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Plus Massage 知名会员 VIP 注册 2012-11-28 消息 1,140 荣誉分数 639 声望点数 173 2013-05-09 #257 Skyfall 说: 三岁看老, LOL, 点击展开... 这个是老话儿 !
A A Plus Massage 知名会员 VIP 注册 2012-11-28 消息 1,140 荣誉分数 639 声望点数 173 2013-05-09 #258 Skyfall 说: 风和小萍太早熟了,7岁赶上别人17岁。 点击展开... 这个可以有,是真的可能,一个校友就是毕业几年后娶了大他5,6岁的儿时恋人。
Skyfall Bond, James Bond 注册 2012-11-30 消息 62 荣誉分数 14 声望点数 8 2013-05-09 #259 A Plus Massage 说: 这个可以有,是真的可能,一个校友就是毕业几年后娶了大他5,6岁的儿时恋人。 点击展开... 唔,可以有,万贵妃比明宪宗大19岁。
xiee 资深人士 VIP 注册 2012-11-15 消息 5,307 荣誉分数 1,815 声望点数 263 2013-05-09 #260 lz干嘛把小萍写得这么杂乱无章,好像还缺少点教养. 是她以后会干些更加没头脑的事吗, 不解
让我拥抱你 开坛元勋 VIP 注册 2010-04-24 消息 33,189 荣誉分数 17,601 声望点数 1,373 2013-05-09 #261 xiee 说: lz干嘛把小萍写得这么杂乱无章,好像还缺少点教养. 是她以后会干些更加没头脑的事吗, 不解 点击展开... 跟着感觉写,没什么特别的设计
让我拥抱你 开坛元勋 VIP 注册 2010-04-24 消息 33,189 荣誉分数 17,601 声望点数 1,373 2013-05-10 #264 苏菲^o^ 说: 不详预感 海边女孩, 要消失了吗? ... 似乎那样, 这段爱才完美. 点击展开... 苏菲好,第六感官很准啊。
让我拥抱你 开坛元勋 VIP 注册 2010-04-24 消息 33,189 荣誉分数 17,601 声望点数 1,373 2013-05-10 #265 一方水土 说: 拥抱写的很好看!而且这么不间断的写,真是了不起啊。 点击展开... 谢谢一水表扬
苏菲^o^ 轮回 注册 2012-11-02 消息 96 荣誉分数 26 声望点数 28 2013-05-23 #266 让我拥抱你 说: 苏菲好,第六感官很准啊。 点击展开... 拥抱哥好. 几天没来, 面目全非了. 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了.
让我拥抱你 开坛元勋 VIP 注册 2010-04-24 消息 33,189 荣誉分数 17,601 声望点数 1,373 2013-05-23 #267 苏菲^o^ 说: 拥抱哥好. 几天没来, 面目全非了. 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了. 点击展开... 你就见了帖子点支持就行了。
让我拥抱你 开坛元勋 VIP 注册 2010-04-24 消息 33,189 荣誉分数 17,601 声望点数 1,373 2013-05-25 #268 三十一 清晨的时候,我坐在滴雨的窗前,看着眼前的计算机发呆。已经是十月初了,开学一个多月后,夏季的热风也开始变成凉爽的秋风了,海边小镇上的她却好久了都没有消息。雨水穿过屋檐滴到灌木丛里,在地上积起了一小洼一小洼的水,积水像镜子一样反射着灰色的沉郁的天空和屋边的一颗枝桠横生的枫树。秋天的触手在抚摸着大地,它的手到之处,树木,草地都被罩上了一层黄色,显得一片悲凉。 当初刚从海边小镇上回来的时候,我跟小镇上的她每天通过email联系,诉说着相思之情,信誓旦旦的要永远相爱。从那时起,每天晚上睡觉之前,我给小镇上的她写一封email,详尽地告诉她这里发生的事儿,每天我都干了些什么,询问她父亲的病情,和她什么时候能回来。每天早上醒来,我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计算机,进入自己的email账户,看看有没有她回复来的邮件。每次读到她的email我都要读好几遍。我想象着在海边的屋子里,她赤着脚坐在计算机前给我敲字的样子;想象着她陪着父亲去看病,回来后打开计算机看到我给她的email时高兴的心情;想着着她在晚上陪着父亲坐在客厅里聊天和看电视,想象着她晚上走出家门独自在夜幕下散步,走过我们曾经依偎在一起的沙滩;想象着她从灯塔下走过,抬头看着灯塔的顶端。每次看到她在email里说我爱你,我都感到很激动。每次看见email里她送给我很多吻,我都恨不能马上飞到她的身边去吻她。