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 [zt]『煮酒论史』 [评论随笔]开个贴,八一八《金瓶梅》中的那些事 ...

   西门庆虽然越来越有钱,但他其实还是非常的小气抠门,在“支出”上,一直都是在精打细算。当然,也可以说他这个人很节俭。
   下面,我们再来看看他在家里是如何节俭的。
  
   家里的这些女人,是西门庆已经到手的女人,“支付”够低的了。
   一日,西门庆的几个老婆凑在一起吃酒。(第二十一回)。
   小厮玳安提了一坛金华酒进来,被西门庆看见了,便问金华酒是哪里来的?
    回答曰:“是三娘与小的银子买的。”
   西门庆一听就说道:“阿呀,家里现放着酒,又去买!”吩咐玳安:“拿钥匙,前边厢房有双料茉莉酒,提两坛搀着些这酒吃。”
   金华酒是好酒,90块钱一坛的,茉莉花酒则最多不到十块钱。西门庆认为在自己家里吃这么贵的酒,完全是一种浪费,所以要拿廉价酒搀着些吃。
  
    又一日,(第二十三回),西门庆家里来了客,是吴月娘家里的人,和潘金莲的老妈,这些婆婆妈妈们,都是些平常亲戚,算不上达官贵人。
    西门庆外出回来了,一回来就问:“她们吃的是什么酒?”
   回答曰:“是金华酒。”
   西门庆一听,又是这个酒!便说道:“还有年下你应二爹送的那一坛茉莉花酒,打开吃。”然后就叫把茉莉花酒打开,西门庆尝了尝,说道:“正好你娘们吃。”
   
   还一日,(第三十四回),西门庆回来,见李瓶儿桌下放着一坛金华酒,便问:“是哪里的?”
   李瓶儿说是叫小厮街上买的。
   西门庆道:“阿呀!前头放着酒,你又拿银子买!前日我赊了丁蛮子四十坛河清酒,丢在西厢房内。你要吃时,教小厮拿钥匙取去。”
  
   对于90块钱的金华酒,西门庆见了三次,就念了三次,有两次“阿呀”, 阿呀就是心疼。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西门庆的消费观念,节俭的近乎吝啬。在“支出”上,他自始至终都是精打细算:
   1. 金华酒比较贵,家里自用就奢华了,不划算。即便吃,也应搀着廉价酒吃。
   2. 家中明明还有酒,却又拿银子去买。则钱也浪费了,没吃的酒也闲置了。浪费,浪费。
   3. 四十坛河清酒,(普通酒,9块钱一坛),还是向丁蛮子赊的,先吃酒,后付钱。西门庆深知,银子是有利息的,在同样单位下,今天的钱一定小于明天的钱,无形 中就侵占了人家的资金周转率。
   4. 赊来的酒,还不能乱吃,还要丢在西厢房内用锁锁住,保管到位,节俭。“要吃时,教小厮拿钥匙取去”。
  
   西门庆的精打细算,已经渗透到了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
   在支出上,那么节俭,难怪他死的时候留下了那么大一笔钱。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相比之下,西门庆还是对外面的女人大方些,对自家的几个老婆,小气的要死。
 
  (40)解读《金瓶梅》:送礼的学问
  
  
  
   在小说《金瓶梅》中,西门庆是个送礼专业户。
    大大小小数十次的送礼活动,不仅屡次使得西门庆化险为夷,而且事业上也平步青云。西门庆一生中真正的“飞黄腾达”,就是因一次送礼而起。
   
  
   明朝时,一个县令(市长)一年的正当收入是13500元人民币(年俸45两),每个月的工资只在1125块钱。
    又一数据表明,七品知县每年的名义工资是90石大米,每个月的工资合1840块钱。
   我们再看看有名的大清官海瑞,他的月工资才1000多一点,他不收礼也不送礼,他每年只能吃一次肉。
   根据各种史料的记载,我们都可以得出这个结论:明朝官员的工资是历朝中最低的。一个月的工资,拿不到2000块钱。比起西门庆,不知要差到哪里去了!
   
   “官”的薪水如此之低,但手里却有权,有权就可以合法的支配(甚至滥用)公共权利。而西门庆是“民”,虽然有钱,但没有地位,好多事都得求着官员。
    这样,用我所多的,交换我所需的,也就很自然的形成了“官商勾结”,大家各取所需,各得其便。
   西门庆作为一个商人,若不向官府进贡送礼,恐怕是不行的,毕竟官府要把一个商人整破产还是比较容易的。此所谓“财要官相护”。
   既然要送礼,送给谁?送多少?怎样送?有没有后患?问题多着呢,可见,送礼也是一门学问。
  
   西门庆最先的靠山其实不大,乃是东京的陈洪。
   西门庆把女儿嫁给了陈洪的儿子陈敬济,两家由此而结成了亲家。
   而陈洪的靠山是杨戬,杨戬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提督,乃是朝廷面前说得起话的官。陈洪与杨戬又是亲家。
   杨戬的靠山,则是蔡太师蔡京。
    西门庆若遇事,只能拿钱去求助于陈洪,由陈洪出面再去求助于杨戬。因此,中间的层层盘剥还是比较多的,西门庆便有心直接攀上“蔡京”这颗大树。
    在多次的交往过程中,西门庆总是牢牢的抓住他当时所能触及到的“最大保护伞”。并且及时利用这种关系再间接的触及到“更大的保护伞”。一层层向上攀,最终 结识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蔡京。
  
