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的铃声(小小小说水水水楼)

我觉得小作家还好,读者少,瞎说几句也不太容易赶上懂行的露馅儿。大作家最好别乱说,说出露怯的话来,就让人笑话了
不光是作家,很多重要的人都不敢乱讲话。格林斯潘讲话就很耐人寻味。前一段时间宋鸿兵就被人打了。
 
有一些人,他们很老了,但是有一脑袋的智慧。

Horowitz ,这个名字很陌生,但是,他演奏的钢琴曲,真是很好听。他的手指似乎可以变戏法,他弹的曲子,比别人弹得就要动听。

 
不光是作家,很多重要的人都不敢乱讲话。格林斯潘讲话就很耐人寻味。前一段时间宋鸿兵就被人打了。
我也看到那段新闻了,看后唏嘘不已。中国现在的戾气真重,投资亏了,有关没关的,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医院也是,病人死了,家属不管是不是医生的错失,都是想打就打,所谓专家学者斯文扫地,尊严全无,中国的法律形同虚设。:confused::confused:
 
有一些人,他们很老了,但是有一脑袋的智慧。

Horowitz ,这个名字很陌生,但是,他演奏的钢琴曲,真是很好听。他的手指似乎可以变戏法,他弹的曲子,比别人弹得就要动听。


豆瓣上的一篇文章《他也许是伟大的艺术家,但不是君子》

1903年,不知道上帝怎么想的,他同时向人间派遣了三个天才:智利的阿劳、奥地利的塞尔金、俄国的霍洛维茨(乌克兰)。日后,他们都成为钢琴大师,成就了二十世纪古典音乐界的一段传奇。
 

如果你喜欢古典音乐,免不了听大量的钢琴曲。从巴赫的平均律,到莫札特、贝多芬、李斯特,这些巨人都留下了大量的钢琴作品。你会发现,面前另有一座绕不开的高山:霍洛维茨。他漫长的艺术生涯(最后一场音乐会已是86岁高龄)、独特的音色、强大的触键力量,对拉赫马尼诺夫、克莱门蒂、斯克里亚宾、肖邦的独到诠释,伴随着说不完的故事和话题。
大卫杜巴尔撰写的《霍洛维茨之夜--肖像素描》是一本写得很好的传记。作者是钢琴家,又是古典音乐广播电台的主持人,又在朱利亚音乐学院任教,多重身份和他本人的学识素养,使得他把握住了一个机缘,与性格怪僻的霍氏有长达三年不时受邀去大师家中长谈的密切交往。这是不二的经历,霍洛维茨再也没有和谁谈过那么多关于他本人,关于音乐的话题。在杜巴尔的笔下,不但可以从音乐聆听、观察大师,也可以一窥大师之为人,从而更全面地认识这位伟大的艺术家。国内曾有韩斌先生编著的《最后的浪漫主义者--弗拉基米尔霍洛维茨传》,和杜巴尔的书虽有交集但基本不重复,也值得阅读。
顺便提一句,杜巴尔在纪录片《钢琴的黄金时代The golden age of the piano》中,是一个不错的主持人。
 

