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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六十六章 宛城之战(下)

陆羽皱著眉头看著远处依旧高耸矗立的宛城,旁边诸葛亮也是面沉如水,默默无语。

这些天陆羽几乎用遍了所有攻城的方法,辱骂挑衅,车轮战,挖地道能想到的他几乎都用上了。除了换来几千士兵的伤亡,宛城的城墙依旧当在自己面前。

最後只剩下了强攻一途。强攻三日,杀伤了敌人近一万的士兵,宛城的城墙似乎也有些松动。但换来这些的是三倍於敌人的伤亡数字。

在如此猛烈的攻势下依然能坚持住,不愧是历史上让曹操也吃了大亏的人物,陆羽不由心中暗叹。

城墙下四处是残肢断臂,散落的兵器和残破的旌旗随处可见。

整整一白天的喊杀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夜幕降临,士兵开始忙碌的打扫战场,黄昏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渗透著一丝凄凉。

陆羽手上拿著最新的军报∶曹操二十万大军离宛城还有两日路程。”来得好快”,陆羽心中不由一紧。

将手中的军报递给诸葛亮,诸葛亮也不由皱了皱眉头,过了一会道∶”今夜必须拿下宛城。”

陆羽点点头,以询问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太史慈。

太史慈微一点头道∶”交给我吧。”

诸葛亮这时道∶”将三个重装营都投入进去吧,今夜一定要拿下宛城,不然被曹操赶到,吾军恐难以脱身。”

随即陆羽便吩咐下去,一切井然有序地展开。

宛城。

黑夜里又一拨士兵退了下来,虽然投入了重步兵,但张绣似乎对他早有研究。缓慢的移动速度让城墙上的士兵可以从容地将热油和沸水倒在他们身上。

站在不远处指挥的太史慈不由大骂,一手夺过士兵手中的云梯当先冲了出去。

以太史慈的速度,城上的箭根本射不中他。将云梯往城墙上一架,太史慈只登了三下就飞身翻上了城墙。

月光照在方天画戟上闪出阴森的青光,大戟划出一道半圆的弧线,挑起片片血花。

城墙上的曹军士兵蜂拥而来,在这种时候任何人都没有别的想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太史慈从背後掣出自己的落月弓,将三壶箭插在地上。

仿佛变魔术般,一排箭从他手中射出,飞快的他手中又拈住了四支箭。太史慈的箭八面射定,箭箭封喉。

围在不远处的曹军士兵陡然升起一股寒意,纷纷向别人身後藏去。

很快许多刘备军士兵从这个缺口爬上墙来,聚集在太史慈身边。

太史慈领著他们边战边走,从城墙上一直杀入了城中。

浑然没料到的曹军被太史慈领著几百人杀到了城门口。两军为了争夺城门的控制权展开了拼死血战。

最後由太史慈率领的刘备军稍胜一筹,太史慈一戟挑断门上的大锁,打开城门。

第七卷 第六十七章 霍然生变

然而接到消息的张绣带著他的亲卫营在这时也匆匆赶到,两军又是一场混战。

太史慈飞舞著手中的方天画戟,鲜血已经浸透了他身上的甲袍,如潮水般涌来的曹军始终难越雷池一步。,终於刘备军的士兵冲了上来。

但张绣带领的曹军占据著城门开阔的一面,而人数占优势的刘备军却被卡在城门狭小的空间里,难以发挥出来。

陆羽从望远镜里看到了城门口的战况,对身边的赵云道∶”让铁骑营和飞骑营出战,不能再拖了,今晚一定要拿下宛城,”

赵云有些犹豫地道∶”可是那样我们就没有後备了,大营””不用了,全军出击吧,速战速决。”陆羽打断赵云道。

赵云点点头转身传令去了。

身披重甲的的铁骑营顺著步兵让开的道路切入了宛城守军的阵中,只有皮甲护身的轻步兵瞬间被这股强大的冲力碾得粉碎。

刘备军的洪流飞快地涌入了宛城。

陆羽满意地看著被火光照亮的宛城。不管怎麽说,终於把他攻下来了,後面就只剩下收降俘虏,安抚民心,收查府库这些事情了吧。打下了宛城,刘备军终於有了一个好的发展基地,不用再担心曹操随时会兵临城下

陆羽胡思乱想著,突然他觉得脚下有些颤动,微微有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陆羽的神经一瞬间绷紧。

在战场杀出生入死了这些年,陆羽对这种声音再熟悉不过了,这是马蹄包裹著棉布踏在地上的声音。

斥候的回报证实了他的想法,大约有三万骑兵正向大营杀来。

陆羽猛的心头一沉,他终於明白了,这支骑兵一定是早就埋伏在自己身边,只等著自己将全部兵力投入到攻城战中,再来给自己致命一击。

如今大营之中只有一万多名刚从城墙上撤回来休息的轻步兵和近两万的伤员,让他们去抵挡那如狼似虎的曹军铁骑,陆羽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信心。

然而其他的军力都被缠在宛城之中,远水救不了近火。

陆羽当机立断对传令兵道∶”立刻传令让赵云将军带飞骑营回援,让伤员全部去城里,没受伤的人全部准备迎战。”

然而还没等刘备军的士兵集合好,曹操军青色的骑兵部队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得知曹军来袭的赵云大吃一惊,不及召集人马,立刻带著身边的一千多士兵向城外扑去。

城外已经是一片青色的海洋,刘备军大营的寨墙已经被推垮,整个大营四处是火光和哀号。

还有零星聚在一起的刘备军士兵在抵抗著,他们就像汪洋大海中点缀的小岛拼命抵抗著海浪的侵袭。

担心陆羽和诸葛亮安危的赵云顾不得许多,长枪有如白龙出水般分开一条道路,直向大营杀来。

的卢四蹄翻飞,仿佛腾云驾雾一般。赵云借著马力,横冲直撞,将曹军阵营撞的是东倒西歪。

赵云正四处打听两位军师的下落,却碰到了一队曹军骑兵,为首的大将正是曹洪,曹子廉。

只见旁边马上绑著一个人,不是陈登又是何人。原来曹洪捉了陈登正要送去後军看押起来,却碰上了今日杀星正旺的赵云。陈登一见顿时大叫道∶”子龙救我。”

赵云也不答话,挺枪就刺向曹洪,曹洪是见过赵云武功的,对他那鬼神莫测的枪法深有戒心,此时未战就先怯了几分。

舞刀与赵云战在一起,不到一会就觉得手中大刀异常沉重,额头上汗也渗了出来。

赵云长枪一颤,抖出七朵枪花,只看得曹洪一阵眼花缭乱。慌忙用大刀在胸前一阵格挡,只觉得一阵钻心之痛从肩膀传来,曹洪顾不得陈登,拨马便走。

赵云一枪挑开陈登身上的绳索,急问道∶”两位军师何在?”

陈登摇头道∶”我是安排伤员进城时被曹军抓住的,我走时,子诚还在中军大帐,孔明不知在何处。”

赵云一听不由大急,举目眺望全是曹军的士兵。

第七卷 第六十八章 三进三出(上)

赵云一路杀出,将陈登送入城内,嘱咐看守城门的士兵小心谨慎,随即跃马再出。

此时城下一时乱成一团,两君混在一起,曹军固然是拼命扑杀被围的刘备军士兵,刘备军也不甘坐以待毙,做著鱼死网破之争。

赵云一路上将被围的士兵一一救出,身後的队伍如滚雪球般壮大,很快就超过了五千人。

赵云手提白龙银枪,身骑的卢神驹,从曹军的东北角一直杀到西南,银枪飞舞,磕著即死,碰到就伤。一路上挡者披靡,刘备军士兵欢声雷动。而这一身银盔银甲的形象就成了曹军士兵的噩梦。

不远处,赵云发现有一大群刘备军士兵被围,大略看之,足有千人。

赵云就待上前营救,斜地里冲出四员曹军将领,乃曹军大将车,王忠,朱灵与路昭,四人两前两後挥刀冲向赵云。

赵云冷笑一声,拨马便走,王忠,朱灵以为赵云要逃

连忙催马赶上,挥刀向赵云砍来。

王忠、朱灵正暗自得意,只见一点银光扑面而来,两人只觉咽喉一麻,顿时栽於马下。两人至死都不知道赵云的枪是从哪里刺来的。

车见赵云回身对付王、朱二将,以为有机可乘,迎面一刀劈了下来。但是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将赵云放在和他自己同样的等级上去考虑,以己度人,这本是人们通常的习惯,倒也怪不得他。不过这回却让他丢了性命。

赵云看都没看背後,回身就是一枪横扫过来,车哪料到如此,被一枪扫於马下,恰好的卢飞踏,双蹄踩在车身上,一阵骨骼断裂的声音,满天的鲜血从他口中喷出。可怜一员大将竟死在马蹄之下。

路昭先是见看到赵云那鬼神莫测的一枪,又见车死的惨状,眨眼间三将皆亡,不由吓得肝胆俱裂,拨马就逃。

这本是见到赵云最好的策略,可惜他忘了赵云骑的是的卢,也许他并没有忘记,只是逃还有一线机会,让他去面对赵云的白龙银枪,恐怕是一线机会也没有了。

最後他的逃跑只是验证了的卢的速度,赵云飞马赶上,枪从後心进从前胸出,结果毫无悬念。

一枪伏四将,导致的结果是赵云的三丈之内没有一个曹军士兵。

赵云将被围的士兵救了出来,问道∶“你们可有看到两位军师?”

一个士兵道∶”诸葛军师没有看到,陆军师原本领著我们向西突围,後来被曹军冲散了,我们因为要保护受伤的兄弟走不快马,所以被困在这里。”

赵云这才发现这些士兵中有很多是伤兵,叫身後的士兵将马让出来给伤兵骑,反身向宛城杀去。

赵云让伤兵先行,自己亲自断後,队伍缓缓挪动,终於捱到了城下,赵云一身银甲早已浸成血红。

好在曹军士兵还震慑於赵云的神勇,才让赵云将一大群伤兵送进来宛城。

第七卷 第六十九章 三进三出(中)

此时赵云已是人困马乏,微微喘著气。

来到城门口,正碰见张飞领兵赶到,张飞黑色的大脸上此时一片紫红,大声道∶”子龙,你可看见陆小子?”

赵云黯然摇了摇头。

张飞豹眼环睁,需发如钢针般根根立起。显然正处在狂怒的边缘。

这时曹军直向城门冲了过来,将城门团团围住。”啊”张飞怒不可皆,狂吼而出。半空中仿佛炸了个惊雷,像钢针般直刺耳膜。

曹军士兵连人带马吓得倒退三步,仿佛被这霸道无边的气势硬生生推了出去。

惊雷响过,时间犹如停顿了一般,空气中一片寂静。

良久,曹军的马上栽下十几个士兵,俱是萎顿在地,耳孔中渗出丝丝鲜血,竟是七窍流血而亡。

张飞状若疯狂地冲入曹军阵中。有如一阵黑色的旋风刮过,曹军阵中一片狼藉。惨叫哀号之声遍起,如同鬼哭狼嚎一般。

领兵的刘岱看了不由吓得手脚冰凉,浑身发抖。被张飞飞起一矛,劈成两段。

张飞待要再杀下去,赵云连忙拦著道∶”城门乃我军命脉,绝不可失。全交由翼德,我再往曹军一寻两位军师。”

张飞点头答应,赵云跨上的卢第三次冲入曹军阵中。

迎面一路曹军拦住了赵云的去路,高挑著一面大旗,上书”大汉护军将军博昌亭侯”。

为首一员大将,身穿紫云百战袍,头戴凤紫金冠,

金枪铜甲,正是夏侯渊。

两人在徐州城下已大战过一场,当时已天下闻名的夏侯渊被还是无名小卒的赵云杀得全无还手之力,因而被夏侯渊引为平生一耻,而後习武常以此为激励。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此时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夏侯渊金枪直奔赵云眉心而来。

然而赵云正是少年血气方刚之时,焉会怕他。

只见双枪并举,仿若一金一银两条蛟龙在云中翻滚,时隐时现。两人越打越快,空气中只看得到一团枪影。

两边的士兵哪看过如此枪法,一时间不由都呆掉了。

终是赵云稍胜一筹,只见手腕一翻,枪似螺旋般穿过夏侯渊的枪幕,直奔夏侯渊前心而来。

夏侯渊本能地将长枪一带,赵云的白龙银枪终是没有刺中其要害,但也在肋下带出一片血雾。

夏侯渊心头一寒,借与赵云错身之际,飞马便走。

赵云待要追赶,可惜夏侯渊坐下的也是一匹宝马,名曰爪黄飞电。宝马护主,带著夏侯渊飞驰而去,令赵云追之不及。

赵云此时心挂陆羽的安危,也未在意,率领人马继续寻找陆羽。

第七卷 第七十章 三进三出(下)

喊杀声中,赵云随手将一个被挤到身边的曹军骑兵挑於马下,一边举目眺望。

只见前面曹军骑兵围成一团,来回奔走。

原来他们正为著一个车阵,车阵中不断有箭弩射处,靠近车阵的曹军骑兵不是死於弓弩之下,就是被车阵中伸出的长枪捅死。车阵中一员小将正在奋力拼杀,敌人的鲜血已经浸红了他灰色的战袍。

赵云认出是担任大营卫戍的关平,高喊道∶”伯长,两位军师可在?”

关平此时拼杀多时,已到灯尽油枯之境,听到赵云的声音高兴得大喊∶”子龙将军,陆军师在此,快来相救。”

赵云一听心头大喜,提马飞身冲了过来。

那围著的曹军士兵如何是他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冲散了。

车阵中走出一人,正是面色有些憔悴的陆羽。

赵云连忙翻身下马道∶”赵云来迟,累军师受苦了。”

陆羽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落寞地道∶”此次是我料敌不周,咎由自取,不关子龙的事。”

赵云见陆羽似乎有些灰心,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军师无需放在心上,如今宛城已握在我手,只要将城外军队退入城中,凭借宛城坚固的城防,胜负仍未可知。此时正是需要军师运筹帷幄之际,军师切不可灰心啊。”

陆羽抬头看向赵云,那双清澈的眼中写满了坚毅。陆羽心头一振,有此良将,有什厶事不能卷土重来呢?何况现在情况也不算太坏,恐怕曹操也没料到自己会这厶快攻下宛城吧。自己一边虽然损失严重,但主力精锐尚在,不是没有一拚之力。

想到这,陆羽的眼神恢复了平时的光彩,他问道∶”子龙,你可知此次是谁领兵?”

赵云道∶”我刚才见到了夏侯渊,我想应该是他。”

陆羽有些恍然地道∶”曹军将领中夏侯渊最善长途奔袭,我应该想到是他的。”

接著陆羽想了想道∶”那我们先退入城中吧。”

赵云点点头和关平一起护著陆羽向城中杀去,只是陆羽车阵中的大都是原来营中的伤兵,此时为了保护他们,不由压力大增,曹军团团围了上来。

众人正无措间,曹军後阵突然掀起一股尘烟,一时间曹军大乱。

一支军队从後杀出,为首的大将手持一对横江铁锁,冲入曹军阵中如入无人之境,一时间挡者披靡。不是甘宁甘兴霸又是何人。

很快甘宁就发现了陆羽他们的队伍,甘宁连忙靠了过来。

两军会合,陆羽迎上去问道∶”兴霸不是在守新野,缘何会在此处?””是诸葛军师给主公写信说宛城攻城日久,恐会生变。所以主公才命我兼程赶来。”甘宁答道。

陆羽这才记起前些日,诸葛亮跟自己说准备让新野送些以後守城的器械过来,顺便再派支军队过来。自己当时忙著想攻城的计策,随口答应了,现在想来却是颇有深意。

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诸葛孔明不愧是诸葛孔明啊,陆羽不由心中赞叹。

曹军阵中。

夏侯渊此时已包扎好伤口,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他努力整合著曹军混乱的人马,试图重新排好阵型,挡住从後而来的甘宁。

这时一个曹军士兵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道∶”将军,不好了。关羽从东门杀来,太史慈从西门杀来,张飞从南门杀来,三路不知有多少人马,喊声震天。”

夏侯渊心中大惊,心知宛城已经失陷,自己反倒有被四面包围的危险,连忙道∶”撤军,传令速速撤军。”

如蒙大赦的曹军像流水般向东面亡命逃去,除了不幸被围和跑得慢的,一下子走得干干净净。

宛城中。

陆羽有些感激的看著对面摇扇微微而笑的诸葛亮道∶”此次陆羽无能,连累三军,多蒙孔明运筹帷幄,才反败为胜,不使陆羽铸成大错,

陆羽感激不尽。孔明之才远胜於陆羽,羽有意请主公将此统军大任交由先生,请孔明不要推辞。”说完真心诚意的向诸葛亮施了一礼。

诸葛亮连忙将陆羽扶起来道∶”子诚万不可如此,论机谋诡变,目光之远天下未有能出子诚之右者;而亮生性谨慎,凡事喜欢留有後著,

此是性格使然,非是亮能胜过子诚。你我均是为主公办事,何分彼此,此统军大任谁做不是一样。无故换帅,徒乱军心而已。”

关羽这时也道∶”临阵换帅,为战不祥,子诚就不要推辞了。”

众人也纷纷劝阻,陆羽只好作罢。

这一次宛城之战,是陆羽进刘备军伤亡最惨重的一次,光阵亡的士兵就有三万人,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卫戍师的三个营最後只剩下了不到两千人。这些士兵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要将他们留下的空缺补充回来,又不知要费多少工夫和精力。

好在终於拿下了宛城,除了跟随宛城守将张绣逃跑的不到五千士兵,其馀三万守军不是战死就是被俘。另外夏侯渊的三万骑兵虽然给刘备军造成了重大伤亡,但自己也没讨到好。在最後四路大军的捕杀下,夏侯渊仅带了原来的一半人马跑了出去,这些精锐骑兵的损失恐怕曹操要捶胸顿足了。

不过陆羽还是上书向刘备请罪,说明了由於自己指挥不当造成的损失,结果只收到了一封刘备私人的回信,信中道∶古人云瑕不掩瑜,子诚屡立大功,虽有小败,无需放在心上,望勤勉之,备字。这一刻陆羽眼眶真的有些湿润。

然而正在他们忙於安顿士兵,收编俘虏,接收宛城之时,曹操的二十万大军开到了城下。
 
第八卷 第七十一章 江夏来客

几天来,陆羽和诸葛亮忙於消化以前的战果、准备守城器械、安顿治疗伤员等事,一直闭门高垒不与曹操军交战,而大军压境的曹军也出奇的没有任何挑战,安静地在城下扎下营寨。

剑拔弩张的宛城城下呈现出这种匪夷所思的和平。

宛城府衙。

陆羽、诸葛亮和众将正在商量各城的防务,突然下面来报,孙乾带来了主公的密信。

陆羽和诸葛亮连忙让人请进来。

不多时,孙乾带著一个中年文士走了进来。陆羽打量了一下孙乾身後的文士,一身青色的儒服,没有什麽华丽的饰物,却收拾的很干净,显出是一个拥有良好习惯的人。

孙乾这时介绍道∶”这位是伊籍先生,这次就是为了伊籍先生的事,主公才修书让乾来见两位军师的。”

陆羽目视伊籍,神情有些不解。

伊籍先是客套了一番,然後娓娓道来。

原来当日刘备将蔡瑁暗中相害之事告诉刘表後,刘表大发雷霆,为了给刘备一个交代,他差点杀了蔡瑁,後来虽然没有杀成,但也夺了蔡瑁的兵权,让他落了个闲职。蔡瑁心中怨恨,当然不甘心就此失势,想出了一条毒计。

他让其姐姐在刘表的茶水中放下一种慢性毒药,喝了这种毒药的刘表身体日差,终日手脚发冷。刘表叫人找来大夫诊治,结果已经被蔡瑁收买的大夫当然诊断不出什麽,反而让刘表更加病重,卧床不到半月就一命呜呼。

而後蔡瑁手持著刘表的”临终遗言”让其外甥,刘表幼子年仅九岁的刘琮接任荆州之主。而自己将荆州的军政大权揽於一身,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荆州之主。

可惜百密必有一疏,事後当蔡瑁想除掉替刘表看病的大夫时,没想到被那个大夫发现,装死逃了出来。

那个大夫心恨蔡瑁过河拆桥,便逃到了江夏,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大公子刘琦。

知道真相的刘琦悲愤莫名,立誓要将蔡瑁挫骨扬灰。好在他还有一点理智,知道现在荆州的军队都掌握在蔡瑁手中,凭他手下那点人马根本不够看的。刘琦只好派手下的头号谋士伊籍来向刘备求援。

可是刘备军的兵力大都在宛城与曹军交战,所以刘备只好修书让孙乾来问问两位军师的意见。

听到刘表的死讯陆羽不由大吃一惊,他知道新野危险了。自己之所以能安心攻打宛城就在於没有後顾之忧,而如今荆州落入蔡瑁手中,後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陆羽不由一阵头皮发麻。

孙乾这时道∶“我来时主公吩咐我说,刘表大人生前助他於困顿之际,如今他为奸人所害,我们理应助大公子一臂之力。但他也知道战场瞬息万变,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所以主公说是回兵还是继续讨伐曹操全交由两位军师决定,他在新野为大军准备粮草,呐喊助威。”

听到这番话,陆羽心中流过一股暖流,对部下绝对的信任,这也是刘备的魅力之一吧。

虽然刘备的意思是希望陆羽他们能够回军,但陆羽和诸葛亮不得不考虑城下那二十万曹操大军,一旦轻易回兵,只怕是前面的努力都要付诸流水了。

伊籍见两人都沉吟不决,不由有些著急道∶”闻两位军师皆乃当世智谋之士,何以如此不明。想那蔡瑁在老主人治下时已有加害刘使君之心,此时手握荆州几十万大军,焉能罢休,为今之计,只有助大公子拨乱反正,铲除奸小,才能一除後患。”

诸葛亮这时道∶”机伯所虑我焉能不知,只是宛城未定,而曹操大军屯於外。此时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我们回兵讨伐蔡瑁,而曹操乘隙攻打宛城,再出兵新野,我们将失其根本也。故吾等不得不仔细谋划,否则未除了蔡瑁奸贼,众人先有亡家之祸。”

伊籍听了不由默然无语,众人一时间不由眉头深锁。

这时陈登突然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边跑边嚷道∶”好消息,好消息。”

众人不由错愕地看著他,陈登这时来了个大喘气,故意调众人的口味。

众人不由一片骂声,张飞更是差点要用他的拳头和陈登亲热亲热了,这个家夥才说道∶”子诚啊,你是不是学过鬼谷神算啊,前天你才说袁术那家夥会称帝,我今天就收到消息,这家夥真的自立为帝,建号仲氏。这下曹操可没时间对付我们了。”早就习惯了陆羽这样的本事的刘备军诸将,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只有伊籍震惊地看著陆羽。

陆羽这时不由哈哈大笑,袁术啊,袁术,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第八卷 第七十二章 曹刘议和

宛城外曹军大帐。

曹操面无表情坐著,默然无语,看不出在想些什麽。面前是宛城刘备军派人送来的议和书。

下面依然是鬼气森森的贾诩这时道∶”绝不可议和,现在刘表已经过世,荆州真正掌权的是蔡瑁兄弟,我们派往襄阳的使者已经回来了,他带回了蔡瑁的书信,他将断绝刘备军的粮草,并且答应出兵新野。丞相可在此拖住刘备的十万大军,则新野空虚必为蔡瑁攻取。如此刘备将首尾难以相顾,败亡只在弹指之间。”

郭嘉立刻站出来反对道∶”不可,宛城城高池深,更有陆羽、诸葛亮这等智谋之士,关羽、张飞、赵云、太史慈这样的绝世猛将,顷刻间绝难攻下。而如今袁术在淮南自立为帝,如果我们不加以讨伐,反倒攻打一向自诩为汉室宗亲的刘备则朝廷威望尽失,天下人无不寒心。如此也就失去了当初我们奉迎献帝的意义。”

曹操听了若有所思,贾诩一见连忙道∶”袁术不过一犬耳,其人好大喜功,刚愎自用,手下皆阿谀奉承,鸡鸣狗盗之辈,诚不足以为害;而刘备乃一饿虎也,其素有大志,仁义之名播於天下,手下陆羽、诸葛亮、徐庶等都乃济世之才,关羽、张飞、赵云、太史慈等皆有霸王之勇,一旦让其腾出手来对付蔡瑁,荆州必为其所夺,到时再想讨伐,又不知要费掉多少钱粮兵马。切不可放虎归山啊。”

郭嘉这时道∶”刘备非常人也,确实不可不防,然而以嘉之见,其势尚弱,只要严加防范,在暗中资助蔡瑁,当可收限制之效。而北方的袁绍才是当前吾军大敌,袁绍虎踞河北富饶之地,带甲过百万,手下猛将如云,谋臣如雨,实力尚在我之上。二袁一南一北互相呼应,前次讨伐袁术,都是由於袁绍从後作梗,方才未竟全功。一旦我军与河北军开战,袁绍在前拖住我大军,袁术在後袭我腹地,那时我们恐怕想不败也不行了吧。此次袁术称帝却是大好机会,丞相正好可以借大义之名一除後患,而袁绍为了顾忌天下人的悠悠之口,恐怕也不敢相助了吧。”贾诩听了也不再说话。

曹操这时点了点头,一挥手道∶”我主意已定,回书给刘备就说我同意了他的条件,宛城暂时交给他,但如果他敢再从宛城踏出一步,我百万大军定会踏平他的新野。”此时曹操的眼中射出剑一般的寒光,一股霸气油然而生。

经过反复确定,曹操的二十万大军确实离开了宛城,陆羽这才松了一口气。

安排甘甯留下守城,陆羽便和诸葛亮带著大军连夜回到了新野,刘备带著文武官员早已远远出城来接。

些许日子不见,大家见了不由笑成一片,尤其是陆羽他们得胜归来,众人更是兴高采烈。

第八卷 第七十三章 襄阳之战(上)

新野府衙。

安顿好大军的陆羽众人便和刘备商量起了讨伐蔡瑁之事。

陈宫这时建议道∶”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行,可请人写一篇檄文,尽书蔡瑁之行径,传晓荆州各郡,则世人不耻蔡瑁,使其孤立无援。而我军以顺讨逆,必然事半功倍。”

刘备点点头道∶”何人可当此大任?”

陈宫道∶”此任非简宪和莫属。”

简雍一听也不多话,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陆羽这时道∶”襄阳城坚,蔡瑁更是握著几十万荆州军,听说他最近将所有的荆州军都集中在了襄阳,看来是想以多欺少在襄阳城下跟我们来一次决战。此战,攻心为主,攻城为辅,荆州军中定有很多将领对蔡瑁不满,只要我们令其将帅离心,则大胜可期。”

众人商量已定,这一面散发檄文晓谕荆州各郡,一面起马步军五万,其中有铁骑营,飞骑营,天狼营,地狼营,一个重盾步兵营,加上丹阳左师。五万人会合刘琦派出的三万江夏军,共八万大军直奔襄阳而来。

襄阳城中。

蔡瑁听说刘备军在城下挑战,就要亲率大军出城迎战。蒯良急忙劝阻道∶”刘备军新来,锐气正盛,手下关羽、张飞、赵云、太史慈等皆有万夫不当之勇,如今人心未定,只宜坚守城池,待其粮尽,其军自退。”

蔡瑁还未答话,旁边蔡中已大骂道∶”蒯子柔何故出此胆小如鼠之言,荆州军三十万兵马尽皆在此,那刘备不过区区数万兵马。而那关羽、张飞等人虽有点匹夫之勇,然我军亦有黄汉升,文仲业等大将。若我几十万大军反被数万人马困於城中,岂不让世人笑话。为弟不才,愿率军去取刘备的项上人头。”

蔡瑁闻言大喜道∶”就依二弟所言,城中兵马随你挑选,今日定教天下人不敢再小视我兄弟。”

蒯良看了暗自摇头,军中大事岂可如此儿戏,两军对战,要是人多就可以解决问题,那要将军谋士何用。荆州军久未经战事,兵甲不修,训练不齐,反观刘备军自徐州以来,身经百战,只看曹操大军多次无功而返,就可知其战力绝不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荆州军可以比拟的。看来自己也应该好好想条出路了。

襄阳城下。

刘备手提马鞭高坐於马上,手提白龙银枪的赵云和端著方天画戟的太史慈一左一右护於两侧,身後纪灵、管亥、关平、刘封、周仓、裴元绍、刘辟、龚都八员大将一字排开,旌旗招展,端的是威风凛凛。

此时数万大军齐声呐喊,仿如滔天大浪卷向襄阳城,声势骇人。

这时就听见城上一声炮响,襄阳城门打开,一队人马涌了出来,为首的正是蔡中。

而在他身旁,一员年过四旬的大将吸引了刘备的目光。只将他头戴虎王盔,身披雁翎圈金甲,一缕长需飘然於胸前,虎目圆睁,炯炯有神。手提一柄铜长刀,背上斜挎著一把大弓和一壶铁箭。

这时只见他策马而出,微提长刀一指刘备军道∶”吾乃南阳黄忠,谁来与我一战?”

第八卷 第七十四章 襄阳之战(中)

刘备一挥马鞭,赵云手提白龙银枪,跨著的卢飞马奔出。

“我常山赵子龙来会你一会。”两人也不多话,刀枪并举,绞杀在一起。

只见赵云一枪快胜一枪,霎时间满都是枪影天。而黄忠的长刀却与之截然相反,一刀比一刀更慢,每一刀劈出都带著一圈奇妙的弧形。

众人看了甚是不解,然而身处其中的赵云却是十分吃力,只觉两人之间似乎布下了一个奇怪的力场,自己的白龙银枪轻飘飘的完全不受力,而对方的大刀却一刀比一刀沉。

这就是黄忠成名多年的沉沙刀法。这一套刀法是黄忠三十岁时在长江边观急流所悟出,那水流的漩涡虽小,却可以将树叶、鹅毛、沙粒此等轻不受力的东西卷入水底,这套沉沙刀法正是以此天地之理所创。

只见他每一刀劈出,都带著”嗤嗤”的旋转声,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他吸干了一样。

如果是张飞,此时杀得兴起,又是棋逢对手,还不把什麽都忘记了。可赵云是那种天生就学会保持冷静的将才,此时虚晃一枪,装出敌不过对方的样子,拨马便逃。

他这一退,顿时将刘备军的阵营都冲乱了,士兵们纷纷向後逃去。

蔡中一见,一挥手中令旗,就要全军冲锋。

黄忠连忙拦著道∶”闻听刘备手下关羽、张飞、赵云、太史慈并称四员虎将,据说前次那赵云在宛城曹营万军阵中三进三出,杀得曹军血流成河,此次何以如此轻易败北,需防有诈。”

但此时蔡中眼里只盯著近在咫尺的刘备,在他看来只要自己一挥手,这项天大的功劳唾手可得,倒是自己杀死了连曹操也没奈何的刘备,自己的大名恐怕天下皆知了吧。所以黄忠说了什麽他根本没听进去。

随口道∶”汉升何以如此妄自菲薄,那刘备手下多是欺世盗名之辈,什麽三进三出,乡间传闻,不足为信。何况我几十万大军,纵有埋伏,我亦有何惧?”说完也不理黄忠的苦苦相劝,带著荆州军直向刘备败军扑去。黄忠无法,只好紧跟在其後。

只是刘备军跑得甚快,不一会就转入前面一个山谷中,黄忠一见刚要出言提醒,就听空中一声炮响,两旁草丛中射来无数火箭。

前面周仓、刘封、裴元绍,後面刘辟、龚都五将一齐杀来,关羽带著飞骑营,张飞带著铁骑营也从斜刺里杀了出来,安逸惯了的荆州军大胜时或许还能进退有度,此时四面被围,畏战的缺点顿时暴露出来,荆州军一时间乱成一片。

黄忠分毫不惧,一挥手中铜长刀将刘封、裴元绍、刘辟、龚都圈了进来,长刀挥舞,丝毫不落下风。

四将只觉得置身於一个庞大的漩涡中,手中兵器似乎完全不听自己的指挥,不由心下骇然。好在四将心无芥蒂,彼此就应,一时间倒也支持了下来。

但就听见旁边一声惨叫,原来蔡中对上了周仓,周仓当年在黄巾军中就位列四前将,身经不下百战,那蔡中如何是他的对手,不到数合就被周仓大刀劈于马下。

黄忠看了虎吼一声,手中铜长刀呼啸般劈出。刘封手中长枪被一刀劈成两段,而裴元绍手臂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差点没有废掉。手中铜锤再也握不住,”当”的一声坠落在地。

周仓、刘辟、龚都三人急忙前来救援,但只见黄忠拨马回身,不知何时已将自己的的射日弓握于手中。

弓名射日,箭似流星。两只铁箭正中刘辟和龚都的前心,护心镜片片碎裂。箭上所带的气劲,将两人胸前炸得一片血肉模糊,两人眼前一黑,差点栽於马下。好在二人所穿的铠甲是新野兵器间所特造的,采用了陆羽记得的一些冶金技术,坚固无比,这才侥幸保住了二人的性命。

第八卷 第七十五章 襄阳之战(下)

转眼间四将皆伤,多亏周仓拼死缠住黄忠,四人才没有死於黄忠的箭下。

不远处的山包上,刘备与陆羽、诸葛亮矗立观战,见黄忠悍勇至此,不由相顾骇然。

然而这时黄忠也看到了刘备的青色帅旗,遂弃了周仓,直向刘备所在的小山包杀来。

长刀过处,三军避易,一时间黄忠手下竟无三合之将。不过在山包下,黄忠碰见了刘备军实力最强的近卫营,不由压力大增。

蜂拥而来的士兵奋不顾身的挡在黄忠前面,一个接著一个,即使明明知道是送死也没有丝毫畏惧,让他每前进一步都要耗费绝大的心力。

此时的黄忠也不由心下凛然,自己征战沙场这麽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如此悍不畏死的军队,这样的军队到底是怎麽练成的?

但时间不容许他多考虑,黄忠再次将射日弓握在手中,这次弓弦上只有一支箭。

仿如闪电般的铁箭眨眼间就到了刘备的面前,直奔他的眉心而去。

还从来没有人避过他全力射出的一箭,黄忠对自己这一箭有绝对的信心,他甚至看到了刘备仰天栽於马下的情景。

刘备的确避不过过这一箭,他甚至连闪避的动作都没有。然而这时斜刺里伸过一把血红的大戟,铁箭在戟上炸得粉碎。

黄忠震惊的看著戟的主人,一身金色的战甲,血红的披风,星目朗眉,英气逼人。不是太史慈又是何人?

此时太史慈高声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将军也接我一箭。”说著落月弓已握在手中。

长箭呼啸而来,其准星和速度丝毫不下刚才黄忠那一箭。黄忠这时竟露出开心的笑容,电光火石般射出一箭。

两箭仿佛针尖对麦芒般迎头相撞,同时砸成粉碎。

一时间似乎成了两人的箭术比赛,你来我往,满天都是羽箭破空而来的声音,结果所有的羽箭都是同归於尽,两员虎将拼了个平分秋色。

看到两人神乎其技的箭法,所有人都只知道傻傻地站在一旁。

这时一阵凄厉的牛角号响起,张飞和关羽从两翼向黄忠带领的仅剩的一点荆州军围了过来。

黄忠一见大势已去,当机立断,翻身带著手下的士兵赶在关羽张飞两军合围之前,向襄阳城突围而去。
 
第八卷 第七十六章 襄阳平定

襄阳城上。

蔡瑁对著满面烟尘的黄忠大骂道∶”汝贪功冒进,使大军身陷重围,又贪生怕死致使吾弟孤立无援,含恨沙场,是也不是?”

黄忠抗声道∶”忠曾提醒蔡将军小心敌人埋伏,是蔡将军不肯听在下的话,才会被刘备军所围,忠突围之际,蔡将军早已为敌将所杀,还望将军明查。”

蔡瑁这时大怒道∶”还敢狡辩,汝轻敌冒进,令吾弟战死沙场,又折损了这许多兵马,焉还有脸面回来见我。此时竟敢将所有罪责推於吾弟身上,欺我不敢杀汝不成?左右,给我绑了。”说完,蔡瑁身後几个士兵如狼似虎的扑向黄忠,将他按在地上。

身边众将齐声求情,大将文聘这时道∶”大战在即,黄汉升乃我荆州第一猛将,杀之只恐乱了军心。”

蔡瑁此时正是盛怒之下如何听得进去,大吼道∶”谁敢求情,与之同罪。”说完就要将黄忠推出去斩了。

黄忠虎目含泪,仰天长叹,为将者未死於两军对阵之前,却死於自己人的铡刀之下,莫不是最大的悲哀。

这一切一切却激怒了一位真正的血性汉子,城上众将中一人飞身而出,手起刀落,一刀将蔡瑁的头砍了下来。

只见此人赤膀虬筋,黑眼碧发,一身灰袍,手中大刀此时吾自淌著鲜血,凛然若杀神。

众人不由大惊,仔细看却是山阳人魏延,魏文长。

魏延这时大声道∶”蔡瑁逆贼,轼君罔上,暴虐无道,又颠倒黑白,乱杀忠良。今我为荆州百姓除此恶贼,有不服者可问过我手中宝刀。”说完两眼寒光直逼众人,看得众人都低下头去。

魏延道∶”即无人反对,可打开城门,迎城外大公子和刘使君进城。”众将轰然应诺。

蔡瑁兄弟飞扬跋扈,众人早已对其心怀不满,尤其是刘备广发檄文将蔡瑁逆行公诸於众,加上刘表死得甚是蹊跷,遗书更是大出众人所料。众人早就对其离心离德,只是蔡瑁手握生杀大权,不敢表现出来罢了。

城门打开,还在苦苦思量如何才能攻下襄阳的陆羽不由大吃一惊。要不是暗箭埋伏在城中的密探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呈报给了他,他甚至怀疑这是敌人的诱敌之计。

仿如梦幻般,眼中坚不可摧的城池就这样轻易地落入了自己的手中,刘备军上下不由欣喜若狂。

襄阳城府衙。

刘备嘉奖了一番魏延和文聘等开城的将领,有见过蒯越、蒯良等一众文官,对其安抚了一番。

这时刘琦恨声道∶”可惜走脱了那毒妇。”

陆羽想了想,问道∶”如今那刘琮和蔡姬往何处去了?”

文聘道∶”开城时,城中一片混乱,蔡瑁的亲信张允与蔡和开了东门,保著刘琮和蔡姬往东北去了。””看来他们是去投曹操了,倒还有几分头脑。”陈宫听了冷笑道。

如今襄阳城破,荆州在无势力可以阻挡刘备军,刘备军掌控荆州可以说只是时间问题。这样,投靠曹操或许还能留下一条小命,而曹操为了以後能有借口把手伸进荆州,想必也不会亏待他们吧,想不到他们竟还有点小聪明。

这时众将就商量扶刘琦登上主位,毕竟在名义上,刘表统治荆州多年,几乎天下人都将荆州看作了是刘表家的领地,此时刘琦子继父业,可以说名正言顺。

就连陆羽也觉得表面上还是让刘琦为主,这样方能一塞众人之口。

但这时刘琦突然站出来道∶”刘琦竖子,才不足以治州县,德不堪以服三军,荆襄九郡帝王之资,兵器钱粮甲於天下,四面强敌无不窥视,若落在琦手中,迟早为他人所乘。现有玄德叔父在此,叔父仁义之名播於天下,手下猛将如云,谋臣如雨,新野军更是天下虎狼之师,有叔父坐镇於此,天下有何宵小敢正视荆州。今次叔父助我报此血海深仇,刘琦无以为谢,愿将荆州之位让与叔父。此乃刘琦一片肺腑,望叔父不要推托。”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震惊,只有诸葛亮摇扇微微而笑。

此时刘备军众人顾是相视无语,奇的是原荆州的老臣也都默不作声,大厅内一时间滴水可闻。

刘备这时沉声道∶”贤侄,此次出兵,一为报景升兄生前照顾刘备之恩,二感於贤侄的一片孝心,刘备绝无半点私心,若贤侄不放心,吾明日就带著人马退出荆州地界,前去宛城如何?”

刘琦这时急道∶”无奈一片真心,叔父切勿误会。刘琦确无意於此位,如不是蔡瑁毒计害死父亲,我绝不会与二弟争这荆州之位,我所欲者,不过逍遥二字,还望叔父成全。”

这时原荆州众臣也纷纷上前相劝,刘备只好答应下来。

陆羽这时来到刘琦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刘琦苦笑道∶“我自己事自己知,送我美酒佳人我是来者不拒,让我管理这荆州九郡莫若杀了我来得简单。”

一番话逗得众人不由都笑了,这时刘备发现荆州众将中没有黄忠,遂问道∶”为何没见黄将军?”