我等待着她,每一天我都告诉自己说,她快回来了,她就快回来了。 但是突然地,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一样,她的email就终止了。 日子在等待中一天一天的过去。我每天都查看很多遍email,总是见不到她的email。我打过她的手机,但是没人接,她也没有回电话。我可以开十个小时车去海边小镇上去看她,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是我不想这样做。我一直认为,如果她不愿意email给我,也不愿意回电话,那说明她有什么事情不愿意告诉我,即使我去了她那里也于事无补,只是会使事情更糟。我宁愿等着,等着她自己把事情解决好,等着她告诉我说,一切都Ok了,等着她回到我身边。我不愿意让命运主宰自己,但是有时我只能认命。是你的总归还会是你的,不是你的永远不是你的。 我想也许是她父亲病重了,或者是她自己有什么事情,她一定是处于苦恼和纠结之中,才不愿给我发email和回电话。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越来越感到她在离我远去。两个人不能常在一起的时候,那种亲密的感觉会慢慢在空气中淡漠,在空气中蒸发。她好像在慢慢的重新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一样。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很悲哀,我们曾经那么相爱,但是现在却看着我们变得陌生起来。和她的爱比我想象的要脆弱,我曾经以为时间和空间不会改变爱情,但是现在我发觉自己错了。当我跟她分开了之后,我只能靠回忆来记住我们的爱,回忆跟她在小镇上的七天七夜,回忆她身上的香气,回忆触摸到她的皮肤的温暖的感觉,回忆她的湿润的嘴唇,回忆她的动作和话语。那时的她是多么的柔情绵绵啊。但是记忆在悄悄流失,特别是既见不到她,也听不到她的消息的时候。那些曾经的幸福快乐,正在转变成迷惘和难以忍受的分别的痛苦。我开始理解了那些异地恋的人为什么最终会分手,因为那种思念变成的痛苦简直无法忍受,当你想一个人却无法见到她的时候,那种痛苦和折磨只能靠着酒精才能麻醉。当相爱带来的不是快乐,而是痛苦的时候,你宁愿死掉,或者分手,也不愿意经受这种沮丧和失望带来的折磨。我不愿相信跟她的爱就会这样痛苦地结束,每天我打开email的时候,都期望着能有她来的一封邮件,渴望着听到她的消息,期盼着她告诉我说,她爱我,她马上就会回来,或者让我去小镇找她。但是每一次都以失望告终。 小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够让她跟我断绝了email和电话联系呢? 雨水的寒意透过玻璃窗浸透到屋子里来,我看着窗外的雨滴,觉得心情很郁闷。看了一眼计算机上显示的时间,现在是早上七点半,过一会儿该去上学了。我关上计算机,到浴室去洗了一个热水澡后,下楼到厨房去吃早点。早点我吃得很少,通常就是牛奶泡些全谷麦片。房东和哲学博士已经起来吃过早点了,厨房里充满了他们做的煎咸肉煎鸡蛋的味道。我走到厨房的时候,看见哲学博士还在桌子边坐着看报纸。哲学博士喜欢在厨房里的餐桌边上坐着,因为那里对着后院,能够看到后院里的绿色的常青藤和紫红色的海棠树。秋天的野花在后院里盛开,把后院点缀上各种紫色,红色,白色和黄色。海棠树上结满了一颗颗小海棠,一个长尾巴的灰黑色的小松鼠在树上窜来窜去,蓬松的尾巴把秋海棠碰落了一地。我尝过那些落在地上的海棠,又苦又涩,几乎无法下咽。我跟哲学博士打了一声招呼,从一个柜橱里拿出全麦谷片,倒在一个碗里,又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往碗里到了多半碗牛奶。 坐在哲学博士对面吃我的谷片泡牛奶时,我拿过哲学博士看完的一些报纸,一边浏览着报上的新闻,一边听哲学博士发着牢骚。他总是说要写一本深奥的哲学书,但是总是不见他动笔,每天我都看见他懒洋洋的坐在厨房的餐桌边晒太阳。他没有工作,人个子既矮,也不帅,也很少出去,也没有女朋友,偶尔去大学里或者中学里代代课,挣点儿小钱。他像往日一样叹息着说这个世界上找不到真爱,说世上没有爱,只是因为人孤独了,怕自己一个人,所以要找一个人作为伴侣,即使明知不爱,也要结婚,甚至欺骗自己是在爱里面。我觉得他说得不对,但是又无法反驳他,因为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八点钟的时候,我吃完早饭回到屋子里,提上沉甸甸的塞满了书的书包,出门开上我的那辆停在房子前面的driveway上的老福特车去上学。雨已经停了,天还在阴着,启动车的时候我听见车像是摩托车一样响。我把火熄了,从车里拿出两张废报纸铺在被雨水淋湿的柏油地上,爬到车底去检查。