和所有出身于俄国的音乐家一样,霍洛维茨遗传了浪漫、深沉的民族基因,也承受了必然的苦难。1925年,22岁的霍洛维茨终于得到一个机会,离开社会主义的苏联。他做好了永不返乡的准备。在边境,鞋底私藏着美金的他,吓得籁簌发抖,惟恐被检查官发现。一个年轻的士兵仔细地检查他的护照,并凝视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士兵说:“不要忘记你的祖国!”
虽然后来入籍美国的霍洛维茨总是宣称,他再也不想回到俄罗斯,那个“祖国”带给他家庭破碎、亲人丧生的惨痛记忆。但是他也总是提起离开祖国时那一幕,提起这位士兵。终于,在阔别故土六十年后,霍洛维茨顺从命运的安排,回到莫斯科办了一场演奏会。年迈的他,返场曲弹起舒曼的《童年情景》,令不少听众当场落泪。(有CD和DVD发行)
童年时,他家境殷实并被百般宠爱。年少成名,习惯于鲜花和掌声。做了托斯卡尼尼的女婿,更让他在音乐界一往无前。凡此种种,霍氏养成了一些人性的弱点,倒也自然。
他和托斯卡尼尼之女万达的婚姻,少有一般夫妻间的甜蜜和幸福。万达在他的心中,也许只是一个能照顾他生活的保姆,一个能为他争取利益的经纪人,一个崇拜他的超级粉丝。这也许和他的同性恋倾向有关,但万达继承了托斯卡尼尼的火爆脾气,意志坚定,有旺盛的控制欲,也让这段婚姻雪上加霜,两人在年轻时经常发生激烈的冲突。他们的亲戚回忆,夫妻间常为小事大闹,有一次,相互吼叫了很久,无非是争论早上司机应该是十点还是十点半来接他们。霍氏一生三次退隐,其中最长的一次有12年,主要就是因为他的精神状态到了崩溃边缘,进而带来了诸多身体的疾患。
有一次,霍洛维茨向杜巴尔谈到他一生中最喜欢的三样东西。一是名贵的香水,二是钱,三是音乐。
杜巴尔斗胆问道:“但是霍洛维茨夫人又如何呢?你难道不爱她吗?”
万达微笑着说:“他不爱我,他需要我。”
大师辩解:“我不是在说人。”
万达亲切地说:“我原谅你,沃洛佳。”
另有一次,大师自己的话无意中招供了实情。
有天晚上杜巴尔去拜访大师。霍洛维茨一个人坐着等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万达去了意大利。
“夫人走了一个星期了。”他喃喃地说。
杜巴尔问:“你想念她了?”
“不!我不想念她。但如果她离开的时间超过我的预期,我就有点不安。”
霍氏对这段婚姻的结果,他们唯一的亲生女儿,也是漠不关心。女儿索妮娅出生后,备受外祖父的溺爱。在舞台上和家庭里都一向说一不二的指挥帝王托斯卡尼尼,在外孙女面前是乖乖的“诺诺”(托氏的昵称)。然而隔代的宠爱,并不能代替缺失的父爱;相反,在某些情况下还极易成为诱发不平衡心理的导火索。在父母极不和谐的家庭环境中成长,索妮娅后来患了严重的自闭和忧郁症。叛逆的女孩也惹来种种麻烦,22岁还出过一次几乎丧命的车祸。最后的结局是40岁时在日内瓦孤独辞世,据说是自杀。很长一段时间,万达无法从悲痛中自拔。但令身边友人诧异甚至愤怒的是,霍洛维茨完全不在意女儿的死。在一次聚会上,万达难抑哀伤提前告退,兴高采烈的霍氏向主人这样道歉:“别生气,你得原谅她,她女儿死了!”
1989年11月5日,霍洛维茨去世后,他被安葬在米兰,托斯卡尼尼的家庭墓园,紧挨着女儿索妮娅。下葬时的背景音乐是《童年情景》。不知道他们父女黄泉下相见,各自回忆起的,是什么样的童年情景?令人扼腕长叹。
 

和家人如此,霍洛维茨和其他人关系又如何呢?
比他年长17岁、更早成名的美籍波兰钢琴大师鲁宾斯坦,被誉为肖邦的代言人。他曾谈及与霍氏交往中的一件事,从此事可以看出霍洛维茨是多么地自私,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上世纪30年代,鲁宾斯坦在世界上早已是享有盛誉的大师。有一次两人刚好都在法国演出。
霍洛维茨破天荒地邀请鲁宾斯坦夫妇,下个星期天一起共进午餐。鲁宾斯坦接受了邀请,并且在周六晚上结束在阿姆斯特丹的音乐会,推掉了第二天中午本来预订和指挥门格尔伯格的午餐,风尘仆仆地赶到巴黎。不料霍洛维茨竟然忘掉了这次约会,一直到上午十一点还未联络他们。最后鲁宾斯坦的太太只好主动打电话找到霍洛维茨,霍洛维茨竟然轻描淡写地转为邀请鲁宾斯坦夫妇下午一起去看赛车,至于午餐嘛,他可以准备三明治在路上吃。
鲁宾斯坦虽然是个热情开朗、交友甚广的人,但对这样的怠慢和无礼,也很有性格地拒绝了。他给霍洛维茨写了张条子,说他不想看赛车,要陪漂亮的妻子吃饭。傍晚回到酒店,鲁宾斯坦夫妇满心以为会接到霍洛维茨的道歉电话,然而秘书却转述霍洛维茨看到条子非但毫无歉意,反而十分生气,特地打过电话来责备。
对声名不相伯仲的先生大家尚且如此,别的呢?也许有些乐迷会以为,这是霍大师至情至性,不拘小节。那就错了,他非常计较别人对他怎么样,信奉“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1986年在莫斯科演奏会大获成功后,他计算着雪片般飞来的贺电。因为没有收到合作几十年的制作人、老朋友费弗的贺电,他愤慨地结束了这段交情。那时他已是83岁了。
钢琴家安德烈斯席夫曾在杜巴尔的引荐下,到霍家作客。一周后他问杜巴尔:“为什么我邀请他来我家,他不写封感谢信呢?”他为此还和杜巴尔打赌,看席夫会不会写。
当然,后来在杜巴尔好意的提醒下,在外地演出的席夫给霍洛维茨寄来了感谢信,使老人终于心满意足。
就连和杜巴尔后来的绝交,也是非常情绪化和戏剧性的。杜巴尔经常受邀出席霍氏夫妇举办的各种派对和宴会,但不被允许如其他宾客一般携同伴出席。终于有一次杜巴尔鼓起勇气向他们提出了要求,被万达非常粗暴地拒绝了。也许在他们夫妇眼里,杜巴尔类似他们的孩子,只能接受他们安排的一切。因为此事,几年来的密切往来结束了。
出道以来,和经纪人的关系,霍洛维茨也是屡屡过河拆桥。
和万达结婚后,他就一脚蹬掉了一手把他推向世界的经纪人梅洛维奇。在后者贫病交加的时候,他也未施援手。和合作的唱片公司,他非常懂得挟声名自重,把自己的利益计较得非常苛刻,毫无体谅之意。他经常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取消预定的演奏会,却不赔偿组织者的损失或仅仅意思一下。为他操办音乐会的一个老朋友艾尔鲁宾斯坦在蒙受了损失后,愤而说:“他也许是个伟大的艺术家,但却不是个君子。”
这样的事很多。霍洛维茨在这方面的口碑确实欠佳。然而,是否可以轻松地对他的为人作出负面的评价?我觉得这既肤浅,也有失公平。
 
