受试验时和试验后所经历的种种痛苦和他们身体所发生的种
种惨状，诸如头晕目眩、呕吐、全身麻木、几十天沉睡不醒、动作粗暴反常、面
部变形、患深度抑郁症以至寻求自杀，等等，我们就不再说下去了。
从这个历时30余年秘密用数以万计的美国人的人体从事核武器和化学武器的大规
模试验中，能找到美国资产阶级所宣扬的“所有的人都是生而平等的”一丝一毫
的真实证据吗?
从这长期、一系列的灭绝人性的秘密试验中，能找到美国资产阶级的天赋人权说
的一丝一毫的真实性吗?
在美国资产阶级内部存在着种种矛盾、斗争，然而在这个阶级中，民主是有的，
自由是有的，人权也是有的。这是事实。当然在他们中间，每一个集团或派别拥
有的这些权利的大小，要以他们各自拥有的金钱多少、权势大小为转移。
然而在这个阶级对待无产者和其他广大人民群众方面，难道有什么“民主”可言
吗？有什么“自由”可言吗?又有什么“人权”可言吗?
在本节的第一部分，我说了美国资产阶级有人道主义的一面。
在本节第二、第叁部分，我们又看到了美国资产阶级毫无人道主义可言的一面。
美国资产阶级具有的这两个方面，究竟哪一个方面是事物的表象，哪一个方面是
事物的本质呢?
显然，有人道主义的一面只是表象；毫无人道主义可言的一面才是本质，才是这
个阶级的阶级本质。
这个阶级在公开场合，是要讲一点人道主义的。这既是他们装潢门面的需要，也
是他们为安抚无产者和其他人民群众所必需。
然而在内部，在不见阳光的场合，他们是赤裸裸地口吐真言，干尽坏事，连一点
儿人道主义也不讲的。说他们是“满口仁义道德，实际男盗女娼”，是一点也不
为过的。
话说至此，不禁使我想起了我国情代作家李汝珍在他的着名小说《镜花缘》里写
的一个“两面国”。
李汝珍写道：这个“两面国”里的人“头戴浩然巾，都把脑后遮住，只露一张正
面”。“彼此一经交谈，他们那种和颜悦色、满面谦恭光景，令人不觉可爱可亲
”。接着，作者借小说中的主人公唐敖之口说了这样一段话：“后来舅兄又同一
人说话，小弟暗暗走到此人身后，悄悄把他浩然巾揭起。不意里面藏着一张恶脸
，鼠眼鹰鼻，满面横肉。他见了小弟，把扫帚眉一皱，血盆口一张，伸出一条长
舌，喷出一股毒气，霎时阴风惨惨，黑雾漫漫。”[15]
李汝珍写的是文学作品，用的是夸张手法。然而他写的这个“两面国”却具有现
实意义。
综上所述，从这个“两面国”里的人的形象里，难道不是可以看到美国资产阶级
的尊容么！难道不是可以看到他们的真实面貌么！
注释：
[1] senior citizen。
[2]Department of Housing and Urban Development。
[3] jonathan・Kozol：Adrift in America
[4]得克萨斯的一座着名城市，位于该州首府奥斯汀的西南方向。
[5]大萧条，指20世纪30年代美国发生的那扬空前严重的经济危机。
[6]Families with Dependent Children，指的是有幼小儿女的贫穷家庭。
[7]welfare，通常译为救济。
[8]fold stamps，一些穷人用廉价从政府手里买到，然后到超级市场买食品。
[9]women Infants and Children，简称WIC，指对抚育婴儿、儿童的贫穷妇女的
援助。[10]拙着《叁说美国──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危机》，当代中国出版社1998
年版，第353─379页。[11] Tulane University。
[12] University of Missouri Institute of Psychiatry。
[13]University of Minnesota Hospital。
[14]《华盛顿邮报》1994年10月22日第一版；注明1994年1月24日出版的《美国新
闻与世界报道》第32─38页。[15]李汝珍着：《镜花缘》，作家出版社1955年版
，第178─17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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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张海涛(华.县.褐.楼) [242:18008], 16:18:34 3/19/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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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千百万北美印第安人和非洲黑人哪儿去了？──试问天赋人权说的其实性
何在？
美国资产阶级20世纪70年代以后一直举起“民主、自由、人权”的旗号向苏联、
东欧进攻。在演变东欧、瓦解苏联以后，它又举起这面旗号向中国步步进逼。19
99年3月24日到6月10日，它又举起这面旗帜对南联盟实行炮舰政策，向南发起武
装侵略，持续狂轰滥炸，炸死、炸伤成千上万的平民百姓，企图把南联盟炸成一
片废墟。
我们由此就不得不提出一个问题：美国资产阶级就真的是高举“民主、自由、人
权”的旗手吗？它的所谓“民主、自由、人权”的实质究竟是什么？此事的真相
究竟如何？
我们暂且不说马克思主义的民主、自由、人权观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民主、自由、
人权理论，也暂且不说共产主义运动所代表、社会主义制度所实行的是最广泛、
最真实的民主、自由、人权。我们在这里只说一点，即美国资产阶级是世界上最
没有资格讲什么“民主、自由、人权”的阶级。它举起这块遮羞布对外反对共产
主义运动和社会主义制度，推行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实行侵略和扩张，完全是
沐猴而冠，白骨精装美女，举起“替天行道”的旗帜从事人间展丑恶的勾当。
让我们先从美国资产阶级的“民主、自由、人权”理论，特别是从这个阶级的“
民主、自由、人权”的实践说起。
这里首先要提到的，是1776年7月4日英属北美殖民地第二届大陆会议所通过的《
独立宣言》。宣言的第一段写道：“我们认为这些真理是不言自明的，这就是所
有的人都是生而平等的，他们都被造物主赋予某些不可剥夺的权利，其中包括生
存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1]这就是着名的天赋人权说。这种学说的创
立者为英、法等国近代史上的着名思想家洛克、卢梭等人，然而首先正式把它写
进一个庄严的革命战争宣言里的人，却是美国资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托马斯・
杰斐逊。美国资产阶级当时要发动和领导反对英国殖民统治的民族、民主革命，
需要以英属北美殖民地全体人民代表的身份发出号召，因而在宣言里写上了这些
话，从而掩盖了这场革命的资产阶级实质。
也就是说，所谓天赋人权，从它开始写进《独立宣言》时就是虚伪的。
1787年《美利坚合众国宪法》是在独立战争取得胜利、美国资产阶级已经取得统
治地位的形势下制订的，因而从《独立宣言》里具有的一些革命内容明显后退了
。然而它仍然是以《独立宣言》里的天赋人权说为理论基础制定的。这部宪法篇
首第一句话就是：
“我们，合众国人民”[2]。从字面上看，这句话说的是刚刚建立的美利坚合众国
全体人民。这与《独立宣言》里的天赋人权说是相符合的。然而无论是《独立宣
言》里说的“所有的人”，还是《宪法》篇首所说的“我们，合众国人民”，从
历史事实来看，从其实际含义来看，它们都仅仅指的是当时已经形成并先在独立
战争中取得了领导权、建国以后又取得了统治地位的美国资产阶级。
这是因为：
第一，所谓“所有的人”，所谓“我们，合众国人民”，都不包括早已经是被征
讨、被屠杀而且还在继续被征讨、故屠杀的北美原住民──广大的印第安人。
第二，所谓“所有的人”，所谓“我们，合众国人民”，都不包括原来已经是奴
隶、美国建国以后继续长期处于奴隶地位的广大黑人群众。
第叁，所谓“所有的人”，所谓“我们，合众国人民”，都不包括长期被剥夺了
选举权、至今仍未取得男女平等地位的广大妇女群众。
第四，所谓“所有的人”，所谓“我们，合众国人民”，他们实际上也都不包括
处于被压迫、受剥削地位的广大无产者群众。
因此，尽管当时的美国资产阶级还是一个刚刚领导过一场反对英国殖民主义的民