我看见粗大的消音器上被腐蚀出来了几个黑色的洞,洞边是褐色的铁锈。我打开车的后备箱,从里面找出一些灰色的胶带。我重新爬回到车底下,把灰色的胶带一层层缠绕到消音器上,把窟窿堵住。不管以后效果怎样,我知道至少消音器暂时不会像摩托车那样响了。 我把车沿着车流川流不息的Bronson街开到了C大。街上的车很多,车速缓慢,路边一颗颗枫树的叶子在开始发黄。秋风从街上穿过,没有阳光的天空显得有些阴冷。八点四十分,我在C大旁边的小公园里找了个停车位把车趴在那里。这个小公园的停车场严格说来不让学生停车,但是谁在乎呢,如果不停在这里,就要停到更远的街区里去。那样通常三个小时之后我要从系里跑出来挪一下车位,因为街道上那些停车的地方最多能让人停三个小时。我背上书包,在雨水带来的新鲜而潮湿的空气里,沿着C大校园里的小径,穿过体育场和游泳馆,向着红色的Loeb大楼走去。 学生们三三两两的在校园里走着,在各个不同颜色的楼里进出着。在去loeb大楼的中途,我沿着楼梯爬上学生活动中心,在里面的咖啡馆里要了一杯热咖啡,然后握着热呼呼的纸杯子穿过中心的后门,走过图书馆前的小花园,进到Loeb大楼里。我走进二层楼里的一个大教室,在后面一个无人的角落坐下来,等待着教授进来讲课。我看了一眼墙上挂的电子钟,上面显示8:58分。过了一分钟,我看见有着花白头发的一个老教授夹着两本书走进教室来,他一言不发地走到讲台前,用粉笔往黑板上写着一串一串的字符,粉笔渣儿顺着黑板掉了下来。教授一丝不苟地扳着面孔严肃地写着,我打着哈欠,身体窝在窄小的座位上,刚上课就已经开始盼着下课了。 上课的时候,我有时会陷在沉思之中,听不见教授讲得是什么,心里总是惦记着去查看email。一下课之后,我沿着楼梯飞奔到系里的机房,打开计算机,先进入到email帐号里,去看看有没有她来的email。但是她总是毫无音信。我觉得非常的沮丧,好像离开她已经好久好久了。其实也是已经好久好久了,她给我的最后一封email是九月中旬,到现在已经将近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就像是十年一样的长,我觉得自己等待得都快病了。天气预报说这个周末会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系里机房内的同学们在讨论周末一起出去看枫叶,也有人问谁想下午下课后去到学校附近的小酒吧去喝酒。遇到这种活动我都是能推辞就推辞,因为觉得无论到哪里,无论多么阳光灿烂的日子,看到街上的情侣牵着手亲昵地走过,我的心都会隐隐作疼,会一刹那被一股莫名的惆怅笼罩起来。 人的悲哀在于,你无法忘记过去。当你被雷电击中之后,即使雷电已经远去,它依然在你身上留下疤痕,每一次你看到天际的电闪雷鸣的时候,你的疤痕依然在痛,在提醒你被雷电击中的那种感觉。就像我看到学校里的情侣们在一起走的时候,就会想起她。每当我看电影的时候看见里面的人在相爱,我也会想起她。甚至当我去酒吧里喝酒,看见在门口排队的一个个女孩的时候,也会想起她。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她那边出了什么变故,但是我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我在等着她,而等待像是一种无尽的折磨,你不知道结果是什么,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你像是在黑夜里,把希望寄托在一颗微弱的星星上。那点微弱的星光,牵动你的心,让你不舍离去,让你在坚持,让你继续等待,虽然你知道,那颗星星可能永远只是遥远的一颗星星,你只能看见,它却不会来到你身旁。我唯一知道的是,我还在爱着她,等着她。 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我上完最后一堂课,离开Loeb大楼,沿着校园的小径走回到小公园,开上车回到住处。吃过晚饭后,我回到屋子里,打开书本看书,但是总是看不下书去。最近这些日子里我总是萎靡不振,空虚,烦躁,没有心情做事情。我睡不好觉,在黑黑的夜里我凝视着天花板,像是要把天花板看出一个窟窿来。隐痛在心里不断地会冒出来,我总是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经常整夜无法入眠。睡眠状况的糟糕直接影响了第二天的学习,我头晕脑胀,在开车停在红绿灯前的时候有时会闭上眼睛两秒钟。在学校里我心烦意乱,在课堂上出神,做什么都没有心思,无法集中精力。我知道我内心里很害怕,害怕失去她。 我每隔几天依然会给她写一封email,告诉她我最近都忙了写什么,告诉她我爱她,想着她,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但是所有的email都没有回音,都像是失踪在了茫茫的网络之中,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否换了email,不知道她是否依旧能读到我的email。