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小说,不喜误入

第五十二章









  生活中的某种巧合常常使人感到象是天意的安排。金秀怎么能想到,她在这样一个地方和少平哥相遇呢?当她面对受伤的少平时,心中不知是喜还是悲!喜的是,她这样意外地见到了他。悲的是,她见到的是一个受了重伤的孙少平。


  悲喜交加的金秀现在既顾不上喜,也顾不上悲;她要全神贯注、全力以赴护理好亲爱的少平哥哥。也许这的确是一种天意的安排,使她有机会能以这样一种方式接近他……不用说,金秀太熟悉躺在眼前的这个人了。在她童年和少年的全部生活中,他都是她周围少数几个最亲近的人。他是她哥金波的朋友;是她的朋友兰香的哥哥。他们两家人一直亲密无间地生活在双水村,每个人都象自家人一样可亲。


  可是虽然如此,由于年龄的差别,以前她和少平哥之间犹如隔辈之人,不象她和兰香那样交往自如。从她记事开始,她就一直把少平看作是大人,而自己在他面前永远是个小孩子。


  直到她自己感觉到自己也长成了大人后,细细一盘算,才有点惊讶地“发现”:少平哥只比她大四岁呀!


  他们实际上是同代人。只因为少平哥成熟早,她才老早把他看成大人自己好象一直是小孩。就是现在,她也很难完全把这种心理调整过来。自从她考上大学来到大城市,进入另一个生活世界以后,双水村,石圪节,原西城,以及过去生活中亲近的人,似乎渐渐变得遥远而模糊了。新的天地和新的人物占据了她的生活。与此同时,她也告别了孩子时代,进入了成年人的行列。这种急速的变化,使人马上感到过去十几年的一切都成为久远的历史,被纷乱地存放在了记忆之中。生活中的金秀成了另一个金秀。接着,风度和学识俱佳的顾养民走进了她蓓蕾般的情感世界。她恋爱了。爱情之火烈焰熊熊燃烧了一些时候。后来,不知为什么,心灵中的这簇火焰跳荡得不象当初那般欢快。她渐渐感到她和顾养民之间有某种不太和谐的东西。不是他有什么明显的缺陷;恰恰相反,他各方面都很出色。但是,对她来说,他身上总缺点什么。而这种缺憾是不能通过其它途径所能弥补的。什么缺憾?归根结底是性格不合。他太学者气,而她需要一个性格刚健的男友。当然,这种学者风度决非什么缺点,对某些女孩子来说,她们对男人所追求的正是这一点。可是,这一点正是她所不满足的!


  就在这种情况下,她想到了少平哥。这次,是她自己主动走进了一个男人的感情世界,而且自然得让她感到惊讶。她爱上了少平哥?爱上了!爱得如此强烈,以至都不由向她哥金波含蓄地流露了她的心思。在她迄今为止的生活范围内,她感到只有少平哥具备她所要求的男人的素质。是的,他许多方面都无法和优越的顾养民相比。他没有上大学。他是煤矿工人。但他强健的体魄,坚定深沉的性格,正是她最为倾心的那种男人。另外,他们从小就象兄妹一般相亲,如果一块生活,那种甜密也许是外人所难以替代的。至于煤矿工人又有什么关系!她已经是一个能超越世俗观念的人;她懂得幸福不在于自己的丈夫从事什么样的职业,而在于两个人是否情投意合。金钱、荣誉、地位和真正的爱情并不相干——从古到今,向来如此!到时候,她要求分配到他所有矿医院就行了。只要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即便到天涯海角去生活也是幸福的。


  所有这一切实际上都还是她自己的单相思。她没有机会向少平哥表白她的心意。她曾想给他写一封信,但提起笔又鼓不起勇气。唉,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之间太亲近了,反而有一种难言的障碍。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养民太爱她。使她的感情受到了牵制;她也鼓不起勇气斩钉截铁地断绝和顾养民的关系。初恋中类似的犹豫不决是允许的,也常常是不可避免的。这肯定是暂时现象,事情到最后总会有个难一不二的结局。因此,我们先不必匆忙地责备我们亲爱的秀!


  现在,一次意外的事故,终于把孙少平送到了她面前。


  不过,尽管看起来这似乎是一种天意的安排,但事情究竟会怎样发展,我们还很难预料……得要顺便交待一下:顾养民已经在去年夏末的时候,考上了上海医科大学的硕士研究生,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他亲爱的姑娘,到那个庞大而杂乱的大城市深造去了。半年来,几乎每星期都要给金秀一封情意绵绵的信。他也能不断收到金秀的回信。但是,他并不知道,他所热爱的姑娘,很大一部分心思早已飞到了铜城那条小山沟的煤矿上……秀是不久前来医院实习的。这次实习的同学分散在城内各大医院,他们宿舍只有她一个人留在附属医院。白天在医院搞实习,晚上要回去照门。


  今天晚上,她不能回宿舍睡觉去了。她要守护在亲爱的少平哥身边……


  现在,天色已经发白。


  远处传来车辆行驶的隆隆声。她没有一丝睡意,手一直握着少平的手。她知道,他此刻需要一个亲人在自己的身边。她为他的伤痛焦急难过,又为她能在这样的时候守护在他身边感到幸福……


  孙少平慢慢才弄清楚了他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伤势不轻,这他心里明白。他庆幸他还活着。


  但这伤将给他留下什么后遗症,他估摸不来。头剧烈地疼。右眼象戳进了一颗铁钉。会不会成为白痴或至少会成为“独眼龙”?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死掉!象师傅和晓霞那样干干脆脆离开这世界。


  是的,他才二十七岁,还没好好活几天人。但他不愿以白痴或残疾人的身份在这个世界上活一辈子。秀说“不要紧”,这多半安慰他。如果“不要紧”,为什么要把他弄到省城来治疗?


  现在,他紧紧握着秀的手不愿放开。在这样的时刻,他承认自己的精神是脆弱的。他感谢命运把秀及时地安排在他身旁,使他有个依托。


  “现在……是什么时候?”他问秀。


  “天已经明了。”


  “太阳出来了吗?”


  金秀抬起头,透过落地式大玻璃窗户,看见远方亮起大片的玫瑰红。


  她对他说:“快了!”


  “太阳……”他叹息了一声。“以后还能看见太阳吗?”“怎么不能?哥哥!一切都会象过去一样。等你好了,咱们一块到郊外的山上去看太阳!”


  “不过,秀,还是咱们双水村的太阳好。早晚又圆又红,中午象金子一般黄亮。城里的太阳有时候象蒙了灰尘,模模糊糊。秀,你不知道,矿山的阳光也好,只是我们一年四季很少能看见……”


  “哥,等你好了,咱们一块回双水村。要不,我跟你去矿山……”


  “噢……你应该很快给兰香打个电话,让她来顶你。你一个晚上没睡了!”


  “兰香不是到四川西昌实习去了吗?你不知道?”“噢!我忘了……她是半月前走的。”


  “要不要我给她发一封电报?”金秀问。


  他没有回答。显然有点犹豫——他不愿耽误妹妹的实习。“不要给她发吧!”金秀自己先开口说。她愿意此间由自己一个人陪伴他。


  “嗯。”少平肯定了她的意见。


  “也不要让双水村家里的人知道。他们来也不顶事,只会着急。”秀又补充说。


  少平用劲握了握她的手,说:“那这就要麻烦你了……”


  “这就是我的专业!哥哥,你放心,一切都有我哩!”


  “秀……”他叫着她的奶名,但不知该说什么。


  他感到,又有两滴烫热的泪珠洒在了他的手背上。一层热浪漫过了他的心间。他还能对生活有什么抱怨呢?生活是这样地厚爱他,使他在任何时候都有温暖的感情包裹自己的身心。


  孙少平!就因为如此,你也应该重新走向生活!二十七年来你付出的太少,不值得接受生活如此的馈赠。你应该在以后短暂的岁月里,真正活得不负众爱……他在内心向自己发出忠告。


  不知为什么,他猛然间想起了叶赛宁的几句诗:不婉惜,不呼唤,我也不啼哭……金黄的落叶堆满我心间,我已经再不是青春少年……


  在以后紧接的日子里,本院享有国际声望的一位眼科教授为他的右眼做了手术。


  手术十分成功。据专家称,以后也不会影响视力。


  在他整个卧床期间,金秀既是护理,又是亲属,日日夜夜守在他身边。他眼上缠着绷带,看不见他的“守护神”。他只能呼叫她的奶名,传达他内心那种亲兄妹般的感情。他已不记得金波曾提起的那桩事。他还和过去一样,把金秀和兰香一同看作是自己的亲妹妹。


  在这些漫长的没有白天的日子里,由于有金秀在身边,他并没有感到过寂寞。他和秀用外人所难以体会的美妙的原西土话拉家常;有时候,秀还给他读小说,读诗;或者两个人一块听音乐……


  在他重见天日的那天,妹妹兰香也赶来了。当然,和妹妹一起来的还有她的男朋友吴仲平。


  绷带和纱布一层层揭开……当他时隔多日,再一次真实地看见立在他面前的亲人时,忍不住眼里含满了泪水。他有一种重新回到人间的感觉。


  他泪花闪闪的目光依次在秀、兰香和仲平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扭过头,透过玻璃窗户,久久地望着室外灿烂的太阳。太阳,太阳,在任何地方都美好地照耀着我们!


  因为脑震荡还没有痊愈,他要继续住院治疗。


  这下子,陪伴他的是三个人了!秀因为还在医院实习,经常在他身边;兰香和仲平隔一天就来医院看望他一回,吃的东西堆得满房子都是。


  这期间,少平接到惠英嫂的一封焦急万分的信,说她等轮休假一到,就带着明明来看他。他赶忙给她回了一封信,说自己一切都平安无事,不久就能出院,让她千万不要来,免得折腾不算,还要耽误明明的学习……几天以后,吴仲平和兰香与他单独谈了一件重大的事情。仲平提出,等少平出院后,由他给父亲做工作,把他从大牙湾煤矿调到省城来工作。


  “我已经从侧面打听清楚了,我父亲和你们铜城矿务局局长是老相识。我让父亲给你们局长写封信,你带回去直接找他也行,或者我跟你去一趟也行。估计问题不大。”仲平热心地对他的“妻哥”说。


  少平也知道“问题不大”。省委常务副书记通过局长调个煤矿工人,那的确易如反掌。


  但他没有马上对这件事表态。他不愿用一些堂皇的高调拒绝仲平的好意,以此证明自己的“思想境界”不凡。但说实话,他至少在目前对来大城市生活产生不了热情。不是他对大城市有什么偏见。不,大城市的生活如此丰富多彩,对任何人都是有魅力的。


  最主要的是,他对煤矿有了一种不能割舍的感情。感情啊,常常会令人难以置信地决定一个人的行为!正如男女结合,决定的因素往往不仅仅是因为对方漂亮,而正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刻骨铭心的感情。是啊,大牙湾是他生活的恋人。他深深地爱着这个“黑皮肤的姑娘”;他不能在感情上和它断然割舍。他在那里流过汗,淌过血,他怎么会轻易地离开那地方呢?一些人因为苦而竭力想逃脱受苦的地方;而一些人恰恰因为苦才留恋受过苦的地方!


  在我们的生活中,总会有一些人的认识超出一般的水平线。这种认识当然出自这些人非同一般的生活经历,而不在于读了多少伟人们的“生活指南”书。当然,这不是说,一定要在某些不协调甚至对立的认识中分出是非来。比如,孙少平自己不愿来大城市生活,并不意味着他对大城市和生活在其间的人们有丝毫鄙视的情绪。不,恰恰相反!这个人常常用羡慕和祝福的眼光看待大街上红光满面的男女老少。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只不过,对孙少平来说,他感到他目前的生活只能在大牙湾煤矿——那里有一缕深深的情愫在缠绕着他的心灵啊……兰香帮仲平劝他:“二哥,我知道你的性格哩。但你现在受了伤,继续在井下劳动身体怕吃不消了。你到这里来,找个稍微轻松一点的工作,有个什么,我们也能照顾你……”他指了指自己的脸,开玩笑对妹妹说:“我这副尊容,生活在这里,实在对不起这么漂亮的城市!漂亮的地方应该让漂亮的人们生活!”


  三个人都笑了。笑中都深藏着酸楚。


  仲平和妹妹走后,少平脸上的笑容即刻消失。是的,他说了一句玩笑话,但确实反映了他的真实心境。他知道,他的容貌被毁了。他脸上已经留下了一道永远不能消失的疤痕。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来说,这道疤痕是太可怕了。疤痕永远地留在了脸上,痛苦永远地留在了心上。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勇气去照镜子——他怕看见生活赠给他的这枚“纪念章”……


  在这里,春天的讯息比北方的山区早来近两个节气。寒冷不知不觉消退了,户外的阳光有了一种暖烘烘的感觉。风带着潮湿的柔情,开始亲吻这座城市。杨树和柳树的枝条已经泛出了鲜活,绿色的生命浆汁在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地涌动。


  谁都能感觉到,春天迈着轻盈柔曼的脚步走来了。


  那是一个无风的阳光金黄的中午,孙少平无意间向窗外瞥了一眼,突然看见外面院墙下爆开了一丛金灿灿的迎春花。


  他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起身走出病室,来到这丛迎春花前。他久久地凝视着那丛黄亮耀眼的花朵,由衷地喜悦使他不由自主满脸堆起了笑容。


  这就是生命!没有什么力量能扼杀生命。生命是这样顽强,它对抗的是整整一个严寒的冬天。冬天退却了,生命之花却蓬勃地怒放。你,为了这瞬间的辉煌,忍耐了多少暗淡无光的日月?你会死亡,但你也会证明生命有多么强大。死亡的只是躯壳,生命将涅磐,生生不息,并会以另一种形式永存。只要春天不死,就会有迎春的花朵年年岁岁开放。哦,迎春花……他在那片黄花中依稀看见了一头白发满脸皱纹的母亲。为什么此刻想起了母亲?母亲……他抬起头,一群白鸽掠过蔚蓝色的天空,羽翼发出了嗡嗡的震荡声……他听见远方传来海的呼啸;他看见,晓霞偏歪着脑袋,微笑着,赤脚踩踏光滑如缎的浪脊在遥远的地平线上跳跃着奔来,鬓角上插一朵金灿灿的迎春花闪射着耀眼的光芒……


  “哥……”


  他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呼唤。


  他转过身,眼睛被阳光晃得一阵发黑。


  一个黑色的瞬间之后,他才辨认出站在他面前的是金秀。秀的脸就是一朵花。到现在他才惊讶地发现,秀竟然不再是个小孩子了,而是这样一个漂亮妩媚的大姑娘了。


  他看见他面前的秀有点局促。为什么?她从来不会在他面前感到不自然。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脸——那块该死的疤痕。一定是这道可怕的疤痕使秀感到难堪。一种无名的痛苦即刻涌满他的心间。你这副该死的、丑陋的面孔,怎么配立在这里象一个江南白面书生优雅地观赏美丽的花朵?你怎么又可以面对这花朵一样美丽的秀呢?你应该立刻滚回大牙湾,滚到井下,滚到黑煤堆里!你只有和那个环境才是协调的!


  “哥……”


  秀又叫一声,抬起头看了看他,欲言又止。她又在同情他,为他的不幸而难过。瞧,孩子的眼里都旋转着泪水!“我……什么时候能出院?”他只是这样问了一句。他渴望立刻离开这地方,离开省城!


  “还得一段时间……你别着急。”秀说着,从自己的衣袋里摸索着掏出一封信。


  她把这信递到他面前,说:“这是……给你的信。”信?谁给他来的信?家里?惠英嫂?


  他刚把信接过来,金秀就背转身走了。


  信皮上无一字。封口也没封。


  孙少平立刻抽出信纸。他只看见“哥,我爱你……”几个字,就闭住眼发出一声呻吟般的叹息……

























第五十三章









  一九八五年清明节前后,尽管山野仍然是一望无际的荒凉,但双水村却随处可见盎然的春意了。东拉河和哭咽河两岸的柳树,绿色柔嫩的枝条已经在春风中摇曳摆动。无论是田家圪崂,还是金家湾,一团雪白的杏花或一树火红的桃花,从这家那家的墙头伸出来,使得这个主要以破窑烂院组成的村庄,平添了许多繁荣景象。


  灿烂的阳光一扫冬日的阴霾,天空顿时湛蓝如洗。山川河流早已解冻,泥土中散发出草芽萌发的新鲜气息。黄土高原两类主要的候鸟中,燕子已经先一步从南方赶来,正双双对对在老地方筑新巢;而大雁的队列约摸在十天之后就掠过高原的上空,向鄂尔多斯边的北草地飞去……农事繁忙起来了。神仙山,庙坪山和田家圪崂这面的山山洼洼上,不时传来庄稼人唱歌一般的吆牛声。女人们头上罩起雪白的羊肚子毛巾,孩子们手里端着升子老碗,跟在犁犋后面点籽撒粪。西葫芦、南瓜、黑豆、绿黑豆、小日月玉米、西红柿、夏洋芋、夏回子白、西瓜、黄瓜,都到了播种的时节。麻子已经出苗;水葱,韭菜可以动镰割头茬。所有的麦苗都已经返青,庄稼人正忙着锄草追化肥……但是,一九八五年的春天,双水村的庄稼人不象往常那样特别留意大自然的变化。人们怀着各式各样的心情,集中关注着哭咽河那里正在进行的事件。从去年秋末冬初开始,孙少安个人掏腰包出资一万五千元重建的双水村小学,现在眼看就要最后峻工了。现在,田福堂当年拦河打坝震坏的校舍窑洞,已经被一排气势宏伟的新窑洞所替代。当年的学校操场也扩大了一倍,栽起一副标准的篮球架,还有一些其他庄稼人叫不出名堂的玩艺儿。操场四周砌起了围墙。铁栏式大门上面,拱形铁架上“双水村小学”五个铁字,被红油刷得耀眼夺目。据说一两天内就要举行“落成典礼”,到时乡上县上的领导都来参加;听说黄原还要来人拍电视哩。哈呀,孙少安小子虽然破了财,但这下可光荣美了!


  当然,新学校的庆祝典礼不仅是孙少安的大事,也是双水村所有人的大事。几天来,全村人都有点激动不安地等待这一非凡的红火时刻。


  需要告诉诸位的是,双水村的领导阶层已经在去年冬天进行了大换班。金俊武接替著名的田福堂出任了村党支部书记;而孙少安接替金俊山出任了村民委员会主任。这个变化看来有点突然,实际上也很自然,我们不会过分惊讶。这样,福堂同志和俊山同时就成了普通老百姓。当然,如果农村也设顾问委员会的话,他们二位完全有资格当正副主任。另外,玉亭同志不但没有退到“二线”,反而由支部委员升成了副支书。田海民的委员职务没变。新任支部委员有原一队副队长田福高和金家湾入党不久的前地主的小儿子金光辉。光辉进入了双水村的“政治局”,使他们一大家人十分荣耀,金光亮都有点巴结弟弟和弟媳妇马来花了……在双水村新校舍正式举行仪式的前一天,大忙人孙玉亭跑前扑后指挥人做了最后的准备,因为这个仪式是以村党支部和村民委员会的名义举行的,因此村里的人都有义务参与工作。此外,大部分人家都有娃娃上学,村民们对这件事都自动表现出十分积极的热情。许多人一大早就跑来,听候玉亭的吩咐。窑洞式的教室布置一新;操场打扫得干干净净。因为上面的领导要来;还因为要破天荒地第一次在村里拍电视,情绪激动的田福高甚至领着人把哭咽河所有的土路洒上水清扫了一遍。“文化人”金成和田海民按玉亭拟定的口号,正在红绿纸上赶写标语——等明天一早,这些标语就将在学校的墙上和村中道路两旁的树干电线杆上张贴起来。村民委员兼妇女主任贺凤英,充分发挥自己的特长,正领着一些妇女精心地布置主席台和会场。


  玉亭夫妇的忙碌,不能不使我们想起十年前在这同一地方召开的那次批判会。我们会想起当年的二流子王满银,死去的老憨汉田二和下山村的那个“母老虎”……十年过去了,玉亭夫妇和村民们又在这里忙着准备会场。不过,这里将要举行的不再是批判“资本主义”的大会,而恰恰是为了表彰一个发家致富的人为公众做出的贡献。这完全可以看作是整个中国大陆十年沧桑变迁的缩影。十年,中国的十年,叫世人瞠目结舌,也让他们自己眼花缭乱!


  在金家湾小学院子里众人忙乱成一团的时候,田家圪崂这面原一队的禾场上,全体小学生正排练欢迎乡县领导人的入场仪式。孩子们手里拿着彩色纸做的绢花,分成两行,跳跃欢呼,向中间那些臆想中的领导人致敬。指导孩子们排练这场面的是两位女老师。一位我们已经知道,是金光明的爱人姚淑芳。另一位却使我们大吃一惊:这不是郝红梅吗?这的确是郝红梅。


  红梅和润生在外县生下孩子后不久,田福堂终于彻底回心转意,承认了这桩姻缘,把儿子儿媳妇和两个同母异父的孩子都接回了双水村。福堂象城里离退休的老干部一样。从领导岗位上下来的时候,理直气壮地向组织提出:他可以退,但要安排他的儿媳妇在村中的小学教书。没有人对他的要求提出异议。是呀,无论怎样,福堂在村里当了几十年领导,现在他要下台,这点人情全村人都情愿送他。这样,红梅就当了双水村小学教师。这也给我们一个情感上的满足——我们多么愿意不幸的红梅能有一个良好的生活开端。现在,丈夫田润生和她热恋如初。福堂两口子也抛弃了世俗的偏见,开始喜爱她了。


  田福堂拿出全部积蓄,向前和润叶又支援了一千元,给润生买了一辆四轮拖拉机,这小伙子现在走州过县搞起长途贩运……


  为准备明天的庆祝仪式,金家湾和田家圪崂两处的人马一直忙乱到天黑才停歇了下来。


  在人们各回了各家,四处窑洞窗户上亮起灯火的时候,孙玉亭才一个人离开小学院子,摸黑在哭咽河的那座小桥上走过来。他盘算他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得完美无缺了。现在,他要赶到村南头侄儿家里,向他全面汇报明天学校“落成典礼”的准备情况;并捎带着在那里美美地吃一顿可口饭。他估计金俊武也在少安家,这样就省得也再跑回金家湾来向新支书汇报。


  过了哭咽河的小桥,孙玉亭克服着破鞋的累赘,想尽量走快一些——因为肚子已经饿得咕咕价直响。


  他突然停住了脚步。他似乎听见远处的破庙里有什么响动。他不顾饥饿,折转身警惕地猫下腰向破庙那边走去,想发现谁又借黑夜偷偷摸摸敬神搞迷信活动哩。


  以巫神刘玉升和金光亮为首的“庙会”,在中途就塌垮了。“庙会”的塌垮很大的程度上要归功于玉亭。在刘玉升等人刚把庙里的主神塑造完毕,庙窑翻修了一半的时候,共产党员孙玉亭激愤地自己掏钱买车票跑到县上把这些“牛鬼蛇神”告了一状。在乡县有关人员的干涉下,刘玉升等人的建庙活动被制止了。虽然如此,村里照样有人来到这个破庙,向那个新塑起的偶像顶礼膜拜,以求消灾灭病。庙内不时有香火缭绕。墙壁挂上了“答报神恩”、“我神保佑”等红布匾。村中其他领导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有玉亭明察暗访,一旦发现谁敬了神鬼,重则批评,轻则讲一通当年“政治夜校”学下的“唯物论”观点……现在,玉亭猫着腰,蹑手蹑脚来到破庙前,身子码在烂石片墙上,支楞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听了半天,玉亭不由颓丧地悄悄叹了一口气。原来庙里竟是他哥玉厚!他听见他哥正在向神褥告,让他们母亲的身体快一点康复。玉亭知道,母亲这几天病很重。但哥哥却偷着求神为老人家治病!这不是……唉,他哥是为了他妈;他总不能跑进去给他去宣传“无神论”!


  孙玉亭于是又折转身,过了庙坪枣林间的小路,走过东拉河的列石,上了公路,然后调头朝南,匆忙地向少安家走去。


  第二天早晨,庙坪山那面初升的太阳光芒四射的时候,整个双水村便纷乱地骚动起来。人们一吃完早饭,就心急火燎走出走家门;婆姨娃娃甚至像过喜事一样穿戴起簇新的见人衣裳。村子四处都在为双水村小学的“落成典礼”作最后的忙碌。哈呀,除过正月里闹秧歌,双水村什么时候在农事大忙中这样全体一块儿热闹过?


  瞧,在学校那边,姚淑芳和郝红梅给娃娃们都抹了红脸蛋,把他们摆布在校门外的道路两旁。孩子们手里拿着纸做的假花;没有假花的分别在自家的院子里折了一把桃花或杏花。一旦领导人们走过哭咽河的小桥,他们就准备连喊带跳摇动花束表示欢迎。学校大院里已经有了不少没“任务”的村民。大家纷纷转悠着看这摸那,议论的中心话题当然是孙少安干下的这不同凡响的“伟业”。


  贺凤英正领着几个妇女,拿一块红绸子被面,往校舍中间大墙上的一块黑色碑石上蒙盖。这块碑石记述了孙少安新建本学校的经过和情况。因为这是全县第一个由农民个人出资办教育事业,所以县宣传部和教育局都很重视,请文言文功底很深的县文化馆长亲自撰写了碑文;并由石圪节著名的匠人雕刻在碑石上。这可以看作是孙少安夫妇的一块人生纪念碑。


  今天在碑石上蒙红绸子的主意也出自玉亭。他说到时作为“压轴戏”由县领导和少安夫妇亲自揭碑。只是当下急忙找不到单纯的红绸布。玉亭曾建议用当年农业学大寨时的上级奖给双水村的锦旗——把有字的一面压在里面,反蒙到碑石上。结果遭到秀莲的反对,生病的秀莲特别看重今天这个显示他们活人价值的仪式,不让二爸用不三不四的东西蒙盖那个神圣的东西。她咳嗽气喘翻了半天箱柜,拿出了这块红绸被面。她或许已经忘记了,这块被面还是当年她和少安结婚时,润叶送给他们的。


  现在,这块结婚礼品被贺凤英等人庄严地蒙在了碑石上。


  在金家湾这面诸事齐备的时候,田家圪崂那面的公路上传来了热闹的锣鼓声。孙玉亭为了烘托气氛,即兴决定把正月里的秧歌队拉起来了。等乡县领导人一到,就由秧歌队在前领头,从公路上一直迎过庙坪;而在金家湾学校那边,又有学生娃们欢迎队伍——那阵势就很有些蔚为壮观了。


  这阵儿,田五已经腰扭得象摆杨柳,手中伞头转得团团飞旋。几十个男女青年紧跟其后,披红挂绿,甩胳膊扬腿,在公路上预演开了。前一队饲养员,田五他哥田四也捺不住性子,耳朵上拴了两个棉花蛋,装扮成“蛮婆”跟在秧歌队尾拧晃起来,其丢丑神韵足可以和罐子村的王满银相比。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已故田二的憨小子田牛也手舞足蹈跑到队伍中捣乱去了。在大乐器那边的人堆里,巫神刘玉升接班人田平娃在打鼓。他师傅不会来参加这世俗的红火热闹。建庙失败后,刘玉升除过不误给人“治病”外,没事都倒在炕上蒙头大睡。经常上他家的只有他的原“副会长”金光亮…现在,村中的领导人都先后来到了公路边上,准备迎接上面来的领导人。我们看见新任支书金俊武脸被剃头刀刮得净光,上唇上留一丝刮破的血痕,潇洒地披着黑布大氅,派头决不亚于前支书田福堂。他周围立着支委田海民、田福高、金光辉。支部副书记孙玉亭现在仍然拖拉着破鞋马不停蹄四处跑着张罗,声音已经沙哑得象老绵羊叫唤一般。双水村当年的头面人物田福堂引人注目地没有露面。不过,他的儿子田润生没去出车,正兴高采烈在大乐器那边敲锣。


  在其他人红火热闹的时候,金强尊照岳父的指示,手里提一桶浆糊,正和小学教师金成一块沿路张贴标语。东拉河这面的人并不知道,金成的父亲——原大队副书记金俊山没有象下台的田福堂那样躲在家里。他现在已经出现在学校院子,和一些老者诚心实意夸赞孙少安为本村办了一件大事。


  这时候,在金俊武和金光亮弟兄几家的院子里,村中许多妇女都聚在一起忙着准备招待上面领导人和来宾的午饭。俊武知道少安那面除忙乱不说,秀莲又在生病,因此这顿饭就由他家来张罗。俊武准备象过事情一样闹腾一回吃喝。他刚当了村里的“一把手”,就有这么多上级领导光临他领导的村庄,不好好招待一回他心里过不去。另外,他也是给他的朋友带面子——他宣布,这顿饭是由他和少安共同筹办的。


  此刻,在这几家院子里忙碌的除过俊武的媳妇李玉玲和光亮的媳妇外,还有光辉的媳妇马来花,海民的媳妇高银花,金强的小媳妇孙卫红和她的婆婆、正在监外服刑的张桂兰。金波他妈由于做饭手艺闻名全村,是这伙妇女的总指导。金波他爸金俊海已经提前退休,大部分时间都住家中,现在正撵着在公路上看热闹……孙玉厚家第一批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是他们的亲戚。王满银全家人都从罐子村赶来,专门参加他们家的这场光荣活动。满银拉着狗蛋的手,兰花拉着猫蛋的手,一家四口人穿戴得象过节一样来到人群里。和他们一块相跟的是秀莲他爸贺耀宗、姐夫常有林——他们倒不是专门为此而来。他们是来看望生病的秀莲却正好碰上了这件喜庆事。


  现在,孙玉厚老汉也出了门,他脸上倒看不出特别的激动和愉快。这个活动他非去不行——这是儿子出钱为孙家几代买来的荣耀啊!不用说,老汉今天将是村中最受尊重的老者。少安他妈去不了,她要留下照看生病的少安他奶。另外,她把小孙女燕子也抱过来了——儿子和儿媳是今天这场大戏的主角,他们要双双出门。


  在孙少安家里,秀莲和少安还在为穿衣服的事亲切而友好地拌嘴。


  生病很长时间而显得有些瘦弱的秀莲,今天情绪格外地好。她已经细心地把自己打扮穿戴得象新媳妇一样。我们知道,秀莲结婚时是多么硒惶。她似乎说过,等光景闹好了,还要和亲爱的丈夫举行一次象样的“结婚仪式”。那么,秀莲,你的愿望在今天实现了!


  秀莲精心地打扮完自己后,坚持要少安把最好的衣服穿上。少安本来对二爸将事情闹得如此铺排而心烦意乱,根本不愿再穿一身新衣服去显能。他已经够荣耀了,何必再用衣服去表现自己的浅薄呢?他在某种程度上已对人生有了新的理解——这是生活不断教育的自然结果。但他不能不迁就亲爱的妻子。为了不使生病的秀莲生气,他只得换了一身新衣服。他让秀莲先走一步,但秀莲坚持要和他相跟着一块出门——这可是一次最荣耀的露脸呀!当我们的秀莲和丈夫一块相跟着出现在村民们面前的时候,他内心骄傲的程度也许与南希·里根无差别……上午九点多钟,一行小汽车鱼贯相随从南头的公路上开过来,一摆溜停在了原大队部下边的路边上。锣鼓唢呐立刻响成一片,秧歌队在田五的带领下手舞足蹈,应声而起。


  我们看见,第一个从小车中走出的是年轻的县委书记武惠良——他去年就从黄原来这里上任了。乡县有关部门的领导都纷纷走下车来。新成立的黄原电视台的几位记者一下车,就扛着摄像机乱跑着忙开了。


  在乡县领导中我们熟悉的人有:县乡镇企业局局长徐治功——该同志双水村的老百姓也很熟悉;本乡乡长刘根民,副乡长杨高虎。其他还有县宣传部、教育局、人大政协文教组的负责人。本来县长周文龙也想来——我们知道,他曾专门为少安的砖场点过火——但因有会,没能起程。


  金俊武、孙少安等人迎上去和上面的领导握手问候。紧接着,由秧歌队在前面引路,这些领导被热情的双水村迎过了东拉河,迎过了庙坪和哭咽河。小学门口的孩子们立刻挥动花束,一边跳跃,一边齐喊欢迎的口号,与秧歌队的锣鼓唢呐混合成一片巨大的喧响声。玉亭几乎把这场面搞成了迎接外国国家元首……


  经过一番必然的纷乱,领导们终于在贺凤英精心布置的主席台上就坐了。俊武是会议主持人。不用说,男女主角孙少安和贺秀莲也在主席台上。


  在庆祝会就要开始之前,主席台上的孙少安突然看见田福堂也来到了人群里。


  田福堂是来了。他有勇气在最后一刻出现在这个场所,证明他不愧还是一条好汉!不过,福堂看起来不象过去那般气势雄伟。他在很大程度上成了一位平凡的农村老人,脸上甚至带着看开世事的超然和善的笑容。他不是一个人站在人群里。他手里拖着红梅前夫留下的孩子,背上背着润生和红梅生的女儿。他还给两个小孙子一人做了一个高粱杆皮编的“风葫芦”玩具。比起往常,福堂的身体看来倒好多了。


  孙少安立刻离开座位,穿过人群,走到田福堂面前,拉他到主席台就坐。福堂谦虑而客气地推让着。懂事的红梅走过来,把两个孩子从公公手里接过去。孙少安硬把前支书拉到主席台上,并向县委书记作了介绍。受到启发的金俊武也在人群里把金俊山拉到了主席台上。双水村新旧两任领导历史性地同坐在一起。


  接着,庆祝仪式开始了。乡县领导分别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表彰孙少安夫妇劳动致富后不忘为乡亲们谋福的光荣行为。县教育局还给少安夫妇颁发了一块大玻璃框奖状。


  在乡县领导人讲话的时候,孙少安几乎连一个字也没听见。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到父亲。父亲头低倾着。少安猜测,老人家说不定在哭。他在学生娃中间也看见了儿子。红脸蛋的儿子举一束红艳的鲜花,在笑。哭,笑,都是因为欢乐。哭的人知道而笑的人并不知道,这欢乐是多少痛苦所换来的……透过这五彩缤纷的场面,他又回到了那似乎并不遥远的过去;回到他辛酸的童年。他想起他穿着破烂衣裳,和扎着羊角辫的润叶在这同一地方念书的情景……有人在肩膀上碰了碰他。他回过头,才发现庆祝仪式到了尾声,领导们都朝那块蒙着红被面的碑石走去;县委书记正含着笑招呼他一同前往。


  孙少安在喧腾涌动的人群中站起来,扭过头准备叫妻子,却猛地惊呆了!他看见,刚立起来的秀莲嘴里鲜血喷涌,身子摇晃着向下倒去!