族、民主革命的阶级，而且这场革命还未完成，它宣布自己代表全体人民，就是
虚伪的，是与实际情况南辕而北辙的。
也是因此，我们说当时发表的《独立宣言》是一篇资产阶级革命的宣言；我们说
当时制订、以后虽经多次补充修改但始终未改变其阶级实质、至今仍在实行的那
部美国宪法是一部资产阶级宪法，是正确的，符合实际的。
我们先从印第安人的惨绝人寰的道理说起。
我先说几件事。
第一件，是我1988─1989年在美国从事学术考察时亲身经历的。1988年11月24日
，在美国是一个传统的节日──感恩节。当时我在马萨诸塞的波士顿。一位友人
道我去与当地印第安人共度感恩节。我欣然从命。这位友人开车，陪我前往马萨
诸塞大西洋岸边的历史名城普利茅斯[3]。一个包括马萨诸塞在内的、来自全国许
多地方的印第安人代表那一天的度感恩节的主要仪式，就在这座城市的港口岸边
坡地上举行。当我走到集会场所时，才看到会场上悬挂的一面横幅，上面用英文
写了一排醒目大字：“对本土美国人的全国哀悼日”。因为友人事前没有告诉我
，这种场面使我感到很意外。过去应邀在一些白人上层人士家里度感恩节，总是
边饮酒，边吃烤火鸡，欢声笑语，庆祝节日的气氛很浓。可是今天在普利茅斯举
行的印第安人感恩节集会上，这个美国的喜庆节日却成了“全国哀悼日”。两种
人的思想感情差别竟然如此之大，使我在思想上受到了深深的触动。关于这次印
第安人举行的“全国哀悼日”的具体情况，包括印第安人对长期受到残酷屠杀的
愤怒抗议，我在有关拙着里已经写过[4]，此处就不再赘述了。
第二件，是在哥伦布“发现”美洲新大陆500周年即将来临之际，美国学术界就哥
伦布的功过展开的一场激烈辩论。有一些诚实、严谨的学者向美国资产阶级的传
统宣传发起了挑战。他们对北美大陆的原住民──印第安人深表同情，指责哥伦
布不是“发现”、而是征服美洲新大陆。他们谴责哥伦布抵达美洲及其以后英、
法、西等国先后大批向美洲殖民、大肆屠杀印第安人、美国建国后继续这种屠杀
的那一段历史为入侵[5]，为大屠杀[6]，为种族灭绝[7]。
第叁件是，l992年10月12日，是美国举国欢庆的一个重大节日──纪念哥伦布“
发现”美洲新大陆500周年。可是，在波士顿，在纽约，在芝加哥，在俄亥俄的哥
伦布市，在加利福尼亚的伯克利，在全国其他一些城市，都举行了性质截然不同
的两种纪念活动。一种是白人上层人士或团体组织的纪念活动。参加这类纪念活
动的人群大都穿着节日盛装，欢欣雀跃，高呼颂扬哥伦布的口号，举行集会或游
行。另一种主要是由印第安人组织、有的地方也有白人进步青年参加的集会或游
行。这些群众举着的标语牌和呼喊的口号则大都是：“哥伦布是一个屠杀者”，
“反对500年的压迫”[8]。
印第安人为何如此愤慨呢？
为何有些美国学者说对印第安人是种族灭绝呢？
这件事还得从头说起。
1606年，英国国王正式批准一些贵族、绅士和商人的申请，决定向北美殖民。首
批英国移民l607年和1620年先后在弗吉尼亚的詹姆斯敦[9]和马萨诸塞的普利茅斯
登陆后，受到了好客的印第安人的友好接待。[10]他们向远道而来的客人们提供
食品，并无微不至、耐心细致地教给他们种植玉米、南瓜、西红柿以及狩猎的技
术。
这些英国移民就这样在这个“新世界”里生存下来。[12]国在北美第一次种植的
玉米获得丰收，这些英国移民欢天喜地地予以庆祝，并称丰收日为感恩节。这就
是美国这一特有的节日的由来。但他们感谢的是上帝的思赐，而不是感谢印第安
人。相反，随后不久，在大批英国移民陆续涌至后，美国资产阶级的前身──这
些英国殖民者便恩将仇报，开始驱逐这片大地上的主人，掠夺他们的土地，使用
包括分而治之、软硬兼施等殖民主义者惯用的种种手段，分化、收买印第安人各
个部落，制造有利形势，采取各个击破的策略向印第安人开战，实行大屠杀。殖
民主义者的屠杀虽然遭到了印第安人的英勇反抗，但处于人类发展史上的原始部
落阶段的印第安人终究抵挡不住已经开始进人资本主义阶段的英国殖民主义者，
不得不且战且退。英国殖民主义者屠杀印第安人的一系列战役和印第安人的反抗
，从1622年一直持续到1769年。[13]
美国建国以后，随着疆土的大踏步向西扩展，资产阶级当权派对印第安人的征讨
和屠杀进一步加强了。美国政府开始正式建军后，命令军队立即向西开进。美国
陆军第一团从成立之日起，征剿印第安人就成为它的基本任务。美国联邦正规军
队和民兵从事的这种残暴的屠杀和征剿，从1803年(正规军正式开始投入战斗是1
811年)一直持续到1892年，差不多进行了整整一个世纪。特别是在l 9世纪60年代
到90年代，在当地民兵的配合下，美国联邦正规军采取分进合击等战术，集中发
起了1000多次不同规模的军事行动，基本上完成了消灭印第安人的作战任务。威
廉・福斯特同志在有关着作中叙述这段历史时写道：“美国向西、向南、向北叁
个方面猛烈推进时，不仅排挤了阻止它前进的国家，并且残暴地粉碎了这些土地
上原来的主人──印策安人──的反抗。这种残酷地驱逐印第安人的行动是美国
历史上最可耻的污点之一，而当时美国许多杰出的民主领袖也曾积极参加这种行
动。”[13]
“曾积极参加”这种“残酷地驱逐印第安人的行动”的“当时美国许多杰出的民
主领袖”之一，就是提出“所有的人都是生而平等的”天赋人权说的美国《独立
宣言》的主要起草人、美国第叁届总统托马斯・杰斐逊。美国1803年从拿破仑手
中购买路易斯安那(即从密西西比河西岸到洛基山麓之间的广大地区)以后，随着
疆土大步向西推进而大规模驱逐和屠杀印第安人的一系列事件，就是在杰斐逊的
总统任朔内开始的。
如此长期征剿、屠杀的结果是什么呢？
据美国一些诚实、严谨的学者在20世纪80年代末期到90年代初期依据史料重新做
出的推算，当哥伦布1492年“发现”美洲新大陆时，在现在美国和加拿大境内居
住的印地安人总人口少则为3000万，多则达l亿。[14]为谨慎起见，我们就以他们
推算的最低数字、即3000万人为难。那么，在20世纪70年代我生活在美国期间，
被迫分散聚居在美国全国各穷乡僻壤的“保留地”里的印地安人总人口还剩下了
多少呢？据美国官方统计，还不到80万人。[15]
这就是说，在这3000万人里，至少有2900万人先后被美国资产阶级的前身──以
英国为首的西方殖民主义者和建国以后的美国资产阶级当权派所屠杀了。
事情至此还没有完。
在整个20世纪，无论是民主党人或共和党人执政，幸存下来的印第安人在美国一
直处于受歧视、受迫害、受摧残的地位。直到1992年7月，布什政府还宣布，它有
权宣布在美国境内的任何印第安人部落已经灭绝！[16]
由此可见，美国资产阶级手里的资本的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印第安人的鲜血。
凡此种种，难道不都是事实么？
这难道还不是人类社会历史上空前规模的大屠杀么？
这难道还不是人类社会历史上空前严重的种族灭绝么！
这难道不堪与希特勒的种族主义大屠杀相媲美吗？
难道从这些历史事实中，能够找出“所有的人都是生而平等的”天赋人权说的一
丝一毫的真实性吗？
试问在这种种族灭绝中，美国资产阶级对普通人民群众的所谓“民主”何在？“
自由”何在？“人权”又何在？
至于残存下来的那些为数甚少的印策安人的贫困处境，就连克林顿总统在参观了
几块“保留地”以后也承认，美国对他们不公正。[17]其他的话就用不着再说了
。
有关广大黑人群众在美国的悲惨遭遇，黑人群众争取生存权、自由权、平等权的
斗争高潮不断兴起，以及美国政府多次出动军队镇压黑人群众的正义斗争等情况
，我在有关拙着里已经较为具体地叙述过了[18]，不再详述。
此处只补述以下几点：
第一，美国资产阶级的前身──以英国为首的几个欧洲国家的殖民主义者从17世
纪初期开始的在非洲和美洲之间从事惨无人道的贩卖黑奴交易，一直持续到l 9世
纪。美国新英格兰地区的资产阶级后来也参与了这项罪恶活动，借以从事资本的
原始积累。
威廉・福斯特同志在其有关着作中，曾就后者参与这项罪恶活动写过这样一段话
：“因此，新英格兰的一些臭名昭着的资产者家族如同昔日南方的那些贵族一样
，其根于是扎在对黑奴的贩卖、剥削和种族灭绝之中的。早在殖民地时期的奴隶
贸易中，北方的进出口贸易商即与南方的奴隶主结成了同盟。这些北方奴隶贩子
们的后裔继承其祖业，直到1861─1865年的内战期间，仍然持续以不同形式从事
其反动事业，其阴影甚至到今天仍在我们面前徘徊。”[19]
在这历时近两个世纪期间，英、美等国的资产阶级究竟从非洲向美洲贩卖了多少
黑奴呢？
福斯特同志在其所着《美国历史上的黑人》一书中援引美国着名黑人学者、历史
学教授威廉・杜波依斯的研究成果答复说，仅在1680至1786年期间，这些资产者