   结识了蔡京之后,西门庆一次性送了多少呢?
   花了血本的,《金瓶梅》第二十七回写道:
   西门庆打点三百两金银,叫银匠打造四座为蔡太师捧寿的银人,每一座高一尺多。又打了两把金寿字壶。寻了两副玉桃杯、两套杭州织造的大红五彩罗缎宁丝蟒衣。
    有金有银,折合成人民币估计至少三四十万是有的。最后还差两匹玄色焦布和大红纱蟒,西门庆一时拿不出来了,可见他把手头的闲余资金已经全部用完了。
    该下重注的时候就要狠下重注。
   李瓶儿道:“我那边楼上还有几件没裁的蟒,等我瞧去。”拣出两件大红纱,两件玄色焦布,俱是织金莲五彩蟒衣,比织来的花样身分更强几倍,把西门庆欢喜的要 不的。
 
   怎样送,最恰当呢?
   等蔡太师过生日的时候送。
  
   一般而言,凡提到送礼,总是会和“礼尚往来”、“行贿受贿”这两个词联系起来。
   前者“礼尚往来”,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是合法合理的事,是可以做的事;
   而后者“行贿受贿”,是历朝历代的打击对象,是违法犯罪的事,是不可以做的事。
   如果等到有事求助于别人的时候再去送礼,那算什么?
    明显的是行贿受贿嘛,很显然是不高明的。
  
   现在,西门庆为蔡太师送上了丰厚的生日礼物,(人家过生,你总不能空着两个手去吧。)并且没有向太师提出任何索取的要求,因此在形式上,就属于礼尚往来, 算不上行贿受贿。
   所以,这送礼的诀窍,就是尽量往“礼尚往来”这方面靠,千万不要和“行贿受贿”沾上边。
   西门庆就是这样打擦边球的,后面还干了许多违法不犯罪的事,在法律的边缘游走,占尽了便宜。
  
  
   话说西门庆派他的下属来保和一个结拜弟兄吴典恩两个押送生辰纲,去给蔡太师拜寿。
   正值炎蒸天气,路上十分难行,好在没被梁山草寇抢去。到了东京蔡太师府门前,被守门官吏拦住了。
   那守门官吏骂道:“什么东门员外、西门员外?俺老爷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在老爷府前这等称呼?!”
   来保连忙拿出三包银子,每人一两,都打发了(一人300元)。那官吏才有些笑容儿,进去报告翟管家。
   翟管家出来了,来保又连忙跪下磕头,送了他两万块,才进到府里去了。
   送个礼好难。
   太师见了这许多黄烘烘的、白晃晃,如何不喜,便道:“这礼物决不好受的,你还是拿回去。”
   慌的来保等在下叩头,说道:“小的主人西门庆,没甚孝意,些小微物,进献老爷赏人。”
   太师道:“既是如此,令左右收了。”
   
   这些礼物最终还是都送进去了,那么,西门庆究竟可以得到何种回报呢?他现在还完全不知道。
   但是,至少可以预期的最低收益是:为将来的商业活动铺路搭桥,只要有了方便之门,就不怕以后赚不回来。
 
  (41)从《金瓶梅》谈升迁的机遇
  
  
  
  
   话说西门庆派来保、吴典恩两个押生辰纲给蔡太师拜寿送了礼。
   蔡太师就问道:“你主人身上可有甚官役?”
   来保道:“小人的主人一介乡民,有何官役?”
   太师道:“既无官役,昨日朝廷钦赐了我几张空名告身札付,我安你主人在你那山东提刑所,做个理刑副千户,顶补千户贺金的员缺,好不好?”
   来保慌的叩头谢道:“蒙老爷莫大之恩,小的家主举家粉首碎身,莫能报答!”
   于是签押了一道空名告身札付,把西门庆名字填注上面,列衔金吾卫衣左所副千户、山东等处提刑所理刑。
  
   这一长串的官名,是作者杜撰的,比较奇怪。但我们仍可以从字面上估出个大概的意思来。
   前面的“金吾卫衣左所副千户”,应该是官衔,后面的“山东等处提刑所理刑”,应该是官职。
   西门庆做的“提刑”是个什么官呢?
    就是电视剧《大宋提刑官》里宋慈的位置。北宋提刑司在地方上的权利很大,主要负责督察、审核州县上报的案件,和监察地方官吏的行为。相当于省公检法等部 门。
   “金吾卫”是明朝掌管皇帝禁卫的亲军。很显然,西门庆的官和这个没有关系。再看,金吾卫后面还有个“衣”字——暗喻明朝的特务机构“锦衣卫”。
    因为《金瓶梅》的作者是有意借宋朝的题材写明朝的那些事,所以出现一个“宋明混合”的官职,也就不希奇了。
  
   作者在第三十回写到:
   “时来顽铁有光辉,
   运退真金无颜色”。
  
   这句话是说,在冥冥之中,命运对人生的际遇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西门庆的升迁,就是他的运气来了。
   就这么简单,这是对升迁最朴素、最客观的解释。
  