文聘道∶”黄将军说他前次得罪了使君,无颜来见。”

刘备一听道∶”如此,刘备罪莫大焉。备当亲往请之。”於是刘备领著一众随从来到黄忠的府地。

黄忠听说刘备亲自前来求见,连忙迎了出来,有些惭愧地道∶”败军之将,怎敢劳使君亲来动问。”

刘备听了含笑道∶”前次两军对阵,多有得罪将军,还望将军不计前嫌,出山助刘备一臂之力。”

黄忠拜倒於地道∶”忠痴活了四十余载,以致是非不明,忠奸不变,险些犯下千古大错。承蒙使君不弃,忠愿效犬马之劳。”

刘备大喜,连忙将黄忠扶了起来,众人纷纷上前恭喜刘备又得一员虎将。

第八卷 第七十七章 霸业起点

赵云率军进驻桂阳郡的军报传来,陆羽终於将心放到了肚子里。

自此荆州九郡全部落入了刘备军的手中,刘备军不管是人力物力还是战略纵深都有了质的飞跃。

大汉自高祖刘邦建国以来,经汉武帝刘彻、光武帝刘秀等几代雄主南征北战,其疆域在原来秦朝三十六郡的基础上又有了进一步的扩展,

共有四十二个郡。四十二郡由北向南,自东向西分布在十四个州内。

分别是最北边包括辽东半岛在内,民风彪悍的幽州;北依长城,以太行山为城,黄河为池,盐铁闻名天下的并州;土地富饶,有天下粮仓之称的冀州;东临沧海,西傍泰山的青州;横跨两淮,因商富甲天下的徐州;处於百战之地的兖州;人口众多的豫州;拥有长江天险,包括整个江东的扬州;横跨大江两岸,有鱼米之乡,天下炉鼎之称的荆州;处於岭南蛮荒之地,民族成分复杂的交州;地处天府之国,民富国险的益州;位於丝绸之路咽喉,勾连西域的凉州以及东都洛阳所在的司州和西都长安所在的雍州。

荆州是大汉十四个州中最大的一个,共有九个郡。从北向南分别是以上庸为首府的魏兴郡、以襄阳为首府的南阳郡、以江陵为首府的南郡、以公安为首府的宜都郡,和江夏、长沙、武陵、零陵、桂阳五郡。

荆州最早的开发是从春秋楚国统治这里的时候开始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云梦泽和汉江冲积出来的平原保证了楚国的强大,而且荆州北部的冶铁业在这个时代也是有著赫赫声名的。

然而在陆羽看来荆州的发展还是远远落後於中原的,而且地广人稀,劳动力严重不足。就说南部的四郡,几乎是几百里才有一个村子,更不要说像样的小镇和城市。

了解了一切的陆羽不由心中苦笑,在自己以前生活的那个时代,根本不用担心有事没人做,一份工作几十上百个人抢,而现在空有千里肥沃的土壤,却没有人来耕种。没有人,即使自己是神仙恐怕也没有用吧。

为此发愁的陆羽只好建议刘备颁布鼓励生育的政策,如果一家生育得多的话,政府将给与一定的补贴。而一家如果生下三胎以上的男孩,将由政府来抚养。

第八卷 第七十八章 安定荆州

不过人口的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然而在陆羽的发展计划里,是需要大量劳动力的,想尽办法的他就差没烧香拜佛了。为此他甚至将荆州的军队削减了一半。

原荆州军有近三十万人,其中骑兵五万,水军八万,剩余的皆是步卒。由於骑兵对於缺乏马匹的南军十分重要,所以陆羽将他们全部保留了下来。

另外,水军在河网纵横的南方有著重要的地位,正所谓南船北马,而且在陆羽心目中荆州水军还有一个潜在的敌人,那就是周瑜训练出来的江东水军,就像自己在隆中说的那样,孙家是绝对不会对荆州死心的,一旦孙策平定了江东必然会西向染指荆州,到时刘备军肯定要面对周瑜训练出来的那精锐天下的江东水师,所以陆羽只是将水军精简到五万人,而且他还打算为荆州水军设计一种新的战舰。

加上挑出的五万精锐步卒和刘备军原来的军队组成新的荆州军。

其实这个计划里还有一层意思,由於刘备是客领荆州,即使有蒯家这样的荆州豪门带头臣服,要获得民心也需要一段时间。荆州军虽然战斗力不强,但人数众多,这样一来可以防止原荆州老臣的势力在刘备军中不会过於膨胀,以致无法收拾。

陆羽的建议很容易就通过了,原刘备手下众人素来信服陆羽,而荆州的旧臣大都以为陆羽只是为了提高军队战力,解决劳力问题,少数几个看到深层意思的又不好说破,所以无人反对。

陆羽将新组建的荆州军编为五个军团,每十营一个军团,每军五万人。分别是由刘备亲自直属的近卫军团,由关羽直属的青龙军团,由黄忠直属的金龙军团,由太史慈直属的赤龙军团和甘甯直属的蛟龙军团。

近卫军团集中了刘备军所有的精锐,包括管亥率领的近卫营,张飞率领的铁骑营,赵云率领的飞骑营,高顺率领的陷阵营,刘封率领的天狼营,关平率领的地狼营,纪灵率领的神狼营,周仓率领的鬼狼营以及刘辟、龚都、裴元绍率领的三个重步兵营。

青龙军团和金龙军团是由原荆州军改编而来的马步混成军团,赤龙军团是原来的丹阳二师编成的,而蛟龙军团则全部是荆州水军编成的。这就是後来刘备军闻名天下的“八部天龙”其中之四。

为了给这几个军团选主将,陆羽可是大伤了一番脑筋。原本青龙军团陆羽是打算交给魏延的,在陆羽心目中,魏延可以说是蜀国的一员很有领兵能力的大将,可惜没有多少施展才华的机会,难得的是魏延很有战略眼光,历史上诸葛亮一伐中原时,他就曾建议出奇兵偷袭长安,可惜生性谨慎的诸葛亮没有听他的话,否则历史就会改变了。不过为人生性孤傲,人际关系很差,这在平时或许没什麽,到战时,这些就有可能影响各军团之间的配合,要知道战场上一个微小的错误就可能导致全局失利,所以陆羽找了个更傲的关羽来压著他,或许只有关羽那超强的人格魅力才能镇的住冷僻孤傲的他吧。而且关羽的战术水平可是很高的,只看他水淹七军,活捉五子良将之一的于禁,打得曹操手下防守第一强人曹仁一个劲求救,吓得曹操差点迁都就可以得知了。

而金龙军团本是荆州旧部,交给黄忠统领理所应当。黄忠领兵打仗,冲锋陷阵当世不作第二人想,只是脾气火爆,有时有些冲动,所以陆羽找了个冷静谨慎,有大将之风的张辽来辅佐他,两人一动一静,相得益彰。

太史慈有勇有谋,最善打硬仗,将刘备军中仅次於近卫军团的丹阳兵交给他,最适合不过。再加上熟悉军中事物的文聘做他的副手,赤龙军团可以说是陆羽最放心的一个军团。

蛟龙军团是陆羽一力主张交给甘甯和徐盛的,徐盛一直在南方游学,熟悉水军,而甘甯更是不用说,他那大名鼎鼎的”锦帆贼”的绰号可不是白叫的,历史上东吴的水军之所以无人可挡,可以说全靠了两个人,一个是机智冷静的东吴大将蒋钦,另一个就是长於带兵、悍勇无双的甘甯。

虽然和曹操秘密签订了停战协议,但在尔虞我诈的政治面前,没有什麽事一定可信的,只有实力才是最好的保障。曹操虽然远征袁术,但仍在许昌方向布下了十万大军,洛阳和长安方向也各有五万大军枕戈待耽。吃够苦头的陆羽对曹操的回马一枪可是心有余悸,黄蜂尾後针可是最毒的。

所以陆羽和诸葛亮、徐庶仔细商量了一下,把甘甯从宛城撤回来接管蛟龙军团,蛟龙军团驻扎在汉江与长江交汇处的江夏,而青龙军团则接管宛城,金龙军团驻扎在汝南。只留下近卫军团和赤龙军团守卫襄阳。

第八卷 第七十九章 问题解决

军队的整编很快就完成了,现在的刘备军可以说是人才济济,再加上以前积累的经验和陆羽在新野改革是建立起来的行之有效的行政制度,所以一切都是顺帆顺水。

被淘汰的十几万劳动力暂时一解了陆羽的燃眉之急,大片的荒地得到了开垦,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不过仍然满足不了陆羽的需要,要启动陆羽心中的发展计划这些人口还远远不够。

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真的有神的存在,上天似乎听到了陆羽心中的声音,为他送来了大量的人口。

这一天,陆羽还是象往常一样与六部各官员一起处理政务。

这时刘备手下的文官系统已经有了很大的扩充,除了从徐州起就跟随他的陆羽、陈宫、简雍、孙乾、糜竺、陈群、陈登等人和後来加入的徐庶与诸葛亮,现在又多了蒯越、蒯良、伊籍等一众荆州文官,而且刘备在陆羽的授意下,又请出了在荆州隐居的几位大贤。

分别是历史上诸葛亮在出师表中向後主一力推荐的向宠以及其兄向朗,与徐庶合称”四贤”的崔州平、石广元、孟公威三人,以及主理蜀国财政、拥有超强政治实力的马良,和其弟,历史上因为街亭之战被诸葛亮挥泪斩掉的马谡,其实说起马谡倒是挺怨的,从他历史上现的几次计来看,还是具有一定谋略才能的,要不也不会得到诸葛亮的重用,可惜诸葛亮没看出他是个杰出的参谋型人才而不是个领军打仗的将才,所以才会痛失街亭。

陆羽看著厅中的众人,心中雄心万丈,刘备军终於有了争霸天下的实力了,自己没有辜负这麽多年来刘备大哥对自己的信任。

这时代替糜竺主管户部的马良站了出来道∶”半年多来袁术与曹操连场大战,徐州和淮南十室九空,几乎变成了一片废墟,大量难民向西逃到豫州,已经有一部分从汝南逃入了荆州,我们虽然想了一些办法,但无奈人数太大,很多百姓现在仍是食不果腹,衣不遮体。”

旁边蒯越接口道∶”最主要的是这些难民的涌入使得民心不稳,一些州县都发生了抢粮的事情。”蒯越出身世家,和荆州豪门有著千丝万缕的关系,近来不少难民疯抢荆州的富户已经让他伤透了脑筋。

糜芳这时道∶”那不如派军队阻止难民进入。”

陈宫叹了口气,摇摇道∶”这只会激怒那些百姓,而且和主公以仁义治天下的理念不符,这样会让主公失去民心的。”在陈宫心里,得民心者得天下,以仁义为本的儒家思想已经根深蒂固,要不当初他也不会弃曹操而去。

一直眯著眼睛的诸葛亮这时仿佛突然睁开了双眼,施施然站了起来,轻摇手中的羽扇道∶”我有一计,或可变害为利。”说著看了看微笑不言的陆羽。”荆南四郡地广人稀,百里而无人烟,将难民置於那里,当可收开荒安民之效。”

诸葛亮此言一出,顿时在众人中掀起了一片波澜。

糜竺首先站出来反对道∶”难民人数众多,而且长途迁徙耗资巨大,荆州刚刚平定,恐怕难以支持。而且荆南地处荒僻,豫州到荆南不下千里,如何让难民自愿前去,若用强恐怕难安民心。”

陆羽知道该自己说话了,於是站起来道∶”我倒是不这样认为,荆州现在急需人口,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们就凭空多出土地肥沃、人口众多的四个郡,争天下不能看一日之长短,何况比起曹操、袁绍等大诸侯我们现在还很弱小,所以我们更要注重发展,这是一件有长期好处的事,即使现在苦一点,将来一定会得到回报的。所以我认为不仅要接纳这些难民,而且还应该派人到徐州和淮南去争取更多的百姓迁过来。至於让这些百姓自愿,可以告诉他们,荆南的荒地可以任由他们开垦,耕种五年以上就归他们所有,我想一定会吸引很多人的。”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都接受了陆羽的想法,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接著众人分配了各自负责的事宜,各忙各的去了。

看来这些天要忙死了,众人心中纷纷这样想著。不过好在众人基本上都习惯了刘备军这种快节奏的办事效率,成天有数不清的事要做,却如同水到渠成般解决,一切井然有序。

第八卷 第八十章 荆山书院(上)

在荆州军的大力宣传下,大多数的难民都同意了迁往南方的方案。虽然路途遥远,虽然背井离乡,但在这烽火连天的乱世中,没有什麽比生命得到保障,获得属於自己得一块土地更重要的了。

於是在荆州政府的良好组织下,从汝南到江夏,江陵的官道上出现了这样的奇景,不断有成群结队,衣衫褴褛的百姓在官兵亲切照顾下赶往江南,虽然每一个人都是风尘仆仆,但在他们的眼中可以看到一种东西在流动,那就是希望。

由於荆州密探的煽动,加上徐州百姓一直怀念这刘备统治的时期,後来这样的南迁热潮更是导致了徐州和淮南两地富户的集体外逃,等在前线忙的焦头烂额的曹操收到消息封锁边境,已经是为时晚矣。

从建安四年七月到建安五年一月的六个月中,先後几百万人用各种方法逃到了荆州南部,他们带去了中原先进的生产技术,而且由於他们饱受战乱之苦,所以特别渴望能重新建立自己的家园。正是由於他们的这种精神,蜀国只靠著这一代人就得到了四个绝不输於中原的繁华州郡。

这是後话,暂且不提。

由於大量人口迁移,这个荆州政府的行政能力经受了一次严峻的考验,几乎所有人都忙的手忙脚乱,然而陆羽却惊奇的发现在这种时候他竟然什厶事情都不需要作,在荆州政府那环环相扣,高速运转的结构中,陆羽发现自己竟成了一个闲人。其实在陆羽改造的行政体系中,陆羽起到的只是帮助刘备决策的作用,其他的具体工作都被无限度下放了,可以说在大方向定下後陆羽在其中的精神作用远大於他的实际作用。

乐得清闲的陆羽带著一批泥瓦匠跑道了城外的荆山上,开始了他对後世影响最深的一个计划。

不到一个月,荆山的丛林掩映中出现了一所红砖绿瓦的书院,一旁是傲然耸立的巍峨荆山,另一旁是清澈见底的白水潭。

这是陆羽对这个时代文化结构改造的第一次尝试,由於牵涉太大,陆羽对文化领域的改革一直抱著谨慎的态度,只看他之前的几次改革都没有触及教育文化就可想而知。

陆羽知道在这个时代,儒家思想文化具有根深蒂固的影响,几乎所有的人才都深受他的熏陶,要想改变这种单一的取材模式,只能一步一步的来。

而陆羽迈出的第一部,就是希望自上而下形成一种学习杂学的风气,他将不久前根据自己了解的现代知识和遁甲天书写成的几本书拿出来,传授给书院招收的学生,随著一批一批的学生毕业,这种风气就会流传开来。

一旦达到一定程度,他就会提出用考试这些知识来选拔官员。像如果要考工部的官员,就要考物理,化学,生物等几门。

其实古来为什麽如此多人苦读那些"圣人之言",为一字而穷经白首,下笔万言,大部分的原因在於这些可以当上官。

陆羽相信权利的诱惑一定会改变几百年来已经渐渐有些僵硬的文化制度。
 
第九卷 第八十一章 荆山书院(下)

由於陆羽把黄承彦,司马徽等荆襄名士都搬到了书院,所以书院招生的事情十分顺利,三千个名额不出十天就报满了,以至於一些从外地赶来得学子怏怏而归。

说起将黄承彦,司马徽等人请来还颇费了一番周折,这些所谓的大儒都是一个个自命隐士的人物,饶是陆羽费尽了唇舌,也没让他们眼皮抬上一抬,最後陆羽不得不搬出自己写的几本教材,没想到司马徽等人大感兴趣,一个劲向陆羽追问其中的问题。结果最後一个个都被勾到书院里来了。

陆羽给学生准备了十本教材,分别是《算术》,《几何》,《地理》,《物理》,《化学》,《生物》,《法律》,《营商》,《医术》,《兵法》。

这些书都是陆羽根据记忆勉强写出来的,除了医术和兵法来源於遁甲天书,还算颇有深度外,算术,几何,物理,化学等根本只有初中水平,法律和商业更是幼稚,只是记录了陆羽前世的所见所闻。

此时的陆羽根本没有想到这些被後世称为“陆氏十策”的书给当时社会造成的巨大影响。

由於陆羽在新野时就和工匠们一起研制出了活字印刷术,这项技术随著新野的商队飞快的传遍了全国。所以当陆羽将教材发下去後,很多没能进入书院的学子就将教材借去翻印,结果这些书的传播一发不可收拾,数十天内,就被翻印了几十万本出现全国各地,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陆羽的名字。如果说以前陆羽只是很有名气的话,那现在就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了。

当然这一切,陆羽都不知道。他此时正在忙於制定荆山书院的校规。

荆山学院需要学习三年才能毕业,第一年时十门课都要学,只有每一门都达到合格成绩,才能通过。如果一个学生三年不能通过,他就将被劝退。

第二年,学生可以选自己最喜欢的几门来专修。而第三年学生必须在自己所选的专业上作出一定成绩,取得老师的同意才能毕业。

另外学院还有学生必须每天早起跑步练,晚上必须按时息灯睡觉等等规定。

当然陆羽一心打造的书院不是个死板的地方,书院规定学生可以发表任何言论,而不用受老师的追究,即使是与老师观点相悖的。

书院还鼓励同窗之间互相交流,互相辩论。书院中间有棵大槐树,树下几乎每天聚集了喋喋不休的学子。

正这种宽严结合的学风,奠定了荆山书院後来帝国最高学府的地位,成为了东大陆首屈一指的学府。

第九卷 第八十二章 北连袁绍

忙碌了几个月,书院的一切都步入了正常轨道,陆羽也终於可以抽出时间陪陪貂蝉了。

对於这个自己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陆羽的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怜惜。

清晨的阳光洒在窗边,陆羽的手还留恋在那平原溪谷之间,挑逗著貂蝉身上敏感的地方,貂蝉不由樱口微喘,婴儿般的皮肤一片嫣红。

“羽郎,不要在闹了,秀儿受不了了,那里还疼”

陆羽的魔手这时滑入貂蝉的肚兜里,握住了貂蝉的椒乳,然後在她耳边轻轻吹气道∶“是哪里阿,夫君我帮你揉揉”

貂蝉不由羞得把头埋进被子里,陆羽这时不由玩心大起道∶“秀儿,为夫来为你穿衣画眉好吗?”

貂蝉甜甜地点点头,陆羽便七手八脚的忙了起来。在被占了不知多少回便宜後,貂蝉的衣服终於穿好了。

陆羽便拿著眉笔来到貂蝉身边,镜中的佳人是如此的美绝人寰。魔鬼般的身材配上一套紫红色的紧身仕女服,柔美中透出一股英气。

此时的貂蝉微微闭上双眼,仿佛那洁白无暇的女神,陆羽的眉笔迟迟不敢划下,只觉得在这张脸上哪怕增一分减一毫都是一种亵渎。

就在这时,突然下人报刘备与诸葛亮联袂来访。

陆羽不由一阵奇怪,连忙和貂蝉迎了出去。

这时刘备和诸葛亮走了进来,两人一个相貌威奇,一个仙风鹤骨,只听诸葛亮呵呵笑道∶“子诚真是好清闲阿,可怜了我们这些人,一个个累得半死,今天是特来讨债的。”

陆羽抿嘴一笑,道∶“许久不见,诸葛军师安好?”

“托子诚的福,还没累死。”诸葛亮没好气地道。

陆羽笑容更盛,嘴巴都弯成了月牙型。

刘备这时开口道∶“探子来报,曹操用郭嘉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绕过淮安,轻骑偷袭寿春,结果大败袁术。袁术只带了几百士卒逃往河北。袁绍为此大发雷霆,已经广发檄文,指曹操为汉贼,号召天下共同讨贼,看来袁曹大战迫在眉睫,不知子诚观胜负如何?”

陆羽这时心中默默想著,由于自己的到来,这个时代的很多事情都改变了,但历史的大势还是按照固有的方向发展,就像袁术称帝,历史上记载是在建安二年,也就是公元197年,但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後,它直到去年也就是公元199年才发生,虽然推迟了两年,但还是发生了,不知道袁曹逐鹿中原的结果会不会改变。陆羽看了看一旁神情在在的诸葛亮,深吸了口气道∶“袁绍必败。”

这时刘备不由大讶,就连诸葛亮也露出惊喜的神色。

刘备道∶“想不到子诚竟与孔明不谋而合,现在天下人都知袁绍国富兵强,其势远胜曹操,但先前孔明说袁绍绝非曹操之敌,现在子诚有如此说法,不知是何原因?”

陆羽道∶“袁绍色担厉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贪小利而亡命。更主要的是其手下众人彼此不合,互相制肘,上既不能,下而无用,如此焉能不败。不过如今无论二者谁胜谁败,对我们都没有好处,一旦让他们二者之一统一了北方,我们势将面对北方百万雄兵的重压。”

刘备点点头,这时陆羽接著道∶

“依我之见,我们可以派一使者出使河北,与袁绍结为盟友。一旦袁曹开战,我们就出兵直逼许昌,让曹操首位难以相顾,只要情报及时,用兵得当,当可维持袁曹不胜不败之局。到时我们坐山观虎斗,可收渔人之利。说不定能就此救出圣上也未可知。”

刘备听了最後一句话不由大喜过望,拉住陆羽的手道∶“就依子诚之计。”

诸葛亮听了眼中现出犹豫之色,欲言又止。

这时刘备道∶“此去要经过曹操辖地,甚为危险,不知何人可为使节?”

诸葛亮看了看陆羽道∶“亮愿往河北走一趟。”

此时陆羽脑袋飞快地转动著,诸葛亮经世之才,当此重任绰绰有余,不过他初出茅庐,名气还不够。此次结盟,最主要的是要表现己方的诚意,荆州军中除了刘备,就轮到自己最适合此任了。刘备当然不可轻动,那这样就只有自己去了,想到这,陆羽道∶“还是我去吧。”

刘备也明白了陆羽是最好人选,道∶“那我让子龙陪你去一趟吧。”

就在这时,一直不说话的貂蝉道∶“子龙将军乃军中大将,不可轻离,还是我陪夫君走一趟吧。”

此话一出,三人不由一阵愕然,六道眼光齐齐盯住了貂蝉,眼神中包含了各自不同的情感,刘备的眼中是钦佩,诸葛亮的眼中是赞赏,而陆羽的眼中则是无尽的感动。

第九卷 第八十三章 香车美人

宛城通往洛阳的官道上,一支队伍庞大的商队缓缓前行。

陆羽和貂蝉就坐在其中的一辆马车上,由於此去路途凶险,所以陆羽决定混在前往河北的商队中,新野经过几年的发展,俨然已发展成一个大型的商业城市,南来北往的商队多如牛毛,很容易就找了一家合适的商队同行。

商队的老板是一个姓祁的中年人,四十多岁,留著两撇小胡子,十分的健谈,商队的人都叫他祁老大。祁老大长期来往於南北两地,将南方的茶叶贩到北方,又将北方的马匹卖到南方,刘备军从他手上买了不少马,所以陆羽对他十分熟悉。

听到陆羽想到河北一行,精明的他立刻察觉到了什麽,但祁老大一句话也没多说,而只是答应了下来。他心中明白,结交了陆羽这样一个名满天下而又在刘备军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自己今後获得的回报绝对是这次付出的几倍,甚至是几十倍。更何况,他并不觉得此事有什麽难做。

这一次出使河北,为了陆羽的安全,临行前刘备特意拨了五百近卫营士兵随身保护陆羽,好在乱世之中,护卫上千名的商队比比皆是,陆羽便将这些士兵全部化装成商队的护卫,隐藏在商队之中。

宽敞的马车里只有陆羽和貂蝉两个人,陆羽将貂蝉抱在怀里,抚摸著她那柔若无骨的身躯,闻著她秀发的芳香,轻轻的在她耳边道∶“秀儿,你不安心待在家里,如此舟车劳顿,又是何必呢。”

貂蝉螓首道∶“自从经历过上次的生离死别,秀儿再也受不了那种相思之苦,秀儿知道这一生是不能离开羽郎了,就算死,秀儿也要和羽郎死在一起。”

陆羽动情地抱紧貂蝉道∶“秀儿,你知道我最感激上苍的是什麽吗?就是他将你带到了我的身边,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眷恋。”

貂蝉这时满脸幸福的倒在陆羽的怀抱里道∶“羽郎啊,秀儿最喜欢听你讲的情话了,真不知道有一天你不在秀儿身边,秀儿该怎麽活。羽郎阿,如果有事,你答应秀儿一定让秀儿死在你前面好吗?”

陆羽紧紧抱住貂蝉,神情坚毅地道∶“我陆羽发誓,一定不会让我的秀儿有任何事的。”

宛城以北就是司州的地界,只见官道两旁土地荒芜、人烟稀少,秋风吹过,一派萧瑟的景象。哪里有半点河洛之地的繁华景象。

也难怪,自黄巾起义以来,司州饱经战火,先是遭黄巾洗劫,然後是十常侍之乱,接著董卓一把火烧了洛阳,後来为了争夺献帝,曹操和李催、郭汜又在此连番大战。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可见於此。

虽然曹操接管司州以来,几经治理,实行屯田养民的政策,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况且司州四战之地,要恢复旧貌谈何容易。

在路上行了几天,洛阳终於遥遥在望。由於经司州到河北区的商队都要在洛阳更换路引,所以陆羽决定在洛阳休息一天。

此时的洛阳虽然经过几年的恢复,但数不清的战乱已让他不复当年大汉王者帝都的盛景,此时洛阳的人口只有全盛时期的五分之一。

然而就算这样,瘦死的骆驼仍比马大,宽敞的街道,华丽的建筑象征著其往日的辉煌。城中超过二十万的人口使他仍是汉末屈指可数的大城之一,在这里几乎可以看到任何天下有名的东西,安南的玉石,楼兰的宝马,辽东的人参,南海的香料应有尽有。

祁老大很快就拿到了通关文书,出了洛阳,再往北,过了黄河就是袁绍军的地盘了。

心情不错的陆羽,在祁老大的向导下带著貂蝉逛起了洛阳。好在两人经过化妆,都与普通人无异,否则以貂蝉的天姿国色,不知会造成多大的轰动。

似乎喜欢逛街是女人的天性,走在街上的貂蝉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快乐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仿佛又变回了无忧无虑的女孩。

陆羽生性节俭,平时穿的是普通的布衫,住的是最小的庭院,在荆州军中,人人都知道陆子诚不喜奢华。貂蝉也随著他过这样平淡的生活,吃著粗茶淡饭,省著一针一线,从不要求买任何东西。陆羽将一切看在眼里,心怀愧疚的他每次貂蝉只要看上什麽东西,他总是毫不犹豫的买下来。

因此,不到一会,跟著二人的几个随从身上就挂满了东西。

貂蝉这时在一家首饰店前停了下来,有些不舍地看了看,刚要离开,陆羽已经一步迈了进去,貂蝉只好也跟了进去。

这是一家古朴的玉器店,掌柜的看到陆羽连忙迎了上来,为陆羽介绍周围的玉器。陆羽回头看貂蝉,只见她手中捧著一对别致的玉佩,一块是文士扇的形状,另一块则是仕女扇的形状,两块玉佩做工普通,只是形状颇为特别。

掌柜这时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道∶“夫人真是有眼光,这对玉佩是用上等的蓝田玉雕成的,他是本店一位老师傅临终前完成的最後一件作品,天下绝没有第二对。”

貂蝉这时突然看向陆羽道∶“相公,你买给秀儿好吗?”

陆羽不由大为惊讶,貂蝉从来不开口要自己为她买什麽,前面卖的都是他作主买下的,没想到这会竟开口让自己买下这对普通的玉佩,不过陆羽还是毫不迟疑地买了下来。

两人走出玉器店,陆羽不由问∶“秀儿,你还是第一次让我给你买东西啊,这对玉有什麽奇特的吗?”

貂蝉这时低头小声道∶“秀儿只是喜欢上面刻的字。”

陆羽好奇的接过两块玉佩,只见仕女扇上面刻著“海枯石烂”,而文士扇上刻著“此情不渝”。

“海枯石烂,此情不渝。”

“一定会的”陆羽抱著貂蝉默默想道。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风铃声,接口转出一辆遮著粉红色罗巾的的马车.只见马车造型古朴而又不失典雅,拉车的是四匹高昌国的骏马,周围的随从一个个目露精光,显然是身手高明之士,就连驾车的御者也身手不凡,只看马车平稳地驶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就可想而知,这些无不显示著车中主人的不同。

陆羽刚想询问,旁边祁老大已开口道∶”想不到在此遇到蔡大家的芳架,据说不久就是袁绍大将军的寿诞,蔡大家已经应邀前往祝寿,此次去河北说不定能再听到蔡大家那天籁般的琴声。””蔡大家?”陆羽不由一阵疑惑。

祁老大接著道∶”蔡大家就是天下第一才女,已故蔡大人的女儿蔡琰蔡小姐啊,这红云香车就是蔡大家的标志,在下数年前在长安胡混的时候,曾有幸远远的听到一回蔡大家弹琴,那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陆羽看了马车一眼,对这位群芳谱上排名第一的才女他确实有些好奇,不过也仅此而已。

陆羽的目光触到身边的貂蝉,不由微微一笑,自己已经有了此如花美眷,夫复何求。就算天下第一美女出现在自己面前又如何。更何况她的善良,她的温柔,她的善解人意是世界上任何东西任何人也比不了的。

这时马车也渐渐远去,众人又聊起别的话题,天下第一才女的第一次出现只掀起了一点小小的浪花。

第二天,众人转出洛阳城,向黄河岸边最近的平风渡赶去。

赶了半天的路程,来到一片荒野,只见野草丛生,没有看到人家。北风吹过,空气中似乎有一股淡淡的血腥,隐隐有打斗声传来。

众人再往前走,来到一座山岗上,只见不远处,一群身穿奇装异服的骑兵围著一辆马车,竟然是蔡文姬的红云香车。车前一众护卫围成一圈拼死抵挡著骑兵的冲击,好在一众护卫身手不凡,那些著装怪异的的骑兵也没占到什麽便宜,在马车前丢下了几十具尸体。

祁老大这时大惊道∶”是匈奴骑兵,蔡大家危险了。”

似乎是为了应证他这句话,匈奴骑兵这时突然後撤,骑在马上远远的向马车放箭,马车的护卫顿时伤亡惨重。

祁老大看向陆羽,陆羽面沉如水,转身道∶”近卫营,出列。”

五百条汉子齐齐跨出一步,露出掩藏在衣服下的铠甲。”上马”在陆羽的命令下,近卫营士兵纷纷翻身上马。在陆羽和貂蝉的带领下,如同出栏的猛虎一般冲下了山岗。

那些匈奴的游牧骑兵哪里是刘备军中精锐中精锐的近卫营的对手,身经百战、武装到牙齿的近卫营士兵就像砍瓜切菜一般冲入匈奴骑兵队中,惊起一片惨叫声。

眼看匈奴骑兵处在崩溃的边缘,突然空中传来一阵凄厉的牛角号,成千上万的匈奴骑兵出现在地平线上,奇怪的打扮,就像魔鬼般扑了过来。

匈奴骑兵来得飞快,眨眼间就到了眼前,陆羽只来得及对貂蝉道∶“如果失散了,就在邺城见。”便被匈奴的铁骑给冲散了。

陆羽一边躲避著向身上招呼的刀剑,一边向外杀去。

此时修习过《遁甲天书》的陆羽已非吴下阿蒙,一口剑进退有度,飘逸挥撒间透出阵阵杀气,不断割取著匈奴士兵的生命。无奈杀不胜杀,周围全是匈奴骑兵的身影。

不知不觉中,陆羽被逼到了红云香车的旁边,这时车旁的护卫已经死伤殆尽。陆羽急中生智,跳上马车,挥出四剑,刺在拉车的四匹马身上,然後一头钻进车厢。

车厢中一宫装的美女胸口中箭倒在一旁,似乎还有气,只看那玉骨冰肌,夺天地造化的容貌,就能猜到她的身份,天下第一才女,蔡文姬。

这时被陆羽刺痛的马亡命的跑了起来,带著马车不分方向的向外冲去,将一个个敢於挡在前面的匈奴骑兵全部撞飞。

就这样陆羽奇迹般的逃了出来,匆忙中陆羽瞥见貂蝉在近卫营士兵的保护下也冲出了重围,让他不由安心了下来。

马车终於停了下来,看上去已经跑了很远,连陆羽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似乎是来到了黄河岸边,马车正置身在河岸边的一处悬崖上。

陆羽将蔡文姬从马车上抱下来,再次一剑刺在马身上,马吃痛之下带著马车冲出了悬崖

陆羽转头抱著蔡文姬走入一旁的灌木丛中,此时茫然一片的陆羽根本不知道他在一次改变了历史,而蔡文姬那悲惨的命运也由於他的出现而出现新的契机。

蔡文姬睁大眼睛躺在床上,回想著这些天来的一切

没想到自己竟然遇上了那可怕的匈奴骑兵,虽然家将拼尽全力,但自己还是中了一箭,箭上似乎有毒,不一会自己就觉得出不了气,眼前发黑,不知不觉就晕了过去。

迷糊中似乎有人带著自己冲出了重围,他还将自己心爱的马车沉入了水底,当时自己气得差点急怒攻心,只是无力阻止,现在想来他应该视为了消去匈奴骑兵追踪的线索。

後来那个人竟然来脱自己的衣服,当时自己真是羞愤欲死,只是自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根本无力反抗,没想到传来的竟是一阵剧痛,自己差点再次晕过去。他把自己身上的箭拔了下来。

接著一种温润的感觉包住了自己的伤口,那种感觉湿湿的,天哪,他竟然在为自己吸毒,可是那伤口的位置那麽羞人。之後自己都处於胡思乱想之中,也不知道他什麽时候又为自己穿上了衣服。

後来他抱著自己走了很长的路,每天他都会找来一些草药为自己覆上。虽然这一切自己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但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睛。

好想睁眼看看他的样子,看看这样勇敢、机智、正直、温柔而又细心的男子究竟是什麽样子,在他的怀抱里,蔡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亲切与温馨,那是一种安心的感觉,仿佛天塌下来也会有他顶著一般

当蔡琰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农舍的小木屋内。

想到马上可以看到他,蔡琰不由充满了期待,这时房门打开,竟然走进来一对老年夫妇,满头银发的老妇人看到蔡琰不由高兴地道∶“那位公子真是料事如神,说姑娘今天醒,姑娘真的醒来了。”

蔡琰心知老妇人说的是“他”,不由著急道∶“那位公子呢?”

老妇人道∶“那位公子似乎有急事,给了老身十两银子就走了,其实几件衣服和一些野菜哪值得了这些钱啊”

蔡琰此时根本听不见老妇人喋喋不休的话语,心中恍然若失的问道∶“两位老人家可知那位公子的身份姓名?”

两位老人相视一眼,茫然的摇了摇头。

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身体里全部的力气,蔡琰无神的坐在床上,毫无生气的秀目蒙上了一层水雾。你竟然如此狠心,连再见一面机会也不留给自己吗?难道我就这样令你讨厌吗?世上竟然有如此无情的人,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冷遇的蔡琰此时心中充满了伤心。

这时一旁的那位老爹突然道∶“对了,那位公子走得匆忙,落下了一块玉佩。”说著拿出一块文士扇形的玉佩递给蔡琰。

仿佛是绝处又看到了一丝生机,蔡琰小心的接过玉佩,只见上面刻著“此情不渝”四哥字,握著玉佩的蔡琰回忆起他的一点一滴,不由痴了。

许久,蔡琰才从回忆中醒来,房中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此时蔡琰脸上竟露出了一丝笑容,自言自语道∶“看我怎麽把你找出来。”

第九卷 第八十四章 邺城风云

黄河。

被称为中华民族“母亲河”的河流,绵延千里,孕育了从上古至今几乎整个民族的文化。它发源於那白雪皑皑的高原之上,从那被藏族人称作神峰的巴颜喀拉山顶上流下,九曲弯折,贯穿整个中国的腹地,誓不回头的冲向大海。

那奔腾不息的精神,那大浪滔天的气势,象征著中华民族的灵魂,而如今陆羽就站在他的身边。

这个时代的黄河水远比现代要清澈得多,而那滚滚流动的河水也远比现代一到冬天就断流的“涓涓细流”要雄浑气派得多。

然而此时的陆羽却深锁眉头。

原来他因为担心貂蝉的安危,所以在安顿好蔡文姬後,就急冲冲的赶回洛阳到处打探消息,但只知道洛阳太守满宠派出了五千人马剿灭了四出抢劫的匈奴骑兵,而貂蝉和近卫营士兵却像凭空失踪一般了无音讯。

陆羽在多方打探未果的情况下,他只好希望貂蝉他们已经渡过了黄河。其实以他孤身一人,人生地不熟,又不敢轻易暴露身份,如何能打探到确切的消息。

但当陆羽来到黄河岸边,却只能望河兴叹,原来由於关系紧张,黄河的各渡口都盘查甚严,过往客商行人都需要官府开出的身份证明,也就是路引。

没有路引的陆羽只好有些灰心的坐在渡口的一家小茶馆里。

也许是南来北往的客商过多,也许是正好到了吃饭的时候,总之,不大的茶馆在陆羽进来後不久就坐得爆满。

陆羽自斟自饮的坐在靠窗边的一张桌子前,漫不经心的看著窗外的行人。

这时一个店夥走过来和气地对陆羽道∶“这位公子,跟您老打个商量成不?您看小店已经都坐满了,只有您这还有个空位,可不可以让这位客官和您共一下桌子?”说完指了指身後一位穿著白色文衫的少年。

陆羽一向为人和气,此时虽然满怀心事,但依旧随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那白衫少年颇有礼貌的朝陆羽拱了拱手,在陆羽对面坐了下来。只见他随手端起一杯酒道∶“打扰兄台用膳实在过意不去,但正所谓相逢即是有缘,在下邯郸季玉,表字临川,此一杯算是给兄台赔罪。”说完一饮而尽。

陆羽没想到来人如此豪爽,这才认真打量对面的少年。只见他一张国字脸,星目朗眉,长得甚是和气,身著华贵的儒衫,头顶挽成一个文生发髻,用一支金玉镶嵌的簪子别住,显然出身在豪富之家,但却看不出纨裤子弟的气势,不由让陆羽心生好感。

陆羽不愿缺了礼数,但他又不方便透露自己的真实名字,记起在乔府时用过的名字,於是拱手道∶“在下陆成,表字问明,江东吴郡人。”

身穿白衣的季玉点点头,颇有兴趣的看了看陆羽腰中的宝剑道∶“想不到陆兄还精通武艺。”

陆羽连忙解释道∶“在下自幼立志访遍天下名师,可惜游学多年,学文不成,学剑也不成,这宝剑不过徒壮胆色耳。”

季玉听了不由笑出声来,於是两人便攀谈起来。

攀谈中陆羽了解到季玉出身世家,家传珠宝生意遍布天下,据说还曾是宫中的御用供奉。到这一代,虽然依旧家大业大,但却人丁不旺,只有他一个独子,所以他只好早早挑起生意的担子,此次他就是到南方采办货物回来。

两人一个是拥有几千年的知识文化,一个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相谈之下,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尤其是季玉对陆羽,他只觉眼前此人胸怀经天纬地之才,似乎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不由大感佩服。不多久,两人就以兄弟称呼。

这时,季玉问陆羽道∶“我适才见大哥面有愁容,不知有何心事?”