现在每一个晚上都变成了一种煎熬,我知道她就在那里,但是我无法接近她。半夜里雷雨交加,我被雷声惊醒,爬起来,走到窗户前,看着窗外的如注的大雨发呆,不明白她那边为什么总是死一样的寂静。记忆就像是发黄发脆的被虫蛀过的书页,残缺不全地记录着过去的事。我呆呆的坐在窗前,觉得一切都不是真的,那些亲吻,拥抱和相爱,像是空气里的肥皂泡,看见在眼前飘过,伸手一触碰就破碎了。 我的头脑里无法摆脱她,于是我拉开桌上的台灯,从床下摸索着拿出原来画的《风儿》那套连环漫画,开始继续画漫画。我画风儿穿着黑色的风衣,穿过秋风落叶的校园,坐到一个咖啡馆的外面。咖啡馆的墙壁是黄色的,地板是橙色的,天是红色的,星星是蓝色的。我画风吹起了风儿的长头发和身上的围脖,他面前的桌子是白色的,手上端的咖啡杯是褐色的。我画风儿手揣在风衣兜里走过街头,走过枯干的树木,无人的街道,沉默的建筑,空荡的汽车。我画风儿在一家书店的橱窗前看见他喜欢的雪儿坐在橱窗前。我画雪儿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一只手抚摸着脖颈,一只手在窗前的桌子上胡乱地翻着一本杂志。我画雪儿的清澈的眼睛,翘起的鼻子和紧闭的嘴唇。我画风儿敲着玻璃窗,让雪儿看见他。我画雪儿跑出来,白裙子在风里飘扬,扑到风儿身上,像是久别重逢了一样。我画树叶像蝴蝶一样在空中翩翩飞舞,围绕着他们旋转。我画风儿和雪儿牵着手在街上走,来到了一个小公园。我画宽阔的河面,白色的帆船,绿绿的草地,紫红色的落叶,石子铺成的灰色的路。我画他们站在河边的一颗枫树下亲吻,红色的树叶落到他们的头上和身上来。我画红色的月亮,黄色的星星,白帆一样的风,火红的树,张开翅膀绕树飞翔的白色的荆棘鸟。我画风儿抱着枕头闭着眼睡觉,身边是一本又一本的书。我画蓝色的晶莹的水晶湖面上,雪儿在看着头上的月亮。我画一间沉闷的屋子里,雪儿低头盘腿坐在一个小板凳上,身边有一只孤独的野猫在看着她。我画一滴大大的眼泪自天空坠落,像是紫水晶一样晶莹,折射着蓝色的月光和红色的树叶。我把一切思念和烦恼都倾注在里面,不断的画,直到黎明精疲力竭的时候才回到床上睡觉。 哲学博士和房东老太太都感觉出我更沉默寡言了,因为我在自己的房屋里几乎闭门不出,在厨房和客厅里经常发呆,做事情丢三落四。当我在厨房或者客厅遇见他们时,他们总是想开导开导我,好像他们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似的。我感谢他们的好意,但是我知道他们开导不了我,他们的话只能引起我心里更多的烦恼,于是我刻意避开他们。我只有两个地方可以去,一个就是我的卧室,一个就是小萍那里,因为小萍就像是我的家人,不论我伤感,还是我快乐,我都可以跟她敞开胸怀,她都会在那里陪着我。 我一猛子扎到了水里,屏住呼吸向着游泳池的底部游去,让清凉的带着消毒氯气味道的池水没过头部和身体。我喜欢在水里游泳,水的凉意刺激着皮肤,让我感觉有一种往放着冰块的可乐里挤入柠檬汁的新鲜的感觉。游泳池清澈得可以看见底部的小瓷砖上的花纹,几个池边的喷口在缓缓地向着池子里面注入温水,水流像是一股透明的果冻,在池子里微微颤动。我的手臂划开清凉的水,脚踹动着,腹部肌肉收缩在一起,浑身感到一阵清爽。我游到泳池岸边的时候,看见小萍正披着个大毛巾蹲在池边的瓷砖地上等着我。这是她住的楼里的泳池,她不喜欢自己一个人游泳,因为泳池里经常没有人,只有一个救生员在池子边上百无聊赖地坐着。她喜欢有人陪着她游,但是目前除了我之外,她还没有找到更好的能陪她游泳的人。 去桑拿吗?小萍问我说。 嗯,我点点头,从游泳池里爬出来,跟着小萍进了泳池旁边的桑拿室。 桑拿室的小屋子顶上,铁丝罩着一个白色的灯,闪着惨白的光。屋里没有人,我从一个水桶里舀了一勺水,浇到了烧得通红的石头上。随着兹拉一声响,屋里开始冒起了白色的蒸汽。桑拿室有几排木头搭成的台子,挨着墙壁。我坐到最上面的台子上,靠着一面墙壁,感觉浑身汗如雨下。投过朦胧的雾气,我看见小萍坐在离我不远的台子上,两只腿平伸在台子上,身子靠在木板上。 这个游泳池真不错,小萍说,你看整个游泳池都没人,成了我们的专场了,池水那么清,还有桑拿也没人。 小城市就是这样,我点头说。你要是去大城市,纽约那里住住,也就没有这份清净了。你现在习惯这边的学习和生活了吗? 还可以吧,小萍挪动一下身子说。我挺能融入一个新环境的。跟你说啊,最近有一个男生在追我哎。 什么样的?我问小萍。人怎么样? 看着不错,家里也不错,小萍说。是香港人,父亲在一家大金融机构里做总裁,人除了有点儿花花公子,别的没什么。 花花公子?听上去很危险啊,我有些担心的说。 我也不太喜欢他,小萍说。只是无聊,想有个男生陪着。他对我好,我就跟他在一起,对我不好,我就跟他吹。上完学没准儿我们就各奔东西了。 你可别自暴自弃,我看着小萍说。