   有的朋友要说了,西门庆是花钱买的官!哪里有什么运气可言?我告诉你,这种解释是主观想象的。下面我们就来具体分析:
  
   1. 西门庆在蔡太师生日时送礼,虽然他没有提出任何索取的要求,但其目的只有一个:得到庇护、获得好处。
   究竟可以获得什么好处,这其实是不确定的。如果把所有可能获得好处的值,由小到大进行排序,则有N种之多。结果,西门庆获得了N分之1中,最大的那一个。
    在不确定的N个选项中,恰恰获得了最大的那一个。这,就是运气。
  
   2. 外部环境。
   夏提刑的同事,贺千户(副提刑)升了淮安正提刑,不久前刚好调走了。所以这个地方就有一个“副提刑”的位置空缺。如果没有这个缺,西门庆就没条件上。所以 这是要靠运气的。
  
   3. 蔡太师说:“昨日朝廷钦赐了我几张空名告身札付,我安你主人(西门庆)……顶补千户贺金的员缺,好不好?”
   蔡太师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提拔一个人的,是因为恰好“昨日朝廷钦赐了我几张空名告身札付”,才有了这个机会。
   如果没这个机会,蔡太师即使想提拔西门庆,那也还得再耐心等待下一个机会出现时才行。
  
   西门庆升官,是由西门庆送礼(内因) + 贺提刑调走(外因) + 蔡太师获得人事任免权(外因),这3个方面的因素共同构成的,缺一不可。
  
    西门庆“送礼”只与“获得好处”有必然联系,而与“升官”则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升官是由后面的两个外因起了决定性作用,而外因是西门庆自身能力所不能控制 的东西。
   获得自身不可控制的好处,这就叫“运气”。
  
   西门庆给蔡太师送生日礼物,只不过想巴结一下他,属于正常的礼尚往来,并没说要买官,所以说他“花钱买官”就过分了。要知道,没有外部环境提供机遇的时 候,你花再多的钱,也是买不到的。
   而从蔡太师的角度来看,利用职权“卖官”则是完全成立的。
   所以这一回的题目就叫《蔡太师擅恩赐爵》,是太师的“擅”自行为。
   西门庆的“升官”是一个非确定因素,而蔡太师的“赐爵”则是一个完全确定的因素。
   所以,这西门庆的“好运”,就是来自于蔡太师的“抬举”。
  
  
   那一年,西门庆是真的交上了好运。
   他的六太太李瓶儿刚好为他生下了一个男孩,长子。(这也是需要50%运气的),孩子一生出来,西门庆就接到了朝廷的任命文书。正可谓:“双喜临门”!
    所以,西门庆就为他的儿子取了一个有纪念意义的名字,叫做“西门官哥”。
   双喜临门的西门庆,每天都是容光焕发,甚至是亢奋的。
   第一件事,就是把朝廷明降拿到吴月娘处向众人炫耀:“太师老爷抬举我,升我做了金吾卫副千户,居五品大夫之职,如今你也顶受五花官诰,做了夫人。”
    次日,西门庆就叫了一大阵人到家里来,为他量长短,量体围,做官帽,做官服,又唤赵裁缝为他裁剪尺头,攒造衣服,又叫了许多匠人,钉了七八条带。
    夏提刑也来恭贺他,问他几时去衙门里上班?
   西门庆就叫阴阳徐先生为他选了一个“吉日”去上班。徐先生择定七月初二的辰时(上午9点—11点)为吉日吉时。
   西门庆就准时按照这个时间上任去了。
   到了上任这天,西门庆在衙门中摆“大酒席桌面”,请同僚们吃喝了一整天。新上任的西局请客,有谁不来?吹吹打打,热闹了一日。
   此后,西门庆每日骑着大白马,头戴乌纱,身穿五彩洒线揉头狮子补子员领,四指大宽萌金茄楠香带,粉底皂靴,排军喝道,张打着大黑扇,前呼后拥,何止十数人 跟随,在街上摇摆。
   何等荣耀!
 
  (42)趋炎附势话《金瓶》
  
  
  
  
   在小说《金瓶梅》中,西门庆为了孝敬蔡太师,便于太师生日上送了一大担礼物。不料,太师格外开恩,破格赐他五品提刑官,西门庆由此而混迹官场,展开了人生 中的又一波高潮。
  
  
   当西门庆升官的消息传到清河县的时候,书上写道:“谁人不来趋附?送礼庆贺,人来人去,一日不断头。”
   来送礼的人,一天到晚,从天亮送到天黑,把西门家的门槛都要踏破了!
   大家都争先恐后地跑来拍西门庆马屁。什么样的人都有,上自官贵,下至妓女,都蜂拥而至,跑来巴结西门庆。
   这些人,其实都是西门庆巴结蔡太师的翻版!
   西门庆,就是地方上的“小蔡太师”,而那些人,则是各种不同样式的“小西门庆”。
   