最后编辑:

霍洛维茨一生视拉赫玛尼诺夫为“精神父亲”。他自述,当他工作的时候,只要意识到拉赫的画像在墙上,他在那里,他的心就会安定。到美国之后,他得拉赫激赏且多方提携。那段时期双方的切磋砥砺,成为霍洛维茨一辈子的音乐营养。应该说,他们在音乐理念上是同道者。霍氏不愧是拉赫音乐的绝佳诠释人,他演奏的拉氏第三钢琴协奏曲,无人能出其右。
而不苟言笑的拉赫玛尼诺夫,也不吝对霍氏的偏爱。有一次,他甚至唐突地在协奏曲的乐章中间,上台拥抱霍洛维茨以表支持。
高山流水的知音、师友,不止和拉赫一人。对岳父托斯卡尼尼,他也是唯唯诺诺,非常恭敬。也许是他有天才眼高于顶的特质,霍洛维茨不乏对一些同行的欣赏,但只在成就非常辉煌的巨人面前,他才表现出真心的佩服。
在和特定的人打交道的过程中,他也不总是令人讨厌。如和杜巴尔的交往,也有很多时候非常通情达理、和蔼可亲。
以他早年颠沛流离的生活,不如意的婚姻,被压抑的本性,从本质上说,他是一个有“病”的天才。他习惯了被爱,却不知道如何去爱。他把自己献给了音乐。到哪里学习爱?
很不幸的是,在待人刻薄上,万达比霍洛维茨有过之而无不及。某个冬天的深夜,又下着雨,万达还是坚决拒绝了霍洛维茨的提议,不让司机把杜巴尔送回家。杜巴尔在冷雨中步行了四十分钟。以举手之劳,不予人方便,作为“虔诚的天主教徒”,万达不知能在上帝面前得到怎样的评价。
但是我们又能责备万达吗?在强悍的大家庭背景下,她有一个暴君般的花花公子父亲,一个 一辈子郁郁寡欢的母亲。她从母亲那里学习到的,也许只是如何防范丈夫偷情。丈夫没有爱过她,她爱的女儿先她而去。把生活的“不公”化为宽恕,化为慈爱,并不是容易和自然能发生的转化。
这个世界,经常就在人与人的相互伤害中蹒跚前进。
也许我们不能苛求霍洛维茨,也许上帝派他来到人间的使命,只是以音乐传递爱。他的遗嘱吩咐,除了留给夫人的财产以外,拿出30万美元捐赠给朱利亚音乐学院作为奖学金;手稿、笔记、藏书、录音全部捐赠给耶鲁大学,拿出20万美元给他多年的管家,一直忍受着他们夫妇俩种种怪脾气的朱丽安娜。
有一次杜巴尔对朱丽安娜说:“你知道霍洛维茨是爱你的。”
朱丽安娜马上回应:“我可以告诉你,霍洛维茨先生是不可能爱别人的,这一点不要搞错了。他好像是两个人,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天才。”
“那你为什么留下来呢?”
“我相信我留下来是为了音乐。因为他通过音乐对世界有所贡献,而且他也通过音乐给予了爱。”
她说得很好。
基于同样的理由,我感激霍洛维茨,这个音乐史上不可抹去的伟大的非完人。
回到题目,我想这样改一改:
他也许不是君子,但绝对是伟大的艺术家。
 