要相信爱情。 你倒是相信爱情,可是你看看你自己,最近瘦的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小萍瞥了我一眼说。 我不知道说什么来反驳小萍好。我其实无法反驳她。想起前不久小镇上的她在做爱后还跟我说,想抱着我一起去死,那时我相信她是真心的爱我,那时我觉得我们热恋得就像是一个人一样,难以想象会分开。想起在灯塔上的相爱,那似乎只是不久以前。散发着潮湿空气的夹道。灰蒙蒙的海水。黑色的奇形怪状的礁石。灯塔外面的蒙蒙细雨。玻璃上的薄雾。像是迪厅的彩灯一样在不停地旋转的灯塔的大灯。白色的被单。垂下的连衣裙。大灯扫过的赤裸的身体。海面上留下的优美的曲线。温暖的皮肤。火烫的嘴唇。这一切还在记忆里那么清晰,像一幅幅永不褪色的画面。可是现在我都不敢回想我跟她的那些好,因为那些回忆总是让我心伤。难道这一切都过去了吗?我想不通,我无法撒手,无法回忆,无法忘记。我好像是明知道一个不可避免的结局会出现,但是还在舍不得撒手,在怀着最后的希望,默默地等待,虽然我觉得她越来越陌生,陌生得快记不住她的面孔了。
三十一 清晨的时候,我坐在滴雨的窗前,看着眼前的计算机发呆。已经是十月初了,开学一个多月后,夏季的热风也开始变成凉爽的秋风了,海边小镇上的她却好久了都没有消息。雨水穿过屋檐滴到灌木丛里,在地上积起了一小洼一小洼的水,积水像镜子一样反射着灰色的沉郁的天空和屋边的一颗枝桠横生的枫树。秋天的触手在抚摸着大地,它的手到之处,树木,草地都被罩上了一层黄色,显得一片悲凉。 当初刚从海边小镇上回来的时候,我跟小镇上的她每天通过email联系,诉说着相思之情,信誓旦旦的要永远相爱。从那时起,每天晚上睡觉之前,我给小镇上的她写一封email,详尽地告诉她这里发生的事儿,每天我都干了些什么,询问她父亲的病情,和她什么时候能回来。每天早上醒来,我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计算机,进入自己的email账户,看看有没有她回复来的邮件。每次读到她的email我都要读好几遍。我想象着在海边的屋子里,她赤着脚坐在计算机前给我敲字的样子;想象着她陪着父亲去看病,回来后打开计算机看到我给她的email时高兴的心情;想着着她在晚上陪着父亲坐在客厅里聊天和看电视,想象着她晚上走出家门独自在夜幕下散步,走过我们曾经依偎在一起的沙滩;想象着她从灯塔下走过,抬头看着灯塔的顶端。每次看到她在email里说我爱你,我都感到很激动。每次看见email里她送给我很多吻,我都恨不能马上飞到她的身边去吻她。我等待着她,每一天我都告诉自己说,她快回来了,她就快回来了。 但是突然地,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一样,她的email就终止了。 日子在等待中一天一天的过去。我每天都查看很多遍email,总是见不到她的email。我打过她的手机,但是没人接,她也没有回电话。我可以开十个小时车去海边小镇上去看她,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是我不想这样做。我一直认为,如果她不愿意email给我,也不愿意回电话,那说明她有什么事情不愿意告诉我,即使我去了她那里也于事无补,只是会使事情更糟。我宁愿等着,等着她自己把事情解决好,等着她告诉我说,一切都Ok了,等着她回到我身边。我不愿意让命运主宰自己,但是有时我只能认命。是你的总归还会是你的,不是你的永远不是你的。 我想也许是她父亲病重了,或者是她自己有什么事情,她一定是处于苦恼和纠结之中,才不愿给我发email和回电话。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越来越感到她在离我远去。两个人不能常在一起的时候,那种亲密的感觉会慢慢在空气中淡漠,在空气中蒸发。她好像在慢慢的重新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一样。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很悲哀,我们曾经那么相爱,但是现在却看着我们变得陌生起来。和她的爱比我想象的要脆弱,我曾经以为时间和空间不会改变爱情,但是现在我发觉自己错了。当我跟她分开了之后,我只能靠回忆来记住我们的爱,回忆跟她在小镇上的七天七夜,回忆她身上的香气,回忆触摸到她的皮肤的温暖的感觉,回忆她的湿润的嘴唇,回忆她的动作和话语。那时的她是多么的柔情绵绵啊。但是记忆在悄悄流失,特别是既见不到她,也听不到她的消息的时候。那些曾经的幸福快乐,正在转变成迷惘和难以忍受的分别的痛苦。我开始理解了那些异地恋的人为什么最终会分手,因为那种思念变成的痛苦简直无法忍受,当你想一个人却无法见到她的时候,那种痛苦和折磨只能靠着酒精才能麻醉。