   今天,我们就只先说说“官场上”的那些人是如何巴结西门庆的。至于“民间”的那些人,下回再说。
  
   先说夏提刑。
   夏提刑本是行伍出身,虽然官大,但没啥根基,底子薄,即没攒多少钱。估计应该是个大老粗。
   夏提刑是正的,比西门庆这个副提刑略高。
   可他却第一个跑来巴结西门庆。因为西门庆钱多啊,以前在和西门庆打交道时,得了不少好处的。现在又成同事了,当然要来。
   夏提刑送了西门庆20名排军,为西门庆出门时喝道,前呼后拥,以壮西门庆的威风。在夏提刑的带头示范作用下,所有的衙门同僚具公礼来贺。不送也得送。
    夏提刑尽着自己最大的能力,帮着西门庆最大限度的捞好处。
   地方上有两个退了休的老太监,一个姓薛,一个姓刘,都很有钱。夏提刑就伙同周守备(边防军官),宰这两个老太监的羊子。
   两个老太监为西门庆送上了厚礼,酒席上,夏提刑倚仗他刑官之名道:“今日是你西门老爹加官进禄的好日子,又是弄璋之喜……”
   把两个老太监说懵了。都问:“怎的是弄璋之喜?”
   夏提刑道:“就是西门大人的公子满月之辰,我们同僚都送了礼,庆贺了的!”
    意思就是:升官和儿子满月是两件事,要送两次礼的。
   啊?薛太监只好说:“这等——”又向刘太监道:“咱们明日都补礼来庆贺。”
  
   再说说最有意思的李知县。
   李知县是清河县的正堂知县,就是以前审“武松案”的那个。当时,他是县里的老太爷,西门庆只是他辖区的一介草民。
   现在,西门庆成了他的顶头上司。(五品提刑监督七品知县)。
   西门庆可不是县里的官,而是省里的官,他这个省里的副职,相当于东平府(地区)的级别,刚好压在县太爷的头上。
   李知县最苦,因为他恰好被西门庆管着。一点也不敢马虎。
   送什么礼物给这位顶头上司呢?送钱吗?西门庆多的是!送女人吗?西门庆同样多的是!拿什么都不能入他的眼。
   这礼没法送啊。
    李知县绞尽脑汁,最后总算是送了个好东西给西门庆了,究竟是什么,就不用想了,你是猜不着的。
 
   李知县究竟送的什么礼?
   书上写道:李知县会了四衙同僚,差人送羊酒贺礼来,又拿帖儿送了一名小郎来答应。
   李知县送的厚礼就是这个“小郎”。
   这小郎,一十八岁,生得清俊,面如傅粉,齿白唇红。(西门庆就为这小郎改名为“书童”,专管书房。)
   看官需知,明人有好男风之陋习。现在该明白了吧。
   这个小郎,名义上是书童,实际上是给西门庆当情人的(搞同性恋),尤其像西门庆这样的,女人已经玩得腻了,送个男人给他玩玩,只会更加刺激,并且更加隐 蔽,几乎是不可能被人怀疑到的。
   你看这个李知县,厉害吧。
  
  
   当大家都来巴结西门庆的时候,挤破门槛的时候,一派热闹非凡的场景展现在我们眼前。
   这时,我们不防再回过头来看一下西门庆在升官之前,作者是如何“打伏笔”的:
   话说升官的调令还没有下来时,西门庆并不知道他会升官,别人也不知道他会升官,当时,正是三伏天气,正是一年中最炎热的时节。
   西门庆一家正躲在凉快处避暑。
   吃着冰桃,赏着荷花,欣赏着流行歌曲《人皆畏夏日》。
   人皆畏夏日。正三伏天,谁不怕热?躲在家里乘凉,该有多舒服呀!谁也不愿意出门,大家都是,西门庆也是。所以是“人皆畏夏日”。
   但是,调令一到,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人们居然皆不畏夏日了,纷纷出动,顶着酷热,不怕中暑,争先恐后地跑来向西门庆道喜、祝贺、送礼。
  
    《金瓶梅》的作者由此而写下了一句最经典的话:
  
   时来谁不来?时不来谁来!
 
  43)《金瓶梅》糗事:情敌变母女
  
  
  
  
   《金瓶梅》中最传神的一句话:
   
   “时来谁不来?时不来谁来!”
  
   请注意,西门庆在小说中其实是一个很中性的角色,作者既没把他当正面人物抬高,也没故意把他当反面人物贬低。作者只是透过“他”——刻画了与之相关的一群 “各色人物”。
   读者应该把视线从西门庆身上移开,仔细观察他身边的那些人,就会发现:这世态果真是如此的炎凉,这人与人还真的是分三六九等。
  
   在上一回中,我们分析了上层官贵,今天接着看下层妓女。
   当人们都争先恐后地来巴结西门庆时,妓女们也蜂拥而动,生怕落于人后。
   第三十二回写道:
   且说李桂姐到家,见西门庆做了提刑官,与虔婆铺谋定计。次日,买了黑色礼,做了一双女鞋,教保儿挑着盒担,光升坐轿子先来,要拜月娘做干娘。进来先向月娘 笑嘻嘻拜了四双八拜,把月娘哄得满心欢喜。
  