就从非洲向美洲贩卖了两千多万黑人。这个数字仅限于活着抵达美洲、被在黑奴
拍卖市场上强行卖出为奴的黑人。由于在非洲抓捕过程中被打死，在远洋航行过
程中校虐待致死或起而反抗被镇压致死等原因，活着抵达美洲的黑人仅占被捕捉
、被押运的黑人总数的1／3到l／4。因此，整个非洲由于英、美等国资产者所从
事的这一罪恶活动而损失的人口至少达6000万人之众[20]！
这种资本原始积累，难道不是罪恶滔天么！
难道这不又是人类社会历史上空前严重的暴行么！
福斯特同志说这是种族灭绝，难道不是如实地反映了客观历史事实么：
这难道不是比希特勒的种族主义大屠杀更为疯狂吗！
难道从这一段血腥史中，能够找出“所有的人都是生而平等的”天赋人权说的一
丝一毫的真实性吗！
试问在这一段血腥史中，美国资产阶级对人民群众的所谓“民主”何在？“自由
”何在？“人权”又何在？
第二，20世纪90年代初期，在托马斯・杰斐逊250周年诞辰即将到来之际，一些美
国历史学家批评他为人言行不一，口是心非。他们指出，杰斐逊一方面在《独立
宣言》中说“所有的人都是生而平等的”，然而他本人却不释放自己家里的黑奴
。他在自己的遗嘱里写明，只准许他家里的900个黑奴中的5个人成为自由人。他
认为黑人生来就比白人低劣，还明明白白地写过这样的话，说黑人“无论在头脑
的天赋或体格方面都不如白人”。[21]
无论是历史事实还是现实都表明，这些历史学家对杰斐逊的批评，揭示了这位资
产阶级政治家的天赋人权说的虚伪性及其阶级本质。
第叁，美国资产阶级在立国之初所制订的《美利坚合众国宪法》，只字不提反对
奴隶制。用福斯特同志的话来说，这实际上是“默认了奴隶制的合法性，默许了
奴隶制的无限期存在。”[22]
这就是这部宪法的社会阶级属性的明显表现。
第四，在美国工人阶级和其他广大人民群众要求废除奴隶制的呼声日益高涨的形
势之下，在美国北方工业资产阶级与南方奴隶主之间的矛盾迅速激化的形势之下
，在南方奴隶主政权首先发起叛乱、南北分裂迫在眉睫的形势之下，林肯政府奋
起应战。主要是由于工人阶级和黑人群众的踊跃参战，1861─1865年的美国南北
战争以北方的胜利而告结束。经过这场战争，在广大人民群众的推动之下，美国
宪法补充、修正案中终于增加了一个第十叁条，即在美国境内废除奴隶制的条款
。
然而美国资产阶级的民族沙文主义、白人至上、歧视黑人的思．想根深蒂固。如
上所述，就连美国《独立宣言》的主要执笔人、天赋人权说的倡导者、资产阶级
杰出的民主领袖托马斯・杰斐逊也不例外。
1989年春我在得克萨斯首府奥斯汀从事学术考察期间，曾看过美国垄断资本的巨
型电视、广播公司之一──美国广播公司[23]在其着名主持人唐纳休的主持下播
放的一个辩论会节目，时间是当年2月23日上午，主题是对黑人的待遇问题。198
8年，曾由美国联邦国会通过法案，由里根总统签署，决定对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
间在美国被拘留、关押的日本人及其后裔给予赔偿。随后，马萨诸塞一黑人参议
员向州议会提出法案，要求对贩卖到美国的黑奴后裔同样予以赔偿。美国广播公
司播放的这场辩论会，主题就是围绕这后一个法案展开的。参加辩论的多为美国
上层社会人士。会上对给予日本人及其后裔以赔偿没有异议，但对给予黑奴后裔
以路偿的问题却发生了尖锐分歧，黑白双方立场严重对立，争论异常激烈。有的
白人提问：给黑人后裔以赔偿，钱从何处来？一位黑人代表分别指着一些白人答
道：“从你们来，从你们来，从你们来！”[24]一个白人妇女高声说道：“如果
你们认为自己是被迫来到这个国家的，那么，你们可以走嘛！可以回到你们的非
洲去嘛！”另外一个白人妇女接着说道：“这个国家根本不存在少数民族[25]。
如果说有，那么，意大利人、爱尔兰人也是少数民族！”这个辩论会上气氛之紧
张，立场对立之严重程度，是我看过的美国电视辩论所从未见过的。
美国资产阶级的民族沙文主义、白人至上、歧视黑人的思想之所以顽固，是由这
个阶级的历史传统和阶级本性所决定的。
因此，在美国，黑人问题从根本上来说是一个阶级问题，是一个被压迫阶级的问
题。只有一个特殊性，即同样是受压迫、受剥削，但黑人无产者受压迫、受剥削
的程度要比白人无产者严重得多。
在美国，奴隶制在法律上的废除已经一个多世纪了；但时至今日，除少数黑人上
升到了资产阶级的行列之中以外，绝大多数黑人实际上仍然处于奴隶地位。有不
少黑人成了雇佣劳动者，即依靠出卖劳动力过活的雇佣奴隶；但同样是雇佣奴隶
，他们的地位和处境却大都不如白人职工。同样是失业者，但黑人当雇佣奴隶的
资格被剥夺的比例却比白人高得多。同样是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但黑人流浪者无
论是在本民族人口总数或流浪者总数中所占的比例却都比白人高得多。同样是妇
女，但黑人妇女处于贫困地位的比例却比白人妇女高得多。同样是儿童，但在贫
困中生活的黑人儿童所占的比例却比白人儿童高得多。南北战争结束以来，黑人
群众争取“生存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的斗争彼伏此起，连续不断，高
潮迭起，但大都被美国统治集团以镇压加安抚的两手政策平息下去了。
这些斗争不是毫无成就，在促使美国统治集团采取某些改良措施方面是起了作用
的。这是客观事实。但所有这些斗争都未能从根本上改变广大黑人群众的受歧视
、受迫害的命运，这也是客观事实。而且只要资本主义制度存在于美国，他们的
这种命运就不可能根本改变。
试问在广大美国黑人群众的这种长期悲惨遭遇里，美国资产阶级的所谓“民主”
何在？“自由”何在？“人权”又何在？
第五，还有一件事需要提一下。这就是，从里根政府执政时期开始，每年一月，
即在l 968年遇刺身亡的美国黑人民权运动领袖小马丁・路德・金牧师的诞辰之时
，联邦总统都要签署一道公告，宣布这一天或者它以前、以后的某一天为小马丁
・路德・金纪念日，即联邦节日。1992年1月18日，布什总统为了争取黑人选票，
竞选连任，还曾亲赴亚特兰大，在小马丁・路德・金牧师墓前献花圈，并在“小
马丁・路德・金非暴力社会改革中心”发表演讲，颂扬这位牧师的功绩。[26]
为何要提起此事呢？
因为在20世纪60年代黑人群众斗争高潮期间被暗杀身亡的美国着名黑人民权运动
领袖，还有梅德加・埃弗斯和马尔科姆・爱克斯，并非只有小马丁・路德・金一
人。美国政府为何单单对小马丁・路德・金牧师如此尊敬，给予如此高的礼遇，
而对其余那两位却打人冷宫，不予置理呢？
答案很简单：(1)小马丁・路德・金牧师是一位非暴力主义者，另外那两位则不是
；(2)许多黑人青年不相信非暴力主义能改变他们的命运，因而不追随小马丁・路
德・金牧师所倡导的道路，而尊崇另外那两位。
由此不难看出，美国政府企图把黑人群众的斗争引向何方。
如果把话说明白一点，美国政府是企图通过这一尊一贬，公开号召包括青年在内
的广大黑人群众以斯陀夫人笔下的生性善良、忍气吞声、听天由命的汤姆大伯为
榜样，而不要学习这位夫人那部名着里所描写的几个反抗奴隶主迫害的典型人物
──勇敢、聪明、机智的伊丽莎、凯西和哈里斯的斗争精神。这就是此事的实质
之所在。
我提起此事，并没有贬低小马丁・路德・金牧师的意思。应当说，这位牧师具有
两重性。他是一位非暴力主义者，这是他的弱点；但即使如此，他也不为资产阶
级所容允。对他居然使用暗杀手段，就证明了这一点。他在白人资产阶级种族主
义者的暴力面前挺身而出，领导黑人群众斗争，把自己的生命献给了黑人争取“
生存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的事业。这是他的一生的主导方面。因此，
他仍不愧为美国黑人斗争史上的一位值得尊敬的领袖人物。
再说一道，我之所以提起此事，是为了说明美国统治集团对待黑人群众斗争的政
策意图，即企图引导他们忍气吞声，对资产阶级的歧视、迫害不起来反抗，即使
反抗也要走非暴力主义的道路。而历史事实证明，在美国资本主义制度之下，在
美国资产阶级的严密统治之下，对广大黑人群众的解放事业来说，这条道路是根
本走不通的。
注释：
[1]《独立宣言和美利坚合众国宪法》，美新处1976年英文版第1页。
[2]We the people of the United States。同上书，第9页。
[3]Plymouth。
[4]拙着《再说美国》，北京出版社1991年版，第488─492页
[5] invasion。
[6] holocaust。
[7]genocide。以上叁种谴责，均见1991年5月13日《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第25