当相爱带来的不是快乐,而是痛苦的时候,你宁愿死掉,或者分手,也不愿意经受这种沮丧和失望带来的折磨。我不愿相信跟她的爱就会这样痛苦地结束,每天我打开email的时候,都期望着能有她来的一封邮件,渴望着听到她的消息,期盼着她告诉我说,她爱我,她马上就会回来,或者让我去小镇找她。但是每一次都以失望告终。 小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够让她跟我断绝了email和电话联系呢? 雨水的寒意透过玻璃窗浸透到屋子里来,我看着窗外的雨滴,觉得心情很郁闷。看了一眼计算机上显示的时间,现在是早上七点半,过一会儿该去上学了。我关上计算机,到浴室去洗了一个热水澡后,下楼到厨房去吃早点。早点我吃得很少,通常就是牛奶泡些全谷麦片。房东和哲学博士已经起来吃过早点了,厨房里充满了他们做的煎咸肉煎鸡蛋的味道。我走到厨房的时候,看见哲学博士还在桌子边坐着看报纸。哲学博士喜欢在厨房里的餐桌边上坐着,因为那里对着后院,能够看到后院里的绿色的常青藤和紫红色的海棠树。秋天的野花在后院里盛开,把后院点缀上各种紫色,红色,白色和黄色。海棠树上结满了一颗颗小海棠,一个长尾巴的灰黑色的小松鼠在树上窜来窜去,蓬松的尾巴把秋海棠碰落了一地。我尝过那些落在地上的海棠,又苦又涩,几乎无法下咽。我跟哲学博士打了一声招呼,从一个柜橱里拿出全麦谷片,倒在一个碗里,又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往碗里到了多半碗牛奶。 坐在哲学博士对面吃我的谷片泡牛奶时,我拿过哲学博士看完的一些报纸,一边浏览着报上的新闻,一边听哲学博士发着牢骚。他总是说要写一本深奥的哲学书,但是总是不见他动笔,每天我都看见他懒洋洋的坐在厨房的餐桌边晒太阳。他没有工作,人个子既矮,也不帅,也很少出去,也没有女朋友,偶尔去大学里或者中学里代代课,挣点儿小钱。他像往日一样叹息着说这个世界上找不到真爱,说世上没有爱,只是因为人孤独了,怕自己一个人,所以要找一个人作为伴侣,即使明知不爱,也要结婚,甚至欺骗自己是在爱里面。我觉得他说得不对,但是又无法反驳他,因为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八点钟的时候,我吃完早饭回到屋子里,提上沉甸甸的塞满了书的书包,出门开上我的那辆停在房子前面的driveway上的老福特车去上学。雨已经停了,天还在阴着,启动车的时候我听见车像是摩托车一样响。我把火熄了,从车里拿出两张废报纸铺在被雨水淋湿的柏油地上,爬到车底去检查。我看见粗大的消音器上被腐蚀出来了几个黑色的洞,洞边是褐色的铁锈。我打开车的后备箱,从里面找出一些灰色的胶带。我重新爬回到车底下,把灰色的胶带一层层缠绕到消音器上,把窟窿堵住。不管以后效果怎样,我知道至少消音器暂时不会像摩托车那样响了。 我把车沿着车流川流不息的Bronson街开到了C大。街上的车很多,车速缓慢,路边一颗颗枫树的叶子在开始发黄。秋风从街上穿过,没有阳光的天空显得有些阴冷。八点四十分,我在C大旁边的小公园里找了个停车位把车趴在那里。这个小公园的停车场严格说来不让学生停车,但是谁在乎呢,如果不停在这里,就要停到更远的街区里去。那样通常三个小时之后我要从系里跑出来挪一下车位,因为街道上那些停车的地方最多能让人停三个小时。我背上书包,在雨水带来的新鲜而潮湿的空气里,沿着C大校园里的小径,穿过体育场和游泳馆,向着红色的Loeb大楼走去。 学生们三三两两的在校园里走着,在各个不同颜色的楼里进出着。在去loeb大楼的中途,我沿着楼梯爬上学生活动中心,在里面的咖啡馆里要了一杯热咖啡,然后握着热呼呼的纸杯子穿过中心的后门,走过图书馆前的小花园,进到Loeb大楼里。我走进二层楼里的一个大教室,在后面一个无人的角落坐下来,等待着教授进来讲课。我看了一眼墙上挂的电子钟,上面显示8:58分。过了一分钟,我看见有着花白头发的一个老教授夹着两本书走进教室来,他一言不发地走到讲台前,用粉笔往黑板上写着一串一串的字符,粉笔渣儿顺着黑板掉了下来。教授一丝不苟地扳着面孔严肃地写着,我打着哈欠,身体窝在窄小的座位上,刚上课就已经开始盼着下课了。 上课的时候,我有时会陷在沉思之中,听不见教授讲得是什么,心里总是惦记着去查看email。一下课之后,我沿着楼梯飞奔到系里的机房,打开计算机,先进入到email帐号里,去看看有没有她来的email。但是她总是毫无音信。我觉得非常的沮丧,好像离开她已经好久好久了。其实也是已经好久好久了,她给我的最后一封email是九月中旬,到现在已经将近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就像是十年一样的长,我觉得自己等待得都快病了。天气预报说这个周末会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系里机房内的同学们在讨论周末一起出去看枫叶,也有人问谁想下午下课后去到学校附近的小酒吧去喝酒。