  他大叫一声,发狂地张开双臂抱住了她……我们无比沉痛地获悉,原西县医院对秀莲的论断结果是:肺癌。
 
第五十四章









  暖洋洋的太阳照耀着都市的大街。公园里和道路旁已经处处绿意朦胧。风中飘着一团团雪白的杨絮。街心花园的第一批鲜花,也在不知不觉中竞相开放了。古城的春天稍显即逝,人们立刻就有一种身临初夏的感觉。


  街头的行人稠密起来。人们纷纷走出户外,尽情享受阳光和暖风的抚爱。那些时髦的姑娘已经过早地脱掉了外套,穿起单薄的、色彩鲜艳的毛衣线衣。到处传来春游的孩子们的歌声。城市一改冬日的灰暗,重新显出了它那多彩的风貌。


  孙少平的伤已经完全好了。雷汉义区长代表矿上来为他办出院手续。他准备过几天就返回大牙湾。


  这期间,妹妹兰香和她的男朋友仍然一直给他做工作,让他调到省城来。他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拒绝他们的好意。尽管他对自己未来的生活心中有数,但不好当面向他们进一步解释他的想法。他们应该意识到,他和他们的处境不尽相同。不同生活处境的人应该寻找各自的归宿。大城市对妹妹和仲平也许是合适的,但他在这里未必能寻找到自己的幸福。他想等以后适当的时间用另一种方式向他们说明自己的观点和态度。


  其实,这期间最使他伤神的倒不是兰香和仲平一再劝他来省城工作。他苦恼的是金秀对他表示的热烈感情。自从她把那封恋爱信送到他手中,他就一直苦苦思索自己该怎么办?


  秀可爱吗?非常可爱!她是那样的热情,漂亮;情感炽热而丰富,一个瞬间给予男人的东西都要比冷血女人一生给予的还要多。她使他想起了死去的晓霞。她也是大学生,有文化,有知识,有很好的专业。她无疑会是一个令男人骄傲的妻子。双方感情交流也没什么障碍,他们从小一块长大,一直以兄妹相待;这种关系如果汇入夫妻生活,那将是十分美好的。


  秀要成为他的妻子?他要成为秀的丈夫?他一时又难以转过这个弯。他一直把秀当小妹妹看待;在他眼里,她永远是个小孩子,怎么能和她一块过夫妻生活呢?想到这一点,他就感到别扭。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和秀的差异太大了。他是一个在井下干活的煤矿工人,而金秀是大学生,他怎么能和她结婚?秀在信上说她毕业后准备去他所在的矿医院当医生。他相信她能真诚地做到这一点。但他能忍心让她这样做吗?据兰香一再给他说,按金秀的学习情况,她完全可以考上研究生。他为什么要耽搁她的前程?如果因为他的关系,让秀来大牙湾煤矿,实际上等于把她毁了。他现在才记起,他曾给金波也说过这个意思。


  所有这一切考虑,不是说没勇气和一个女大学生一块生活。当年田晓霞也是大学生、记者。但秀和晓霞又不一样。晓霞在总体素质上是另一种类型的女性。虽然他和秀一块长大,但秀决不会象晓霞那样更深刻地理解他。他和秀之间总有一种隔代之感。


  怎么办?这比兰香和仲平要他来大城市工作更难以回答。他知道秀在热切地等待他的回话。给他交了那封信后,她尽管和往常一样细心而入微地照料他,但他们之间已明显地产生了一种极不好意思的成份……生活是这样令人感慨不已!


  孙少平不由想起十年前他的初恋。他想起了他爱上的第一个女人郝红梅。富有戏剧性的是,十年前的那场感情纠葛发生在他和顾养民之间;没想到十年后,他又和顾养民纠缠在一起。不同的是,十年前,郝红梅离他而去爱顾养民;而今天,金秀却要离开顾养民而爱他了!


  生活似乎走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圆。


  但生活又不会以圆的形式结束。生活会一直走向前去!瞧,十年过去了,所有人的生活都发生了多么大的变化。就拿他们几个说吧,养民已经到上海去读研究生;而前不久他震惊地获悉,郝红梅带着前夫留下的孩子,竟然和他同村的另一个同学田润生结了婚,现在就生活在双水村。而他,当了一名干粗活的煤矿工人,现在受了伤,住了院,却被养民爱着的金秀爱上了……直到现在,他也不知如何与金秀谈这件事。他能感觉来,秀对他的爱是多么强烈!他不能用简单的三言两语来拒绝她,这样会伤害孩子……是的,孩子。他现在还认为秀是个孩子!但是,他又不能简单地响应她爱情的呼唤。如果是那样,那伤害的不仅是秀,还有他自己的心灵。


  孙少平左思右想,不知他该怎么办。


  想不出个妥当的结果,他就不能轻易对她表示什么。好在他很快就要离开省城;等离开时,说不定他能对这件事做出结论性的决定……


  区长雷汉义帮他结完手续后,他就算和医院告别了。他让区长先回去,他自己还想在省城逗留几天;他知道,他还有些“事”需要处理。


  雷汉义临走时,才迟疑着从衣袋里摸出两份矿上的文件给了他。


  孙少平一看,这两份文件都是有关他自己的。一份是通报表彰他舍己救人的献身精神;另一份是批评他作为班长,元旦那天让喝醉酒的工人下井,违反了规章制度,决定给他记大过一次。


  孙少平把两份文件揉成一团,塞进了自己的衣袋里。雷汉义安慰他说:“不管是表彰,还是处分,都是些球!回去只管掏咱的炭!”


  但孙少平的心情却是沉重的。这是一种永远不能互相抵消的存在,就象他五官正常的脸上那道丑陋的疤痕。他倒并不特别看重这两份让他哭笑不得的文件,而是由此伤感地想到,这正好说明了他那负重前行的生存处境。


  仲平竭力要求出院后的少平到他家去。但他谢绝了。兰香理解二哥的心情,也没有再坚持。少平随即住进了一家个体户开办的小旅店。


  他住进旅店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惠英和明明写了一封信,告诉他什么时候回大牙湾煤矿。


  几天之后,在少平即将离开省城的时刻,金秀和兰香相跟着来旅店找他,想陪他出去到街上转转。但少平推诿着不想去。最少在眼下,他不愿带着脸上的疤痕,和任何女性相跟着逛大街,他无法忍受陌生人用异样的目光看他和身边两个漂亮的妹妹。说实话,对脸上的那道疤痕,尽管他显得不在乎,但内心却为此而万般痛苦,爱美之心人人有,更何况,他正当青春年华!至于他的脸倒究被毁到了何种程度,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勇气去照镜子。


  金秀见他执意不到街上去转,就提议他们三个人一块到她的宿舍去坐坐;她说她们宿舍实习的同学都没回来,就她一个人。医学院离这儿很近,少平也就同意了。金秀本来不想让兰香去,但她有口难言。


  三个人到医学院金秀的宿舍后,秀特意让少平坐到她床上休息。她让少平先一个人待一会,自己随即又拉了兰香,到外面去采买吃的——她想好好款待一下少平哥。


  兰香和金秀走后,少平一个人没事,就在秀的枕头边拿了几本医学杂志看。他在无意间发现秀床铺那头的墙上挂一面圆镜子。他犹豫了一下,过去摘下那面镜子。当镜子就要举到面前的时候,他闭住了眼睛。


  他闭着眼,举着镜子,脚步艰难地挪到了靠近房门的空地上。他久久地立着,拿镜子的那条胳膊抖得象筛糠一般。在这一刻里,孙少平不再是血性男儿,完全成了一个胆怯的懦夫!


  我看到的将会是怎样的一个我?他在心里问自己。你啊!为什么不敢正视自己的不幸呢?你不愿看见它,难道它就不存在吗?你连看见它的勇气都鼓不起来,你又怎样带着它回到人们中间去生活?可笑。你这可笑的驼鸟政策!


  他睁开了眼睛。呀!他看见,那道可怕的伤疤从额头的发楞起斜劈过右眼角,一直拉过颧骨直至脸颊,活象调皮孩子在公厕墙上写了一句骂人话后所划下的惊叹号!


  他猛地把那面镜子摔在水泥地板上;一声爆响,镜子的碎片四处飞溅。接着,他一下伏在金秀的床铺上,埋住脸痛哭起来……


  他听见了敲门声——是秀和兰香回来了。


  他爬起来,用秀的毛巾揩去了脸上的泪痕。接着,匆忙地拿起扫帚,把满地的碎镜片扫到门后。在手捉住门锁柄的时候,他停留片刻,以便自己镇静下来——尽管他知道这是徒劳的。


  在门打开的一刹那间,他看见两个妹妹都怀里抱着一堆吃的东西,脸色苍白地愣住看他。她们显然感到这屋里曾发生了什么事。其实,他自己的神态就说明了这一点。


  不过,她们很快说笑着走过来了。以后,她们一直装着没有看见门背后的那一堆碎镜片。


  两个女孩子象演戏一样,大声说笑着,甚至有点咋咋唬唬,在桌子上铺开了块干净的白布,然后把那些罐头、啤酒、果子露、牛肉、面包等等吃的东西都摆好,让他坐到“上席”上,并且开玩笑称他“革命老前辈”……吃过东西后,少平没让她们送他,自己一个人来到大街上。


  啊,最为严重的时刻也许已经过去了!


  现在,他行走在这人流如潮的大街上,不管有多少含义复杂的目光在他脸上扫射,他也坦然如常。不知为什么,他甚至感到自己的情绪渐渐亢奋起来。


  他在个体户的小摊上买了一副黑镜,随即就戴起来——部份地遮掩了脸上那道疤痕。接着,他又到商店买了一件铁灰色风雨衣穿在身上。这打扮加上脸上那道疤,奇特地使他具有了另一种男子汉的魅力——这正是他想象中自己的“新”形象。在下午剩下的最后一点时光里,他还到新华书店买了几本书。其中他最喜欢的一本书是《一些原材料对人类未来的影响》。


  当天晚上,他静静地坐在小旅店的房间里,分别给妹妹、仲平和金秀写了两封信。在给兰香和仲平的信中,他向他们“阐述”了他为什么现在不想来大城市工作的想法。他说他也许一辈子可能和煤炭打交道。在给金秀的一封很长的信中,他主要向她表明为什么他不能和她结合的理由。他祝愿亲爱的金秀妹妹和顾养民或别的一个男人幸福地生活……第二天,孙少平提着自己的东西,在火车站发出了那两封信,就一个人悄然离开了省城。


  中午时分,他回到了久别的大牙湾煤矿。


  他在矿部前下了车,抬头望了望高耸的选煤楼、雄传的矸石山和黑油油的煤堆,眼里忍不住涌满了泪水。温暖的季风吹过了绿黄相间的山野;蓝天上,是太阳永恒的微笑。


  他依稀听见一支用口哨吹出的充满活力的歌在耳边回响。这是赞美青春和生命的歌。


  他上了二级平台,沿着铁路线急速地向东走去。他远远地看见,头上包着红纱巾的惠英,胸前飘着红领巾的明明,以及脖项里响着铜铃铛的小狗,正向他飞奔而来……



  准备:1982年—1985年


  第一稿:1987年秋天—冬天


  第二稿:1988年春天—夏天



全书完

























后记









  这五卷文集可以说是我四十岁之前文学活动的一个基本总结。其间包含着青春的激情,痛苦和失误,包含着劳动的汗水、人生的辛酸和对这个冷暖世界的复杂体验。更重要的是,它也包含了我对生活从未淡薄的挚爱与深情。至此,我也就可以对我的青年时代投去最后一瞥,从而和它永远告别了。


  这五卷文集的出版,得益于陕西人民出版社和本书编选者陈泽顺、刑良俊同志,没有他们的热情帮助,这件事是不可能做成的。


  我庆幸降生于这个伟大而值得自豪的国度。它深厚的历史文化,辽阔的疆土和占地球的五分之一的人口,使得其间任何人的劳动都能得到广大的支持,同时也发生广大的影响。无论我们曾经历了多少痛苦和磨难,且还将要面对多少严峻考验:也不论我们处于何种位置何种境地,我们都会为能服务于伟大的祖国和如此众多的同胞而心甘情愿地献出自己毕生的精力和才智。


  我感谢我所生活的这个充满戏剧性的时代,也感谢与我生活在这同一时代的人们。所有这一切历史构成,都给我提供了一种人生的契机,使我意外地有可能如愿从事自己钟爱的文学事业,将自己的心灵和人世间无数的心灵沟通。正是千千万万我的同时代读者一次又一次促我投入也许并不是我完全能胜任的艰巨工作。现在,我总算能将自己的一些微不足道的收获献给我的读者朋友。


  那么,对于一个原本一无所有的农民的儿子,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是的,不满足。我应该把一切进行得比现在更好。历史,社会环境,尤其是个人的素养,都在局限人——不仅局限艺术作品中的人,首先局限它的创造者。所有人的生命历程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都是一个小小的段落,因此,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命中注定的遗撼。遗撼,深深的遗撼。


  唯一能自慰的是,我们曾真诚而充满激情地在这个世界上生活过,竭尽全力地劳动过,并不计代价地将自己的血汗献给了不死的人类之树。


  在我们的世界发生激烈演变的大潮中。人类社会将以全然不同于以往的面貌进入另一世纪。我们生而逢时,不仅可以目睹一幕紧接一幕的大剧,也将不可避免地要在其间扮演某种属于自己的角色。现实生活中的任何人都不可能逃避自己历史性的责任。无疑,在未来的年月里,生活和艺术都会向作家提出更为繁难而严厉的要求。如果沉醉满足于自己以往的历史就无异于生命大限的终临,人生旅程时刻处于“零公里”处。那么,要旨仍然应该是首先战胜自己,并将精神提升到不断发展着的生活所要求的那种高度,才有可能使自己重新走出洼地,亦步亦趋跟着生活进入新的境界。不管实际结果如何,这个起码的觉悟应当具备。


  结论一目了然:只能永远把艰辛的劳动看作是生命的必要;即使没有收获的指望,也心平气静地继续耕种。



        1992年春天于西安
 
<三国志之辅佐刘备>


第一卷 第一章 激战北海

”雾这麽大啊,哎呀”一道身影从悬崖上跌落。两日後,《都市新闻》上刊登了这样一则消息∶”两天前,黄山旅游风景区发生一起旅游事故,一名18岁的高中生在登山过程中不幸落下悬崖,搜救队已经著便下方圆五公里范围内的地方,未发现遇难者的踪迹。据现场工作人员称,该生遇难时空中曾出现奇异的七彩霞光” 这条新闻很快就淹没在都市的信息大潮中,除了与主人公认识的人,再没有什麽人提起。

汉初平三年,公元193年。

青州北海城,管亥的五万黄巾军将北海围了个水泄不通。

城中只有不到一万的士兵,十天十夜的守城战已让他们疲惫不堪,要不是太守孔大人一向爱民如子,对百姓士卒很好,要不是身後的城中就是自己的父母妻儿,恐怕早已坚持不下去了。

不过,今天他们终於等到了希望,不远处一支黑色的骑兵像一道闪电冲入了城外敌军的阵营,在这道闪电的最前方,赫然是三员威风凛凛的大将。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张飞的丈八蛇矛,太史慈的落月弓亡命的收取著黄巾军士兵的性命。黄巾军中顿时一片混乱,抵挡不住的黄巾士兵像潮水般退去。”是刘备大人的黑骑军。”城上的士兵高兴地欢呼著。这时黑色闪电的後方飘起一面大旗,上写”汉平原太守刘备”。数千步卒紧随其後。

旗下面色有些不忍的刘备高坐在马上,眺望不远处的战局。

这时,黑骑军突然停顿了下来,本已退开的黄巾士兵有组织地集中在黑骑军的前方,用长枪铁盾布下一道道防线。面对数倍於己的敌军,即使以黑骑军这样身经百战的精锐一时间也难以突破黄巾军的防线。

刘备默默看著一切,心中想道”管亥不愧是黄巾宿将,这麽快就反应过来了。让黑骑军难有寸进,真是可惜了这样一个人才。”

但这时场中已起了变化,只见太史慈一出手就是四支羽箭,箭箭封喉。紧跟著张飞一声大吼,丈八蛇矛如开天辟地一般的劈下,激起的气浪

将黄巾士兵撞得东倒西歪。完整的防线顿时出现一道缺口,还没等奋不顾身的黄巾士兵补上缺口,一道红色的身影人马合一的冲了进来,青色的大刀挑起片片血红。

管亥双目充血的看著挥舞著大刀的关羽,他知道如果再不阻止他,刚刚建立起来的防线就将因他一人而崩溃。这样刘备的军队就会和城中的北海军合成一股,那样要打下北海无异於痴人说梦话,没有了北海的粮食,这些跟著自己的数万兄弟恐怕都撑不过这冬天。想到这,管亥拍马舞刀迎上了关羽。

双刀相交,管亥心中顿时一沉。只觉关羽刀法中一股王者之气扑面而来,让人生无法对抗之心,仿佛那刀上的青龙在饮天长笑,使人忍不住想要屈服。自己的长河刀法根本施展不开。

勉强接下三十几刀,管亥已是汗流浃背,手脚俱软。殊不知关羽也是惊讶非常,只觉管亥的刀法如绵绵河水,韧力非常。要知他的春秋刀法最重气势,讲究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王者之道,往往决胜於一两招之间。像这样能与他大战三十回合的,除了吕布,管亥实是第一人。

这时战场上的双方士兵都很有默契地停了下来,睁大眼楮看著这场事关两军生死的决斗。

管亥觉著身体里的力量飞快地流逝,他几乎抬不起头看向迎面劈来的这一刀,似乎除了等死,他没有别的选择。”轰”

突然间一道比炸雷还要响十倍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一半人惊得掉下了手中的兵器,另一半人惊得坐倒在地上。

天空中泛起比日月还耀眼的光芒,一道闪电落在刘备军的後营,炸得尘土飞扬。

目睹此异变的双方都无心再打下去,後军是粮草辎重之所在,而且刘备正在後军,关羽此时顾不得再杀管亥,拨马领军而去。

捡了一条命的管亥也无心留难,彼此心有默契地退了开去。

第一卷 第二章 异世少年

大营中,

刘备,关羽,张飞,太史慈围坐在一张矮榻前,榻上一面色清秀的少年正昏睡不醒。”天生异相,必有所兆。在天雷落下的地方还有什麽发现吗?云长。”刘备问道。”我们没有发下什麽,只是在天雷炸出的大坑中发现了这个人,我已经查过了,他不是我们军中的,当时周围都是我们的士兵,所以也不可能是百姓和黄巾军,他似乎是从天而降。我们发现他时,他几乎赤身裸体,头发也很短,但又不像是化外之人。他受了一些内伤,不过都不严重,我帮他运一下功\\他就会醒了。”关羽道。”还是我来吧,你刚打完仗。”刘备拦住关羽道。

说著刘备来到少年的身前,将少年扶起,双手抵住他的後心运起功\\来。

幽幽的,陆羽渐渐有了知觉,他睁开眼,只见几个穿著古装的人站在自己周围。”你们在拍戏吗?”陆羽迷惑地问。”在下刘备,字玄德,这时我二弟关羽,三弟张飞和太史子义将军,小兄弟是哪里人?”刘备和蔼的问道。”刘备,关羽,张飞,太史慈”陆羽的头暂时陷入缺氧的状态,最後不死心地问了一句,”这里是什麽地方?现在是什麽时候?””这里是北海郡,现在是大汉初平三年,小兄弟如何忘记了?”刘备道。

陆羽顿时陷入沉思中,自己爬山落下悬崖,不知怎麽的竟然被卷进了时空旋涡,来到了两千年前。想回去是不可能了,总不能期待自己什麽时候有中一次大奖,掉进时空旋涡回去现代吧。除了有些想爸爸妈妈,陆羽发现自己竟然有一丝丝兴奋,自己竟然回到了三国,这个自己最向往的时代,而眼前

陆羽胡思乱想著,默不做声,却惹恼了张飞。”你这家夥怎麽回事?我大哥好言好语问你,为何不答话?”

张飞声若炸雷,顿时把陆羽惊醒过来。陆羽连忙施礼道∶”在下姓陆名羽,字子诚,吴郡人。因听闻海外仙岛之事,遂随船出海,不想途中遇上风暴,羽亦被狂风卷上天,不知过了多久,所以有问於刘备大人。”

众人听了方自释然,刘备道∶”天下之大果真无奇不有,

陆兄弟大难不死,必有後福,且放心在此休息,备还有军务,先失礼了。”

陆羽连忙起身还礼,将刘备他们送了出去

第一卷 第三章 初露锋芒

过了几日,

陆羽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自从上次管亥险死还生,便紧守营寨,避不出战,刘备他们一时倒也想不出什麽好方法。

陆羽住在营中,精神一直处在亢奋之中,前世他最喜欢的就是三国君主就是刘备,也经常为他的壮志难酬感到惋惜,而现在自己竟然可以每天见到他,陆羽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疯狂的想法∶如果我帮助刘备改变历史会怎麽样?良久,陆羽下定了决心。

大营中,刘备深锁著眉头,管亥确实有些本事,让黄巾军结成联营,连日来多次试探都无功而返。刘备正为之发愁,陆羽走了进来,看见刘备的样子呵呵笑道∶“玄德公面有忧色,所为何事啊?”

刘备没好气地看了陆羽一眼,说道∶”我心忧何事,子诚会不知吗?你有事吗?”

陆羽哈哈一笑道∶”羽特为玄德公解忧而来。”

刘备一听大喜过望道∶”子诚有何妙计?””管亥数万大军看似强悍,实是强弩之末,羽三日内定说管亥来降。”

刘备听了迟疑道∶”这样太危险了,万一”

陆羽拦住他道∶”其实羽是欲投效明公,苦无寸功立下,特欲立此小功以为进身之礼。”

刘备一听高兴地握住陆羽的手道∶”有子诚相助,是刘备之福,汉室之福也。”

初平三年北海城外的大营中,这两双影响後世数百年的手第一次握在了一起。

北海黄巾军大营,一夜没睡的管亥睁著通红的双眼,如果再不解决粮草问题,十天後,饿著肚子黄巾军恐怕不要打也垮了。这些兄弟都是当年跟著自己在青州起事的部下,难道眼睁睁地看著他们去死吗?

管亥正胡思乱想著,突然有人来报,刘备军中来了个怪人,头发很短,说要求见将军。

管亥心中咯的一下,已经想到陆羽的来意,但看看门口站著的士兵,或许投降也是一条出路吧。吩咐士兵放他进来。

不多时,一个面色清秀的少年走了进来道∶”在下陆羽,字子诚,平原太守刘备手下从事,拜见将军。“

管亥沉著脸,冷冷道∶”汝为刘备作说客而来乎?”

陆羽道∶”非也,羽特为救将军而来。”

饶是管亥心沉如水,也吃了一惊∶”吾坐拥数万大军,何需你来救我?”

陆羽微微一笑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将军大难将至,如何不自知。没有粮草的数万大军恐怕弹指间就会灰飞烟灭吧。如今将军进不能攻陷北海,退无法躲过我家主公黑骑军的追击。何去何从,还望将军慎思之。”

说到这,管亥只觉後背一片凉飕飕的,半响,管亥突然微微一笑道∶”先生如此智谋,在刘备手下定然地位不低,如果我擒下先生向刘备换取三月粮草,想必他不会拒绝吧。”

陆羽这时的脸也沉了下来,他走到帐中的兵器前,冷声道∶”我主仁德,定会答应将军的要挟,然羽虽少闻诗书,亦知春秋大义,吾无法阻止将军,然将军绳索捆住的肯定是一具尸体。羽会在黄泉路上等著将军的数万大军。”说完两眼如电看著管亥,一时间威风凛凛,状若天神。

管亥看著陆羽,心中想道∶自从跟大贤良师起事以来,官兵四处围剿,义军也渐渐失去原来的道义。

陆羽看管亥沉默不言,有些犹疑,火上加油道∶”我知道将军只是不忍百姓受苦才高举义旗,然看看今天黄巾军所为到底是保民还是害民呢?我主素有大志,以救天下万民为己任,仁德披於九州,将军加入其麾下定能一偿夙愿,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管亥看著陆羽。有这样的属下,为主的也不会太差吧,或许他真能完成我的心愿吧。下定决心,管亥站起身向陆羽一礼道∶”管亥愿降。”

陆羽出得帐来,手心全是冷汗,不由的一阵後悔害怕,以後这种事还是少干得好。

天明,管亥果然带著他的五万大军来降,刘备带著陆羽,张飞和关羽轻车简从出营一里来接他,管亥见了连忙翻身下马,跪地请降。

张飞看了,一拳擂在陆羽的胸口,咧著大嘴笑道∶”你小子还蛮有一套,俺老张服你了。”

陆羽早痛得弯下腰去,狠狠地盯著张飞,小声嘀咕道∶”你高兴也不用用这麽大的劲吧,想杀了我啊。”

第一卷 第四章 子义归心

却说管亥纳降,北海城被围之困自解。

太守孔融扶著一位老太太亲自出城来接,骑在马上的太史慈见了连忙翻身下马,跪在老太太的身前哭道∶”娘亲安好,不孝孩儿让您受苦了。”

老妇人也垂泪道∶”好,好,我喜有汝以报北海也。”说著还一边喘著气。

陆羽一眼看出老人患的是哮喘,他小时候他爷爷就是这个病,家里没少操心,好在最後还是治好了。不过那是在现代,在三国这时候,这几乎就是绝症了。

想到这,陆羽突然有了个好主意,他微笑著看著太史慈,心想∶看你怎麽逃出我的手掌心。

跪在地上的太史慈知觉後背一阵恶寒,抬头看看天,难道要变天了,可天上没有云啊。

进得城来,刘备告别孔融前去安顿兵马。陆羽乘机上前道∶”主公观太史将军如何?””沉稳内敛,深明大义,真将才也。吾所见人中,除了云长,只有一人可与之比肩。”刘备毫不犹豫地赞道。

陆羽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常山赵子龙。”

刘备一听大惊道∶”子诚非神人乎,吾也是方才才想起,汝如何得知?”

陆羽笑著掩饰道∶”吾也是信口胡猜。不想竟蒙中了。”说著连忙转移话题,”据我所知,太史将军并非孔太守属下,主公可想收下这员大将。”

刘备道∶”非是备不想,只是备兵微将寡,职小位卑,恐难留住太史将军。”

陆羽眨眨眼道∶”主公不试试如何得知?”

刘备想想点了点头。

北海太史慈家中。

母亲的病又加重了,一回来就咳个不停。太史慈担忧地来回踱著步子。

这时下人报,说平原太守刘备和手下从事陆羽求见。

太史慈连忙将二人请进来,见刘备似有话要说,便问道∶”不知使君到来所为何事?”

刘备道∶”方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备一心匡扶汉室,只可惜资质愚钝,至今一事无成,故特来求子义助备一臂之力。”

太史慈沉吟了一会道∶”承蒙使君错爱,本当拼死效命。但月前扬州刺史刘繇有书来唤,繇与某同郡,不敢不去,还请使君见谅。”

刘备一听,脸色黯然,沉默不语。旁边陆羽开口道∶”子义何以如此不明,想那刘繇刚愎自用,任人唯亲,基业早晚为他人所占,子义此去焉能一展所长?”

太史慈听了面露难色,知道陆羽说的都是实话,沉默良久。

陆羽这时又道∶”如果我能治好老夫人的病呢?”

“什麽?”太史慈大喜过望道。

刘备这时却沉下脸道∶”子诚,人无信不立,无义而不行,你怎可以此事威胁子义。如果你还当我是主公,就速去把老夫人的病治好。”

陆羽知道刘备是真的生气了,只好对下人说出药方,其实就只有一味药枇粑,现代早已证实了枇粑对哮喘的效果。

不多时,老夫人服下枇粑熬成的药膏,竟然立时止住了咳嗽。太史慈大喜将老人扶了出来。

太史慈突然跪倒在地向刘备拜道∶”拜见主公。”

刘备大惊喜道∶”子义不可如此,些许小事万勿放在心上。”

太史慈坚持道∶”家父早亡,慈是母亲一手养大,数年来慈遍寻良医而不得,却蒙使君受此良药,先前使君说人无义而不行,慈身无长物,今受此大恩,只有粉身碎骨以效犬马之劳,难道使君要让慈作忘恩负义之人吗?”

刘备听了激动地将太史慈扶起,连道了三声”好””好””好”。

老夫人这时含泪道∶”喜我儿得遇明主也。”

第一卷 第五章 驰援徐州

晚上,孔融大摆宴席答谢刘备,席上孔融引出一人。虽然做儒生打扮,但却掩饰不住那种商人特有的圆滑。

孔融介绍道∶“这位是徐州别驾糜竺,糜子仲先生。

只因前日曹孟德兴兵围困徐州,子仲前来北海借兵,哪知融亦被困在城中,要不是玄德仗义施援,北海无幸矣。”

曹操以父亲在徐州遭劫被杀为借口,兴兵讨伐徐州之事天下皆知。明眼人都看得出以陶谦的实力哪敢惹曹操,曹操不过是为自己扩充势力找借口罢了,但如今曹操坐拥衮州,手握三十万精锐的青州兵。没有人愿意轻易惹上这样一个劲敌。

方今天下虽然诸侯林立,但主要分为四大势力,汉室自高祖起已历四百余年,虽然先有十常侍之乱,後有董卓,李郭汜把持朝政,朝廷的威信已经降到最低点,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汉室宗亲仍把持各地的军政大权,其势力依然是各势力中最大的;其次是袁字世家,袁氏百年来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尤其深受士林的拥戴,门下子弟袁绍,袁术都手握重兵,实力大有取汉室而代之之势;而後就是以江南孙,陆,顾,张,朱五大世家为首的江南士族和身处中原的曹氏一族。

陶谦也是没有办法,谁叫徐州物产富庶,号称富户过百万,怎能不让曹操眼红。

如今江南士族之首的孙家刚败在汉室宗亲荆州刺史刘表手中,”有江东猛虎”之称的家主孙坚战死当场。两家都自顾不暇。所以陶谦只好向袁家求援。

但袁氏当代的家主袁绍正在和北方公孙世家争夺冀州,且曹操虽有掩耳盗铃之嫌,但毕竟师出有名,袁绍也无理由插手其中。虽然如此,

袁绍也不愿自己身後的曹操过於强大,便暗中指使青州刺史田揩和北海太守孔融出兵援救徐州,不想孔融还未出北海就被管亥杀得只能紧闭不出,要不是太史慈杀出重围向刘备求救,恐怕现在北海已落入管亥手中。

糜竺这时说起曹操之父曹嵩是被黄巾馀党张狷所害,并非陶谦指使人所为,又说起曹操在徐州大肆掠夺,一番话说的情理分明,十分清楚,显示出出众的口才。

刘备见众人谈起徐州之事,感叹道∶”陶恭祖乃仁人君子,不意受此无辜之怨,可怜了徐州百姓。”

孔融与糜竺对视一眼,对刘备道∶”公乃汉室宗亲。今曹操残害百姓,倚强欺弱,何不与融同往救之?”