页，另见美联社1992年10月13日弗吉尼亚夏洛茨维尔电讯。[8]美联社1992年10□
□3日纽约电讯。
[9]Jamestown。
[10]黄绍湘着：《美国通史简编》，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11─12页；杰・布
卢姆等着：《美的历程》，商务印书馆1988年版，上册第24─39页。[11]黄绍湘
着：《美国史纲》，重庆出版社1987年版，第22页。
[12]威廉・福斯特着：《美洲政治史纲》，叁联书店1961年版，第273─276页。
[13]威廉・福斯特着：《美洲政治史纲》，叁联书店1961年版，第273─284页
；阿伦・米利特和彼得・马斯洛斯金合着：《美国军事史》，军事科学出版社19
89年版，第237─243页。[14]genocide。
[15]拙作《美国走马观花记》，上海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154页。
[16]美联社1992年7月3日西雅图电讯。
[17]美联社1998年7月9日弗吉尼亚州阿林顿电讯。
[18]拙着《我说美国》，北京出版社1987年版，第192─207页；拙着《再说美国
》，北京出版社1991年版，第189─203页；拙着《叁说美国》，当代中国出版社
1998年版，第466─495页。[19]威廉・福斯特着：The Negro People in Americ
an History，1954年版，第24─37页。[20]威廉・福斯特着：The Negro People
in American History，1954年版，第24─37页。[21]美联社1992年10月13日弗
吉尼亚夏洛茨维尔电讯。
[22]威廉・福斯特着：The Negro People in American History，1954年版，第
24─37页。[23]American Broadcasting Company，简称ABC。
[24] from you、from you，from you！
[25]Minority。
[26]合众国际社1992年1月18日亚特兰大电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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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问天赋人权说的真实性何在?(2) - 张海涛 16:20:04 3/19/2002
三问天赋人权说的真实性何在?(3) - 张海涛 16:20:55 3/19/2002
这是《何处是“美利坚帝国”的边界》第二章 - 张海涛 21:21:23 3/19/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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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 帖 [ 0 ]
再问天赋人权说的真实性何在?(2)
上一节简略地说了美国资产阶级在资本原始积累和资产阶级正式形成、执掌国家
政权以后的一个历史时期对广大印第安人和黑人群众的大规模屠杀和迫害；现在
要说的是美国垄断资本开始出现及其发展、壮大时期以及进人国家垄断资本主义
以来，统治集团对美国广大无产阶级和其他人民群众争取“生存权、自由权和追
求幸福的权利”的正义斗争所从事的长期残酷镇压和迫害。
我在拙着《再说美国》里曾较为具体地叙述过美国资产阶级的政权从19世纪70年
代到20世纪80年代残酷镇压以美国无产阶级为主体的广大人民群众的正义斗争那
一段血腥史，并且依据那为期120年的一系列历史事实，指出美国资产阶级的民主
就是对无产阶级和其他广大人民群众的专政。[1]因为已经出版了那一本专着，此
处只限于就此问题作若干补充说明。
我先从1988-1989年在美国从事学术考察期间从《华尔街日报》上看到的一则消息
说起。
1988年12月12日的《华尔街日报》刊载的这条稍息的标题是：《有一个问题是你
们不应当问的：乔・希尔究竟怎么样了?》[2]
消息的主要内容是，1915年，这位劳工诗人兼歌词作家在可疑的证据之下被判处
谋杀罪，由行刑队予以枪决。希尔先生留下遗言，将他的遗体火化，把骨灰撤在
大地上。事后，他的骨灰被撤在世界上许多国家和除了判处他死刑的犹他州以外
的美国其他各州。但是有一小包骨灰从未抵达目的地。由一个信封装着的两盎司
骨灰在邮寄过程中被损坏了，由邮局保存，最后交给了国家档案馆。联合汽车工
人工会出版的刊物不久前报道了国家档案馆保存着乔・希尔骨灰的消息。乔・希
尔生前参加的工会──世界产业工人工会[3]获悉此事，经过几个月的谈判，终于
从国家档案馆把他们的烈士的骨灰迎回，安置在这个工会设在芝加哥的总部里。
这个工会专门成立了一个“乔・希尔委员会”，负责就如何处理乔・希尔遗留下
来的这部分骨灰征求会员群众的意见。上个星期，这个委员会根据已征求到的意
见，公布了一个包括18种选择的处理意见单，其中的一种方案，是用一架直升飞
机将骨灰撤在预定于1989年1月20日乔治・布什总统举行就职典礼的场所──国会
大厦的上空。[4]
此事之所以引起我的注意，是因为它至少说明了两点：
第一点，美国无产阶级至今仍然深深怀念为本阶级的正义事业而英勇献身的先烈
；
第二点，美国无产阶级至今仍然对杀害了本阶级的诗人和歌词作家的美国统治集
团深怀仇恨。
乔・希尔本来是美国无产阶级的一位诗人。从1913年起，他就全力投人为工人歌
曲作词的事业，写作了一系列讥讽资产者的贪婪和残酷、歌颂无产者的崇高和英
勇、呼吁未参加工会的工人参加工会发起的斗争等内容的歌词，用自己那热情奔
放、充满战斗激情的歌词鼓舞无产者群众争生存、争自由、争平等、争民主的斗
争。
仅《产业工人》杂志[5]在1913年的四个之月内就发表了他创作的八首工人歌曲的
歌词。它们分别是：《布洛克先生》，《不参加工会的工人》，《我们将唱同一
首歌》，《我们的要求》，《我应当永远是一名战士》，《白人奴隶》，《流浪
者》，《刺痛了右派》[6]。他还在工会里或街头上亲自教斗争中的工人唱自己创
作的歌曲。工人群众非常喜爱他创作的歌曲。这些歌曲在广大工人群众中不胫而
走，不仅传遍了美国，而且流传到墨西哥、加拿大和世界上许多其他国家。他还
以画漫画的方式，描述无产者的贫穷处境和资产者的吝啬与冷酷，以启发无产者
群众的觉悟。尽管他只不过是一位手无寸铁的书生，然而由于他得到了工人群众
的喜爱，鼓舞了无产者群众的斗志，因而遭到了资产阶级及其当权派的深恶痛绝
，必欲置他于死地而后快。l 914年1月13日，犹他州警察当局以“谋杀罪”格他
逮捕。虽然这是明明白白的诬陷，犹他州地方法院仍然判处他死刑。围绕这场官
司，美国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之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斗争。有的主持正义的人士
甚至将此案件提到了白宫，提到了伍德罗・威尔逊总统的办公桌上。但这位总统
在给犹他州州长的电报里只用了询问的语气，不愿表示肯定的态度。1915年7月2
日，犹他州最高法院做出裁决，维持地方法院的原判。l915年11月19日，美国无
产阶级的优秀儿子、广大无产者群众热爱的诗人和歌词作者乔・希尔在犹他州监
狱里被枪杀[7]。消息传出，美国全国无产者群众和国际无产阶级表示无限悲痛和
愤怒。美国无产阶级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这是当时震惊美国、震动世界的一个重大事件。
然而乔・希尔只不过是呻吟在美国资产阶级国家政权铁蹄下成千上万的无产者和
其他人民群众的无辜牺牲者队伍中之一。
美国资产阶级专政的国家政权，分为叁个层次。
第一个层次是叁权分立的联邦政权，包括联邦国会(由它负责制订镇压人民斗争的
各项法律)，以总统为首的政府行政部门，指挥权属于总统的联邦正规军队，隶属
于总统的司法部联邦调查局和联邦监狱，以及联邦法院系统。对于无产阶级和其
他人民群众争生存、争民主、争自由、各州无力对付的大规模斗争的镇压，由这
个层次出面处理。
美国独立战争刚刚结束，美利坚合众国刚刚建立，这个国家政权就以一个阶级统