最后编辑:

如果说每个人都有一个气场,无疑霍洛维茨的气场是非常强大的。听他留在人世间的众多录音,影像,完全可以赞美,他是把钢琴这个乐器之王发挥到了极致的王者。
他的风格,也有人不喜欢,但他就是那座高山,他就在那儿,你绕不开。
霍洛维茨非常懂得听众要什么。他是那种为了突出的效果宁可牺牲技术完美的人。他正式的嫡传弟子贾尼斯,曾得此锦囊:“你必须经常用自己的行动来引起观众的注意,比如突然弹得很轻,突然变响等等。也许人们会认为你弹同一首作品会用同样的方法,但是你不能那样做,你必须夸张!”有趣的是,贾尼斯是一个比较严肃的学究,他却对老师的这番教导不以为然,认为不够“君子”。
君子,显然不是霍洛维茨要做的。他曾在舞台上力战为他伴奏的指挥比彻姆,使得乐队跟在钢琴后面死命地追,就因为双方对速度没有达成一致意见。
我甚至怀疑,他一次又一次的这病那病,因为小小的事情取消约会、演出,是一种心理需要。因为他知道大家都宠爱着他,会毫不吝啬地送上种种关心,也不会拿他怎么样。他需要在世界因他而产生的一切变化中,印证自身的魔力。
眼高于顶的他,其实非常在意乐评。安德烈斯席夫在去他家作客前,在受访时曾谈及霍氏,认为他是个杰出的演奏家,但“会把作曲家置于他的阴影笼罩之下”。霍洛维茨非常介意,向杜巴尔郑重提及。善于口出狂言的反叛小子,罗马尼亚钢琴家波戈雷里奇曾说霍洛维茨不是“严肃的钢琴家”,霍氏也非常生气。
杜巴尔这么评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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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别人怎么看他,霍洛维茨总是不能释怀;这种现象始终
让我诧异。一种不安全感总是让他苦恼不已,他好像总觉得
观众爱他还爱得不够。一点点批评就会使他老大不高兴,直
至大动肝火,全盘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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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世界是如此地公平:自信身边,总是跟着不自信。
 
最后编辑:

杜巴尔的传记,有着大量霍洛维茨和他探讨音乐的记录,很有价值。韩斌编的书,主要是他一生音乐活动的记载。这两本,都是国内出版的音乐家传记中非常重要的文献。
除音乐之外,霍洛维茨夫妇对政治都有相当程度的关注。万达有一次曾评述:“民主并不太好,但剩下的就更糟了。”不失为真知灼见。

霍洛维茨,中文译名有时亦作霍罗维茨。但杜巴尔的书中文版,封面和内文各取其一,应属于校对的小小瑕疵。
而韩斌先生编著的书中,有着一个不可原谅的纰漏,必须指出。
霍洛维茨卒于1989年11月5日,这其实在韩文中也有提及。但不可理解的是,在别的章节,竟然还出现这么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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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11月他再次来到苏联待了两星期,此后,他再也没有
到祖国演出或者生活、游历过,他毕竟年纪太大了,回国的
可能性变得越来越微乎其微,但是他自认为是俄罗斯人,这
一点不能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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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未免太荒诞了,难道作者安排了霍老魂归故里?更荒唐的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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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苏联解体之后他曾经说过:“我的灾难深重的祖国,
我祝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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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多么主旋律,多么像是矢志不渝的、久经考验的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口吻啊,如何出自霍洛维茨之口?在他去世两年多后,作者又如何起霍老于地下,作这一番本不属于他的感慨的呢?
奇哉怪也。
也许霍老被作者“永生”了。讲笑也。我估计是多人编写,由韩斌先生统纂而成;不够仔细时就会犯这样的错误。著书者当引以为戒,读者会进而怀疑其它重要情节是否也是“编”的。
但,霍洛维茨当然是永生的,以他流传于世的伟大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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