   李桂姐,就是西门庆以前每月出6千元包养的那个妓女,后来西门庆玩腻了,舍不得花钱了,就把她家妓院给砸了,发誓再也不来了。(两家差不多算结仇了)。
    但是,现在西门庆升了官。形式发生了变化。
   李桂姐决定不计前嫌,再主动上门与西门庆家来往。以什么理由呢?和老妈子商量了之后,决定拜西门庆的大老婆吴月娘为“干娘”。
   认了干娘后,西门庆就是干爹。
   李桂姐放弃“姘妇”的关系,不当情人了,改当干女儿,她的妓院就可以得到一个五品官员干爹的庇护。
    桂姐笑着对吴月娘说:“妈说,爹如今做了官,比不得那咱常往里边走,我情愿只做干女儿罢,图亲戚往来,宅里好走动。”
   吴月娘当然是答应了。
   因为这个时候,六太太李瓶儿生了“贵子”之后,有人跑来认她吴月娘当“干妈”,就是尊重她,眼里有她。再者,从前的情敌主动放弃情人的身份,也是一件大好 事。
  
   这样一来,曾经共享一个男人的“情敌”关系,就变成了现在的“母女”关系。以前早就乱了套的,现在再乱一套又何妨,扭曲的似乎也还比较顺理成章。
 
   李桂姐的强劲竞争对手是她的另一家同行,一个王牌妓女吴银儿。
   李桂姐和吴银儿这两个人,一惯是面和心不和。
   当时,她二人先已经商量好了的,一起去西门家,但是,李桂姐提前抢先来了,一来,就拜了干爹干妈。
  
   吴银儿来迟了,进来就说:“桂姐,你好人儿!不等俺们等儿,就先来了。”
   为了抢得先机,李桂姐当然要甩掉她,提前来。
   这有什么好处呢?你看:
   那李桂姐卖弄她是月娘的干女儿,坐在月娘的炕上剥果仁儿,吴银儿三个则在下边杌儿上,一条边坐着。
    从坐的位置看,很明显,身份大不同了。
   那李桂姐抖搜精神,一回叫:“玉箫姐,有茶倒一瓯子来我吃。”
   一回又叫:“小玉姐,你有水盛些来,我洗手。”
   俨然主人一般。
   那小玉真个舀了水,与她洗手。
   吴银儿看的睁睁的,不敢言语。
  
   这一回,李桂姐算是出了心中压抑已久的闷气。但依然还不罢休。
   李桂姐又道:“银姐,你拿乐器来唱个曲儿与娘听。我先唱过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她根本就没唱。现在她让吴银儿唱给她听,意思就是:她现在是主子了,你吴银儿依旧还是个低贱的卖唱的。
   喂,卖唱的,唱个曲儿给咱听听。
   吴银儿怎么办呢?见她这般说,没办法,也只得取过乐器来,唱了一曲。
  
   哼哼,你以前不是很牛吗?现在在我面前怎么牛不起来了?李桂姐暗暗自得,过足了瘾呀。
   把个吴银儿肺都要气炸了,简直欺人太甚!
 
   吴银儿肺要气炸了。
   咋办?
  
   吴银儿就找到了西门庆的结拜弟兄应伯爵,向他诉苦:
    “我告诉二爹,只放在你心里,莫说人弄是非……”
   她就把李桂姐一系列的事,从头讲了一遍,说她显摆是大娘的干女儿,把俺们往足下踩。
   我只是和你说一下,莫弄是非,你放在心里头就行了。
   应伯爵算是听明白了,想了想,就给她出了个绝妙的主意:
  
   “她见你大爹做了官,就假着认干女儿来往。我教你个办法:既然她认大娘做干女儿,那你到明日也买些礼来,认六娘做干女儿就是了。你和她都还是过世你花爹一 条路上的人,各进其道就是了。我说的是不是?你也不消恼她。”
  
   六娘(李瓶儿)刚刚生了贵子,有谁能和她比呢?就是大太太吴月娘也未算能比得上她。如果你做了她李瓶的干女儿,肯定不会比那桂姐差。
   这是一个好点子。
   但是,其中有点隔阂:
   “你和她都还是过世你花爹一条路上的人”,应伯爵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以前,六娘李瓶儿的老公花子虚,生前从来不在家里和李瓶儿睡,一直都是在妓院里和吴银儿睡,吴银儿这个王牌妓女,是花子虚出钱长期包养的情妇。
    所以说,吴银儿和李瓶儿,都是花子虚“一条路上的人”,且两个是死对头,情敌关系。
   但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你面子上认她当干妈,你当干女儿,大家还是“各进其道”,各走各的路,又有什么不行呢?“你也不消恼她。”
  
    吴银儿觉得有道理,深刻啊!
   于是,吴银儿就送了四盒礼、两方销金汗巾、一双女鞋与李瓶儿,就拜为干女儿。
   李瓶儿收了这个干女儿,当了她的干妈,但私下里还是叫她银姐。
   如此,曾经共享一个男人的“情敌”关系,就变成了现在的“母女”关系。扭曲的也还比较顺理成章。
  
   后来,李桂姐听说了,一声儿没言语。就再不和吴银儿说话了。
  
 
  (44)审案子的简便方法
  
  
  