刘备沉吟了一阵道∶”备非敢推辞,奈何兵微将寡,新降之黄巾军又兵甲不齐,未经操练,恐难助文举一臂之力。”

孔融听了生气道∶”我出兵助陶恭祖虽为旧谊,亦为大义,公岂独无仗义之心耶?北海虽不大,但愿助公兵甲万套同讨曹贼。”

刘备听了沉默一阵道∶”然备手下具是步卒,曹操麾下虎豹骑天下闻名,容备往公孙瓒处借得三五千白马骑兵以敌曹操。”

孔融听了脸上浮起一丝喜色,一闪即没,随後道∶”公切勿失信。”

刘备愤愤然道∶”公以备为何人也?不论借得军或借不得军,必然亲至。”

孔融与糜竺互望一眼,露出会心的表情。

陆羽在一旁冷冷地讲一切看在眼中,由得孔融激将刘备,因为他知道按照历史这趟看似费力不讨好的差事最终结果是袁绍和曹操都没得到徐州,反倒成全了刘备。
 
第一卷 第六章 北海改编

第二日,

刘备将陆羽留在营中和太史慈,管亥一起整编黄巾军,自领著关羽,张飞往北平公孙瓒处借兵。

陆羽一接手整编军队,顿觉得头大如豆。管亥的黄巾军说是五万大军,实际有战斗力的不足三万人,其於皆是老弱妇孺。

而三万人中,盔甲齐备者不过五千馀人,好在孔融著急让刘备帮他击退曹操,不多久就送来了答应的一万套盔甲。

陆羽从三万人中选出精壮者和原刘备军的步卒编为三营,每营六千人。一二营为步卒,三营为弓弩手。馀者暂时安排到平原郡屯田,好在这时土地荒芜的厉害,没被选上的都能安下心来务农。

陆羽又从军中选出武艺娴熟者千人,制全身铠甲,编为近卫营。

这样加上原来的三千黑骑军,刘备军就有了两万二千士兵。算是小有实力。陆羽见此时的骑兵还没有马鞍,便让太史慈给黑骑军加上马鞍马蹬,加紧操练,自己则抓紧给投降黄巾军的士兵进行军法教育,因为他发现黄巾军的很多失败都是纪律不严所造成,不管是行军扎营,还是冲锋陷阵,杂乱无章的秩序都是最致命的,所以陆羽决定要告诉他们什麽是闻鼓则进,鸣金则退,什麽是令行禁止。

不过旬日,刘备带著三千幽燕铁骑回到北海,正是名闻天下白马骑兵,清一色的银盔银甲,白马银枪,与随陆羽来接他们的黑骑军构成鲜明的对比。

随刘备而来的还有一白袍小将和一年轻书生,刘备见到陆羽很是高兴,将二人介绍给他,原来是赵云和简雍。

只见赵云一身银盔银甲,手提白龙银枪,丰神俊朗,英气逼人。这时对陆羽道∶“常听使君提起先生大名,还望以後多多赐教。”

陆羽道∶”别,别,子龙将军匹马闯联营的威名天下皆知,你还是叫我子诚来的顺耳。”

简雍显然不善言辞,只是憨憨一笑,对著陆羽一揖。

不过陆羽知道简雍可是刘备手下少有的内政长才,不敢小视,连忙还礼。

刘备回到营中,首先在各营转了一圈,看到印象中乱作一团的黄巾军士兵如今队列整齐,进退有序,不禁又一次对陆羽另眼相看。

随即刘备给每个人都找了事情做,他让太史慈继续统领黑骑军,将两个步兵营交给关羽张飞,弓兵营交给了管亥,又将带回的白马骑兵编为一营让赵云率领,自己亲自率领近卫营,又加陆羽为随军司马参赞军务,封简雍为长史管理粮草。

於是三军齐备,开拔向南。

第一卷 第七章 徐州之战

却说刘备领著两万大军日夜兼程赶到徐州与孔融,

田揩会和。二人早於刘备来到徐州,却因畏惧曹操军势,所以远远安下营寨。曹操每日攻打徐州城,好在徐州城高,陶谦手下的丹阳兵也甚是勇猛,才力保城池不失。

却说曹操闻听刘备领军来救徐州,遂留下曹仁继续攻打徐州,自领著十万青州军来迎刘备。

两军对阵处,只见刘备早已列开阵势,大旗下刘备手提双股剑高坐於马上,身後四员大将依次列开,分提刀,枪,矛,戟四般兵刃,正是关羽,赵云,张飞,太史慈四人。

而刘备身旁是一员白袍小将,此时坐在马上,一手按剑,神情肃穆。

这时典军校尉于禁来到曹操面前请战,”禁蒙明公知遇之恩,寸功未立,愿取刘备首级以报明公。”

曹操微笑道∶“文则勇烈,然刘备手下关羽张飞皆当世豪杰,还需万分小心。”曹操手下诸将大都见过关羽温酒斩华雄,虎牢关下三英战吕布,这时纷纷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

于禁口中应是,心中不以为然。提起长刀,催马来到两军阵前。”吾乃镇东大将军麾下典军校尉于禁是也,刘备小儿可敢与我一战。”

此话一出,气得张飞”熬”的一声就要冲出去。

管亥早以拍马而出,”杀鸡焉用宰牛刀,看我管亥取汝性命。”

两人一交上手,管亥就是一顿猛攻,长河刀法宛如奔腾大河一泻千里般向于禁涌到。或许长河刀法无法威胁到关羽张飞等一些顶尖高手,

但于禁绝不属於这列,所以他败得很快,虽然他的武艺还不错。

于禁只觉得管亥一刀比一刀重,这时他已经累得是甲松盔斜,汗流浃背。

曹操看出于禁已是强弩之末,微微向夏侯示意,夏侯心领神会,飞马奔出想夹攻管亥。”鼠辈尔敢。”太史慈一见,挥动手中铁戟拦下夏侯。太史慈手中戟如闪电,夏侯枪出如风,一时间两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斗了个不分胜负。

曹操皱了皱眉,又向夏侯渊一点头,夏侯渊策马奔出,赵云也不搭话,手中银枪就向夏侯渊点来。夏侯渊在赵云手下更不堪,只见一团银光在他身旁上下飞舞,泼水不进,将他缠得动弹不得。

这时曹操的脸阴沉下来,心中暗惊道∶此三人如此勇猛,尤其是与夏侯,夏侯渊相斗的二人,比起夏侯兄弟还稍胜一筹,吾这边已是猛将尽出,而刘备手下还有关羽张飞两员绝世猛将好整以暇,刘备手下如何来如此多的猛将。曹操看向刘备一脸平静的脸上,忍不住露出疯狂嫉妒的表情。

不过这种表情只是一闪即逝,曹操很快收拾心情面对当前的战局。

这时曹操麾下仅剩的几员大将曹洪,乐进,李典纷纷策马而出。却被关羽一把揽下,青龙偃月刀君临天下般将三人罩入刀光之中,威风凛凛。

场中一时间斗得不分胜负,可急坏了一个人。张飞坐不住的在马上要来晃去,不时看看大哥刘备,不时又看看陆羽,最後终於忍不住直奔曹操的所在的帅旗而去。

刘备一看,怕张飞有失,连忙是以两翼的黑骑军和白马骑兵开始攻击。黑白两道箭头像利剑一般飞快地破入曹军的阵营之中,将曹军中央的步兵割得支离破碎。

张飞冲入曹军阵中,顿时间人仰马翻,霸道的气势让一向以勇猛著称的青州兵也害怕得瑟瑟发抖。如果说关羽的刀法是一种王道让人无法生出对抗之心,那张飞的蛇矛就是一种霸道让人忍不住产生畏惧之心。

有胆挡在蛇矛前的人均被一个接一个地挑飞,所以张飞很快就冲到了曹操面前。

尽管周围都是自己的人,当曹操仍忍不住泛起孤独害怕的感觉,他想後退,却发现张飞的气场早已锁定了他。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尽管周围满是人,但没有人能帮得了他,张飞一脚踢倒帅旗,丈八蛇矛霸道无比地向曹操刺来,顿时曹操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当”的一声巨响,两柄硕大的铁戟架住了张飞的丈八蛇矛,矛上传来一股死气让他难过异常,一面相丑恶的黄脸大汉出现在他眼前,浑身散发出令人战栗的死气,仿佛他对著的就是一个死人。”燕人张飞在此,汝是何人?”张飞问道。”典韦。”黄脸大汉冷冷道。其实典韦硬接张飞的全力一击也不好受,此时双臂仍微微发抖。

这是曹军的阵势终於重新稳定了下来,虽然黑骑军和白马骑兵仍占据著优势,但由於青州兵死战不退,使曹军终於竖起了大盾和长枪,重新布起了一道防线。

刘备见此,只好鸣金收兵。张飞见曹操退入队伍之中,被好好地保护起来,加上眼前的典韦,知道无法杀掉曹操,只好随黑骑军退出曹军阵营。

这时曹军的将领也都退了回来,最惨的要属于禁,背上被管亥劈了一刀,要不是仗著马快,恐怕早被劈成两段了。

曹操与刘备的首次交锋,曹操在占据著绝对优势兵力的情况下大败而回,伤亡三万余人。

第一卷 第八章 夜宴风云(上)

却说曹操兵败,

刘备与孔融,田揩率兵冲入徐州城中,徐州刺史陶谦大喜,连忙摆下筵席为众人接风洗尘。

傍晚时分,刘备安顿好兵马,带著手下众人往陶府赴宴。

徐州不愧富甲天下,虽连日经历战火,依然可以从林立的商铺,豪华的庄园看出其昔日的繁荣。华灯初上,照得满街通红。

陶府位於中央大街的尽头,此时门前车水马龙,整个陶府灯火通明。

下人见到刘备众人,连忙将他们让到府中。

这时,孔融和田揩已经到了,正和一对父子交谈甚欢。糜竺见到刘备,连忙领著身後二人迎了上来。

先是一番寒暄,然後介绍身後二人,年轻一点和糜竺有几分相像的是其弟糜芳,另一个是徐州别驾孙乾,孙公佑。

众人正相谈甚欢,原本与孔融交谈的父子走了过来,

糜竺连忙介绍,原来是徐州名士陈,陈登父子。

陈登这是笑著对糜竺道∶“怎麽不见糜小姐芳架,莫非怕被人拐跑了,虽然糜小姐位列群芳谱,可有刘使君在此,天下恐怕没人有这个胆量吧。”说完众人都笑了起来,陆羽不由对陈登刮目相看,他这一番话不仅讨好了糜家,还将刘备好好地捧了一番,难怪後来吕布陈宫都中了他的计谋。

糜竺笑著道∶”陶公近来日夜为战事操劳,偶染风寒,舍妹略通医术,进府为陶公把脉去了,一会就到。”

陆羽来三国已有一段日子,却从没听说过”群芳谱”,不由心生好奇问道∶”不知这群芳谱是何由来?”

在场的男人都露出会心的笑容,孙乾解释道∶”群芳谱据说是由颖川许子将所作,许子将相人天下无双,天下美女虽多,群芳谱上却只有八人,每一人都是国色天香,才艺双全的绝世美女。另外他还作有’猛将谱’,‘名士谱’。”

这时,喧闹的大厅突然安静了下来,只见一绝世美女扶著一位老人慢慢走了进来。老人自然是此间的主人陶谦。

而那名少女的身份也自然不言而喻了,她就是糜竺的妹妹糜贞。

只见她一袭兰色的仕女服,长发自然地挽成一个发髻飘洒在身後,眉如远山,眼似琼星。仿佛瑶池仙子降落到人间。

陆羽看得呆了足足半分锺才醒悟过来,不有脸上一阵发烧,看到场中大多数人比自己还不堪,不由感叹,美女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最有杀伤力的。

第一卷 第九章 夜宴风云(中)

还好,

糜贞只是在他身上略微停留了一下就转向他处,才让他松了一口气,不过心底又泛起一种失落感。

这时,陶谦一声咳嗽将众人惊醒过来。”老朽身体不适,累各位久等了。陶谦获罪於天,让徐州百姓受此劫难,今幸蒙文举,玄德诸公仗义来救,陶谦感激涕零。这些日,谦於床榻之间思索良多,谦垂垂老矣,实不足以保全徐州百姓,只因未遇栋梁之材,才窃居刺史一职。曹操不分青白,纵容士卒烧杀抢掠,所犯罪行,令人发指,吾曾对天发下宏愿,谁能击退曹操,救我徐州百姓,吾便将徐州让与他。玄德仁德之名播於天下,今日又亲冒矢石,逐退曹操,吾决定将徐州托付於他,还望玄德不要推托,如此吾死亦能瞑目矣。”陶谦此话一出,顿时掀起轩然大波,刘备两忙推托。

旁边青州刺史田揩已道∶”陶公膝下二位公子正是英姿勃发,即便陶公身体一时不适,也可交给二位公子打理。还望慎思之。”

孔融也道∶”如今曹兵未退,徐州百姓正是需要陶公的时候,陶公切不可弃百姓而去。”

糜竺,孙乾,陈登等俱冷冷看著二人拼命阻止陶谦,明眼人都看得出袁家对徐州垂涎三尺,只因一直忙於河北的战事而无力南顾,好在徐州掌握在陶潜手中对袁家还构不成威胁,所以听说曹操入侵徐州才会暗中派孔融,田揩来救。如此当然不希望徐州落入刘备手中,那样岂不是前门驱虎後门又进狼。

陶谦这时摆\手道∶”吾二子皆平常人也,才不足大用,能为一田舍翁,吾心足矣。今日玄德击退曹操众人也都看见了,能保徐州者唯玄德而已。”

这时众人中走出一人,正是徐州牙门将军曹豹\,”陶公此言差矣,今日小胜乃是曹操大意未防偷袭所致,其威震天下的虎豹\骑尚以逸待劳,玄德公要想胜曹操,恐非易事。”说完神态据傲,全然不将众人放在眼里。

刘备身後众将均对其怒目而视,要不是刘备拦著,恐怕已有人冲了出去。

刘备面沉如水,场中一片寂静,曹操的虎豹\骑声名赫赫,曹操在兖州讨伐黄巾军的时候,一次中了黄巾军埋伏,三千虎豹\骑冲入十万黄巾军中杀开一天血路,最後满员而归,未死一人。尽管众人不愿承认,但它就像一块大石头重重的压在每个人的心上。一时间大厅中鸦雀无声。”哈哈哈”突然一阵大笑声响起。

竟然是陆羽,曹豹\皱眉道∶”我的话有什麽好笑吗?”

陆羽一边笑一边喘气道∶”没有,没有,羽只是觉得将军的名字谐音有些好笑,曹豹\者草包也。”

曹豹\气得双目圆睁,头上青筋暴起。陆羽站在关羽张飞之间,谅他也没那个胆子过来揍自己。

曹豹\看了看陆羽身旁的关羽张飞,今天在城上看过二人的身手,知道非二人对手,只好狠狠地瞪著陆羽。

田揩这是皱眉道∶”先生无故发笑,定是有方法可敌曹操的虎豹\骑,还望不吝赐教。”说完两只鱼眼瞪著陆羽,仿佛他答不出就要他好看一样。

陆羽这时微笑道∶”我们何须与曹军硬拼,只要我家主公修书一封,三日之内,曹操必然望风而逃。”

此言一出,即是刘备也大惊失色地望著他,场中更是一片哗然,而糜贞也终於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凤目中闪烁著疑惑的光彩。

第一卷 第十章 夜宴风云(下)

陶谦这时一听大喜道∶“如此还请玄德不吝修书一封,吾代徐州百姓先谢过了。”

刘备这时尴尬地道∶“陶公万物如此,备当勉力一试。”说完便找来侍从到偏厅写信去了。

场中逐渐又恢复了活跃,大家开始谈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陆羽高兴地和孙乾聊著这个时代的一些风土见闻,浑然没注意一道秀丽的身影来到自己身边。

还是孙乾轻轻咳嗽两声,陆羽才反应过来,微微向身边的糜贞一礼。

糜贞这是轻启瑶唇,轻柔地道∶“家兄少有夸人,然今次回家却对先生赞不绝口,言起先生於万军之中说得管将军来降,糜贞常想是怎样的男儿才有如此胆色,今天终於见到先生了。”

陆羽想起那次事後自己害怕得出了一身冷汗,不由心中惭愧。连忙道∶“哪里,哪里。子仲兄谬赞了。”

糜贞见陆羽脸色如常,不由有些惊讶。本以为对方少年得志,难免有些傲气,听到这番话即使不会的得意忘形,也应该心生欢喜。没想到对方滴水不漏,根本不知道在想什麽,不由对对方的涵养生出好感。

这时糜贞道∶“糜贞自幼多病,所以喜看些医书,也常不自量力替人看病。太史老夫人的病糜贞数月前也曾看过,糜贞翻遍医书也未找到合适的药方,想不到先生只用一味药就治好了老夫人的病,才让糜贞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不知先生认为医术以何者为重?”

陆羽听了不觉头大如豆,他哪里懂得什麽医术,唯一一次治好别人的病还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这时只好瞎胡乱侃一气∶“吾认为医者最重要的不在於治好别人的病,而在於让人如何不得病,世人都知,身体强健者病少,身体羸弱者病多,乡野农夫每日劳作,经年不病,而大富之家,每日山珍海味,安逸舒服,却难有长寿者,此何原因?在於身体需要锻炼,神医华佗曾做五禽戏,每日练之,百病不侵,就是这个道理。

为何得过天花不死者一生不会再患,就在於其体内有了一动东西可以阻止病害,锻炼身体就是让这些防病的东西增多,如果我们每一种病都可以找到一种防止它的方法,那麽天下就会少了很多苦难。“说到这,陆羽才发现糜贞美目闪光的望著自己,才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这是现代人人皆知的免疫学道理,但在古代绝对是石破天惊。

陆羽知道自己肚子里有多少货,正巧一个富家公子样的书生走过来向糜贞搭讪,见糜贞还要再问,连忙道∶“糜小姐有约,陆羽就不打扰了,营中还有些琐事,陆羽就先告辞了。”说完不理糜贞的回答,逃也似地跑出了陶府。

气的糜贞狠狠瞪了那个富家公子一眼,冷冷地转身走开。无辜的富家公子还不知哪里得罪了心中的玉人。
 
第二卷 第十一章 曹操退兵

徐州刘备军大营。

刘备不禁埋冤陆羽道∶“我与那曹操虽然有旧识,然交往不深,今日他大兵压境,对徐州志在必得,如何肯听我的劝。”

陆羽微微一笑道∶”主公请宽心,只管静待曹操退兵。”

曹军大营。

却说曹操兵败回到营中,心中依旧害怕。这时一人来到他身边,只见这人骨格清奇,灵动的双眼闪烁著智慧的光芒,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仿佛大病初愈一般,正是手下首席谋士郭嘉。曹操不由对他道∶”刘备手下何来如此多猛将,如不是典韦,操恐早已身首异处。”

郭嘉此时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这是缓缓道∶”我观刘备今日布阵颇有章法,看似每道指令都出自刘备手中,实则都是其身边那白袍小将的授意。加之刘备手下猛将如云,要胜之恐非易事。”

曹操这是也渐渐恢复了正常,想起今日战场上的一切,己方完全处於被动之中,不由惊声道∶”刘备,人中之龙,今日得此人相助,当化作九天之龙,吾之大敌也。”

郭嘉安慰道∶”明公暂且宽心,今日虽有小败,然我军仍数倍於敌。只需小心谨慎,便可立於不败之地。”

这时,刘备的信送到了,上写∶”备自关外得拜军颜”

曹操看了还没来得及发怒,又有流星快马飞报了进来,报说吕布已袭破兖州,进据濮阳,止有鄄城、东阿、范县三处,被荀、程昱设计死守得以保全。

曹操闻报大惊道∶”兖州有失,吾无家可归矣,不可不救。”

郭嘉这时道∶”主公正好卖个人情与刘备,退军去救兖州。”曹操从之,随即一面回书与刘备,一面拔营退兵。

第二卷 第十二章 再让徐州

第二日,刘备听说陶谦病情加重,便带陆羽过府看望。

进到内室,才看见陶谦病榻前有一道倩丽的身影,正是让陆羽有些害怕的的糜贞。

糜贞淡淡地看了陆羽一眼,没有说话。

而陶谦见刘备进来勉力坐了起来,灰暗的脸上现出一丝红晕。

就在刘备为陶谦的病担心之际,孙乾突然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嚷道∶“陶公大喜,大喜,曹操退兵了,曹操退兵了。”

陶谦一听顿时坐直了身体,不敢置信的望著跑进来的孙乾问道∶“公佑勿要骗我,曹操可真退走了?”

孙乾喘著气道∶“千真万确,果如子诚先生所言,昨日刘使君的信到曹营没多久,曹军就开始收拾行装,连夜拔营起寨退回兖州去了。”

说著又对陆羽一礼道,“昨夜闻先生所言,乾还颇有怀疑,不想今日就已验证,先生神机妙算,乾佩服万分。”

陶谦高兴万分地对陆羽道∶“先生真神人也,先前多有怠慢,还望先生海涵。”陆羽连忙还礼,忙道∶“全凭我家主公威名才是曹操心生畏惧,陆羽万不敢居功\。”

糜贞这时也万分震惊地看著陆羽,怎麽也想不通陆羽是如何让曹操退兵的,她可不相信曹操是被刘备的一纸书信吓跑的。

陶谦沉默了一会,突然道∶“此次徐州能逃过一劫,玄德居功\至伟,老朽死前想後,曹操对徐州旦夕窥视,能保全徐州者唯玄德而已,谦已是身体难支,明日当表奏玄德代替老朽一职,还望玄德看在徐州百姓的份上不要再推辞。”

刘备一听,想都不想,连忙推辞。陶谦是一定要让,而刘备是抵死不从。

最後孙乾只有建议道∶“可让刘使君先居於小沛练兵,也可防备曹操卷土重来。不是使君意下如何?”

刘备想想这也是个折衷的办法,便答应下来。

陶谦闻听曹操退兵的消息,精神好了很多,便拉著刘备聊起天。陆羽见没自己什麽事,便退了出来。

这时突然听到背後有人叫他,只见糜贞小碎步追了上来道∶“先生晚上可有空?”

陆羽心头一跳,历史上糜贞可是刘备的夫人,也就是自己的主母,陆羽可不敢和她有什麽纠葛,忙道∶“可是糜竺先生找在下?”

糜贞两眼盯著陆羽的脸道∶“是大哥找先生的话,先生就有空了吗?”

陆羽尴尬地道∶“近日军中琐事繁多,晚上陆羽恐怕难以脱身。对了,羽才记起营中还有事未处理,容先告辞了。”说完陆羽发现身边的倩影没了声息,只见糜贞低头不语,双肩微微抽动。

半晌糜贞才轻声道∶“为何每次先生见了糜贞都急著要走?糜贞真的让先生如此讨厌吗?”

陆羽只觉心里的防线在一点一点崩溃,忙狠下心肠,柔声对糜贞道∶“没有人会讨厌糜小姐这样的佳人,今日陆羽确有要事,改天陆羽定当登门谢罪。陆玉先告辞了。”说完快步走了出去,全然不理糜贞幽怨的眼神。

第二卷 第十三章 三让徐州

徐州小沛城。“你说你叫陈群?”当陆羽见到小沛的县令是陈群,高兴得简直难以置信。

陈群字长文,颖川许\昌人。是魏国可以与荀,荀攸钟繇并列的内政人才,後来一直做到了魏国的御史中丞。

在陆羽的大力推荐下,刘备将小沛的一切内政事务交给了陈群打理。

由於河北袁绍和公孙瓒正打得难解难分,刘备就让简雍和陶谦派来帮他的孙乾一起将平原的府库和百姓迁到了小沛。

徐州战事已完,赵云带著白马骑兵回转河北,毕竟一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临行前众人喝了个醚酊大醉。

诸事即定,刘备便每日和众将操练军马,倒也清闲。

陆羽计算这日子,这一天糜竺终於快马传书请刘备回徐州,陶谦不行了。

嘱咐手下让刘备接管徐州後,陶谦撒手而归。

不得以,刘备只好接手了徐州。

徐州有琅琊,广陵,彭城,东海,淮阴五郡,人口近五百万,这在人口急剧下降的东汉末年,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由於徐州并未受到黄巾起义的波及,所以经济基础的保留得比较完整,相对民生凋敝的其他地方,徐州简直可以用富得流油来形容了。

徐州原有士卒近十万,但经过与曹操一战,只剩下不到六万人,其中以勇猛闻名天下的丹阳兵保留的较完整,有近四万人。这样加上刘备原来的军队,刘备一下子有了八万军队。可以说是一股不弱的力量。

刘备文有简雍、糜竺、孙乾、陈群、陈登等帮他打理各郡的事务,武有关羽、张飞、太史慈、管亥等统率军队,实力初成。

这时中原的混战也渐渐有了结局,袁绍用谋士田丰的火攻之计,大败公孙瓒,公孙瓒退守涿郡。而曹操不仅将威震天下的吕布打败,还得到了一员悍勇绝伦的猛将,“虎痴”许\诸。

一时间天下的眼楮都盯在了中原。

第二卷 第十四章 吕布来归

徐州城中。

陆羽正和刘备商量建立一支情报部队的事,突然手下来报,说吕布率部署前来投奔,此时已到了城外。

刘备听了连忙道∶“快快迎接。”

徐州城下,一匹赤如血红的战马上,一人正远远地眺望著徐州城,燕翅紫金冠,白云锁子甲,蜀锦百战袍将他脸上的冷傲衬托的益发明显,手中提著那长长的方天画戟,月牙型的锋面上闪烁著一丝红光,仿佛印证著他饮过的鲜血。

这时座下血红的战马突然前蹄抬起,向天咆哮,一时间万马低头。战马主人那傲视天下的气势一下子如同天幕般笼罩在苍凉的平原上。

或许\这就是对”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最好的诠释。

在吕布的身旁,一中年儒生平静地坐在马上,仿佛漫不经心地盯著徐州的城门,但那灵动的双眼却显示它的主人在飞快地计算著什麽。在吕布手下能有如此气度的谋士除了陈宫还有何人。

吕布身後,八员上将一字排开,正是吕布手下的”八健将”。其中为首的张辽,高顺二人尤为突出,在久经战阵的杀气中透出一丝沉稳,

然而二者又略有不同,手持斩马刀的高顺给人一种摧城拔寨的彪悍,而握著长枪的张辽则有一种绵里藏针的儒雅之气。此时他们都高高抬头望著徐州城门的方向。

城门大开,陆羽骑著马陪著刘备当先跑了出来,身後是关羽、张飞、太史慈三员虎将。有三人在,如果吕布想乘机偷袭的话,恐怕也得考虑考虑。在城门那狭小的空间内,即使是吕布也难当他们合力一击。

陈宫看到刘备身後的三人眼神中透过一丝失落,看向刘备身边的陆羽,却发现对方正紧紧盯著自己,不由产生了一丝警惕,透过对方年轻的外表,他仿佛可以看到一颗全不受拘束的心,这样全部不按规则出牌的对手是最可怕的。

也许\是有求於人,也许\是没想到刘备会热情地亲自出迎,吕布微微收敛了脸上的傲气。刘备天生的亲和力让原本陌生的双方很快就谈在了一起。

在阳光普照中,大家并排走进了城门。

没多久中原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天下的眼光再次集中在这里。

李、郭汜内讧,献帝乘机出走,李、郭汜连忙和好一起追赶。献帝因而下旨向诸侯中最强的袁绍和曹操求援,袁绍因忙於平定北方而无力出兵。曹操遂出兵西向,不仅击败李、郭汜将献帝迎至许\昌,还尽收豫州北部和司州之地,实力剧增。天下都在等待这只张开了大嘴的老虎第一口将会咬在哪里?

第二卷 第十五章 朝廷来旨

徐州城,陆羽的书房内。

本来刘备是给他安排了一套不小的宅院的,糜竺也曾出手要送他一套豪宅。但陆羽习惯了一个人,连衣服都自己洗的他,当然习惯不了那些奴婢照顾的生活。所以他只在府衙内要了个偏院,倒也清静自在。

陆羽这时正思索著一些问题,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时代的走向和战略形势了。徐州看似富庶,其实却非是争天下的好本钱,徐州地势开阔,一马平川,易攻难守,没有战略纵深,更何况周围都是强敌。曹操现在实力大增,要不是西边还有个张济拖著他的後腿,他早就冲徐州杀过来了。

而卧榻之旁的小沛还有吕布旦夕窥视,看似风平浪静的徐州其实已经处在风口浪尖上。曹操虽然还来不及派兵,但手已经伸过来了。

前日,曹操借天子之名封刘备为征东将军,宜城亭侯,领徐州牧。并秘密送书让刘备除掉吕布,可惜他太不了解刘备的为人,还没等陆羽指出这是曹操的”二虎竞食”之计,刘备已经将书交给吕布看了。结果不但没事,反倒加深了两家的感情,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不过陆羽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清除内患的机会。

这时,有人来通报,说刘备请他去议事厅。

陆羽有种预感,他等的那个机会来了。陆羽整理了一下思路,快步来到议事厅。发现自己竟然是最後到的,刘备手下的文臣武将难得的全都到齐了,看来是真的发生了大事。

连忙向刘备告了个罪,只见刘备微笑著摇摇头,示意请他入座。

陆羽的座位在右边文官一列的首席,虽然以自己年轻多次推托,但众人都坚持如此,似乎从心理默认了他刘备手下的一谋臣的位子。就连陆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在众人中建立了如此声望。陆羽的手下是年过五旬,德高望重的陈,当初就连他也要让陆羽坐到首席,陆羽实在推辞不掉,才无奈答应。

陆羽的对面依次是关羽、张飞、太史慈等武将。

这时,刘备开口道∶”朝廷又来了旨意,让我出兵讨伐袁术,备甚感疑惑,故召各位一问究竟。”

陆羽心道果然如此,曹操贼心不死,又出了这著”驱虎吞狼”之计,不过他应该没想到陆羽将他这招也计算在内,准备著一除内患。

想到这,陆羽微微一笑道∶”主公无需担心,曹操所图,羽已尽知,只是未到说出之时。朝廷之命不能违抗,主公只管安心准备出征,留我与三将军守城即可。”

刘备一听惊诧道∶”此次出征,吾每日还需与先生商量军事,先生怎可轻离。”

陆羽道∶”关将军稳重,太史将军仔细,主公有他们二位相助足矣,羽这里有锦囊一个,主公至淮南可拆开,万勿忘记。”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锦囊递给刘备。

众人惊诧地看著陆羽,要知朝廷的旨意半个时辰之前才到,怎麽陆羽像未卜先知一样,连锦囊都准备好了。

不过有一个人可没想这麽多,他现在只想到一件事,他没仗打了,於是大嚷道∶”陆小子,你怎麽可以这样。不管,我要和大哥一起去,

我要打仗。每天在营里劈木头,闷都闷出鸟病来了,你说好不好嘛,大哥”说著脱出好长一个音。

张飞那张黑炭脸作出谄媚的表情,一双大眼楮满是无辜。陆羽再也忍不住暴笑了出来,不理张飞狠狠地瞪著他。

刘备这时无奈地皱皱眉道∶”可是你要守城啊,总要留人守城吧。”

张飞连忙道∶”让二哥守城,我代替他去。”

关羽这时也点点头道∶”让翼德去吧,我替他守城好了。”

陆羽一听不对,连忙跳出来道∶”关将军我另有重任,不能留下守城。”

张飞听了只好转头看向太史慈道∶”那还有子义”

陆羽连忙道∶”子义将军我也有安排有要事。”

张飞环顾了一周,最後似乎认命了地坐下,嘴里嘟囔著∶”就知道欺负我老实。”
 
第二卷 第十六章 醉打曹豹

翌日,刘备率五万大军兵发淮南。

待刘备出城,陆羽就召来十名”暗箭”成员,”暗箭”是刘备在陆羽的建议下建立起来的情报部队,专职负责刺探情报,暗杀,敌後破坏等任务。”暗箭”主要成员不足千人,都是从军中选出的忠心可靠的精锐,由陆羽负责,全都采取单线联系。其实这也是陆羽对自己的一种保护,自古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虽然刘备现在对自己很好,难免将来有一天会顾忌自己。有了暗箭,要想动自己,也需思量思量。

这时这批暗箭成员刚刚训练完,陆羽要他们严密盯住张飞的一举一动,随时报告。

却说张飞被留在徐州守城,心情郁闷,每日喝得醚酊大醉。

这一日,张飞又喝得大醉。摇晃著从醉仙楼出来,醉仙楼是徐州的第一大销金窝,占地极广,吃喝嫖赌是哪一个时代也禁不绝的。徐州富甲天下,有钱的地方这一行总是特别兴盛,醉仙楼是这一行的四大名楼之一,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就连酒也是第一等的,所以才留住了张飞这个大酒鬼。

张飞摇摇晃晃的走出来,突然一个老汉哭著跪倒在他面前。原来这个老汉是徐州城外的一个农户,老伴已经过世,膝下只有一独子,父子俩守著几亩良田过日子,倒也衣食无忧。却不想飞来横祸,徐州牙门将军曹豹\看上了他家的几亩良田,非要买过来,老汉因为是祖上传下来的家产,因而不答应,没想到曹豹\丢给他几贯钱就派人硬占了他家的田,他儿子气不过就去找曹豹\论理,反被打断了一条腿。

其实这种事在当时天下各地都在发生,东汉末年是豪强地主势力的顶峰,这种土地兼并这是他们扩大势力的方法之一,只要不做得太过分,就像平常事一般。

但张飞是什麽人,没事都还要找事的主,何况现在喝醉了。听了老汉的话,气得他怒发冲冠,翻身上马就朝军营跑去。

来到军营,张飞提著马鞭就冲了进去。正巧,今日是曹豹\值事,张飞一进去便问道∶”闻听你近日得了几亩好田,可有此事?”

曹豹\以为张飞也看上了自己的那几亩良田,连忙笑著道∶”确有此事,豹\见将军来徐州日久,仍未治家产,正想献与将军,还望将军不吝笑纳。”说著又炫耀其自己的功\劳,”

那地主也牝的棉嗦,豹\已多与之钱财,仍纠缠不清,实在厌烦”

曹豹\见张飞的脸越来越黑,奇道∶”将军怎麽了?”

只见张飞一鞭就抽了下来,大骂道∶”那老汉不过因为祖产而不便相卖,你就强夺人家田地,还打断他儿子的腿,今日我就打断你的狗腿。”说著一鞭又一鞭狠狠地抽了下来,可怜曹豹\哪是张飞的对手,何况张飞手里还有一条马鞭,顿时被打得满地翻滚,连声告饶。

张飞乱打了一通,出了气。便将曹豹\丢在营中,回家睡觉去了。

曹豹\在兵士的搀扶下好不容易回到家中,心中越想越气,一双鱼眼露出狠毒的光芒,随即修书一封,叫手下一名心腹秘密送往小沛吕布处。

第二卷 第十七章 夜袭徐州

小沛城中。

陈宫仔仔细细问了曹豹\的家仆几遍,确认不是敌人之计。然後向吕布点了点头。

吕布这时大声道∶”刘备远在淮南,如今徐州空虚,更有曹将军为内应,此时不取更待何时。传我将令,二更造饭,三更出发。”

陈宫连忙拦著道∶”张飞虽然无谋,但陆羽多智。需防他识破。”

吕布听了哈哈笑道∶”公台也过於小心了,吾亦是方才才决定,其如何得知。既然如此,公台今夜就与宣高守城,看我晓夜破徐州。”旁边臧霸听了想说什麽,但见陈宫沉默不语,只好应了声是。

诸事准备停当,一直低头不语的张辽突然道∶”主公,刘使君待我等一向仁厚,如今我们反倒夺他城池,此非君子所为。”

吕布听了怒视张辽道∶”大丈夫建功\立业怎可有妇人之仁,汝这番话吾全当未听到,如有再为敌求情,乱我军心,定斩不饶。”说完翻身上马而去。

张辽黯然地站在一边,身後高顺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一切等打完这一仗再说吧。”

入夜,徐州城。

张飞突然觉得喉咙里被灌入一股难闻的东西,不由”哇”的一声将肚子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顿时酒醒了七分。

张飞翻身坐起就要找那个灌自己东西的人的麻烦,却见陆羽冷冷的站在面前。连忙讪笑著将拳头收了回来。”你守的好城,那曹豹\勾结吕布天明前就会来攻徐州,如今城中只有士卒不到万人,而你身为一城守将却宿醉未醒,主公家眷都在城中,似你这般守城,早晚把这徐州丢了。”

张飞看似鲁莽,实非蠢笨之人,陆羽一番话吓得他冷汗都出来了,剩下的三分酒也全醒了。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披上铠甲,向门外跑去。

还没到门口就被陆羽叫住了,”你到哪去。””我去军营传令四门戒严,准备守城啊。”张飞道。”还等你,我全都安排好了。你现在就给我好好休息,一会有用得著你的地方。”陆羽道。

张飞这时摸摸後脑勺不好意思道∶”陆小子,这回多亏你了,老张要是把徐州丢了,见到大哥恐怕只能以死谢罪了。”

陆羽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知道张飞吃过这次教训以後会是一个真正的将军。

第二卷 第十八章 计保徐州

深夜的徐州城一片黑灯瞎火,只有偶尔的几所豪门深处才亮著灯光。庞大的徐州城就像只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猛兽,一闪一闪那发著荧光的眼楮。

在离城不到一里的土坡後,两万吕布军士兵正小心地等待著,马已戴上了嘴套,马蹄也包上了棉布。安静地只听得到夜风刮过的声音。

张辽觉得有些不对,来到吕布身边道∶”主公,徐州城是否太安静了,辽总觉得有些不对。”

吕布没在意道∶”吾匹马纵横天下,怕过谁来。既然文远觉得不对,我留一半兵马给你和高顺,徐州城中不过一万人马,即便有事,又能奈我何?”

张辽虽仍觉得有问题,但也不知出在哪里。只好闭口不言。

这时,徐州城上突然燃起一堆篝火,正是约定好的信号。吕布大喜道∶”前军上马,跟我冲。”

说完,跨上赤兔,当先奔出。身後郝萌、曹性、魏续、宋宪、侯成五将紧随其後,。一条长龙冲著徐州城门席卷而去。一时间仿佛大地都在颤抖。

来到城下,只见城门大开,那个报信的家仆正等在城边。吕布以戟指著那家仆道∶”你家主人现在何处?”