陆玉看了看季玉,叹了口气道∶“我相往河北去寻访名师,可惜大军封锁河岸,我又没有路引,只能是望河兴叹。”

季玉一听,脸上突然绽放出笑容道∶“真是合该我今天来见,我商队中有一名管事在路上染病去了,路引上正好空出一缺,大哥如果不介意,大可取而代之。”

陆羽一听不由大喜过望道∶“果真如此,那大哥要多谢贤弟了。”

於是在季玉商队的掩护下,陆羽平安混过了检查,登上了河北的土地。

一路上,季玉与陆羽两人相谈甚欢,天南地北,星象占?,无所不包。季玉对陆羽的博学差不多到了崇拜的地步。

这时陆羽旁敲侧击问起河北的局势,季玉道∶“现在河北,以大公子为首的主战派和以三公子为首的主和派每日争论不休,手下家将动辄大打出手,乱成一片。”陆玉听了默默无言。

季玉见了解释道∶“其实还不是为了争主公之位。袁公膝下有三子,长子袁谭性情刚猛、武艺不俗,次子袁熙为人谦和、甚有民望。二子都乃庶出,只有幼子袁尚乃是正室何夫人所出,深受袁公宠爱。另外,袁公还有一侄名高干,乃袁公姐姐之子,从小跟在袁公身边,颇受袁公信任。大公子身为长子,早年就随袁公南北征战,与军中将领颇为投契,如今又掌管青州,并得到了统领幽州的二公子支持,手下有郭图、辛评等智谋之士辅佐,势力很大;而三公子深得袁公喜欢,也有掌管并州的高干将军支持,又和袁公手下审配、逢季等一众文官交好,势力也是不容小视”

听著季玉滔滔不绝的话语,陆羽脑中清楚的勾勒出了河北的局势。如今河北的势力可以说分为三派,一派是以长子袁谭为首的武将系统,加上郭图、辛评等少数几个谋士,他们的主要优势就在军队里,;第二派是以三公子袁尚为首的文官系统,他们主要的优势在朝堂之上,当然还包括袁绍对小儿子的偏爱;第三派则是中立派,这一派实力最强,包括田丰、沮授这样的智谋之士,以及袁绍手下少数几个能够领兵打仗的将领,但这一派势力也最分散,他们只忠於袁绍为首的袁字世家。了解了一切,陆羽对如何完成这次出使之行已经心中有底了。

但让陆羽感到奇怪的是,季玉似乎对河北的各势力集团都了如指掌。於是陆羽问道∶“贤弟何以对袁家之事如此了解?”

季玉一听摸摸後脑勺,嘿嘿笑道∶“现在天下这麽乱,做我们这行的都是投人所好,要清清楚楚的知道谁应该巴结,谁应该进而远之,不然被官兵堵住家门口了恐怕都不知道。不瞒大哥,寒家还有一桩买卖就是出卖消息,在天下各高官显贵的家中寒家都有眼线,所以即使季玉坐在家中也可知道谁家老爷又讨了小妾,谁家三姨太又和四姨太打架了。”

陆羽听了默默无言,良久道∶“贤弟如此信任,为兄定不会泄露出去。”

季玉哈哈笑道∶“大哥真是老实之人,其实寒家出卖消息之事在权贵中人尽皆知,即使大哥说出去也没什麽关系。”

陆羽惊讶的道∶“难道你们季家就不怕成为天下公敌吗?”

季玉毫不在乎道∶“那些老爷多少有点把柄抓在寒家手中,有这些把柄在,他们哪敢动季家一根汗毛。再说季家的情报可不是说买就能买到的,说是一纸千金也不过份,而且季家的情报还有三不卖,杀人越货不卖,伤天害理不卖,助纣为孽不卖。”说著脸上不由露出得意之色。

陆羽这时放下担心,开玩笑道∶“那不知贤弟家在荆州别架陆羽家中是否有眼线?”

季玉一听突然转头看向陆羽道∶“怎麽,大哥你认识他?”

陆羽淡淡的道∶“有过一面之缘。”

季玉一听颓然坐下,道∶“说起那陆子诚真是个怪人,在刘备手下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可是连一个仆人也不用,让我们想安插人手也无从安插起,不过季玉倒是十分佩服他的学识和气节的。”

陆羽不由呵呵笑出声来,想不到自己在别人心中竟是如此。

过了黄河,不到几天就看见了邺城。

邺城位於冀州南部,建於平原之上,城高九丈,北有邯郸,南有朝歌,东有黎阳,这些名城大邑就像卫星一般拱卫在四周。

邺城人口超过百万,在东汉和帝时已是全国最大的五个城市之一,後来袁绍入主冀州後又大肆修建,如今邺城规模之大已不在长安洛阳这样的皇都之下,南来北往的商旅出入其中,显示著他的繁荣。

周围不时可以看到巡逻的军队,其实邺城的周围还有几座大型的军事堡垒,里面传来操练的喊杀声,他们固守著邺城周围最重要的据点,大量的军队驻扎在其中,他们就像大章鱼的爪子,一旦邺城有事,就可以随时作出反应。

进入邺城,两人先在客栈住下,季玉因为交货有些事要办,便让陆羽到处随便看看。

陆羽含笑答应,随意走上街,漫不经心的打量著道路两旁卖的东西。

就在这时突然出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辆马车像风一般飞快的冲了过来,惊得路人纷纷闪避。

陆羽一眼瞥见离自己不远处一个小孩子正蹲在地上捡东西,眼看马车就要撞上那个小孩子。

陆羽当机立断,闪电般拔出腰中的宝剑一剑劈在马车的车轮上。

陆羽的配剑可是荆州兵器监根据陆羽记得的冶炼法制成的,说到吹毛断发,斩金碎玉也毫不过分,更何况修炼过後的陆羽臂力过人,那木制的车轮如何挡得住这全力一击,顿时被劈成两半。

车轮被毁,"轰"的一声马车立时垮了下来,斜斜地向前滑出几米,终於没有撞上那个小孩子。几乎吓得呆掉的孩子这时哭著跑进一旁的人群中,不见踪迹。

此时,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从马车里跳了出来,只见她俏脸含霜,指著陆羽的鼻子道∶”你是什麽东西,干嘛毁掉我们的马车?”

陆羽心气她们不顾行人安全,在闹市中奔马,看都懒得看那少女一眼,将宝剑收入鞘中。这时陆羽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给那少女,道∶”这是赔你们马车的钱。”说完转身朝人群外走去。

那少女尖声笑了起来,鄙视的看了一眼陆羽身上的寒酸穿著道∶”你知道这辆马车是谁家的吗?就这点钱,竟敢在我们面前摆谱,今天你毁了我们的马车就等著吃官司吧。”说著一把拖住陆羽的衣袖。

这时,马车的秀帘拉开,一位身穿白色纱衣的少女从车上走了下来,远远的就闻到一阵心旷神怡的清香,淡扫峨眉,秀丽的容颜,除了国色天香陆羽几乎找不到更多的词语来形容她的美丽,任何词句在此时都是多余的,她就像一位仙子飘落在人间。围观的人全部都看呆了,原本喧闹的街市寂静一片。

陆羽此时正在火头上,只是迷惑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恢复了清醒,在见过了糜贞,貂蝉,蔡文姬後,陆羽对美女的免疫力已经大大的提高,更何况因为马车的事陆羽对她的主人不由心生厌恶。

但应该说白衣少女的出现还是缓和现场的气氛,陆羽也不愿过多纠缠,像白衣少女施了一礼道∶”适才情非得以,惊扰了小姐,还请见谅。”

白衣少女没有出声,原本抓住陆羽的丫鬟先叫了起来∶”我还以为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原来又是一个见到小姐就发软的软骨虾”那少女还想再说下去,但当她触到陆羽眼中射出的寒光,不由心头一阵发冷,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白衣少女站在对面,看著眼前这个人,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自己从没有看过这样一双眼睛。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却又仿佛看不到底,那双眼睛里饱含正直,不屈与骄傲等等复杂的感情,却独独少了看到自己的反映,仿佛自己是透明不存在一般。

就在这时,一位大婶牵著一个小孩走了上来,她让那个孩子给他跪下,然後道∶”多谢公子在马车下救了青儿的性命,愚妇一家感激您的大恩大德,青儿,还不给公子磕头。””没关系的,下次不要让他乱跑了。”

他的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和蔼笑容,原来他笑起来是如此的好看。他的笑容是那样的温暖,仿佛可以熔化一切冰冷,他到底是什麽人?

陆羽抱了抱小孩然後转身离去,人群自动给他让出一条道路,这时身後传来一阵呼喊,再也不想停留的陆羽加快了脚步,闪入了一旁僻静的街道。

客栈里。

季玉直到傍晚才回,两人一起吃过晚饭,陆羽开口问道∶“要怎麽样才可以见到几位公子?”

季玉奇怪道∶“干什麽?要见二公子比较容易点,他很平易近人,凭我和他的交情,他应该会见你,要见大公子和三公子就比较麻烦了,不过啊,今天是十五,完了,完了。”说著季玉已经急得跳了起来。

陆羽看著他道∶“什麽十五完了,一惊一乍的,你要干什麽?”

季玉气急败坏的对陆羽道∶“今天是十五,也就是论才大会的日期,甄宓小姐每半月才举行一次的论才大会你知不知道?来不及了,我还没有买礼物”

陆羽看著急得团团乱转的季玉道∶“论才大会,大公子和二公子会去吗?”

季玉瞪了陆羽一眼,没好气地道∶“他们两个追了甄宓小姐都快两年了,为了她,两个人的家将不知私底下打了多少回,就差没血流成河了,你说他们会不会去。”

“那还不快走。”陆羽一把抓起季玉,拖著他向门外走去。

“我还没吃晚饭呢。”

“秀色可餐,还吃什麽吃啊。”

“可我还没准备礼物呢。”

“到路上买。”

“那我还没洗澡呢。”

“去死。”

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第九卷 第八十五章 论才大会

一路上陆羽与季玉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甄府。

陆羽曾去过同为五大富豪之一糜家的豪华庄园,但比起那份奢华,陆羽更喜欢眼前甄府的雄壮。那高大的围墙足有五丈高,整个甄府就像一个巨大的城堡。

进入甄府,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足有两个足球场大广场,整个广场全部由横石铺成,季玉告诉陆羽这个广场是为来甄府的宾客停车马用的。此时的陆羽神情呆滞,脑中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陆羽和季玉跳下马,立刻有侍者将马缰接了过去,一个侍女走前来引著二人朝内府走去。

回廊重重迭迭,一眼望不到尽头,天下五大富豪不愧是天下五大富豪。此时的陆羽已经回过神来。

天下五大富豪是对当今最富有的五个世家的称呼,他们是徐州糜家,江东朱家,陈留卫家,蜀中吴家以及河北甄家,他们也的确不辜负这个称呼,天下超过三成的盐铁,商行,运输队和手工作坊掌握自他们手中,可以说他们的任何一位家主打上个喷嚏,天下百姓的脸色都要变三变。

五大富豪各有其依附的势力,像糜家依附於荆州刘备军,朱家依附於江东孙策,吴家背後有益州刺史刘焉,卫家自曹操起兵就全力跟随支持,而甄家支持当然是河北霸主袁绍。这样陆羽也明白了为什麽袁谭和袁尚为何会为了一个甄宓而争得不可开交,事情很明显,甄家掌握了河北超过一半的经济,无论是打仗还是干什麽总是需要钱的,因而他的话也变得举足轻重,一旦谁抱得美人归,实际上就得到了甄家的支持,其实力就会大增,轻而易举的挤垮对手。

想著想著,两人在侍女的带领下来到一座大厅中,这里已经有了很多人,在季玉的坚持下,两人坐在了最起眼的第一排,由於陆羽名义上是季玉带进来的随从,所以陆羽坐在了季玉的身後。

这时季玉悄悄指了指坐在对面首席的一个华服青年道∶“那个就是大公子袁谭,他下首的是他的首席谋士郭图。”季玉打量了一下对方,只见袁谭面相粗豪,只是脸色发青一幅酒色过度的样子,此时眼睛正在周围侍女的身上瞟来瞟去,陆羽不由心中对他看轻了几分。但他旁边一幅坏鬼书生样子的郭图却让陆羽不敢小视,只见他仿佛在闭目养神,然而陆羽却明显的感觉到在那半闭半阖的眼睛中不时透出慑人的神光,似乎在用心留意周围的人。

季玉这时又指著一个华服青年道∶“那就是三公子袁尚。”

只见他此时正与周围的几个人相谈甚欢,态度甚为热情,只看他孤身前来,而袁谭则要拉上一个谋士,两人高下,立时可见。

这时厅中突然安静了下来,长帘掀起,一披著白色纱衣的女子走了出来,人未到,香气先弥漫了整个大厅。只见她面含微笑,高挽的凤尾发髻,故意露下三缕留海垂落在一旁,更添了一份妩媚。此时轻移莲步来到大厅中央,微启朱唇道∶“宓儿有事来晚,累各位先生久等了。”

众人大多还沉醉在甄宓的绝世丰姿中,不觉有些茫然。此时听到甄宓的天籁之音,连忙道∶“不累,不累。”

而此时陆羽也呆掉了,他心中反复念叨著∶怎麽会是她,完了。原来他发现甄宓竟然是今天白天在街上被他毁掉马车的少女,要是让她发现了自己,在场的人还不淹死自己啊。想著他连忙将整个人都躲在季玉身後,希望她没看到自己。

不过似乎晚了一步,甄宓看到陆羽脸色一喜,走到季玉身前道∶“季公子,不知你身後的这位先生怎麽称呼啊。”

厅中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甄宓主动问一个人的姓名,不由一片哗然,袁谭更是射来一道阴沉的眼神,而袁尚也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季玉还是第一次和甄宓靠得如此之近,高兴的舌头有点打卷道∶“他他是”

陆羽见没法躲过去,只好硬著头皮站起身道∶“在下是季府新聘的管事,至於贱名,实在不足挂齿,怕有污小姐尊听,还是不说为罢。”

甄宓瞥了一眼陆羽,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客,既是客人就没有什麽高低贵贱之分,先生不愿告诉甄宓名讳,莫非还为白日一事生甄宓的气。”此话一出,在众人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大浪,众人纷纷互相打听,猜测两人之间发生了什麽事情,季玉更是目瞪口呆的看著两人,一会瞧瞧这个,一会瞧瞧那个。

陆羽听到甄宓提到白天的事就是一阵头大,心知再推拖下去,恐怕她又要说出什麽话来,那自己可是要横著出去了。

想著陆羽只好道∶“在下陆成。”

甄宓不满意道∶“表字呢?”

陆羽垂下头道∶“问明。”

“是真名吗?”

“是。”说著陆羽额头上冷汗都出来了,这时甄宓小声道∶“要是你骗了我,看我怎麽对付你?”

“不信你可以问少主。”说完陆羽推了推季玉,季玉此时思想完全处於停滞状态,几乎是机械式的点了点头。

甄宓这才放过陆羽,但她转头一句话又让陆羽如同掉进了冰窟之中,“今日要不是问明先生,甄宓定来不及救那孩子,改日甄宓定要好好谢谢先生。”

陆羽一听这话不由心中喊天,你要谢我也不用当众说出来吧,看这些人虎视眈眈的样子,我能不能活到你谢我那一天还是个问题呢。

果然,众人一个个冷冷望著陆羽,眼神中射来一片寒光。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陆羽恐怕死了近千次了。

甄宓脸上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转身走到自己的座位。她一走开,陆羽立刻坐了下来,周围那杀人的目光可不好受。

这时甄宓脸上恢复了那种淡然的神情,轻轻对一旁的一位中年书生道∶“孔璋先生前些日拿给甄宓的书,甄宓都拜读了,果然是惊世之作,真不敢相信我们竟生活在一圆球之上,而在神州之外还数倍於神州的土地。真想见见那位有‘四州之才’之称的子诚先生,看看他到底是个如何博学多才的人物。”

那位被称作孔璋先生的中年书生这时道∶“陈琳素来未有服人,却对子诚先生心服口服。琳与子诚先生虽未曾谋面,但观其书已是心生景仰,如不是俗事繁多定要前去荆州日夜讨教。”

袁谭这时眼神中透出一丝嫉妒,不屑地道∶“那些书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先生何须当真。”

甄宓听了不由秀眉微皱。

没想到一直畏畏缩缩的季玉这时突然站起来道∶“在下这次前去南方,就曾在襄阳逗留过一段时日,有幸在子诚先生的荆山书院旁听了几堂课。子诚先生的书里面有许多内容都已经由书院的学生映证了真伪,他们管这种映证叫‘实验’,而且许多工匠根据书中的道理制成的东西,都要比原本好用许多倍。”

甄宓一听不由大感兴趣,详细询问了荆山书院的情况,最後道∶“季公子在襄阳游学这些天,想必见过子诚先生尊驾,不知子诚先生是何许样子?”

季玉不觉有些不好意思,汗颜道∶“子诚先生乃世之贤者,终日忙於大事,玉虽有心拜见,但总是铿锵一面,近日闻先生外出办差去了,季玉方才回转。”

甄宓不由有些失望,而袁谭心中不忿,想要反驳,但却不知如何开口。

旁边郭图一见出声道∶“图闲极无聊之时也曾看过那些书,书中不过是奇技淫巧,看似有用,实则是误人之道。圣人言‘授之以理,则无所不能用;授之以乐,则无所不能兴。’读圣贤书之人,当学的应是治国安邦平天下的道理,而那陆子诚却让学生学些奇技淫巧之术,此与贩夫走卒何异?”

一番话说得不少人纷纷低头,甄宓也不觉露出深思的表情。而陆羽心中却充满了怪异感,想不到在千里之外的这里,一群人却在为自己的几本科普教材争论不休。此时陆羽也明白了为什麽甄宓要举行这样的论才大会,古代女子要获取知识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

而旁边季玉这时却涨红了脸,但这个时代“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思想根深蒂固,上智下愚是天经地义的道理,要季玉超脱出这样的思维,实在是有些难为他。

陆羽心知季玉暗恋甄宓,不忍他在心上人面前如此难堪,开口对郭图道∶“先生之言在下不敢苟同,伏曦造琴瑟,芒作纲,芒氏作罗,女娲作笙簧,奇技淫巧,若为无用,则伏曦、女娲、黄帝、舜、禹等古之圣人,为何皆有志於此,此非奇技淫巧也,此圣人之事,今者以为此等事不过小人之学,君子鄙之,此所以今之不如古也。古之君子,於经典之外,骑射博物、天文算术之学,无所不通,何以是贩夫走卒之道。在下认为此与彼乃是体与用的关系,圣人言‘民无高低贵贱,皆有所用。’无论是高官权贵还是贩夫走卒都有所长,自然所学的知识也不应千篇一律,实践需要理论来指导,理论需要实践来证明,两者非但不是对立的,还需互相依存,不同的事需要不同的人才,自古得人才者得天下,一个国家如果拥有各行各业最好的人才,那他将是不可战胜的。”

一番话陆羽脱口而出,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讲了这麽多。大厅中一篇鸦雀无声,人人都还震惊在那一番话中,甄宓看陆羽的眼神中更是射出比太阳还要炽烈的光芒,看得陆羽头皮发麻。

甄宓这时感叹道∶“‘实践需要理论来指导,理论需要实践来证明。’真是发人深省的句子,先生说国家需要各行各业的人才,甄宓也觉得有理,但不知先生对治国之道有何看法?”说完热切的看著陆羽。

陆羽一听顿时脑袋三个大,连忙道∶“陆成说的都是这些日子我家公子交给我的道理,在下不过一个下人如何懂得许多,让小姐见笑了。”说完赶紧坐下,闭口不言。

甄宓哪里会相信陆羽的话,不由暗暗生气,还从来没有人像他这样,明明一肚子的才华,偏偏要装出一幅什麽也不懂的样子,真是气死人了。

就在甄宓不打算放过陆羽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唱喏“糜贞糜仙子到”。

这一声仿佛在陆羽耳边响起一个炸雷,陆羽满脸震惊的向门口望去。

果然,在门口出现了那熟悉的清丽身影,一身米黄的鹅裙,轻柔的披肩搭在肩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俏脸上满是憔悴,眉宇间那淡淡的哀愁令人心碎,陆羽心头一怔,连忙深深地把头低下。

这时走到门口的糜贞身躯猛然一震,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光芒,可惜陆羽低著头没有看见。

甄宓此时已经走到糜贞身边,笑脸盈盈的对糜贞道∶“姐姐,你终於来了。”

糜贞的脸色这时也恢复了正常,但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她的身躯正轻轻的颤抖。她有些哀怨地看了一眼陆羽坐的方向,随著甄宓向厅中走去。

两大美女齐出,顿时全场通杀,众人的眼中都射出迷醉的光芒。

甄宓亲切的拉著糜贞的手道∶“为了祖爷爷的病,累姐姐千里迢迢的赶来,甄宓实在过意不去。但邺城的名医我都找遍了,全都束手无策,所以只好劳烦姐姐,祖爷爷的病就拜托给姐姐了。”

这时一直未作声的袁尚开口道∶“在下有几个卖稀罕药材的朋友,如果需要什麽药材,尽管交给在下,在下也希望能为老太爷进一份心意。”一番话说的陆羽心中佩服,一下子讨好了两位美女,这袁尚倒颇会做人。

甄宓向袁尚点点头道∶“那就多谢三公子了。”

袁谭这时也明白了其中的韵味,连忙站起身道∶“在下府中有从辽东进贡的千年人参,本公子回去後就让下人送来给小姐。”

甄宓微微向袁谭施礼道∶“大公子厚赠了,甄宓相信有糜姐姐在,祖爷爷的病一定没事的。是吗?姐姐。”说著甄宓推了推有些发呆的糜贞。

糜贞这时惊醒过来,听了甄宓的话微微一笑道∶“老太爷的病姐姐还没有看过,不过即使姐姐没有办法,但这里还有一个人一定能治好老太爷。”

甄宓一听又惊又喜,连忙问道∶“谁?”

糜贞玉臂微抬,轻轻一指道∶“就是他。”
 
第九卷 第八十六章 情何以堪

“问明先生”甄宓顺著糜贞的手指看去,不由惊出声来。

糜贞听了不觉有些疑惑,“问明先生?”

陆羽见躲不过去,连忙站起来道∶“在下陆成,字问明,见过糜小姐,自徐州一别不觉已有数年,今日再见到糜小姐仙踪,实在令陆成倍感欢喜,”

“是吗?”糜贞面无表情,不置可否的道。

甄宓这时以异样的眼光看向陆羽,惊喜地道∶“想不到先生竟还深通医术,甄宓真是怠慢了。”

陆羽一听顿时头大,摆手道∶“在下不过略懂一些皮毛,当不得小姐谬赞。”

这回甄宓怎麽会放过他,只见她笑语盈盈地对陆羽道∶“我可是从没见过糜姐姐轻易称赞过一个人哦,连她都佩服你的医术,那你这个略懂一些就懂得太多了吧。莫非先生还在记恨甄宓白日冒犯先生之事,不肯出手相救?”

陆羽只觉得眼前这个国色天香的女子实在是太可怕了,三言两语就把自己逼到了墙角里,但他可是知道自己有几两重的,虽然学了遁甲天书里的医术,但自己的临床看病经验简直是少得可怜,看病可不比其他,那是性命攸关的事情,自己如何应付得来。

想著陆羽正准备再次推拖,旁边袁谭突然开口道∶“此人不过一介下人,如何懂得许多医术,小姐切莫自误了。”

陆成一听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大大感激袁谭这个白痴。而甄宓则是大为生气,狠狠的看了一眼袁谭。但忽然间她瞥见在陆羽一旁神情近乎呆滞的季玉,不由浅浅一笑。

陆羽看到甄宓脸上那美丽的笑容,不由头顶发麻,果然,只见甄宓施施然走到季玉身边,向他露出一个可以迷倒众生的笑容,道∶“季公子,我祖爷爷病重,可否借你的管事一下,治好我祖爷爷的病。”

此时季玉恐怕连甄宓的话都没听清楚,只知道一个劲点头。陆羽不由心头大骂,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夥,见了美人连魂都丢了。

甄宓示威的看了一眼陆羽,道∶“现在先生可以勉为其难的为我祖爷爷看病了吧。”

陆羽垂头丧气的点了点头,心中盘算著等会找什麽借口溜走。

可惜甄宓似乎早料到陆羽的想法,这时开口道∶“今日我祖爷爷病重,甄宓著急让糜姐姐和陆先生前去为祖爷爷治病,实在没有什麽心情将论才大会再继续下去,还请各位大人海函。”

众人虽然失望,但都不愿在佳人面前失了风度,纷纷起身告辞。

季玉此时也清醒过来,陆羽在他耳边道∶“你先回去,在客栈等我,我很快就回来。”季玉古怪的看了陆羽一眼,三步一回头的走了出去。

诺大的厅中只剩下了甄宓,糜贞和陆羽三个人,气氛甚是尴尬,好在甄宓这时有些忧心的对糜贞道∶“祖爷爷病得很重,甄宓很担心,可否麻烦姐姐现在就过去看看。”

糜贞点点头,甄宓见了也不管陆羽的态度,当先在前面带路。

甄府内宅。

一位需发皆白的老人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上满是冷汗,不时低声呻吟著著,糜贞正一脸凝重地为老人把脉。

良久,糜贞站起身来,神色有些黯然的对甄宓道∶“老太爷的病是由於长年操劳,饮酒过量,以致气血两虚,经脉不畅,医书上说这是心脉受损,回天乏术,糜贞也帮不上什麽忙,最多开几幅药让老太爷减轻些痛苦。”

甄宓的脸上一片惨白,娇躯摇摇欲坠。

而旁边一直未作声的陆羽却陷入了深思之中,头痛病引发的原因非常多,很难准确地判断。但看眼前老人的样子,他基本上能断定病因在於头部经络不畅。这时陆羽出声道∶“也不一定,可否让在下问一下老太爷的病情?”

甄宓一听惊喜的望著陆羽,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此时连忙说∶“先生尽管问?”

旁边糜贞这时也紧紧盯住陆羽,虽然她对自己的诊断很有信心,但心中却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说他一定行的。

陆羽先是询问了几个长期照顾老人的丫鬟,果然证实了他的猜想。他几乎可以断定老人是由於长年卧床,加上饮食不当,造成血液粘稠。同时由於长期服药、饮酒过量造成血管硬化堵塞。而头痛发病的时候血管有一种现象,称之为痉挛,血管痉挛造成头部供血不足,因此老人有眩晕、昏迷、呕吐的现象。在现代这种病就是高血压,脑血栓一类的心血管疾病。

然而知道了病因,陆羽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类病在现代能治好的也不超过百分之五十,而自己处在两千年前,既不能给老人开刀动手术,也不能进行什麽激光疗法,实在是头痛啊。

不知不觉陆羽踱著脚步来到窗前,浑然不觉身後有两道热切的目光正望著自己,此时正是初秋时节,窗外依然一片葱翠,夏秋两季的鲜花争相盛开,难得陆羽还认识其中几种草木,像雪松,桂树,银杏对了就是它,陆羽高兴得差点蹦了起来。

银杏树的叶子有解除血管痉挛的作用,在现代可是治疗心血管疾病特效药的主要配方,自己怎麽不记得了。陆羽转身对甄宓道∶“小姐可否让下人摘些银杏叶来。”

旁边糜贞疑惑地道∶“你打算用银杏来入药?”

陆羽点点头道∶“这是我家乡的一个偏方,治疗头疼很有效。”

甄宓一听连忙吩咐下人去摘,不一会就摘了一大篮提了上来。陆羽让下人用银杏煎水给老人服下,不一会老人的呻吟声就小了很多,再过了几个时辰,老人竟然沉沉睡去,神色甚是安详。

甄宓见了大喜过望,面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看得陆羽一阵目眩神摇,心叫不得了,不得了。

不一会陆羽清醒过来,这才记起自己的处境,心中怕极了甄宓那缠人的功夫,连忙告辞,说完也不管对方的反映,快步就走了出去。

来到院中,後面突然传来“等一下”的声音,是糜贞。

对於这个秀外慧中的女子,连陆羽也不知是怎麽样的感情,以前因为历史上她是自己大哥刘备的妻子,所以不敢有非分之想,但事实他们并没有在一起,然而貂蝉的出现,却让陆羽将一颗心全都放在了她身上,不敢再和糜贞进一步的发展下去。但是自己真的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吗?看著那令人心醉又无比心碎的身影,陆羽一点自信也没有。

糜贞这时来到陆羽身边轻轻道∶“我也要回客栈,我的马车就在外面,一起好吗?”

陆羽看著那张憔悴的玉脸,心头一软,点了点头。

马车上。

两人迎面而坐,都低著头想著各自的心事,一时间车厢中呈现出诡秘的寂静,只听见车轮的滚动声,气氛尴尬无比。

马车停在客栈门口,糜贞突然开口道∶“我那天说了那麽过分的话你一定还在生气吧。”

陆羽一听,连忙装作开心的道∶“哪有,过了这麽久我早就忘了,呵呵,对了,你知道吗?我和秀儿已经成婚了,可惜你没喝到我们的喜酒。”

糜贞听了脸色一片凄然,泫然欲泣。良久,她猛的抬起头来,盯著陆羽道∶“陆子诚,你真是个很无情的人,你明明知道贞儿对你的心意,你还要说出这样的话来刺伤我,难道糜贞就这样令你厌恶吗?”

看著眼前哭得花容惨淡的糜贞,陆羽只觉得一阵心痛,平时里那些机智全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看著她,陆羽轻轻的道∶“贞儿,一个人一生只可以爱一个人,而我的心中全是秀儿,已经装不下其他人了,你应该把我忘记,去寻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人。”说完陆羽急忙跳下车,向客栈里走去,他怕再晚些自己会忍不住把糜贞抱入怀里。

糜贞望著那远去的背影,眼中一阵迷离。

打开客栈房间的门,一个身影将他扑倒在地,原来是季玉。

“老实交待你跟两位仙子之间发生过什麽事情?”

陆羽没办法只好将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而和糜贞只说是在徐州游学时有过一面之缘,又说自己懂得一点医书,两人请自己去完全是为了看病。

季玉听了道∶“我就说两位仙子放著我这样有男子的气概的人不选,却没有眼光看上你这样的小白脸,但我刚才一个劲向你使眼色,你干嘛不出言把我留下来,害我白白错过接近两位仙子的机会。”

陆羽一听差点晕倒,狂笑道∶“我哪知道你那眼神是什麽意思,我还以为你是担心我呢。说到这,我还没算你重色轻友出卖我的事,看我怎麽收拾你。”房间中顿时传来一阵惨叫声。

又过了几天,陆羽还是没有收到貂蝉的消息,到是关於河北的形势了解了不少。

这一天他正在院中练剑,自从淮南惨败死里逃生後,陆羽便开始用心学习武功,除了按《遁甲天书》上的《武学篇》修炼以外,陆羽还经常向刘备军手下的将领讨教。

几年来陆羽的武功进展得很快,身手已经比一般人灵敏了很多,由於陆羽对古时的那些行侠仗义的剑客十分佩服,而且他也偏爱剑的那种轻灵,所以他选择了“百兵之灵”的剑来修炼。

但是陆羽发现自己似乎进入了一个误区,无论他如何模仿《遁甲天书》上的剑谱,却总是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陆羽发现这些剑法最多只能算二流的剑法,但《遁甲天书》乃旷古奇书,上面的医术、兵法等无一不是妙绝人寰,他所收录的剑法又怎麽会是普通的剑法呢?陆羽知道如果不突破这层障碍,自己的武功就没发更上一层楼。

剑光似雪,剑舞如风。不知不觉中陆羽的宝剑越来越快,这些天来因为担心貂蝉的安危所积蓄的焦急、害怕、郁闷与思念全部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浑然不觉中陆羽竟然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半响陆羽才停了下来。

只见院中像被大风刮过一般,遍地狼藉,残花败叶被剑气割得四散飞舞,落了一地,但稀奇的是在陆羽周身一丈之内却干干净净,仿佛一点灰尘也没有。陆羽心头一喜,知道自己误打误撞之下竟然悟出了《遁甲天书》上剑法的剑意,原来这套剑法与众不同,讲究的是由情入剑,重其神而不重其形,陆羽因为思念貂蝉,以致在练剑时切合了其中的意境,从而悟出了这套旷古绝学。

由於这套剑法是从《遁甲天书》中悟出,陆羽决定命名它为“天击剑法”。

这时季玉突然大呼小叫地跑了近来,见了陆羽就喊∶“出来了,出来了。”

“鬼叫什麽,什麽出来了?”

“是是《百将谱》出来了。”季玉喘了口气道。

陆羽听了不由问∶“《百将谱》是什麽?”

季玉一听,以一种鄙视的眼光看这陆羽道∶“连《百将谱》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这游学天下是怎麽来的,听好了,方今天下诸侯割据,各种治国之论嚣然於市,有复春秋百家争鸣之象,其中最有名、地位也最超然的是代表汉武以来正统儒家思想的天华慈宗,代表黄老思想的云航道宗,和自称上知五千年、下知五千年,以周易入理的神?门。而这《百将谱》就是有其中的神?门每隔五年一次编写的,其中对各诸侯手下有名的猛将都有所评点,自五年前第一部《百将谱》出世後就引起轩然大波,不过上面的排名都十分公正和中肯,所以也都为人们所接受,这也成为了各诸侯攀比实力的重要一项。这一次的《百将谱》据说是由神?门北宗掌门管络和南宗掌门许邵合著的,更是让人期待已久。本来据说要到明年才会出来,结果不知出了什麽事,《百将谱》的前两页漏了出来,上面有排在前面十八位猛将的名字,现在人们都称他们为十八神将。”

陆羽一听不由大感兴趣,一把抢过季玉手中的《百将谱》看了起来。只将上面写得甚为详细,不仅有各将领的名字,还有他们的铠甲、坐骑等等,尤其著重说明了他们用的兵器。

第九卷 第八十七章 平湖秋月

陆羽从季玉手中抢过《百将谱》看了起来。

这份《百将谱》明显残缺不全,只有前十八位猛将的名字和资料。

排在第一的是关羽的青龙偃月刀,青龙偃月刀有王者之气,不战而屈人之兵;

随即是张飞的丈八蛇矛,丈八蛇矛霸道无边,出时三军避易,宵小胆寒;

然後依次是马超的飞翼神枪,飞翼神枪性烈主攻,攻如水银泄地,一发不可收拾;

许诸的裂马狂刀,裂马狂刀力贯千钧,至刚至猛,遇者土石皆粉;

赵云的白龙银枪,白龙银枪空灵幻绝,枪影似雪,挥舞如风,如银龙直上九天,俯视天下;

典韦的玄天双戟,玄铁双戟如日之暗影,死寂天下;

庞德的嗜魂魔刀,嗜魂魔刀诡异绝伦,专从不可来处来,向不可攻处去,防不胜防;

黄忠的射日弓与沉沙刀,射日弓箭不虚发,沉沙刀性稳主守,守如狂风卷地,泼水不漏;

太史慈的落月弓和方天画戟,落月弓百步穿杨,方天画戟本乃百兵之首,在其手中更是动如惊雷,快若闪电,一戟使出,如羚羊挂角,天马行空,无迹可寻;

再之後还有文丑的浑点钢枪,颜良的厚背刀,夏侯的玄铁枪,甘甯的横江铁锁,张辽的七杀枪,徐晃的开山大斧,周泰的眉尖刀,张的绝命枪和夏侯渊的乌金枪。

其中刘备军手下上榜的有关羽、张飞、赵云、黄忠、太史慈、甘甯、张辽,赫然有七人之多,居各诸侯之冠;紧随其後的是曹军,虎痴恶来,夏侯兄弟再加上个徐晃,不容小视;然後是袁绍军的颜良、文丑和张,河间四将三人入围,名不虚传;再然後是马超、庞德二虎所在的西凉军和江东孙家。

一路看下来,陆羽不由心情豪迈,这些猛将自己有些是自己熟悉的,有些曾经在战场上生死相搏,有些有过一面之缘,有些却是素昧平生。想起他们的英雄气概,陆羽不由感谢老天把自己送到这个时代,让自己可以驰骋疆场,会遍天下英雄。

《百将谱》的泄漏顿时引起了天下震动,一时间邺城的大街小巷仿佛都在讨论关於它的问题。

又过了几天,依旧没有貂蝉的消息,陆羽的心不由蒙上了一层阴影。(大家放心,貂蝉MM是不会有事的,叶恋我和你们一样痛恨悲剧。)

河北的形势陆羽都已心中有数,然而这时他想公开身份与袁绍谈判也是不能,能证明他身份的信物和刘备写给袁绍的信都在商队里,此时就算他说自己是陆羽恐怕袁绍军也没人会相信。

这一天,陆羽正在郁闷之中,季玉又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兴高采烈的递给陆羽一份请柬道∶“甄府派人送来请柬,请我们去赴晚宴。”

陆羽打开请柬,原来是甄府为了庆祝甄老太爷病体康复而举办的庆祝晚宴。自从上次论才大会以来,陆羽就一直躲著甄府派来的人,请他过府,他都以有事推掉了。这次他也不想例外,於是没好气地道∶“不去,不去,要去你去。”

季玉一听慌了神,诞著脸陪笑道∶“大哥,帮帮忙,我可是答应甄小姐一定要把你带去的,要是到时没看见你,我肯定会被她轰出来的。

甄老太爷德高望重,在河北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他生病康复,我们这些做晚辈的礼应前去请安的,再说这一回不仅是庆祝甄老太爷康复,还是为今天到的蔡琰小姐接风,你总不忍心让我看不到天下第一才女的风采吧。”

陆羽不由又好气又好笑,骂道∶“最後一句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季玉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起来。

陆羽实在被季玉缠得没法,又想到那曾经也自己相处过一段时间的绝代妖娆,不由心头一热,於是答应了下来。

第二次来到甄府,这次比上回的人更要多,只看那些车马,仿佛是河北的大小官员都来了一般,由此可见甄家在河北的影响力。

一进甄府,季玉就开始一个劲的给陆羽介绍周围的人,听得陆羽一阵头大。除了在论才大会上见过的,有几个人让陆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宾客中文官和武将是渭泾分明的两丛,绝没有任何交集。

武将之中,颜良、文丑面相粗豪,但陆羽感觉两人并不像想象中那样莽撞冲动的人;张人就像他的绝命枪一样,浑身冷冰冰的,傲然的站在那里,周围的人都对他退避三尺,空出一大片地方;如果说有一个人不受影响那就是他的生死兄弟,与他同为“河间四将”的高览,此时他正若无其事的站在那里,左顾右盼。

而在文官群中,陆羽也见到了他仰慕已久的田丰和沮授,田丰面无表情,一脸的严肃,而沮授则正与周围的文官谈笑风生,相处甚欢,两人一冷一热,相映成趣。陆羽也大致看出了两个人的性格,田丰稳重谨慎,那冷静的眼神令人生畏;而沮授则是胆大心细,计谋百出,两人在一起却是珠联璧合,袁绍军以前取得的那些辉煌胜利不难想象定是出自二人之手。

在季玉的介绍下,陆羽还认识了袁绍的二公子袁熙,只见他亲热的对陆羽道∶“前日袁熙有事未能听到先生一番高论,後又听说先生医术超群,连糜仙子也束手无策的病也治好了,让甄老太爷这麽快就得以康复,袁熙仰慕先生已久,今日一见,先生果然是人中之龙。”说完眼中精光一闪而没。

陆羽看在眼中,心道又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想著连忙谦虚了一番。

这时甄宓陪著甄老太爷迎了上来,旁边还有小心扶著老太爷的糜贞。陆羽见糜贞神色如常也就放心了下来,袁熙见众人有话说,十分有风度的告了个罪,走到一边去和其他人说话去了。

甄宓这时没好气的看著陆羽道∶“甄府是否是龙潭虎穴,让先生如此畏惧,请了先生那麽多趟,都不见先生前来。”

陆羽连忙道∶“这一向都十分忙,所以抽不出时间。”

甄宓瞪了他一眼,道∶“那为何今日就有时间了。”

陆羽听了不由一阵懊悔,指著季玉道∶“还不是他死缠硬磨把我拖”说著陆羽发现甄宓的杏目睁大了一倍,连忙把後半截获吞了回去。

这时旁边甄老太爷走了过来,呵呵笑道∶“年轻人,多谢你把我老头子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那滋味真不好受啊,我要好好谢谢你啊。”

陆羽一听连忙恭敬的道∶“老太爷你千万别这样说,陆成不过是个下人,可承受不起啊。”

甄老太爷不置可否的看著陆羽,只看得陆羽有些发毛了才道∶“我老头子还没老眼昏花,年轻人啊,你可不是当下人的材料,如果我老头子没看错,你将来必是一国宰相啊,呵呵。”

一番话说的陆羽直冒冷汗,只好装傻充愣在一旁讪笑著。

甄宓这时来到陆羽身边,在他耳边道∶“祖爷爷看人从来没错过,他这样说你,够你得意的了吧。未来的宰相,你可要关照小女子啊。”

两人靠得很近,闻著甄宓身上那天生的异香,陆羽不由皱了皱眉。

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蔡大家来了,蔡大家来了”

只见门口一宫装的美人施施然走了进来,云鬓发髻,淡扫蛾眉,身後跟著一个捧著琴的丫鬟,来者不是蔡文姬又是何人。当她走进来的一瞬间,在场的女宾仿佛一瞬间失去了光彩,所有人都在想老天是如何造出如此完美的作品,在她身上仿佛包容了所有美丽女性的优点,纯洁、高贵、典雅、灵秀、温柔、妩媚,她像磁铁一般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在了她的身上。当她走向甄宓和糜贞,三女碰撞散发出比太阳还要炽烈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糜贞的冷若冰霜,甄宓的出尘脱俗,蔡琰的兰馨惠质无不看得让人目眩神摇。

甄宓这时走上前拉住蔡文姬的手道∶“姐姐你来晚了,要受罚哦。”

蔡文姬微微笑道∶“那你要怎麽样呢?”