  
   西门庆升了提刑官(副职)之后,生意做的更大了,他在狮子街又开了两间门面,做绒线铺子。
   绒线铺聘请的主管,是西门庆的兄弟应伯爵刚刚介绍来的,名叫韩道国。
   韩道国,长的五短身材,三十年纪,原先本是做绒线生意的熟手,后来折了本钱,闲在家里。
   西门庆见他言谈滚滚,满面春风,又写算皆精,十分内行,当天就和他签定了合同。开张之后,“一日也卖数十两银子,不在话下。”就是说平均每天最少可以赚大 几千块钱。
   韩道国由此而成为西门庆生意场上的得力助手。
  
  
   话说这一天,韩道国正在和别人吹嘘他和西门庆西大人的关系如何不一般时,突然有人跑来告诉他,你家里出了大事!
   原来,他的老婆王六儿和他的弟弟韩老二被众街坊们绑起来了,说她二人通奸,有伤风化,定要押去见官。
   韩道国慌了,忙去找西大人说情。
    来到门口,小厮说西大人不在家。韩道国只好又急急去找应伯爵商量。应伯爵答应帮他这个忙,就带着他又过来了。
   走到西门庆家门口,应伯爵问小厮:“在家不?”
   答曰:“在花园书房里”。
  
   应伯爵对西门庆说,韩道国因为在铺子里住,经常不在家,就有那么几个不三不四的光棍欺负他娘子,他兄弟韩二气愤不过,骂了几句,反被这伙人揪住踢打,绑起 来了。明天就要押到县里李大人那里去。
   西门庆说,这个好办,就叫人传他的话下去,先把王氏放了,只把这伙人趁早押解到提刑院来,他要亲自听审。
  
   第二天,由夏提刑和西门庆这两个审判长来审理该案。
   被告是韩老二。原告是街坊四人:一个叫车淡,一个叫管世宽,一个叫游守,一个叫郝贤。(谐音分别是:扯蛋、管事宽、游手好闲)。都跪在那里。
   这个案子究竟该怎么审呢?无论是谁审案子,都得先把案情调查清楚了再说。
   所以夏大人有必要先把具体的情况问个明白。开始一一问口供。
  
   韩老二说:“小人的哥哥做买卖,常不在家,这几个光棍便百般欺负嫂子。小的住在外边,回家来看看,忍不过,骂了他们几句。就被这伙人捉住,乱行踢打。望老 爷查情。”
   那伙人说:“老爷休信他巧言!他哥哥不在家,他就和他嫂子王氏有奸。昨日被小的们捉住,现有底衣为证。”
   双方的供词都是相反的,且各执一词。夏大人就犯难了,究竟谁在说谎呢?这个案子不好断啊。
  
   夏提刑想了好久,突然发现还差一个人没来。就问道:“怎么那王氏不见?”
   下面的人只好撒谎说道:“那王氏的脚小,路上走不动,马上就来。”
   又等了一会儿,也不见王氏来。那韩二两只眼睛只看着西门庆。
 
   那韩二两只眼睛只看着西门庆。
   良久,西门庆便欠身望夏提刑道:“长官也不消要这王氏。想必王氏有些姿色,这些光棍来调戏她不遂,便捏成这个圈套。”
   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夏提刑夏大人当然就断不出来。
   但是,西门庆西大人却断出来了。他一口断定:是原告一伙人捏成圈套,诬陷被告的。
   
   那么,西大人是凭什么断出来的呢?很简单,凭的是“想必”这两个字。
   也就是他的主观臆断。
   为了证明他的主观臆断是正确的,西门庆当时就把那为首的车淡叫上前,问道:“你是在哪里捉住韩老二的?”
   众人道:“昨日在她(王氏)屋里捉住的。”
   西门庆就又问韩老二:“王氏是你什么人?”
   韩老二道:“是我嫂子。”
    西门庆转过脸来,又问这伙人:“既然是在她屋里捉住的,那你们是怎么进到她屋里去的?”
   众人回答道:“是翻墙进去的。”
    好了!“证据”被诈出来了。
  
   西门庆大怒,喝骂道:“他既是小叔,难道不许他上门行走?像你们这伙光棍,是她什么人,好大的胆子!你们如何就敢翻墙到她屋里去?”
   这一番话,说的车淡等人哑口无言。
   西门庆接着推理道:“她男人不在家,而你们又深夜翻墙入室,这就是非奸即盗了。”
   喝令左右拿夹棍来,每人一夹、二十大棍,打的皮开肉绽,鲜血迸流。
   这四个都是少年子弟,出娘胎未经刑杖,一个个打的号哭动天,呻吟满地。
  
   到这个时候,案情的结果已经真相大白,是街坊车淡等四人深夜翻墙入室,非奸即盗。
   不过请注意:结果虽然已经出来了,但案情的经过还是含糊不清。不仅是夏提刑、西门庆两位大人,也包括我们读者,依然还是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说第一回说西门庆“作事机深诡橘”,观此案,果不然。不用证据,就能很有道理的将对方判的哑口无言,俯首伏法。
    其实,在这个案子中,提刑官西门庆既可以判原告输,也可以判被告输,无论想判哪边输,他都可以找到“相应的”十足的理由来证明他的判法是正确的、合理的, 没有贪赃枉法徇私舞弊。
   正所谓:“官”字两个口。
   从中我们也可以看到断案子的“简便方法”是:
  