家仆似是有些害怕道∶”家翁正在府衙等候将军。”

吕布不疑有他,当先飞马奔入。

此时徐州城黑漆漆的一片,吕布的一万人狂奔而入。顺著宽阔的朱雀大道向府衙疾驰而去。”啊”的一声惨叫,接著身後惨叫声接连响起,一时间仿佛身後都是惨叫声。

猛的赤兔高抬起双蹄,吕布才发现黑暗中一条黑色的绊马索横亘面前,吕布立刻明白发生什麽。可是似乎太晚了,一道火箭划过天际,一瞬间黑暗中不知多少支箭落在了因绊马索而乱作一团的吕布军头上。原本还只能算多重奏的惨叫声一下子变成了交响乐。

吕布高声指挥者乱军,渐渐有人举到他身边。吕布一边拨打著射来的箭支,一边指挥众人撤退。突然觉得手臂一凉,右臂已中了一箭。

突然吕布听到有人在轻声呼喊,仔细一看,却是侯成受了重伤半跪在地上,眼看要不行了,旁边还有一具尸体,却是宋宪。侯成这是挣扎著道∶”主公保重,侯成先走了,主公记得替侯成报仇。”说完便断气了。

即使当初和曹操大战时,手下也不曾战死过一员大将,今天却栽在这小小的徐州城中,吕布不由气得血气上涌,饮天长啸。长戟挥出,一根根绊马索随即而断。

眼看城门在望,一队人马拦住了他的去路。为首黑铁塔一般的正是张飞。

张飞这时哈哈大笑∶”吕布小儿,中我家军师计矣,看你往哪里逃。”

吕布听了也不搭话,催动坐下赤兔马闪电般冲了过来,吕布马快,眨眼就冲入了张飞军中,方天画戟挥动处挑起一股股鲜血,手下无一合之敌。很快城门就到了眼前,不过张飞的丈八蛇矛也到了身後。猛的扭转身体,让过後心要害,张飞一矛扫在他的背上,顿时鲜血淋漓,要不

是身穿宝铠,恐怕要断成两截了,一口鲜血喷出,吕布借著张飞之力飞一般冲上吊桥。

这时吊桥已经拉起,借著冲力的赤兔腾空而起,飞跨护城河。身材空中的吕布回头看向依然杀声不断的徐州城,心中想道∶早晚我定会杀回来,用血来洗清今日的仇恨。

然而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亮光,那时黑暗中箭头反射出的光芒。空中鲜血溅开,仿佛绽放出一朵邪恶的花朵。十支弩炮发射的铁箭一瞬间洞穿了吕布的身体,强大的冲力将吕布钉在了护城河边的草地上。一代不败战神就这样倒在了徐州的护城河边。

城上的陆羽松了一口气,如果让吕布逃走,又不知要费多大事才能平定徐州内乱。

望著依然纷乱的徐州城,心中感叹∶也许\天下还要乱很久吧。

第二卷 第十九章 张辽高顺

喊杀声渐渐淡漠下去,吕布带进徐州城的一万并州狼骑最後活著投降者的不到三千人。并州狼骑是吕布还在并州刺史丁原手下就带起的部队,吕布是汉胡混血,常年与外族征战的他吸收外族骑兵优点,训练出了这只精锐骑兵。并州狼骑每人配以短弓和马刀,身披轻甲,竟然有了以後纵横欧亚大陆的蒙古骑兵的雏形。正是这支部队让曹操屡吃大亏,最後要不是祭出他的法宝虎豹\骑,还不知谁胜谁负。

朱雀大道很快就被收拾一新,除了空气中还飘散的淡淡血腥气,完全看不出这里刚经过一场大战。

徐州城外,张辽高顺奋力地朝徐州城冲来,可是他们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被几倍於己的刘备军包围了。

高顺奋力挥舞著手中的斩马刀骂道∶”不是说刘备城中只有一万大军吗?我看管我们身边就有不下五万人,难道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一定是刘备军假意出兵淮南,然後秘密潜回。想出这个计谋的人实在太可怕了,不仅将城中的军队算了进去,就连城外的部队也不放过。这计策看似并不高,但环环相扣,滴水不漏,此人心思之缜密真是太令人害怕了。难道是陈军师口中的那个人。”想起那个少年温暖的笑容,张辽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前面的压力越来越重,高顺的”陷阵营”拼死想杀出一条血路,而他们也不愧\是吕布军中的精锐,即使面对数倍於他们的徐州军,八百陷阵营仍留下了五倍於他们的尸体。

然而当他们面前换成同样骠悍的丹阳兵时,张辽和高顺发现再难前进一步了,休想在凶猛的浪涛击打在礁石上也只能激起几片浪花,最後不得不黯然退去。虽然徐州城就在眼前,张辽心中却生出咫尺天涯的感觉。

关羽和太史慈的出现证明了张辽的猜想,也打碎了他和高顺最後一丝希望。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对上了张辽的七杀枪,而高顺的斩马刀则和太史慈的长戟碰在了一起。

张辽终於尝到了当日管亥的滋味,在关羽的刀下,张辽体会到了什麽叫”力不从心”。

而高顺已经几处受伤了,在太史慈快如闪电的速度前,他仅仅能做到的是避过身体的要害。”住手。”刘备从队伍中走了出来。而他身边赫然是已经结束城内战事赶来的陆羽。

要说刘备大军为何在此,就要说到陆羽交给刘备的那个锦囊,刘备一直记著这件事,到了淮南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锦囊,锦囊里的纸条上只有八个字”徐州有失,速速回兵。”如果是曹操恐怕还会迟疑一番,但刘备历来相信陆羽,立马後队变前队,日夜兼程赶回徐州。

张辽高顺精疲力竭地坐在马上,望著刘备。

陆羽这时道∶”张辽将军。高顺将军,吕布已经伏诛,眼前如此形势,难道你们还要作困兽之斗,让你们身後的儿郎陪你们一起死吗?”

张辽高顺尽管心中已有预感,但真正听到吕布的死讯,仍然从心底升起一股悲哀,不禁脸色黯然道∶”吕布将军待我等不薄,吾当以死以谢他知遇之恩。”

陆羽听了愤然道∶”两位也算一时人杰,却连自己的路也看不清,吕布是什麽人,先杀丁原而投董卓,後杀董卓而自立,朝秦暮楚,为世人所不齿。两位将军扪心自问,自吕布来徐州,我主可有一日亏待过他,不仅让出城池给他休养兵马,马秣钱粮更是一日夜未曾少於他。即使我也长劝我家主公莫要养虎为患,但我家主公说,‘他势穷来投我,我当待之以诚,他日甯叫他负我,我不可先有负於他。’即使这样,吕布仍乘我主不在,夜袭徐州。如此不仁不义之徒,难道就是你们效忠的对象吗?”

陆羽一番话如同晚锺一般在张辽和高顺心中敲响,两人都是忠义之辈,这些东西他们不是未曾想过,只是没有像今天陆羽讲得如此透彻,

陆羽的话就像醍醐灌顶般让他们完全醒悟过来。两人相视一眼,翻身下马朝刘备跪倒道∶”吾等愿降。”

刘备并没有说什麽,只是平静地将二人拉起,他的眼光依然注视著那些战士的将士,眼神有些不忍,也有些悲哀。

第二卷 第二十章 陈宫的心

徐州小沛城中。

臧霸心急火燎地走来走去,看著面无表情的陈宫道∶”军师,你倒是说句话啊,现在外面谣言是满天飞,,说主公已经战死,还说张辽和高顺已经投降了刘备,都不知信那条才好。”

陈宫依旧一言不发,臧霸没办法只好继续走来走去。

这时,一个兵士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一边喘气一边急著道∶”不好了,臧将军,刘备军已经杀进城来了。”

臧霸一把抓住那士兵的领口道∶”怎麽回事,我不是下令四门戒严了吗?难道他们是飞进来的不成。”

兵士害怕地道∶”他们是从城西的一条地道进来的,那条地道好像是早就挖好。”

臧霸一听骂道∶”该死。”提著大刀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陈宫一个人,喊杀声已经越来越近,仿佛近在咫尺,充耳可闻。但他还是一动不动。

突然门被打开,刘备和陆羽走了进来。门外四处是铠甲与兵器摩擦的声音,显示这所房子已经被全部包围了。

陈宫的眼里闪过一丝绝然,那是一种死志。

陆羽看著陈宫,突然明白了他的想法,陈宫与郭嘉程昱他们不同,郭嘉程昱他们认定的是乱世用重典的法家思想,认为要想平定乱世就必须用非常手段,所以他们才会投入曹操这样不择手段的枭雄麾下,而陈宫却是儒家思想的卫道者,他一直在这乱世中追求著一种仁义,所以他才会因为曹操一句”甯教我负人,莫教天下人负我。”而离开曹操。四处碰壁的他如今对自己的信仰也生出了绝望,所谓哀莫大於心死,恐怕就是这样吧。

陆羽这时突然对陈宫道∶”你的信念并没有错,只是你未遇上明主罢了。”

陈宫猛的抬头,双目像利剑般注视著陆羽,陆羽毫不相让的与他对视著。周围的空气好象一瞬间凝固,让人喘不过气来。

两人对视良久,陈宫才幽幽的指著刘备道∶”难道他就是你所说的明主吗?””如果我说是的,你愿不愿意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陈宫沉默了一会,突然微笑著抬起头道∶”我就用我剩下的这条命来和老天赌一次,看究竟谁赢。”

一时间,房间里的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小沛城府大厅。

兵士将一人押了上来,正是臧霸,此时他满脸不服,硬站著不肯跪下。

旁边关羽提著刀笑道∶”此人还颇有些气力,要不是马失前蹄,将他掀翻在地,擒住他还要费些力气。”

臧霸这是高声道∶”快杀了我,我臧霸绝不投降。”

这时刘备做了件令人惊诧的事情,他走上前将臧霸的绑绳松开,平和地道∶”你走吧。”

臧霸惊异万分地望著刘备道∶”你这是干什麽?”

刘备转过身挥挥手道∶”今天死的人够多了,又不知添了多少孤儿寡妇,也不在乎少你一个。”

臧霸突然愣在了那里,呆呆地走向门口。半响,臧霸突然双膝跪倒在地上道∶”霸也是个孤儿,是吃著野菜才活到今日,为使天下少些孤儿,霸愿为使君效犬马之劳。”

陆羽看这眼眶含泪\的臧霸,心里突然多了一丝感动。他终於认定自己走的是一条对的道路。
 
第三卷 第二十一章 糜府夜宴

陆羽随著得胜的大军回到徐州城,进城时糜竺、陈登领著徐州的士绅百姓都来迎接。

陆羽来到近前,糜竺突然神秘地靠上来,小声道∶“竺在家略备薄酒以庆祝我大军得胜而归,还望子诚贤弟不吝赏光。”

陆羽听了皱了皱眉,虽然有点怕见糜贞,但糜竺的面子不能不给,现在整个徐州的粮饷都归他掌管,不他惹急了,自己的工资朝谁领去。

陆羽只好答应下来。

夜幕降临,陆羽换上一套还过得去的白衣儒衫,信步向糜府走去。

这时的徐州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四处是琳琅满目的商铺和发出诱人香味的小吃摊。由於徐州几乎是当时沟通南北货物唯一的安全通道,

所以商业格外的发达,这在重农抑商的汉代的确是个异数。

徐州的夜生活也是最丰富的,商铺後的楼坊时而传来妙龄女子醉人的笑声,中间夹杂著酒杯相碰和男人们吆喝的声音。

陆羽慢慢散著步来到了糜府,糜府建在一座小山上,与其说是以一个府第不如说是一座城堡来的合适。整个庄园依山而建,占地极广。红砖绿瓦,雕栏玉砌,极尽豪华和奢侈。

恐怕现代的亿万富豪也不过就是这个样子了吧,陆羽心里这样感叹著。

门前的家丁礼貌地拦住了陆羽问他是否有请帖,也是,别的赴宴嘉宾不是骑马就是坐轿,哪像他两条腿自己走著来。无奈陆羽只好耐心地和那名家丁解释,这时正巧被出来瞧瞧的糜芳看见了。

他连忙走上前来,对那家丁呵叱道∶”连子诚先生都不认识,你的眼楮是怎厶\\长的?速去对我大哥通报,就说陆先生到了。”说完连声向陆羽道歉,领著陆羽向里走去。

一路上不管认识不认识的人看到陆羽都急忙上前来打招呼,弄的陆羽只好一直笑著与那些熟悉又或不熟悉的名字寒暄著。

终於来到正厅,这里都是徐州的一些主要官员,来到熟悉的人堆里,陆羽不禁松了一口气。

糜竺看到陆羽笑呵呵地迎了上来,身边正是冷著一张俏脸糜贞。

糜竺糜芳似乎故意让陆羽和糜贞独处,和陆羽寒暄了几句便相继离去。

陆羽尴尬地看著一言不发的糜贞,小心地道∶”糜小姐今天似乎心情不好,不知是谁得罪了我们的大小姐?待陆羽好好地教训他一顿。”说著做出一个挽起袖子的举动。

糜贞这时白了陆羽一眼,道∶”还不是有人说什麽改天定当登门谢罪,结果几个月没看到人。你去帮我狠狠地教训那个人一顿吧。”说完一对美丽的眼楮死死盯住陆羽。

陆羽一听原来又是自己惹的祸,举在半空的手只好尴尬的摸摸後脑勺。平时能说会道的他这时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嘿嘿”地笑著。

糜贞见陆羽的傻样,终於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一时间好像大地回春,百花盛开,天地都为之失去了颜色。就连对糜贞魅力深抱戒心的陆羽也一瞬间迷失在其中。

糜贞娇嗔这对陆羽道∶”作为惩罚,今天晚上罚你陪我看月亮。”

陆羽心道”不会吧”,自己可不是柳下惠,孤男寡女,难保自己不会意乱情迷作出冲动的事来,那可就┅┅

糜贞见陆羽不说话,不急不慢得道∶”陆先生该不会又有军务没忙完吧。”

陆羽听了大喜道∶”小姐真是聪慧过人,今天营中正┅┅”看到这时糜贞瞪大了双眼,陆羽不由冷汗都下来了,估计这回自己在说有事,糜贞一定会跟自己回营看自己究竟要干什厶\\的,所以连忙改口道∶”┅┅真是一件事也没有。”

糜贞”哼”了一声,看了一眼陆羽,当先向花园走去。

陆羽连忙跟上,两人来到花园的一座小亭前。

糜府的花园很大,站在小亭上也一眼望不到边际,此时正是桂花盛开的季节,空气中弥漫著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天公也似乎很作美,一轮大大的月亮高挂在空中。

糜贞似乎有些心事,来到亭中只是一言不发的看著月亮。配上随风飘舞的绸带,仿佛月宫仙子来到人间。

气氛有些尴尬,陆羽只好先开口道∶”你听过嫦娥的故事吗?”

糜贞回过身,疑惑地摇摇头。”这是个古老相传的故事,相传在上古时代,有一名神箭手叫後羿┅┅”夜风中陆羽声音低沉的说出这凄美的故事,独有一番感人的魅力。”┅┅後来嫦娥就这样每晚看著那片生她养她的土地,希望有一天能再看到她的爱人。”

当陆羽说完的时候,糜贞已经是满含著泪\\水,喃喃道∶”她实在太傻了,她实在太傻了。”

陆羽自己似乎也被感动了,轻轻道∶”是啊,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糜贞这时看向陆羽,眼里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这时突然有下人来找他们,说宴会开始了。

糜贞依依不舍的道∶”每次与先生相聚都觉得时间过得好快,不过糜贞真的很高兴。””只要小姐高兴,我们随时可以再来的。”未经过思考,陆羽脱口而出。”真的吗?”糜贞高兴的表情,就想得到糖果的小女孩一样。

陆羽一说出就後悔了,不过看到糜贞灿烂的笑容,陆羽只好点点头。

第三卷 第二十二章 群芳八美

刚进大厅,陆羽就被糜贞的仰慕者一拥而上的隔开了,陆羽不由苦笑,美女的魅力真是到哪都挡不了。

乐得轻松的陆羽见陈登和孙乾一堆人正聊得起劲,便笑著走了过去。原来他们正在聊群芳谱上几位美女的花边消息。陆羽在他们这群”斯文败类”中间混多了也渐渐知道了所谓的群芳谱八位美人。排在第一的是有天下第一才女之称蔡琰,蔡文姬,据说她四岁就会识字,十岁就会作诗,风华绝代,被士林才子毫无争议的选为第一,可惜听说不久前嫁给了大才子卫仲道。

排在她之後的是河北首富甄家的千金甄宓,河北甄家是天下四大富豪之一,富可敌国,而甄宓更是出落的美若天仙。据说甄宓还身具一股异香,未见其人,已闻其香。从他十四岁起,到她家提亲的人都已经踩破了门槛。

排在第三,第四的是江东双绝大小二乔,二女生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可以说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不知让多少江东世家子弟为之疯狂。

在他们之後就是那位令自己头痛的糜大小姐了,不过她在外可是有”医仙子”的美名,以她的美貌还排在第五,陆羽不由对前面几位美女多了几分期待。

再往後就是人称”神女”的貂蝉了,她的样子自不用说了,如果不是天下人觉得她出身歌妓,先侍董卓,後又成了吕布的妾室,恐怕名次还要往前升。

排在第七的是江东孙家的小公主孙尚香,据说此女年仅十四,但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大有超过大小乔成为江东第一美女之势。

排在最後的是西凉马家的小女儿,有”天女”之称的马文鸳,年方十六,已生的是国色天香。

这时只听陈登道∶”本来听说蔡大家嫁人,我还伤心了好一阵子,没想到成亲当天,新郎官就病死了。看来天公是不忍我一片痴心,再给我一个机会,我陈登一定会好好把握的。”

刚说完,立刻招来一阵笑骂声。

陆羽看这他们打闹著,心情也好了很多。

这时,臧霸走了过来,道∶”陆军师,俺老臧这辈子打仗输得最不明不白的就是这回,你们明明刚围城,怎麽一下子就挖出一条地道来了呢?”

旁边的陈群这是插嘴道∶”那条地道还是主公驻扎小沛时,子诚嘱咐我暗地里招人挖的,费了好大功\夫呢。”

陆羽见臧霸仍睁著铜铃大的眼楮望著自己,仿佛不明白陆羽的用意。自己总不能告诉他自己知道历史吧,那还不翻了天了。

陆羽只好微微笑道∶”羽做事喜欢留条後路,原本那条地道是用来以备不时之需的。後来吕布来了,羽明知道他对徐州虎视眈眈,总不可能把它放在一座安全的城中吧。”

这时旁边的张辽呼出一口气道∶”作陆军师的敌人实在太可怕了,还好辽以後都没这种荣幸了,不然晚上真是不敢睡觉了。”

由於打了胜仗。宴会就在这种高兴的气氛中进行著,直到宾客渐渐散去。

陆羽见人都走了,便也向主人告辞,没想到糜竺出声道∶”子诚稍待,吾还有要事相商。”说完将陆羽领到後厅。

这时只见糜芳也神神秘秘的溜了进来,首先是问了一大堆废话,什麽家中尚有何人,可曾订有亲事等等,像极了二十一世纪查户口的,陆羽的回答一律是没有。

最後糜竺终於绕到了主题上,却是一枚重磅炸弹∶”我有意将我妹妹许\配与贤弟,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陆羽一听顿时思维停滞了,自己今天还不到二十岁,何况娶的还是对自己一向甚好的自己主公的老婆,万万不可。

冷静下来的陆羽渐渐明白了糜竺的想法,刘备如今打败了吕布这个连曹操的都要头疼的敌人,尽收其部众,前途一片光明,故如何攀上这棵大树成了糜家的第一要务,虽然自己兄弟俩都身居要职,但都非刘备入驻徐州前的原班人马,而刘备入驻徐州前的原班人马中只有陆羽还是孤身一人,更何况陆羽深得刘备信任,兼之才智过人,所以他们才会将糜贞如此重要的砝码放在陆羽身上。

想通一切的陆羽向糜竺一揖道∶”糜小姐仙子一般的人物,能得她下嫁,实是陆羽三生之幸。”听到这糜竺糜芳相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这时陆羽突然抬起头道∶”然而古人有云‘匈奴未灭,何以为家。’陆羽立志为主公扫除天下,如今主公大业未成,请恕陆羽难以从命。”

糜竺糜芳相顾愕然,怎也料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陆羽搬出以国家大业为重的大道理,两人一时间已无从反驳。

陆羽这时躬身一礼道∶”明日主公处还要议事,陆羽先告退了。”糜竺无奈地应了声,陆羽连忙快步走了出去。全然没看见帘後那道脸色苍白的丽影。

糜竺这是走到糜贞身边,安慰道∶”他并没有拒绝,哥哥以後再试试。”

糜贞这时摇摇头道∶”没有关系,哥哥,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这一刻糜贞满是泪\痕的脸上写满了坚持。

第三卷 第二十三章 美女貂蝉

第二日,徐州城,校军场上。

一匹血红的战马飞快地奔跑著,如风的英姿带起片片尘土。

不愧是”马中赤兔”。

刘备这时对陆羽道∶”自北海以来,收黄巾,退曹操,子诚屡立奇功,而这次能击败吕布,更是全凭子诚运筹帷幄,每次备想送什麽以示感激之心,子诚也是能推就推。这匹赤兔宝马乃吕布生前所骑,神骏无比,就送与子诚,望子诚不要再推辞。”

陆羽微笑著向刘备一礼道∶”主公之心,羽怎能不知,然所谓’宝剑赠烈士,红粉配佳人’,如此神驹怎可让之屈於羽之胯下,老死於马厩之间。吾就转赠给关将军,让他可以一展雄风,为主公斩将夺旗。”

为将者哪有不喜欢神兵宝马的,所以尧是关羽心性冷傲,此时也面涌红潮,神色激动。关羽弯腰恭敬地向陆羽一礼,然後迫不及待的牵过赤兔,试马去了。

刘备无奈地看著陆羽道;”子诚每次都是这样,既是这样,吕布尚留下一支方天画戟,我看子义的兵刃仍是凡铁,就送与子义吧。”太史慈躬身接过,面有喜色。

张飞这时小声嘟囔道∶”人人都有赏赐,就我没有。”

不想被刘备听见了,狠狠地盯著他道∶”走时如何叮嘱你来著,要你勿要喝酒误事,勿要鞭打士卒。你可好,要非子诚机敏,吾等今日无家可归矣,你还要赏赐,我还没罚你呢。”

张飞一听,连忙道∶”不要了,不要了。”说完急忙闪到一边去了,心里嘀咕∶大哥耳朵也太尖了吧。

这时兵士突然将一个女子带了过来,脸上的尘土遮不住她绝世的容颜。

但陆羽从她美丽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生气,大而无神的眼里除了绝望还是绝望。仿佛心有灵犀般,陆羽猜到了她的名字,貂蝉。

这只是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要多少压力才能将一个这样花季的少女逼到如此地步,但这可怕的社会它真的做到了。卑贱的出身,沦为男人的玩物,到现在有可能被当成货物在一次送出,它就这样一步步将她逼到了绝望的地步。

世人不是垂涎她的美貌,就是对她大声唾弃。就好比现在,当刘备手下众文官武将听士卒说出她名字的时候,脸上都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但貂蝉已经没有了一丝反应。毫无条理,斜披著的长发;仿佛已经哭干了,通红的双眼;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容颜,这还是那个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美人吗?

在这个时代恐怕只有陆羽知道她为这个国家做出了多大的贡献,为此她甚至失去了一个女孩最宝贵的东西,多少七尺男儿不敢干的事情,她用她柔弱的肩膀扛下了。然而她换来的只是令人唾弃的”神女”称号,她曾想躲在吕布的怀抱潦草地过完下半生,然而现在连这最後一个希望也破灭了。

突然陆羽觉得自己也是把她逼到这一步的罪魁祸首之一,他的心中满是负罪感。

那吹弹可破的脸上依然还有泪痕,但再也找不到一丝泪滴。秋风中那单薄的身躯瑟瑟地发抖著,此时陆羽的心中除了心痛,除了怜惜之外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

以至於他说了一句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的话∶”请主公将她赐给我。”

这一句话就象平静的海上刮起一阵飓风掀起了惊涛骇浪,所有人的眼光像利剑般一瞬间聚集在陆羽身上。刘备不敢相信地问道∶”子诚,你说什麽?”

陆羽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貂蝉身前,拉起她冰冷的手放在手中,轻轻地道∶”我要她。”

第三卷 第二十四章 脉脉温情

城府陆羽的偏院。

陆羽推开内室的门,貂蝉静静地坐在床边,美丽的大眼睛中依然没有一丝生气,即使连恐惧也没有了。

她呆呆的看著,瞳孔根本没有聚集的焦点,虽然陆羽离她很近,但他的感觉就像她就那样静静地一个人,孤独无依地呆在另一个空间,仿佛在那个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

陆羽来到她身边,轻柔地为她除下绣鞋,解开罗衣。他几乎可以感到她身体那轻微的颤抖。

陆羽将貂蝉轻轻地放在床上,温柔的为她盖上被子,

吹灭了床前的烛火。然後轻声地离开了房间。

貂蝉的眼里突然有了一丝疑惑,所有男人见到自己无不是迫不及待地扑上来,而这个男人却没有这麽做,反而离开了,他这样做有什麽目的?貂蝉知道自己不应该睡,但她实在是太累了,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清晨,窗边的鸟叫将她让睡梦中醒来,房间还是他昨天离开时的样子,只是床前多了一盆水和一面镜子,水依然是热的,打在脸上暖暖的,湿湿的。镜子前有把木梳。

貂蝉的脸上有些晶莹的东西滚落。

梳洗完毕的她推开卧室的门,门外是个很小的院子,左边是十几盆花,有正盛开的秋菊,还有茶花,兰花,茉莉花等,右边则是一排菜地,有白菜、包菜、葱,架子上还有几条丝瓜藤。在见惯豪门巨宅的她的眼中,这实在不值得一提,甚至是寒酸的要命,但却很有家的感觉。

那个人就蹲在那里浇著菜地,认真的神情仿佛在干什麽非常有意思的事情。貂蝉发现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个人,徐州别架,刘备军中号称算无遗漏的头号谋士,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要来,却没有碰她。如果告诉天下这个人现在在做这样的事情,恐怕不会有一个人相信。

这时陆羽也发现了貂蝉,微笑道∶“醒了啊,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做点吃的。”

说完放下手中的瓜瓢,向厨房走去。

不一会,一阵诱人的香气飘出,貂蝉好奇的走到厨房边,只见锅铲翻飞,一道道五颜六色的菜就像变魔术般从他手中做出,满厨房都是诱人的香气。连不是很饿的貂蝉也生出对这些美食的欲望。

陆羽回头看到貂蝉笑著道∶”小时候,爸爸妈妈总是不在家,只有自己学著做菜,慢慢也就学会了。快好了,这里油烟重,你先出去吧。”

这时,貂蝉第一次开口道∶”这里没有下人吗?为什麽不让他们做这些事?”

陆羽呵呵笑道∶”这里就我一个人,这样很好啊,我可不习惯对一大群人呼来喝去,哦,现在又多了你,这样我就不用担心我的那些花病死了,上次才出去了两天,就死了我两盆花,可惜啊,可惜啊。”

貂蝉也不禁露出一丝笑意,虽然一闪而没,但却被陆羽看到了。

很快菜就摆上了桌子,陆羽高兴地道∶”快尝尝。”

貂蝉蜻蜓点水般一样样放到樱口中,每一样都很好吃,吃在心里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吃完饭,陆羽拉著貂蝉下围棋,可是才学不久的他哪是精通琴棋书画的貂蝉的对手,结果被杀得丢盔弃甲。

平淡的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著,老天似乎也帮著忙,各诸侯都停止了战事,积蓄力量准备下次大战。

第三卷 第二十五章 风言风语

”当、当、当”已经是三更了,貂蝉不知怎麽的,又醒了过来,窗外似乎还有灯光。 貂蝉推开房门,陆羽书房的灯还没有灭,深秋的夜风有些刺骨,貂蝉不禁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来到书房的窗前,只见前,陆雨披著一床被子扒在书案上,平静地睡著。

一阵寒风刮过,陆羽似乎冻醒了过来,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来,看见了床前俏丽的身影。

嘿嘿一笑道∶”你还没睡吗?是被子不够吗?天气冷,我这就给你去拿。”说完站了起来。”你每天都是这麽睡的吗?”貂蝉皱著秀眉问。

陆羽尴尬的笑道∶”没有事啦,以前读书的时候,我都是这麽睡的,已经锻炼出来了,哈哈哈。”

貂蝉听了没有笑,脸色一黯道∶”貂蝉知道自己是残花败柳之身,不足以侍奉””停,停,停。”陆羽连忙打断道∶”我不过是怕把你挤到床下去吗?好啦,我去房中睡就是了。”

说著抱著被子走进卧室,当先躺在床上,貂蝉神情有些紧张,小心翼翼背对著陆羽躺下。

陆羽让貂蝉的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轻轻为她扶好被子,柔声道∶”睡吧。”说完当先睡去。

听著那均匀的呼吸声,靠在他的怀抱里,貂蝉突然有一种从未有的安全感,仿佛天塌下来也有他顶住一般。

多年来,第一次她这麽安心地睡去。

第二天下午,陆羽牵著貂蝉的手来到街上,貂蝉高兴地看上了一串做工精致的手链,却不好意思向陆羽开口。

从来到街上,陆羽就感到似乎周围的人都在对他们指指点点。为了不打扰貂蝉的兴致,陆羽一直装过没发现。”你看到没,那就是’神女’貂蝉耶,果然长的风骚入骨。””听说她在司徒王允府上作歌妓的时候就勾搭上了当时作丞相的董卓,後来董卓被联军打败,她又和吕布眉来眼去,结果把董卓害死了。

作了吕布的小妾後,又缠得吕布夜夜欢歌,最後败在刘使君手上。””我就说她是狐狸精转世,你看现在又勾搭陆别架。真是不知廉耻。”

本来握著手链的貂蝉身体一僵,手链掉在地上,脸色霎时变得苍白。眼中的泪忍不住奔涌而出,貂蝉掩面逃也似地跑开去。

陆羽心中满是悲愤,这就是现实吗?这就是人性吗?她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为何还要这样摧残她,面对一个这样的弱质少女,他们竟可以忍得下心,眼前这些七尺男儿,他们可曾有一天为国出过力,却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他们实在比毒蛇更狠毒,陆羽愤怒地望了那些卑劣的小商小贩一眼,急忙向貂蝉跑掉的方向追了下去。
 
第三卷 第二十六章 月夜激情

陆羽找遍了徐州城都没有发现貂蝉的影子,不由焦急万分,一直到夜深,陆羽才不得不拖著沉重的双腿回到自己的家。

却发现貂蝉已经回到了家中,只见她又像以前那样静静地坐在床边,眼中的绝望却更加深了。

陆羽突然抬起貂蝉的头,重重的吻在她的樱唇上,貂蝉原本黯无光彩的双眼顿时瞪得大大的,惊异地看著陆羽。

貂蝉还想说话,但发现陆羽的舌头已经的开了她银牙,在她口中攻城掠地。

过了很久,陆羽才松开貂蝉道∶“不管别人怎麽说,但我要定你了。”说话间一股霸气油然而生。

貂蝉一张俏脸通红,美目含情,说不出的妖娆妩媚。

樱桃小口微微喘著气。

貂蝉刚想说什麽,陆羽的手已经抚上她饱满的双峰。

傲人的培蕾在陆羽手中变幻著形状。

貂蝉除了喘气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外衣,衬裙,内襟,肚兜,亵裤一件件离体而去,一具羊脂般的玉体出现在陆羽的面前。

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陆羽贪婪的吻著貂蝉的每一寸肌肤,情动的貂蝉肌肤一片嫣红。

当那傲人的突起进入体内的一瞬间,貂蝉的脸上不由落下两行清泪。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照了进来,貂蝉轻轻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旧躺在他的怀抱里,阳光打在身上那暖洋洋的感觉,难道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吗?

陆羽这时也醒了过来,在貂蝉耳边逗道∶“昨晚够了吗?你叫得好大声哦。要不我们再来一次吧?”

貂蝉秀脸发红的埋在怀里,一听连忙摇头。已经好久没有做过房事,自己下身到现在还是火辣辣的,他实在是太厉害了。不过那一刻自己真是有一股从没有过的满足感,那种仿佛灵魂出窍一般的感觉,真是好羞人。

在陆羽的坚持下,貂蝉让陆羽帮她穿好衣服,当然中间少不了让他揩了不少油,貂蝉不由大羞。

这一天,两人坐在院中的石桌前,貂蝉满脸通红地让陆羽喂著吃的,虽然早已习惯了陆羽的亲密举动,但她还是忍不住脸红。

这时突然院门打开,一个俏丽的身影冲了进来,正是糜贞。

陆羽一见糜贞顿时脑袋三个大,尴尬地道∶“糜小姐,你从东海回来了,那里的灾民怎麽样了?”

糜贞盯著陆羽道∶“我说东海灾民那麽少,大哥和二哥为什麽要把我支到那里去,原来是怕我破坏你的好事。陆羽,这就是你的‘匈奴未灭,何以为家’?”

貂蝉见有外人羞得连忙站了起来。

这时陆羽站起身走到貂蝉身边,拉起她的手道∶“我是真心喜欢她的,我珍惜上天赐予我的这段缘分,所以我要娶她为妻。”

糜贞见两人亲密的举动,气得全身发抖地指著陆羽道∶“陆羽,你太过分了,我有哪点不好,你凭什麽选她,我有哪点比不上这个人尽可夫的歌妓?”此话一出,连糜贞自己也惊呆了。

貂蝉的脸上霎时间血色尽失,浑身发抖著。

陆羽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让貂蝉恢复正常的努力就这样付诸东流,死死抓住貂蝉的想要抽回的手,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厉声对糜贞道∶“糜小姐,请自重。人必先自辱而後人辱之,这里招待不起大小姐,请自便吧糜小姐。”

糜贞一瞬间脸色苍白,恸哭著跑了出去。

陆羽心中有一丝黯然,轻轻抚摸著怀中貂蝉的秀发,低声安慰著她。

第三卷 第二十七章 袁术起兵

徐州议事厅。

陆羽刚走进来,糜竺就心急火燎的走了上来,手里握著一封书信道∶“你和小妹是怎麽回事?她今早留书出走了。”

陆羽惊讶地从糜竺手中接过书信,信上现出一行娟秀的字迹∶大哥,二哥,不用担心我,我出去散散心。

小妹糜贞字

陆羽不知为什麽,心底生出一丝愧疚,想起糜贞的一颦一笑,说自己不动心,绝对是自欺欺人,但自己却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理由放弃了她,到底值不值的,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至於糜贞出走,陆羽倒不是很担心,糜贞虽然看起来柔弱,但实际内心很有主见,想要伤害到她,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时庭议也开始了,只见刘备一脸严肃,似乎发生了什麽大事。只听刘备道∶“文远昨日六百里加急军报,言袁术恨吾前次出兵讨伐他,以纪灵为将,发兵十万来攻徐州,离淮阴已不到二百里。”

此言一出,底下顿时如开了锅的粥,议论纷纷。

两年来,虽然徐州军兵力上升不大,但质量却是有了质的飞跃。如今包括每个郡的卫戍部队,徐州已有近十五万大军。其中精锐的丹阳兵五万,收降的并州狼骑两万,原黄巾降军精锐一万五千,以及五千黑骑军,另外,近卫营和高顺的“陷阵营“都已经扩招到了三千人。加上每个郡一万人的卫戍部队,徐州的军力已是今非昔比。

张飞这时跳出来道∶“袁术那鸟人,当日在汜水关俺就看他不顺眼了,看我带五万兵去割了那鸟人的头颅。也好一出胸中之气。”管亥等诸将也纷纷应是。

这时简雍走出来道∶“淮阴乃徐州南面门户,张文远乃徐州大将,不可不救,如今淮阴只有一万守军,当从速发兵解救。”“不可。”出声的正是陈宫,已经习惯了新的身份的他大声道∶“徐州四战之地,臧霸将军守琅琊的一万大军需防备袁绍不可轻动,太史慈将军小沛的两万丹阳兵和一万守军更是要防曹操不可擅离,徐州也不可无兵防守。如此吾可用之兵尚不足十万,虽然论战力吾远胜於他,但如全军去救,几十万大军挤在城下定是一场混战,所谓伤敌一万自损八千,最後即使获胜也当损失不小。”

刘备这时疑惑地问∶“那依公台之见呢?”