甄宓一听开心的道∶“好久没听文姬姐姐弹琴了,就罚姐姐给大家弹一首曲子吧。”周围顿时传来一片附和声,能听到天下第一才女的琴声可是很多人的梦想啊,更何况蔡文姬的焦尾琴可是位列七绝琴第三位的。

蔡文姬看了甄宓一眼,似怪她替自己找麻烦,随後让身边的丫鬟取出自己的焦尾琴放在香案上。

蔡文姬轻柔的坐下,小腿微屈,裙摆缩起,露出那粉凿玉砌的秀足,不盈一握的小脚上裹著一双粉红色的绣花鞋。站在近处的陆羽,看得小腹窜起一股热流。

琴声响起,顿时带著众人进入了另一片天地,翠木葱葱,鸟语花香,让人的心沉醉在一片甯静祥和之中,仿佛在寂静的夜晚,在淡淡无波的镜湖边欣赏那挂在天边的圆月,将一切暴戾全部带走。

一曲弹毕,陆羽这才回过神来,心中感叹∶想不到在中国古代音乐水平已经达到了这样的高度,这首平湖秋月自己在现代也学过,而且这是一首琴箫合奏的曲子,自己曾有幸听中央音乐学院的两位教授演奏过,所以印象特别深刻,蔡琰只是用琴来弹奏,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自己在现代学的那点恐怕连皮毛都算不上啊。

这时陆羽向众人看去,只见众人脸上仍是如痴如醉的表情,有的竟然感动得哭了出来,用不用这麽夸张啊。

这时站在文官一队上首的袁尚露出赞叹的表情道∶“古人云,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恐怕就是指蔡大家弹奏的这样的仙音吧。”

旁边袁谭一见,不甘落後道∶“蔡小姐的琴,恐怕那伯齐、叔牙的高山流水也不过如此,却有古人之风。”听著袁谭这不伦不类的赞美,

陆羽连忙捂住嘴巴,差点笑出声来,周围的宾客也一个个神情古怪,想笑又不敢笑。

这时众人也开始发表对蔡文姬这首曲子的看法,无非是什麽“胜似九天仙乐啦”,“什麽即使魏考楚矩齐出也莫过於此啦”等等一些赞美的话,听得陆羽耳朵直起茧子。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唱喏“田大人到”可以这声中气十足的喊声完全淹没在众人的喧闹声中,使得陆羽并没有听见。而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蔡文姬身上,也没注意门口走进来一个穿著官服的中年人。

甄宓这时突然开口对陆羽道∶“陆先生一直未曾出声,莫非认为文姬姐姐的琴艺有何不是之处?”

陆羽一听差点吓得一迭,暗恨甄宓没事给自己找事,於是只好道∶“这首平湖秋月蔡小姐确实弹的精妙绝伦。”

“平湖秋月”蔡琰听了脸上不由一阵错愕,看了看眼前这个令自己感到很亲切的男子,开口道∶“这首曲子的曲谱是蔡琰偶然得到的,上面已是残缺不全,曲谱的名字也已看不清楚,不知先生是从何处得知这首曲子的名字。”

陆羽一听不由暗骂自己愚蠢,自己知道的平湖秋月是由後人完善的,名字也是由後人取的,在这个时候却未必叫这个名字,一时间不知说什麽好。

袁谭见了蔑视的看了陆羽一眼,在旁边冷笑道∶“我就奇怪在场这麽多饱学之士都未说出来一个下人如何知道蔡小姐弹奏曲子的名字,原来是自己胡编乱造的。”说完不由哈哈大笑。

陆羽不由脸色铁青,转身对蔡琰道∶“蔡小姐刚才弹奏的曲子似乎并不完整,他还需要一种乐器来一起演奏。是吗?蔡小姐。”

蔡文姬大喜的点点头,眼神中透出热切的光芒道∶“先生可知是怎样的乐器?”

陆羽这时从怀中拿出一只玉箫,正是当年离开乔府时,乔烟送给他的那支,这些年来他一直贴身收藏著。这时陆羽将它拿在手中道∶“应该是它,洞箫。”

蔡文姬欣喜的看著陆羽手中拿著的洞箫,而袁谭则面如土色。

蔡文姬这时对陆羽道∶“不知先生可愿与蔡琰合奏此曲?”

然而此时陆羽却陷入了回忆中,想到江南那个曾经酷爱听自己吹箫的女孩,她现在说不定已经成了孙策的妻子,转而他又想到了依旧下落不明的貂蝉,不由意兴阑珊。听到蔡文姬的话,心灰意懒地道∶“这支箫不过是朋友寄放在我这里的东西,陆成并不会吹箫。”

蔡文姬一听脸上不由露出失望的神色,看著眼前这个令自己倍感熟悉的身影,蔡文姬暗暗回忆在何处见过他?但搜遍了所有记忆,蔡文姬肯定自己以前并不认识他,蔡琰不由心中奇怪。

甄宓心中也是一阵气馁,就差一点点,甄宓几乎可以肯定陆羽会吹箫,好不容易逼他展露了一点才华,可是最後他又缩了回去,真不知道他是个什麽样的人,在甄宓的眼中陆羽几乎可以与神秘划等号了。

这时一只手拍在陆羽肩膀上,陆羽不由回过头去,只听见一句惊讶声“啊,子诚,真的是你。”

陆羽不由吓得魂飞魄散。

第九卷 第八十八章 声东击西

站在身後的赫然是当年援救北海时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青州刺史田楷,想不到会在这里看见他。

陆羽刚想如何插科打诨过去,旁边甄宓已惊出声来∶“田大人,你刚才叫他什麽?”

田楷见甄宓问得奇怪,疑惑道∶“我叫他子诚啊,哦,现在应该称子诚先生了。”

甄宓不由心中一颤,步步紧逼道∶“是哪一个子诚先生?”

田楷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道∶“天下除了他这个荆州军的首席军师,荆山书院的院长还有第二个子诚先生吗?”

此话一出,当场就炸开了,惊讶声此起彼伏,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在陆羽身上,其热烈程度比之刚才蔡文姬进来时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此时的陆羽根本想象不出他有多大的声名,先是帮助原本只是一县之长的刘备成为手握数十万雄兵,称霸一方的诸侯,再是“陆氏十策”的出版,把他推上了一代宗师的地位,说他是名满天下实是一点也不为过。

站在陆羽身旁的蔡文姬这时正以一种饶有兴趣的目光看著陆羽,旁边季玉目瞪口呆的指著陆羽道∶“你你你是陆羽,陆子诚?”想到名满天下让自己万分敬仰的子诚先生就是眼前这个平时跟自己打打闹闹,赌经泡马子无所不谈的家夥,季玉不由眼冒金星,晕了过去。周围的宾客已围了上来。

与陆羽有过一面之缘的陈琳道∶“久欲向先生讨教,一直未得有空。前日先生一番惊世之言,琳就看出先生乃非常人物,只是没想到先生会光临河北,以致到今日方才得识,不知先生下架何处?琳当往旦夕讨教。”陆羽一听不由头痛,被你缠住了,我还做什麽别的事。

这时袁熙也走上来道∶“想不到名满天下的子诚先生就站在袁熙面前,先前袁熙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旁边袁尚也走了上来道∶“父亲久闻先生大名,前些日子还一直念叨,要是听到先生前来,定然欢喜万分。”

陆羽见周围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连忙道∶“今日羽还有些要事,就此告辞,还请见谅。”说完强挤出一条通道,逃也似得离开了甄府。

没有逮到陆羽的甄宓一阵气苦,看陆羽的眼神也有些复杂难明,在她心中,能写出“陆氏十策”的最少也是个垂垂老翁,却没想到如此年轻,他到底是什麽样的人啊。甄宓不由兴起去了解这个男子的冲动,可是每次见到他,他都一个劲躲著自己,都怪那一次著急为祖爷爷找大夫,结果差点撞到那个小孩。

这时甄宓发现糜贞脸色平静,联想到这些天她经常莫名其妙的发呆,甄宓不由道∶“糜姐姐,你早就知道他是陆羽,陆子诚是不是?”

糜贞点了点头,甄宓心道∶“那你不告诉我。”

心里想著,甄宓开口问糜贞道∶“那他是个什麽样的人?”

糜贞看了她一眼,道∶“对平常人来说他是一个圣人,而对爱他的人来说他是一个魔鬼。”

陆羽回到客栈,一夜无话。季玉也没有回来。

而不出他所料,第二天他就被通知∶袁绍要见他。

在袁绍的大将军府中,陆羽见到了这位在历史上曾经辉煌一时,差点统一了北方的一代枭雄。

袁绍给陆羽的印象给像一个书生,白面长需,颇有几分儒将的气盖。他对陆羽十分热情,几乎可以说是屈尊降贵,要知袁绍出身世家,能做到如此礼贤下士,颇为不易,难怪历史上那麽多有名之士都曾经投奔过他,如果没有曹操,或许他这能统一北方吧。陆羽心中这样想著。

不过陆羽也看出袁绍了他的弱点,没有主见,无论大小事,他都要询问手下的意见,如果手下意见统一那固然是事半功倍,而当手下各持己见时,他犹豫不前的性格就暴露出来了。

在袁绍府,陆羽见到了河北军所有的重要人物,田丰、沮授、审配、郭图、逢纪、辛评、颜良、文丑、张、高览等等。

陆羽先是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然後解释了一直没有表明身份的原因,最後道∶“曹操逆贼,无君无父,败坏朝纲,我主身为汉室苗裔,久欲讨之,闻听将军高举义旗,特命陆羽来与将军结盟,只要将军出兵攻打曹操,我主必然从後抄其腹地,到时曹操首尾不能相顾,必然大败。”袁绍军手下众人大都露出欣喜的神色。

袁绍这时道∶“我也久欲联结玄德,今次结盟必当共进退,生死不悖。然曹贼紧守著黄河天险,我数次出兵,渡过河的士兵都被曹贼的铁骑冲散,难以立足。因而迟迟未有进展。”说完就带著陆羽来到一幅大地图前讲解形势。

陆羽盯著地图上黄河中游官渡、延津、白马三处,黄河水流湍急,只有这三处地方能大致允许大兵团的强渡,其中官渡战略位置最重要,离曹操的统治中心许昌也最近,一旦突破了那里,曹操的腹地就会赤裸裸的暴露在袁绍军的铁骑面前;而延津的水文条件最好,水流缓慢,河滩平坦,最适合大兵团的强渡;而白马则是三处渡口中地势最险峻的,水流湍急不说,河岸还崎岖不平,只需少量的士兵就可以守住。陆羽心中衡量著在这些地方强渡的得失,不由想起了历史上最有名的的登陆战役“诺曼底登陆”,猛地计上心头,微笑著对袁绍道∶“我有一计,可使将军从容度过黄河,让曹操的铁骑无用武之地。”

陈留城,曹军大营。

曹洪焦急的走来走去,这几天袁绍军一个劲往官渡对岸加兵,据探子回报,对岸已经有近十万人,而且袁绍军还在源源不断的开来,自己手下不过五万兵马,虽是最精锐的骑兵,但蚁多咬死象,难道他们想硬吃下官渡。

旁边军师程昱这时开口道∶“还是再等等,依昱之见,这里面定不简单,还是等影卫的回报吧。”

不一会,一只鹞鹰飞了进来,曹洪飞快的从它脚上取下信筒,打开里面的信,信是用奇怪的符号写成的,只有曹洪才看得懂。看完信後曹洪不由哈哈大笑,对程昱道∶“影卫信上说,官渡的袁军大营不过是座空营,每日白天开来两万人,晚上又开走,而袁绍军真正的主力则正向

延津靠近。想不到袁绍那老儿竟耍些声东击西的鬼把戏,倒差点把老子瞒过了,不过他定没尝过司马家影卫的厉害,这次我定让他有来无回,我们去延津。”

程昱脸上仍有些忧郁,但没有出声,只是乘曹洪转身之际走出帐,差人将一封信送了出去。

延津渡口。

天蒙蒙亮,河上仍弥漫著浓浓的水气,浓雾中隐约有无数的船影奋力划动著,只向南岸冲来。

眼看离河岸不足百米,岸上突然爆起一蓬箭雨,遮天蔽日向河中的船射来。船上似乎早有准备,突然竖起一排一人高的大盾,射来的箭雨大都撞在盾上未造成什麽伤害。

船行得飞快,不等岸上射出第二蓬箭雨,已经飞速靠岸,盾牌手当先,刀斧手随後,向岸上的弓箭手杀去。岸上的弓箭手也不慌乱,他们从容的向後退去,远处传来一阵轰鸣的马蹄声。

不多时曹军的骑兵就出现在视野中,整齐的黑色盔甲映射著天上的阳光,高举的马刀透出森森杀气,已经冲上岸的袁军士兵纷纷围成一个个小的圆阵,盾牌手在外,长枪手在内,就象一个抱成团的刺?。

曹军的骑兵也不猛撞,围著圆阵耐心的绕圈,发现破绽就立刻扑了上去,几个小的圆阵立时土崩瓦解,偶尔落单的袁军士兵也纷纷倒在曹军骑兵的大刀之下。

这时,河面上依旧源源不断的有袁军的士兵运过来,而运完士兵的船这时突然一字排开,紧接著从船上射处一片铺天盖地的箭雨落在曹军骑兵的头上。

身上只有轻甲的轻骑兵顿时遭到重创,被船上的强弓射下来一大片,袁军顿时士气大作,无数士兵争先恐後的从传上跳了下来,加入到河滩的争夺战中。

在不远处山坡上观战的曹洪等人不由看得一皱眉头,不过还好自己手里还有虎卫军,这支和虎豹骑、影卫并称的曹军精锐。想到这,曹洪不由感激的看了一眼送信让许昌派来虎卫军的程昱。

这时旁边许诸虎声虎气道∶“子廉将军,让俺去灭了这些崽子。”这次就是他带著虎卫军前来的。

曹洪想了想道∶“那你就带著我的近卫营去吧,不能再让袁绍军冲上岸来了。”许诸领命,大步而去。

提刀上马後的许诸立时换了一副表情,需发根根立起,宛如钢针一般,身上暴炸般的虬筋将盔甲撑起,宛如下山的猛虎一般。

许诸的加入,顿时改变了战场的形式,长枪兵克骑兵的定理对他根本不起丝毫作用,裂马狂刀挥出带起一片血雨,一个个袁军士兵围成的圆阵被撞得支离破碎。冲入袁军阵中的许诸就像猛虎进入羊群,肆意掠杀著。

然而这时袁绍军也运过来一定数量的马匹,集中起了少量的骑兵。这些骑兵在两员大将的带领下迎上了许诸的马队。

许诸正杀得痛快,正要结果一个袁军士兵的性命,突然横地里一把枪伸了过来,架住了他的裂马狂刀。刀枪相撞,枪猛的一沉,但到底还是架住了。

这把枪正是文丑的浑点钢枪,此时文丑只觉整个手臂都失去了知觉,心中暗骇,这家夥好大的力气。还好旁边颜良及时赶到,厚背刀挥舞如风挡住了许诸。

颜良、文丑挡住了许诸,战事又再次偏向袁绍军,随著袁绍军士兵一批又一批的从北岸运来,曹军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曹洪这时向身後的虎卫军示意,让他们准备。

旁边程昱突然出声阻止道∶“再等一下,影卫回报,刘备的军师陆羽已经到了河北,他曾为袁绍除了一计,说是能让袁绍从容渡过黄河,只是具体内容无从得知。这陆羽是丞相看重的人,应该明白强渡只是消耗战,难有好处,我只怕他还有後著。我们且等一等。”

河岸上,许诸突然虎啸连连,在颜良、文丑的围攻之下,他竟然越打越兴奋,裂马狂刀带起一阵旋风,宛如疯了一般。颜良的厚背刀和文丑的浑点钢枪竟然一时间失去了光彩。然而真正论实力,颜良、文丑都是百将谱上排名十位左右的人物,许诸要同时战胜两人未免难度太大了,久战之下,两人渐渐占到了上风。

然而此时曹洪已经顾不上许诸的处境了,刚才手下来报,袁绍军大将高览带领两万人偷袭白马渡,此时正和守军激战。白马只有不到五千守军,曹洪心中不由心急如焚。

程昱这时道∶“看来白马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所在,眼前这十万大军和官渡的大营都只是用来作诱饵的,陆子诚果然心机深沉,可惜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还请将军亲自带虎卫军援救白马,这里就交给在下了。”

曹洪点点头,只是他仍有些奇怪的对程昱道∶“白马水流湍急,地势险峻,袁绍怎麽会选那里作为渡口?”

程昱此时拈需微笑道∶“将军岂不闻兵法上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的道理,越是我们认为不可能的地方才越是敌人可能出现的地方,陆子诚他就是想利用将军这样的心思。”

曹洪点头受教,提刀上马而去,虎卫军的铁骑扬起一片尘烟。

程昱看穿了陆羽的计,袁绍军会一败涂地吗?请看下一章“谁胜谁负”。

第九卷 第八十九章 谁胜谁负

白马渡。

前来支援的虎卫军和两万袁军精锐纠缠在了一起,一时间难分胜负。

刀枪相撞,这是曹洪与高览的第一个照面,两人不分胜负。

高览这时开怀大笑道∶「曹洪小儿,你中了子诚先生的计了。现在我河北的十万大军恐怕已经渡过官渡了。」说完哈哈大笑。

曹洪一脸震惊,不相信道∶「不可能,官渡不过是一座空营,哪来的十万大军?」

高览一脸嬉谑的道∶「谁告诉你那是一座空营?」

曹洪肯定的道∶「我收到探子回报,你们每天白天运兵去,晚上又运走,如何不是一座空营?」

高览装出感慨的样子道∶「我们每天白天是派去两万人,可是每天晚上只撤走了一万人,你的探子怎麽不数清楚呢?不过也是,黑灯瞎火的,要看清楚也挺不容易,呵呵。」

曹洪听了只觉眼前一黑,由於自己一开始就判断陆羽是声东击西之计,所以惯性的以为官渡的袁军大营不过是虚张声势,哪晓得计中还有计啊。

但曹洪不愧是久经沙场,飞快稳住心神,下令虎卫军摆脱纠缠全速会援官渡,高览率领的都是步兵,所以并没有追击,目送著曹洪走远,高览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曹洪在马上不停抽著马鞭,心急如焚的望著官渡的方向,他心中明白,没有了黄河天险,曹军就将赤裸裸的面对袁绍的百万大军,这对四面受敌的曹军无以於吹响了死亡的号角。

许昌,丞相府。

看著跪在地上的曹洪和程昱,曹操震怒非常,黄河天险一夜失守,兖州腹地几乎暴露在袁绍军的铁蹄只下,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想攻哪里就攻哪里,而自己还没有完成战前的准备,可以说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危局之中。

这时跪在地上的程昱突然开口道∶「这次是昱失察,不慎中了陆羽的计谋,子廉将军只是错听了在下的话,而且子廉将军及时回援,保住了官渡城关,才不至於一败涂地,还请丞相降罪於程昱一人,程昱甘愿领死。」

曹操这时听到二人是中了陆羽之计,不由详细询问。旁边曹洪最清楚,此时再也忍不住,一股脑倒了出来。

曹操听完後默然无语,良久,朝跪在地上的曹洪和程昱挥挥手道∶「这次不怪你们,你们下去休息吧。」曹洪与程昱对视一眼,脸上有些羞愧地退了下去。

曹操转过身依旧无言,其实他之所以赦免了曹洪和程昱,是因为刚才他在心中暗暗比较,他发现即使是自己处在那样的情况下也难免会中陆羽的计,这让他不觉有些气馁。

半响,曹操叹了一口气道∶「这陆子诚有姜望之智,奈何不为我所用。可惜奉孝卧病在床,无人能为我分忧。」

旁边贾诩站了出来,道∶「丞相勿要忧心,既然敌不过,何不收为己用。传闻那陆子诚乃重情重义之人,丞相何不用前日抓到之人引他前来呢?」

曹操闻言眼中闪过一道厉芒,双目紧紧盯住贾诩,贾诩似乎没有感觉到曹操的目光,依然是那副鬼气森森的样子,轻轻说了一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曹操这时收回目光,看向桌面上的镇纸,上面是他自己写的两句话∶「宁教我负天下人,莫教天下人负我。」

云峰山。

云峰山是邺城周围唯一可以称作山的山,深秋季节,山间枫叶飘落,常有游客留连其间,别有一番滋味。

不远处的山道上走来一对丽影,两人亲切的挽著手,周围的游客频频回头,似乎不相信这山野之上竟有如此天姿国色。

二女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待遇,旁若无人的欣赏著山间的风景,正是蔡文姬和甄宓。

两人在城中待得烦闷,便出来野外散散心。两人一边走一边开心的聊著周围的风景,不知不觉中走入了山林深处,猛然发觉准备回头时,远处隐约出来一阵婉转悠扬的箫声,箫声辗转悱恻,彷佛吹箫之人在诉说对远方恋人的思念。

二女都是深通音律之人,不知不觉听入了迷,不由自主向箫声的源头走去。

走过九转回肠的小路,眼前豁然开朗,一缕小溪从山岩上倾泻而下,在崖下形成一个碧幽幽的笑潭。山石之上,一道挺拔的身影傲然矗立,手中玉箫发出呜咽的声音,如泣如诉,身上的青衫随风飘起,状若仙人。

二女仔细一看,吹箫者不是别人,正是陆羽,陆子诚。

前些天陆羽一直忙著帮袁绍出谋划策,渡河一战,他终於让曹操吃了个大亏。经过宛城一战,陆羽就知道曹操军中一定有一支无孔不入的密探部队,所以陆羽才故意布下这个局,让曹军反吃了情报多的亏,如果曹军没侦察到袁军官渡大营夜里撤走的假象,其一定会在官渡严密布防,那陆羽的计策就无用武之地了,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河北军突破了黄河防线後,曹军就全部缩到了各关隘要塞中,冬天将至,而袁绍军也要一段时间巩固渡河後的战线,双方都在拚命聚集著兵力,准备著钱粮马匹。表面上仍是一片平静,只有了解内情的人知道暗地里波涛汹涌,双方都在默默积蓄著力量,一场大战即将展开。

这几天陆羽终於轻松了下来,但他有被前来拜访求教的书生给缠住了,正好他偶然之间发现了这处环境清幽的小潭,於是便天天溜来这里散心。今日来到这里,想起下落不明的貂蝉,不由触景生情,摸出怀中的玉箫吹了起来。

也许是够起了心中的思念,当他把这首「相思」吹出来时,格外催人泪下。

一曲吹毕,陆羽还沉浸在那深深的思念之中,连二女的到来都没有发觉。

甄宓这时笑语盈盈的走上前道∶「今天终於把先生给抓到了,这几天都没有见到先生,甄宓还有许多问题要向先生讨教呢。」

陆羽见到二女先是一惊,听到甄宓的话就变成苦笑了。这些天来他对甄宓那稀奇古怪的问题可是刻骨铭心,整个一个为什麽宝宝,好在自己在现代对科普知识还比较关心,不然还真应付不来。这时一听甄宓又要发问,连忙阻止道∶「在下肚子里那点存货早就被小姐给掏空了,实在是没什麽可以教给小姐了。小姐你就放过我吧。」

蔡文姬和甄宓看著陆羽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由嫣然一笑。甄宓微微一笑道∶「谁叫先生不告诉甄宓您就是陆子诚,甄宓说过如果先生骗了我,甄宓不会放过先生的,甄宓可是一向说话算数的。」其实此时甄宓对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男子已经充满了惊呀,这些天来她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能难住他,许多自己思虑良久的问题到了他手中都迎刃而解,对他甄宓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然而这也更加深了她的好奇心,让他不想轻易放过陆羽。

陆羽一听,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心想∶大小姐,当时就算我告诉你我是陆子诚你也不会信啊。可是话不能这麽说,陆羽只好道∶「陆羽知道错了,小姐你大人有大量,你饶了我吧,我保证以後再也不骗你了。」

甄宓面不改色,微笑的道∶「甄宓可不敢相信先生的话,前天先生不是还说不会吹奏手中的洞箫,可是今日却吹奏的如此之好,莫非是当日先生不屑於吹给我们姐妹听?」

对於甄宓词锋的锐利,陆羽可是久有领教,知道越说越错,只好在一边闭口哭笑,求助的看向一旁微笑不语的蔡文姬。

蔡文姬饶有兴趣的看著两人,见陆羽投来求助的目光,便岔开话题道∶「听先生的箫声,似乎在思念某人?」

陆羽一听勾起对貂蝉的担心,神色立刻黯淡下来,此时微微叹气道∶「是拙襟,在来河北的途中她与我失散了,至今音信全无。」

看到陆羽黯然伤神的表情,二女一时间不知说什麽来劝解,空气一时间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季玉突然从远处一路小跑了过来,手里拿著一封信,气喘吁吁的道∶「刚才一个神秘人送来这封信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我怕耽误你的事,所以亲自给你送来了。」说完得意洋洋的作表功状。

陆羽拆开信封,一苹木钗掉了出来,陆羽看了神色大变,连忙打开信,信上只有一句话∶

尊夫人在府上小住,见物如见人,盼先生早日来前来夫妻团聚。曹孟德字

陆羽只觉眼前发黑,口中一甜,鲜血喷出,一头栽倒在地。

季玉连忙将陆羽扶起,二女拾起地上的信看完,也不由脸色微变。

这时陆羽在季玉手忙脚乱的顺气下醒了过来,沉声道∶「临川,帮我备匹快马,我要立刻赶往许昌。」季玉点点头。

「先生且慢。」旁边蔡文姬突然道,「孟德为人,我最是清楚。先生此去他定会扣下先生,若是先生不答应辅佐他,只恐有性命之危。先生还须三思。」

陆羽这时也冷静下来,他站起身,望向山间的云雾,神色有些迷离的道∶「在我的家乡我曾听过这样一句话,「如果失去了她,我恐怕连呼吸的力气也没有。」(ifIloseher,Ican『tbreath。)秀儿是我的妻子,如果这时候我不去救她,我还配称为七尺男儿吗?」说完陆羽毅然转身而去,神色间没有丝毫犹豫。

甄宓望著陆羽那远去的单薄身影,不由有些痴了。

而蔡文姬的眼神却有些复杂,以前不管什麽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总是能清楚辨别他们属於哪一类人,但她却看不清眼前这个奇怪的男子,就像刚才这短短的时间里,他的气质就变化了好几次。吹箫时那忧郁的眼神令人心碎,後来问他问题时又赖皮得有点可爱,然後是听到自己妻子身陷囹岳时那爆发出来的男子气概,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还是全部都是呢?

邺城城门。

袁绍有些依依不舍的将陆羽送到城门口,身後跟著田丰和沮授。

旁边蔡文姬对陆羽道∶「孟德多少会给蔡琰一些面子,就让蔡琰陪先生走一趟吧。」

陆羽记起历史上曹操和蔡文姬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点了点头道∶「那就麻烦蔡大家了。」

这时甄宓走过来对陆羽道∶「先生此去千万珍重,甄宓在河北盼著先生的好消息。」陆羽道了声谢。

一旁的田丰还是冷冷的没有说话,倒是沮授开口道∶「子诚此去,切记事不可为当不为,留得青山在,还有机会。」

袁绍这时对陆羽道∶「男儿当志在四方,此时正是建功立业之时,以子诚之智,加上我河北百万雄兵,天下何愁不平啊。子诚何不考虑留下来呢?」

陆羽道∶「拙襟身陷囹岳,陆羽心神已乱,难易再辅佐袁公。希望袁公不忘与我主结盟之誓,淫除奸佞,则陆羽此去身在九泉之下也感袁公大德。」说完向袁绍一拜。

袁绍扶住陆羽,叹了口气道∶「那好吧,我在河北加快准备,争取早日出兵逼曹贼放人。」

「多谢袁公,」说著陆羽指著田丰和沮授道∶「两位先生都是经世之才,袁公可多听听二位先生的意见,陆羽最後送袁公四个字,『严防粮仓』。」说完毅然转身而去。

看著陆羽伴著蔡文姬的马车远去,沮授看向身边的田丰道∶「元浩,你怎麽看?」

田丰没有回答,嘴里冷冷的迸出几个字∶「是个好男儿。」

离城不到十里,一辆黄色的马车挡住了陆羽他们的去路。

陆羽刚要上前借道,黄色的马车上跳下来一道丽影,竟然是糜贞。

四目相对,两人久久无言。最後还是陆羽轻轻道∶「你怎麽来了?」

糜贞憔悴的脸上这时微微泛起一丝笑意,有些俏皮地道∶「是你说一个人一生只能爱一个人,我已经爱上了你,所以只能跟著你了。」

陆羽的心中泛起一股暖流,眼眶不由有些发酸。贞儿,陆羽何德何能面对你这样的深情啊!

後记∶

陆羽是不会投降曹操的,那麽通往许昌的路看上去就变成了一条必死的路,而在这条路上,陆羽和糜贞的心相融了,但陆羽将如何面对曹操提出的条件?他将怎样救出貂蝉?他又将怎样面对糜贞的深情?请看下一章「以命换命」。
 
第九卷 第九十章 以命换命

与糜贞认识以来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陆羽对自己的感情越来越没有信心,面对如此国色天香的女子,说不动心绝对是自欺欺人,然而此去九死一生

想到这陆羽突然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他不动声色的来到糜贞身旁,开口道∶”那好吧”说著猛然挥手把糜贞打晕,糜贞只觉眼前一黑,倒在陆羽的怀里。

回头陆羽对将一切看在眼里的蔡文姬道∶”小姐可否派人将她护送回城里。”

蔡文姬点点头,挥手招来一个家将,对他吩咐了几句。

陆羽淡淡的对蔡文姬道∶”那就多谢小姐了。”说完飞身上马,向前行去。

许昌,丞相府。

曹操脸色有些阴暗的看著官渡附近的地图,这里地势平坦,几乎很适合袁绍军大兵团的展开。旁边贾诩、郭嘉、程昱等几个曹军的重要谋士小心的陪在一边,没有出声。

旁边郭嘉不时传来几声咳嗽声,让曹操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时门官突然来报∶“相府外有一名自称是陆羽,陆子诚的人求见。”

曹操听了精神猛然一振,抬首道∶“快请。”

当陆羽跨进这座门的时候,他的心真正平静下来,那是一种看透生死的顿悟,从这一刻起,为了所爱的人,他将义无反顾。

曹操的相府并不如想象中那样华丽,但朴素中却没有丧失任何威严。哑然无声的气氛,禁卫森严的守护,无不显示出其重要的地位。

当曹操看见陆羽的那一刻,他的眼中爆起一团精光,大笑道∶“操望先生前来如旧旱之盼甘雨,今日一见,大慰平生。”看到陆羽身旁的蔡文姬,曹操明显一怔,随即笑道∶“蔡大家也随陆先生一起回来了,真是蓬壁生辉。

陆羽没有理会曹操的“开门见山”,淡淡的道∶“陆羽已经站在丞相面前,不知丞相可否让在下见见自己的妻子。”

曹操道∶“当然去请貂蝉小姐过来。”曹操随即吩咐手下道。

不一会,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让陆羽日思夜想的貂蝉。柔弱的身躯,苍白的脸色,让陆羽一阵心碎。

看到陆羽,貂蝉的身躯明显一晃,脸上浮现出不敢置信的神情,眼中的清泪不自觉滚落下来,没等陆羽迎上前,貂蝉已飞奔入了陆羽的怀抱。

“夫君,真的是你吗?秀儿好想你啊。”貂蝉在陆羽怀里痴痴的道。

陆羽把貂蝉紧紧的搂在怀里,轻轻的道∶“夫君不是说过就算上天入地,也会保护我的秀儿吗?夫君这不是来了吗?”

“秀儿不希望夫君来,但是能在死之前再见到夫君,秀儿真的好高兴”说著貂蝉竟在陆羽的怀里晕了过去。

陆羽一见大急,愤怒的转头望向曹操,“你对她做过什麽?”那表情像似了一头发怒的狮子。

曹操也不觉有些吃惊,随即平静的道∶“尊夫人只是因为太过思念先生,所以每日都不肯进食,才会饿晕过去的。”

陆羽这才平静下来,他相信曹操的话,毕竟他的目的是自己,伤害了貂蝉对他并没有任何好处。

相府的偏房内。

陆羽亲手将自己熬的药喂著貂蝉服下去,然後温柔的为她拢好被子。轻轻注视著眼前的玉人,那海棠般的容颜即使在睡梦中也是如此美丽。

站在陆羽身後的只觉眼前的情景是如此熟悉,仿佛那躺在床上的就是自己一般。梦中的那个身影竟然奇迹般与眼前这人重合在了一起,难道

这时下人来叫陆羽,曹操找他。将貂蝉托付给蔡文姬,陆羽匆忙转身离开,此时的他忧心忡忡,没发现蔡文姬脸上的古怪神情。

看到陆羽,曹操不由微笑道∶“尊夫人还好吧?”

陆羽淡淡的道∶“已无大碍了?”

曹操这时道∶“先生对曹某的意见考虑得怎麽样了?”

陆羽抬起头直视曹操道∶“丞相的错爱陆羽心领了,但刘备大哥对陆羽恩重如山,常言道‘忠臣不事二主’,丞相也不希望陆羽做个乱臣贼子吧。”

听到这话,曹操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头上青筋暴起,显然正处在发怒的边缘,陆羽夷然无惧的与他对视著。

“咳”、“咳”。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陆羽偏头看去,只见郭嘉正用一块白绢捂住嘴巴。忽然间陆羽脑中灵光一闪,一个脱身之计冒上心头。

陆羽这时突然对曹操道∶“看奉孝先生的病,实在是非常严重,如不及时医治,恐怕最多还有两、三年的寿命。不过为感谢这些天来丞相对拙襟的照顾,在下愿治好奉孝先生的病。”这话再明白不过,你曹操抓了貂蝉,不过是想威胁我做你的谋士,而我现在就用你手下一个顶级谋士的命来换,看你答不答应,要想救郭嘉的命,就得放了自己和貂蝉。

曹操是何等样人,陆羽的话他一听就明白了。此时他的脸上正明暗不定,郭嘉的病自己已经找过无数名医,但他们都束手无策,他也知道郭嘉没有多少日子,作为自己手下的头号谋士,曹操对他有著深深地依赖,如今陆羽能治好他,他如何不欣喜万分,但是自己费尽心机,甚至甘愿承受天下骂名才将陆羽骗来许昌,他实在舍不得再放掉陆羽。

陆羽好整以暇的看著犹豫不决的曹操,心中不怕他不答应。如果曹操为了自己这样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新来之人而放弃救治郭嘉的机会,一定会让他手下的将领和谋士心寒,手下离心离德在这种大战到来之际是曹操绝对无法承受的,陆羽相信曹操一定能看穿这其中的关系。

果然,曹操沉默了一阵後道∶“那就麻烦先生了。”

相府偏房内。

貂蝉已经醒了过来,只是身体仍有些虚弱。陆羽心疼的握著貂蝉的手道∶“你怎麽这麽不会照顾自己?”

貂蝉有些委屈的低声道∶“秀儿知道夫君是不会背叛刘备大人的,所以秀儿不想夫君被他们威胁,秀儿不想夫君有事。”

陆羽心中感动的将貂蝉搂在怀里,假装责怪道∶“我说过一定会保护好秀儿的,你怎麽能不相信你的夫君。”

貂蝉这时已经知道陆羽用郭嘉的命换自己命的事情,脸上有些甜蜜又有些自豪的低声道∶“秀儿以後再也不敢了。”

貂蝉大病初愈,多宜休息。扶貂蝉躺下,陆羽便退了出来。

没想到蔡文姬就站在门外院中,似乎在想著什麽,陆羽上前打了声招呼。

蔡文姬盯著陆羽看了看,突然将手摊开,露出一块文士扇形的玉佩来,问道∶“先生可认得这块玉佩的主人吗?”

陆羽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惊起滔天大浪,这块玉佩自己是从那山里老人家出来才发现没有了的,原本以为是躲避匈奴骑兵追杀时弄丢的,自己还一直发愁见到貂蝉时不知如何向她解释,原来是在她的手中,看来要想要回又要颇费一番周折了。

陆羽这时道∶“好别致的玉佩,不知蔡大家找玉佩的主人有什麽事?”

蔡文姬这时低头道∶“实不想瞒,这玉佩的主人曾在匈奴军中救过蔡琰一命,而且还与蔡琰有了肌肤之亲,蔡琰今生已非他不能嫁。先生可认识他?“”

陆羽一听心中大惊,连忙道∶“不认识,不认识。”

蔡琰从陆羽的脸上看不出什麽异常,深感失望的道∶“我还以为先生就是他呢?”

陆羽强压著心中的惊涛骇浪,勉强笑道∶“在下不过一介文弱书生,如何能从匈奴军中救出小姐,蔡大家莫非眼花了。”

蔡琰听陆羽说得有理,这才彻底死心,脸上泛起深深地失望。

陆羽这时不是时机地劝道∶“也许那人是七八十岁的老人家呢,蔡大家又何必为此搭上自己的终生幸福呢?”

蔡文姬摇摇头道∶“虽然我看不见,但我可以感觉到他年岁正茂。”

“那也许他已经娶妻了呢?”陆羽不死心地道。

“那蔡琰就嫁与他为妾?”蔡文姬坚定地道。

陆羽心头一跳,赶紧道∶“也许玉佩的主人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蔡大家又何必耿耿於怀呢?

蔡文姬此时回过头看了陆羽一眼,冷冷道∶“蔡琰一定会把他找到的,蔡琰累了,就先告辞了。”

陆羽不由苦笑,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让蔡文姬产生了不好的映象,唉,自己真是召谁惹谁了。

貂蝉的病很快就康复了,为了防止曹操变卦,陆羽便拜托蔡文姬送貂蝉先几天离开许昌回襄阳。而自己则留下来直到治好郭嘉的病。

曹操的目的是陆羽,而且他已经跟陆羽达成了君子协定,所以没有留难貂蝉,蔡文姬和貂蝉的马车很顺利的离开了许昌。

而此时陆羽正待在郭嘉府中为郭嘉完成最後的治疗,当日在丞相府中陆羽一眼就看出郭嘉的病是由於过量服用铅丸所致,原来郭嘉自幼体弱多病,後来家人听信道士之言以丹药补身,这种丹药服下去实是饮鸩止渴,只会使体内毒素越积越多,还好自己在遁甲天书里看到过一套排毒的疗法。

这些日子陆羽一边帮郭嘉治病一边与他聊天,不知不觉中两人竟成了知交好友。陆羽对郭嘉的渊博知识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从郭嘉那里学到了许多东西。而郭嘉也对陆羽那稀奇古怪的知识颇感兴趣,两个鬼才自然有很多共同话题,两个人还研究出一种沙盘推演的战役模拟方式,大大增强了战役计划的直观感,而且陆羽还和郭嘉讨论了军事指挥便利的问题,两人都认为荆州军这种四十人为队,五队为一伍,五伍为曲,五曲为一营,十营为一军的军制是最容易指挥的。

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虽然依依不舍,然而陆羽知道也到了分别的时刻。这天陆羽在郭嘉的榻前留下一副药方,正准备离开。郭嘉似乎察觉了什麽,从榻上坐起来道∶“子诚,再见面时各为其主,谁都不要留情,这是我生平的一点心得,你就拿去吧,或许对你有点帮助。”说完取出一本书递给陆羽。

陆羽有些激动的接过书,豪情万丈的道∶“好,那是就让我们谁也不留情,一分胜负。”

郭嘉看著陆羽,道∶“一路保重。”陆羽点点头转身离去。

直到第二天曹操才发现陆羽的离开,陆羽给他写了一封信,告诉他只要郭嘉按照他留下的药方安心养病就没有什麽大碍了,而他则回荆州继续辅佐刘备去了。曹操看了并没有下令追捕,只是让人退下去,自己一个人呆在书房里。

在许昌通往汝南的官道上,两辆马车一前一後的行著,但前面的马车却是空的,貂蝉和蔡文姬亲密的坐在後面的马车上。

马车奔驰著,不远处是一个三岔路口,蔡文姬指著向西的路对貂蝉道∶“妹妹,这条路向西不到两天路程就可以看到汝南了,姐姐就在前面跟你分别吧。”

貂蝉有些依依不舍地道∶“姐姐难道一定要去江东吗?不如和我回襄阳吧,秀儿舍不得你啊。”

蔡文姬有些无奈地道∶“我去江东是要找一个人,我收到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但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试一试。”

貂蝉道∶“那个人对姐姐很重要?”