遇到这种活动我都是能推辞就推辞,因为觉得无论到哪里,无论多么阳光灿烂的日子,看到街上的情侣牵着手亲昵地走过,我的心都会隐隐作疼,会一刹那被一股莫名的惆怅笼罩起来。 人的悲哀在于,你无法忘记过去。当你被雷电击中之后,即使雷电已经远去,它依然在你身上留下疤痕,每一次你看到天际的电闪雷鸣的时候,你的疤痕依然在痛,在提醒你被雷电击中的那种感觉。就像我看到学校里的情侣们在一起走的时候,就会想起她。每当我看电影的时候看见里面的人在相爱,我也会想起她。甚至当我去酒吧里喝酒,看见在门口排队的一个个女孩的时候,也会想起她。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她那边出了什么变故,但是我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我在等着她,而等待像是一种无尽的折磨,你不知道结果是什么,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你像是在黑夜里,把希望寄托在一颗微弱的星星上。那点微弱的星光,牵动你的心,让你不舍离去,让你在坚持,让你继续等待,虽然你知道,那颗星星可能永远只是遥远的一颗星星,你只能看见,它却不会来到你身旁。我唯一知道的是,我还在爱着她,等着她。 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我上完最后一堂课,离开Loeb大楼,沿着校园的小径走回到小公园,开上车回到住处。吃过晚饭后,我回到屋子里,打开书本看书,但是总是看不下书去。最近这些日子里我总是萎靡不振,空虚,烦躁,没有心情做事情。我睡不好觉,在黑黑的夜里我凝视着天花板,像是要把天花板看出一个窟窿来。隐痛在心里不断地会冒出来,我总是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经常整夜无法入眠。睡眠状况的糟糕直接影响了第二天的学习,我头晕脑胀,在开车停在红绿灯前的时候有时会闭上眼睛两秒钟。在学校里我心烦意乱,在课堂上出神,做什么都没有心思,无法集中精力。我知道我内心里很害怕,害怕失去她。 我每隔几天依然会给她写一封email,告诉她我最近都忙了写什么,告诉她我爱她,想着她,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但是所有的email都没有回音,都像是失踪在了茫茫的网络之中,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否换了email,不知道她是否依旧能读到我的email。现在每一个晚上都变成了一种煎熬,我知道她就在那里,但是我无法接近她。半夜里雷雨交加,我被雷声惊醒,爬起来,走到窗户前,看着窗外的如注的大雨发呆,不明白她那边为什么总是死一样的寂静。记忆就像是发黄发脆的被虫蛀过的书页,残缺不全地记录着过去的事。我呆呆的坐在窗前,觉得一切都不是真的,那些亲吻,拥抱和相爱,像是空气里的肥皂泡,看见在眼前飘过,伸手一触碰就破碎了。 我的头脑里无法摆脱她,于是我拉开桌上的台灯,从床下摸索着拿出原来画的《风儿》那套连环漫画,开始继续画漫画。我画风儿穿着黑色的风衣,穿过秋风落叶的校园,坐到一个咖啡馆的外面。咖啡馆的墙壁是黄色的,地板是橙色的,天是红色的,星星是蓝色的。我画风吹起了风儿的长头发和身上的围脖,他面前的桌子是白色的,手上端的咖啡杯是褐色的。我画风儿手揣在风衣兜里走过街头,走过枯干的树木,无人的街道,沉默的建筑,空荡的汽车。我画风儿在一家书店的橱窗前看见他喜欢的雪儿坐在橱窗前。我画雪儿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一只手抚摸着脖颈,一只手在窗前的桌子上胡乱地翻着一本杂志。我画雪儿的清澈的眼睛,翘起的鼻子和紧闭的嘴唇。我画风儿敲着玻璃窗,让雪儿看见他。我画雪儿跑出来,白裙子在风里飘扬,扑到风儿身上,像是久别重逢了一样。我画树叶像蝴蝶一样在空中翩翩飞舞,围绕着他们旋转。我画风儿和雪儿牵着手在街上走,来到了一个小公园。我画宽阔的河面,白色的帆船,绿绿的草地,紫红色的落叶,石子铺成的灰色的路。我画他们站在河边的一颗枫树下亲吻,红色的树叶落到他们的头上和身上来。我画红色的月亮,黄色的星星,白帆一样的风,火红的树,张开翅膀绕树飞翔的白色的荆棘鸟。我画风儿抱着枕头闭着眼睡觉,身边是一本又一本的书。我画蓝色的晶莹的水晶湖面上,雪儿在看着头上的月亮。我画一间沉闷的屋子里,雪儿低头盘腿坐在一个小板凳上,身边有一只孤独的野猫在看着她。我画一滴大大的眼泪自天空坠落,像是紫水晶一样晶莹,折射着蓝色的月光和红色的树叶。我把一切思念和烦恼都倾注在里面,不断的画,直到黎明精疲力竭的时候才回到床上睡觉。 