陈宫这时微笑道∶“袁术号称带甲三十余万,但其南有刘繇,西有刘表,北有曹操,均是敌非友,对其虎视眈眈。

其手下大军分散於各处关隘,此次纪灵出兵徐州已是将寿春的兵力抽调一空。“说到这陈宫不由顿了顿。

除了陈登和关羽似乎若有所思,其他人脸上均是一片茫然。

陆羽脑中出现了徐州和淮南的地图,似乎把握住了什麽,猛的眼前一亮,不由脱口而出道∶“围魏救赵。”

陈宫赞许的看了陆羽一眼,接著道∶“袁术其人虽然好大喜功,但却胆小如鼠,只要主公择一上将偏师猛攻寿春方向,袁术必然命令纪灵回兵相救……”“到时我们再以逸待劳,半途击之,定能大胜而归。”陆羽这时兴奋地接过话道。

但刘备依旧皱著眉头道∶“文远只有一万士卒,它能坚守得住吗?”

陆羽眼前闪过张辽的样子,对刘备道∶“主公可修书一封,以慰其心。淮阴有淮水之险,文远沉稳精细,有大将之风,定能保淮阴不失。”

刘备点点头,继续问道∶“那派何人去攻寿春呢?”

陆羽与陈宫对望一眼,齐声道∶“此事非高顺将军莫属。”

第三卷 第二十八章 死守淮阴

淮阴城中。

孙乾带著五千人马和刘备的书信飞马赶到淮阴交给张辽,这时纪灵的十万大军已在城下开始安营扎寨。

城府中,孙乾将刘备的信交给张辽道∶“主公要张将军能守则守,切不可为一城之得失而轻易冒险。主公说他对不起张将军你。”

一番话,饶是出入百万军中面不改色的张辽也不禁眼眶含泪,张辽仰面朝天,不让泪水落下。

良久,张辽沉声道∶“公佑先生请你转告主公,有辽在一天,就有淮阴城一天,决不让纪灵入徐州一步。”

孙乾见张辽似有死志,不禁欲言又止。最後深深向向张辽一礼,转身急步离开。

淮阴城上,张辽双目通红的看著潮水般退去的袁术军。

已经是三日三夜,自从第一天,纪灵想强攻淮阴被张辽打退後。纪灵就将他的十万大军分为四队,每队两万五千人,不分昼夜的轮番攻打淮阴城。

残肢断体,丢弃的兵器和旗帜从护城河到敌人的军营,随处可见。燃烧的云梯发出断裂轰塌的声音。

成天的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中,土黄的城墙被刷上了新的颜色,暗红、暗红。

鼓声和喊杀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张辽有些黯然地看著倒在一旁睡觉的士兵,他们正抓紧这难得的间隙补充一点体力。有的人靠著旗杆就睡著了,有的就趴在城墙上,睡姿各式各样,但无一例外睡得很香很香。

三天三夜来,敌人一轮又一轮永无休止地涌来,张辽也知道纪灵用的是疲兵之计,但自己手下只有一万多人,纪灵看准的就是自己兵少,他可以轮番上阵,但自己只有全力以赴。

还好,到目前为止,还可以坚持下去。其他的就看主公和军师他们的了。

淮阴城外,袁术军大营。“什厶,你说一直没有出现的刘备军主力渡过淮河往南去了。”纪灵听到探子回报後不由大惊道。疑惑的看著墙上挂著的地图,“难道他想攻下寿春?

不,不可能,刘备一向自诩仁义,绝不可能不顾淮阴和淮阴城中的百姓。这一定是疑兵之计。“

想到这,纪灵回首问偏将陈兰道∶“那些东西都做好了吗?”

陈兰道∶“我让他们日夜赶工,基本上都做好了。”

纪灵眼中精光闪过,沉声道∶“好,我要三日内攻下淮阴,看看刘备是不是还忍得住不出来。”

虽然拼尽死命,护城河仍然被填平了一大段。

原本一万五千多人的守军现在还能握住兵器的不足万人,不过敌人也最少付出了四倍以上的代价。好在城中的百姓对刘备甚是爱戴,自觉的送水送饭,帮忙照料伤员,一些青壮年这时也走上城头帮忙守城。

袁术军难以越雷池一步,不过这样的情况随著井阑的出现而改变了。

清晨,那高耸的箭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缓缓向淮阴城推来,它甚至超过了城墙的高度。

当它们来到百步远时,瞬间而来的的箭雨成了刘备军的噩梦。一时间,城头惨叫四起。淮阴守军的伤亡直线上升,井阑後,撞城车正一步步推来,如果让那个全身都包在熟牛皮里的家夥靠近城墙,不知会造成多大的损失。

张辽翻下城墙,大叫道∶“骑兵上马。”虽然城头几次易手,但张辽一直没让这支不到千人的骑兵加入到战斗中来,所以一直憋著劲的士兵一瞬间就集结在张辽身後。

城门大开,一手持马刀一手持火把的骑兵像一阵旋风卷向城下的袁军。措手不及的袁军只能惊恐地看著狰狞著扑来的骑兵。

当完全没料到城中守军还有馀力的纪灵惊慌失措的带兵前来相救时,大半井阑和攻城车已经化成了一团团火焰。只有远处激起的尘土显示这里曾经有过一场大战。

第三卷 第二十九章 拼死血战

纪灵默默地看著眼前的惨景,黯然道∶“张文远大将之才,吾不如也。”

旁边陈兰安慰道∶“大帅不必放在心上,我们还有近半攻城车,井阑也还有十几座。淮阴孤城一座,谅他张文远纵有天大的本事,也难挡我大军。”

纪灵叹了一口气道∶“我十倍於他的大军连攻累日而不得,徐州军战力若此,难怪连曹操也败在其手上。”

这时,一信差飞马奔了过来,来到纪灵面前,跪下递上信函道∶“刘备以高顺为将,率大军攻入淮南,高顺一日就攻下了郾城,如今直奔淮安而去,主公命大帅马上回军。”

纪灵大惊道∶“刘备手下何来如此多猛将。一个张文远已让吾军累攻不得,如今又有一个高顺彪悍若此。据说刘备手下尚有关羽、张飞、太史慈勇冠三军,其得人若此,莫非天要亡我。”

信使这是催促道∶“大帅,主公让你接到信後立刻回军,迟恐淮安不保啊。”

纪灵这是眉毛皱得拧在了一起,想了良久道∶“你回去对主公说,这是刘备围魏救赵之计,淮安城高,只需小心防守,一时间绝难攻下,淮阴须臾可下,到时高顺军就成无根之草,而吾後有坚城,则可从容夹击刘备军,到时徐州一战可定。”

信使听了还想说什厶\,纪灵已沉下脸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只管回报就是了。”

信使只好无奈的上马而去。

又是七日七夜过去了。

攻城战依然激烈地进行著,城墙的颜色已经被染成了一片暗褐色,城墙上的守军士兵再也找不到一个完整没受伤的。两眼血红,嘴唇乾裂的他们显然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城头就像一座难民营,堆满了不知是自己还是敌人的尸体。已经精疲力尽的士兵们已经不在乎和死人躺在一起。

城墙上如果还有一个走得动的就是张辽,虽然他身上裹满的纱布显示他最少有七处大伤,至於小伤更是数不胜数,洁白的纱布上还依旧渗出血水。这是的张辽哪里还有往日“儒将”的半分风采,头发需乱成一团,身上的战袍已经碎成了布条,但他依旧大声呼喝著,为士卒们鼓著劲。

这些天他战则必先,一步也没有下过城墙,与士卒同甘共苦,士兵喝粥他也喝粥,是所以兵士都拼死苦战。

但屋漏偏逢连夜雨,脆弱的城墙再也经不起攻城车无情的碾压,轰然倒塌,现出一个大裂口来。

城下的袁术军欢呼著朝城墙的裂口涌来,张辽大惊,连声招呼还有气力的士卒,当先向缺口扑去。

面对蜂涌而入的袁术军,张辽悲哀地发现自己身後只有不到两千人,很多士卒只能用兵器支撑著才能让自己不倒下去。

张辽甚至已经看到了结果,看到自己淹没在敌人的洪流之中。“虽死义长在,主公,文远先行一步了。”想著张辽提起手中沉重的七杀枪当先向袁术军扑去。“呜”空中传来一阵凄厉的牛角声,已经冲到张辽面前的袁术军突然一愣,然後竟像潮水般退了出去。

体力耗尽的张辽看著退去的袁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喃喃道∶“赢了,终於赢了。”背後的士兵顿时一阵欢呼。

後来有人问已经是帝国徵西大将军的张辽他一生最惊险的战役是哪一次?张辽依然心有馀悸地回答∶“那是袁术攻打徐州时,我奉陛下之命守卫淮阴┅┅”

而此时淮阴城外袁术军的大帐内,正上演著一场夺权的好戏。

纪灵被五花大绑的捆在柱子上,身旁是一个身材猥琐的瘦小男子,只见他这时面目狰狞地笑道∶“想不到你纪灵也有今天,你不是一向自诩大公无私吗?那为何主公会要我来接替你的兵权,我看你根本就是想拥兵自重。”

纪灵愤然道∶“韩暹你这个卑鄙小人,定是你在主公面前搬弄是非。你把陈兰怎厶\样了?”“陈兰已经因为临阵投敌被我杀了,你这叛贼,他就是你的下场。”韩暹不无得意地说。“你┅┅”纪灵气的咬碎钢牙,拼命挣扎著。

韩暹嘿嘿奸笑道∶“你不用费心了,这是用熟油浸过的牛皮绳,任你纪大帅力举千斤也别想挣开。你就在此慢慢享受,救援淮安的大功\就有我去完成了。哈哈哈┅┅”韩暹大笑著转身出帐去了。

纪灵仰面望著天,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第三卷 第三十章 血溅旷野

“敌军进入包围圈了。”一个斥侯小声道。

身边的陆羽点点头,手里赫然拿著一长长的圆筒,竟然是现代的望远镜。

虽然陆羽还记得高中化学书里玻璃的制法,但理论是一回事,实际又是另一回事,还好在糜竺那里找到几块天然的水晶,经过打磨也能勉强使用,所以才制成了几只望远镜。除了献给刘备一只,自己留一支外,其他的全部装备了暗箭的斥候部队。

到现在陆羽还记得刘备拿到望远镜是惊讶的表情。

急著赶回的的袁术军队伍拉成一条长线,狂奔的轻骑兵将步兵和辎重全部甩在了後面。

看到步骑严重脱节的袁术军,陆羽不由暗骂了一声“白痴”。但这麽一长条直线,尾巴还没进包围圈,头已经出了包围圈,要想全歼恐怕有点难度。

陆羽这时紧盯著袁术军,沉声道∶“放他们的骑兵过去。”

袁术军的士兵精疲力尽的跑著,这样已经跑了两天,要不是军法队在一旁巡视,恐怕一半的人都当了逃兵。

突然间大地一阵摇晃,那是万马奔腾的声音。“那是什麽怪物阿。”袁术军士兵惊恐的看著奔驰而来的黑骑军。

现在的黑骑军早已是今非昔比,徐州虽然民风偏弱,但却富甲天下,使得陆羽有足够的钱打造出中国历史上第一支真正意义上的铁甲重骑兵。如今的黑骑军士兵全部手持长柄大铁刀,全身上下包括马匹都罩在铁甲之中,只露出一双眼楮。

一些镇静的袁术军士兵连忙弯弓射向黑骑军,呼啸的箭支只在那厚重的铁甲上划出了一道道白痕,就像激起了一片小小的浪花,带给袁术军士兵的只是更深的恐惧。

天生的兵种相克几乎一瞬间就击垮了袁术军的防线,馀下的只是屠杀。其实黑骑军带来的心理压力远大於其实际的威力,面对这样几乎不可战胜的存在,袁术军士兵想到的只能是逃。

早在公元前罗马人就发现了,对付重骑兵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就是手持长枪的重步兵,当然後来智慧过人华夏人民又发明出了勾镰枪来对付这种向坦克一样的怪物。但在公元2世纪末的中华地区,重步兵和钩镰枪都还没有被这个时期的军事家发明。

紧随在黑骑军後的并州狼骑,欢呼的追逐著亡命逃窜的袁军士兵,弯如银勾的马刀挑起一朵朵妖异的血花。

这时身处前队韩暹也发现了後队正面临著毁灭性的灾难,急忙率骑兵回来营救。但他面前出现的是近一排三丈长的长枪,陆羽不仅建立了铁甲重骑兵,同样也没有忘了骑兵的克星重步兵。近卫营就是一只标准的重步兵。

闪著摄人银光的长枪就像串糖葫芦将撞上来的马队刺了个对穿,吓得目瞪口呆的韩暹拨马就向来路逃去。

但等待他是一把明晃晃黑黝黝的铁矛,惨叫声中,韩暹被张飞飞马赶上一矛刺於马下。

主帅已死,接下来的战斗没有任何悬念可言。

在一片跪地不杀声中,袁术军士兵纷纷抛下了武器。

大风刮过,战场上嚣声散尽,只刮起泥土尘埃,却带走了泥土尘埃中留下的血腥。
 
第四卷 第三十一章 讨伐袁术

刘备和陆羽,陈宫等人正在收降袁术军被俘虏的部队,这次袁术的十万大军出了不到一万人跑掉外,其余有三万人战死,近六万人被俘。

这时,士兵突然押著敌军一名大将走了上来,只见他浑身是伤,确是纪灵。

士兵道∶“这人是我们在囚车里发现的,他说他叫纪灵,要投降主公。”

刘备一听大喜道∶“纪将军,你真的愿屈尊助备?”

纪灵这是似乎想起了一些伤心事,眼中含泪道∶“袁术杀了我父母妻儿,我与他不共戴天,纪灵愿以残躯报效主公,请主公为纪灵报此血仇。“

刘备轻声安慰道∶“将军节哀,袁术不仁不义,备早晚助将军手刃此獠。”

众人纷纷上前恭喜刘备又得一员大将,真可谓是双喜临门。

这时陈登突然从外走了进来,面有喜色道∶“张济死了,其侄儿张绣尽领其军,更有贾诩贾文和相助,已经攻下了宛城,曹操为防其坐大,已亲率大军前去征讨了。”除了陆羽的暗箭部队,徐州军还有一支更为庞大的情报部队,负责收集天下各的明面上的情报,陈登凭借著其出众的情报分析能力,将这支部队管理得井井有条。

陈宫一听,顿时大喜道∶“此时正是平定淮南的大好时机。吾可尽抽徐州精兵,猛攻袁术,袁术一除,吾南可开拓江东六郡八十一州,北可出青徐与袁曹争风,天下尽在我掌握。”一番话说的众将意气风发。

陆羽心中虽觉得有些不妥,但按照历史,曹操与张绣的此次大战,其结果是占据绝对优势兵力的曹操大败而归,痛失长子曹昂和大将典韦。此事确实是平定淮南的最好时机。但陆羽心中总有一片抹不去的阴影,也许是他觉得一切都太简单了,总之他对曹操有一种深深的戒心。

刘备这时看向陆羽,找不到理由的陆羽只好点点头。

平南的攻略很快就定下来了,由关羽,臧霸率三万卫戍部队留守徐州;由太史慈率两万丹阳兵,管亥率一万五千原黄巾军精锐合攻汝南,

汝南是袁术粮仓之所在,汝南有失袁术如断一臂;另外起马步兵八万攻打寿春。

第四卷 第三十二章 淮安之战(上)

淮安位於淮阴与下邳之间,北临淮河,东靠泄水,位於两河交叉处,要想攻寿春,必先攻淮安,不然从淮安出来的兵就可以轻易地封锁两河河道,断绝大军的粮道。

淮安城袁术经营多年,城高池深,更有两河天险。

可谓易守难攻。

淮安城外刘备军大营内。

陈登正对著地图道∶“淮安城高九丈,引两河之水为护城河,守将乃袁术手下头号亲信张勋,袁术听闻主公出兵淮南,从各地抽调了十万大军前来增援,全部交由张勋指挥。”

陆羽这时道∶“淮南民风软弱更甚徐州,袁术仓促拼凑的十万大军不过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惧,难在淮安城高池深,我军虽战力远胜於他,但在攻城战中,这种士兵上战力的差距却无从体现,况且敌军兵力还在我之上,强攻实为下策。”

陈宫微微笑道∶“这有何难,张勋为人傲慢,又好大喜功,加之袁术鼠肚鸡肠,好猜疑,主公只需写一封劝降书与张勋,张勋为证明自身清白也必出城一战。到时袁术的十万大军不就是鹰失双翅,虎落平阳,任我宰割。”

陈登一听连忙道∶“不可,张勋非无能之辈,这样虽有小胜,却无异於打草惊蛇,一旦其退入城中,必然龟缩不出,倒是我再欲攻下淮安城势必难於登天。”

陈宫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我自有妙计让他回不了淮安城。”

淮安城中。

张勋握著刘备写给他的书信拍案大骂道∶“刘备小儿,欺我太甚。其不过一织席编履之夫,窃据他人州县,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今日定要取他狗命。”

旁边谋士杨大将急忙劝阻道∶“将军勿要匆忙,刘备虽然少谋,但手下陈宫,陆羽都是诡计多端之辈,前次韩公行之失不可不防。”

张勋怒视他道∶“吾岂是韩暹那鼠辈可比,汝莫非让我忍著鸟气不成?吾有十万大军若再畏惧不出,主公那里如何交代得过去。吾意已定,汝勿需多言。”

杨大将见无法劝阻张勋,只好道∶“如此,将军万勿离城太远,需徐徐而进。”

张勋点点头,抱著盔甲点兵去了。

第四卷 第三十三章 淮安之战(下)

淮安城下。

大风吹的旌旗猎猎作响,双方默契地选择了城西宽阔的战场和最适合自己的阵型。

刘备军一字排开,中间是全身甲的黑骑军和并州狼骑,两翼步兵恰到好处的保护著骑兵的侧翼,是典型的攻击阵型。

而张勋也非无能之辈,心知刘备军骑兵强大的他恰当的布下了雁行阵这样一个利於防守的阵型,中间是整齐密集的步兵方阵,淮南军少得可怜的骑兵被他布置在两翼,身後是袁术军唯一可以称道的弓弩手。

自古南兵以为少马而不习骑战,然南方水网密布,河流纵横,因而水战甲於天下,水上交战弓弩为先,是所以南军广有弓弩手,强弓硬弩确是北方骑兵的克星。

大旗下,刘备手提双股剑高坐于马上,一左一右是陆羽和陈宫两大军师,刘备这时皱起眉毛道∶“想不到袁术手下还有如此多弓弩手,大略看之,两翼差不多有五万人。”

陈宫这时也面沉如水看著,神色凝重。

刘备习惯性的看向一旁的陆羽,陆羽这时脑袋正飞快地转动著,袁术能屹立诸侯这麽多年,确实有点本钱,对面五万弓弩手就是个致命的威胁,虽然凭借黑骑军那近乎无敌的盔甲,肯定能突破敌方阵营,但按照轻骑兵配置的并州狼骑可能遭受到的损失就太不可想象了。该怎麽办才好呢?

陆羽此时脑中灵光一闪,突然记起在古罗马时代,迦太基统帅汉尼拔远征罗马时面对面对重重围困,以弱胜强的一场战役。

心中计定,陆羽小声说出自己的计划,只听得刘备和陈宫两眼冒光,以至於陈宫看陆羽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身後陈登喃喃道∶”看来想阴谋诡计我是比不上这家夥了,他太毒了,看来我只能做第二军师了,第二军师,也挺威风的,呵呵”

没人理会他的傻笑各自按照陆羽的计策准备去了。

就象一滴水的在滚烫的油里,平静的战场被一瞬间打破。

刘备军的阵营里突然涌出无数士兵,直向对面的袁军涌来。但袁术军的士兵却目瞪口呆地看著没有反应。

张勋不禁暴跳如雷,大吼道∶”射,弓箭手为什麽不射?”

旁边一名偏将道∶”将军,那好像是我们自己的士兵。”

张勋这才看清楚,那些士兵身上穿的是袁术军的军服,正式被刘备俘虏的那六万袁术军,刘备一直不知道怎麽处理这六万俘虏,杀之不忍,放了又恐他们回去相助袁术,这些士兵的父母妻儿都在淮南,又不能用他们,否则袁术只要用他们的家人一威胁,士兵肯定哗变。只好暂时养著他们。

几十丈的距离说远也不远,很快逃命的士兵就冲入了袁术军中,顿时将原本整齐的阵营冲得一塌糊涂。

张勋顿时明白了敌人的诡计,大吼道∶”回来的人走两边,有敢冲动阵营者,格杀勿论。”

但只顾著逃命的士兵哪里会理会他这麽多,更加肆意践踏著阵营,张勋气得飞起一刀将一名冲到面前的士兵劈成两段,大吼道∶”给我杀,有敢往这边冲的给我杀。”

身边的士兵有样学样,向手无寸铁逃回的士兵杀去。一时间袁术军的阵营成了修罗地狱,手足相残在这里上演著。

人在危险时总是趋利避害的,张勋想把逃回的袁术军士兵赶向刘备军,但他们背後是杀气腾腾的黑骑军,要他们面对那魔鬼一样的骑兵,

他们甯愿向自己边的阵营开刀,在陆羽故意混在袁术军降兵中的奸细的鼓动下,降兵们开始抢夺兵器,杀向袁术军。

但袁术军阵营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刘备军的骑兵到了。就像割草一样简单,刀起刀落,没有距离发射的弓箭手完全无法阻挡骑兵的脚步,身上薄弱的盔甲被轻易地划破,绝望地倒在血泊中。

第四卷 第三十四章 人算天算

意识到不可挽回的张勋急忙收拾剩下的兵马向城中逃去。城上杨大将见了,急忙令士兵放下吊桥。亡命逃窜的士兵直向城门口涌来。

陈登在後队看到,大急著对陈宫道∶”公台,你不是说有妙计让张勋回不了城吗?计将安出?”

陈宫微微一笑,挥手向身後示意,一声响箭直射天空。

就听见远处一声闷雷似的声音响起,脚下的大地一阵颤动。”哗,哗”的流水响起,由远及近,霎时间就变成震天的响声,汹涌的波涛从两河上游涌来,瞬间将淮安城下化作一片湖泽。

目瞪口呆的陈登露出白痴的表情∶”这呀更狠,我的第二军师啊,算了,第三军师也挺好。”众人一副”受不了你”的神态看著他,将此人与白痴划上了等号。

在自然的力量面前生命变得如此脆弱,哀号声遍野都是,士兵在水中挣扎著,但身上厚重的盔甲却将他们绝望地拉向水底。

在洪水和刘备军的双重打击下,除了少数人逃入城中,几乎所有城外的袁军遭受了灭顶之灾。

洪水退後,只剩下淮安城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周围的土地向被剥去了一层皮,露出本来的颜色。

这时的淮安城虽然依旧高大,但城中只剩下一万不到的老弱残兵。刘备军的主要将领和谋士轻松的站在不远处的土坡上,遥望著淮安城。

淮南城须臾可破,就连一向谨慎的刘备此时也不禁微微而笑。

远处,一阵尘烟扬起,一银盔小将快马奔来。

来到近前,那员小将飞身下马跪倒道∶”参见主公。”

刘备微微一愕道∶”汝是何人?”

银盔小将恭敬的道∶”某是琅琊苴县人,姓徐名盛,字文向。闻使君宽厚仁义,特来相投。不想使君率军征讨袁术在外,未能谋面,只遇上关将军,本意欲留在徐州以待使君凯旋。不想曹操偷袭徐州,关将军特命盛前来送信。”

第四卷 第三十五章 平安无事

徐盛说著从怀中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呈给刘备,众人一听纷纷大惊失色,刘备也不禁面色微变的接过书信。

徐盛这时道∶”五日前曹操大军突然出现在徐州城下,为使百姓撤入城中,关将军被迫领军出战,曹操却使奸细混入城内打开徐州城门,

臧霸将军只得保护众位先生和甘夫人杀出重围,弃城而走。此时徐州已失,曹操正在围攻下邳,下邳有失吾无归路矣还望主公从速营救。”

陆羽一听大问道∶”徐将军,你可知我夫人貂蝉的下落?”

徐盛这时露出敬佩的表情道∶”吾徐盛生平为佩服过什麽女子,貂蝉夫人实是第一个,要不是貂蝉夫人杀开一条血路,吾等恐怕尚困在城中。”

陆羽不由长吁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一直以来,他都把貂蝉看成了一个柔弱的少女,却不记得历史上貂蝉也是曾经上过沙场的巾帼英雄。

陈宫这时惊问道∶”曹操大军不是西征张绣去了吗?缘何又会在徐州?”

这时陆羽也接到了暗箭部队的紧急密报,密报上说,曹操竟然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向张绣提出议和,没想到张绣作得更绝,他合军投入了曹操的麾下,据说是听从了手下头号谋士贾诩的建议。这样曹操不仅没有损失一兵一卒,反而凭空得到了一大助力,更恐怖的是得到了贾诩这个恐怖的军师。

在陆羽心中,三国的谋士虽然多如星尘,但真正称得上军师的不过十个人,曹操和刘备各有三个,曹操手下的荀,荀攸钟繇程昱,刘备手下的徐庶,法正和姜维,袁绍手下有两个,田丰、沮授;再加上孙权手下的鲁肃和陆逊。其他谋士虽然偶有智谋,但却不具备他们这样的战略眼光。然而真正让他感到害怕的是另外六个人。

曹操手下就占了一半,鬼才郭嘉用计如天马行空,无迹可寻,每从最不可思议处而来,偏偏又入情入理,妙到巅毫。毒士贾诩用计最重实利,狠毒入骨,每计必指向敌人要害,中计者绝难有翻身之日。

再加上一个喜怒不形於色,心思诡诈的司马懿,司马懿用兵胆大心细,最爱冒险,长於死地求生,偏偏为人多疑善变,心性坚忍,败而不馁,最是难缠。

另外三人,诸葛亮每每料敌於先,最善猜人心思,所出之计,无有不中,加上其无以伦比的内政才能,自是不用说。

周瑜机谋百变,计谋层出不穷,号称”一步三计”,统兵作战,无人能出其右。

剩下一个”凤雏”庞统,长於布局,每每让人於不知不觉中坠入其毂中,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用意深远,让人追悔莫及。

陆羽拿这情报,心下黯然。自己过分地相信了历史,却不记得自己的到来已经改变了历史,在自己的帮助下,刘备军发展迅猛,已经让曹操产生了深深的戒心,才会不惜与张绣议和来偷袭徐州。

自己还是低估了曹操的决心啊,看来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将手中的情报交给众人,众人脸上不由露出凝重的表情。”当务之急是回兵救援下邳,而此地也不可不防。袁术虽败,但尚有实力,须防他衔尾追击。”陈宫稳重地道。

正商量著,军士报说关羽领著败军到了。

只见关羽右臂缠著绷带,神情肃穆的走了进来,身後是甘夫人,陈群,糜竺众人,唯独没有臧霸。

刘备先是欣慰地看看关羽,接著发现没有臧霸,连忙问∶”宣高安在?”

糜竺有些黯然道∶”臧将军拼死断後,身受重伤,至今未醒。”

刘备吩咐让军医去照顾臧霸,然後有些高兴地道∶”喜各位先生均无事,不然备之过大矣。”

这时关羽冷傲的脸上闪过一丝深深地羞愧,猛然对刘备道∶”大哥,关羽失了徐州,我对不住你。”说完转身出帐去了。

陆羽看到关羽脸上的那一丝绝然,在想到他的性格,急忙大喊道∶”主公,快阻止关将军,他要求死。”

刘备一听大慌,连忙奔出帐。只见关羽已拔出了夹在赤兔上的佩剑向自己脖间抹去。

刘备上前一把抓住关羽的双手,夺过他手中的剑,掷於地上道∶”城丢了可以再夺,做兄弟一辈子就一次,自黄巾起事以来,大小数百战,我们非是没有败过,汝缘何如此没有志气?”

一番话说的关羽默然无语。

陆羽这时也走上来道∶”主公的大业还要将军辅佐,徐州失陷,主公正是需要将军盖世神勇的时候,将军切不可轻生啊。”

关羽眼神中逐渐有了神采,恭敬朝陆羽一礼道∶”多谢先生,关羽受教了。”

陆羽笑著点点头,但眼神很快就被另一道身影给吸引住了。清风中貂蝉面含微笑地向陆羽走来,紧身的盔甲将那绝世的身材衬托的凹凸有致。脸上有些灰尘,显出大战过的痕迹,却无法掩饰那不属於人间的美丽。从来没有人想到柔弱,妩媚和英气可以如此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众人一时间不由看呆了。

陆羽已经顾不上众人的眼光,上前握住貂蝉的手道∶”下次不要干这麽危险的事了,你知道我吓得魂都没了,还好从徐将军口里知道了你的消息。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貂蝉白了陆羽一眼,俏皮地道∶”以前义父让人教过我武艺,我师傅可是帝师王越,我可是很厉害的,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众人这时都一种戏谑的眼光看著陆羽,貂蝉羞得将矜首都埋在陆羽的怀里,轻轻的点著头。陆羽就象一个刚谈恋爱的小夥子,不停说著毫无营养的关心话。

陈登哼道∶”真是受不了这个家夥,可叹啊,我陈登绝世英才竟然还比不是这个白痴,貂蝉小姐,你怎麽会喜欢上这个家夥。”

众人一副要呕的神情,糜竺这时轻轻叹道∶”貂蝉小姐巾帼不让须眉,如此倾国倾城之姿,难怪子诚会拒绝小妹了。”

众人说说笑笑,连陈宫那张扑克脸也微微露出了笑容,轻松的气氛让徐州失陷的不快都烟消云散了。
 
第四卷 第三十六章 四面重围

第二日,刘备让陈宫辅佐关羽镇守淮安前线,自己亲率马步军十万回救下邳。

奔腾如流的军队在淮北平坦的土地上飞驰著,最前面是黑骑军的铁甲重骑兵,并州狼骑紧跟在两侧,再後面是轻步兵保护著弓弩手,近卫营的重步兵因为身上盔甲过於沉重,只能坐在最後的辎重马车上。飞驰的队伍拉成了一条长长的直线,却丝毫不显得零乱。

队伍中间,刘备面色平静地骑在马上,似乎永远挂在嘴边的笑容给人一种亲切,但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威严,在大家的眼里,他似乎就是一个父亲兄长。陆羽紧跟在刘备身侧,另一边是黑得像块碳的张飞,高顺和徐盛紧随其後。

陆羽不由心中感叹刘备手下的将还是太少了,以前还不觉得,但自从张辽在淮阴之战受伤以来,刘备手下将领接二连三负伤,除了眼前几人,其他人不是肩负重任,就是身上有伤,一时间竟乏将可用。

淮北的地是平坦,偶有几处山岭也不是很高,不知为何,陆羽心中总有些担心,似乎有什麽危险等待著他。所以他将暗箭的斥候部队全部派了出去。

“嘶”刺耳的啸声响起,是暗箭的紧急危险信号。

暗箭部队从望远镜里看到四面都有大股部队疾驰而来。陆羽终於明白自己的担心是什麽了,以曹操的能力,下邳虽然城高池深,但在无大将指挥的情况下如何能抵挡曹操这麽多天,这只是曹操设下的一个香喷喷的诱饵,而猎物就是眼前的这十万大军,但现在说什麽都晚了。陆羽不由深深地後悔,自己怎麽会没有想到呢?