蔡文姬点点头,貂蝉便微笑不说话了。

这时马车车轮似乎磕到一块石头,猛得一震,蔡文姬和貂蝉差点倾倒在地,一个东西从蔡文姬怀中蹦了出来,“咦”貂蝉不由惊出声道。

貂蝉到底看到了什麽会令她如此惊讶?糜贞被陆羽打晕後醒来心急如焚的赶回荆州求援,但陆羽却平安归来,她们之间会有怎样的事情发生?曹操面临被河北军和荆州军南北夹击的危险,他将如何转危为安?请看一章“初见凤雏”。

第十卷 第九十一章 初见凤雏

马车晃动,一个东西从蔡文姬怀中蹦了出来,原来是那块文士扇形的玉沛,蔡文姬刚准备捡起来,只听见旁边貂蝉「咦」的一声。

「这块玉沛好像我送给羽郎的那一块,怎麽会在琰姐姐手里?」

「这块玉沛是子诚先生的?」蔡文姬惊道。

貂蝉以为蔡文姬不相信,从怀中掏出自己的玉沛道∶「我这块和羽郎的那一块是一对,我这块上面刻的是『海枯石烂』,羽郎那块上面刻的是『此情不渝』。」

听了貂蝉的话,蔡文姬没有说话,因为那块玉沛她已经摸了千百遍,它的背面就刻著「此情不渝」四个小字。想到那次在许昌陆羽说的那些奇怪的话,蔡文姬竟然微微的笑了。

陆羽快马加鞭连夜赶路,终於追上了蔡文姬和貂蝉的马车。陆羽和貂蝉劫後馀生,见面自然少不了一番高兴。而蔡文姬对陆羽依旧不冷不热,陆羽知道自己在许昌说的话得罪了佳人,也不在意。只是令陆羽奇怪的是,他知道蔡文姬要赶往江东,而此时他们已快到汝南了,蔡文姬还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他以为蔡文姬是舍不得貂蝉,於是在最後一个分叉口对蔡文姬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多谢蔡大家这些天对秀儿的照顾,愚夫妇感激不尽,前面就是汝南城,蔡大家定还有要事,就不用远送了。」

蔡文姬这时微微一笑道∶「谁说蔡琰有要事了,我听说荆州山水秀丽,正想前往看一看,莫非先生不许?」

「啊」没有料到的陆羽顿时张大嘴巴呆立当场。

旁边貂蝉见了不由掩口轻笑,似乎早就知道蔡文姬要前往荆州的消息。

由於在许昌为郭嘉治病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此时已是春暖花开,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汝南城,守城的是金龙军团的四个营,守将是张辽。

陆羽到得城下,正碰上张辽巡视城防,张辽见到陆羽,大喜过望,连忙请陆羽一行人入城,一面飞报襄阳。

在汝南休息了一天,陆羽便和二女往襄阳而来。

来到襄阳城外,刘备竟带著几个人亲自出城来迎接,看到陆羽归来,刘备神情真挚的拉著陆羽的手道∶「子诚,你的事我都知道了,这一次你受苦了。」

旁边诸葛亮笑道∶「子诚,听闻你被曹操扣在许昌,主公可是忧心如焚啊,连夜把近卫军团和赤龙军团都调到了汝南,要不是收到你用计逼曹操放人的消息,主公就要兴兵问曹操讨人了。」

刘备微笑著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陆羽听了心里流过一股暖流。

这时陆羽在人群中看到糜贞的身影,她比几个月更瘦了,彷佛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吹起,此时她正幽怨地看著陆羽。

原来那日她被陆羽打昏送回邺,不久就醒来,看到自己躺在床上,她顿时就明白发生了什麽事,泪水忍不住从香腮流了下来,她知道以陆羽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投降曹操,而那就意味著陆羽是死路一条,糜贞心中凄苦∶你难道连让我陪著你死的机会也不给我吗?

心知已经追不上陆羽他们,但糜贞实在担心陆羽的安危,於是连夜赶回荆州,希望自己两个哥哥能想出什麽办法。

看到陆羽平安归来,她其实是心里最高兴的,这时他神情复杂的看了陆羽一眼,又看了陆羽身侧的貂蝉一眼。

陆羽此时也是尴尬万分,在他心里他早就被糜贞的真情所感动,看到糜贞憔悴的样子,陆羽心也像针扎一样痛,想上前安慰玉人一番,但看了看身边的貂蝉,陆羽迈出的腿又收了回来。

糜贞面色黯然,垂下头去。

这时貂蝉笑脸迎迎的走上前,牵起糜贞的手在糜贞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糜贞的脸上顿时乌云散尽,她再也没看陆羽一眼,拉起貂蝉的手和她有说有笑起来。

陆羽不由奇怪的来到二女身边,问道∶「你们刚才说了什麽?」

二女同时白了他一眼道∶「秘密。」

陆羽招架不住二女,只好退到一边。

这时陆羽突然发现刘备身边站著一位陌生的文士,只见他二十多岁左右,中等身材,面目丑陋无比,一双眼睛却是灵活多变,郁郁生姿!腰杆挺得笔直,身形不高,却给人一种耸入云端之感!不过总给人一种懒洋洋的感觉!脸上笑嘻嘻的样子更是让人不敢恭维!

刘备见到陆羽注意到他身边的文士,刚想开口介绍。

陆羽笑著阻止他道∶「这位不如让陆羽来猜一猜,如果陆羽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应该是与『诸葛先生』并称的『凤雏』庞统,庞士元。」刘备一听,脸上不由露出惊异万分的表情。

陆羽见了,更确定了心中的猜想,躬身向庞统一拜∶「久闻凤雏先生大名!今日得见,深感荣幸!」

庞统与诸葛亮交换了一下诧异的眼神,嘻嘻一笑连声道∶「不敢不敢!先生过誉了!子诚先生『四州之才』的大名才真是让在下敬仰不已!竟然视曹操铜墙铁壁的许昌如无物,孤身救妻而回,庞统深感佩服!」

诸葛亮这时微微一笑∶「大家自己人就不要互相吹捧了!」

貂蝉一听,不由轻挥衣袖掩住嘴角「噗哧」娇笑,一时间宛如鲜花盛开,娇媚无比,美艳绝伦,透出万种风情!

就算见过貂蝉几次的诸葛亮也再次中招,初次见面的庞统更是呆若木鸡。

陆羽不由暗笑,故意一本正经地乾咳一声介绍道∶「凤雏先生!这是在下的夫人貂蝉!」

旁边正偷著乐的貂蝉不由被周围的人看得玉面微红,深深低下头去,连忙掩面转过身去!

庞统这时向貂蝉一拜,贼兮兮地道∶「貂蝉小姐,若哪天你觉得陆军师实在不怎麽样,千万记得考虑考虑在下!嘻嘻!」

貂蝉愕然,羞然回头看了陆羽一眼,不知怎麽办好!

陆羽也是大吃一惊,历史上可没有说过庞统是好色之徒,急忙看了诸葛亮和刘备一眼。

诸葛亮假装没看见,轻摇羽扇,嘴角却挂著丝丝笑意。而刘备也是微微而笑,没有说话。

陆羽一气,心里暗骂∶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不照照镜子!

口头上却呵呵一笑∶「凤雏先生说笑了!呵呵!」

庞统急忙道∶「不说笑不说笑!貂蝉小姐你可知道我对你┅┅」

陆羽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看了诸葛亮一眼勉强道∶「呵呵!这个┅┅凤雏先生!秀儿已经名花有主了!而且主人就在眼前!」说道最後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庞统嘻嘻一笑,在貂蝉面前走过来晃过去∶「不妨不妨!貂蝉小姐你看,我也是才华横溢,玉树临风┅┅」

貂蝉更是羞不可止,但看著陆羽著急的模样却是巧笑涟涟。

陆羽再也忍不住了,恶狠狠地道∶「凤雏先生!才华横溢还凑合,玉树临风嘛!呵呵!我看未必吧?」

庞统大急,一把揪住子雄,气急败坏地道∶「反对!反对!我等应该公平竞争,你怎麽┅┅怎麽┅┅」

陆羽更是生气,紧紧揪住庞统衣领一把提了起来,恶狠狠地道∶「公平?好啊!你先长长个,最好回去和老夫人商量商量,让她把你生得好一点你再来和我讲公平竞争吧!哼!」

庞统两腿直蹬,气得满脸通红∶「你┅┅你┅┅」

诸葛亮急忙上前劝道∶「两位,两位!大家自己人,何必呢?」眼角却带著掩盖不住的徐徐笑意。

陆羽再狠狠地盯了庞统一眼,一把推开,骂骂咧咧∶「你爷爷的!也不照照镜子!」

庞统一个踉跄,扶了诸葛亮一把勉强站住了,气道∶「你骂人!你┅┅」

陆羽猛上前一步,举起拳头∶「骂你怎麽啦?我还┅┅」

庞统连忙举手道∶「好、好、好,我不跟你争,」这时庞统看到一边的蔡文姬,一双眼睛顿时放大了一倍,屁颠颠的走上前道∶「不知这位仙子大名,可有意中人,在下庞统,祖籍襄阳,有良田数亩,还未婚配」

「噗哧!」

旁边貂蝉实在忍不住了,捂住小嘴笑得蹲到了地上,玉脸憋得红通通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指著蔡文姬道∶「这是我蔡琰姐姐,她已经有心上人了。」说完朝蔡文姬眨眨眼。

庞统期望的看向蔡文姬,希望蔡文姬会不好意思承认,那他就还有机会。

没想到蔡文姬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竟然点点头承认下来。

诸葛亮稳了稳差点掉到地上的羽扇勉强憋住笑意连连道∶「好了好了!总之蔡姑娘名花有主了!你另外再想办法吧!」

庞统懊恼地直摇头∶「真是见鬼了!每次见著美人都已经是名花有主了!貂蝉小姐如此,蔡仙子也如此!要不然凭我才华横溢,玉树临风┅┅」

陆羽与庞统尴对视一眼,一丝笑意慢慢爬上两人的嘴角,突然,两人哈哈大笑,各自上前一步紧紧抱在一起。

於是刘备、陆羽、诸葛亮和庞统一边谈笑风生的走进城去,来到城里,刘备对蔡文姬道∶「难得蔡仙子光临荆州,不知可定下了住处?」

蔡文姬还没有回答,旁边貂蝉道∶「不如姐姐就跟秀儿住一起吧,那样」

「不行。」陆羽一听,急忙打断她道。貂蝉奇怪的看向陆羽,陆羽赶紧想出一个理由道∶「我们家那样简陋,蔡大家如何住得习惯。」

「我的家将只是送我到这里就回去了。」蔡文姬轻轻的看了陆羽一眼,然後对貂蝉道∶「那就麻烦妹妹了。」

陆羽无话可说,只好对貂蝉道∶「秀儿,那你带蔡大家先回去,我和主公商量完事就回来。」

貂蝉点点头,刘备这时道∶「子诚,你路途劳顿,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不迟。」

陆羽摇头道∶「公事要紧。」说完当先向府衙走去。

襄阳府衙。

陆羽将与袁绍结盟的经过仔细说了一遍,然後道∶「现在袁绍的几十万大军已经渡过了黄河,在官渡摆开了架式,而曹操也是精锐尽出,死死守住官渡隘口,虽然袁绍军在人数上占优势,但曹操军地利之便,双方一时间定然难分高下。我们最好是坐山观虎斗,让两边互相小摸对方的实力,直到有一方稍稍露出败绩,我们再出兵,方能收到最好的效果。」

「那我们这段时间应该干什麽呢?」刘备问道。

「我们有三件事要做,做到这三件事,则大事成矣。」庞统摇头晃脑,双目却流露出智慧的光芒,自有一股子清清素雅之气,让人一见就不由生出钦佩之情,顿时忘了他丑陋的面容!

陆羽和诸葛亮相视一眼道∶「哪三件事?」

庞统歪歪嘴道∶「第一,在曹操的领地建立我们完善的情报网!」

诸葛亮、陆羽心中一动,缓缓点头。

陆羽这时问庞统道∶「你觉得从哪入手比较好?」

庞统怪异的一笑道∶「妓院酒馆!」

诸葛亮、陆羽一思索,齐齐点头。

这时庞统眼中射出精光道∶「只有建立起我们自己完善可靠的情报网,才能及时得到袁曹两家的情报,这对於我们同时周旋於袁曹两方极为重要!而天下之间,妓院酒馆遍布,是消息流通最为快速之地!因此我们非常有必要找到一个这样的人选,他必须忠实可靠且极有手段,由他暗地里秘密替我们收集相关情报!」

陆羽和诸葛亮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对庞统的欣赏。

庞统这时继续道∶「第二点,自古两军交锋,粮草先行,由此可见粮草之重要性。到时我几十万大军深入敌境,所费甚多,此时宜早作准备。」这会刘备、陆羽、诸葛亮三人都齐齐点头。

「至於第三点,我们应该设法联系到皇帝,取得大义的名分。」庞统道。

这时陆羽和诸葛亮都看了对方一眼,齐声道∶「血诏。」

「血诏。」庞统听了有些奇怪的看著两人,陆羽向他解释了衣带诏的事情,庞统顿时面现喜色。

只是这时诸葛亮有些担心的道∶「我只怕曹操没那麽容易让我们坐收鱼翁之利,而且荆州四通八达,周围诸侯无不窥伺,我恐怕他们会阻挠我们的出兵计划。」

陆羽点点头∶「这次我在许昌见到了曹操,只觉此人心机深沉的可怕,他决不会让我们这麽在他背後虎视眈眈,定会有所动作。」

这时陈宫突然心急火燎的跑了进来道∶「刚才江夏甘宁将军送来军报,昨晚孙策偷袭江夏水军船坞,蛟龙军团损失惨重,甘宁与徐盛将军正拚死抵抗,希望主公早日派兵增援;而上雍臧霸将军也送来军报,说发现汉中张鲁的十万大军向荆州袭来,他已经收缩兵力,固守上雍,但他手上只有两个守备营,恐怕难以支撑;另外,益州刘焉似乎也在巴东郡集结兵力,人数不下十万,看来也非善意,宜早作准备。」

陆羽看了庞统和诸葛亮一眼,心道∶曹操啊,曹操,这回又是你胜了半招。

陆羽回到了荆州,陆羽、诸葛亮、庞统刘备手下的这三位顶尖谋士终於会齐,但是此时荆州军正面临一次严峻的考验,这三人要如何化解孙权,张鲁,刘焉的围攻,请看下一章「三路大军」。

第十卷 第九十二章 三路大军

貂蝉陪著蔡文姬和靡贞回到家,陆羽的家坐落在一片的小湖边,湖边杨柳依依,一些顽童正在开心的玩耍。左邻右舍都是平民百姓,几个大妈大婶见到貂蝉回来都亲切的打招呼。

白石铺成的小路沿著湖岸一直经过陆羽的家门口,陆羽给自已的小院取了个很贴的名字∶望湖居。

推开院子的大门,眼前的景象还是如此熟悉,左边是个小小的瓜棚,此时各种瓜藤爬满了支架,一派勃勃生机。右边是花圃,此时阳春三月,花圃里鲜花盛开,梅花、春鹃、玉兰、丁香、紫荆及牡丹争奇斗艳。

靡贞此时已敞开了怀抱,久违的笑容爬上俏脸,“他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啊?住这样的简陋的房子依然甘之如霖,不过这种成觉真好。”

这时一位四十来岁左右的大婶端著一盆花走了进来,对貂蝉道∶“貂蝉妹子,奶回来了。前些的日子我看这盆海棠快病死了,就带回去照料,还好它没事。”

貂蝉感激的道∶“赵婶,这些日子多谢奶的照顾我们家,貂蝉真不知怎麽感谢奶才好。”

赵婶爽朗的笑道∶“谁家没有点事啊,左邻右舍的,这点事算什麽?我叫我家那口子称了两斤肉,等子诚先生回来了,你们一起到我家来吃饭。”说完笑著走了。

由於很久没有打扫,屋子有点脏,貂蝉便拿起扫帚、抹布大扫起来。蔡文姬看著貂蝉脸上挂满了温馨的笑容,那是一种回到家的笑容,这个不大的院子给了她一种温暖的感觉,蔡文姬有些羡鹊的看著貂蝉。

襄阳城府卫

陈宫眉头深锁的在一辐州的大地图前介绍情况∶“昨夜孙策军偷袭蛟龙军团夏口的水军大营,蛟龙军团的一个营不到一个时辰就被击溃,大半船只被烧,现在孙策大军屯驻在三江口,人数不下六万人。另外,军地水军也在兼程赶来。

陆羽一听不由问道∶“孙策军的指挥可是周瑜?”

陈宫摇摇头∶“这次江东的军队是由孙策亲自指挥的,据说周瑜不同意这次的出兵的计划,所以孙策将他留在会稽镇压山越叛乱。”

陆羽听了心头一松,如果不是周瑜,这次可能没有太大问题。

陈宫接著道∶“张鲁的十万大军沿著汉水南下,离上雍只有两日路程,臧霸将军已经下令将魏兴郡的所有兵力都撤人上雍城中,但由於前一向主公将荆州的大部分兵马都抽调到了宛城和汝南一带,所以现在上雍只有两个守备营。一旦上雍失守,张鲁军顺汉水而不要五日就呵兵临襄阳城下。”

这时一个青衣文士开口道∶“据说由於巴蜀之地地势险要,大多城开都是依山而建,易守难攻,所以张鲁军对於攻城战十分擅长,上雍城恐怕难以久守。”

旁边的一个白衣文士点点头道∶“上雍城虽是郡邑,但城年久失修。上一次修缮城墙还是在建宁元年,而且守备营是丁级军团,训练和兵器都不比甲级和乙级军团,平时保境安民,驱除山贼或许能够胜任,但现在面对的是张鲁十万大军,我们宜早作准备。”

陆羽只觉眼前两人甚是陌生,旁边陈登告诉他两人是刘备军新近招揽的荆州名士,先前说话的是费炜,字文伟。她旁边的是蒋琬,字公琰。

陆羽记得这两人是蜀国后期的顶梁柱,现在看来他们已经融入了荆州军中。

诸葛亮这时问道∶“臧霸将军可有说上雍是否能守?”

陈宫道∶“臧霸将军信上说五日可守,五日外他请退守新城。”

诸葛亮轻摇羽扇微微点头,示意陈宫继续。

陈宫点头指向地图上的巴东郡道∶“与宜城郡和南郡交界的巴东郡益州军源源不断的开来,探子回报现在已经超过了十万人。但益州军似乎有所犹豫,先头军行重缓慢,此时刚过了建平,离襄阳和江凌都甚远,行动甚是奇怪。”

陈登笑笑道∶“有什麽好奇怪地,那刘焉老儿跟主公同一个祖宗,他怕别搓戳著他的脊粱说他同室操戈,哪里敢大张旗鼓的来打荆州。”

陈宫这时皱著眉头道∶“这三家任何一家我们都不惧,但是三家一起来就非我们所能力敌的了。看这三家的行军路线,三家应是达成了协议,由孙策取江夏郡,张鲁来取魏兴郡,刘焉取南郡,最後再合攻襄阳。”

此时众人都不由皱起眉头,大厅陷人了一片寂静之中。

突然庞统一阵哈哈大笑,旁边马谡皱著眉问道∶“庞军师因何发笑,莫非有了什麽计策可破这三路几十万大军,谡倒想洗耳恭听。”

庞统看了看马谡道∶“我视这三路大军不过土鸡瓦狗耳,弹指可破,不止是我,子诚和孔明也都知道。”陆羽和诸葛亮听了不由微微而笑。

刘备一听,喜上眉梢,连忙道∶“三位军师有何妙计可破三路大军?”

陆羽这时出声道∶“其实很简单,这三路大军看似吓人,可惜没有统一的领导,再加上他们彼此之间还有矛盾,从刚才的情报中我们就可以发现他们心虑各异,基本上都是各自为政,所以只要我们抓住这些破绽,要打败他们一点也不难。”

刘备听了想了一想,若有所悟的问道∶“那要如何利用这些矛盾呢?”

庞统道∶“张鲁根据之地在汉中,汉中与荆州山水并不相连,张鲁本乃刘焉部将,後反叛刘焉自立,他真正想取的是益州富饶之地;而刘焉与主公同是汉室苗裔,同室操戈,乃是天下不齿之事,想必刘焉心中也是惴惴;只有那孙策是真正一心想夺主公基业而代的人,只看他倾江东之兵前来就可窥视一二。所以对张鲁我们应晓之以理,顺之以利;对刘焉则应困之以势、动之以情。而对孙策则要吓之以威,败之以力。”

刘备点点头,突然门外一声炸雷般地声音向起∶“大哥、军师,是不是又有仗要打了,我老张手都痒了,你们可不许把我放到家里。”

能发出这种声音的刘备军也只有张飞一人,站在他旁边的刘封当场就遭殃了,捂著耳朵道∶“三叔,你就不能小点声音。我耳朵都快聋了。”

张飞一看摸著脑袋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太高兴了,一时没有注意。”

只见张飞、赵云、太史慈等荆州军地武将一个个鱼贯而行走了进来,原来刚才刘备和陆羽他们到陈宫说的紧急军情,便立即通知荆州文官员到府衙开会,由於文官本就在府衙里办事,所以比城外训练兵马的众武将先到达。

些时陈宫又向众将说了一遍情况。刘备也说了他们刚才定下策略,众将听了都十分赞同,於是众人开始讨论出兵事宜。

最後经过一番讨论决定,金龙军团防守许昌方向的曹军,由徐庶辅佐黄忠守宛城,由张辽守汝南,虽然曹操现在正和袁绍对峙於官渡,但荆州没人敢对他掉以轻心;由陆羽率铁骑营、飞骑营和三个重步兵营火速驰援上雍,由诸葛亮率天狼、地狼、神狼、鬼狼四营前去对付刘焉,而由龙统带领青龙军团、赤龙军团、陷阵营和江夏的蛟龙军团迎战孙策的江东军。

上雍城。

黑夜已经笼照了整上雍城,城外驻扎著张鲁的十万大军。城中的百姓似乎被战争的阴影所压抑,此时整个上雍城一片静稍稍的。

而恰恰相反的是,城外张鲁军大营此时正时灯火通明。中军大帐之内碗筷交错好不热闹。

张卫将一个抓来的村姑抱在怀里,大笑著对上首的张鲁道∶“大哥,今天收获不错,还抓到几个刘备军的逃兵,我问过了,这上雍城中不过一万守军,守将是一个叫臧霸的无名小卒,据说原来是黄巾旧将,後来投降了吕布,吕布死後又投降了刘备,刘备让他死守上雍,他听说我们十大军据说吓得腿都软了,明天我们一攻城他说不定就降了。”

张鲁听了不由微微而笑,旁边大将杨任也连忙拍马屁道∶“他除了投降还能怎麽办,只看後营那些大家伙,明天一推上去,刘备军还不吓得屁股连流。荆州还不是侯爷的囊中物。”

张鲁举杯道∶“都靠众位将军的努力,到了上雍城中,各位阶有封赏。”那样子仿佛上雍已经是他掌中之物,在他想来自已的十万大军攻打只有一万守军的小城还不是手到擒来。也是,汉中地势险要,一直没有什麽大的势力插手其中,他的大军一向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米贼出身的他怎麽也不会想象得到乌合之众与荆州军的巨大区别。

这时离大营不远的地方,一大群黑影正爬在地上伏伏前进。

此时张鲁军大营,只有零星的几队士兵在巡逻,而且基本是低著脑袋,敷衍了事。

一枝火箭在天边划过,一时间张鲁军的大营内火光四起,喊杀震天,仿佛四面都是敌人。黑夜里,张鲁大军顿时乱成一片,自相残杀,互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这时张鲁军士兵素质低下的缺点就显露出来,大营里乱成一团糟,兵不识将,将不知兵,而张鲁等人只好让士兵向中军大帐靠拢,这才聚集起一部分士兵。

然而这时臧霸带著他的敢死队已经到达了他们真正的目的地,如果眼前这些攻城车都被用在上雍城上,且不说最後结果如何,自亡下的兄弟死伤至少要翻一倍。

好不容易手下的士兵平息下来,张鲁担心粮草被烧,连忙让张卫前去协助防守。

突然间後营火光冲天而起,张鲁这才知道臧霸的真正目的所在,等张鲁带著人马赶到的时候,後营的攻城器材已烧成了一片灰烬。想不到仅仅是刘备军的一个小小的守将就有如此胆识和智谋,令自已未战先败,锐气尽失,更重要的是攻城的器材毁於一旦,这对张鲁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此时张鲁心中才真正有些害怕了。

接下来的几天,虽然张鲁军不知疲倦的冲向上雍城,想以人海优势攻下上雍,但失去了所有攻城的张鲁军在臧霸严阵以待的防守下一次次无攻而反。不过毕竟张鲁军人数上的优势太大,上雍守军死伤惨重,不少段城墙已经是数度易手。

等到得五天,上雍的城墙上下已满是尸首,张鲁军重复做著一件事,将云梯架好然後爬上城墙,这是最简单也是最原始的攻城手段,但此时却成了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数量的巨大优势在上雍的城墙面前体现的淋漓尽致,几乎每隔几米就有一座云梯架在城上,城下排满了等著爬上云梯的人,从城上扔一块石头下去~几乎百分之百可以砸到敌人。

在这种无差别的攻击前,任何一道防守的空隙都没有放过。臧霸知张鲁的做法,僚就是用伤亡来换时间,他一定要赶在援军到来之前拿下上雍,这种以命换命的方法,即使是用两条张鲁军士兵的命换一条刘备守军土兵的命,臧霸也是赔不起的。然而即使他知道了张鲁的做法也无可奈何,他只能身先士卒的带领刘备军的士兵扑向防守的缺口。

在这个时候,任何谋略都已经是不重要的了,重要的是比两军士兵首领的勇气,幸运的是臧霸赢了。

当臧霸下令准备撤退的时候,陆羽终於带著铁骑营、飞骑营和三个重步兵营赶到了。

刘备军的三大军师分别迎战三路大军,欲知他们是如何使荆州军转危为安?而他们又是如何为荆州军的未来仔细谋画的呢?请看下一章“智退张鲁”。

第十卷 第九十三章 智退张鲁

臧霸大开城门前来迎接。

陆羽见到臧霸,当胸擂了他一拳道∶“好家伙,说守住五天就是五天,害我到白担心你了。”由於臧霸是平民出身,所以没有那麽多礼节,反倒和陆羽这个生性随意的人和得来,陆羽初学武功的时候臧霸还教过他一套刀法。

臧霸揉了揉胸口,无奈的摊摊手∶“是你来得及时,我已经要下令撒退了。”

陆羽呵呵笑了笑∶“对面的那些家伙实力怎麽样?”

臧霸翻翻白眼∶“不怎麽样,就知道仗著人多欺负我人少,你打算怎麽干?”

陆羽微笑道∶“你可是守将耶,怎麽干当然听你的。”

臧霸不屑的挥挥手∶“你可是军师,你来了,我还不得靠边站。不过对面那些家伙虽然战斗力不怎麽样,但到底人多,而且还有三万骑兵,你可要小心啊。”

陆羽拍拍臧霸的肩膀∶“放心,你看我带来了什麽。”说著将一辆正准备进城的马车掀开。

“这是?”臧霸顿时瞪大了双眼,惊喜的看向陆羽,直到陆羽点点头才道∶“这是霹雳神车?”

陆羽含笑道∶“这下你放心了吧!”臧霸哈哈大笑,拉著陆羽走进城去。

张鲁见到刘备军的援兵赶到,知道即刻间难以攻下上雍,於是一面收兵回营,一面赶制攻城器材,准备下一次攻城。

而上雍城方面也没有出城干扰,加紧修缮著城墙。只是城墙上多出许多奇怪的架子,让人看不明白。一时间双方都陷於沉默之中,等待著另一场大战的到来。

又是一个清晨,火红的太阳从东方升起,将大地上的阴影逐一扫去。红日的光辉从东到西将上雍城下的土地照亮,天空蓝得连一块白云也没有。

“鸣“

牛角号声响起。远处的地平线上一排排士兵远远行来,整齐的脚步声踏在坚硬的土地上,发出轰鸣的响声,大地仿佛都在震颤。

上雍城上,守城的士兵都将弓箭紧紧的握在手中,不少士兵紧张的青筋暴起。

一千米,八百米,五百米,城下的士兵突然停了下来。正好停在城上弓箭可以射到的范围之外。

城下的张鲁军士兵突然举起一人高的大盾,缓缓向上雍城移来。

“举箭,无差别攻击,三箭连发。”臧霸大喊道。虽然知道没什麽用,但臧霸人不打算让他们轻松的靠近。

“射”臧霸猛地一挥手。遮天蔽日的箭雨从城上倾泻而下,狠狠地砸向张鲁军的步兵阵上。

但除了偶尔从缝隙钻进去的几箭,其余都被盾阵无情的弹开。张鲁军的士兵依然後举盾牌向城下移来。

盾阵来到离城墙一百米处又再次停了下来,盾阵突然裂开。无数弓箭手从盾牌下冒了出来。紧接著,连绵不断的箭雨砸向守原的刘备军士兵头上。

一开始臧霸还想组织士兵和张鲁军对射,但张鲁军的士兵实在是太多了,箭雨密集的只要刘备军士兵一露出头就被射成了刺猬。刘备军士兵被压在矮墙之下抬不起头来。

与此同时,在敌方阵地後方,出来一阵轮子的滚动声。几十辆井阑缓缓向上雍城推来,井阑周围是数不清扛著云梯的张鲁军士兵,後面还有骑兵远远的保护著。

井阑很快就推到了上雍城墙附近,而城下的弓箭手这时也停止了射箭,刘备军士兵终於可抬起头来。但迎接他们的是比刚才更悲惨的命运。

从井阑上倾泻而下的羽箭明显比刚才更有准头。无数士兵被一箭“暴头”。一时间城墙上惨叫声四起,鲜血顺著城墙流淌下来,浸红了墙砖。

突然间。上雍城的东门大开。一群一手提刀,一手提盾。全身都是拢照在黑色铁甲之中的骑兵跑了出来,几乎是同时,从西门冲出一队银盔银甲,手端著银色长枪地骑兵。

正是铁骑营与飞骑营,他们直向攻城的井阑冲去。

一直在井阑身後游弋的三万张鲁军兵一见连忙迎了上去。铁骑营和飞骑营虽然都是荆州军中的精锐,但想要战胜数倍於已的骑兵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然而此时井阑对城上守军的威胁越来越大,城墙上的防守可以说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

忽然间,城墙上的那些木架子开始转动起来,无数黑影被它们抛上天空。

远处的张鲁军士兵突然发现上雍的城墙上空突然有一片黑点向自已飞来,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飞到近处,张鲁军的骑兵终於看清了那是像磨盘般大小的石头。

张鲁军的骑兵发出绝望的叫声,惊恐的四处逃窜。

石雨落下,巨大的惯性带起一片血雨,挨到的张鲁军士兵无不骨断筋折,直接砸到的更是脑浆迸裂,死状恐怖。这些石头带来的威摄力远远大於他实际的杀伤力,几乎所有的张鲁军骑兵选择了逃命,还有不少战马受惊失去控制,互相践踏。

城上不断落下的石雨将张鲁军的骑兵和城下攻城的步兵完全隔开,造成了已到几十米宽的隔离带。

铁骑营和飞骑营像狼入羊群一般冲入城下的步兵阵中,失去了骑兵保护的张鲁军步兵就像秋天收割稻子一般整齐的倒在刘备军骑兵的刀下,一座座井阑轰然倒下,几乎一瞬间,城下的张鲁军崩溃掉了,无数的士兵向後跑去,大逃亡开始,张鲁军的失败就注定了。

战场平静下来,喊杀声渐渐散去。城下满是残破的军旗和散落的兵器,以及倒在血泊中的双方士兵。井阑烧起的浓烟依旧弥漫在天空,此时一些刘备军的士兵正在打扫战场,在他们的脸上满是胜利的笑容。

陆羽平静地看这一切,虽然眼前的殷红十分刺眼,但在到这个时代後他就已经有了这份觉悟。反倒硝烟弥漫的战场让他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陆羽这时对身边的臧霸道∶“替我准备一份礼物。我要去会会对面那位汉宁侯。”

准备得如此充分依然败了,张鲁有些难以接受,他将军务交给弟弟张卫打理。连日来都在营帐中借酒消愁,一向不近女色的他,昨夜竟然招了两个营妓侍寝。

此时他正喝得半醉半醒,一个旗牌官走了进来报道∶“外面有一个叫陆羽的人求见将军。”

听到陆羽的名字,张鲁猛的清醒过来,“谁?你说谁求见?”

“是一个叫陆羽的书生。”旗牌官如实回答道。

“去叫他进来,”张鲁沉声道。

不知陆羽有什麽目的的张鲁不由焦急得走来走去,而後他又招来五十名刀斧手埋伏在帐後,放在稳定下来。

这时陆羽微笑著走了进来。陆羽瞥了一眼帐後露出的人影。若有所指的道∶“将军的大帐果然是戒备森严啊。”

张鲁脸上不由微微一红,哈哈道∶“哪里,哪里,你我两军正在交战,不知子诚先生光临有何要事啊?”

陆羽笑了一笑道∶“在下特为将军送礼而来,这是礼单。”说著从怀中掏出一张纸。

“送礼?”张鲁不知陆羽说的什麽,惊异的接过陆羽手上的“礼单”。

但看完“礼单”後,张鲁乾脆傻掉了。“这些都是送给我的?”

陆羽点头微笑∶“这两万套盔甲和五万担粮食是送给将军的见面礼,将军也知道我荆州的兵器甲冠绝天下,这些盔甲都是上等的好货。”

张鲁一听罢更是目露奇光,但多年的尔虞我诈,让他明白天下绝没有白吃的午餐∶“那我要做什麽”

陆羽看了看张鲁,神情真挚的道∶“张将军与我家主公向来无仇无怨,我家主公也相信此次将军定是受奸人挑发。本来这乱世之中夺人土地不过平常之事,但汉中离荆州路途遥远,中间群山阻断,将军千山万水而来却寸土未得。以陆羽为将军计,将军实是舍近求远了。”

张鲁道∶“你是说┅”

陆羽点点头∶“听闻将军的家眷都在那刘焉老儿手中,将军定是时刻思念。而益州富庶之地。与汉中山水相连。此时刘焉带兵犯我州郡,益州正是空虚。将军却视而不见,此难道不是舍近求远吗?”

张鲁听了颇为心动,但他仍有些不放心的道∶“但你们支持我攻打益州对你们有什麽好处呢?”

陆羽微微一笑道∶“从眼前看,刘焉老儿的十多万大军在巴东蠢蠢欲动,如果将军能攻下益州,自然能让刘焉老儿首尾不能相顾再要败之不过轻而一举之事;从远处看,与将军结盟可以让我荆州不必有西面之忧,可以专心对付曹操逆贼,此是与你我双方都好之事。”

听了陆羽的话,张鲁哈哈大笑∶“好,我张鲁就听了先生的话,和刘备结盟了。”

陆羽这时道∶“请将军记住保密,这样对你我两方都有好处。“

张鲁拍著胸脯保证∶“此事张鲁绝不会说出去。”

陆羽点头,接著笑道∶“那现在将军的刀斧手可以撤走了吧,陆羽可是一直心惊胆颤。”

张鲁老脸通红道∶“先生胆色过人,张鲁佩服,佩服。”

第二天,张鲁军就悄悄的撤去,而陆羽送给张鲁的礼物也装船运往汉中。

陆羽带著铁骑营、飞骑营和三个重步兵营驰援上雍後,庞统也带著青龙军团、赤龙军团和陷阵营来到了江夏。

甘宁早带著江夏诸将迎了出来,庞统边走边问甘宁道∶“此时情况如何?”

甘宁道∶“前日孙策偷袭夏口,多亏徐盛将军援救及时,才没有让孙策得逞,此时孙策屯兵三江口,每日遗水军来犯,宁多次率军抵抗,但江东水军有一种名为“青牙旗”的蒙冲战舰,长十丈,宽五丈,速度奇快,荆州水军久未经战阵,而且船只窄小,根本不是对手。”

庞统的小眼睛射出一丝光华∶“来日让我一观。”

太阳终於驱散了江上弥漫的水雾,远处现出一线白帆。

荆州水军已是严阵已待,上百条战船散布在宽阔的江面上。甘宁和庞统坐在不远处的一条大船上,说是大船只是相对荆州水军的其他船来说,比起远处行来的江东水军,庞统和甘宁的座船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此时江东水军终於露出了他的全身,船不多,只有二十多条,但每条船那庞大的身躯不由让人倒叹一口凉气,船上立著两道大帆,虽是逆水行舟,但依然来的飞快。船头狰狞的青牙图仿佛却择人而噬。

甘宁令旗一挥,荆州水军的“小船”飞快迎了上去,但还没等他们靠近,那些青牙船上爆出一片箭雨,小船上顿时有刘备军的士兵被射中,掉下水去,一些有弩炮射出劲箭更是将荆州军战船那薄弱的木板射个对穿。

但仍然有些速度快的船冲过箭雨直向江东军的青牙旗冲去,这时青牙船上的风帆飞快的降了下来,以毫不逊色於那些小船的速度向後退去,那些追上去的小船顿时被青牙旗上的弩炮一个个射成了篓子,青牙旗上的弓箭手则毫不留情的射杀著水中刘备军士兵。

这时甘宁终於下令撤退,剩下的荆州战船急忙向後退去。

而此时江东军的青牙旗又高高的升起了帆,高大的船身排山倒海般向荆州水军压来,将来不及退走的荆州战船碾得粉碎,江东水军的青牙旗上顿时传来一阵大笑声。

甘宁不由脸色铁青,而旁边的庞统却是一付悠然自得的样子,仿佛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碾碎最後一艘荆州战船,江东水军终於收起风帆,大摇大摆的返航而去,江面上只留下漂浮著的木屑。

回到江夏城中,庞统让甘宁挂出免战牌,紧守著水军大寨,不许出战,自已却溜出府去了,甘宁以为庞统有什麽计策,只好照庞统的吩咐去做。

没想到庞统每日只是出没於城中的酒馆,经常喝得大醉淋漓。如此日复一日,过了一个月,甘宁终於忍不住了。

这一日,庞统刚想溜出府,甘宁一把抓住他道∶“军师,那江东水军每日攻打夏口水寨,而孙策大军也经沿江包围了夏口,徐盛将军已经连番告急,你每日只知道喝酒,如果你再想不出办法,我就要上奏主公把你┅”

庞统这时睁开他的小眼睛瞅了甘宁∶“把我怎麽样?”