哲学博士和房东老太太都感觉出我更沉默寡言了,因为我在自己的房屋里几乎闭门不出,在厨房和客厅里经常发呆,做事情丢三落四。当我在厨房或者客厅遇见他们时,他们总是想开导开导我,好像他们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似的。我感谢他们的好意,但是我知道他们开导不了我,他们的话只能引起我心里更多的烦恼,于是我刻意避开他们。我只有两个地方可以去,一个就是我的卧室,一个就是小萍那里,因为小萍就像是我的家人,不论我伤感,还是我快乐,我都可以跟她敞开胸怀,她都会在那里陪着我。 我一猛子扎到了水里,屏住呼吸向着游泳池的底部游去,让清凉的带着消毒氯气味道的池水没过头部和身体。我喜欢在水里游泳,水的凉意刺激着皮肤,让我感觉有一种往放着冰块的可乐里挤入柠檬汁的新鲜的感觉。游泳池清澈得可以看见底部的小瓷砖上的花纹,几个池边的喷口在缓缓地向着池子里面注入温水,水流像是一股透明的果冻,在池子里微微颤动。我的手臂划开清凉的水,脚踹动着,腹部肌肉收缩在一起,浑身感到一阵清爽。我游到泳池岸边的时候,看见小萍正披着个大毛巾蹲在池边的瓷砖地上等着我。这是她住的楼里的泳池,她不喜欢自己一个人游泳,因为泳池里经常没有人,只有一个救生员在池子边上百无聊赖地坐着。她喜欢有人陪着她游,但是目前除了我之外,她还没有找到更好的能陪她游泳的人。 去桑拿吗?小萍问我说。 嗯,我点点头,从游泳池里爬出来,跟着小萍进了泳池旁边的桑拿室。 桑拿室的小屋子顶上,铁丝罩着一个白色的灯,闪着惨白的光。屋里没有人,我从一个水桶里舀了一勺水,浇到了烧得通红的石头上。随着兹拉一声响,屋里开始冒起了白色的蒸汽。桑拿室有几排木头搭成的台子,挨着墙壁。我坐到最上面的台子上,靠着一面墙壁,感觉浑身汗如雨下。投过朦胧的雾气,我看见小萍坐在离我不远的台子上,两只腿平伸在台子上,身子靠在木板上。 这个游泳池真不错,小萍说,你看整个游泳池都没人,成了我们的专场了,池水那么清,还有桑拿也没人。 小城市就是这样,我点头说。你要是去大城市,纽约那里住住,也就没有这份清净了。你现在习惯这边的学习和生活了吗? 还可以吧,小萍挪动一下身子说。我挺能融入一个新环境的。跟你说啊,最近有一个男生在追我哎。 什么样的?我问小萍。人怎么样? 看着不错,家里也不错,小萍说。是香港人,父亲在一家大金融机构里做总裁,人除了有点儿花花公子,别的没什么。 花花公子?听上去很危险啊,我有些担心的说。 我也不太喜欢他,小萍说。只是无聊,想有个男生陪着。他对我好,我就跟他在一起,对我不好,我就跟他吹。上完学没准儿我们就各奔东西了。 你可别自暴自弃,我看着小萍说。要相信爱情。 你倒是相信爱情,可是你看看你自己,最近瘦的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小萍瞥了我一眼说。 我不知道说什么来反驳小萍好。我其实无法反驳她。想起前不久小镇上的她在做爱后还跟我说,想抱着我一起去死,那时我相信她是真心的爱我,那时我觉得我们热恋得就像是一个人一样,难以想象会分开。想起在灯塔上的相爱,那似乎只是不久以前。散发着潮湿空气的夹道。灰蒙蒙的海水。黑色的奇形怪状的礁石。灯塔外面的蒙蒙细雨。玻璃上的薄雾。像是迪厅的彩灯一样在不停地旋转的灯塔的大灯。白色的被单。垂下的连衣裙。大灯扫过的赤裸的身体。海面上留下的优美的曲线。温暖的皮肤。火烫的嘴唇。这一切还在记忆里那么清晰,像一幅幅永不褪色的画面。可是现在我都不敢回想我跟她的那些好,因为那些回忆总是让我心伤。难道这一切都过去了吗?我想不通,我无法撒手,无法回忆,无法忘记。我好像是明知道一个不可避免的结局会出现,但是还在舍不得撒手,在怀着最后的希望,默默地等待,虽然我觉得她越来越陌生,陌生得快记不住她的面孔了。
Skyfall Bond, James Bond 注册 2012-11-30 消息 62 荣誉分数 14 声望点数 8 2013-05-25 #269 沙发, 好像再开一次到小镇也没那么难吧 性子急的人啊 伤不起啊 伤不起。。。。
让我拥抱你 开坛元勋 VIP 注册 2010-04-24 消息 33,189 荣誉分数 17,601 声望点数 1,373 2013-05-25 #270 Skyfall 说: 沙发, 好像再开一次到小镇也没那么难吧 性子急的人啊 伤不起啊 伤不起。。。。 点击展开... 不是难,十个小时的车程真算不上什么。 但是我觉得,当一个人无论什么原因不像见你的时候,最好不要勉强,应该尊重对方的意愿,贸然的出现只会使事情变得更糟。
Skyfall 说: 沙发, 好像再开一次到小镇也没那么难吧 性子急的人啊 伤不起啊 伤不起。。。。 点击展开... 不是难,十个小时的车程真算不上什么。 但是我觉得,当一个人无论什么原因不像见你的时候,最好不要勉强,应该尊重对方的意愿,贸然的出现只会使事情变得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