不过他应该没想到自己有望远镜这样东西,所以提前发现了的计划,自己还有的一拼。

陆羽立刻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刘备,然後道∶“为今之计,只有壮士断腕,主公你立刻带大队人马向西突围去汝南与子义会合,我留下来为主公殿後。”

刘备沉声道∶“不可,军师不会武艺,理当由备来殿後,军师可领人马速去。”

陆羽一听急道∶“此刻没有时间争了,主公曹操的目标就是你,你一身牵动三军安危,只要你无事,就算羽不幸被擒,他也不会拿我怎麽样。”

刘备听了默然无语。

张飞这是嚷著道∶“陆小子,我留下来帮你,有我在,看谁能取你性命。”说话间一股霸气直冲云霄。

陆羽阻止道∶“曹操用兵最是谨慎,他说想不到吾军会往西面突围,但西面定有大将统军,大军正需要将军的盖世神勇为他们杀开一条血路,将军怎可或缺。”

这时高顺和徐盛向视一眼,同时道∶“吾二人留下来相助军师,”

陆羽还想阻止,但触到二人坚毅的眼神,只好无奈地道∶“好吧。”

大军很快就整好队,刘备按照陆羽的要求留下近卫营和两千弓弩手,然後来到陆羽面前拉起陆羽的手道∶“子诚,一定要保住性命,我在汝南等你。”

陆羽点点头,然後道∶“主公,容我再这样叫一次你,此次一别,不知相见又要何时,羽有一句话送给主公,汝南南面是刘表镇守的荆州,那里人才济济,主公切记大树底下好乘凉啊。”说完躬身一揖,以示送刘备上马。

刘备脸色黯然地翻身上马,最後看了陆羽一眼,扬鞭飞马而去。

陆羽这时抬起头,看向刘备消失的方向,一直以来,刘备都像一个兄长一样包容著自己,如果不是他,回到古代丝毫不懂得他,恐怕早已经饿死了吧。他就像相信亲人一样相信自己,把军师这样重要的位置交给自己,然而就因为自己的思虑不周,而落到了现在这副光景。这一次就当是报答他这一世的恩情吧。

其实他留下来也是无可奈何,留下来的部队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送死的部队,这些士兵不立刻逃走已经是训练有素了,要靠他们完成阻击敌人的任务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们还有一个能镇得住他们的人领导著他们。这支部队可以说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除了刘备外如果还有一个人能镇得住他们的话那就是他自己了。

回到古代的他对死多了一种明悟,或许是死过一次的原因。这次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机会,面对曹操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大军,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不过想到青州兵那恐怖的攻击力,陆羽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第四卷 第三十七章 虎豹魔骑

最先到的是东面的大军,此时陆羽已经指挥近卫营和弓箭手结成了一个圆阵,外围的重步兵竖起了他们三丈长的刺枪,将弓弩手围在中心。

速度最快的骑兵最先冲的了圆阵的面前,收枪,突刺,收势不及的一些骑兵立刻成了枪下亡魂。後面的骑兵连忙收住冲势,在圆阵前徘徊试图找到突破口。

但圆阵中心的弓弩手可不是吃素的,对著这些骑兵就是一次无差别的覆盖式攻击,这时中国骑兵护人不护马的缺点暴露无遗,一时间被射得人仰马翻。

这时除了大军突围的西面,其他南面北面的大军也都到了。领兵的人似乎看出了圆阵的缺点,这时一排排手持大盾的步兵逼了上来,在一人高的大盾保护下,弓箭无法再威胁到他们,很快他们就逼到了近卫营的面前。

手持短刀的轻步兵矫健地避过长长的刺枪,猫腰冲入了圆阵中。看来敌将确实有些本领,重步兵的致命缺点就是近身搏斗,一旦被身手灵活的轻步兵缠上了,身著重甲转换不灵的重步兵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不过敌将还是太低估了近卫营的实力了,每一个被挑选入近卫营的士兵都是经过残酷负重训练的军中精锐,本身更是要精通武艺。此时看到冲来的曹军士兵,他们立刻放下手中的长枪,拔出腰刀。面对几乎是毫无防卫的轻步兵,场面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圆阵就像一个巨大的磨盘将汹涌而来的曹军碾得粉碎,遍野都是曹军士兵的哀号。

不过这种情况却因一支部队的出现而彻底改变了,清一色骑在高大的纯种辽东战马上,人和马都披著只有将领才有能力买得起的鳞甲,这种铠甲像鱼鳞一样一片一片保护著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不仅有很好的防护效果,而且很轻,一点也不影响灵活性。但这种铠甲制造工艺十分繁琐,很费功夫,价格更是高得吓人,想不到曹操竟然舍得下如此本钱打造这样一支恐怖的骑兵部队。

陆羽心中暗叹,自己的运气真是好到家了,曹操竟然连他的虎豹骑都动用了,看来这次自己是绝无幸理了。

重步兵是骑兵克星这个军事定理在虎豹骑身上似乎并不适用,冲到近卫营面前的虎豹骑士兵或飞马跳过面前的枪林,或轻巧地拨开刺来的长枪,将手中锋利的刀刃插入近卫营士兵盔甲的缝隙里,那娴熟的动作就象是吃饭睡觉一样,虎豹骑的恐怖之处就在於它每一个士兵几乎都有接近将领的武艺。

霎时间固若金汤的圆阵冰消瓦解,鲜血迸出,四处是士兵的惨叫。

第四卷 第三十八章 虎痴恶来

高顺和徐盛像两台杀人的机器,疯狂的斩杀著敢於靠近他们的士兵,两人身上染满了不知是自己还是敌人的血。如果不是二人还死死地抵住涌来的曹军,剩下的刘备军士兵早就被这股洪流给淹没了。

但高顺的斩马刀被两只硕大的铁戟给架住了,而徐盛的银戈却只来得及架住呼啸而来一把大刀。

挡在高顺面前的是一个面相丑恶的黄脸大汉,浑身散发出的死气就像来自地狱的死神,高顺只觉得从兵刃上传来一股充满著死亡气息的真气,难受的想吐血。他面前的正是”恶来”典韦。

徐盛面前的是一个满脸需的威猛大汉,一脸的络腮子根根立起,宛如钢针一样。仅仅硬拼一招,徐盛就觉得两只手都麻痹掉了,胸口如遭重击,刚猛如涛般的气劲如摧枯拉朽般涌来,徐盛坐下的马被击得硬生生跪倒在地,四脚陷入地中。大汉一声虎吼,那有如实质般的刚猛气劲席卷而开。

陆羽看的一闭眼,那满脸需的威猛大汉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虎痴许诸,天下除了他,还有谁能用出如此刚猛无俦的气劲。天哪,一个典韦还不够,再来个许诸,自己这些人加起来还不够他们两个人看的。

其实并不是说,高顺和徐盛的武艺不行,相反两个人的武艺在整个三国武将中也是排在前五十名的,然而他们面对的可是典韦和许诸,能在典韦的玄铁双戟和许诸的裂马刀下安全出入的天下找不出十个人。

虎豹骑还在亡命的收割者刘备军士兵的生命,血腥的屠杀继续著,但高顺和徐盛已经帮不上什麽忙了。”当”的一声巨响,勉力支持了五十几合的徐盛不得不又和许诸硬拼了一招,徐盛的银戈从中而断,狂猛的刀气直劈而下,带起一抹鲜血,徐盛只觉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

高顺见了双目尽赤,咬碎钢牙,狂吼一声,一刀逼开典韦,策马狂奔到徐盛身边,一把将他拉上马背,杀开一条血路,飞奔而去。

陆羽此时顶盔贯甲,也在疯狂地做著最後的挣扎。虽然凭著不错的关系,陆羽从刘备手下各将领那里骗来了不少武艺,而他自己也一直很努力地学习,但到底时日太短,此时的他已是混身伤痕,後肩一阵剧痛,一个虎豹骑的身影闪过,在他背上留下重重的一刀,眼前一黑的陆羽差点栽下马,只能用尽全力抱住马脖子。

此时战场已经乱得不可收拾,仍在拼死抵抗的刘备军士兵和曹军士兵绞在一起,四面仿佛全是曹军的士兵。大量失血的陆羽此时绝望地闭上了眼。

上天似乎注定了他不会这麽早死,曹军突然一片混乱,一支白马银枪的骑兵突然从曹操後军穿了出来。为首一员大将银盔银甲,面如冠玉,眼若流星,手中一杆白龙枪撒出一片枪影,不是赵云又是何人?

但此时失血过多的陆羽已经没有力气叫出声来,意识渐渐消失的他只知死命的抱住马的脖子,任马匹亡命的跑去。

第四卷 第三十九章 死里逃生

也不知跑了多远,迷糊中似乎听到一声马的哀鸣,然後就一头栽了下去。

一阵刺鼻的药味,陆羽悠悠地从昏迷中醒来。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地躺在一条小船上,外面淙淙的水声显示他正漂流在一条江上。

这时一个面容冷峻的老人端著药出现在他面前,老人看起来有六十多岁了,但却显得精神健铄。

陆羽张了张口想说什麽,却发现喉咙一片嘶哑,根本说不出话来。

老人这是低声道∶“你不用说什麽,救你只是一种缘份。你身体虽无大害,但尚虚弱,吃了药再睡一觉吧。”

陆羽微微点头,配合著喝下药,然後又躺了下去,昏昏沉沉中睡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已经置身於一处草庐之中,周围群山环抱,满是葱翠,一幅江南风光。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温暖的阳光,清新的空气,不仅让人精神抖擞,陆羽发现自己的伤基本都好了。身上也换了一套白色的儒衫,配上他天生的书卷气,倒有一番儒雅之气。

这时老人走了进来,看到陆羽点头道∶“你的体质还不错,本以为你要晚两天才会醒来,想不到你今天就醒了。”

陆羽一听连忙一揖到地道∶“晚辈陆羽,多谢老丈救命之恩。”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依旧面无表情道∶“你命不该绝,此时天数使然,老夫不过顺天而行罢了。如今你性命已无碍,老夫也要下山行医去了,你我缘尽於此。你以後要切记不可逆天而行,否则必有大祸。”陆羽一听急忙想说什麽,老人阻止道∶“我这里有一本书送你,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本不知用什麽材料装订而成的书递给陆羽。

陆羽恭敬地接过,只见书上用篆体写著四个大字,遁甲天书。陆羽顿时呆掉了,等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面前的老人已经消失无影,陆羽只好大声喊道∶“老丈高姓大名啊?”“老夫于吉,切记要好好利用你手中的书为万民造福啊。”远处深山中传来阵阵回音。

第四卷 第四十章 有凤求凰

跌跌撞撞下得山来,陆羽才发现自己身上身无分文,他又拉不下脸去沿街乞讨,真是一文钱难死大丈夫。

突然间陆羽闻到一股血腥气,只见不远处的草丛里倒著一个年轻人的尸体。将尸体翻过来,陆羽不由吓了一大跳,以为白天见到鬼了呢,

眼前的年轻人长得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弄的陆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陆羽可不是迂腐之人,他一向相信死者已矣,能为活著的人造福是最好不过了。可惜陆羽搜遍他全身上下,只发现了一封书信,显然他全身的钱财都被搜刮走了,大概是抢劫的人不识字才留下了这封书信。

陆羽将书信拆开,原来死者叫陆成,字问明,“还是本家。”陆羽不由自嘲道。乃是江东陆家旁系的一名子弟,家道中落特地来投靠自己的舅舅。从信中看,他似乎还和他舅舅乔家的大小姐有婚约在身。

突然一个疯狂的想法出现在陆羽的脑海里,也许这样能暂时解决自己的吃穿问题。

根据信上写的地址,陆羽很快就在吴郡城中找到了乔府的地址。乔府占地很广,亭台楼阁重叠若现,可见过糜家那种豪华庄园的陆羽已经没有什麽惊讶的感觉。

陆羽整了整衣冠,对门前的乔府家丁道∶“在下陆成,求见乔老爷。”

家丁冷冷看了一眼风尘仆仆的陆羽,道∶“等著。”说完转身通报去了。

不一会,家丁转回来已经换了一副嘴脸,满脸挂著笑容地道∶“原来是表少爷,老爷急著出门,让我先带表少爷前去安顿下来,老爷叫表少爷安心住下,等他回来再来看表少爷你。”

陆羽点了点头,在家丁的带领下,穿过重重跨院,来到一所幽静的小轩前,然後家丁就退了下去。

小轩面对著一个小湖,十分安静,屋子不大,却一应俱全,书架上不仅有经史子集,还有孙子兵法,太公兵书,三十六计等兵书,就连医书陆羽也找到好几本。不过上面有些灰尘,看来主人是把他们当装饰了。

到这个时代以後,陆羽才发现自己需要学的东西太多了,要不是因为自己了解历史的走向,恐怕早就出洋相了。可是这些年他一直忙於帮助刘备扩充实力,根本没有时间。现在他终於可以静下心来为自己充充电了。

这一天他读到为胜之道,知胜者有五∶知可战与不可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以虞待不虞者胜;将能而君不御者胜。此五者,知胜之道也。

觉得颇有所得,合上书,陆羽默默站起身来。眼光触到墙上挂著的一支玉箫,记得小时候,流行从小培养音乐才华,爸妈也把自己送到了少年学院,那些小孩都跑去学钢琴,小提琴,而自己却非要学吹箫,还不是看电视剧武侠片里那些主角吹起箫来都巨帅,所以才非缠著要学。不过自己倒真的用心学了几年,直到上高中後功课紧张,才停了下来。

玉箫的做工很精致,晶莹剔透,仿佛有一种流光孕育在其中。

轻轻地推开房门,阵阵微风吹拂著湖边的杨柳,江南三月的阳光温暖地洒在陆羽的身上,让他的心情好了很多。

坐在湖边的一块大石上,轻抚著手中的玉箫,陆羽不由记起了自己学的第一首曲子《凤求凰》。

动听的音符从箫管中迸出,婉转悠扬,如泣如诉,仿佛在倾诉著心中的真情,连陆羽自己都不由沉浸在其中。

第一次,陆羽用心去吹奏曲子,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会达到这样的效果。一曲吹完,他的心依旧久久不能平静。

无意中转头看去,却见不远处不知什麽时候站著一个白衣少女。饶是陆羽见惯了貂蝉,糜贞这样的绝代美人,也不由为之倾倒。淡扫蛾眉,双燕齐飞的发髻,仿如天成的脸上充满了古典美,一身雪白的罗纱绛衣,给人一种文静内秀的气质。

白衣少女看到陆羽发现自己,像吓了一跳道∶“对不起,乔烟打扰公子了,真想不到箫也能吹出这麽美的曲子。”

原来是大乔,难怪拥有不下於貂蝉的美貌,听她的话,陆羽不由一丝迷惑。细细一思,心下恍然。自春秋以来,锺鼓琴瑟一直占据著传统音乐的主流地位,到了这个时代,琴的技艺更是发展到了巅峰,产生了稽康,阮籍,蔡文姬等一批大家,这时的文人雅士都以能弹奏一首好琴为荣。而向箫的地位自然就被忽视了,即使偶有几个人能吹奏,其技法水平也难达到陆羽学习了几千年沉淀积累下来的经验的水平。也难怪大乔会露出吃惊的表情。

陆羽这时微微一礼道∶“原来是表妹,陆成在此有礼了。”“啊”大乔不由掩口轻呼∶“原来是问明表哥,自从表哥游学在外,已经有十多年了,想不到在此遇见表哥。”说到这,乔烟不由脸色微红,显然记起自己和陆成有婚约在身,此时连忙转移话题道,“不知表哥刚才吹奏的曲子叫什麽名字?”“凤求凰。”此时听到大乔的问题,陆羽没有细想的答道。

乔烟一听顿时羞得低下了头,陆羽这才想到“凤求凰”可是有特殊的含义在里面,尤其是现在自己代表的这个身份和她之间这样不清不白的关系,一时间不知说什麽来解释。

看著乔烟,不由牵动了陆羽的一些心事,让他想起了那个在现代曾经深爱过的她。眼前的她与她是如此的相像,恍惚间,似乎两道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而在乔烟的心中,面前的就是自己未来的夫君,看得出他很在意自己的相貌,但却只是一种欣赏的眼光,他的眼神那麽清澈,更何况陆羽温文尔雅的样子给了他很大的好感。

两人都默默无语,却又都舍不得离开,气氛一时间尴尬无比。
 
第五卷 第四十一章 乔府记事

两人默然无语,突然身边冒出一个声音∶“姐姐你原来在这里呢?噫,他是谁,我怎麽没见过?”

只见大乔身边突然冒出一个身穿鹅黄连裙的少女,看到她,陆羽终於明白了什麽叫天使的脸蛋,魔鬼的身材,傲人挺起的双峰让陆羽差一点喷出鼻血来。与大乔文静充满古典美的气质相反,眼前的少女脸上洋溢的是青春的光辉,却同样的动人心魄。

大乔见了微斥道∶“瑛儿,不许无礼,他是……”

乔瑛一听连忙道∶“不要说,不要说,让我猜猜恩……他是问明表哥,对不对?”

大乔看来很了解这个妹妹,这是不上当道∶“你哪是猜的,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乔瑛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道∶“每次都不知让让我,还是姐姐呢。”嘴巴顿时翘得老高。

不过看到乔烟根本不理她,眼珠一转,马上恢复笑脸看著陆羽道∶“我是应该叫你问明表哥呢还是叫你姐夫呢?”

陆羽一听顿时大感头疼,“恩,恩”说不出话来。

旁边乔烟已经羞得低下头细声道∶“我先走了。”说完逃也似的走了。

乔瑛见姐姐走了,顿感没劲,气得直跺小蛮足。

不过转头看到陆羽,顿时挂上了她那天使般的笑容,不过在陆羽的眼里她的头上仿佛长著两个小角,背上张著一对小恶魔的翅膀。

乔瑛道∶“表哥,你在外这麽多年,一定听过很多故事,说给我听嘛。”

被她缠得没法,只好给他讲了一个中国版的白雪公主,“从前有一个国王,他又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儿,後来他的妻子死了,他又娶了一个女人当皇后……”

乔瑛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听著故事,直到陆羽讲完了,她还沉浸在故事之中。

陆羽见了刚想开溜,乔瑛一把抓住他道∶“表哥的故事比那些家夥讲得好听多了,那些家夥就知道说孔子怎麽样,孟子什麽的,烦都烦死了,我决定了,以後你每天最少要给我讲一个故事,至少不能比这个差,不然我就去告诉爹爹,说你和姐姐偷偷见面。”说完挥了挥拳头,一幅不怕你不答应的表情。

陆羽不由一阵头大,看她的样子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只好在她的威逼下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以後陆羽除了每天读书,又多了一件事,就是给乔瑛讲故事。基本上每天听了他的故事,她才会去睡觉,还好陆羽从小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看得比较多,不至於江郎才尽,无言可对。

乔府人来人往,也让他听到不少外面的消息,曹操偷袭徐州,打败刘备军,但自身也付出了不少代价,留下曹仁镇守徐州,自给率大军撤回许昌修整。而北方的袁绍也彻底打败了公孙瓒,尽收公孙瓒的幽州军团,此时正与张燕的黑山军争夺并州。

刘备则率馀部投入了荆州刘表的旗下,一时间刘表实力剧增,威震南方。陆羽听到刘备的消息不由一阵欣慰,看来他听懂了自己最後的一番话。刘备现在就像一条蛰伏的龙,或许现在不放在诸侯的眼中,一旦风云聚会,他就将直冲九天。

这些天一直下雨,天空一直阴沉沉的,陆羽合上书,走到窗边。在乔府虽然衣食无忧,但却没有在徐州时那种家的感觉。

这时陆羽不由轻轻吟道∶“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饷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良久,陆羽才转过身来。

却见乔烟,乔瑛两姐妹俏立在门口,眼神痴痴地看著自己。陆羽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盗用後人名作惹的祸。

乔瑛这时两眼含泪抓著陆羽的袖子道∶“表哥,你心里很难受吗?是不是瑛儿惹你生气了?瑛儿不懂事,你不要生瑛儿的气了。”

陆羽替乔瑛擦干眼泪,柔声道∶“表哥没有生瑛儿的气,表哥只是看书累了,有些感叹罢了。”

乔瑛这时才破涕为笑道∶“表哥刚才作的词好美啊,你一定要教瑛儿,爹爹请的那些先生都死板的要命,一天就知道说些孔曰诗云,之乎者也的,一点劲也没有。”

陆羽还能说什麽,只好点点头。

乔烟这时也道∶“以前乔烟看过那些才子的文章还颇有些自负,认为自己也不逊於他们,今天听到表哥所作的词,才知道什麽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後再也不敢狂妄了。不过前几天,表哥还说什麽自己不通文墨,看来是不屑於说给乔烟听吧。”乔烟狡黠的看著陆羽,经过这些天天的相处,两人都已经放开来,偶尔互相开开玩笑。

陆羽心想我本来就是实话实说,不过现在说什麽她们恐怕都不会信吧,只好连声道歉。

乔烟这才放过他,乔瑛这时道∶“再过几天就是采青了,我和姐姐怕你看书看呆了,是来叫你一起去的。”

陆羽听了,想想反正无事,就答应下来。

第五卷 第四十二章 春游踏青(上)

连绵的阴雨终於停了下来,阳光在此普照大地,雨後的空气特别清新,让人感到一阵心旷神怡。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陆羽伴著乔烟,乔瑛两姐妹出游踏青。看到一项对男子不假颜色的乔氏姐妹高兴地围在一个青年儒生的周围,一时间,众人不由指指点点,纷纷打听这个一亲芳泽的人是何方神圣。

这个时代的环境还没有遭到多大的破坏,葱翠的山岭上还可以看到各种土生土长的植物,充满原始气息的森林中偶尔还会跑出一两只小动物让乔家姐妹高兴一番。

这时突然後面一个声音叫住了乔家姐妹,只见三个书生打扮的的青年从後赶了上来。

为首的一人长得极为英俊潇洒,星目朗眉,眼神流转之间,一股风流儒雅之气油然而生。後面两人似乎是一对兄弟,俱是青衣蓝衫。

为首的青年这时满脸欣喜的走到乔瑛身边,问道∶“瑛小姐,昨日你不是说今天有要事吗?怎麽会在这里?”

乔瑛有些气恼的瞪了他一眼道∶”周公瑾,我干什麽要你管,今天我要陪我表哥踏青,当然是要事。”

周公瑾,周瑜,想不到在这里又碰见一位名震三国的人物,仔细打量,只觉周瑜儒雅之间透出一股英气,不愧是流传千古的风流人物。

不过陆羽一听完乔瑛的话心叫要糟,果然,周瑜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厉色,虽然掩饰得很好,不过还是被一直观察著他的陆羽发现了。不由暗叫倒楣,周瑜什麽都好,就是傲气太盛,不能容人,想不到自己无缘无故地就惹上了这麽一个敌人,自己可不是诸葛亮,有周瑜这样一个敌人恐怕自己睡觉都要睁著一只眼了吧。

周瑜这时哈哈一笑掩饰气氛的尴尬,转向陆羽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子布先生的两位公子,张承张仲嗣和张休张叔嗣兄弟,俱师承元叹先生,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陆羽连忙还礼道∶”在下陆成,字问明,无名小卒耳,并无师承。”

对面张氏兄弟虽然作势施礼,但陆羽从他们的眼光中看出一丝嘲弄,大概他们觉得陆羽是靠著亲戚的关系才和乔家姐妹走得这麽近吧。

第五卷 第四十三章 春游踏青(下)

众人客套了一番,便结伴往山上走去,到半山腰恰巧碰到一座凉亭,驻足观看,一时间风景尽收眼底。

这时张承出声道∶”如此大好景色,不如大家都来作诗一首,以增雅兴。”说著就将自己作的一首五言念了出来。

本来这时候正是新文和古文交替的时候,骈文等韵律文开始取代汉赋的传统统治地位,文风十分兴盛,一时间都勾起了大家的兴致,就连乔瑛都作了一首抒情小赋,周瑜更是念出了一首骈四俪六的美文。

最後轮到陆羽了,陆羽连忙推辞道∶”在下肚中文墨实在有限得很,还是不要献丑了。”

乔烟一听不由露出失望的表情,这个陆羽,有什麽才能都掩藏的那麽深,每次好不容易才发现那麽一点点。

不过旁边乔瑛可没那麽容易放过他,死缠著陆羽不放,一定要陆羽说出来。

张氏兄弟好整以瑕的看著陆羽,似乎等著他出丑。

陆羽被缠得没法,只好搜肠刮肚,终於想起韩愈的一首咏春诗与眼前的景色相近,只好皱起眉毛念道∶”春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青青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念完陆羽不由心道,韩愈对不起啦,被逼无奈,只好欺世盗名一下了。

当他看向身边众人,不禁呆掉了,只见乔烟和乔瑛是一脸迷醉,张家兄弟是一脸的不敢相信,而周瑜眼中嫉恨的光芒更盛了。

过了一会,张休酸酸的道∶”想不到陆兄对诗词专精於此,还说什麽不通文墨,真是羞煞我等。”言下之意,陆羽恐怕就会做几句诗,别的恐怕是不行吧。

陆羽打了声哈哈,装作没听懂,掩饰了过去。

这时一个家人跑到乔家姐妹身边一阵耳语,乔瑛不由高兴得跳了起来道∶”爹爹回家了,我们赶快回去。”说著当先不顾形象的跑了起来。

第五卷 第四十四章 受辱离去

这是陆羽第一次见到乔玄,一身华丽的绸服恰当地突出了他的身份,不过陆羽不喜欢他的那双眼睛,那是一双商人的眼睛,只要有恰当的利益他就会敢出卖任何的东西。

乔玄这时笑呵呵地对陆羽道∶”问明啊,这些年你一直游学在外,两家也没什麽走动,你爹娘身体还好吧?”

陆羽这时不得不装出一副悲恸的样子道∶”前年黄巾作乱,爹爹带人奋起反抗,结果被宵小出卖,全家上下被夷为平地,只有我和爹爹逃了出来,不想爹爹怒极攻心因而身染重病,虽然用尽家财仍没留住他老人家。”

乔玄听了,面色大变,脸顿时沉了下来,良久问道∶”那贤侄此次来是?”

陆羽一听只好硬著头皮道∶”陆成是奉家父临终遗命前来迎娶烟表妹的,还请舅父允准。”说完递上那封在陆成身上找到的信。

乔玄皱著眉毛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接过信,但并没有拆开。

半响,乔玄才不动声色道∶”贤侄这些年游学在外,可有拜在哪位名师座下?”

陆羽不由脸红道∶”成资质愚鲁,未蒙贤师收录。””那可由朝廷的功名在身?””未有。””可置有家业?””亦未曾。”

乔玄这时脸已经黑了下来,语气有些不客气道∶”那不知你有何打算?”

陆羽只好实话实说道∶”吾闻汉左将军刘备礼贤下士,宽厚仁德,欲往投之。””刘备,就是那个刚被曹丞相打败,现在投靠了刘表的那个刘备?”乔玄的语气中尽是不屑。

陆羽听得心头火起,冷冷看著乔玄。

过了一会,乔玄突然换了一副表情,让下人取来一封金子,微笑著对陆羽道∶”既然贤侄有此宏图大志,吾当助你一臂之力,这里是一些路费,应该足够贤侄在路上的花费了。”

陆羽听了怒极反笑,神目如电的看了乔玄一眼。一手拿过家丁手上的金子,大步流星,狂笑著出门去了。

陆羽身无长物,根本用不著收拾,直接出了乔府的大门。自己骗来路费的目的不是达到了吗?为何心里是如此悲凉。原来被人践踏自尊是一件如此难受的事情。

这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是乔烟、乔瑛两姐妹。

乔瑛泪眼婆娑的看著陆羽哭道∶”问明哥哥,我知道这次是爹爹的错,但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对我说的话吗?你一定要回来看我们,我等著你。”说完哭著跑进了乔府。

乔烟手里握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陆羽吹的的那支玉箫,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将玉箫递给陆羽,然後看了陆羽一眼,转身走进了乔府。

陆羽默默无言,这时天空配合著下起了大雨,陆羽任那有些刺骨的寒雨淋著,行尸走肉般向城外走去。

第五卷 第四十五章 龙回大海

“终於回来了。”陆羽看著眼前的新野城感慨道。

新野城位於荆州九郡最北的南阳郡,处於宛城和襄阳之间,东联汝南郡,向西沟通魏兴郡的首府上庸城,可以说是荆州的门户。

刘备投靠刘表後,刘表就把新野让出给刘备屯军。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刘表对他顾忌甚深,让出新野不过是为了让刘备挡住曹操南下的步伐而已。

走进城中,整齐干净的街道还是显出一派新的气象。

神州的战火还没有波及到这里,人来人往的居民呈现出一派祥和。

来到县衙前,陆羽向门口的衙役问道∶“不知刘备刘玄德大人可在?”“刘大人正在与各位将军商量军务。”衙役道。

陆羽心中暗自高兴,连忙恭敬地道∶“麻烦通传一声,说陆羽陆子诚求见。”

衙役看了陆羽一眼,道∶“请稍侯。”便转身进去通报去了。

霎时间,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第一个跑出来的是一个黑大个,一把抱住陆羽,嚷嚷著∶“陆小子,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你翘了呢。”陆羽被抱得差点喘不过气来,能做出这种事的除了张飞还有谁。

这时看到了张飞背後的刘备,陆羽连忙要张飞把自己放下来。

半年不见,刘备的样子苍老了很多,此时陆羽在他眼眶里看到一种晶莹的东西。这是陆羽第一次看到刘备哭,即使在丢了徐州,身陷重围,也没看到这个历史上爱哭的男人流下一滴眼泪,此时的他却哭了。也许很多人说刘备是个虚伪的人,但至少这一刻,陆羽感觉不到这种虚伪。

刘备这时有些激动的看著陆羽,嘴里不住念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时,陈宫,关羽,太史慈,赵云,张辽,高顺,陈群,陈登,纪灵,徐盛,臧霸,糜竺,糜芳,孙乾,简雍等人都相继走了出来,还有几个自己不认识的人,看来是新收的将领。

看到众人都无恙,陆羽心里充满了欣喜好温暖的感觉,也许连陆羽自己也不知道,他已经习惯了在刘备军中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他已经把这里当成了他的家,把周围的人当作了自己的亲人。

现在的陆羽和半年前的陆羽相比,少了几分锋芒毕露,多了几分成熟和稳健。一双灵动的眼睛显得更加深邃,映照著智慧的光芒。

在众人的簇拥下,陆羽进入内堂。这时关羽让过身後的一名少年道∶“这是关某新收的义子关平,平儿,还不拜见陆叔父。”关平连忙躬身行礼。

关羽这时又道∶“平儿,你陆叔父神机妙算,为人却虚怀若谷,忠肝义胆,为父生平少有服人,你陆叔父是其中一个,你以後作人当学你陆叔父一般。”

关平点头应是,对陆羽道∶“以後还望陆叔父多多提点。”

陆羽慌张道∶“别别,我们还是各交各的,叔父叔父的把我叫老了,我可还年轻著呢。”

众人一顿哄笑,关平眼里对陆羽多了几分恭敬。

这时又走过来一名青年,开口道∶“刘封见过陆军师。常听父亲提起军师,今日一见果然风采照人。”

陆羽一听连忙施礼道∶“原来是大公子,真是折煞陆羽了。”

刘封背後立著四将,经刘备介绍,分别是周仓,裴元绍,刘辟,龚都。

分别打过招呼,陆羽把自己的经历简单地说了一遍,只隐去了获得遁甲天书一事。

刘备吩咐摆上酒宴,内堂里一群人喝了个酩酊大醉。
 
第五卷 第四十六章 家的感觉

回到自己的府第,虽然传出各种不利於陆羽的消息,有说他已经战死的,有说他已经投靠了曹操的,但刘备还是给陆羽安排了一座府第,或许他相信陆羽一定会回来吧。

踏著月色,陆羽悄悄地走进府第,府第很小,只有一个小院子和几间房,左边是花圃,右边是一小块菜地,眼前的景色是如此的熟悉,一种家的温馨包容著他的整个身体。

饭厅里依旧亮著灯,不大的桌子上摆著几样精致的小菜和两个碗饭,貂蝉正坐在桌边痴痴地发呆,那娇柔妩媚的脸上布满了泪水,许久不见,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显得更加单薄。

陆羽一阵心碎,不由走道貂蝉身边轻轻搂住她。“啊”的一声,貂蝉惊醒,不由轻呼出来,转头看是谁,陆羽已经一把吻住她的檀口。

看到是陆羽,哭红的秀目顿时射出惊喜的光芒,但转眼就迷醉在陆羽温柔地挑逗中。

貂蝉好不容易按住陆羽在自己胸前作恶的双手,喘著气道∶“羽郎啊,你让秀儿跟你说会话嘛,秀儿很想念你啊。”

陆羽这时笑嘻嘻的道∶“有什麽好说的,你夫君我身强体壮,只不过去外面看风景转了一圈……”看到貂蝉没有被逗笑,反而眼圈又红了,连忙哄道∶“我不是回来了吗?倒是你,脸色这麽苍白,一个人料理这个家很累吧,主公没有差下人帮你吗?