甘宁红著脸,鼓起腮帮憋道∶“把你,把你严办。”

庞统“嘿嘿”一阵怪笑,拍著甘宁的肩膀道∶“你还是太年经啊,谁说我没有想办法,我喝酒就是想办法,谁规定想办法一定要像那个死诸葛一样踱来踱去,看的脑袋都晕了,既然你这麽急,那就明天吧,明天你就看我帮你大破孙策的水军。”

甘宁不相信的看著庞统,分析著这话有几分可信的成份。

庞统生气的看著甘宁,一声怪叫∶“你竟然不相我,想我玉树临风、才华洋溢,等等,你到哪去,我还没说完呢,别走啊┅”

看到甘宁走远,庞统吐了一个∶“又是一个没眼光的家伙。”
 
第十卷 第九十四章 横江铁索

夜色沉沉,江边闪烁著零星的渔火,只有滚滚不息的江水还在发出声音。

在那浓浓的黑雾中,十几艘小船破浪而来,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们身後牵著一条长长的黑影,月亮这时露出了点头,那些黑影露出了原形,竟然是一条条有碗口粗细的铁索。

斗转星移,日月更替,月亮终於完成了她的值班任务,回家睡觉去了,太阳的光辉再次普照在江面上,将江上映得通红,但直到日上中天,东吴军的战船才出现在水平线上。

而荆州水军的战船早早就等在了江面上,这次荆州水军几乎出动了所有可以找到的船苹,星罗棋布的排列在江面上的荆州战船足有三百条。

江东水军的战船上,东吴老将、水军副都督程普看著散布在江面上的荆州战船,不由仰天大笑∶“都说刘备手下有三大军师,陆子诚齐世之才,谋可安邦,计可定国;诸葛孔明自比管乐,有惊天动地之才;庞士元游戏人间,有鬼神莫测之计;这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我看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这江上水战。靠得是顺风顺水,船坚箭猛,岂是靠人多可以取胜的?尔等看我将这些荆州虾米统统碾碎。”船上的东吴将领不由哈哈大笑。

荆州的战船又向往常一样冲了上来,程普冷笑著一挥手,二十几艘青牙旗上同时射出一蓬箭雨,冲在最前头的几艘荆州战船顿时被射成了刺猬。

这时荆州水军似乎抵挡不住,纷纷向後逃去,程普大笑道∶“追”

东吴水军的青牙旗明显要比荆州水军那些靠手舵推动的战船要快。尤其是双方都是逆水而行的时候。二十几艘青牙旗很快就追到了荆州水军的屁股上。

荆州水军见逃不掉,只好掉过头来对东吴水军发动反冲锋。未免荆州水军的小船靠近,程普只好让东吴水军停下来,对著冲上来的荆州战船就是一阵猛射。这回荆州水军的战船更直接,挨了几箭。立刻掉头向後逃去。

站在程普身边鲁肃发觉有些不对,连忙对程普道∶“这荆州水军败得未免也太容易了,而且他们虽在逃跑,但阵形丝毫不乱,他们似乎在引我们朝一个地方去,老将军需小心埋伏啊。”

程普不屑的看了一眼荆州水军的“小船”,笑著对鲁肃道∶“凭这群虾米能奈我何?这大江之上不比陆地,俱是一眼可望。况且这片水域你我来往不下数十次,焉能有什麽埋伏?子敬过虑了。”鲁肃听了不再说话,只是眼楮紧紧盯在前方。

就这样一追一跑,每当东吴青牙旗追上来,荆州水军就会发起一次反冲锋,而东吴水军怕荆州水军的小船靠来,也不得不停下来向荆州水军射箭,而荆州水军的战船就会立刻向後退去。由於荆州水军船小轻便,所以进退自如,反观东吴军,虽然东吴军的青牙旗战船借助风力,要比荆州水军的那些小船快一些,但由於身驱庞大,一停一追之间,总要被荆州水军的战船拉开一段距离。

程普对於荆州水军这种纠缠不休的战法甚为恼火,下令升满风帆朝荆州水军追去,不知不觉中,他们被荆州水军引向江岸。

鲁肃终於发现了问题之所在,立刻回头对程普道∶“老将军,他们似乎是故意引我们靠向岸边,我想荆州军一定是有什麽新发明的兵器,可以在那麽远的距离攻击我们的战船。”

程普一听猛然惊醒,立刻挥舞令旗道∶“全体左满舵,与江岸保持距离┅”话没落音,船身猛地一震,停了下来。

程普一惊,向後大喊道∶“怎麽回事?”

一个东吴的军官吞吞吐吐的道∶“不┅不知道,船搁浅了,好像是触到了江底的暗礁┅”

“放屁”程普一把将他推开道∶“这里我们来过多次,而且这里水流平缓,哪来的什麽暗礁?”

这时荆州水军重新冲了回来,而且速度比原来快了很多,船上士兵挥舞著火把,喊杀震天。

其实东吴的水军是撞上了庞统昨夜让人装在水下的铁索,是多条铁索像一张大网,将东吴军的战船全部网在其中,而荆州军的战船由於船小吃水浅,所以反倒没事。

青牙旗上的东吴水军拼命向荆州战船倾泻著箭枝,但失去机动性的青牙旗就像待宰的羔羊,在密集的箭雨也不能阻挡冲上来的荆州军。

荆州水军的小船灵活的穿梭在庞大的青牙旗战船之间,将一个火把扔上青牙旗战船的甲板上。

不能不说青牙旗战船是一种设计的非常成功\的战舰,无论是速度,还有船上的空间配置,就连战船的防火性都考虑进去了,在船身的表面涂\有一层防火的树汁,即使被火箭射中也会自燃熄灭,而不会向周围燃烧。

但是船身涂\了树汁,但是不代表甲板上有涂\,一艘艘青牙旗顿时燃烧起来,东吴水军不得不一边向荆州战船射箭阻止他们靠近,一边拼命扑灭船上的火。

但是江岸上抛起的一片黑影彻底打破了他们的希望,那是灌满火油的皮囊,一个个皮囊被投石机抛到船上。东吴的战船顿时变成了一片火海。

船上的东吴士兵纷纷跳下水,但不是被荆州军的弓箭射死,就是被荆州水军俘虏。

东吴的将领抛下一条小船,保护著程普跟鲁肃拼死杀了出去。

看著熊熊燃烧的二十多艘青牙旗,荆州战船上一片欢腾,他们终於出了一口气。

夏口城外,东吴军大帐内。

孙策高高坐於帅椅之上,虎目来回扫视。黄盖\、韩当两员东吴老将一左一右站在身旁,两边朱桓、陈武、蒋钦、周泰、袭、潘璋、丁奉、凌统、操依次而立。看著孙策不由一阵自豪,自已手上有如此多猛将,何愁大事不成。

孙策这时问道∶“今日攻城可有进展?”

董袭站出来,懊恼的回答道∶“那徐盛凭地顽强。今天郎儿们几次冲上城墙,都被他给堵了下来,不过他也没多少人了,三天之内我们肯定可以拿下夏口。”

孙策点点头,颇为惋惜的道∶“这徐盛也算是个将才,可惜投靠了刘备,如果能活捉。就不要伤他性命。”

众将点点头,孙策这时一挥手,“我们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半月时间,三天之内必需拿下夏口。”

这时帐外突然送进来一封紧急军报,孙策随手接过一看,如遭雷噬,但孙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只是略微沉重的道∶“程老将军与荆州水军交战。为荆州水军的诡计所败,此刻大江控制权已经不在我们手里了。”

帐中的将领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他们都知道失去大江控制权意味著什麽,一直以来,东吴军全靠水军无敌,才能将刘备军分割成南北两段,而自已则可以机动灵活的随意攻击大江南北两岸的任何城市,前一刻还是占尽优势,这时却是主客易位,一时间,东吴将领如何接受得了。

更重要的是,失去了水军,东吴军失去了一条最安全的补给线,而他们退回江东的安全通道也被堵死了,他们将不得不从危机四伏的陆路返回江东。

孙策的脸色铁悄,但双眼却射出无比冷静的光芒,“立即收拾行装,向武昌撒退。”这时孙策开始庆幸自已只带了两万人来攻打夏口,而分出四万人攻打东面的武昌,只要自已和武昌的部队会和,就可以安稳的退回江东。

江东军飞速运转了起来,不到半个时辰,两万大军集合完毕。

孙策高坐於战马之上,一身金盔金甲,颧骨突出,额头宽广,一对虎目不怒生威,此时握著他那名震天下的霸王枪站在大营门口,傲气凛然,不愧\有江东小霸王之称。

远处一匹探马飞奔而来,马上的士兵一边跳下马,一边道∶“将军,大事不好,大史慈、文聘带兵从东面杀来,关羽、魏延带兵从北面杀来,甘宁、高顺带兵从西面杀来,徐盛也带兵马从夏口城中杀至,四路人马铺天盖\地,喊声震天,不知有多少人马。”

孙策身後众将听了脸色一变,孙策则没有说话,向报信的士兵挥挥手,让他退下去。

孙策这时长枪指天,高高立起,大喊道∶“江东的儿郎们,你们相信我吗?”

看著往日无敌统帅,此时依旧威风凛凛,手下众将不由高喊“相信”,接著这样的声音迅速向周围传开,整个大营爆发出电鸣船的欢呼声。

孙策大喊道∶“我孙策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跟在我身後,我一定会把你们带回江东。现在让我们往前冲。”话音落下,士兵们轰然应诺,两万大军向一股不可阻档的洪流向东冲去。

孙策知道已经将将士们的士气鼓舞起来,稍稍放下一点心斜刺里,两军冲了出来,正是高顺带领的陷阵营和文聘带领的赤龙军团两个营,陈武和丁奉立刻带人迎了上去,孙策拨马疾走。

四路大军将东吴军团团围在中央,这时孙策终於知道十面埋伏的滋味。身後的两万大军迅速被切割成好几段,孙策悲哀的发现自已辛苦训练出来的士兵比起荆州士兵简直小孩部到了大人一般,或许\\东吴军的士兵在勇猛上不输荆州军。但孙策发现荆州军的士兵仿佛每一小股都有人指挥一般,他们灵活的变换阵型,巧妙的运用战术将东吴军的士兵一个个分割开,几乎每一个东吴士兵都同时面临著数个荆州士兵。

不过这时孙策已经顾不得再想那麽多了,他带著手下众将拼死向东杀去,霸王枪飞舞,枪头都被染成了鲜红。

突然一群彪悍人马档住了前面的去路,为首一人。丹凤眼,眉。面如枣红,一缕\\长需飘然胸前,手提著青龙偃月刀,座下赤免马此时正咆哮不已。不是关羽又是何人?

关羽冷冷看著东吴诸将,一言不发,此时正是夏初季节,但孙策仍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直冲脑门。潘璋这时抵不住关羽的压力大吼一声扑向关羽。

青光一闪,潘璋手中铜锤只剩下一个,手臂上鲜血淋漓,凌统、凌操父子连忙冲了上去挡住关羽,但关羽丝毫不在意,大刀挥动。将两人杀的左躲右支。

孙策此时大喊一声∶“关羽非一人可敌,大家一起上。“说著一逝手中霸王枪,拍马冲了出去,身後黄盖\\提起自已的铁鞭、韩当提著铁脊蛇矛紧紧护在孙策两旁。

刀气如风,刀光似雪。关羽面无惧色,青龙偃月刀尤如九天之龙上下飞舞,整个人仿佛包围在一片青光之中。

孙策已经记不得是如何冲出关羽刀幕,似乎是黄盖\\老将军拼死挡住了那来们九幽之地的一刀。但他的铁鞭也化成了两段。孙策心有馀悸的向後看看,身後也只剩朱桓、蒋钦和周泰三人。

然後厄运还没有到达尽头,大路中央,一黑眼碧发的大汉提著一口大刀高坐於马上,刀头上是一个狰狞的恶鬼,正是魏延。魏延看著孙策,大笑道∶“我家军师让我在此等候孙将军,魏延久候多时了,不知哪为江东大将来与延一战。”

刚才被关羽羞辱了一阵,朱桓此时正憋了一肚子气,见到没什麽名气的魏延,不由轻视的看了他一眼道∶“无名小辈有何本事与我江东大将一战,看我三招之内取你性命。”

魏延听了不觉冷笑,一挥手中鬼头大刀劈向朱桓。

“当”的一声巨响,朱桓连人带马被劈的倒退三步,两个手臂一时间全都麻痹了。

魏延不由冷冷嘲笑道∶“原来这就是要三招之内取我性命的武艺,魏延真是见识了。”朱桓不由涨得满脸通红,也不答话,舞刀疯了似的攻向魏延,魏延只是轻松格挡,貌甚闲暇。本来以朱桓的实力即使输给魏延最少也在百招之外,但此时身陷重围,朱桓一开始又过份轻视魏延,以致他现在心神紊乱,根本不是魏延的对手。

孙策倒叹一口凉气,想不到荆州军猛将如此之多,随便一个将领就有这般本事,自已还以为得尽了天下人才,自已实在是太小看天下英雄了。

孙策见朱桓已露败象,连忙蒋钦上去帮忙。这时後面突然喊声震天,无数荆州军士兵追了上来,孙策连忙拨马朝林中而走,东吴军和荆州军又是一场混战。

树林越来越密,孙策和手下的士兵只好下马牵行,这时孙策有些灰心丧气对身边的周泰道∶“想不到荆州兵马如此之盛,今後我江东势必难以西向啊。”

周泰道∶“一次成败不足以论英雄,将军无需挂怀。”

然而当孙策和周泰好不容易走出密林,一队赤甲士兵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些士兵孙策已经见过多次,是荆州军的赤龙军团。

而为首的一员大将手中提著一苹红色大戟,背上挂著一把大弓,在攻打荆州之前,孙策就仔细调查过刘备军,知道刘备军手下有五员虎将,金龙将黄忠、银龙将赵云、青龙将关羽、赤龙将太史慈和黑龙将张飞。看这身装束,眼前此人必定是赤龙将太史慈,想起刚才关羽那一刀之威,眼前此人与他并列,再看看身後憔悴不堪,不到千人的江东士兵,孙策心中不由泛起一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望感。

这时只有周泰还跟在孙策身後,但此时他也已经是浑身是伤。

太史慈这时有些不忍地看著衣衫褴褛的孙策,这还是那个威名赫赫的江东小霸王吗?太史慈这时尽量温和的道∶“孙将军,事已至此,为了你身後的士兵就不要作困兽之斗了。”

听到这话,孙策本已茫然的眼神中现出一股坚毅,孙策突然大喝一声,拼尽全力此出一枪,这霸气横秋的一枪顿时将周围的空气都给抽乾了,太史慈不由一皱眉,手中方天画戟画出一个奇怪的弧形,正挑在孙策的枪尖上。

毕竟接连恶战,又有莫大的压力压在身上,此时孙策的武功\\最多还剩下五成。孙策不由一阵气馁,自已拼尽全力的一枪竟然让对方轻易就接了下来,即使是自已体力全在,恐怕也不是对手吧!

太史慈见孙策坐在马上默默无言,便提著方天画戟冲了过去,突然斜刺冲出一名大汉,挥舞著双刀挡住太史慈的去路,正是周泰。

周泰向孙策大叫道∶“主公,快走。”

孙策听到猛的抬起头来,只见周泰奋不顾身挡住太史慈,招招都是以命博命,太史慈一时间也拿他没有办法,此时孙策身後的江东士兵这时也大喊道“将军,你快走。“、“将军,以後再为我们报仇。”说著一个个不管身上有没有伤,都拼命似的冲向赤龙军团的士兵。

孙策的虎目不觉有些湿润,他看了一眼奋不顾身的江东士兵,猛的一狠心,拨马向一旁的小路逃去。

武昌城中。

孙策只觉做了一个恶梦一般,手下的两万大军,逃回的不足五千,手下众将个个带伤在身,周泰、蒋钦和董袭更是至今昏迷未醒。

一整天,孙策都站在城上,看著滚滚流动的江水,众将小心翼翼的陪在一边。

孙策此时看著一苹小鸟,那苹水鸟掠过江面时仿佛打湿了翅膀,挣扎著想从江里飞起来,终於它重新飞起来,飞上蓝天,越飞越远┅

孙策默然良久,忽然转过身看著手下众将道∶“悔不听当初公谨之言,至有此败。此次回去当卧薪尝胆,改革军制,他朝定要一雪今日之耻,还望众位将军助我。”众人轰然应诺。

陆羽的计策让张鲁大军乖乖退走,庞统的计策则让东吴大军吃了一个的亏,那诸葛亮是如何对付刘焉的益州大军呢?欲知卧龙的妙计,请看下一章“诸葛之计”。

第十卷 第九十五章 诸葛妙计

却说陆羽奉命驰援上雍、庞统负责对付东吴大军,而诸葛亮则带著天狼、地狼、神狼和鬼神四个营快马加鞭赶到江陵。

而此时的巴东郡城中益州的武将和谋士正吵成一团。

巴郡太守,头发微白的老将严颜这时跪在地上磕头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此去荆州路途遥远,其间多为险酸山地,道路崎岖不平,淹没与杂草之中,极难分辨,因而粮草运送不易。况且刘备乃汉室宗亲,亲远臣而伐同姓,恐为天下人所不齿,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行,还请主公收回亲征之议。”

刘焉此时已是满头白发,全身就像乾枯的树枝一般,蜡黄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听到了严颜的话,脸色不由有些发黑。但旁边刘焉手下的另一大将张任也跪了下来道∶“严老将军之话甚之有理,川中士兵久未经操练,而荆州军则一直跟曹操的精锐屡屡抗衡,战力过人。而且荆州军一直对我军十分友善,反倒是汉中张鲁先是背叛了主公拥兵自立,後又屡次犯我州县,若乘此时益州虚空之际派兵偷袭,我等归无家矣,此方乃我蜀军之心腹之患,不可不除┅”

张任还想再说,旁边二公子刘瑁猛的一掌拍在案几上站了起来,“无须多言,此次乃是奉圣旨而行,刘备藐视君上。拥兵自重,焉能不伐。至於张鲁,他此时正在上雍苦战,焉能分身两地,断我归路此等误国之言,勿要多说。”

此时刘焉左右为难,心中颇为犹豫。一方面他想保全自已仁义君子的名声,另一方面此次三路大军围攻荆州。荆州想必难脱大难,若能将荆州富饶地土地纳入手中。对自已无疑是重要的一步,但手下信任的几员将领都一起反对,又让刘焉有些拿不定主意。”

刘瑁这时大声的对刘焉道∶“父亲,我已经命人打探清楚。孙策和张鲁两军攻势凶猛,刘备的荆州军大都被缠在上雍和江夏两地,江陵只有两万刘备军,江陵郡乃荆州钱粮之所在,只要我们拿下了江陵郡,到时南可攻掠荆南四郡,北可出兵襄阳,逐鹿中原。”说著刘瑁眼中不觉露出贪婪的光芒。

刘焉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定神道∶“我意已决,发兵荆州。”

张任和严颜还想再说,刘焉作出了一个阻止的动作道∶“两位将军说的也有一定道理,所以我决定,让严老将军镇守巴东,筹办粮草,张任将军率所部兵马镇守萌荫关以防张鲁。”知道刘焉是有意调开自已二人,严颜和张任心中不由叹了口气。眼神黯然。

旁边突然一个年轻书生站出来道∶“既然主公决定讨伐刘备,还请派轻骑直袭襄阳,尽虏荆州军将领家眷老小,则荆州军必定军心大乱,如此荆州一战可定矣。”刘焉视之乃手下从事法正,法孝直。

刘焉身侧的别架黄权立刻反对道∶“襄阳乃刘备都城所在,必然重兵防守,而且一旦攻打襄阳必然令刘备军舍张鲁和孙策军全力回援,这样我军就会变成众矢之的,而江陵只有两万守军,我大军可以轻易攻下。攻打襄阳难,攻打江陵易,舍易行难,智者所不取。”

刘焉额头上的皱纹堆在一起∶“孝直的计策颇为精妙,但我军有十万大军,大可稳中求胜。攻打江陵是早就定好的策略,打下江陵後可以获得我军最需要的钱粮,这样我军就有了回旋的余地,所以我还觉得此计较好。”法正听了脸色灰暗,默然无语退了下去。

一个月後,江陵城府。

诸葛亮正听著一副围棋的残局若有所思,突然一白一黑两个人影走了进来,赫然是赵云和张飞。

诸葛亮依旧盯著棋局微微笑道∶“今日收获如何?”

赵云这时恭敬的道∶“刘焉的大军已经过了西陵,今日又射死了一百四十多个,还擒获了一小队斥侯,刘焉军的速度已经越来越慢了,我们的疲敌之计起作用了。”

张飞这时放开他的大嗓门道∶“军师,陆小子已经把张鲁给捻回去了,庞统那家伙也火烧了东吴的战船,还差点抓住孙策,就我们每天都只会偷偷摸摸的放几苹冷箭,我老张一点神都提不起来。”

诸葛亮好像脸上永远都挂著那淡淡的笑容,此时向张飞笑道∶“有你发挥的机会,就是这几天吧。”说著诸葛亮抬头看了看天色,天依旧灰蒙蒙的,飘著小雨。

此时正是梅雨季节,天空下著微微的小雨,打在身上依然十分寒冷。

刘焉的十万大军走在泥泞的山路上,高一脚,低一脚的,很多士兵的脚都被泡烂了。而此时刘焉正坐在舒适的马车上,但他的心情糟透了。

这些天来,路上不断有小股的士兵骚扰自已的大军,他们统在暗处射冷箭,一旦发现他们,他们就会骑上马跑掉,特别是在夜里,这样的行为更是猖狂,任何举著火把的士兵都是他们射击的对象,所以大军不得不天没黑就扎营下寨,严密防守,而等到天光大亮才会上路。就这样,十万大军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

而此时从巴东出来的十万大军只剩下不到八万人,不断有人被偷袭的骑兵射死,不断有逃兵从营中逃走,而且疾病也开始在军中蔓延,军中的士气一落千丈。

现在刘焉军已经到了进退维谷的地步。进,大军士气低落,未战已败,连自已也没有信心凭这样的部队打败荆州军;退,大军空费粮草,却无功而返,自已又不甘心。当初真应该听严颜他们的话┅┅

终於找到一片地势平坦的山谷,刘焉立刻命人安营扎寨,可以安心休息一晚了,烦人的事明天再想。

半夜里。这沉浸在睡梦中的刘焉军突然被一阵金鼓声吵醒,震天的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有千军万马袭来一般,刘焉忙披挂好身上的铠甲,提著自已的宝剑朝外走去,只见大营中乱成一片。将士正手忙脚乱的从营帐里跑出来。

刘焉连忙让手下将领集合队伍。好半天,营中将领终於将队伍整好,但袭营的敌军依旧不见踪影,只有满天的喊杀声和锣鼓声,过了好一会,喊杀声和锣鼓声都小了下去,袭营的敌军还没有看到一人。

刘焉只好叫手下众将解散士兵,士兵不由嘴中振振有词的回去睡觉去了。

然而正当他们再次进入梦乡之际。又是震天的喊杀声响起,几乎是条件反射式的,所有士兵从营中跑了出来,但他们依旧没有看到一个敌人的影子。

就这样,整个晚上都在上演著同一场戏,渐渐有些聪明的士兵不在从营帐里跑出来,而是捂住耳朵继续大睡。

人的模仿能力是很强的,在那天以後的连续几个晚上。都只有喊杀声和锣鼓声,而没有一个刘备军士兵的人影。於是,大批的士兵在喊杀声响起的时候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心不惧跳的继续睡大觉。到最後连刘焉也不起来了,手下的将领自然没有人会傻傻的再爬起来,也许他们认定了这是刘备军的疲敌之计。

这一天晚上,夜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浓浓的黑雾笼罩了整个山谷,真是个好的月黑杀人夜。天上的月亮也配合的统进了云里,那每天的喊杀声和锣鼓声再次响起。刘焉军的大营内依旧是一片空荡荡的,只有几个站岗的哨兵在零星的火把下打著瞌睡。没有人注意那震天的喊杀声下掩藏著轰鸣的马蹄声。

黑夜里,荆州狼骑像一股洪流一样冲进了刘焉军的大营。无数刘焉军的士兵在睡梦中被钢刀砍下了头颅,鲜血溅红了营帐。

屠杀一直在进行著,由於梅雨季节,山中湿气甚重,所以火攻并不管用,火烧连营只能是一句空话。而此时荆州狼骑那种独特的装备优势被发挥得淋漓尽致,几乎所有的狼骑骑兵要进入四个狼骑营後都要远能拉弓射箭,近能挥刀博斗。他们见到刘焉军的营帐几乎都先是一阵猛射,不少刘焉军士兵就糊里糊涂的被射死在营帐中,而少数从营帐中冲出来的士兵,立刻被一拥而上的狼骑骑兵乱刀砍死。

这样的屠杀一直延续到第二天早上,刘焉军的数万大军已经被成好几块,基本丧失了顽抗的能力。而刘焉则被围在正中央,周围是保护著他的益州众将领。

不远处的山上涌出一群刘备军的士兵,士兵整齐的向两边分开,现出一张椅子来,这张椅子并不是普通的椅子,这张椅子上有四个轮子,二大二小。椅子上坐著一个身穿白袍的年轻文士,此时正轻摇著羽扇,面露微笑,赫然是诸葛亮。

诸葛亮这时对刘焉施了一礼道∶“在下诸葛亮,久仰刘大人之名,能够见到大人,诸葛亮三生有幸。”

刘焉张开倦著眼袋的双目,微微打量了一下葛亮∶“原来是卧龙先生,不知卧龙先生来此有何贵干?”这话明显是明知故问,但却巧妙的把话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已手中了,不愧是老奸巨猾。

毕竟在官海浮沉多年,虽然刘焉的军事水平并不高,但说到政治影响力他一点也不输於汉末的任何一个人物,几乎可以说是他的那次上书使得汉末呈现出这种诸侯争霸的局面,可惜他的对手是诸葛亮。

诸葛亮并不放在心上,“亮有三件事告诉大人,皆与大人密切有关,不知大人愿意听否?”

“请讲。”刘焉枯木似的脸上看不到一点表情。

“第一事,孙策的江东水军被一把大火烧毁,而孙策也是死里逃生,几乎被擒。”诸葛亮施施然笑著道。

刘焉军中顿时一片哗然,而刘焉的身躯也微微晃了一晃。

“第二事,关羽、太史慈、甘宁带青龙军团、赤龙军团和蛟龙军团已经包围了这个山谷。”

这一回刘焉军中却是一片寂静无声,刘焉脸色灰暗,双目失神,仿佛一瞬间老了几十岁。他黯然看向身後的部署,然後对诸葛亮道∶“那我在应该怎麽做?如果我投降,可否答应不要为难我身後的这些将士们?”

刘焉军的将士一听,齐齐跪在了地上大喊道∶“我等愿死战,誓保大人安全。”

不远处的诸葛亮依旧微微而笑,如果不是看到刘焉眼中闪过的一丝精光,恐怕他也会相信吧。不过本来就没打算让他投降∶“刘大人,我家主公有一封信给你。”说著让身边的士兵将一封信送了过去,两军自然分开一条裂缝让那个士兵走了进去。

刘焉打开信,只见上面写著,

叔父亲君∶

自郡一别,尔来已有十余年矣,备时常怀念叔父之教导。然备不祥之人,今日却与叔父相争於沙场,同室操戈,为天下人所齿,备实不忍为之。况今汉室衰微,朝纲不振,外有诸候拥兵自重,割据一方;内有曹操把持朝政,陷害忠良,此当我高祖子孙辘力同心之时,备情愿化干戈为玉帛,请息刀兵。

刘备顿首

看到最後,刘焉不由睁大了那对鱼眼。猛的抬头看著诸葛亮∶“玄德打算放我们走?”

诸葛亮点点头。

“有什麽条件?”刘焉此时又恢复了那张枯木似的脸。

诸葛亮微微一笑道∶“我主仁义,当今汉室宗亲,能手握重兵,威镇一方的,唯有大人与我家主公尔,我主不愿伤了彼此之间的情谊,所以只要使君答应不再对荆州用兵就可以带著人走了。”

刘焉听了默不做声,益州别架黄权叹了口气道∶“想不到刘玄德如此仁义。”

旁边黄权的好友,郎中令王累也黯然道∶“看来我们这回真的错了。”

刘焉这时突然对天起誓∶“我以列代祖宗的名义起誓,如我今生再有对荆州有侵占之心,天地不容,祖宗不容。”刘焉用了汉室宗亲中最重的誓言,顿时为他挽回了不少感情票,在大多数人眼里,眼前这个可怜的老头不过是一时糊涂罢了,此时知错能改已经非常难得了。

这时刘备军飞快的整好队型撤到了一边,而刘焉军的士兵都低著头向谷外走去。

刘焉也慢慢向谷外走去,背後传来诸葛亮的声音∶“刘使君,亮要告诉你的第三事是一月前,张鲁从上雍秘密撤兵返回汉中去了。”

刘焉听了身躯一震,然後转身对诸葛亮施了一礼∶“多谢先生相告,焉不会让那贼子得逞的。”说著那声音冷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而诸葛亮依然在笑,只是笑得更开心了一点。

陆羽、诸葛亮,庞统三人凭著过人的才智将荆州的危机转危为安,并为以後的发展埋下了伏笔,但当陆羽重新准备北伐时,官渡突然传来了消息,袁绍军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匪夷所思的失败,陆羽失望之余,和诸葛亮、庞统重新制定了刘备军的发展策略,而甄宓也来到了江东,另外东吴的小公主也将在这时登上舞台,群女之间将会发生什麽样的事?他们和陆羽的关系如何处理?到底远绍军是如何失败的呢?远绍军手下的谋臣武将将会有何去何从?陆羽又和诸葛亮、庞统制定了什麽样的策略呢?请看下一章“何去何从”。

第十卷 第九十六章 何去何从

襄阳城中。

陆羽有些凝重的看著眼前这些各郡投上来的情况。

早在上雍之战结束,陆羽利用张鲁和刘焉之间的矛盾成功地将汉中的十万大军引走,陆羽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了襄阳,随著庞统大败东吴军,诸葛亮又成功将益州方面的威胁消除,陆羽心中压下去的那个想法又开始抬头了。

袁曹现在依然在官渡拼得不分胜负,如果这时在曹操背後插上一刀,或与能早点结束这个乱世吧,中华大地也不用再遭受“五胡乱华”那几百年的动乱。

所以陆羽便开始筹画北伐的事宜,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然而当陆羽收到各郡呈上来的情况时,心顿时凉了半截。

桂阳郡太守崔州平,零陵郡太守石广元,武陵郡太守孟公威联名上书,为了安顿大量从徐州和江淮两地迁徒到这三个郡的百姓,这三个郡的财政均入不敷出,如今依然有大量百姓没有房子,只能住在山洞里或临时搭建的草棚里,而且这些地方的米价都飞涨,虽然他们一早就作了准备,从江陵、长沙等地购入大量的粮食,但依然有一部份百姓没有粮食可领。而来年播种的种子和农具就更是不用说了,以三郡地财政情况根本是没有可能解决。还好的是,由於管理得当,这三郡并没有出现暴乱。但如果不很快解决,荆州就将背上一个大包袱,暴乱只是迟早的事。

而其他各郡的财政也纷纷告急,由於这次三路大军进犯,荆州上下几乎调动了所有的人力物力,表面上看是轻松取得了胜利,但几十万大军一天的消耗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何况是数月的征战。这次大战几乎将荆州以前的积蓄一扫而空。如不是陆羽、庞统他们都迅速地打败了进犯敌军,荆州才有点好转的经济只怕要面临崩溃的危险。

陆羽发现一直以来自已都有些急功近利了,没有注意到这个时代的实情。毕竟这个时代还是以小农经济占主体的封建社会,购买能力和流通空间都不是很大,一次大规模的战争足以摧垮其脆弱的经济。现在的荆州就像一个不断吹打的气球,看似膨胀的很厉害,但气球中心是空的,只要轻松一压就有爆炸的可能。

陆羽知道需要停下扩张的步伐,大稳基础,但是他又不愿意放弃官渡之战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不在这次打败曹操,以後再想消灭曹操的势力恐怕是难如登天了。

这时军士报告。诸葛亮带著青龙军团、赤龙军团和近卫军团等凯旋而归,此时离城只有数十里了。

陆羽定了定神,吩咐军士去请刘备,然後让下人去通知全城准备欢迎事宜。

在陆羽的精心策划下,这一天襄阳城只能用万人空巷来形容。当近卫军团的铁骑营排著整齐的队伍进入城门的那一刻开始,襄阳城就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城中的百姓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自已的军队,当看到铁骑营那样全身包里在铁甲中的怪物,看到飞骑营白马银枪的威武之躯。几乎所有人都在想这样的军队还有什麽人可以打败。难怪可以百战百胜。有了他们的保护,荆州还有谁敢进犯?这种信心几乎一瞬间蔓延开来。而混在人群中的各个诸侯派来的间谍看了则是一个个面如土色。

无数鲜花向进城的部队洒开,中间还夹杂著几声少女的尖叫,无论是骑在马上还是步行的刘备军一兵都一个个高高挺起胸膛,目不斜视,但从他们的脸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那自豪的微笑。

这一切当然都是陆羽安排的,他这样做是为了培养士兵的荣誉感,让他们知道他们是为什麽而战,因为他知道对於一个远离亲人、征战沙场,在生与死之间徘徊的军人,荣誉远远高於一切,甚至为了它,很多人甘愿牺牲生命。

进城的士兵没有直接回军营而是分批开到教军场,那里刘备正准备给这次立下战功的将士授勋。这当然也是陆羽想出来的,目的还是为了培养士兵的荣誉感,勋章很简单,只是一把小剑上分别铸有一、二、三、四、五、六、七颗星,因而勋章也分为七等,七星勋章是代表最高荣誉的。而且被授予勋章的将士还可以享受到一些特权,比如说被予五星勋章的士兵,他的地位就可以和一郡太守平起平坐,见到六部主管以下的官员不需下跪,他的子女都可以免费送进学堂学习,而且每年还可以获得一笔由州县补贴的家用。

教军场周围不时爆发出阵阵掀天的喝采声,立下战功的将士一个个走上点将台,由刘备亲自将勋章挂在他们的胸前,刘备的脸上始终带著和蔼的笑容,让他轻易的征服十几万将士和在场的所有百姓。

几乎所有上台的将士都涨红了脸,而每当人群中的百姓看到自已亲人登上点将台,立刻会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那些子女看到自已的父亲登上台,一个个高兴的手舞足蹈,争著向自已的小伙伴炫耀自已的自豪,孩子们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长大了也要像我的父亲一样打仗杀敌,做个英雄。”

而那些妻子、老人看到自已丈夫、儿子戴上勋章,则是一个个热泪萤眶。

这一天,整个襄阳张灯结彩,一直热闹到深夜,不知多少人彻夜难眠。

第二天,陆羽在城府门口撞见了庞统。他还是那副乱糟糟的样子。

只见庞统一脸严肃的看著陆羽道∶“陆军师,昨天你太疏忽了。“

陆羽还是第一次听庞统这麽正式的叫自已,心知自已定是出了什麽差错,忙道∶“怎麽了?”

庞统沉著脸道∶“你在整理战功授勋的时候忘掉了一个人。”

“谁?”陆羽不由一阵奇怪,自已明明查过多次,看庞统这麽正式的提出,应该是个重要人物啊,自已怎麽会忘记呢?

庞统这时叹了口气。有些悲愤的道∶“可怜我劳心劳力,打得孙策落花而逃。如此大功,你竟然连一枚一星勋章也没给我。我还要靠著他吸引美女的目光呢。这可事关我的终身大事啊。”

陆羽这时终於知道庞统是在耍自已,微笑的看著庞统道∶“那你要几颗星啊?”

庞统一听满脸涨红道∶“当然是越多越好。”

陆羽这时挽起袖子道∶“这可是你说的。”说著抓著庞统一顿暴打。

庞统大叫∶“君子动口不动手┅唉哟,你干嘛敲我脑袋。你嫉妒我,打傻了你负责啊┅唉哟,你还打,我要还手了┅啊,我可怜的英俊相貌。”陆羽根本不理会他,挥拳如雨。

半响,陆羽打得有点累了,方才住手。只见庞统已经是两眼翻白,眼冒金星。

陆羽这时狠狠道∶“是不是看到很多星星啊,还要不要?”说著挥了挥拳头。

庞统吓得後退几步,连忙摆手道∶“不要了,不要了,够多了。”

两人并排走进府衙,陆羽问道∶“你昨天和孔明一起回来,他人呢?”

庞统揉了揉脑袋。不屑地“呸”了一口道∶“肯定是到黄伯彦那个老头家去了。”

陆羽眼角瞥见一道白色的身影走了进来,心中暗笑,假装不懂的问庞统道∶“孔明去黄老先生家有何事?”

庞统不疑有他,毫无顾忌的道∶“还不是找他的月英妹妹亲亲我我去了,现在肯定累得还没起床┅”说著发现陆羽微笑看著他身後,不由转头看去,只见诸葛亮悄声无息的站在他身後,吓得庞统一机警,连忙跳开。

“走路不带点响声,想吓死人啊。我的小心肝现在还是扑通扑通的跳啊。”庞统道。

诸葛亮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扬了扬手中的篮子,微笑道∶“原本还有两坛川酒想带给士元,不料士元被亮吓成这个样子,定是不肯要亮的酒,亮只好转送他人了。”

庞统一听两眼放光,连忙道∶“别,别,我肯要,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说完一把从诸葛亮手中抢过两坛酒,生怕诸葛亮会後悔的样子。

陆羽和诸葛亮不由对望大笑。

庞统一边急不可耐的掀开坛盖,一边小声嘟叹道∶“就知道欺负我老实人。”

城府之中。

陆羽正和诸葛亮与刘备商量筹运一批粮食到荆南,再准备在桂阳、零陵和武陵三郡建立砖厂,以解决迁移百姓的粮食和居住问题。

这时门外突然通报说徐庶从宛城回来了,陆羽连忙让下人将徐庶请进来。

不一会,只见徐庶风尘仆仆的走进来,看徐庶脸色凝重的样子,陆羽连忙问∶“徐大哥,你这麽急从宛城赶回来是不是发生什麽事?”

徐庶这时坐下喝了一口茶,定了定神道∶“袁绍败了。”

此话一出,顿时如晴天霹雳,震得陆羽说不出话来,庞统听了,眼中射出一道奇光,那是一种遇到对手的兴奋。

刘备这时冷静的道∶“袁绍是如何败的,前一天兵部的情报不是还说袁绍占著优势吗?”

徐庶点点头,将官渡的战况仔细说来。

本来由於陆羽帮助袁绍取得的优势,使得曹操被迫困守在官渡,而袁绍也听从了田丰的计策,利用自已兵比曹操多出几倍的优势,稳扎稳打,逐步蚕食曹操的领地,还曾一度攻陷了洛阳。而由於袁绍始终记得陆羽临别前告诉他的“严防粮仓”四个字,使得历史上火烧鸟巢的事没有发生,曹操甚至被困到兵尽粮绝的地步。历史似乎就要因此而改变,然而袁绍竟然在曹操突围的过程中,误中流矢而亡。

局势瞬间逆转,袁绍在临终前将主位传给了小儿子袁尚,顿时引起长子袁谭的不满,袁谭竟然联合曹操偷袭袁尚大营,使得袁军大败。颜良、文丑、张和高览等将领纷纷投降曹操,袁尚仅带著审配、逢纪等家臣逃回河北。

听到袁绍身亡,陆羽不由有些难过,虽然历史上对袁绍的评价不高,但他对自已还是很好。这时陆羽也死了攻打许昌的心,此时若强行出兵北伐,曹操必然率得胜之师回头一击,不但於事无补,反会引火烧身。看来天不灭曹操,注定让曹操成为他今生最大的劲敌。看来要一统华夏的路还有很长。

诸葛亮道∶“经此一战,曹操一统北方已成定局,北方再无人能与之抗衡。而一旦曹操统一北方,必然率北方百万精精锐铁骑南下,荆州四面楚歌,且被大江分为二段,迂回之地不足,我们宜早作打算。”

徐庶点点头道∶“曹操此时急於乘胜平定河北,无力南顾。荆州四通八达,以我军的实力,若想扩大势力,除了北方曹操不在考虑之中,东、西、南三面皆可,只是东面孙策虽然新败,但江东水军实力尤存,以荆州水军的实力依然不易应付,而且孙策深受江东士族拥戴,更有周瑜、张昭等人为其左膀右臂,急切之间不可图;南面是士氏一族统治多年的交州,地处蛮荒之地,变乱从生,士家兄弟

第十卷 第九十七章 三省六部

陆羽一直认为所有改革最先应该进行的是体制改革,而他也是这样做的。

现在荆州的体制大致上延续了陆羽在新野时创立的六部制,而陆羽在这一次又加入了九品中正制和三省制。

现在刘备军实际上控制了荆州九郡、汝南郡和宛城大约十一个郡的范围,但这些地方除了宛城和襄阳,大都属於汉朝时经济不发达的地方,荆南四郡更是可以用蛮荒之地来形容。就这样十一个郡的地方,一年的税赋收人比只有五个郡的徐州还要少上一半。

现在是荆州大部份权利掌握在十一个郡的太守和六部主事手中,他们分别是桂阳郡太守崔州平,零陵郡太守石广元,武陵郡太守孟公威,长沙郡太守向朗、宜城郡太守蒋琬、南郡太守蒯越、江夏郡太守费玮,魏兴郡太守简雍、南阳郡太守陈登,汝南郡太守孙乾,宛城太守徐庶,工部主事陈群、吏部主事陆羽、刑部主事向宠、兵部主事陈宫、礼部主事蒯良和户部主事马良。

陆羽在此基础上进行了微小的改变,他将徐庶提为兵部主事,而陈宫则接替他的位置出任吏部主事,宛城太守改由靡芳担任。而在六部十一郡之上设立了尚书省、中书省和门下省三个部门。

尚书省由陆羽掌握,负责起草政令、并分管选拔人才的吏部和对外交往的礼部;

中书省由诸葛亮掌管,负责实行政令。并分管财政、农业的户部和管理工商业与大型工程的工部;

门下省由庞统掌管,负责监督政令的实施,并分管调动兵马、收集情报的兵部和掌管刑律的刑部;

由於陆羽考虑到刘备军控制的地盘实际上并没有达到唐朝时那样广阔的疆域,所以三省并没有如何繁重的工作。陆羽建立的三省制实际上界於汉朝的三公制和唐朝的三省制之间,既三省的主管尚书令、中书令和御使令像汉朝三公那样分别负责领导官吏、行使政令和调动军队,又像唐朝三省那样互相监督、辅助。

荆州实行的是严格的军政分立制度,军队和县政是完全两个系统。因为陆羽发现历史上造成的军阀割据现象都是由於地方军阀同时掌握了兵权和政权,一苹军队如果没有钱粮的支持。那再勇猛也不能长久,而一个地方势力如果没有军事力量即使心有异心也难翻到夹去。春秋的战国的群雄争霸,西汉的吴楚七国之乱,东汉末年的三国鼎立,西晋的八王之乱。唐末的藩镇割据,明朝的靖难之役,清朝的三藩之乱,民国时期的军阀割据不是如此。

荆州的军队从下到上分为队、伍、曲、营、军五级,一队之长称为队长,副职称为兵长;一伍之长称为伍长,副职称为尉官;一曲之长称为校尉,副职称为都尉;一营之长称为将军,副职称为偏将;一军之长称为上将,副职称为参将。

经过这一次三路大军围攻荆州,陆羽见识到了中层士官的威力,在执行命令过程中他们是上下的枢钮,在危急变化中,他们可以有效的避免军队的混乱,难怪现代军队如此重视士官的培养,可以说一苹好的士官队伍就是军队的灵魂。

为了进一步提高荆州军军官的素质。陆羽在财政捉襟见轴的情况下依然开办了一所军校,就建在荆山书院的旁边,称为荆山武院。并且规定以後担任军队军官的都必需从武院中毕业,现在已经是军官的则要轮换进武院学习。

武院共有体术(考察武艺)、射箭、骑术、兵法(培养军官的战术水平)、统御(讲授一些带兵的方法,像如何激励士兵的士气,要与士兵同甘共苦等等,实际上就是军事心理学)、天文、地理、国策(培养军官的战略眼光)、兵器使用等等科目,这些科目又按照轻步兵、重步兵、轻骑兵、重骑兵、战车兵、弓箭兵、投石兵、水军等兵种分为数个系统。这些中西结合的培训方法都是陆羽想出来的,由於陆羽在“前世“也就是个超级军事迷,脑子记满了历史上的经典战役,再加上融合了『遁甲天书』中的古代兵法,想出这些也就不奇怪了。

除了政治和军事方面的改革,陆羽还进行了金融方面的改革,陆羽发现以往百姓赋税沉重的主要原因在於从百姓手上收上来的赋税其中几乎一半是火耗,即付给征税人员的酬劳。比如说,今年荆州预计征收赋税五十万两,分摊到郡一级,郡里就要加上征收这些赋税的人力、物力耗费,这样就可能变成了七八十万两,如果这中间再加上某些官吏以权谋私,从中严扣,或是征税人员利用百姓消息不通,故意多加赋税,那麽这个数字更是大得吓人,但实际上落到州县手里的却很少。

为些陆羽和诸葛亮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创立钱庄,陆羽他们准备和一个大商家合作创立一所钱庄,钱庄的功\能大和现在银行的功\能差不多,即为百姓提供贷款和储蓄业务,荆州政府以每年的赋税作为投资存入钱庄,这样就利用钱庄的流通功\能避免了征税过程中的人力、物力耗费,而且地方政府只负责监督钱庄在征税工作,也避免了官吏从中贪污的现象,可谓一举两得。但是这样关系到荆州军的财政命脉,必须由一家值得信赖的商户来合作,而且他还必须在荆州境内有一定的财产进行抵押,陆羽和诸葛亮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由於及时运去了粮食。并在桂阳、零陵、武陵等地开办了砖厂,迁徒到荆南的百姓大都安定下来,但是如确保解决百姓来年的耕种问题又让陆羽伤透脑筋,这些百姓都是逃难来到荆南,出了张口一双手,可以说身无长物,而要想耕种土地,种子和农具是必不可少的。种子的问题还好解决。但几十上百万套曹具到哪里去弄,而且以荆州现在财政哪里凑得出这样一大笔钱。但如果不让这些百姓开始耕种。自给自足,来年又会是几百万人需要接济,这样恶性循环下去,荆州的经济迟早被拖垮。

为了这事陆羽愁得眉毛都快白了。这天陆羽正一个人坐在桌前苦苦思索,没发觉一个人走了进来。来人一袭白色的儒衫,相貌清秀,一双灵动的眼楮闪著智慧的光芒,但给人印象最深的是那一对雪白的眉毛,别具一格,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

来人微笑著看著陆羽道∶“军师沉思良久,不知所为何事?”