治的机关出现在世人面前。1786一1787年在马萨诸塞发生了一次农民起义，即美
国早期历史上着名的谢司起义。
当时，美国虽然已经建国，但叁权分立的联邦政权尚未成立。这次起义，是由马
萨诸塞州政府出动军队镇压下去的。1794年，在宾夕法尼亚爆发了另一次农民起
义。这时，美国联邦政府已经成立。这次农民起义，就是由美国第一届总统、曾
经在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下胜利地指挥了美国独立战争的乔治・华盛顿将军派兵
镇压下去的。[8]这两次出兵镇压农民起义，明显揭示了初生的美利坚合众国的资
产阶级专政的阶级实质。
以美国总统为最高统帅的美国联邦正规军队，具有对外、对内两方面的职能。这
里先说他们的对内职能。
我在拙着《再说美国》里以1967年第37号美国国会众议院军事委员会的会议记录
为据，逐一叙述了1873─1967年期间美国总统历次出动联邦正规军队镇压国内大
规模人民斗争的事件。那个统计是很不完全的。在作补充说明以前，现先把那个
统计里已经载人的事件简略列举如下：
(1)1873年尤利塞斯・格兰特总统出动联邦军队镇压“新奥尔良动乱”；
(2)1876年格兰特总统出动联邦军队对付“南卡罗来纳暴乱”；
(3)1877年拉瑟福德・海斯总统出动联邦军队镇压西弗吉尼亚、马里兰、宾夕法尼
亚、伊利诺等州的“铁路罢工暴乱”；
(4)(5)(6)本杰明・哈里森总统、格罗弗・克利夫兰总统、威廉・麦金莱总统先后
出动联邦军队镇压从1892年开始、历时7年的爱达荷矿工罢工斗争；
(7)1894年，克利夫兰总统出动联邦军队镇压“考克西失业请愿军”；
(8)1907年，西奥・罗斯福总统出动联邦军队，镇压“内华达矿工暴乱”；
(9)1914年，伍德罗・威尔逊总统出动联邦军队镇压科罗拉多“煤矿工人暴乱”；
(10)(11)(12)1919年，威尔逊总统一年之内叁次出动联邦军队，分别镇压钢铁工
人大罢工、首都哥伦比亚特区的“种族暴乱”和内布拉斯加的“种族暴乱”；
(13)1921年，沃伦・哈定总统出动联邦军队，镇压西弗吉尼亚煤矿工人罢工斗争
；
(14)1932年，赫伯・胡佛总统出动联邦军队，镇压从全国各地集中在首都哥伦比
亚特区的失业退伍军人；
(15)1943年，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出动联邦军队，镇压汽车城底特律的“种族
暴乱”；
(16)1967年，林登・约翰逊总统出动联邦军队，再次镇压底特律的“种族暴乱”
。[9]
关于美国总统历次下令出动联邦军队镇压人民斗争的清单，1991年7月出版的我那
本拙着《再说美国》就开列到此为止。当时没有想到，仅仅过了9个月之后，即1
992年4月，就发生了乔治・布什总统出动联邦军队旗压洛杉矶“种族暴乱”的事
件。[10]
现在对这个清单补充说明以下几点：
1、上列清单是美国军方公布的，很不完全，有多次总统用兵镇压国内人民群众的
事件没有包括在内。其中至少有：1894年克利夫兰总统出动联邦军队镇压芝加哥
铁路工人斗争，1896年克利夫兰总统出动联邦军队镇压科罗拉多矿工斗争，1899
年麦金莱总统出动联邦军队镇压犹他州矿工斗争，1918年成尔逊总统出动联邦军
队镇压世界产业工人工会的斗争，1920年成尔逊总统出动联邦军队实行美国历史
上着名的“帕尔默大搜捕”，1941年罗斯福总统出动联邦军队镇压加利福尼亚航
空工人的斗争。此外，还有1971年尼克松总统从北卡罗来纳、弗吉尼亚、马里兰
等州境内的联邦军事基地分别调集大批空降兵、海军陆战队和陆军到首都华盛顿
，镇压以青年学生为主体的广大人民群众反对侵越战争的抗议示威的事件。然而
即使把这些事件包括在内，这个统计仍然是不完全的。
即使依据上述不完全统计，在美国南北战争结束以后的l 9世纪70年代初期到20世
纪90年代初期，在这120余年间，总统出动联邦军队镇压人民群众斗争，共达23次
，平均每5．2年就发生1次。在此期间，从尤利塞斯・格兰特总统起，到乔治・布
什总统止，美国多届总统，包括高举“新自由”旗帜的民主党总统伍德罗・威尔
逊和大刀阔斧实行“新政”的民主党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在内，对美国人民群
众的这些正义斗争一律出动联邦军队，用飞机、大炮、机枪、刺刀，实行了血腥
镇压。
2、上述美国总统历次出动联邦军队镇压的对象，除已说明是从事斗争中的钢铁工
人、煤矿和金属矿工人、铁路工人以外，其余的所谓“种族暴乱”，大多数都是
起来反抗的黑人无产者或联合起来反抗的黑、白无产者。包括那次“考克西失业
请愿军”在内的所有这些斗争，绝大多数都是无产者群众的斗争。他们之所以起
来斗争，无非是被资产者逼得走投无路，迫不得已，起而反抗，争取自己的“生
存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而这些权利，都是美国资产阶级的天赋人权
说所载明了的。
3、在这一个多世纪的时间内，这些美国总统出动联邦正规军队镇压美国无产者和
其他人民群众的斗争时，大都举的是反对共产主义的旗帜。
在这一系列军事镇压中，究竟有多少美国无产者群众(包括女工群众和儿童)被杀
身亡，无法统计！
美国国家政权镇压人民群众的第二个层次，是全国各州的叁权分立的政权，即州
政府的立法部门──州议会，以州长为首的行政部门(包括以州长为统帅的武装部
队──国民警卫队和州政府管辖之下的监狱)，以及州法院系统。
各州的国民警卫队也具有双重职能。平时，他们除从事救灾等活动外，主要是奉
州长之命对本州人民斗争实行征讨。当美国从事大规模对外征战时，联邦总统也
有权征召各州国民警卫队对外作战。
现在要说的是他们的国内职能。
各州国民警卫队是镇压美国无产阶级和其他人民群众正义斗争的主力军。凡是各
州国民警卫队有能力对付、无须请求联邦总统出兵镇压的人民斗争，一律由各州
州长下令本州国民警卫队出动，实行镇压。因此，一个多世纪以来，美国各州州
长出动国民警卫队镇压人民斗争的次数，成百倍、上千倍于联邦总统的国内用兵
。
根据现有资料，美国各州州长出动国民警卫队镇压人民斗争，从19世纪70年代初
期到20世纪70年代初期的100余年问，至少出现过四次高潮。第一次高潮，出现在
19世纪70年代初期到20世纪40年代中期。这个期间，各州国民警卫队镇压的主要
对象是从事斗争的无产者群众，其中对大批女工、特别是纺织女工斗争的镇压特
别残酷。第二次高潮，出现在20世纪40年代下半期到50年代上半期。这个期间，
各州国民警卫队镇压的主要对象仍然斗争中的无产者群众。第叁次高潮，出现在
20世纪50年代下半期到60年代下半期。这个期间，各州国民警卫队镇压的主要对
象是从事斗争的黑人群众，包括大批黑人妇女。第四次高潮，出现在20世纪60年
代末期到70年代初期。这个期间，各州国民警卫队镇压的主要对象是从事反对侵
越战争的青年学生，包括大批高等学府的女学生。
在这历时一个多世纪的期间内，各州州长下令出动国民警卫队镇压人民斗争时，
也大都举的是反对共产主义的旗帜。
国民警卫队一个多世纪以来在国内征讨的次数，没有完整的统计，也无法做出比
较准确的统计。
他们屠刀之下的牺牲者，这些征讨的受害者究竟有多少?除少数情况(例如20世纪
60年代末期到70年代初期对反战青年学生的屠杀)外，无法统计。
美国国家政权镇压人民群众的第叁个层次，是全国各市、县政府及其所辖的大批
警察部队，包括骑警部队。各市、县政权有能力对付、无须请求本州州长出动国
民警卫队镇压的人民斗争，一律由各市、县警察局长或市、县长下令警察部队出
动镇压。这些警察部队，是美国无产阶级和其他人民群众斗争面对的最经常、最
直接的压迫者。他们出动镇压人民斗争的次数，又成百倍、上千倍于国民警卫队
，几乎每日每时都在发生，不可胜数。至于一个多世纪以来在这些警察部队的枪
弹下、皮鞭下究竟有多少牺牲者、受害者，则更是无法统计。
卡尔，马克思在其着名的历史唯物主义着作《路易・波拿巴的雾月18日》一文里
，谈到法兰西第二共和国的阶级实质和当时的阶级斗争形势时，曾经写过这样一
段名言：“每当这种休会期间议会的喧闹声趋于沉寂而议会的身体消融到国民里
去的时候，就显然可以看出，这个共和国为要显出自己的真面目来，只缺少一件
东西──使议会的休会持续不断，并把共和国的自由，平等，博爱这句格言代以
毫不含糊的步兵，骑兵，炮兵！”[11]
美利坚合众国这个资产阶级共和国与马克思论述的法兰西第二共和国只有一点区
别，即在通常情况下它不需要议会休会，就可以“把共和国的自由，平等，博爱
这句格言代以毫不含糊的步兵，骑兵，炮兵!”