    1. 根据自己的偏好,先从主观上断定某一方有罪。
   2. 再从其他方面随便找个证据,就可以证明他确实有罪。
  
    这样就比较快了。(至于真相......)如果按常规方法去调查取证的话,那肯定就会麻烦得多。
  
   车淡等四人被关进号子里去了,大家都互相抱怨。
   号子里的人又吓恐他们:“你们这几个至少要判个三五年。若是报到上面去了,皆是死数。”
   这些人都慌了,忙叫人带信出去,教各人父兄使钱,上下寻人情打点。
   究竟如何跑关系,且听下回分解。
 
  (45)《金瓶梅》趣事:“雁过拔毛”
  
  
  
  
   “雁过拔毛”这个词,是说大雁从面前飞过时,也能拔它几根毛下来。原本是用来形容武艺高强的,后来就逐渐演变成了爱占小便宜的贬义词——凡经手的事情,只 要有好处,就要抓住机会,捞它一把。
  
  
   在小说《金瓶梅》中,西门庆将车淡等四人拘留了,他们的父母一着急,就拿着钱四处找关系说情。
   第一个找的是夏大人。
   夏提刑说,这个案子是西门庆办的,他插在中间,我又不好说得。你们还是寻人情去和他说。
   第二个找的是吴大舅。
   这吴大舅是西门庆大老婆吴月娘的亲弟弟,应该是很有面子的,但西门庆仍然不依。
   再找谁去说情呢?大伙一商量,只有东街开绸绢铺的应伯爵,和西门庆私交最好。不如凑几十两银子,叫他去帮忙说情。
  
   于是,车淡的父亲,开酒店的车老儿,叫大家每人拿十两银子出来,共凑了四十两(合人民币12000元),来到应伯爵家,求他去对西门庆西大人说情。
    应伯爵先是帮韩伙计摆布这些人的,但现在看在钱的份上,还是答应愿意帮忙,就把这些钱都收下了。
   收了钱之后,应伯爵私自克扣下7500元,只拿了4500元(十五两)去活动。
   这样一来,“雁过拔毛”,说情的钱,一下子就蒸发了一大半没了。
  
   应伯爵找到西门庆的书童,对他说:“这伙人的家属凑了4500块钱,再三跪着求我去说情。我想我已经替韩伙计说在先,又怎么好意思再帮他们说?这些钱你拿 着吧,你去说,把他们放了算了。”
   这个“书童”是谁呢?前面说过了的,是西门庆最爱的男宠——同性恋对象,关系当然不一般,外人很难知道的。所以应伯爵不找别人,只找他。
   书童得了钱,说道:“既然看在应二爹的份上,就叫他们再拿1500块钱来,等我去替他们说。昨天吴大舅亲自来说也不行,我又有多大面子?实话对你说吧,我 一分钱不落,还要贴不少钱呢,我去请六太太出面,绕个弯儿说了才行。”
   应伯爵就又去找那伙人要了1500块钱给了书童。
   书童一共得了6000元,私自克扣下5550元,只拿出450元(一两五钱)去找六太太李瓶儿。
   这样一来,“雁过拔毛”,说情的钱,一下子就又蒸发了一大半没了。从总额13500急剧下降到450元,还不足一个零头了。
  
   李瓶儿刚刚为西门庆生了儿子的,面子当然大,比大太太还大。所以书童不找别人,只找她。当然不是送钱给她,而是从心理上十分讨好的“孝敬孝敬她老人家”。
    书童拿着这450元钱,去街上买了一坛金华酒,和一大堆鸡、鸭、鱼、肉,送了一半到李瓶儿房中,摆了一桌子好吃的,求她对西门庆说说,那些人已经在衙门里 被打过了,就胡乱做个处断,把他们都放了算了。
   李瓶儿道:“原来是这个事,不打紧,我和他说就是了。我要你买这些东西来做什么?莫不是你得了人家好处?”
   书童笑道:“不瞒娘说,他送了小的1500块钱(五两银子)。小的不孝顺娘,再孝顺谁!”
   李瓶儿道:“贼囚!你倒会排铺赚钱!”
    实际上,书童得了6000元,他只说是1500元。
   然后,李瓶儿叫丫头取个大银杯子来,满满赏了书童一杯酒,那书童磕了头起来,一吸而饮之。李瓶儿又把各样饭菜拣在一个碟儿里,教他吃了。
   那小厮陪着李瓶儿一连吃了两大杯,怕脸红不敢吃,就出来了。到了前边铺子里,还剩了一半点心饭菜,就把在场的大伙们都叫来饱吃了一顿,算是封口费。
 