陆羽听到有人说话连忙抬起头来。看了来人一眼便认出是户部主事马良,他那一对眉毛实在是太显眼了,“原来是季常先生,我正为荆南的事烦心。”说著就把农具的事说了一遍。

马良听了思索了一会道∶“我们可不可像在三郡开设砖厂那样,也开办一家制作农具的作坊。”

陆羽苦笑道∶“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府库里还剩多少钱,即使我们找到一家商家愿意生产农具,我们也没有那麽多钱买啊。”

马良道∶“我们可以先用生产农具的商铺和一些材料换一些农具,而且听说军师还设计出了几种闻所末闻的农具。大可以用这些来换农具,如果仍不够,可以和商家约定来年以一成的利息奉还。”

陆羽听了眼楮一亮,击掌道∶“就是这样,我们可以把这些农具租给那些百姓,约定来年以一成的收获来当租金,这样说不定我们还有赚头。”说著两人都呵呵笑了起来。

解决了荆南的问题,陆羽不由轻松了许\多,现在荆州的经济总算的来说一片大好。

宛城和襄阳的治铁业然在全国独领风骚,再加上陆羽记忆中的一些练钢和治金的技术,两地生产出来的兵器,甲和各种铁器都是冠绝天下;

新野的玻璃作坊越做越大,但由於陆羽知道物以稀为贵,所以严格控制了产量,各种精美的玻璃器皿成了诸侯贵族征相追逐的璁侈品,成为了荆州的一大财政收人;

由於荆南四郡靠近出产棉花的岭南,所以棉纺织作坊大都搬到了荆南,而江陵、公安等地的百姓一直有种植桑树的传统,陆羽听说後立刻给予了大力支持,两地几乎家家都生产丝绸,陵绣顿时闻名全国。

在汝南和武陵相继发现大型的煤矿,但是这个时代煤的用量是很少的所以并没有多少人愿意来开采他,但陆羽想出了一个办法,他让工部的作坊生产出一种炉子,这种炉子其实就是现在北京炉的翻版,又让人运来一大批煤制成的藕煤,他先是将这些炉子送给荆州的大小官员,并教会他们的下人使用方法。

看到荆州的官员都用上了那些奇奇怪怪的炉子,一些富商也争相追捧,尤其听说是陆羽、陆子诚设计出来的,更是风靡一时,这种炉子後来更是被称为子诚炉。而这种炉子的那种散热量高,使用方便的优点立刻显现出来,几乎每个人钱人家都装上了子诚炉。

後来一些有点钱的老百姓也试著卖了一些这样的炉子,发现这种炉子比烧柴火要方便得多,只要每个月到煤铺去卖一些那种像蜂窝一样的煤回来就行了,而且那种煤十分便宜,几乎是一个铜板十个。而且这种炉子比烧木炭的火盆要暖和多了,点上了整个屋子都暖了。

加上那年冬天荆州又下了大雪,这种炉子几乎是被抢购一空,即使陆羽让人加大了产量,商铺里依然是天天缺货。这样陆续一下子带动了煤矿、煤炉作坊。煤铺这样三大产业,荆州的财政危机也因为这次子诚炉的抢购风潮而安然渡过,这时後话,暂且不提。秋风瑟瑟,此时已是深秋时节。

望湖居内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这时院中传来蔡文姬那天籁般的声音。

“想不到两位妹妹竟然同是今日所生,我们今日定要好好庆祝一番。”

这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縻贞看了看门外∶“都快天黑了。他还没回来,该不会忘记今天是秀儿妹妹的生日了吧。

文姬微微笑了笑。有些唏噱的看著二女道∶“这些天他可都是早出晚归,每天都天黑了才回,忘了也不奇怪啊。”

貂蝉听了脸色不由有些黯然,縻贞见了。故意握著粉拳对貂蝉道∶“秀儿妹妹不用担心,要是陆子诚敢忘记了妹妹的生日,等他回来,姐姐替你狠狠的教训他。”

貂蝉瞬间被逗笑了,指著靡贞道∶“今天不也是姐姐的生日,他忘记了我的不就是忘记了姐姐的,姐姐教训他怕是为了姐姐自已吧。”縻贞一听才知道自已话中的语病,秀脸微红。

貂蝉看著满卓的酒菜,眉宇间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忧色∶“其实就算夫君忘了,秀儿也不会生气的,这一阵子,他真是太忙了,每天天没亮就要赶府衙,中午回来扒不上二口饭就要走,每天晚上回来两眼都是通红的,这些天他都瘦了很多。劝也没用,他总是说,他浪费一柱香的时间,外面的几十万百姓就要多挨饿受洫一柱香的时间,因一已之私而害公利,他於心不忍。

蔡文姬和縻贞听了默默无语,脸上一片肃然。

貂蝉见气氛有些沉悉,便笑著道∶“其实夫君对我很好,他总是喜欢抱著我跟我讲天上那些星星的故事,像那颗星叫做天狼星,据说他是┅”难得夜色一片楮朗,貂蝉指著天上的星星高兴的说著故事,脸上满是幸福的微笑。

縻贞脸色有些黯然,虽然自已已经得到了貂蝉的谅解,而且貂蝉也给了自已一个承诺,但陆羽却总是不表态,每次见到她,他还是能躲就躲,縻贞的地中不由一片凄苦,难道爱一个人就要这麽痛苦吗?

蔡文姬则是有些羡慕的看看貂蝉,不知何时自已也能拥有这样的幸福。

华灯初上,陆羽依旧不见人影,貂蝉不由有些焦急来到门口眺望。

这时一个五旬老者走了过来,貂蝉连忙微笑的打招呼∶“周伯,您老好啊。”

老人笑了笑,看看貂蝉道∶“怎麽,在等子诚先生啊?”

貂蝉是何等惠质兰心,一听就知道老人家话中有话,急忙问∶“您老人家有看到我家夫君?”

老人依旧是那副乐呵呵的样子∶“今天一大早就看见子诚先生在城外松土坡那不知忙活些什麽,已经忙了一天了。”

貂蝉一听连忙向老人道谢∶“谢谢您了,周伯。”

老人挥挥手,又继续往前走去了。

貂蝉又等了一会,仍不见陆羽,旁边蔡文姬道∶“我们还是找他吧。”縻贞也点点头。

三女便顺著官道走出城来,松土坡离城不远,是个小山丘。

三女沿著小路找来,只见山丘里隐隐有火光,三人便爬上山坡,然而眼前的景像却让三人瞬间惊讶不已。

只见对面的寸草不生山坡上点满了蜡烛,一个人正忙著将剩下的蜡烛点燃,那仿如群星闪耀的蜡拼出六个大字“秀儿生日快乐”,每一个字都足有半个篮球场那麽大。

几乎一瞬间,貂蝉泪\\流满面,心口被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填满,填得满满的,她唯一想到的事就是朝那个正忙著点蜡的身影扑去。

那个身影看到貂蝉,惊讶道∶“咦,秀儿,奶怎麽来了?”

貂蝉这时扑到陆羽的怀里,泣不成声,将陆羽的肩头全都哭湿了,陆羽轻柔的拍著她的後背,半响,貂蝉才抬头来。

两打梨花般的娇容在月光下分外美丽,两人站在一起,背後是满天的繁星和闪耀的光,微风吹来,掀起二人的衣摆\\,仿佛一对神仙眷侣。

这时蔡文姬和縻贞二人也来到了二人的身旁。陆羽有些难堪的摸摸後脑勺∶“我本来打算弄好了再去找奶们的,没想到被奶们发现了。”说著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蔡文姬目光有些复杂的看著眼前这个相貌普通的男子,如果以前有人做这种她认为是无聊的事,她一定是不屑一顾,然而今天她却有了一种异样感觉,那是一种感动。

而一旁的縻贞则深深地低著头,因为眼前的这份幸福不属於自已。

貂蝉这时突然将陆羽推自縻贞道∶“今天也是縻贞姐姐的生日。”说著还眨了眨眼,那艳冠群芳的容颜显得娇媚无比。

陆羽知道貂蝉的意思,这些天来,她已经向自已暗示了多回,但自已的心真的能容下两个人吗?

眼前縻贞如此美丽,夜幕之中,那秀绝天下的脸庞凭添了一份神秘,让陆羽看得如痴如醉,回想著彼此之间的一点一滴,看著縻贞那张凄苦的脸,陆羽突然想起了他还是高中生时听过的一段话∶如果女孩本是无泪\\的天使,因为心爱的人才堕入人间,一个好男人的责任就是不要让爱上她的天使流下一滴眼泪\\。

陆羽轻轻的来到縻贞身边,抬起她的秀脸,深情的望著她道∶“贞儿,对不起,奶愿意原谅我,接受我吗?”

縻贞仿佛霎那间从地狱回到了天堂,胸中涌起一股热流,原来这就是幸福的感觉,縻贞这时突然俏皮的对陆羽道∶“我不答应。”

陆羽听了一瞬间呆掉了,一颗心仿佛沉入了万丈深渊,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已在自作多情,陆羽黯然的转过身。

縻贞一见陆羽的样子,就知道自已玩大了,连忙小声道∶“秀儿妹妹有这个光祝福,有你给她讲的星星的故事,我有什麽?”

陆羽一听豁然开朗,腾的一下转过身来,紧紧抱住縻贞,在她耳边轻轻的道∶“贞儿,我一定会让奶幸福的。”縻贞沉醉在陆羽的怀抱里,长久以来的愿望得以实现,她的脸上满是甜美的笑容,哪有一点“冰霜仙子”的样子。

良久,陆羽才将縻贞扶起,对三女道∶“今天我下厨,让奶们尝尝我的手艺。“说著一手拉著貂蝉一手
 
第十卷 第九十八章 吴魏改革

望湖居。

“夫君,你真的让秀儿去武院当教习?”貂蝉疑惑的睁大眼睛。

陆羽含笑的点点头。一直以来,陆羽发现貂蝉对兵法很有天份,她看了『遁甲天书』上的兵法後,竟然比自已悟出的还要多,去武院教书实在是大材小用了,如果她不是女子或许能成为流传千古的名将,可惜这是在古代,或许在不久将来,这种陋习会在自已手里亲手改变。

但貂蝉并不在意,她此时正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

陆羽这时回过头看著身旁的縻贞,此时的縻贞脸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就像一朵盛开的百合,即使已经看过许多次,陆羽仍不免沉醉其中,“贞儿,奶知道战场上很多士兵受了重伤,如果不及时医治,往往会终身残废,所以我想训练一种新兵,叫作军医,就是将一些医术交给他们,让他们和部队一起作战,当然是待在後方安全的地方,一旦有士兵受伤,就可以就近得到医治。我想奶来帮我训练这些军医。

縻贞一听没有露出什麽惊奇的神色,只是微笑的点点头,在她心里能帮到陆羽的事她是绝对不会推辞的。

这时久未说话的蔡文姬突然抬起头来对陆羽道∶“蔡琰想向先生求一份书院的差使,不知先生舍不舍得?”

陆羽一听有些惊讶的看著眼前这倾国之姿的才女。“蔡大家愿意屈就,实在是荆山书院和陆羽的莫大荣幸,不过┅”陆羽故意拖长了音,貂蝉、縻贞包括蔡文姬都不由得望著陆羽,陆羽见效果达到了,於是呵呵笑道∶“不过若是蔡大家开课,恐怕学生都无心上课了。”

说完貂蝉和靡贞都笑了起来,蔡文姬的脸上则是抹过一丝嫣红。

吴郡。

虽然东吴大军被庞统打得大败,但曹操为了安抚江东的士族。依然封孙策为吴侯。此时吴侯侯府的後院中一片寂静,因为下人们都知道这时是孙策看书的时间。所以没有人来触这个霉头。

但凡事都有个例外,就听见别院的大门被“轰”的一下踢开,一道丽影冲了进来。只见冲进来的的是一红衣少女,大约二八年华。身穿一套紧身的武士装,将一身魔鬼般的身材衬托得凹凸有致,瓜子脸、柳叶眉,粉嘟嘟的小嘴透出一丝天真,绝对是魔鬼的身材,天使的脸庞。

此时少女背著一把大弓直闯进孙策的书房中,而孙策正抱著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书的封面上赫然印著“兵法简要”四个字,竟然是陆羽发给荆山武院学生的教材。

少女一把冲到孙策的面前,娇声道∶“大哥,我们好久都没有去打猎了,今天天气这麽好,你陪我去打猎嘛。”孙策仿佛充耳不闻,一双眼睛霍然炯炯的看著,没有离开一步。

红衣少女气得一把夺过孙策手里的书。噘著嘴道∶“大哥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这次回来你就是这样,一天到晚不是忙这忙那,就是捧著一本书,都不见你陪我去打猎,爹爹生前都不见你这样,你陪我去打猎吧,现在山里说不定能打到狸子。”

孙策正看到关键的地方,颇有所悟,不想被少女打断,然而眼前是自已最宠爱的妹妹,只好柔声道∶“香儿,快把书拿来,奶要打猎可以叫仲谋陪奶去嘛,大哥现在正忙著。”说著就去夺少女手中的书。

红衣少女正是江东的小公主孙尚香,孙尚香这时连忙跳开,不依不饶的道∶“二哥就知道往那乔府里黏,每天缠著乔烟姐姐,大哥,你要是再不努力,那乔老头就要答应二哥的提亲了。”

孙策听了明显一怔,不太在意的道∶“烟儿嫁给二弟也不错,乔家是江东大族,这样就和我们孙家栓在一起。”

孙尚香没料到竟是这样的结果,不竟有些急道∶“大哥,你┅”

孙策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式,从孙尚香手里拿过书道∶“父亲将整个孙家托付与我,如今大仇未报,刘表的儿子亲族还在荆州逍遥快活,我们岂能现在光顾著儿女私情。更何况男儿志在四方,如今我们仅有江东矩尺之地,如果不思进取,恐有亡家灭族之祸。”孙尚香听了明显不服气,还想继续再说,这时下人通报,说周瑜和张昭求见。

周瑜不愧有“美周郎”之称,走进孙策的书房,整个房间都仿佛一亮,而张昭将近五旬,一身儒生打扮,外表甚为普通,但任何一个人也不会轻视这个江东二张之一的人。

孙策这时对孙尚道∶“香儿,我和公谨、子布先生有事要谈,我让侍卫陪奶去打猎吧!“

孙尚香明显有些赌气的道∶“我不去,我要留下来听你们说话。”

孙策无奈的摇摇头,自已可以在战场上叱啖风云,可以对江东文武百官的生死予取予夺,就是拿这个妹妹没有办法,孙策只好转身对周瑜和张昭道∶“我上次提出的像荆州军那样改革军制,你们考虑得怎麽样?”

张昭这时开口道∶“如今我军共有二十余万军队,其中水军和步卒各十万,实施荆州军那样军队编制,培养下级军官确实可行,但如果像荆州军那样训练各种兵种,则要从北方购入大量战马和重甲,且不说是否能买到,光这笔钱我们就难以应付,江东八十一县每年的赋税大约是四十七万五千钱左右,除去官员的俸禄、州县衙门的开销,兴修水利救济灾民的款项及及象征性上缴给朝近的所余不足五万钱,而前次抚恤士卒已经把府库里的钱都花完了。所以昭认为我们应该发展水军,江东造船之技天下无双,材料、工匠我们都可以找到,所费甚少。”

孙策听了点点头,周瑜这时道∶“子布先生之言确乃金石之言,这些日子,瑜翻看了那陆子诚写的几本书,确实见解不凡,其『地理志』一书上还说到我在我东面之海上仍有众多岛屿,其上物产富绕。如果我水军强大,自可将其收入囊中。其『兵法』一书上还有水军陆战队一说,言水军畅游於大江之中,我所阻碍,载兵卒可於任何一处登岸,出其不意,攻敌必救,且船行水上日夜不停,其速远胜於中马,确实精辟入理。听说这陆子诚只有二十余岁,竟有如此之见识,瑜倒想见见其人是何等的人才。“说著目露精光。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孙策听了叹了口气,不无惋惜的道∶“陆子诚确仍惊世之才,要是能为我所用,天下尽在我囊中。”孙策脸上泛起无奈的微笑,却没有注意这时坐在一边的孙尚香眼中正露出异样的光芒。

许昌丞相府。

书房内,曹操正静静的看著郭嘉呈上来的奏章,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奏章上,郭嘉提出在军队实施像荆州军那样的编制。并列举了便於指挥等好处,想起历次与刘备军作战,刘备军表现出来的那种惊人的战斗力,曹操不由暗自点头。

这时一个长相甜美的少女端著茶走了进来,一袭水色的蓬裙,虽然不如貂蝉的那种娇艳,也比不上甄宓的那种出世脱俗,但自有一番文静秀美的典雅气质,是那种标准的古典美人。

此时少女将茶放在曹操手旁,轻轻道∶“父亲,休息一会吧!”

曹操端起茶抿了一口,顿时满口芳香,让人陶醉,此时曹操脸上竟然现出慈详的笑容,爱怜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女。

少女是曹操的小女儿曹葳,此时曹葳轻轻的为曹操捶著背,看到桌案上的奏章,问道∶“父亲在看什麽?”

曹操从心里疼爱自已的这个女儿,自已的这个女儿从小就是有名的才女,常常出语不凡,自已也经常听从她的意见,此时和蔼的道∶“这是你郭嘉叔叔上的一道奏表,提出想像陆子诚那样改革军制。”

曹葳有些错愕地看著曹操道∶“您说的陆子诚是否就是那个写『陆氏十策』,又用奉孝叔叔的命换回他妻子命的那个陆子诚?”曹操点了点头。

曹葳一见,想了想道∶“他的书我也曾看过,确实是天马行空、见识不凡,不过最难得的是他那份为救妻子孤身而来的胆量和气概,那一次确实是父亲做错了。”

曹操微微苦笑道∶“葳儿,也只有奶敢这样说奶父亲,奶不明白,陆子诚惊才绝世上所罕见,论才华只有奶郭嘉叔叔可堪一比,乱世中谁拥有了这样的人才,谁就有问鼎天下的实力,所以父亲不得不用上一点非常手段。”

曹葳听了默然思索,不再说话,房中静了下来。

建安七年,公元202年。

几乎是同时,曹操和孙策改革了军制,将以往汉朝混乱不堪的军队编制改为军团制,所不同的是,孙策将东吴的二十万军队全部改编为水军,编组了後世吴国历史上最强的四大近卫军团,疾风、暴雨、惊雷、闪电四大军团,当然现在四个军团才刚刚组建,还有待战火的考验。

而曹操则将此时他的手下一百多万的军队编为二十多个军团,其中最精锐的要数虎豹骑和虎卫军两大军团,还有原本曹军中的三十万青州兵,这些青州兵被编成六大军团,由於他们一直护卫在许昌周围,所以合称禁卫六军,另外官渡之战收降的十万幽燕铁骑也是战斗力不凡,这苹部队原本是公孙瓒训练出来和乌丸、鲜卑等少数民族争斗的那苹精锐骑兵,後来投降了袁绍,帮助袁绍平定河北,战功赫赫,官渡战败後又随颜良、文丑、张、高览四人一起投效了曹操,这十万人被编为二大军团,分别被称为幽云骑和燕云骑。剩下的几十万曹军,则被编为十几个卫戍军团。

襄阳城府。

陆羽正与诸葛亮,刘备商量招募商家开办钱庄一事,陈登突然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主公,军师,山越族造反了。”

刘备军的情报系统分为两大部份,其中一部是陆羽精心训练的暗箭,其余的则是遍布在全国各地的暗探,这一部份则是有陈登掌握,为了保证这些暗探的安全,虽然此时陈登调出兵部,出任南阳太守,但依然负责情报收集、传递和筛选的工作。

此时众人听了陈登的话齐齐一惊,陈登於是将事情的经过详细道来。

山越族分布广泛,武夷山、雪峰山、南岭都是他们分布范围,荆南是山越与汉族杂居的地方,由於山越是处於被征服的地位,所以历来汉族都占著最好的地方,而山越族只能住到山里去,两族时常发生摩擦,但由於各自有各自的地域〃也未发生大乱。这一次,由於迁移了大量的百姓到荆南,更是激化了两族的矛盾,特别是零陵郡,零陵郡平原较少,多是山地,山越族人数众多,迁移来的百姓不明就里抢占了山越族人的地,山越族人自然要找抢地的百姓论理。结果零陵守备金旋知道了,以为山越族发生暴乱,不分三七二十一出兵镇压,结果招致了山越族的众怒,零陵郡的十二寨山越百姓齐力反抗,结果金旋被打得大败。其中一员山越猛将更是连斩数将,连金旋也被他一箭射死。

陆羽听了心中一动,问陈登道∶“可知那蛮将叫什麽名字?”

陈登想了想道∶“那蛮将的名字不甚清楚,只知他用的是一种奇门兵器,唤作铁蒺藜骨朵。“

陆羽听了眼中精光一闪,心中明,难怪,历史上甘宁都是他干掉的,区区一个金旋又怎是他的对手。

山越族的造反,为荆州带来的是一次危机还是一次机会?如此勇猛的蛮将是谁?陆羽心中已经知道了,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欲知刘备军如何再添一猛将,请看下一章“山越之事”

第十卷 第九十九章 山越之事

「沙木柯?」听完陈登的描术,陆羽的脑子里飞快的跳出了这个名宇。陆羽记得在初中玩三国群英传时,在三国武力上九十的猛将中就曾有这样一个名宇,他的兵器正是铗蒺藜骨朵。

众人这时都惊讶的看著陆羽,刘备微微挥首道∶「子诚莫非认识此蛮将?」

陆羽摇摇头道∶「羽也只是听说过,昔目羽游历天下时曾到过岭南,听闻山越族有一名悍将名唤沙木柯,其人面如赤血,腰带双弓,使得正是一把名叫铗蒺藜骨朵的兵器。」

刘备听了点点头,面有沉色。

旁边陈群见了道∶「主公无需忧心,蛮将虽然悍勇,但我军也有关羽、张飞、赵云、黄忠、太史慈、甘宁等数位将军,任何一位出马,蛮将都非其敌。然而山越一族最是团结,如不及时派兵平定零陵郡山越族的叛乱,只恐有蔓延到荆南四郡之势。」

众人纷纷出言赞同,只有诸葛亮和庞统没有说话,诸葛亮仍然是一幅面带微笑、老神在在的样子,而庞统则是拎著一壶酒在那里快乐似神仙,彷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陆羽皱皱眉,开口道「大家是否想过,即使我们这次将他们镇压下去了,如果他们下次再叛乱呢?如此你杀我,我杀你,两族仇恨越节越深,荆南只怕永无安定之目。我们的目标是问鼎中原,绝不能因这一点小小的叛乱而耽误。」

刘备听了不由疑惑道∶「子诚,你打算怎麽办?」

「和山越议和。」陆羽轻声开口,但却一字一句清晰的传入众人的耳里,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在众人心中汉族只有征服异族,却没有像异族屈服过,何况是他们一向看不起的的山越族,在他们心中大汉朝那种四夷来服的赫赫声威已经刻入他们的脑海,此时让他们和山越议和。众人如何肯同意。

陆羽似乎早料到众人的反应,此时微微开口道∶「其实与山越议和是件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山越族人数不少,往日都分布在深山老林之中,不便管理,他们一直向往能拥有平坦肥沃土地,一旦将他们迁移到山外,可以说荆南就增添了几十万的劳动力。而且山越族善於治铁和制作盔甲。这正是我们需要的技术。另外,山越族人短小粗壮,手臂特长,在山林中奔走如飞,是山地步兵的绝佳人选,这样我军还可以增添一大助力。」此言一出,人群中的非议声顿时小了很多。

这时马谡站出来盯著陆羽道∶「难道军师就不怕把山越族迁到肥沃之地。养壮他们,他们又起兵造反吗?非我族人,其心必异,这些异族狼子野心,朝夕反覆,如何能够相信。」

陆羽看了看马谡,这个令诸葛亮北伐中原大好形势弄失的人,果然是个只知道夸夸其谈的家伙,难怪刘备临终前嘱咐诸葛亮不要重用他。此时陆羽看著马谡道∶「我以诚待人,人必以诚报我。此时君子之道,而且一个人数不到我们十分之一的异族,离开了他们熟悉地山林,住惯了温暖的房子,吃惯了可口的饭菜,这样的民族还能对我们造成威胁吗?」说完陆羽紧紧盯住马谡。

马谡被陆羽看得不自在,不知为何他特别畏惧陆羽眼神中的那种意思,连忙退了下去。

刘备这时思索了一会问陆羽道∶「那我们是否就不要出兵了呢?」

陆羽做了个摆手阻止的动作,悠悠的道∶「只有先给他一巴掌。把他打疼了,他才会安心的接下你给他的甜枣。」

於是众人开始商量出兵事宜,由於财政紧张,府库里已经没有多少钱粮,最後陆羽决定只带赤龙军团的四个营去。商量好後,刘备问道∶「子诚,此去凶险,你还要带什麽人吗?」

陆羽环顾了一圈,看到诸葛亮身上,只见他面带微笑,以扇掩手,微微朝旁边一指,陆羽顺手指看去,只见庞统醉得趴在桌上,鼻孔里还冒著气泡,差地笑了出来。

陆羽微笑著来到庞统身边,对著他的耳朵大喊道∶「就让士元和我一起去吧。」

庞统「嗖」的一下跳了起来,一手捂著耳朵睁开迷蒙的双眼,「开完会了?众人不由哄堂大笑。

望湖居。

明天就要出兵,陆羽忙到很晚才回来,糜贞依然在油灯下著什麽。自从那次生日後,糜贞就住到了望湖居,只是没有捅破最後一层关系而已。

这时靡贞看到陆羽,已经迎了上来。陆羽看到只有靡贞一个人,不由问∶「秀儿到哪里去?」

靡贞温柔的接过陆羽脱下的棉袄,微嗔道∶「你忘了,这几天是武院的考试,秀儿也要改学生的卷子,改卷老师不能回家可是你定下的规矩。」

陆羽一拍额头,才想起前两天貂蝉是和自己说过,只是自己忙昏了头,一时给忘了,陆羽连忙道歉。

靡贞埋怨陆羽道∶「你每天都忙到这麽晚,也不知道照顾身体,你不知道我和秀儿妹妹多担心。」

陆羽诞著脸嘻笑道∶「我这不是挺好地吗?不信你看。」说著作出一个健身的动作,双手弯曲,手臂上的肌肉抖了一抖。

糜贞顿时被陆羽滑稽的样子逗得笑连颜开,半晌才幽幽的道∶「我听说山越造反,你又要带兵去平叛是不是?」

陆羽的脸上顿平静下来,他知道糜贞和貂蝉都担心自己,所以陆羽一直不知怎麽和他们说,虽然这只是一场小战役,但只要是战争,就不可能没有死亡。

此时,陆羽想好的说辞一句也开不了口,只好老实地道∶「明天就出发。」

糜贞脸上浮现出幽怨的神色,低头道∶「你是不是又想出发以後再派人告诉我们?」说著肩膀抽动,泫然欲泣。

陆羽轻轻特糜贞揽入怀中,安慰道∶「你要相信你的未来夫君,区区山越还不放在他的眼里。」

糜贞玉脸微红,挣脱陆羽的怀抱道∶「谁答应嫁给你了,我还没有原谅你呢。」说著嘴角现出一丝娇笑。

陆羽一看道∶「你敢耍我,看我怎麽收拾你。」说著一捕老鹰捉小鸡向糜贞扑去,靡贞连忙娇笑著移开。

两人就在房里追了起来。最後陆羽一把把糜贞扑倒在床上,两人身躯紧紧贴在一起,微微喘著气,场面说不出的香艳。陆羽盯著眼前这貌比西施的俏脸,不由一阵迷醉,轻轻的吻了下去。

嘴唇相接,糜贞的美目不由蒙上了一层迷雾,彷佛一瞬间将两颗心联结在了一起。

良久。四唇分开。两人依旧沉浸在那种灵敏交融的境界里。

此时糜贞的肌肤一片嫣红,就像那初生的婴儿一般,糜贞这时特襟首埋在陆羽的怀里,蚊声道∶「羽郎,你要了贞儿吧。」

陆羽听了小腹立刻窜起一股热流,陆羽连忙把它压了下去。此时出征在即,陆羽知道糜贞心里想的。但他知道自己做不到,於是认真的扶起糜贞,盯著她的双眼道∶「贞儿,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我们把它留在洞房花烛夜你最美的时候,陆羽一定不会让贞儿今生留下一点遗憾。」

糜贞点了点头,安静地躺在陆羽的怀抱里。

清晨,陆羽小心翼翼的从糜贞头下抽出自己的手臂,忖忖下床穿好衣服。陆羽回头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糜贞,心里默默道∶贞儿。为了你,为了秀儿,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这时床上的糜贞突然睁开了双眼,看著陆羽远去地背影轻轻的道∶「一路保重,我的夫君。」

两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南下,不数日就进入了零陵郡境内。

然而进入零陵郡境内後,大军却遇到了很大的困难。零陵郡内有一半以上的地方是山地,山中的道路崎岖不平。而且盘根错节,大军时常会出现迷路的现象,而且山中毒蛇毒虫极多,还有桃花瘴出现。要不是陆羽带上了糜贞训练出来的第一批军医,恐怕士兵已经要大规模减员了。但就算是这样,大军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几乎是小心翼翼地移动著。

这一天,先头部队这担任著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清扫任务,担任先锋官的正是赤龙军团的副团长文聘。

文聘提著自己的大刀高坐於马上,谨慎的盯著前方。突然耳边传来「沙沙」的声音,这是衣服摩擦树叶发出的声音,文聘脸色一变,连忙让人向後面带著大队人马的陆羽求援,并让身後的士兵布好战斗阵型。

赤龙军团的士兵刚布好阵,从树林里就跑出无数山越族士兵,为首的一员蛮将,手里拿著一个类似长锤的奇形兵器,锤头上还有八个倒勾,可以锁拿敌人的兵器。山越族的士兵都是持著一把腰刀,手中还拿著一根长矛,矛头上闪著幽光,明显是喂有毒药的。

来到近前,山越族士兵突然将手中的长矛投向赤龙军团的士兵。这些长矛竟然是标抢,古罗马的战史曾提到标枪的射程虽然不如弓箭,但其威力却远远大於弓箭,他甚至可以刺穿一辆罗马战车。山越士兵手中这些标枪都是用山越族的冶铁技术炼制而成,锐利无比,臂力劲人的山越士兵更是将这种武器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赤龙军团的士兵都是轻步兵,虽然配备了大盾,但那薄弱的甲胄根本抵挡不住锐利的长矛。几乎一瞬间,成片的赤龙军团士兵被钉死在地上。

文聘见了连忙让弓箭手向外射箭,阻止山越士兵靠近,然後命士兵举起大盾,收缩阵型。还好山越族士兵的标枪只能用一次,投完标枪的山越士兵从背上摘下藤盾,挥舞著腰刀向赤龙军团的士兵冲来。

赤龙军团的士兵大多都是从徐州起就跟随刘备的丹阳兵,丹阳兵以骁勇善战闻名天下,和天生就是精锐步兵的山越族士兵不相伯仲,但此时经过正规训练的丹阳兵立刻表现出他们在团队上的配合优势来。

前排高大巨盾士兵从容的挡住山越族士兵的腰刀,而後排手握长枪的赤龙军团则从盾牌的缝隙中将山越族士兵刺个对穿。蜂拥而来的山越族士兵就像海浪撞到了砖石上一样,被轻松地弹开,只是溅起的不是浪花,而是一朵朵血花。

山越军为首的那员蛮将看了不由大怒,挥舞著手中奇形兵刃就冲了过来。文聘连忙拍马舞刀将那蛮将拦了下来,就听见那蛮将大喝一声。一锤向文聘砸了下来。文聘连忙高高举起自己的大刀,想把这一锤扛下来。

合铗相交,蛮将的锤头正在文聘的刀杆上,一阵火花四溅。文聘只觉得地都陷下去几分,座下的战马差点跪了下来,自己的双臂瞬间失去了感觉。然而恶梦还没有结束,文聘只觉得手中一空,自己的大刀的刀杆被蛮将锤头上的倒勾锁住。蛮将此时用力一拉。文聘的大刀立刻被拿了过去。文聘心底愕然,拨马进入阵中。这蛮将正是陆羽猜到的沙木柯,沙木柯虽然号称山越第一猛将,但文聘也是荆洲大将,武艺不凡,此次一战即败北,实在是有些轻敌。而且沙木柯古怪的兵刃也不无原因。

沙木柯拿了文聘兵刃,见文聘不战而逃,咆哮著追了上去,亏的赤龙军团的士兵拚死血战,才将文聘救了回来。

看到文聘进入阵中,沙木柯扫然大怒,手中铁蒺藜骨朵挥舞如风,连杀数十个刘备军士兵,一时间无人可挡。鲜血浅满了沙木柯全身,配上他那四面张开的乱发。状若魔神。

终於不远处响起一阵凄厉的牛角号,刘备军的後续部队终於赶到了。

此时苦苦支撑的赤龙军团士兵巳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沙木柯不甘的看了一眼刘备军的士兵,猛一挥手,带头向後撒去。

当陆羽赶到的时候,只看见地上一片狼藉,几乎所有的士兵都累得坐在了地上。

从那以後,陆羽率领的大军几乎天天被偷袭,山越军士兵在山中神出鬼没。像蚊子一样围著陆羽的大军团团乱转,只要稍不留神就会被他盯上一口。

还好陆羽及时作了严密的防范,才没有太大的损失,但大军几乎被迫停了下来,而这些天,山越军改为偷袭粮道,已有几队粮车被劫。

陆羽不由一阵苦恼,想不到自己在两千年前竟然被游击战给弄到了如此地步,难怪当年日本鬼子那麽害怕共产党的游击战了。

陆羽有些焦急的在帐中走来走去,突然看到一旁喝得半醉的庞统,不由眼前一亮道∶「酒鬼,你来好歹也要分我一半军功,可不能光出工不出力。」

庞统睁开醉眼瞄了一眼陆羽道∶「连你都没主意,我能有什麽办法。」

陆羽看著庞统,心知这家伙肯定已径想到什麽办法,不然以他的个性绝对不会这麽逍遥,看来自己只有的牺牲点什麽了。

想著陆羽脑筋一转,突然从箱子里拿出两个玻璃瓶来,这玻璃瓶里可是他找了好多人,试验了无数回才得来的两瓶白酒。陆羽来到这个时代发现这个时代的酒精度数都很低,喝起来一点劲也没有,比起现代用蒸馏技术造出来的白酒实在差得太远。所以陆羽想如果能酿造出现代的白酒,在这个时代一定会卖上天价。

虽然陆羽只是个高中生,他只是大致知道蒸馏酒的原理,但事情就是这样,一项发明只要知道了正确的方向,成功只是时间问题。陆羽再请教了不少酿酒师傅後,终於酿出了这种白酒,虽然大约只有三十几度,但也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个时代的那些米酒,由於这就是他自己发明的,所以陆羽管这种酒叫「陆家酒」。

此时陆羽拉开酒塞,庞统的鼻子立刻动了动,连忙跑了过来∶「好香,这是什麽酒?」说著就想从陆羽手中抢过来。

陆羽一把护住手中的酒瓶,叹了口气道∶「这是什麽酒不重要,反正是好酒,我本来打算打了胜仗用来和你庆祝的,但现在大军被困,我实在无心饮酒,只好去将他倒掉。」说著作出一个要倒在地上的姿势。

「不要。」庞统见了连忙大叫,接著庞统道∶「我刚刚想出一个办法,定能大败山越军,不如我们提前庆祝来喝一杯。」说著一双小眼眼巴巴的看著陆羽手中的酒瓶。

陆羽心中暗笑,将酒瓶递了过去。庞统大喜过望,舔舔嘴唇,拿住酒瓶深吸了一口酒香,脸上一片陶醉。

庞统有什麽计策对付山越军?陆羽将如何降服蛮将沙木柯?荆南的山越能否转害为利,成为刘备军的一大臂助?请看下一章,「巴豆降敌」。

第十卷 第一百章 巴豆降敌

「酒鬼,你到底有什麽办法?」陆羽一把抢过被庞统喝得快见底的酒瓶。

「好酒啊,有这麽好的酒早点拿出来嘛。」庞统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不过看到陆羽快发飙的样子,连忙道∶「我问你,如果是你偷袭敌人粮道,你会怎麽干?」

陆羽不用思索立刻回答道∶「用最快的速度把粮车全部点火,然後走人。」

「是啊,连你都知道要快点走人,可是山越那群家伙却是每回杀完了人再把粮车拖走,你不觉得他们冒的风险太大了吗?」庞统脸色平静的道,这时的庞统哪有刚才酒鬼的半点样子,一种空灵慧绝的气质油然而生,一双小眼闪著智慧的光芒。

