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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九届上海电影节上,谢晋颁奖给李安,李安致辞:“这是无尚的光荣,同时又是战战兢兢,因为80年代我毕业后,曾在谢导的电影中做过临时演员,后来,那场戏被剪掉了”。
Q:你落榜后都做了些什么?(考大学头两年李安都落榜了,和他关系最好的弟弟李岗说哥哥那时有点“疯疯癫癫,连父亲都不大敢招他”,派李岗作跟班看住他。在台南车站,目送着比李安成绩还差的一些同学上车,李岗听到一阵哭声,回头一看是哥哥。)
李安:一筹莫展,第一次就坐在那边,我都想哭,第二次跑到海边去,因为我感觉没有脸面对家人。我第一次想到的是对不起我的亲朋好友,我的家人我的老师,但没有想到自己,所以可能有一些躲避的心理。我就一个人跑到海边去散步,我只是觉得没有办法面对他们。
Q:你怎样摆脱这些阴影?
李安:其实我到现在做梦还会梦到考数学吓醒,我想有些东西是根深蒂固的,有些阴影已经变成你个性的一部分,你要跟它共存,把它当朋友。然后过了一段时间,你处理的方法又不太一样了,有新的东西出来,那都是一种属于三维性的创造。其实说起来,我这个人没有经过大难,很多人受的灾难比我大得多的,我算起来还是温室里的花朵。落榜生就不得了了,反过来可以拍那么多的电影。
Q:很多人好奇你那6年怎么撑过来的?完全没想过改行?
李安:不能,改变不了,改变不了可能是心理上不愿意改。因为我知道,我做电影是很有天分的,我自己晓得,不做电影什么东西也不是。所以如果我要选择的话,我当然是做电影,如果我不去做电影,真的是改行,我想一辈子都悔恨。其实就那么简单,我就耗耗耗,等等等。我觉得不是我在掌控命运,我觉得我真的是电影的奴隶,我第一次决定不要重考大学,我要念戏剧系的时候,我父亲听到我这样,就没有办法了,也不再逼我考大学。我跟他说,我觉得我是属于这方面的,是戏剧选择了我,不是我选择了戏剧。电影这种东西,是它选择了我,我是它的奴隶,我一直被它操持。
Q:你不是有意选择了电影,而是命运让电影选择了你。
李安:大学落榜,当然我不是故意的,故意考不好才去念艺术,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是真的紧张,真的吓坏了,一看数学题,好多不会做,就开始发慌了,一慌不可收拾,兵败如山倒。两次考试都是这个样子,得失心太重了。我的得失心,跟功利主义有关系,因为中国是阶级制度,考试考不好,出来做事不见得灵光。我觉得读书把脑子读坏了,还好没去读好大学,考了大学有的人就不敢做了,眼高手低。像我们喜欢做电影、戏剧,他的生存意识,他的艺术才华,跟他的灵活很有关系,知识有时候会造成一种障碍。我自己身受其害,我到现在还在想挣脱它,因为我脑子里总要有对错的观念,用这种方法去评判。
衡量一个孩子有没有出息,我觉得其实对很多孩子很不公平,很多天才被扼杀了,很多天分可能被压抑了。我自己是经历这样的压抑,所以人家就说我的片子共同主题就是压抑,为什么这么压抑我也说不上来。就是常年在这种功利的观念里,在我们中国社会里,很多观念,包括道德、行为标准,都有一种压力。可是我觉得艺术是要解放,是要活泼自由,是要看到内在不规律的东西,没有对或错。比如《色·戒》,我就挣扎很久,不晓得该不该拍,我很怕,因为我都觉得王佳芝做的是一个绝对错误的事情,可我真的很同情她。怎么办?这里面有道德的成分,有挣脱,如果考试绝对正确答案,她应该把易先生杀了,绝对不能放他走,但人生根本不是这样的事情。
Q:天秤座是很在乎外界评价的,你难道不在乎吗?
李安:那样我就没有办法去拍我想拍的东西了,我知道多数人还是蛮同情王佳芝的。
Q:对,女性观众非常理解。
李安:男性也很多,看到电影人性的东西可以思考,只要不是为群众把这部电影推翻,让它不能上映,我还是受到很多鼓舞,我只能这样想。
Q:可能对某些人来说,这部电影推翻了教科书给予我们的固有记忆。
李安:教科书都是错的啊,教科书都对的话,还要电影做什么?
Q:导演和作家一样,到了巅峰,以前的人生经验全部用尽,突破自己变成最难的事,你面临到这个问题吗?
李安:人生经验需要去经营,我没有那么多人生经验,可是我有同情心,有想象力,我就可以去一部片子里去学习、借用人家的经验。可是我一定要以同情心作为开始,一定要动容到我自己感动,觉得它可以扩展我的生命。我自己本身的经验很平凡,我自己也不满,拍片本身会创造经验,你做的时候会有人生体验。
部分转载自《李安的故事》 http://i.mtime.com/912679/blog/849191/
李安考大学两次落榜啊。。。真没想到。数学还这么差。。。
记得哪里说过他在纽约没工作时曾经想过学计算机,估计他的数学水平,要是真做了计算机,肯定写出来的程序到处都是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