貂蝉这时道∶“刘大人本来是要赐一座更大的府第的,还赐了很多仆人,不过我知道羽郎你喜欢清静,所以都退回去了。羽郎啊,你以後去哪里都要带上秀儿啊,秀儿甯愿和你死在一起,我再也受不了这种相思的滋味了。”

陆羽不由眼睛一阵发酸,托著貂蝉的柳腰,深情地看著她道∶“秀儿,你如此待我,叫陆羽情何以堪啊。”

貂蝉睁著一双迷蒙的双眼轻轻道∶“羽郎啊,只要你还记得秀儿,不管为奴为婢,秀儿生生世世都愿跟在你身边。”

陆羽一把将貂蝉搂在怀里,动情地道∶“秀儿,我决不会让你再为奴为婢的,过些日子,我就求主公来向你提亲,我一定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来。”

一瞬间,貂蝉又哭了,所有的付出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将头深深地埋在陆羽怀里,陆羽的胸前被哭湿了一大片。

陆羽托起貂蝉的俏脸,看著眼前哭得如雨後梨花的玉人,陆羽不由色心又起,一把横抱起貂蝉,不顾她的娇呼声,在她耳边轻轻道∶“秀儿,让你夫君我看看都哪里瘦了。”

貂蝉不由俏脸通红,娇啐道∶“你坏。”

陆羽哈哈大笑,大步流星抱著貂蝉走进卧室。

第五卷 第四十七章 军政改革(上)

回到刘备军中的陆羽就像如鱼得水一样,很快就适应了这种生活。

不过陆羽也发现了一些问题,现在刘备的地盘比起原来小了很多,只有汝南一郡和新野附近的几个县,人口不到八十万,只有原来的五分之一。然而却保留了原来徐州的大部分军队,有近十三万人。也即是说差不多六个百姓就要养一个兵,如此民何以堪。

另外由於自己的出现,刘备手下可以说聚集了一批人才,但却也因此出现了分工不明,办事效率低下的毛病。

为此陆羽专门找刘备谈了一夜,提出了改革的必要,没想到刘备也有这样的打算,两人一拍就合,在刘备的支持下,陆羽开始了这场影响後世的改革。

陆羽想要改革的愿望在江东时就已经有了,在乔府的日子里,他仔细整理了一些现代学到的知识,对这个时代的政治,经济,军事提出了一系列改良的策略,在他的计划里,眼前开始的只是第一步。

在军事方面,陆羽发现五千人左右的士兵最合适一个将领指挥,遇到突发情况他可以可以随时根据敌情如臂使指的调动这麽大规模的一支军队,而不致於出现兵不识将,指挥不灵的情况。所以陆羽将五千人编制成一营,作为最小的独立指挥单位,五营为一师,四师为一军。

现在刘备军共有十三万多人,其中原来徐州的丹阳兵五万,并州狼骑两万,黑骑军五千,赵云从公孙瓒留下的部队中带来的白马骑兵五千,高顺的陷阵营这时也扩编到五千,原本从黄巾军中挑选的精锐一万五千人,剩下的是卫戍部队。

陆羽将十三万人编为二十六营,丹阳兵编为左右两师,分别由关羽,张飞两人统领,并州狼骑编为天狼,地狼,神狼,鬼狼四营,分别交给纪灵,徐盛,关平,刘封统领,太史慈掌管黑骑军改编的铁骑营,赵云掌管白马骑兵改变的飞骑营,高顺掌管陷阵营,另外由於看到重步兵在战斗中取得的重要作用,陆羽决定重组重步兵,他将黄巾降兵装备成两个精於攻城的重盾步兵营和一个专门对付野战骑兵的重枪步兵营,分别交给周仓,裴元绍和管亥负责。

剩下的部队被陆羽编为一个卫戍师,由张辽统领,糜芳,刘辟和龚都辅之。

另外陆羽还举办了一次全军比武,挑出了一千人组成了真正的近卫营由刘备亲自掌管。

鉴於军队的规模比起单薄的人口实在过於庞大,陆羽采取了後世努尔哈赤管理女真八旗的方法,即“出则为兵,入则为民。”采取军屯的方法,轮流训练,虽然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军队的训练,但对於已经成型的刘备军影响并不大。却因此开垦出一大片良田,使得军队自食其力,极大地缓解了军民矛盾。

另外陆羽还实行了军团等级制度,即把二十几个营按照战斗力分成甲、乙、丙、丁四级军团,每隔一段时间陆羽都会安排一次审核,按照所立的军功来晋升等级,而没有立军功,或立得比较少的营将按照降级处理。

而以後士兵的待遇和所发授的装备也将按照军团等级来区分,等级越高的营士兵待遇越好,所发的装备也越精良,而且甲级以上的营都可以获得自己的称号。

此法一出,全军哗然,按照陈登的话讲,以後这些士兵想打仗还不想疯了。

在行政方面,陆羽想采用以後隋唐时期的三省六部法,毕竟在这个时代实行是什麽後世的民主政治都是扯蛋,在生产关系和生产力还没有达到那种高度,人民还没有那种政治觉悟之前,只会使得天下大乱。

陆羽暂时只借鉴了三省六部制的一部分体制,进行了礼、吏、刑、兵、户、工六部的分工,省去了三省繁琐的政令审核制度,并不是说他不好,相反三省制是一种制约官员以权谋私的好方法。但对於现在刘备军这麽小的地盘,上层官员可以随时了解到民间的消息,这样政府的首要目标就在於高效率的办事能力,而没必要增加这样的机构以使得行政过於冗杂繁琐。

在陆羽的改革里,六部又有微小之处区别於後世。六部的负责人都称为主管。

礼部,主要负责现在与各诸侯国之间的外交,及陆羽後面改革中的教育,科举事宜,有口才出众的孙乾管理。

吏部,陆羽改革中关键的一环,主要负责对官员的监督,审查,弹骇和推荐,对於吏部主管这个位置,陆羽思虑再三,这个人必须能接受自己的思想,明白改革的精神所在,他才能为改革提拔合适的人才,由於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陆羽只好自己兼管。

刑部,掌管民间的各种诉讼的审核和最终判定,了解和处理民间的各项纠纷,简雍是诚信君子,从涿郡时就跟随了刘备,忠心耿耿,所以陆羽将吏部交给他掌管。

兵部,是後世情报部门和参谋部门的集合,不仅要负责收集天下各地的情报还要适时制定出恰当的战略方案,鉴於兵部的任务在这个时期是最重要的也是最繁重的,所以陆羽将目前刘备手下两个最杰出的谋士陈宫和陈登都放在了这里,由陈登主要负责收集情报,陈宫负责制定计划。

户部,也就是财政部,它将对刘备军领地内的各项财政收支进行独立核算,并负责征收各种赋税,并派人审核各种建设的投资,这个部门当然是由商家出身的糜竺掌管。

工部,提出合理的建设意见并负责各种工程的建设、维护等,另外,陆羽还将工商业的发展也纳入到工部的管理范围之内,以陈群那杰出的行政能力绝对是这个部门长官的首选。

六部直接对刘备负责,地位平等,互相监督、帮助而又互不干涉。

第五卷 第四十八章 军政改革(下)

在经济方面,陆羽在农业方面实行了屯田制,即由政府提供土地和农具,耕牛,种子等,而无地的流民提供劳力,粮食的收成上交三成给政府。实际上这三成只是农具种子的本钱。而在政府登记耕种三年以上的就可以获得你耕种的土地。

由於黄巾起义的破坏,使得大量的良田成了无主的荒地,却也是的陆羽实行屯田制小了很多阻力,这个时代的百姓能拥有一块自己的地是多麽高兴的事,陆羽的屯田制就给了他们这个希望,因此刘备军的领地里很快就聚集了大量的流民。屯田制看似对政府的收入并没有好处,但陆羽这招实际上为以最快的速度恢复生产力打下了基础,而且如此低的税收做到了藏富於民,为工商业的发展奠定了市场基础。

至於工商业,陆羽没有过多地触动这时候占统治地位的封建地主,而只是做了一些引导工作。经过无数次试验,陆羽终於找到了高炉炼钢的方法和玻璃的配方,而根据他的回忆在汝南郡的平顶山找到了一个很大的煤矿。

冶炼的大量钢铁初期主要是进行兵器和铠甲的改造,这个时期的冶炼水平还停留在铁器的制造上,优质的钢铁使得刘备军的装备水平飞跃了一大步,冠绝诸侯。因而也派生出冶金行业。

另外,有一个行业是陆羽绝对不会放弃的,那就是纺织业,普通老百姓关心的不过是衣、食、住、行四件事,衣排在首位。这个时期的纺织业主要停留在丝绸的编织上,丝绸不管从外观和质量上都是绝对优秀的,但其昂贵的价格是普通百姓所难以接受,所以在陆羽与一群师傅的钻研和摸索下,终於改良出一套棉布纺织的简便方法。

因此在初期,陆羽就建立起了纺织,采矿,钢铁,冶金,玻璃制造五大行业。不过由於资金的极度缺乏,与其说陆羽建立起了几家工厂还不如说是几家作坊来得合适。不过这种情况在半年後就得到了极大地改变,因为玻璃的问世震惊了整个天下,各种晶莹剔透的玻璃制品立刻风靡了整个上流社会,富豪之家都以能拥有一套新野玻璃茶具和镜子为荣,一套这样的玻璃器具可比得上同等大小的黄金。陆羽本以为要经过一番宣传和推广才能让人们接受,对这种情况根本是始料未及,陆羽接到的订单已经排到了明年,但几乎每天仍有一大批商人等在新野玻璃厂的门口希望可以拿到货,甚至愿意先付上定金。

赚得盆满钵满的陆羽并没有像想像中那样拼命扩大生产,反而停了下来,他深深明白物以稀为贵的道理。此时陆羽手中可是富裕得很,半年来光玻璃厂赚到的钱比起当初徐州三年的税收还要多。这就更坚定了陆羽发展工商业的决心。

荆州是天下炉鼎,而新野是荆州的门户,优越的地理位置使它先天就具备了成为贸易中心的条件。

陆羽这时又做了一件出人意表的事情,他几乎是不惜工本的在新野旧城的周围修建了一座外城,外城的规模几乎是原新野城的五倍。

大量的商人滞留在新野,使得各种服务行业悄然而起,原本的旧城早已不敷使用,而此时这些商人又发现了一大商机,那就是新野价廉物美的棉布,於是一时间各地的商人像苍蝇一样闻风而至,所以新野城的扩建恰到好处地为他们提供了空间,加上陆羽这时又颁布了一系列招商的优惠法案,使得新野商业的发展速度只能用疯狂来形容。

其实陆羽的招商策略只有一条,那就是,凡在新野城扩建期间购地建立商铺的,以後一年间免除税收,一年後按10%征收所得赋税。这麽低的税率在重农抑商的那个时代是绝对不可想像的。

陆羽实行这样的方案时,不少人提出了疑虑,认为农业乃国之本,任由商人聚集恐怕会导致社会不稳定。陆羽没有说什麽,只是拿出户部一年来的收支帐本就掩塞了众人的悠悠之口。

陆羽的招商政策起到了难以想象的效果,一时间全国各地的盐,茶,铁器,木材,毛皮,药材各种产品蜂拥而至,新野俨然成了一个大型的批发市场。

好在这回陆羽早有准备,他将新野外城划分成了很多个商贸区,比如说城西是木材批发区,那麽卖木材的商铺就全集中在这里。这样不仅便於了市场管理,而且可以有效地得知货流量,防止偷税漏税。

第五卷 第四十九章 出兵江夏

经过一年的全力发展,刘备军的地盘虽然没有增加,实力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此时的刘备军不仅国库充盈,而且还装备完毕,战斗力已经是今非昔比。

这一天,陆羽正和刘备等人商量组织一支商队将茶叶,盐,铁等货物贩运到塞外以换回马匹的事情,下人突然报说刘表的大公子刘琦前来拜访。

不一会,一个风流公子哥样的白衣少年走了进来,平心而论,刘琦长得还是不错的,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有些酒色过度,不过现在的豪门子弟有几个不是这样,陆羽也就见怪不怪了,之前陆羽已经见过刘琦几次,他虽然有几分纨裤子弟的作风,但为人率直,懂得识大体,所以陆羽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刘琦这时先是对著刘备恭敬一礼,叫了声叔父。然後很快就和周围的糜芳、刘封等人打成一片,刘琦是这里的常客,早就和众人混熟了。

看到陆羽,刘琦连忙上前打了声招呼,不知为什麽,在他心里,对於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少年充满了敬畏。

陆羽笑著对刘琦道∶“大公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该不会又想吃我家秀儿做的饭了吧。”自从一次陆羽请刘琦到家里坐,让他吃到貂蝉做的饭後,刘琦便经常缠著陆羽到陆羽家去蹭饭吃,还好陆羽没告诉他貂蝉的厨艺是自己教的,不然还不知道要发生什麽事。

刘琦这时苦著一张脸道∶”我是有求於人啊,江夏郡张武聚众造反,江夏太守黄祖已经连番告急,父亲命我前去平叛,却只给我五千人马,这点人马还不够张武塞牙缝的。但自从父亲娶了二娘後,兵马都掌握在蔡氏兄弟的手中,他们一向视我为眼中钉,我没法可想,只好来求叔父了。”

陆羽听完不由心中暗骂,刘表这个老狐狸,明摆著为保存实力不想出兵,却利用刘琦与刘备军关系好的缘故,想借刀杀人。历史上张武曾三次作乱,最後还是被刘备剿灭的,这时应该是第二次,正好拿张武试验一下新装备的战斗效果。

於是陆羽对刘备道∶”我们承蒙刘使君收留,无有回报,此次当助大公子一臂之力,以报刘使君收留之恩。”

刘备心里可没转那麽多弯,只是觉得陆羽的话很对,便答应下来。刘琦不由高兴异常,连连向刘备和陆羽道谢。

第二天,刘备听从陆羽的建议只点齐了一万丹阳兵随刘琦出兵江夏,在陆羽看来,张武还不够资格需要刘备军动用大部队。

江夏太守黄祖听到大公子刘琦亲自率军前来平叛,连忙带人出城前来迎接。

黄祖是个胖胖的中年人,多年安逸的生活已经磨平了他身为武将的角,腆著的肚皮让陆羽实在想象不出他如何坐在马上挥刀杀敌。

在刘琦的介绍下,陆羽认识了黄祖,黄祖半睁著眼看向陆羽,皮笑肉不笑地道了一声”久仰”。

陆羽假意客套了一番,眼光却被黄祖身後的一个黄衣大汉所吸引,只见这大汉长相魁梧,爆炸式的肌肉仿佛要把衣服撑裂一般,粗线条的脸上尽显刚毅,站在黄祖的手下中如同鹤立鸡群,甚是雄奇不凡。

陆羽不由指著黄衣大汉问黄祖道∶”不知这位将军是?”

黄祖瞄了那大汉一眼道∶”哦,那是我新招安的一股水贼的首领,叫甘甯,我看他还算老实,就让他做了一名百夫长。”

陆羽不由心中大骂,要不是甘甯自己愿意,就凭他想招安甘甯?甘甯可是只用五百骑就大破曹营的绝世猛将,这老眼昏花的家夥竟然会让他做一个小小的百夫长。不知多少有用的人才就这样被他们埋没了,陆羽不由暗叹,看来要打破这个时代这种低俗的取才观念,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心中转著这样的念头,陆羽口上道∶”此次征讨张武说不定要用到熟悉水战之人,不知黄太守可否割爱,将甘将军借给我们一用。”

黄祖这时看向刘琦,刘琦虽不明白陆羽的意思,但依旧点点头。

黄祖本来就看不起甘甯的出身,此时正好做个顺水人情,於是对甘甯道∶”那你以後就就跟著大公子吧。”

甘甯眼中闪过一丝怒色,硬生生的道了声”是”。

这时刘备压著後军也到了,黄祖将刘琦迎入城中,而陆羽则欣喜万分地带著甘甯来见刘备。

当刘备一看到甘甯不由两眼迸出火花,听完陆羽的介绍,连声夸奖陆羽道∶”子诚啊,你又我军添了一员大将啊。”说著又对甘甯道∶”兴霸,一时间找不到什麽合适的职位,不如暂时曲就你当我的近卫士长,不知你意下如何?”

甘甯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感动,犹疑地道∶”甘甯出身草莽,不是礼数,恐怕”

刘备拦住他道∶”王侯将相甯有种乎,数年之前,备也不过是一织履贩席之夫,大丈夫焉敢自弃,兴霸怎可如此妄自菲薄。”

甘甯这时虎目含泪拜倒在地,说不出话来。

或许出了甘甯明白没有人明白他此时为什麽流下泪水,但只知道终此一生,甘甯都忠心耿耿的守卫著刘备打下的江山,哪怕在最困难的时候。

後来的剿灭之战没有任何悬念可言,张武欺负刘备和陆羽只带了一万兵,於是带著自己手下三万兵马兴冲冲的摆开了阵势,想来个以多欺少,结果刘备军只用了一次冲锋就彻底击溃了张武的三万人马,张武因为骑著宝马的卢特别明显,结果被急於立功的赵云,张飞,太史慈,甘甯四员大将围攻,没一招就被甘甯的横江铁锁砸得吐血而亡。群龙无首的张武军不到一个时辰就被消灭了近两万,要不是刘备心中不忍,收束部队,恐怕一个俘虏也留不下。

其结果就是刘琦一脸敬畏地对手下偏将道∶”吾一生绝不与刘备叔父为敌,太恐怖了。”那员偏将也明显被刘备军展现出来的战斗力惊呆了,一个劲的点著头。

由於刘琦这一战胜得过於轻松,让刘表大骂黄祖虚报敌数,剿贼不力,将他调回襄阳候职,任命刘琦代黄祖镇守江夏。可能在他的思维里,绝不可能有一万人正面冲锋战胜三万人的事情发生吧,所以他只能认为是黄祖多报了张武军的数量。

至於刘琦为感谢刘备出兵相助,将缴获的张武军所有财物辎重都送给了刘备,而且刘备还得到了一匹绝世宝马的卢。

第五卷 第五十章 襄阳赴宴

却说刘备得了大将甘甯,又得了宝马的卢,欢喜万分地回到新野。

陆羽见诸事都已稳定下来,想想是应该找那三个人出来了吧,於是向刘备进言道∶“主公欲兴汉室,此地有三位大才万不可放过,第一位姓徐名庶,字元直,行军布阵,天文地理无有不通,更兼为人至孝,心怀大义,其才为一国宰相亦不过分,只应曾为友杀人,亡命至此;第二位名庞统,字士元,长相丑陋,然身怀经天纬地之才鬼神莫测之机,主公切不可以貌取人,否则必失之交臂;最後一位名诸葛亮,字孔明,年仅弱冠,但其智慧若海,穷极天人,与庞统合称’卧龙凤雏’,荆州名士司马徽曾言’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此三人皆王佐之才,胜羽百倍,望主公切莫失之。”

刘备一听,默默点头道∶”此三位大才不知如何可以得见?””徐庶和庞统居无定所,飘忽不定,主公只需放在心上即可,而诸葛亮却就在离此不远的隆中读书,主公宜亲自前去拜访。”

或许真是天意如此,刘备两次去见诸葛亮,得到的答案都是他出外访友去了,看来历史一定要成就”三顾茅庐”的佳话。

这一天,刘琦突然来请刘备到襄阳赴宴,原来明日就是刘表的寿辰,刘备便带著陆羽欣然前往。

第二天的襄阳城果然热闹非凡,刘表镇守荆州多年,虽无多大建树,但胜在与民休息,使得荆襄鱼米之地一派富足。

刘备和陆羽带著礼物来到州牧府中,这时已经是人满为患,还好有刘琦引路。

这时迎面走来两名文士,刘琦看了连忙引见道∶”这是蒯良叔叔和蒯越叔叔,两位叔叔辅佐父亲多年,父亲常引之为左膀右臂。”

蒯良和蒯越连道”不敢当”。蒯越这时笑著对刘备和陆羽道∶”久闻玄德公和子诚军师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风采过人。闻听玄德公秣兵枥马,今日更是以区区一万之众尽灭江夏群匪,想必诛灭曹贼、救出陛下指日可待,不知可有定下北伐的日子,到时我两兄弟也好前来为大军壮行。”

陆羽听得心中一凛,心想好个蒯异度。要知当初刘备率全军来投奔刘表时,刘表手下就曾大吵了一番,即使到如今仍然分为两派,一派认为刘备是块抵挡曹操的好盾牌,只要不时供给些粮草兵器,让刘备守住汝南新野一线,就可保荆州平安;而另一派则认为这纯粹是养虎为患,

尤其是刘备这一年多来的发展更是让这一派言辞凿凿,蒯氏兄弟显然是看出刘备危险的人。

刘表镇守荆州多年,虽未向外扩张,但也没有丢失过一寸土地。而且还曾经打败了威震天下的江东猛虎孙坚,令其含恨而终,作为手下仅有的两个谋士,蒯越和蒯良的能力自不用说。

一边脑筋转得飞快,陆羽一边道∶”曹操与我主有三江之仇,北伐之事我主亦夙夜忧叹,然汝南久经黄巾破坏,十室九空,新野城小人少,虽有发展仍不堪战火。倒是刘使君坐拥荆襄九郡,休养生息多年,兵甲齐备,粮草堆积如山,又同为汉室宗亲,今见汉室蒙难,缘何不出兵以救陛下。”

蒯越没想到被陆羽反将一军,连忙一阵大笑掩饰过去。接著众人转移话题,聊起其他事情。

不多时,宴会开始了,各人落座。这时从外面走进三个人来,三人似乎是兄弟,长相颇为相像。坐在刘备身边的刘琦这时小声道∶”那就是蔡瑁、蔡中、蔡和三兄弟,在襄阳,除了父亲谁都不放在眼里,飞扬跋扈,最是可恨。”

虽然有个小插曲,但宴会还是顺利的进行,一直到半夜。

宴会完,陆羽跟著刘备准备回驿馆,没想到刘表将刘备留了下来,陆羽只好一个人回去。

却说刘表将刘备让进内堂,分宾主落座,刘表这时似乎有点喝多了,颇有些感伤的开口道∶”贤弟来荆州也一年多了吧,你我兄弟还没这样好好谈过话。其实我们为人主的真的有很多无可奈何,手下那麽多人都看著你,你能干什麽,该干什麽,早就定死了。”

刘备似乎也有些感触,垂头无语。

刘表这时道∶”贤弟也快有四十了吧?”刘备点点头,刘表见了叹口气道∶”我老了,荆州迟早是要交割两个儿子的,琦儿忠孝,为人和善,太平之时或许是一方之守,然如今身逢乱世却难成大事;琮儿聪慧,但年纪太幼,虽有其几位舅父辅弼我亦难放心。传位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大祸,所以我一直未下定论,贤弟,在你看,我传位与琦儿好呢还是传位给琮儿更好?”

刘备听了连忙摆手道∶”此乃兄之家事,备一外人,如何好置啄。况兄春秋正盛,何故出此不详之语。”

刘表道∶”贤弟你何必如此,只看你一年多就将新野小县治理得如此繁荣,为兄就知你身负大才,此事出你口入我耳,绝无第三人知道,你只管说而已。”

刘备推辞不过,只好道∶”根据祖制,皆是立嫡长子,众人当会心服。”

刘表听了点点头,默然无语。

这时下人将茶水送了进来,两人又聊了两句,刘表就留刘备在府中休息。
 
第六卷 第五十一章 徐庶来投

第二日,襄阳城府中。

蔡瑁对一中年美妇道∶”姐姐,你这麽早将我叫来有何事?”

那美妇恨声道∶”昨日你姐夫和那刘备相谈甚欢,我就让小介子去送水顺便听听他们讲什麽,结果那刘备对你姐夫说什麽根据祖制,应当立长子为後。”

蔡瑁一听大急道∶”那姐夫是怎麽说的?”

那美妇想了想道∶”你姐夫倒是没说什麽,只是看上去有些意动。”

蔡瑁想了想道∶”刘琦小儿与刘备那厮走得颇近,两人只怕是有了协定,所以刘备才会为他说项。”

美妇一听慌张道∶”这可如何是好?据说那刘备可是连曹操也害怕的人物,有他支持那小子,我们岂不是要束手待毙。”

蔡瑁这时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冷冷道∶”那就看他有没有本事活到那一天了。”

却说刘备和陆羽从襄阳城马不停蹄地赶回新野,来到县衙前,忽见一人,葛巾布袍,

皂绦乌履,长歌而来,歌曰∶

天地反覆兮,火欲殂;大厦将崩兮,一木难扶。

山谷有贤兮,欲扶名主;明主求贤兮,却不知吾。

刘备一听,大奇道∶”先生高姓大名,刘备在此有礼了。”

那人答道∶”某乃颖上人,姓单名福。久闻使君招纳贤士,欲来相投,未敢辄造,故行歌於市以动尊听耳。”

旁边陆羽大笑道∶”徐元直何故欺我主,难道怕仇家上门不成。”

那单福一听大惊道∶”先生如何认得徐庶?”

陆羽这时微微一笑道∶”先生仁义至孝之名天下谁人不知,我主久欲求访,奈何元直先生你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直到今天先生找上门我们才相见。”

刘备这时也道∶”久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足慰平生。还请先生以後多多赐教。”

徐庶这时道∶”敢不效命,先前非是徐庶有意相瞒,只因是待罪之身,恐使君见怪耳。”

刘备听了道∶”无妨,先生肯为友受过,足见真情,备钦佩尚且不及,焉敢怪罪。”

徐庶谢过,看向陆羽道∶”这位先生莫非就是徐州城下诛吕布,淮水河边破千军的陆羽,陆子诚?”

陆羽笑道∶”不敢当,正是陆羽。”

徐庶摇摇头,叹口气道∶”子诚才真是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据说曹操为那次先生被围而没有抓住先生还大发了一次雷霆,说要是抓住了子诚哪怕是丢了徐州,豫州,兖州,司州的所有地盘他也有信心重来,所以现在人们都称子诚为’四州之才’,想不到子诚如此年轻。”

陆羽呵呵笑道∶”想不到曹操如此看重我,哪天主公就把我抓住送给曹操,跟他换四州之地。”

刘备和徐庶一听都大笑了起来。

随後刘备带徐庶认识手下众人,任命徐庶为副军师,仅在陆羽之下。而陆羽也将自己军事方面的工作交给徐庶负责。

第六卷 第五十二章 跃马檀溪

新野城。

刘备正与众人议事,突然下人送来一封请柬,请柬上说自己寿辰想请刘备过府一叙云云,而署名竟然是蔡瑁。

刘备看了不由道∶”我与这蔡瑁并无深交情,他寿诞缘何会请我?”

陈宫道∶”古人云’无事现殷勤非奸即盗’,主公宜小心为上。”

孙乾这时道∶”然那蔡瑁乃刘表手下重臣,也不好得罪。”

徐庶这时谨慎道∶”传闻刘表膝下有二子,至今未定下谁继承荆州,刘表手下也因此分成两派,这蔡瑁乃是刘表小儿子刘琮的舅舅,定是见主公与刘琦公子走得甚近,怕将来主公支持刘琦公子,所以才来拉拢主公,不过也不排除他有除掉主公之心。”

刘备想了一想道∶”想来那蔡瑁也不敢当众害我,既然他来书请我,此次我还是去的好,否则面子上过不去。”

徐庶道∶”既如此,主公还需带上子龙将军方可以策万全。”

刘备点点头,吩咐陆羽主持各项事务,然後带著赵云直奔襄阳而去。

襄阳城,蔡府。

刘备的到来竟引得蔡氏三兄弟亲自出门迎接,须知这三人,在襄阳城里都是眼睛长在天上的人物,一时间不由引得宾客侧目。

蔡瑁见了刘备,热情地拉住他的手尽道仰慕之词。众人寒暄一番,蔡瑁便将刘备让入内厅之中,赵云因为身份关系,不能进入内堂,便持枪立於阶下。

宴席之前先是一段歌舞助兴,演出的是从春秋时期就传下来的剑舞,几个手持长剑的舞姬挥舞著手中的利刃,婀娜中显出阳刚之气。不知有意无意,舞姬们似乎向刘备靠来。

蔡瑁此时似乎万分紧张的端著手中的酒杯,如果有人注意的话,可以看到他的酒杯是空的,而此时额头上正渗出豆大的汗珠。蔡瑁眼光触到立在阶下的赵云,不由双眉紧皱,原本准备放下的酒杯又举了起来。向蔡中与蔡和使了个眼色,然後瞟了瞟站在外面的赵云。

二人心领神会,绕道来到堂外拉赵云去喝酒。

赵云心中惦记著徐庶的话,仍二人巧舌如簧,依旧傲然而立。还是刘备见赵云辛苦,又看宾客如此多,料蔡瑁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违,便吩咐赵云随二人去偏厅喝酒。

这时内堂中歌舞也结束了,蔡瑁有些怏怏地放下酒杯,吩咐舞姬退了下去。

过了一会,酒菜都摆了上来,刘备这时端起酒杯不小心洒了一点到手上,只见手指上的银戒指霎时变黑,刘备心中一凛,但面色不变的看了看周围。只见众人正热闹的聊天,并没有注意到他手上微小的变化。

於是刘备站起身借口要上厕所,急忙溜了出来。

来到府前,刘备飞身跨上的卢,打马闯出了蔡府,直奔北门而去。

一时间人仰马翻,却也惊动了蔡瑁,心知刘备定是知道了自己的计谋,想到可能面对的报复,蔡瑁不由心头大骇,他顾不上点齐人马,骑上自己的战马直追刘备而去。

到得城关,守城士兵告诉他刘备已出城而去,蔡瑁点了三千骑兵顺著刘备逃跑的方向追了下来。

的卢虽是宝马,但可惜刘备道路不熟,不多时便被一条小河挡住了去路,小河虽然不宽,但却深不见底,真实襄阳有名的檀溪。刘备无奈只好退回来,重新找路。

却正碰见蔡瑁领著人马追他而来,刘备不由仰天长叹∶”莫非天亡我也。”

此时就听见一声”主公莫慌,赵云来也。”

但只见远处一骑绝尘而来,银盔银甲,手提一口白龙枪,不是赵云又是何人。

原来赵云在偏厅惦记著刘备的安全,不敢多饮,听得前面骂声四起,便到内堂来找刘备,待不见了刘备,连忙骑上战马追了出来。

赵云本在蔡瑁之後,但蔡瑁召集人马耽误了些时间,却被赵云刚好赶到。

白龙枪到处,无不有鲜血飞溅。赵云的枪法胜在一个”幻”字,虚虚实实之间,让人难辨真假。

猛然间赵云不由向前栽倒,原来蔡瑁一直窥伺在一旁,此时一箭射中了赵云坐下的战马。

赵云只得步战,枪到之处,三千铁甲竟不能挡。

赵云杀开一条血路来到刘备身边,然而三千骑兵将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刘备因为参加宴会,出於礼节并没有带兵器,为闪避敌人的兵器,此时不由摔下马来。

赵云一见,不敢犹豫,飞身跨上的卢,一把抓住刘备将他覆於背上,直向前冲去。

白龙枪挑起朵朵枪花,一时间,似乎满天都是盛开的花朵。枪上透出的丝丝气劲如同暴雨般打向前面的骑兵,雨到之处渗出朵朵血红。

的卢长嘶,前蹄抬起,直撞向眼前的敌人。一时间,荆州军的队伍里人仰马翻,赵云如同摧枯拉朽杀开一条血路,向檀溪方向冲去,蔡瑁因为没料到赵云还会往檀溪冲去,一时没防,让赵云背著刘备冲出了重围。

很快赵云就看到了檀溪,後面蔡瑁也追了上来。此时真是前无去路,後有追兵,穷途末路莫过於此。

然而此时,赵云坐下的的卢动了,仿佛腾云驾雾般跃起,再看时,两人一马,已经到了西岸。

赵云立於西岸之上,白马银枪,战甲上依然带著血红,身後是将要落山的太阳,夕阳的光辉照在那英俊的身影上,仿然若天神。

追到溪边的蔡瑁见了这一幕,暗念道∶刘备有此神人相助,莫非天不叫我杀之。不由心下凛然。

第六卷 第五十三章 三顾茅庐(上)

赵云和刘备不敢停留,连夜赶回新野。

回到新野,刘备要重赏赵云,赵云愧不肯收,在刘备坚持之下,只好收下了刘备赏赐的的卢。

众人又商量起兵复仇之事。

张飞听到蔡瑁想暗害刘备,早就气的哇哇大叫道∶“我一定要带兵去剥了那狗贼的皮,你们谁也不要拦我,不要拦我”

众人懒得理他,商量了一会,陆羽道∶“我看这件事刘表并不一定知道,应该是蔡瑁为了怕主公帮助刘琦公子私下所为,如今我们虽然有了一定实力,但新野四战之地,一招不慎就肯能满盘皆输。荆州鱼米之乡,兵甲富足,刘景升养精蓄锐多年,此时我们还不宜和刘表开战,否则难免两败俱伤,徒让曹操捡了便宜。"

这时张飞大叫道∶“陆小子你什麽意思,难道大哥的仇就不报了吗?”说著就跳过来抓陆羽。

刘备狠狠瞪了他一眼,张飞吓得一哆嗦,连忙放开陆羽。

陆羽微微笑道∶“其实报仇有很多种方法,不一定非要出兵,不管怎麽说,蔡瑁想害主公这是事实,只要我们把此事告诉刘表,无论刘表开始知不知道,为了两家的联盟,他都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刘表一直想让我们和曹操火拼,他好从中取利,此时我想他也不是那麽愿意和我们打这一仗吧。”

刘备听了点点头,然後又盯著张飞道∶“还不向子诚道歉,你什麽时候能改改你那急躁的坏毛病,我就省心了。”

张飞裂开大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一把搂住陆羽的肩膀道∶“陆小子不会怪我的,是吧,呵呵。”

陆羽被张飞抱得双手发麻,心道现在就被你抱成这样了,我要是不答应,那不是找死吗?连忙点了点头。

刘备看著一脸得意的张飞,无奈地摇摇头。

於是,刘备修书一封让人送给了刘表。

这时下人报说诸葛亮已经回到了隆中,刘备和陆羽大喜,两人顾不得吃中饭带著关羽张飞上马直奔隆中而来。

来到诸葛亮家门口,就连陆羽都有些紧张,这时院中只有一小童在扫地。

刘备上前恭敬的道∶“不知孔明先生是否在家?”

小童道∶“先生正在後院读书。”

刘备大喜道∶“还请小哥通报一声,就说汉左将军领徐州牧刘备求见。”

小童歪著脑袋看了看刘备道∶“名字太长了,我记不住。”

刘备不由莞尔道∶“只说刘备求见便可。”

小童道∶“那你等著。”

第六卷 第五十四章 三顾茅庐(中)

不多时从屋中走出一人,陆羽不由细细打量著这个千古风流人物!只见诸葛亮手持羽扇,一派儒生风范,身材高硕,相格清奇,两眼深邃,闪动著幽幽智慧神光,看去宛如神仙中人。他的眼神亮如流星,却不咄咄逼人,而是闪著晶莹而悦目的光辉,阵阵暖意,缓缓流露;举手投足之间潇洒飘逸,出奇的灵奇,玄幽之气盈盈透出,给人一种乘风归去之感,那种高贵清华之态,教人在亲近之中,仍不敢对他稍存轻视之心。

诸葛亮此时微笑著道∶“山野村夫,怎敢劳动使君三次来见,亮罪莫大焉。”

刘备却深深地敬服於诸葛亮的风度神采,神情真挚地道∶“备自起兵报效朝廷以来,虽屡遭挫折,但未敢有一刻自弃,实因天下未平,百姓仍在受难,备虽有大志,奈何资质愚钝,还请先生不要嫌弃,出山助刘备早日匡复汉室,还天下太平。”

诸葛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使君仁德之心,亮今日才算深信,既如此,亮若再推托,徒显亮是一虚伪狡诈之辈,今後当随使君驱驰。”

刘备大喜,让陆羽,关羽,张飞来见过诸葛亮,大家就在院中随意坐下。

诸葛亮这时一眼盯住一旁的陆羽,陆羽亦毫不畏惧的睁眼相向,半空中仿佛激出一串火花。

半响,诸葛亮首先微笑著收回目光道∶“此莫非就是有‘四州之才‘之称的陆羽,陆子诚?”

陆羽亦是微微一笑道∶“正是陆羽,以後陆羽与先生就是同殿为臣了,不知先生对眼下局势有何指教?”

诸葛亮呵呵笑道∶“只看子诚徐州兵败之时弃强势如袁绍者不投,反而力劝主公来投刘表,便知子诚心中早有定论,何故考我?”

陆羽哈哈笑道∶“那还请先生试言一二。”

诸葛亮看向刘备道∶“方今天下,群雄四起。然强势者唯有曹操与袁绍二人,曹操此人乃不世枭雄之才,手下郭嘉,贾诩,荀,荀攸,钟繇等都是可定天下的智谋之士,更兼挟天子以令诸侯,袁绍虽虎踞四州之地,带甲过百万,但久後必败於曹操之手,到时曹操一统北方,吾辈切难与之争锋。南方,江东乃孙家根基之所在,据说前不久孙家这一代的家主孙策在袁术处借得兵,尽收江东六郡,江东豪门林立,最是排外,更兼有长江之险,此可用为援而不可图也。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地,非其主不能守,是殆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国,高祖因之以成帝业。今刘璋暗弱,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将军既帝室之,信义著於四海,总揽英雄,思贤如渴;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彝、越,外结孙策,内修政理,待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兵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以出秦川,百姓有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此,则大业可成,汉室可兴矣。此亮所以为将军谋者也,唯将军图之。“

陆羽注视著诸葛亮∶“先生所言,在下也深以为然!”

诸葛亮一笑∶“子诚夸奖!”

陆羽话音一转∶“但其中一言,在下以为不妥!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六卷 第五十五章 三顾茅庐(下)

众人一阵错愕,诸葛亮微微一笑∶“但讲无妨!”

陆羽深深注视著诸葛亮,目光炯炯,仿佛要深入其内心深处!

诸葛亮一笑∶“子诚不必忌讳!人无完人,亮岂能例外?隆中之对,也是亮一家之言,还请子诚多多指正!”

陆羽长身而起,深深一拜∶“那子诚多有得罪!”

诸葛亮慌忙起身∶“子诚言重!都是自己人,有何得罪之说?”

陆羽连忙请诸葛亮坐下,然後自己坐了下来,缓缓道∶“其实不是先生之错!只是在下觉得先生有一言不一定可行!”

“哦!”诸葛亮诧异道∶“子诚请说!”

关羽、张飞也交换了一下异样的眼神!

陆羽缓缓道∶“先生说要‘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彝、越,外结孙策’,在下以为不然!”

众人哗然!

诸葛亮若有所思!

刘备急道∶“为何?”

陆羽不为所动∶“不是不对!是不可行!”

旁边关羽道∶“有何不可行之处?”

诸葛亮双眼一亮,若有所得!

刘备撇了诸葛亮一眼,诸葛亮一笑,摇摇羽扇∶“子诚请讲!”