卡尔・马克思在他的不朽巨着《资本论》第一卷第七篇第二十四章《所谓原始积
累》里指出：“美洲金银产地的发现，土着居民的被剿灭、被奴役和被埋葬于矿
井，对东印度开始进行的征服和掠夺，非洲变成商业性猎获黑人的场所；这一切
标志着资本主义生产时代的曙光。”他进一步指出：“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
，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12]在谈到无产者群众被剥夺了一切生产
资料、“成为他们自身的出卖者”时，马克思指出：“对他们的这种剥夺的历史
是用血和火的文字载入人类编年史的。”[13]
我们在这里分别引用了马克思叁句话的原文。他的第一句话里说的几个重大事件
，除其中一件以外，都主要发生在美国；他的第二句、第叁句话也完全符合美国
的历史和现实。
把本书上一节和这一节的内容综合起来，就可以看出美国资产阶级在资本原始积
累和资产阶级正式形成、执掌政权后的一段历史时期内对广大印第安人和黑人群
众的大规模屠杀，以及美国垄断资本主义和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时期、亦即美国进
入帝国主义阶段一个多世纪以来对广大无产者和其他人民群众的规模大小不同的
一系列屠杀的概貌。在资产阶级和垄断资本集团的屠刀下，美国究竟有多少人人
头落地，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包括美国在内的世界上的历史学家没有人能够作
出准确的考证和精确的统计。我们只能大致地说，成千上万，成千上万，数以千
万计！
难道我们说美国资产阶级的“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
脏的东西”，不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吗！
难道我们说对美国无产阶级的这种剥夺的历史“是用血和火的文字载入人类编年
史的”，不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吗！
难道从这种充满血腥的历史和现实中，能够找出“所有的人都是生而平等的”天
赋人权说的一丝一毫的真实性吗！不，找不到。美国资产阶级的所谓天赋人权，
所谓“所有的人都是生而平等的”，在历时200余年的美国资产阶级统治的历史和
现实中，找不到任何站得住的、能证明这些理论的真实性的证据。
难道这不是赤裸裸的资产阶级专政吗？
试问在这种充满血腥的历史和现实中，美国资产阶级对人民群众的所谓“民主”
何在？“自由”何在?“人权”又何在?
当然。美国统治集团对待无产阶级和其他人民群众，除使用血腥镇压一手外，还
使用分化瓦解、招安、安抚的一手。这就是美国统治集团对待人民斗争所使用的
屠夫加神甫的两手政策。其所以采取这种两手政策，无非是为了更有力地保住资
产阶级的经济、政治统治。
关于美国统治集团采取的这怀柔的一手，还有美国统治集团一个多世纪以来镇压
“思想犯”的一系列事件，我在有关拙着已多次说过，这里就不再复述了。
注释：
[1]拙着《再说美国》，北京出版社1991年版。
[2]A Question You Shoudn’t Ask：what Ever Became of Joe Hill?
[3]The industrial workers of the world，简称Iww，是美国历史上的一个战斗
力很强的工会组织。[4]1988年12月12日《华尔街日报》第二部分第一版。
[5]The Industrial Worker。
[6]“Mr．Block”、“Scissorbill”、“We will Sing One Song”、“What W
e Want”、“Should I Ever Be a Soldier”、“The White Slave，’、“The
Tramp”、“Stung Right”。[7]上述情节以及有关注文，均见The Man who N
ever Died，1951年纽约版，第19─97页。[8]黄绍湘着：《美国通史简编》，人
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83─87、108─109页。[9]拙着《再说美国》第228─230□
间C
[10]拙着《叁说美国──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危机》，第466─495页。
[1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人民出版社1965年版，第8卷第160页。
[1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人民出版社1965年版，第23卷第819页，第829页。
[13]同上书，第23卷第783页。
[ 1:13839 ] 张海涛(华.县.褐.楼) - 16:20:04 3/19/2002 *** 回 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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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 帖 [ 1 ]
三问天赋人权说的真实性何在?(3)
一
前两节说了美国建国以前和建国200余年来资产阶级对广大印第安人、黑人、无产
者和其他人民群众的无数次血腥屠杀。这里很自然地产生一个问题：难道美国资
产阶级一点人道主义也不讲么?
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人道主义是有的，又是没有的。
这种回答表面上看有点矛盾，或者说不合逻辑。然而这样讲是符合客观实际的。
因为这里有一个表象与本质需要予以区别的问题。
我先说有人道主义这一面。
我于20世纪70年代、80年代先后两次在美国生活的7年期间，曾经亲眼看到过一些
现象。
比如，我曾多次乘坐过波士顿的地铁。那里的地铁属于波士顿市政府管理。地铁
当局有一条规定给我印象很深，这就是，只要年满65岁，不分男女，一律称为“
老年公民”[1]。这种“老年公民”购买地铁月票，可以享受打折扣的优惠待遇。
再如，美国联邦政府设了一个“住房和城市发展部”[2]。它的职能之一，就是从
国会取得一定数量的拨款，建筑廉价住房，供低收入家庭租用。
再如，美国联邦政府设了一个卫生、教育和福利部，它的职能之一，是给一些只
有子女、没有丈夫、无法就业的妇女，或领取失业保险期满且仍未找到职业的失
业职工定期发放救济款。
再如，我在美国一些城市的停车场里都看到，这些地方都专门为残疾人画出了停
车专用线，除残疾人外，其他人驾驶的汽车不准许停于其中。
再如，得克萨斯奥斯汀市内的约翰逊档案馆的阅览室设在第八层楼，但楼下电梯
旁放着几个轮椅，专供残疾人使用。
再如，在一些城市，每年圣诞节，常常由某些慈善机构出面，为乞丐们提供饮食
。
再如，每年冬季，一些地方政府或慈善机构会拔出苦干废弃不用的旧房，供一些
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临时居住。
如此等等。
上述这一类事情，有一些是联邦国会或州议会通过法律而实行的；有一些是市、
县政权发布法令而实施的；也有一些是民间团体或者个人出面做的。
难道上述这些事情不是人道主义行为吗?