   西门庆下班从衙门里回来了。
   进到李瓶儿房中,桌上还有些鸡鸭鱼肉。李瓶儿又叫丫头安排了四碟小菜,切了一碟火薰肉,在房中陪着西门庆,两个人腿压着腿儿吃酒。
  
    李瓶儿就叫西门庆把车淡等人都放了。
   西门庆说“这是公事”,就又追问她是谁来说的情。
   李瓶儿不好说是书童,就扯谎说是花大舅来说的情。
   这个“花大舅”是谁呢?前面说过了的,就是花子由,李瓶儿前夫的亲哥哥,也曾逼死了她的老公,也曾企图阻止她嫁给西门庆。
   现在,李瓶儿却说是花大舅来说的情。
   那西门庆听了,便道:“前日吴大舅来说情,我硬是没依。今天既然是花大舅来说情,那我就看在他的面子上,明日都放了罢。”
   这样,说情的人弯来弯去的,最后竟然是一个无中生有的人(曾经还有过节)“说情”才奏效。
  
   下面,我们再来看看“钱”的足迹:
   车老儿等人一共花费了13500元的“说情”钱;
   经过应伯爵时,刮走了7500,还剩6000元;
   又经过书童时,刮走了5550,还剩450元;
   到了李瓶儿那里,则是一桌酒菜;
   西门庆回来时,只剩一点残菜;
   而最后真正吃到西门庆肚子里的,估计就只在10块钱左右了。
   大雁飞过时,西门庆无意之中,仅仅只拔到了一根毛。下面,我们就再说一个连一根毛也没拔到的家伙。
  
  
   且说那个书童出来后,请大伙儿开开心心地吃酒,众人都一阵风卷残云,吃了个净光。偏偏就“忘了教平安儿吃”。
   平安儿是家中很看不起眼的一个小厮,所以也就没请他吃。
   于是,看着大雁从眼前飞过,平安儿没有拔到一根毛。他就把嘴巴子撅着老高,愤愤不平。
   哼,你赚了钱,不给我吃,我就去对五太太(潘金莲)说!我叫你的事办不成!
   那平安儿果真跑到潘金莲面前挑拨,说六太太面子最大呀,因为她生了儿子呀,生了儿子有什么希奇呀!
   并且,把书童和西门庆躲在书房里干的“龌龊营生”(同性恋)也都说出来了!说那书童因为和西门庆有不正常的关系,从来就没把潘金莲放在眼里!叫潘金莲趁早 把那蛮奴才赶滚蛋!
  
   潘金莲听了,强压住怒火,谁叫自己没生儿子呢?多没面子啊。
   她开始重新衡量自己的位置。于是,一场毒辣的密谋也就从此开始酝酿了。
 
  (46)取个老婆究竟要花多少钱?
  
  
  
  
   我国自古以来婚姻的缔结,就有男方向女方赠送聘金、聘礼的习俗,称之为“彩礼”。具体要花多少钱,则视地区、家庭的不同而有差别。
   尽管我国现在的《婚姻法》明文禁止买卖婚姻,或借婚姻之名而索取财物,但目前很多地方,尤其在农村,订婚的彩礼一路看涨。
   有的高的十分离谱,导致男不能娶、女无法嫁的严重恶果。而因彩礼引发的纠纷、案件,也是逐渐在增多。
  
   那么,究竟在哪种情况下,最容易因“彩礼”而引发纠纷呢?
   一般来说,1.男家富、女家富;2. 男家富、女家贫;3. 男家贫、女家富,这三种组合,因“彩礼”引发纠纷的概率较小。
   而:4. 男家贫、女家贫,这一种组合,因“彩礼”引发纠纷的概率为最大。
   当男家贫、女家也贫,而女家又不识趣,还想漫天要价时,则纠纷必然发生,重者酿成悲剧。
  
   彩礼钱以多少为宜呢?
    在小说《金瓶梅》中,描述了一起又一起的婚姻嫁娶事件,我们可以从中了解到古代人在这一方面的费用。
   下面,我们就来逐一分析一下:
  
   1)武大郎娶妻时,花了多少钱?
   当时女方是由张大户做的主,“不要武大一文钱”,还倒贴了钱给他。武大郎没有彩礼支出。(男家贫、女家富组合)
   2)西门庆娶孟玉楼时,
   西门庆给的彩礼是:“锦帕二方、宝钗一对、金戒指六个”。估价:两万多人民币。这一笔钱,是一个很正常的范围,不算高。(男家富、女家富组合)
    3)西门庆娶李瓶儿时(富富组合),没有彩礼的。纯赚。
   4)来旺儿娶宋蕙莲。
   来旺儿是个下人,家庭状况不佳。宋蕙莲家庭状况也不佳。来旺儿“请吴月娘使了五两银子,两套衣服,四匹青红布,并簪环之类,娶与他为妻。”
   五两银子,合人民币1500元,加上衣服、布匹,估计:3000元左右。这一笔钱,是一个很正常的范围,不算高。
   来旺儿和宋蕙莲虽是“贫贫” 组合,不过,宋蕙莲的父亲宋老儿并没有漫天要价。
  
   取个老婆究竟要花多少钱,自古从来就没有明码标价的。这要视男方的家庭经济承受能力而定。有的多,有的少,不能一概而论。
   从“不掏本的”,到“正常彩礼”,再到“天价彩礼”,各种情况都是有的。古代如此,现代也如此,这和我们现在的状况其实差不多。
   总的来说,还是以正常彩礼的居多。不花钱、或出天价的总是少数。
  
   下面,我们就再来看一个“天价彩礼”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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