陆羽微微一欠身∶“孙策过江东之初,其谋士张就为其谋桓文之业∶‘若投丹杨,收兵吴会,则荆扬可一,无敌可报,据长江,奋威德,诛除群秽,匡辅汉室,功业侔於桓文。’更有鲁肃为其谋帝王之业∶‘鼎足江东,以观天下之衅。规模如此,亦无自嫌。何者?北方诚多务也。因其多务,剿除黄祖,进伐刘表,竟长江之极据而有之。然後建号帝王,以图天下,此高帝之业也。’可见,江东对荆州也是早已虎视眈眈。我们双方在此问题上是极难有共同点,也就很难真诚地合作抗击曹操。若要跨有荆、益,怎能外结孙权?因此在下觉得此点不可为!”

诸葛亮微微一笑∶“子诚高论!”

陆羽慌忙站起拜倒∶“先生!在下不正之处,请多多见谅!”

诸葛亮呵呵一笑∶“子诚客气!确为亮疏忽了!”语气中不禁有些黯然!

陆羽一阵感动∶“先生┅┅”

诸葛亮感慨一笑,制止道∶“子诚不必多礼!倒是亮应该多谢子诚指正啊!”

陆羽慌忙连说不敢!

这时众人才回过神来!不禁都深深为陆羽和诸葛亮的机谋与气度所折服!
 
第六卷 第五十六章 天下大势

春去秋来,历史进入了建安四年,公元199年。

这时天下较弱的诸侯势力,或被剿灭,或依附他人,渐渐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割据一方的八大诸侯,分别是河北袁绍,中原曹操,西北马腾,汉中张鲁,蜀中刘璋,荆州刘表,江东孙策和淮南袁术。

天下的势力依旧掌握在四大门阀手中,汉室宗亲掌握著荆州,益州广阔的土地,更有虎踞西凉的马腾支持,实力依然不可小视;而袁字世家的袁绍与袁术都手握重兵,盘踞富饶之地,两人遥遥相望,大有一统北方之势,自不用多说;而曹氏占据中原,人才济济,也不容小视;江东豪门这时也重新归附到孙家旗下,其国险而民附,可谓自成一方。

新野城

陈宫正在做情报分析报告∶“袁绍已经平定了公孙瓒和张燕,坐拥青,冀,幽,并四州之地,带甲过百万,手下文有田丰,沮授,郭图,审配等名士相辅,武有颜良,文丑,张颌,高览等猛将为用,一时声望无二,大有由北而南扫除天下之势。各诸侯纷纷向其示好,以为将来作打算。而挡在袁绍南下路上的是这时同样拥有四州之地的曹操,而且他新近还收复了李,郭汜占据的雍州,将关中三秦之地,千里沃野抓於手中。曹操虽不及袁绍兵多,但也有不下七十万的军队。只是曹操的势力地处四战之地,西北的马腾,西南的主公,刘表,东南的袁术都是敌非友,一旦其与袁绍开战,绝难抽出多少兵力,更要冒著四面被攻的危险。尤其是袁术,前些年虽为主公重创,但淮南富饶,这两年已经缓过劲来,虽然传言其与袁绍面和心不和,但本著同家之谊,一旦袁曹开战,袁术必出徐州在曹操身後插上一刀。以曹操之能,他决不会允许决战前背後有一个如此危险的存在,所以曹操当务之急,是尽快排除周边隐患,最少要保证一面的安全。现在曹操军的分布是这样的"

陈宫顿了一下道∶”长安二十万,主将是夏侯渊,看来曹操对马腾的西凉铁骑深有戒心;洛阳和弘农一线十万人,主将叫徐晃,字公明;许昌附近是曹操手下最精锐的二十万青州兵和他新编组的十万禁卫军;另外徐州方面还有十万大军,主将是曹仁,曹子孝。据潜伏在许昌和徐州的探子回报,曹操许昌的三十万大军有一半正秘密向淮阴靠近,徐州的兵力也在频繁调动,等曹操清除了袁术,恐怕下一个就轮到我们了。”

诸葛亮这时摇著羽扇微微一笑,看向陆羽道∶”子诚看曹操此次出征袁术结果如何?”

陆羽与诸葛亮相视一眼,笑道∶”曹操必败。”

众人一片哗然,问其缘故。二人俱是微笑不答。

刘备这时问道∶”那我们是否应该出兵攻打许昌呢?”

还不等陆羽和诸葛亮回答,已有探子报了进来。”曹操遣大将夏侯率军十万攻打汝南,现在已出了颖川直奔古城而来。”

陆羽不由心中暗叹,曹操不愧是曹操,好一招以攻代守,不仅排除了许昌的危机,更是将战争的损失转嫁给了自己一方,不过你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刘备看向陆羽和诸葛亮道∶”汝南只有三万卫戍军,我们是否要立刻出兵援救汝南?”

陆羽做了个阻拦的姿势,问陈登道∶”元直先生现在是不是在汝南?他知不知道这个消息?”

陈登道∶”徐军师现在正在汝南检查防务,他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那他有没有求援的书信回来?”陆羽道。”暂时还没有。”

陆羽这时看了诸葛亮一眼,诸葛亮会心一笑,了然对刘备道∶”徐元直之才十倍於夏侯,主公只需拨两万人马交由他指挥即可。我们只管放心静候佳音。”

第六卷 第五十七章 汝南之战

汝南城。

火把照的半天通红,黑夜里依然有无数士兵涌向汝南城。

喊杀声震得大地仿佛都在颤抖,刀光剑影,连月亮也失去了光辉。

徐庶默默站在城上,周围是小心护卫著的士兵。

此时的徐庶没有去看城下的战局,反而眺望著远方,似乎等待著什麽。”五天了,文远他们也应该到了吧。”徐庶心中计算著。

徐庶收回眼光,此时攻城战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已经有零星的曹军士兵冲上了城墙,不过很快被数倍的守军给围杀。

徐庶不由暗叹,曹操的青州军不愧是天下精锐,攻城三天,只用了一半兵力就逼得占尽兵器与地利优势的己方全员尽出,连预备队也派了上去。

这时周仓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只见他全身上下沾满鲜血,一头乱发垂了下来,脸上现出烟熏火燎的痕迹,显然刚经过一场苦战。

周仓快步走到徐庶近前道∶”军师,西城快顶不住了,兄弟们都两天没合眼了,死伤太多了,让骑兵上吧。””不行。”徐庶断然道∶”骑兵我留著还有大用,其他各面也都抽不出兵力来,要不这样,你把我身边的近卫队带去吧。”

周仓一听急道∶”那怎麽行,军师你”

徐庶一摆手道∶”我没事,西城要紧,但骑兵绝不能动,你一定要把西城守住。”

周仓这时深深看了徐庶一眼,沉声道∶”军师放心,就算只剩下仓一个人,曹军也别想踏进汝南一步。”说完带著徐庶的近卫队转身而去。

汝南城外曹军大营。

夏侯大骂道∶”你们都在干什麽,三天了,连城墙都没爬上去过,要你们这群饭桶有什麽用。”

旁边李典劝道∶”刘备军的战力确实不容小视,连丞相也常称赞有加,听说这次是刘备新任的一名军师在此指挥,却非是他们的错。”

跪在下面的偏将史涣这时抬头道∶”大将军息怒,只要再给涣两万人马,涣保证三日内攻下汝南城,将那徐庶小儿的头拧下来给将军下酒。”

夏侯颇有些意动,看向身边的李典。

李典立刻道∶”不可,刘备决不会坐视汝南不理,而他的援军至今未见,我们一定要留下足够的军力以应付刘备之计。丞相的计划本来就是让我们牵制刘备军,是否攻下汝南并不重要。”

夏侯点点头道∶”传令下去,命探子扩大一倍搜索范围,一发现刘备军踪迹,立刻回报。”

话还没落音,一个军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道∶”不好了,大将军,刘备手下大将张辽率大军围攻颖川,夏侯兰将军快顶不住了,急命小人前来求援。”

夏侯和李典惊得站了起来,李典道∶”颖川乃许昌门户,我军粮草辎重之所在,一旦有失,我大军无路可归矣。”

夏侯急道∶”立刻撤军。”

第六卷 第五十八章 山谷伏敌

轩辕山,阳城谷。

夏侯心急颖川之围,连夜兼程赶路,三天的路程,他一天就走了一半。

十万大军拉成一条长蛇穿过狭窄的谷地,两边望不到尽头。

李典只觉得一阵心神不甯,看看杂草丛生的峡谷,他连忙对一脸焦急的夏侯道∶”将军,此谷如此险峻,杂草丛生,当防敌人埋伏。”

夏侯道∶”曼成多虑了,山谷埋伏,当用火攻,否则小股埋伏,反为我大军所围,如今正是春雨季节,山谷多潮湿,焉能用火攻。”

李典虽觉不妥,但也无法反驳,只好默不作声。

但就在这时,只听两边山崖上一阵巨响,无数滚木擂石铺天盖地地扔了下来。

曹军士兵一阵慌乱,纷纷躲避。整个队伍乱成一团,即使夏侯等将领叫得声嘶力竭也没有一点用。

好在滚木擂石虽然声势逼人,但准备不易,造成的伤亡并不大。

李典不由奇怪,难道刘备就指望用这点小埋伏歼灭自己这边的十万大军吗?他也太天真了。

但就在山谷中还乱成一团的时候,曹军身後响起一阵震天的马蹄声。

李典的脸顿时煞白,原来这才是刘备的杀著,原来山谷上的埋伏只是为了令自己一方乱成一团。这样一群失去指挥的士兵面对刘备军如狼似虎的骑兵,其结果可想而知。

挥舞著钢制马刀的刘备军骑兵瞬间淹没了曹军殿後的士兵。刺耳的惨叫显示著这只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夏侯愤怒的想冲向後队,李典连忙拉住他道∶”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现在应该尽快冲出峡谷。”

夏侯不甘的掉转马头,与李典等人向北冲去。

一路上,两人收拾残军,将中军和前军的大部分救了出来。然而刘备军的骑兵也尾随而至了,士兵顿时又是一阵慌乱。

李典连忙命士兵丢下辎重,将山谷堵死。事毕,两人带著士卒亡命向北逃去。

待周仓追至清理掉路障,两人已逃走多时。

淮南曹操大营。”什麽,夏侯大败。”曹操气得拍案而起。

一时间大帐内众人吓得噤若寒蝉,回报的于禁小心翼翼地道∶”据探子汇报,夏侯将军是中了刘备新任军师徐庶之计,才会折兵大半。不过夏侯将军回兵保住了颖川,加上有荀军师在,许都暂时不会有问题。”

曹操听了转了一圈,已经冷静下来,沉声道∶”有谁知道徐庶此人?”

程昱这时站出来道∶”徐庶,字元直,颖上人也。此人幼好学击剑;中平末年,尝为人报仇杀人,披发涂面而走,为吏所获;问其姓名不答,吏乃缚於车上,击鼓行於市,令市人识之,虽有识者不敢言,而同伴窃解救之。乃更姓名而逃,折节向学,遍访名师,尝与司马徽谈论。“

曹操道∶”君之才比之若何?”

程昱笑道∶”如萤火之比皓月。”

曹操叹道∶”刘备手下陈宫,陈登等都颇有谋略,陆羽陆子诚更是吾求之不得的大才,今日再加一个徐庶,久後,刘备必成吾心腹之患。”

程昱道∶”徐庶虽在彼,丞相要用,召来不难。”

曹操大喜道∶“先生有何计,可使彼来归。”

程昱道∶“徐庶为人至孝。幼丧其父,止有老母在堂。现今其弟徐康已亡,老母无人侍养。丞相可使人赚其母至许昌,令作书召其子,则徐庶必至矣。”

曹操大喜,使人星夜前去取徐庶母亲。

第六卷 第五十九章 陪妻逛街

陆羽闭上眼,合上手中的遁甲天书,无限遐想的躺在椅子上。心中思绪万千,真不知这本书是谁编出来,其中的很多知识连自己这个现代人也不由叹为观止,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占?,算术,兵法,道术,武功,医术等等无所不包,尤其是兵法,和医术,让陆羽大开了眼界。

这时貂蝉端著茶走了进来,温柔地道∶“看了这麽久的书,休息一下吧。”

陆羽心中一阵温暖,来到这个世界,最让他庆幸的就是遇见了秀儿。陆羽嘻嘻一笑,一把将貂蝉拉到怀里,双手抚上那平坦的小腹。

在陆羽的魔掌下,貂蝉的身体一阵发烫。这时陆羽在貂蝉耳边轻轻道∶”这一向为夫都太忙了,没有好好陪秀儿,今天就让为夫好好补偿秀儿好吗?”

貂蝉一听连忙挣扎道∶”不要,现在是白天呢。”

陆羽不由哈哈大笑道∶”秀儿你想到哪里去了,为夫是想陪你去逛逛街呢。”

貂蝉一听顿时羞得无地自容,粉拳擂向陆羽娇叱道∶”我不依,我不依,夫君你又欺负我。”

陆羽可是知道貂蝉的身手有多厉害,连忙抓住她的手道∶”我投降,我投降,我哪敢欺负我最心爱的秀儿,秀儿可是老天赐给我的宝贝,那我们这就走吧。”

听著以前从没听过的情话,依旧红著脸的貂蝉点了点头。

新野经过一段时间狂飙突进式的发展,俨然有了一个商业大都市的雏形。楼牌林立,嚣声四起,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商品充斥其间,茶楼,酒馆等服务行业也悄然而起。

陆羽牵著貂蝉的手走在街上,认识他的人纷纷上前打招呼,很快路人就自主为陆羽夫妇让出一条道来。这全得益於他平时经常深入各个商铺为他们解决各种困难,汉时商人地位低下,这些人得到陆羽如此礼遇,均对他心怀感激,这种效果恐怕连陆羽自己也没有料到。

不过陆羽很快就对自己提议来逛街大感後悔,没想到貂蝉这样温柔贤淑的女子逛起街来也如此恐怖,这家瞧瞧,那家看看,就是不买,也要试一试,从朱雀大街到东大门不到五百米就逛了两个时辰,折合现代时间就是四个小时,陆羽自信体力还可以,但这时也累得只能在一旁喘气。

直到夜幕降临,陆羽才拎著一大堆大包小包拉著恋恋不舍的貂蝉回到府上。陆羽不由暗骂自己犯贱,中间貂蝉曾提出要帮自己提包,但看到她那无辜的眼神,自己怎麽能作出让女士提包这麽丢脸的事情来,结果自己就成了免费搬运工。

这时突然有暗箭的联络信号,陆羽立刻站了起来,来到後院。

第六卷 第六十章 徐庶之母

不多时,陆羽面前出现了一个全身黑衣,类似於日本忍者似的人。

陆羽点点头道∶”暗七,有什麽消息?”

跪在地上的暗七道∶”公子,您交待的事我们已经办妥了。徐老夫人现在已经进了东门。”

陆羽面无表情道∶”我知道了,你们不要声张,将徐老夫人送到我府上来。””是。”黑衣人答道,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这时陆羽转身打出一个手势,一个与刚才暗七穿得一模一样的黑衣人出现在陆羽面前。

陆羽道∶”你去汝南给徐军师送个口信,就说有紧急军情,他回来後让他先到我府上一叙。”

没过多久,一辆马车停在府前,陆羽连忙上前迎接。

从车上走下来一位老夫人,看到陆羽明显一愕。

陆羽连忙解释道∶”在下陆羽,是元直的朋友,元直带兵在外,所以托陆羽来接老夫人,舍下寒酸,怠慢之处,还请老夫人不要见怪。”

老夫人这才道∶”原来是庶儿的朋友,多有打扰,是老妇人过意不去才是。”

陆羽连道”不用如此”,一边将老夫人让入府中。

陆羽让貂蝉亲自照料老夫人,持礼甚恭。

不多日,陆羽正和貂蝉陪老夫人说话,忽然一个声音传来进来∶”好个陆子诚,竟敢骗我有紧急军情,还我急匆匆连碗水都没喝就跑回来,我看你有什麽要事?”

说话间,徐庶推门走了进来。但看到院中坐著的老夫人後,顿时傻掉了。

陆羽这是呵呵一笑道∶”伦常孝道不知是不是大事,元直兄?”

徐庶这时没空理会陆羽的调侃,声音有些颤抖地道∶”娘亲缘何在此?”

徐老夫人这时也含著泪道∶”多亏子诚把我接来,否则我母子空无再见之日了。”

徐庶这时脑袋明显有些混乱,疑惑的看向陆羽。

陆羽微微一笑道∶”我们刚大败了夏侯的十万大军,以曹操的能耐定能知道是元直兄在背後出谋划策。我料到曹操必会出些下作的招数好虚弱我方的实力,而元直兄生性至孝,正是可以利用的地方,曹操一定会以老夫人为要挟逼元直兄离开刘备军,所以我才会冒元直之名先一步把老夫人接来,未及告知,还望恕罪。”说著向徐庶一揖。

徐庶连忙托住陆羽道∶”徐庶愚钝,竟未思虑至此,不是子诚,吾有家破人亡之祸。”

陆羽这时道∶”秀儿已经认了老夫人为义母,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以後我还要跟著秀儿喊你大哥呢。”

徐庶一听,不由惊喜莫名的看著自己的母亲。

老夫人这时满脸慈祥地点点头,拉著貂蝉的手道∶”秀儿,来见过你大哥。”

貂蝉低著头对徐庶施了个万福,小声道∶”见过大哥。”

徐庶不由哈哈大笑,解下腰间的佩剑道∶”久闻貂蝉妹子巾帼不让须眉,今日竟然也有此小女儿态,大哥来的匆忙没什麽见面礼,这把秋水剑还是大哥幼时学剑所佩,这麽多年一直带在身边,可惜你大哥学剑不成,徒使神兵蒙尘。今日就将它转送给妹子,这样以後我就不用为我妹夫的安危担心了。”说著冲陆羽眨眨眼。

陆羽坦然受之,面不改色,只是貂蝉面薄,这时已是红著脸低下头去。

老夫人不由笑骂道∶”没个正经。”

这时突然一个军士走了进来道∶”起禀两位军师,主公请两位军师到府衙,说有要事相商。”

陆羽与徐庶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的疑惑。遂告别老夫人和貂蝉,直奔新野府衙而来。
 
第七卷 第六十一章 亲见血诏

来到府衙,厅中已有八个人,除了刘备,文官有诸葛亮、陈宫、陈登,武将有关羽、张飞、赵云、太史慈四人,这时众人均是一脸沉重。

徐庶小声问身旁的陈登道∶”是不是有新战报来了?”

陈登点点头道∶”曹操败了。”

陆羽一听立刻看向诸葛亮,正好诸葛亮也向他看来,两人对视一眼,均了然於胸。

陈登这时接著道∶”据说是由於大雨连绵,使得曹操大军粮草不继,在撤退的途中被袁术军偷袭所败。”

陈宫这时冷笑一声道∶”袁术军哪里有那麽厉害的水平,我看是曹操背後的袁绍在搞鬼吧。”

一时间厅中各人都在想著些什麽,默不做声。就连一向唯恐天下不乱的张飞也破天荒的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陆羽突然奇怪道∶”此事虽未必是件好事,但於我也无坏处,你们为何连有忧色?”

诸葛亮闻言将手中的一块绢布递给陆羽道∶”这是今天朝中国舅董承使人秘密送来的。”

陆羽打开,竟是一封血书。”┅┅如今朕敢相信之人,不过数人。朕遍翻汉氏宗谱,唯有皇叔忠诚勇烈,仁义之名播於天下。望皇叔勿失朕望,助朕扫荡乾纲,驱除奸小,复我大汉盛世。”

一番话看得陆羽这个超然於历史之外的人也不禁两眼发酸,五内俱焚。想不到由於自己的出现,刘备没有去许\昌,这封衣带诏还是送到了刘备手中。

刘备铁青著脸,一掌拍在木椅上,顿时将木椅的扶手拍得粉碎,这时的刘备双目射出一阵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陆羽还是第一次看到刘备生这麽大的气,但作为一个军师,他有必要提醒自己的主公不要为感情冲昏了头脑。

於是他站出来道∶”曹操无道,吾当顺天而讨之,然而依我现在之军力实不宜与之决战。况且曹操为了保住许\昌,定会在许\昌方向布下重兵,我军以少敌多,还要攻克许\昌这样的坚城,胜算实难期许\。当务之急我们应该扩大地盘,一旦有大战,也好有回旋的余地。”

刘备冷冷的盯住陆羽,半天终於冷静下来道∶”那子诚认为我们此时该攻哪里?”

陆羽这时来到一侧挂著的大地图前,伸手一指道∶”就是这里。”

众人顺著他的手指看到,原来是宛城。”没错,就是宛城。宛城与新野,汝南鼎足而立,他就象颗钉子钉在新野与汝南之间,只要它一天掌握在曹操手里,我们就要担心曹操从北向南切断新野和汝南的联系,所以宛城不能不除。况且宛城乃两都门户,占据了宛城,进可窥视河洛、关中,退可固守荆襄,与我军大有好处。”陆羽道。

刘备点点头,赞赏地看了陆羽一眼。

这时赵云笑道∶”子诚军师说的跟刚才你们来之前诸葛军师说的简直是一模一样,真可谓是智者所见略同。””哦。”陆羽惊诧地看了诸葛亮一眼,不过马上释然,要是这都想不到他就不是诸葛亮了。

诸葛亮这是送来一个友好的微笑,两人眼神一过,所有话尽在不言中。

接下来,众人开始讨论如何攻打宛城。

诸葛亮道∶”曹操新败,由於怕主公趁势攻打许\昌,所以将豫州附近的兵力抽调了大部到许\昌,如今宛城只有五万守军,守将是投降曹操的张绣。不过要攻宛城,必先取安众与安乐二城,二城互为犄角,像两扇门死死卡住北攻宛城的道路。攻打宛城只可速取,一旦引来曹操援军,恐反而深陷其中,故最好分兵同时攻打二城,双管齐下,再合攻宛城。”

众人商议了一会,最後决定由徐庶和陈宫守家。诸葛亮和陆羽各带一半人马攻打安众和安乐。

第七卷 第六十二章 虚虚实实

安乐城下,刘备军大营。

陆羽紧皱著眉头坐在帅帐之中,心中暗自著急,自己的五万大军被拖在这里快三天了,但外面的雨还依然下个不停。

春天的雨就是这样,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这对攻城一方是极其不利的,而守城一方因为处於被动地位,反而影响不大。

这次攻打宛城最重要的的就是兵贵神速,一旦让曹操的援军赶到,只怕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但是这倒楣的天气,陆羽的脑袋疯狂地思索著,一个个历史上的经典战役在他脑中滤过。

“大雨,大雨”陆羽口中喃喃地念著,募然间一道灵光闪过,陆羽霍然站了起来。

安乐城上。

除了几个当值的,守城的士兵都睡得很香。这样的鬼天气,才没有敌军会蠢的来送死。

然而一阵急促的梆子声将城上的士兵全部惊醒过来,这是敌人来袭的紧急信号。

黑夜里,无数身影悄悄地向安乐城摸来。

这是守城的士兵已经是箭拔弩张,严阵以待,黑夜中一双双通红的眼睛望著城外逐渐靠近的身影。”三百步,两百步,一百步”手持弓箭的士兵默默地计算著。”射”终於等来了这久违的命令,弩箭像万千飞蝗一般向敌军飞去。

黑暗中依稀可以分辨许多敌军中箭,不多时,伤亡惨重的敌人退了下去。

守城的士兵不又松了一口气,疲惫的他们纷纷靠在墙垛下准备再次入睡。

然而还没等他们打上一个哈欠,黑暗中又有无数的身影摸了过来,又是一阵急促的梆子声

敌人又再次退了下去,这已是今夜的第四躺。”莫非刘备军想用疲敌之计。”守城的偏将张继如是想著。

不多时,刘备军果然有摸了上来,张继这时大喊道∶”一半人迎敌,一半人休息。”

果然,刘备军只是虚张声势,并没有强攻,一顿弓箭他们就退了下去,张继不由有些自鸣得意了,守住了安乐自己应该会被提升为都尉吧!,一时间张继仿佛见到了自己的远大前程。

天色渐渐发白,刘备军的最後一次攻势也被守军打退了,士兵们好不容易可以睡一个回笼觉了。

然而城下的喊声却将他们吵醒了。

只见城下树满了草人,草人都绑在一根根的绳子上。此时草人的身上插满了羽箭,刘备军的士兵大声喊著∶”多谢张将军赠箭。”说完士兵们一阵大笑。

原来昨天射中的那些刘备军就是这些草人,城上的士兵一时间不由羞愤莫名。

这一天夜晚。

昨夜一夜未睡的士兵这是正酣然入梦,雨依然不停的下著,黑夜里只有点点微光。

无数的身影朝安乐城摸来。”又想来骗老子。”想起白天自己被张将军臭骂一顿,当值的士兵不由暗骂道。想想自己也是一夜没睡啊,不知不觉中两眼合了起来。这回连当值的士兵也睡著了。

但这次黑影似乎没有退回去的迹象,一道道绳索飞上城墙。黑夜中,无数身影翻上了城墙。”啊”的惨叫声刺耳的划破天际,惊醒过来的守城士兵却发现敌人已经到了身边,等待他们是一把把明晃晃的利刃。

失去地利的守军毫无优势可言,而且他们眼前的这些黑衣人似乎一个个都身手矫健,即使以一敌多也毫不落下风。

如果他们是刘备军的士兵,见到这身装束,就会知道这是刘备军中最神秘也是最恐怖的一支部队,暗箭。

後面的战斗没有什麽悬念可言,暗箭部队翻入城中,打开城门,将城外的五万大军放了进来。

匆匆从温柔乡里赶来的张继被太史慈一戟劈於马下,城中的一万守军死的死降的降,霎时土崩瓦解。

这时雨终於停了,陆羽站在城上,看到了清晨的第一缕曙光。

第七卷 第六十三章 诸葛之计

几乎是同一天,安众的守将蔡平立於城上,默默想著。

自己从老主人张济将军时就跟随了张家,张绣将军待自己如心腹,所以才会将安众如此重要之地交予自己。

城中虽然只有一万士兵,但安众和安乐一样依山环水地势险要,即是刘备军战力再强,不付出惨重代价也休想拿下安众。

但此时刘备军士兵在哪里呢?五日前,刘备军经过安众只是在城外扎了个营,然後即无攻城也无前来挑战。

蔡平嘿嘿一声冷笑,传闻这次刘备军领军的是一叫诸葛亮的黄口小儿,刘备怕是昏了头了。眼前的大营看上去似乎旌旗翻飞,鼓声阵阵,自己征战多年,只看他每日造饭时升起的些许炊烟,就知这座营里绝对不超过一千人,其他一切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诸葛小儿,些许微谋,还想瞒我,汝定是想以此空营牵制於我,却绕道去攻宛城,我焉能让你如意。

这时一个军士报了上来道∶”探子回报城西十里发现敌人的马车队,似乎是往哪里运送粮草。”

蔡平心中冷笑,诸葛小儿,果然不出我所料,看我断了你的粮草,让你饿死在宛城之下。

想到这,蔡平挥手召集人马,杀出城来。

来到城外刘备军大营,只见营中一片空荡荡,只有几个老弱残兵在敲锣打鼓,挥舞著大旗。

蔡平再次冷笑,心中的想法更是确定无疑。

带著人马冲进刘备军大营,一把火将这空营烧得干干净净,然後直奔城西而去。

不远处一对长长的马车正缓慢地行驶著,几个押运的士兵都无精打采。

蔡平带著人马如狼似虎地扑了过来,吓的马车夫和士兵一哄而散,蔡平不由放声大笑。

突然间,只听见有节奏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响起,瞬间仿佛大地都在震颤。

蔡平的脸霎时苍白。

刘备军冲在最前面的是一身骑黑马的黑脸大汉。

只听见”啊”的一声大叫,宛如半空中响了个炸雷,炸得蔡平眼冒金星,两耳嗡嗡作响。

还没等他恢复过来,那道黑色的闪电已经人马合一的撞了上来,丈八蛇矛挑起一团血雾。

鲜血溅在脸上,张飞提矛而立,黑铁塔般的身躯仿如一尊金刚一般。

刘备军的洪流瞬间淹没了安众守军,铁蹄下响起无数哀号。

夜空中,火光照亮了天际。

而与此同时,关羽带著人马冲进了安众城。安众与安乐这两扇宛城的大门几乎同时落入刘备军的手中。

第七卷 第六十四章 宛城之战(上)

清晨的宛城被薄雾笼罩,很难看清远处的情景。

虽然已经过了立夏时节,但清晨依旧有些微凉,空气很湿润,大路两旁的花草上还挂著露珠。

田间已有起得早的农夫在开始忙乎,清新的空气伴著泥土的芬芳,让人沉醉在大自然的心旷神怡中。

前方已经依稀可以看到宛城高大的城墙,陆羽的五万大军小心排著整齐的队伍前进著,秋毫不犯的踏过片片田野。

一切都显得如此井然有序,空气中只剩下马蹄声和士兵的脚步声。

远远的似乎有一支军队向这边疾驰而来,大军迅速排好了防守阵型。

近了,是一支和他们一样身穿著土黄色军衣的队伍。

陆羽已经带著赵云和太史慈大笑著迎了上去,对面走出三个身影,张飞关羽一左一右跟著诸葛亮哈哈笑著走了过来。

张飞拍著陆羽的肩膀道∶”陆小子,你也不慢嘛,要不是我老张力破三军,诸葛小子说不定就输给你了,现在看来你们只能是平手了。”

陆羽柔柔被张飞拍得发痛的肩膀,苦笑著看向诸葛亮。

诸葛亮正含笑著向他看来,目光中有几许欣赏和佩服。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许昌,丞相府。”什麽,安众与安乐失守。”一向沉稳的程昱闻报後也不由大吃一惊,惊疑不定的看向坐在上面的曹操。

此时曹操面沉如水,谁也看不出他现在的想法。

三日前刚收到刘备军从新野北上,准备攻打宛城的消息,就开始准备出兵事宜。结果兵还没出许昌,就传来宛城门户尽失的消息,此时的宛城已是孤城一座。

众人默然无语,以安众与安乐之险,竟然不过几天就被攻破,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刘备军的战力也太可怕了吧。

曹操这时转过脸沉声问道∶”两城是如何被攻破的。”

於是,回报的士兵便将陆羽是如何以草人借箭,再乘安乐守军不备偷袭破城;诸葛亮是如何空营惑敌,然後用粮队诱伏安众守军的是一一道来。

只听得曹操手下诸谋士一阵头皮发麻,刘备手下有两个这样鬼神莫测的谋士,那还不翻了天去。

曹操叹了一口气道∶”前次一个徐庶已让我十万大军丢盔弃甲,差点全军尽没。如今又多出个诸葛孔明,此让我如何寝食能安。”

这时一个长相清奇年轻儒生走了出来,正是鬼才郭嘉。郭嘉道∶”丞相无须如此,刘备虽有谋臣猛将相辅,然所据者不过一郡一县之地,论实力,丞相坐拥五州,带甲近百万,不论兵力,地域,钱粮都远胜於他。只要我以正兵相对,以己之无锋克敌之尖锐,堂堂正正的以硬碰硬,以不变应万变,定能奏凯而还。”曹操听了脸上稍有霁色,点了点头。

这时一身穿黑衣的中年文士出列道∶”刘备军虽然骁勇,但其钱粮多靠刘表接济。闻其与刘表手下大将蔡瑁不和,瑁曾设计诛杀刘备不成,反被刘备告知刘表,刘表盛怒之下几欲杀之,亏的其姐死命告饶,方才得免,因此常怀恨在心。丞相可暗修书许其以荆州之事,命其从後断刘备归路,丞相再出兵以救宛城,南北夹攻,刘备必败。”

曹操大喜视之,原来是贾诩,贾文和。只见他面无表情,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仿佛他就是生活在阴暗背後的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文若主理许昌各事,公达督办粮草,文则和仲德接掌颖川,随时提防汝南的刘备军,奉孝与文和随我援救宛城。众将各行其是,不得怠慢。明日教军场点兵出发。”于禁,程昱,郭嘉,贾诩等人哄然应命。

此时的曹操已经恢复成了那个指挥若定,在万军丛中面不改色的无敌统帅,傲然挺立的身躯,不怒自威。

第七卷 第六十五章 宛城之战(中)

宛城。

“刘备军实在欺人太甚,每日在城下骂战,长此以往,恐怕军心不稳啊,大帅。”一连愤的胡车儿这时对张绣道。

张绣叹了口气道∶”焉是我不想出战,只是那诸葛亮和陆羽皆是善使阴谋诡计之徒,贸然出战,只恐中了埋伏。到时宛城丢了事小,曹丞相怪罪下来恐怕我们谁也吃罪不起。”

胡车儿一听急道∶”胡某愿率本部人马两千人一挫敌人锐气,誓要斩将夺旗而还。”

张绣无奈只好同意他出城挑战,自己亲率人马到城上给他压阵。

鼓声响处,曹军从城中涌了出来。

为首一员大将,铜盔铁甲,手持一对镔铁亮银锤,端的是威风凛凛。

刘备军大营中。

陆羽正和诸葛亮在切磋棋艺,好在陆羽的那一手臭棋经过貂蝉多时操练,已经颇有章法,加上诸葛亮也是随意而下,两人一时间倒还没分出胜负。”报,敌军大将胡车儿在阵前挑战。”这时一个军士报了进来。

陆羽这时皱著眉头,他的棋正处於危险境地,大龙只有一口气,大有被诸葛亮绞杀的可能。

陆羽微微偏了偏头,对站在一旁看棋的张飞,赵云众将道∶”你们随便去个人,快去快回。”

张飞一听跳起来道∶”我去,我去。陆小子你不要输给诸葛小子,我可赌的是你赢,”他还说著,关羽已经走到帐外去了。张飞急得大叫道∶”二哥,你干什麽,你怎麽能跟我抢呢?哎,你不要走那麽快嘛”(帐中所有人全体晕倒。)

胡车儿骑在马上,远远看见刘备军大营中快马跑出一员大将。

金甲狮盔,藏青战袍。面如红云,眉似卧蚕,一双丹凤眼,迥然若天神。青龙偃月刀那宽阔的刀锋闪著阵阵幽光,仿佛随时准备吞噬的巨兽。火红的赤兔不安分的来回走动著,似乎闻到了空气中的一丝血腥。

胡车儿这时傲然道∶”吾乃平西大将军帐下典军司马胡车儿是也,来将通名。”

关羽冷冷道∶”汝若能接我一招,再告诉汝不迟。”

胡车儿听了不由仰天大笑,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滑稽的事情。然而他只笑了一半便嘎然而止,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道红影在胡车儿的身边闪过。以赤兔那闪电般的速度,胡车儿只能惊恐地睁大眼睛。

淡淡的,仿佛一阵风抚过,鲜血从没有了头的颈中喷出,溅了一地。滚落在一旁的头颅吾自睁大著眼睛,眼中写满了惊恐,愤怒,不甘和留恋。

关羽拉住缰绳,提刀而立,冷冷注视著对面曹军士兵,神目如电。

好像被死神的目光看中一般,曹军士兵不由一阵心头发寒,仿若置身於地狱之中。
 
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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