我以为，是的。
这一类的事情的发生，究其原因，不外乎以下几种：
1．是美国统治集团维护其统治的需要，即属于我在上所说的怀柔、安抚政策的范
畴；节里
2．是在人民斗争的压力下，有关当局不得不采取的措施；
3．是美国叁级政权，即联邦、州和市、县的议员和政府行政部门需要通过竞选获
得职位的官员为了争取选票而采取的行动；
4．当然也有的是一些腰缠万贯的富翁出于乐善好施、或者是为了减免纳税而做出
的举动。
如此等等。
但无论出于何种原因，这些官方和民间的行为属于人道主义范畴，则是无可质疑
的。
然而这些只是事物的表象。
二
现在，我们就要说到事情的本质。
1989年2月2日晚，在得克萨斯首府奥斯汀市，我和夫人应邀前往约翰逊档案馆，
出席一个演讲会。除了我们夫妇以外，出席者大都是奥斯汀市上层社会人土。演
讲人是20世纪60年代哈佛大学毕业生、美国着名学者乔纳森・科佐尔先生，演说
的题目是《在美国流浪》[3]。
科佐尔先生的这篇演说，接触到了问题的实质。它从一开始就把我们深深吸引住
了。
我把他的这篇演说的主要内容分为两个部分。下面是他的演说的这两个部分的原
文：
(一)叁年多一点以前，1985年的圣诞节，一个晚上，在波士顿附近的家里，我打
开《纽约时报》，从中读到了一条消息。纽约市一个无家可归的小男孩死了。他
的母亲住在一个叫做“马蒂尼克旅馆”的建筑物里……，在整个怀孕期间没有医
疗照顾，营养不良。因此，毫不足奇，这个小男孩早产了，出生时体重只有4磅。
生下两天后，发现他头脑受损，耳聋眼瞎。他仅仅活了8个月就死了。他是在母亲
节那一天死去的。
我不可能把这个夭折的小男孩从脑子里赶走。在度过了几个不眠之夜以后，我驱
车前往机场，飞到纽约，找到了那个小男孩的妈妈。我立即发现自己处在她的住
所──“马蒂尼克旅馆”。这真是一次异乎寻常的经历。就我的家庭背景而言，
眼前的一片凄凉景象，是一次糟糕透顶的遭遇。尽管我多年来见过种种贫图景象
，但从未看到过这样的场面。一幢建筑物，一幢高楼，16层高，就坐落在纽约5马
路的边上，曼哈顿的中部区域。2000人拥挤在这一幢建筑物内，其中2／3是儿童
，他们的平均年龄仅6岁。……
有1400名无家可归的儿童在那座建筑物里整整生活了3年。
有12000名无家可归的儿童在纽约市流浪。在美国，无家可归、到处流浪的儿童有
50万。如果把所有这些无家可归的儿童集合在一起，他们所代表的人口总数超过
了佐治亚的亚特兰大，或者是科罗拉多的丹佛，或者是密苏里的圣路易斯。由于
他们分散在数以千计的不同的地方，因而不容易被人们看到。由于许多这样的儿
童夭折在幼年期，或者在童年时期失去了斗争和反击的力量，大批这样的儿童将
永远消失，不可能活下来倾诉自己苦难的经历。……
他们中没有任何一个犯过任何罪行。他们没有做过任何错事。
他们的惟一罪过就是出生在美国的贫穷家庭里。你们看看这些儿童。通常，你们
将看到年仅8岁、10岁的儿童在凌晨1时或2时在纽约将头乞讨。如果你们去纽约，
你们将在百老汇大街与第42街相连接的角落里，或者是在5马路与第28街相连接的
角落里看到他们。他们的避难所、藏身处就在那个区域里。在有一些城市，无家
可归的儿童们就睡在用木板搭成、已经废弃的建筑物里，或者是睡在地铁轨道旁
的隧道里。……
我在圣安东尼奥[4]遇见了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他曾试图在电影摄像机前充当
替身演员，但不适合任何镜头。难道他疯了吗？他既不懒惰，也不吸食毒品，更
不酗酒。他本来是一个汽车制造工人。在汽车制造业不景气时，他失掉了在底特
律克菜斯勒公司的职业。先是失业，然后逐一失掉了失业保险金，失掉了医疗保
险，失掉了住房，失掉了妻子。家庭分裂了。这是无家可归者的流浪人群中所通
常经历的苦难历程。他来到圣安东尼奥，试图找到一个职业和一所低租金住房。
结果是两者都未找到。在我碰见这个流浪汉时，他为了给自己的儿女购买食品，
不得不每周出卖两次血。
现在，你们在全国各处都可以看到这种购买鲜血的处所。在有些城市可以看到二
或叁处。这都是那些手无分文的穷人为了给他们的儿女购买食品而出卖自身鲜血
的地方。在美国看到这种情景，真是丢脸，骇人听闻！
在这个美好的国家里，究竟出了什么岔子？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国一直有穷人。然
而在我迄今为止的整个生命历程中从未见过数量如此之众多的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甚至在大萧条时期[5]也没有过如此众多的无家可归的儿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1980年以来，这个国家发生了一些重大变化。首先是，房租成倍地增长；在美国
全国各大城市，有些地方甚至增长了3倍。在我的家乡波士顿，8年之内，房租就
涨了3倍。同一期间，我们也看到劳工市场发生的变化。200万个就业岗位，200万
个在汽车制造业、钢铁冶炼业、纺织业、石油业、制造业里的良好工资、高工资
的就业岗位，1980年以来，每年都要丧失200万个这样的就业岗位。这些都是在通
常情况下每小时挣14或15美元的就业岗位。在此期间出现的新就业岗位，有一半
是低工资，是使人处于贫穷境地的低工资。当然，这些就业岗位是没有医疗保险
的。祸不单行。房租上涨了，工资下降了，联邦政府还采取措施，削减了对有幼
小儿女的家庭[6]的援助。这种援助是美国福利[7]的主要形式。1970年以来，按
不变美元计，这种援助剧减了35％。政府对食品券[8]的发放范围实行了限制。政
府还对领取医疗补贴的条件实行了严格限制。对妇女、婴儿和儿童[9]的援助……
，对她们提供紧急营养补助，是防止早产和婴儿头脑受损害的最后武器之一，然
而白宫已经把这个援助项目砍掉了50亿美元。而在这方面发生的最重要的事情，
是把给低收入户提供住房的经费砍掉了250亿美元。低收入户住房补贴从320亿美
元降到70亿美元，今年还要再减10亿美元。
(二)我做过多次演讲旅行，亲愿把在座诸位带到我依次到达过的一些地方去。
去年冬天，我在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做过这个题目的演讲。
听众里显然是受到了感动的一位男士在演讲结束时站了起来，开始提问时使用的
是温和语气。他说：“我基本上同意你的意见。”你们知道，当有人开始用这种
语气提问时，演讲人总是会担心对方接着会说些什么。此人接着说道：“我惟一
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这些穷人要住在华盛顿?为什么他们要到这里来?谁都知道
华盛顿生活费用昂贵，谁都知道这里的房租高。如果他们付不起这里的房租，为
什么他们不到别的地方去?”我想了一下他的话，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他是在说
，这里是我们国家的首都，为什么这些穷人不到别的地方去。因此，我问他：“
什么地方?他们应当去什么地方?”
他说：“我不知道。一定有什么地方，一些物价便宜的地方适合这些人居住，比
如波士顿。”我告诉他，波士顿的生活费用是如何昂贵。
但是我的话未能阻止住他继续讲下去。他又说：“慢，那么，一定有什么别的地
方让他们去。可能是芝加哥。”
第二天，我到了芝加哥。在我演讲结束时，听众里又有一位站了起来，而且又是
男士。这是一种很有趣的现象，因为我的演说的内容，许多地方涉及妇女。这位
男士的提问，差不多是同样的问题。
他说：“为什么这些无家可归的人要到芝加哥这里来?”你们看，这是一种多么奇
怪的念头，好像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属于异类，不是我们自己人，而是外国人，总
是从什么别的地方来的人，好像他们是永久的漂泊者，是他们自己国土上的难民
和流放者。他没有问：“为什么他们要生活在这里”，而只是问：“为什么他们
到这里来?”接着，我听到了同样的克制语言。他说：“听着，所有的人都知道芝
加哥生活费用昂贵。”“如果这些妇女”──现在，他涉及真正引起他烦恼的事
情了──他说：“如果这些妇女负担不起芝加哥的房租，她们可以寻找一个别的
地方去生活。”我问他：“什么地方?”我还真的怕他说“华盛顿”。不，他没有
说。他说的是：“在西部的一些地方。”他是用一种异想天开的语气说这句话的
，似乎在他的脑子里有一副无边无际的边疆的图画。我问他：“西部什么地方?”
他说：“我不知道。可能是怀俄明或者科罗拉多。”
因此，第二天，我到了科罗拉多的丹佛，在演讲时告诉他们，要准备接受一批无
家可归的人。一位男士非常气愤，当场播放了一个有我参加的广播节目，其内容
是募集经费，在丹佛建立一座无家可归者的住所。这位男士说，他当晚将在教堂
里开枪杀死我。他还说：“听着，如果这些女人不断繁殖儿童”──这是他的原
话──“而她们又无力养活他们，我们将要我们做应当做的事。我们将把这些女
人阉掉，然后把她们遣送到加利福尼亚去。”
那个周末在洛杉松懈，我听到了洛杉松懈县监察官在提问时说的一段话。他站起
来提出了一个可能是最终解决美国存在的无家可归者危机的方案。他说，我们应
当用船只把这些无家可归者送到大海里去，并且把他们装在驳船上，让他们在太
平洋上漂流。
他说的这种办法，当然是我们处理垃圾的方法。
关于科佐尔先生的演说，就援引到此为止。
对于这篇演说，只需要做一点说明，即科佐尔先生对林登・约翰逊总统的“向贫
困开战”方案，是持肯定态度的。这就是约翰逊档案馆邀请他来发表演说的原因
。
附带说一下，对约翰逊总统大张旗鼓地实行“向贫困开战”方案，我在有关拙着
里也做过一点评价。大意是说，这位总统并非真正同情无产者群众，而是为了全
力以赴打侵越战争，在越南前线实行大屠杀，需要国内社会稳定，因而有此必要
；由于他是在约翰・肯尼迪遇刺身亡后接替的总统职位，为了争取选票，也有此
必要；而且实际上也做过一些努力，暂时取得过一定成效。但由于无产阶级的贫
困积累是资本主义制度不可改变的客观规律，这种制度本身就是不断产生贫困的
根源，因而在总统任期内和以后，贫困问题在美国不是减少了，解决了，而是越
来越严重了。[10]黑人斗争、工人斗争的高潮，都发生在这位总统的在任期间；
青年学生的反战斗争也起始于这个时期；对黑人斗争的频繁镇压，也发生在这个
时期。
由于大打侵越战争受到广大人民群众反对，1968年民主党预选本党总统候选人，
这位总统就出师不利，首战败北，中箭落马，不得不宣布退出竞选。就是说，这
位总统实行“向贫苦开战”的两个目的，均末达到。
现在再回到科佐尔先生的演说上来。
应当说，这篇演说表达了他作为一位诚实、严谨的学者对美国广大无家可归者群
众的深切同情，说明了美国这些穷人的艰难、困苦处境，同时也揭示了美国资产
阶级对这些处于美国社会最底层的穷苦群众的冷酷无情，甚至极端残忍，毫无人
道主义可言。
在听这篇演讲的过程中，在听他讲到美国资产阶级极端冷酷无情的部分时，客观
事实的严酷程度，不禁使我们为之毛骨悚然。
从科佐尔先生的演说里，难道能找到“所有的人都是生而平等的”一丝一毫的实
际证据吗?
从这篇演说里，难道能找到美国资产阶级天赋人权说的一丝一毫的真实性吗?
我们只能说，找不到!
试问在这种资产阶级专政之下，美国资产阶级对普通人民群众的所谓“民主”何
在?“自由”何在?“人权”又何在?
叁
我们再简略提一下一个骇人听闻的事件。这就是关于美国政府长期秘密地用美国
人的人体做核辐射、神经毒气、幻觉剂、麻醉剂等项试验的惨无人道的事件。
据克林顿政府在公众压力下于1994年任命的一个专门小组所做的初步调查，从19
44年到1975年，31年期间的历届美国政府，包括罗斯福政府后期、杜鲁门政府、
艾森豪威尔政府、肯尼迪政府、约翰逊政府、尼克松政府任期内和福特政府前半
期，政府各有关部门一直在从事这种惨无人道的试验。这种试验一共进行了1400
余次，受害者达23000人，其中包括大学学生、酒吧女招待员及其主人、精神病患
者、吸毒者和囚犯。国防部和能源部从事的这种试验还不包括在内。据《美国新
闻与世界报道》记者的调查，仅美国陆军为了试验一种化学武器──“幻觉剂”
，一次就使用了3000名土兵。陆军为了试验神经毒气，一次也使用了几千名士兵
。陆军和空军还分别在图兰大学[11]、密苏里大学精神病学院[12]和明尼苏达医
院大学[13]的学生身上从事过这类试验。所有这些试验，都是在绝大多数受害者
不知真情或者被有关当局提出的“正当理由”所引诱而受骗的情况下秘密进行的
。这些被试验过的人在头脑、神经系统和体格等方面部受到了严重损害。当受害
者发现自己受到这种试验的残害，要求政府赔偿时，里根政府、布什政府和克林
顿政府及其有关部门和法院系统，对其中绝大多数的这种正当要求都予以拒绝。
原告律师表示非常为难，因为“档案已经销毁；关键的证人已经死亡，或者迁移
他处；在那些被使用化学药剂试验的案件中，受害人神经系统受到损害，因而破
坏了他们在法庭上所作陈述的信任度。”[14]
关于这些受害者在接受试验时和试验后所经历的种种痛苦和他们身体所发生的种
种惨状，诸如头晕目眩、呕吐、全身麻木、几十天沉睡不醒、动作粗暴反常、面
部变形、患深度抑郁症以至寻求自杀，等等，我们就不再说下去了。
从这个历时30余年秘密用数以万计的美国人的人体从事核武器和化学武器的大规
模试验中，能找到美国资产阶级所宣扬的“所有的人都是生而平等的”一丝一毫
的真实证据吗?
从这长期、一系列的灭绝人性的秘密试验中，能找到美国资产阶级的天赋人权说
的一丝一毫的真实性吗?
在美国资产阶级内部存在着种种矛盾、斗争，然而在这个阶级中，民主是有的，
自由是有的，人权也是有的。这是事实。当然在他们中间，每一个集团或派别拥
有的这些权利的大小，要以他们各自拥有的金钱多少、权势大小为转移。
然而在这个阶级对待无产者和其他广大人民群众方面，难道有什么“民主”可言
吗？有什么“自由”可言吗?又有什么“人权”可言吗?
在本节的第一部分，我说了美国资产阶级有人道主义的一面。
在本节第二、第叁部分，我们又看到了美国资产阶级毫无人道主义可言的一面。
美国资产阶级具有的这两个方面，究竟哪一个方面是事物的表象，哪一个方面是
事物的本质呢?
显然，有人道主义的一面只是表象；毫无人道主义可言的一面才是本质，才是这
个阶级的阶级本质。
这个阶级在公开场合，是要讲一点人道主义的。这既是他们装潢门面的需要，也
是他们为安抚无产者和其他人民群众所必需。
然而在内部，在不见阳光的场合，他们是赤裸裸地口吐真言，干尽坏事，连一点
儿人道主义也不讲的。说他们是“满口仁义道德，实际男盗女娼”，是一点也不
为过的。
话说至此，不禁使我想起了我国情代作家李汝珍在他的着名小说《镜花缘》里写
的一个“两面国”。
李汝珍写道：这个“两面国”里的人“头戴浩然巾，都把脑后遮住，只露一张正
面”。“彼此一经交谈，他们那种和颜悦色、满面谦恭光景，令人不觉可爱可亲
”。接着，作者借小说中的主人公唐敖之口说了这样一段话：“后来舅兄又同一
人说话，小弟暗暗走到此人身后，悄悄把他浩然巾揭起。不意里面藏着一张恶脸
，鼠眼鹰鼻，满面横肉。他见了小弟，把扫帚眉一皱，血盆口一张，伸出一条长
舌，喷出一股毒气，霎时阴风惨惨，黑雾漫漫。”[15]
李汝珍写的是文学作品，用的是夸张手法。然而他写的这个“两面国”却具有现
实意义。
综上所述，从这个“两面国”里的人的形象里，难道不是可以看到美国资产阶级
的尊容么！难道不是可以看到他们的真实面貌么！
注释：
[1] senior citizen。
[2]Department of Housing and Urban Development。
[3] jonathan・Kozol：Adrift in America
[4]得克萨斯的一座着名城市，位于该州首府奥斯汀的西南方向。
[5]大萧条，指20世纪30年代美国发生的那扬空前严重的经济危机。
[6]Families with Dependent Children，指的是有幼小儿女的贫穷家庭。
[7]welfare，通常译为救济。
[8]fold stamps，一些穷人用廉价从政府手里买到，然后到超级市场买食品。
[9]women Infants and Children，简称WIC，指对抚育婴儿、儿童的贫穷妇女的
援助。[10]拙着《叁说美国──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危机》，当代中国出版社1998
年版，第353─379页。[11] Tulane University。
[12] University of Missouri Institute of Psychiatry。
[13]University of Minnesota Hospital。
[14]《华盛顿邮报》1994年10月22日第一版；注明1994年1月24日出版的《美国新
闻与世界报道》第32─38页。[15]李汝珍着：《镜花缘》，作家出版社1955年版
，第178─179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