陆羽已经无暇理会庞统话中调侃的意思,喜出望外道∶「你是说他们也缺粮草,才会冒大风险来抢我们的┅┅没错,一定是这样,山越族都住在山中,良田稀少,大部分都靠打猎为生,现在他们又抽调了这麽多劳动力来跟我打仗,不缺粮才怪。」

庞统嘻笑著拍拍陆羽的头道∶「孺子可教也。」

「去死!」

营帐中传出一声惨叫。

接下来的一个月,刘备军的粮车都派了重兵保护,就算几回,山越军拼死打败刘备军的运粮队伍,但迎接他们的都是一团火球的粮车。

虽然山越军依然不停地偷袭刘备军,但在陆羽下令所有部队抱成一团得情况下,山越军已经很难讨到好处,双方都蒙受了巨大的伤亡。

崎岖的山路上一支运粮队蹒跚而行,周围是戒备森严的大队刘备军的士兵。

这时已临近中午,运粮队终於来到一片较空旷一点的山坡,从清早起就开始赶路的刘备士兵早已饿得头晕眼花,此时连忙分出一半人埋锅造饭。

不多久,米饭混合著野菜的香味飘满了整个山坡,刘备军的士兵正准备大快朵颐。突然一声惨叫从不远处地密林中响起,紧接著无数山越士兵从林中涌了出来。

刘备军的士兵连忙捡起地上的兵器迎了上去,但山越军的士兵论单兵作战之勇猛,确实是天下无双,仓卒应战未能排好阵型的刘备军士兵如何能抵挡得住,只来得及抵挡一阵就溃逃了下去,临走前只来得及把粮车点火了。

当沙摩柯领著山越族士兵赶到,几十辆粮车早已烧成一块木炭,气的沙摩柯哇哇大叫。

但这时山越族士兵早已不管这些。他们蜂拥围上刘备军士兵埋在地上的饭锅,用手抓著就抢的吃了起来。

沙摩柯此时虽然也是饥饿难耐,但以他的身分怎麽好意思和士兵去抢。

这时一个脑袋灵光的小兵见了沙摩柯一人站在那里,连忙端了一碗饭和一碗野菜走了过来,媚笑著对沙摩柯道∶「少寨主,你也吃一点吧。」

沙摩柯看了那士兵一眼,点头接过,转身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不多时,山越族士兵就将刘备军士兵留下来的中饭一扫而空。沙摩柯正想收队返回山寨,忽然一个山越族的将领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不好了,山坡那边汉军杀过来了。」

沙摩柯一把揪住那个将领,骂道∶「放屁!你不是说这附近没有别的汉狗的军队吗?」

那个蛮将连忙道∶「好像是刚才那支汉军。」

沙摩柯这才放下那个蛮将,不屑地看著远处冲来的刘备军∶「还敢回来,看我怎麽收拾你们这群汉狗。」

沙摩柯让山越族的士兵排好队,但突然间这些士兵都捂著肚子倒在了地上。沙摩柯刚要大骂,只觉得肚中一片江海翻腾,骂人的话还没出口就咽了下去。

这时,刘备军士兵已经冲了上来,几个想顽抗的山越族士兵立刻被砍翻在地。

沙摩柯看了勃然大怒,挣扎著站起,挥舞著铁蒺藜骨朵就冲了上去。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铁蒺藜骨朵顿时带起一片刘备军士兵的鲜血。

忽然间,一支血红的大戟架住了沙摩柯的铁蒺藜骨朵,接著沙摩柯只觉得一股大力涌来,手中的铁蒺藜骨朵向天飞了出去,那把血红得大戟出现在他的脖子上。

沙摩柯这才看清眼前这把大戟的主人,只见他一身金盔金甲,背後是血红的披风,一对剑眉,双目正冷冷看著自己,连沙摩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不由升起一股寒气。

而山越军士兵一个个正肚子疼得要死,又见主帅被擒,如何还有战意,全部投降了刘备军的士兵。

原来这是陆羽和庞统设下的一个圈套,就是利用山越族士兵的饥饿来引他们上钩,而那些野菜和米饭早已放下了巴豆,也难怪山越族的士兵会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滚了。

刘备军大营内。

沙摩柯五花大绑的跪在地上,身後是提著方天画戟的太史慈。

陆羽坐在帅位上,冷冷的看著沙摩柯道∶「沙摩柯,你屡次杀我士卒,劫我粮草,现在被擒还有什麽话好说?」

沙摩柯这时面色凶恶的骂道∶「你只说我杀了你多少兵,怎麽不说你们汉官杀了我们多少族人。你们汉狗只知道用些阴谋诡计,有本事就与我堂堂正正一决胜负。」

陆羽听了忽然哈哈大笑道∶「亏你也是一军之将,却不知道兵不厌诈这样的道理。不过既然你不心服,我就放你重新和你身後的太史慈将军重打一架,让你知道我汉族勇士也不是你们蛮夷之族可以望其项背的。」说著亲自走到沙摩柯身边,将他的绳索解开,又令人将沙摩柯的铁蒺藜骨朵交到他手中。

沙摩柯疑惑的站起身看著陆羽,不知陆羽打的什麽主意。

陆羽这时道∶「如果你胜了,你不仅可以安全离开,还可以带走你的族人,但如果你输了,你就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沙摩柯虽然觉得陆羽一定别有心机,但陆羽开出的条件实在太诱人,而且他一向看不起汉人,以为他们都是靠著人多和阴谋诡计才能获胜。

此时他接过铁蒺藜骨朵,大声叫了一声∶「好!」便翻身向太史慈砸去。

太使慈身如闪电飞快的躲过,手中方天画戟斜斜向沙摩柯划去,眨眼就到了沙摩柯身边。沙摩柯吓了一大跳,连忙撤回铁蒺藜骨朵挡在身前。

掌握了主动的太史慈,大戟翻滚,快如闪电。方天画戟根本不和沙摩柯的铁蒺藜骨朵硬碰,使的沙摩柯一身蛮力无处可用。

沙摩柯只觉得眼前电光闪动,一团红云向自己奔涌而来,沙摩柯只能跟著太史慈的方天画戟越舞越快。但太史慈适应的了这种速度,并不代表每个人都适应的了这种电光火石般的速度,『百将谱』上也说太史慈的戟动如惊雷,快若闪电。如果单论速度,在三国所有猛将之中也无人可以赶得上太史慈的戟。

「当」的一声,沙摩柯的铁蒺藜骨朵掉在了地上,并不是太史慈将他击落的,而是由於沙摩柯勉强想跟上太史慈的速度,结果双手抽筋,将铁蒺藜骨朵掉在了地上。

太史慈的方天画戟再一次架在了沙摩柯的脖子上,沙摩柯不由低下了头。

陆羽平静地看著一切,这样的结果是他早料到的∶「沙摩柯,这次你还有什麽要说的?」

沙摩柯忽然抬头道∶「我知道我又中了你的计了,不过这次我心服口服。汉官,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陆羽。」

「原来是你。」沙摩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爹经常提起你,说你是汉族里最聪明的人,败在你手里,我也无话可说了,你有什麽条件?」

陆羽听了心里一动,他原本是打算要沙摩柯归降刘备军的,但此时他改变主意了,「我要你带我去你们山寨见你爹。」

沙摩柯不由睁大了眼睛看著陆羽,直到确定陆羽不是在开玩笑,才摇头道∶「如果我不知道你是陆羽,我一定以为你是个疯子。」

零陵郡,金沙寨。

金沙寨是零陵郡山越族十二寨中最大的一个寨子,而且金沙寨不仅是十二寨寨中人数最多的,寨中沙托老爹也是荆南山越族中的第一智者。

此时二寨的寨主齐聚金沙寨商量如何应付汉族大军。

大厅上,十二寨中另一个大寨黑岩寨的寨主黑鬯此时站出来道∶「现在儿郎们都失陷在那汉狗手里,我们只有合十二寨所有剩下的勇士和汉狗拼个鱼死网破,才能救出他们。」

沙托老爹沉默良久道∶「和汉军硬拼只会是血流成河,山越族人已经流够了血,不能再白流了。我听说这次汉军领兵的是荆州汉军的第一智者,陆羽。我看过他的书,他应该是个有大志向的人,如果我们和他议和,并答应以後都不在造反,我相信他不会为难我们的。」

座下的众寨主大部分点了点头,只有黑鬯不屑道∶「汉狗现在抓了我们那麽多人不趁机要挟才怪,想跟他们议和,做梦吧。」

这时一个族人跑了上来∶「少寨主回来了,少寨主回来了┅┅」

沙托老爹一听大喜道∶「在哪里?」

而此时沙摩柯已经大步走了进来,身後跟著一身便服的陆羽。

见到沙摩柯,众寨主立刻将他围了起来,问长问短。而黑鬯则看到了沙摩柯身後的陆羽,大声道∶「沙摩柯侄儿,这个汉狗是你抓回来的?」

沙摩柯一直沉浸在回寨的喜悦中,听到黑鬯的话这才记起陆羽,连忙道∶「是他放我回来的。」他这话本是事实,但听到众人耳中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果然,沙托老爹听到沙摩柯的话,手放在胸前,向陆羽行了一个山越族的谢礼,「尊贵的汉族客人,感谢你救了我儿子的性命,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陆羽这时也学著沙托老爹行了一礼道∶「在下陆羽见过各位寨主。」

此言一出,大厅中一片哗然,众位寨主面露惊色的看著陆羽,沙托老爹也是一脸震惊,「你就是那个汉族中被誉为『四州之才』的陆羽?」

「正是在下。」陆羽肯定的回答道。

黑鬯一听立刻跳了出来,激动的道∶「来人给我把它抓起来,我要将他开膛挖心以祭我的族人。」说著一群山越族人就围了上来。陆羽一动不动,毫无惧色地看著他们。

「慢著。」沙托老爹这时皱了皱眉对陆羽道∶「你来干什麽?」

陆羽无视周围山越族人手中快刀,慢悠悠的道∶「在下是来将被抓的山越族勇士送回来的,他们的勇敢赢得了我的敬佩,现在他们就在寨外。」

众寨主一听脸色好了很多,此时沙托老爹道∶「那陆先生有什麽条件呢?」

陆羽这时道∶「我希望山越十二寨能搬出深山,我已经在长沙郡的云梦泽旁安排了土地可以让你们的族人迁居到那里,你们可以享受和汉族百姓一样地待遇,缴一样多的税,受一样的保障。总之,我们会像对待汉族百姓一样对待你们。」

此言一出,厅中再次掀起了滔天巨浪,众位寨主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但看的出他们非常心动,要知山越族人几百年来一直向往著能够得到平坦富饶的土地,得到别的民族的承认和平等的对待。现在一切就摆在他们的面前,他们如何能不动心?

黑鬯这时冷冷看著陆羽道∶「我们如何知道这是不是你为了一网打尽我们而设下的圈套,一旦我们都迁到了那里,你们再派大军围剿,我们只怕是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陆羽听了做了个无奈摊手的动作∶「我没法给你们什麽实质的保证,我只能说我家主公志向是一统中原,他绝不会为了你们而浪费这麽大的力气,我们这麽做只是希望一劳永逸的解决汉越两族之间的仇恨。我们有我们的优点,而你们也有你们的长处,如果我们能亲如一家,世上还有什麽能阻挡我们。这是你们的一次机会,也是我们的一次机会,我们已经做了我们能做的,是否能把握住,就在各位寨主的手中。」

沙托老爹这时抬起头对十二寨的寨主道∶「我相信他,你们怎麽看?」

大厅中的寨主这时纷纷道∶「老爹,我们听你的。」「这种挨饿受冻的日子我受够了,老爹你说怎麽办就怎麽办。」

这时沙托老爹举起了手,厅中顿时安静下来,「那麽同意迁出去的人,拔出他的钢刀。」说著带头拔出了腰间象徵权力的腰刀。

「刷」的一声,两排明晃晃的钢刀举起,连门口的守卫也拔出了腰刀高高举起。

这时众人齐齐看向黑鬯,只见他也高高举起了自己的腰刀,黑铁打造的腰刀透出一股寒气。黑鬯盯著陆羽道∶「为了族人的前途我可以放过你,但如果他日你违背了自己的话,我一定会亲手把你的头砍下来。」

陆羽郑重的点了点头。沙托老爹这时对陆羽道∶「我们可以答应搬出去,但你们必须答应我们三个条件。」

「老爹请说。」

「第一,我们搬出山里後,必须住在一起。」陆羽听了点点头。

「第二,你们要把这次盟约昭告天下,让天下都知道我们的族人和你们汉人是一样的。」沙托老爹道。

陆羽道∶「这是当然,但我们现在只控制了荆州,我们只能保证在我们荆州军的范围内,你的族人和汉族百姓享受同等待遇。」

沙托老爹点点头,接著道∶「第三,我们自己组建一对人马加入荆州军,可以听从你们的调遣,但将领必须是我们的人。」

陆羽想了想道∶「这也没有问题,只是我希望这位将领是沙摩柯将军。」

「好,那我们说定了。」说完便令下人摆上酒菜,不多时一桌丰盛的酒菜就摆了上来。

这时沙托老爹举起杯对陆羽道∶「现在你就是我们的客人了,我们来乾一杯,喝完了这一杯你就可以选择我们身後的一个姑娘陪夜,我们山越族的姑娘可是很热情的喔。」

说著一群活泼可爱的山越族少女就围了上来,而此时陆羽则完全没了刚才的镇定,红著脸低下头去,诺诺的说不出话来。

众寨主见了哈哈大笑,连一直不苟言笑的黑鬯也微微露出了笑容。
 
第十一卷 第一百零一章 仙子架临

建安八年,公元202年冬,刘备率领荆州军突然宣布承认山越族与汉族百姓的平等地位,宣告上说∶古人有云’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山越族生活在我大汉的土地上,就是我大汉族的子民,理应享受与汉族百姓一样的生活。

此言一出,众人皆一片哗然,人人议论纷纷,有的说好、有的说坏、有的说显我大汉天威、有的说引狼入室,褒贬不一。

不过这一切陆羽都没有听到,安排好山越族百姓的迁移,陆羽并没有随大军返回襄阳,他想亲眼看一看荆南的情况,於是他带上几个随从,悄悄的走访荆南各郡。

看了许多天,发现荆南的百姓大致已经安定下来,几乎所有人都分到了地,住上了新房,种子和农具也都发到了百姓的手里,但此时正是农闲季节,大多数百姓都无事可做,陆羽也时常看见无聊的年轻人在路上游荡,看到这些陆羽不由得暗自著急,这些年轻人无处发精力就容易养成不好的风气,产生变乱。

而江南的土地大多属於红壤,此时大多未经开垦,自然没有北方土地那麽肥沃,也就是说,即使来年这些百姓开始耕种也难获得大的收益,要想处理好这麽多百姓的生活问题,确实需要思量思量。

荆南的土地确实没有北方土地那麽肥沃,然而却是烧制陶器的绝好材料,像桂阳就是土窑盛行,烧制陶器的土窑多过数十个,陆羽听说後曾下令大力发展这些土窑,虽然取得不错的成就,但由於南北各地都烧制陶器,陶器本身价值并不高,所以桂阳的陶器只是小有名气而已。

然而陆羽在经过桂阳的路上就发现一座几乎已经废弃的小土窑。

陆羽好奇的走进小土窑,捡起地上的几块碎片看了看,陆羽惊奇的发现这些碎片上片竟然有瓷器的痕迹,虽然做工很粗糙,图案也没有什麽入眼的,但是做工上和表面的光滑程度上,陆羽可以肯定这绝对是瓷器。陆羽只记得高中的历史书中提到最早的瓷器是唐代的”唐三彩”,说它在当时具有极高的艺术成就,没想到三国时代就已经有瓷器的技术,但这种珍贵的东西怎麽会废弃在这样一个小土窑内呢?

奉阳县县衙

县令赵范正忙得团团转,桌案上各种公文堆的老高,这些日子又是迁居百姓又是安抚山越,忙得不亦乐乎。此时一个衙役跑上来道∶’大人,外面一个书生求见您。’

赵范此时正忙得不可开交,头都没抬的道∶’我现在正在忙,你去问他什麽事情?如果没什麽要事,让他明天再来。’

衙役答应转身跑了下去,不一会他又跑上来道∶’那个书生说他叫陆羽。’

赵范此时正聚精会神看著公文,漫不经心的答了一声,半饷,赵范突然觉得那个名字有点熟悉,不禁问到∶’你说他叫什麽?’

‘他说他叫陆羽’衙役答道。

‘陆羽、陆羽┅┅’赵范不由得喃喃念道,低头看到公文上盖著的大印,赵范’腾’的一下,三步并两步的跑得出去。

赵范气喘吁吁的跑到县衙门口,看到陆羽随意的站在那里,但一股俊逸洒脱的气息扑面而来,心之不会有假,霎时脸色苍白,连忙跑上去施礼道∶’下官无知,竟然让大人久等,还请大人不计小人过,饶恕下官这次。’

陆羽微笑的看著赵范,心知赵范虽然能力不出众,但却是一个勤勤恳恳的好官,此时不想为难他道∶’赵大人不必如此,陆羽不过经过此处,遇到一事,想请教大人,打扰大人批公文了。’

赵范一听连忙诚惶诚恐的低下头去∶’请教之说万万不敢当,大人尽管吩咐就是,还请大人先入府内喝杯茶。’陆羽点头随赵范入县衙。

县衙布置得很朴素,看得出赵范平时很节俭,此时两人坐定,陆羽便将途中所见瓷窑一事说了出来。

没想到赵范对此事似乎十分清楚,原来那个小瓷窑是属於一户姓陈的窑场,场主陈合烧出瓷器後曾兴高采烈的拿到市集上面去卖,但由於瓷器工艺复杂,成本比陶器要高,而一般大户人家都喜欢新野玻璃场的玻璃器皿,根本看不上此时做工粗糙的瓷器,所以陈合的瓷器根本卖不出去,陈合心灰意冷之下郁郁而终。

陆羽听了不由得苦笑,想不到自己将玻璃带到这个时代,竟然把中国历史艺术的瑰宝瓷器艺术压到了如此的地步,真不知自己是对是错。此时陆羽抱著挽救的心理问道∶’你可知道那陈合可有後人?’

赵范恭敬的道∶’那陈合只有一个女儿,由於陈合生前为了烧制瓷器欠下了不少债,现在陈家窑全靠他女儿勉强支撑著。’

陆羽一听顿时来了兴趣道∶’可否请那陈小姐来县衙一趟,在下想见见他。’赵范不知陆羽在想些什麽,但也马上让下人去请陈家小姐。

陆羽这时想到刚才奇怪的事情,不由笑著对赵范道∶’赵大人真的爱民如子,连陈家窑这种小事也记得这麽清楚。’说完便微笑看的著赵范。

赵范迎向陆羽的眼光不由的一阵心悸,彷佛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了一般,连忙道∶’下官知道此事只因为家兄与陈家小姐有婚约在身,这些年来家兄体弱多病,多亏陈家小姐时来探望,家兄为怕连累陈家小姐终身,几次想要退婚,陈小姐却坚持不允,後来陈家出事,家兄才没在提退婚之事,赵范是因为敬重陈家小姐人品,因而记得十分牢靠。’

陆羽心道竟有这种事情,如此情深意重的女子倒是值得敬重。

此时门官通报说陈家小姐到了,只见一身穿红色棉袄的女子走了进来,屈膝做了一个万福道∶’小女子见过二位大人。’

陆羽看向眼前的陈迩,纵使他见惯了蔡文姬、貂蝉、糜贞那样绝世美女也不由得点头称赞,绠头髻、月儿眉,一裘红色的短袄,朴素而不失身份。这就是三国演义里面赵范要嫁给赵云的那位赵氏妇人,此时一见,果然是出出生资,我见犹怜。

陆羽这时开口问道∶’请问陈小姐,令尊大人是否有将瓷器的烧制方法传给小姐?’

陈迩摇摇头道∶’因为我是女的,家父认为女子不应该学那些,所以没传授给我。’陆羽听了不由得大失所望。

‘不过’陈迩接著道∶’家父倒是留下一本书,而且陶场的几个老人家都是生前跟过家父的,他们也都知道一些。’

陆羽立刻转悲由喜,有些激动的道∶’在下愿意出一千贯钱买下陈家窑,并帮小姐还清所有债务。’此言一出,陈迩与赵范都目瞪口呆,一千贯钱可以买下三个陈家窑了,而且还答应还清所有债务。

陈迩不由疑惑的看向赵范。

赵范这时连忙道∶’这是荆州尚书令陆羽,陆子诚大人。’

陈迩一听不由得低下头去,他虽然不清楚陆羽为什麽要买下陈家窑,但他清楚的知道陆羽的名声有多大。他出这麽高的价钱绝对不可能是无的放矢,而且看他答应还清债务,他应该知道陈家窑现在的烂状,他这麽做一定有什麽特殊目的。此时他微笑对著陆羽道∶’陈家窑乃家父所传,实难变卖,不过陆大人若愿意出资,我们可以合理经营。’

陆羽此时尝到眼前这女人的利害,知道自己过早暴露自己的底牌,陷入了被动,但他对瓷窑是志在必得,所以也不在乎眼前这女子多占些便宜,此时他点点头道∶”就依陈小姐,不过窑场所出产东西全都由我荆州军买下在转卖出去,当然,卖给我们的价格绝对公道。”

陈迩知道自己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如果不再退点步,见显得没有诚意了。於是点头答应下来。

在帮助陈家窑烧制出成熟的瓷器後,陆羽就启程赶回了襄阳。其实陆羽只是向陈家窑几位曾经烧制过瓷器的老师说了自己曾经见过的瓷器的样子,几位师傅立刻就明白了,毕竟技术已经发明出来,要再改良就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了。

陆羽还记当得那个美轮美奂的瓷器摆在陈迩的面前时,他那震惊的眼神。陆羽知道一切都搞定了,以这个女人的商业天分,让他发现了瓷器的价值,他一定会利用到极致的。

马不停蹄赶回襄阳的陆羽在跟刘备说完荆南的事情後。又紧接著丢出了另一个重磅炸弹。此时荆州暂时平定了内忧外患,经济又好了起来,陆羽酝酿已经的一个计画终於被他提了出来。

他提出要普及学院教育,在县上设立县学,十岁以下的学子可以就读,学费尤其自身家庭自己承担,这些童子就读三年後并进行考试,成绩优秀者将进入郡学,也就是在郡上设立的学院,同样是学过三年参加考试,其中优秀的可以进入荆山学院或者荆山武院,而後大部分的荆州官员都让由学院和武院中优秀的学生担任,学生进入县学後的生活费和学杂费都由荆州政府支给。

在陆羽的这次普及教育计画中,所需的最大费用是由百姓自己支付的,但分摊到每一户人家,其实根本不算什麽,他的教育与现代的义务教育正好相反,现代的义务教育的目的是提高普遍素质,而陆羽的计画虽然也提高了百姓的普遍素质,但更重要的目的是培育高级人才。因为他认为两千年前的三国时期,根本不可能、也不需要花费大量的金钱去普及教育,社会生产力还不要求那麽高的人民素质。

陆羽提出计画後,底下一片寂静,人人都看出这个计画的好处,但人人都为他捏著一把冷汗。毕竟荆山学院和荆山武院都是他一手创办的,如果让刘备误会他是为了培养自己的势力,他只怕会有杀身之祸。但陆羽心中毫无畏惧,他相信刘备。相信刘备这是那个当初肯牺牲功力冒著危险替自己疗伤的大哥。

果然刘备在详细询问了计画的一些细节後,当场同意下来,并让荆州上下配合陆羽实行这个计画。

过了,众人散去,刘备有些感慨的拍著陆羽的肩膀道∶’子诚,做哥哥的没什麽本事,所有的事都压在你身上。累了你了。’

陆羽听了眼眶有些湿润。对刘备施了一个礼道∶”大哥,我没事,你就放心吧。”说完转身而去。

正在荆州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的时候,一支商队行驶在洛阳通往宛城的官道上。

甄宓坐在一辆黄色的马车上,身边坐著他的ㄚ鬟巧儿,就是那次在邺城街上把陆羽骂的狗血淋头的那个少女。此时甄宓默默的看著窗外,就快到荆州了。真想看看他治下的地方是个什麽样子。

商队来到宛城城外」,一个老大样的人物走上来向甄宓请示。

甄宓淡然道∶”你去把税金交了,我们进城歇息一会。”

那名老大点点头,领著商队向城门走去,不多时他又折回来对甄宓道∶”小姐,那城门口的官说不用交税金,只是要检查一下货物。”

甄宓听了皱了皱眉,商人最怕的就是钱财外露和别人动他们的货物。”你没有给那个门官点钱吗?”

那个老大道∶”我给了,但他又退了回来,说检查是他们的规定。如果他放过我们他是要挨刀子的。不过他答应说决不动我们的货物,看他的样子倒是满和气的”

甄宓听了只好点点头,让那个守城的士兵检查货物。

此时不远处的几张桌子引起甄宓的注意,每张桌子前都排了好长一条队伍。

而这时甄宓正在听一个队伍中的男子和一个背著包袱、操著外乡口音的人在说话。

“大哥,你在这里排队干什麽?”外乡人问道。

“刘备大人的队伍又开始招兵,我是来应徵的。”站在队伍中的男子说道。

外乡人显然吓了一跳,道∶”不是说荆州的生活好了很多吗?怎麽还有这麽多人去当兵阿。”

“是阿,是阿,现在刘备大人治理荆州比过去好多了。我们家分了田,又盖了新瓦房,去年我哥哥还娶了个漂亮的嫂子,听说荆南那边还要更好,一亩地种上三年就是你的了,衙门里还给你耕牛,给粮食,这些都亏了刘大人阿,我们家现在都给刘大人立长生牌坊了。”

外乡人显然有些不相信∶”那你们还来当兵?”

那个年轻的男子道∶”我爹说这一切都是刘大人给的,做人要有良心,现在刘大人有困难,前一阵子才和几十万人打过一场大的,而听说北面曹操又在搞鬼名堂,所以刘备大人才要徵兵。我爹说要我来报恩,我也想过了,只有刘备大人才能让我们过这样的好日子,就算是保护家里的人我也要来参军。”

“那你们就不怕打输吗?”

排队的男子这时一阵哈哈大笑道;”你又看过刘备大人的军队打输过吗?孙策、张鲁、刘焉一起来都没能奈何得了刘备大人,刘备大人是天星下凡,老天还派了陆羽、诸葛亮、庞统三大军师来护法,有他们在刘备大人的军队有可能输吗?”这时轮到了他,於是在不理那个外乡人,大步朝前走去。

那个外乡人则摇摇头走进城去了。

此时甄宓的心中只有一句话,得民心者得天下阿。

商队的货物经过检查没问题後,守城的刘备士兵连忙帮忙货物帮回了车上,并放商队进城。

甄宓来到了荆州,会发生什麽样的故事?偶然机会陆羽将遇到一个神秘人物?陆羽是如何反应的呢?

第十一卷 第一百零二章 义子邓艾

陆羽漫步在街上,这些日子忙於公务,好久没有这样闲暇的感觉了。

襄阳原本就是一个繁华的城市,这些年经过陆羽他们的治理,发展得十分迅速,人口已经超过五十万,在原来老城的基础上又兴建了外城,俨然成为一座繁华的大都市。

沿街两旁都是错落有致的商铺,各式各样的商品玲琅满目,随处可见。大到车马牛羊、飞禽走兽,小到珠宝首饰、小吃玩具,应有尽有。穿著各种服饰的人往来其间,有当地的汉族百姓,有北面来的胡人,也有从南边来的山越族人,充分显示著各种文化在这里交和。

看著往来行人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陆羽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成就感,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後所做出的努力终於没有白费,自己终於为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做出了点什麽。

陆羽轻松的向前走去,不经意间,他发现了一个衣衫破烂的小男孩,小男孩个头不高,顶多只有七八岁的样子,面黄肌瘦的样子,让陆羽心下恻然。即使自己再努力,也不能消除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苦难,一时间,陆羽的好心情烟消云散。

这时那个小男孩突然挤到一股人群中,拥挤的人群根本没有注意男孩那瘦小的身影,但陆羽却清楚的看到男孩将他那瘦小的手伸进了一个年轻公子的钱袋里。

陆羽刚要上前阻止,那个年轻公子猛的回身抓住小男孩的手腕。

陆羽看清了那年轻公子的相貌,不由心中赞叹,世间竟有如此英俊潇洒的人物,面如冠玉,口若涂丹,只怕古代那些什麽潘安都也不过如此吧,只可惜脂粉气过重。

此时那年轻公子一脸的寒霜,冷冷的抓著那吓得缩成一团的小男孩。旁边围观的人群纷纷指指点点∶「这麽大的人竟然欺负一个小孩子,真不要脸。」「真是世风日下啊!」

年轻公子听了脸上浮现出怒容,对著地上的小男孩骂道∶「你竟然敢偷本小公子的东西,看我怎麽收拾你。」说著挥手就向那个小男孩打去。

忽然间一苹手挡住那年轻公子的手,竟然是陆羽。

陆羽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小男孩,此时正是初春时节,寒风依然有些刺骨,男孩身上单薄的衣裳让他冻得瑟瑟发抖,一双发黄的眼睛中流露出乞求的神色。陆羽心中恻然,身为统治者,民间出现这样的苦难就是自己的责任啊!此时陆羽自那年轻公子抱拳一礼道∶「这位公子,可否听在下说一句,这个孩子偷你的东西虽然不对,但你看他如此可怜,说不定有难言之隐。」

地上的小男孩此时连忙向年轻公子磕头道∶「您打我不打紧,求您不要把我送到官府。我母亲病了,还要我给她送药。」

年轻公子不屑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男孩道∶「少装可怜了,你这样的鬼把戏休想骗过我。」

陆羽看著将头都磕红了的小男孩,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拦住了那个年轻公子道∶「你怎麽知道这个孩子说的是假的,为什麽你就不肯相信这人间有善良的一面呢?」周围的百姓纷纷应声赞同。

年轻公子被说得满脸通红,自己被偷反倒好像没理了,气得他大怒道∶「臭小子,要你管,你一定是和他一伙的,再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教训。」说著竟不知从哪抽出一条马鞭,挥手就向陆羽抽来。

还好这些日子以来,陆羽都没有将武功放下。此时鹤起兔脱,飞身闪开。陆羽心气年轻公子蛮不讲理,晃身而进,以手代剑,将天击剑法使了出来,一时间场中满是陆羽灰色的影子。

没想到那年轻公子功夫也是不弱,竟然用马鞭使出一套近身格斗的招数来,挥舞的马鞭一圈圈将他自己的身体牢牢罩住,保护得滴水不漏。

两人正打得难分难解,年轻公子一眼瞥见那个小男孩向远处跑去,心下大急,让他跑了自己就真的变成没理了。想著想著一鞭将陆羽逼开,飞身向那小男孩追去。

陆羽怕年轻公子伤害那个孩子,连忙追了上去。两人虽然身形不慢,但那男孩似乎对地形十分熟悉,三拐两拐就拐到一条胡同里去了,两人连忙追了过去。

胡同里只有一间破旧的草房,一个中年妇人站在房前,黑白相间的头发让人看不出岁数,但看妇人姣好的容颜,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而岁月的痕迹此时也已经爬上了她的脸庞。妇人焦急的看著前方,然而她的双目中却没有一丝神采。

小男孩像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样飞快的跑到妇人的身後躲了起来,此时陆和那个年轻公子也已经追到。

中年妇人回头问道∶「艾儿,是不是有客人来了?」

年轻公子此时指著小男孩道∶「那个是奶儿子是吧?他偷了我的东西。」

妇人听得浑身一颤,变色道∶「艾儿,你给我出来。」小男孩浑身发抖的走出来,跪在地上。

妇人这时挥起手中的木杖就打了下去,一边打一边骂道∶「我平时是怎麽教你的,为人处事,要行得正,坐得端,你为什麽要去偷啊,你是想要为娘的命了吗?」骂著骂著妇人将木杖丢在地上,自己也哭了起来。

艾儿浑身发抖的跪在地上挨著打,嘴唇铁青,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却紧著牙关不吭声。看著艾儿鲜血淋漓的後背,连年轻公子也不忍再看下去。

此时艾儿双膝跪地爬到母亲面前抱住母亲道∶「母亲,您不要哭了,艾儿再也不敢了,艾儿偷这位大哥哥的钱只是为了给母亲治眼睛,大夫说母亲的眼睛再有几服药就可以治好了。艾儿只打算借这位大哥哥的钱,等艾儿长大了,一定会还给这个大哥哥的。」

妇人听了艾儿的话,抱住他的头道∶「是母亲连累了你啊!」

这时艾儿从母亲怀中挣脱出来,来到年轻公子的面前跪下道∶「大哥哥,艾儿偷了你的钱是艾儿不对,艾儿只是想治好母亲的眼睛。母亲为了让艾儿能上学堂读书,日以继夜的为人家缝补衣服,结果眼睛被油灯薰坏了。大夫说母亲的眼睛还能治好,但那药太贵了,家里的钱都花光了,艾儿想出去找点事做,可是那些叔叔伯伯都嫌艾儿太小了,所以艾儿才会去偷大哥哥你的钱。艾儿知道这件事是艾儿的不对,请大哥哥惩罚艾儿一个人。」

年轻公子看著跪在地上的艾儿,只觉得眼眶有些湿润,连忙背过身去偷偷擦乾脸上的泪水。

这时中年妇人也跪在年轻公子的面前道∶「艾儿的父亲早死,他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艾儿培育成才,艾儿从小就很聪明懂事,只是我的身体不争气,反而拖累了他,请您看在我的份上,饶过艾儿这一次,我求求您了。」说著就给年轻公子磕头。

那年轻公子一看连忙将妇人扶起道∶「大婶,千万别这样。」说著从怀中掏出一袋钱塞到妇人手里道∶「大婶,这是我一点心意,您就拿去把眼睛治好吧。」

但妇人怎麽也不肯收,这时陆羽开口道∶「在下姓陆,略通医术,如果大姐相信在下的话,可否让在下看看大姐的眼睛。」艾儿和妇人一听都面露喜色,年轻公子则是疑惑的看著陆羽,直到陆羽将一盒银针从怀里拿出来,年轻公子的脸上才露出惊异的神色。

陆羽这时仔细看了妇人的眼睛,发现眼中的毒火因为药的原因已经清理乾净,只是眼部肌肉长期萎缩,所以才会导至视觉不清,如果用针灸的方法治疗就最恰当了。只是这个时代医生本就是被瞧不起的职业,而懂得针灸的大都是名医,可以说少之又少,好在陆羽从遁甲天书中学到了一些针灸之术,也难怪年轻公子会面带惊奇了。

陆羽仔细的为艾儿的母亲扎了几针,已是累得满头大汗,这时问道∶「大姐,奶有什麽感觉?」

艾儿的母亲答道∶「有点麻麻的感觉。」

陆羽点头道∶「这就对了,以後我每两天来给您扎两针,过几个月您的眼睛就会好了。」

艾儿一听连忙跪下给陆羽磕头道∶「多谢您了,多谢您了。」

陆羽欣慰的看著艾儿,对中年妇人道∶「艾儿是个好孩子,我在荆山书院有熟人,如果您愿意,我可以带他到那里去读书。对了,他姓什麽?」

艾儿的母亲一听,比治好她的眼睛还激动,连忙道∶「妾身的夫家姓邓。」

「邓艾,邓艾。」陆羽不由喃喃的念著,这个名字好熟悉啊,等等,「邓艾」,最後一声陆羽简直是惊叫了出来,一脸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跪著的小孩。

眼前这个面黄肌瘦的男孩就是一手挡住诸葛亮的高徒姜维,後来亲手灭掉蜀国的那个邓艾,当陆羽详细询问了邓艾的家世後,他确定了这一切。此时陆羽的眼中闪烁著挖到宝藏一样的光芒,心中欣喜若狂,一把将邓艾抱了起来。

而此时艾儿的母亲感觉到陆羽对艾儿的喜欢,於是道∶「艾儿从小缺少父爱,如果先生不嫌弃,妾身想让艾儿拜先生作义父,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陆羽一听颇为心动,历史上邓艾的才能如何,他可是很清楚的,如果刘备军能多一个这样的人才,对刘备军以後的发展绝对有难以估量的好处。

而此时艾儿已经跪在地上磕头道∶「义父在上,请受艾儿一拜。」

陆羽呵呵笑著将邓艾扶起,他也的确十分喜欢这个聪明懂事的孩子。这时陆羽对他道∶「好,我就收下你这个义子,事不宜迟,你收拾收拾,我这就带你到荆山书院的童子班去上课。」

邓艾一听高兴得跳了起来,但转头看向母亲又停下了脚步,道∶「那母亲呢?」

陆羽微笑的抚摸著他的脑袋道∶「放心吧,义父会安排人照顾好你母亲的。」

中年妇人也道∶「艾儿,你就安心跟你义父去,好好念书,出人头地,娘会照顾好自己的。」

邓艾这才认真的点点头,入屋收拾东西去了。

不多时,邓艾就提著一个小小的包袱出来,除了一两件换洗的简陋衣服,就只有纸墨和书笔。陆羽和依依不舍的邓艾告别了中年妇人,直奔荆山书院而来,而那个年轻公子紧紧跟在二人身後。

书院的门卫检查过陆羽的铜牌,立刻恭敬的放行。

走进荆山书院的大门,两旁绿树茵茵,让陆羽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书院里多出了很多学子,此时似乎是下课时间,学生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由於陆羽经常回来给学生上课,此时一些认识的学生看到陆羽走来,纷纷行礼并让开道路。

邓艾此时睁大了好奇的眼睛,左看右看,不多时就来到了荆山书院的童子班。

荆山书院的童子班是为那些特别聪明的孩子准备的,就相当於某某大学附小那样的感觉,里面的孩子都是荆州各县选出来的优秀孩子。

此时童子班的老师都是当初陆羽带的第一批学生,他们毕业後大部份留在了书院。见到陆羽,这些老师纷纷行礼,把陆羽身後的年轻公子看得是惊奇不已,不明白这个跟自己打了一架的人到底是什麽大人物。

将邓艾交给主管的老师,他没有告诉老师邓艾是他的义子。

待安顿好一切,陆羽嘱咐邓艾道∶「艾儿,你要在这里好好读书,不要忘记了以前的生活,要记住你的志向是整个天下,义父会常来看你的,知道了吗?」

此时邓艾知道陆羽要走了,不由流下了眼泪,他已经对这个才认识了一天的义父产了孺慕之情。听到陆羽的话,邓艾郑重的点了点他的小脑袋,从那坚定的眼神中,陆羽知道目己可以放下心了。

而後来邓艾果然没有辜负陆羽的期望,成为与姜维等人并列的蜀国「四名将」之一,威震敌胆。那是後话,此时暂且不提。

陆羽为蜀国的将来收了邓艾作义子,而那个神秘的年轻公子又是何方神圣呢?

第十一卷 第一百零三章 荆州扩军

走出书院的大门,陆羽发现那个年轻公子还跟在身後,不由猛地回头道∶「你有什麽事吗?」

年轻公子被陆羽吓了一跳,脸唰的一下红了,连忙低下头去,但马上他又高傲的抬起头来道∶「我只是想谢谢你没让我犯下一个错误。」

陆羽摇摇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对事情的看法,我只是比你更相信这世界善良的东西远远多於丑恶罢。」说完潇洒的挥挥手,转身离去。

看著那飘逸洒脱的背影,耳边回响著陆羽那真挚的话语,他的眼中焕发出一种异样的神采,连忙又追了上去。

看到年轻公子追来,陆羽不由皱了皱眉道∶「你还有什麽事?」

年轻公子跑到陆羽跟前气喘吁吁的道∶「你帮我一个忙好吗?」

「什麽事情?」说实在话,陆羽对眼前这个家伙的观感并不好,一副娘娘腔的样子。

「我想进荆山书院念书。」娘娘腔愉快的答道。

陆羽不由睁大了眼睛,怎麽看他也不像一个喜欢念书的人,於是道∶「以你的身手应该考武院啊,怎麽会想念书院?书院可是要考很多书的哦!」

年轻公子不由白了陆羽一眼道∶「少瞧不起人,我可是自过很多书的。像四书五经、楚辞汉赋我都有读过,连陆子诚的『陆氏十策』我也看过。」

「你看过陆子诚的书?」陆羽惊异道,心里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年轻公子一脸骄傲的道∶「那是当然,我大哥将他说得天上少有地下无双的样子,所以我才去看他的书,不过他真的好聪明,他的书也好有趣哦,我就是因为这样,才要来读这个书院。这个书院是他建的,一定更有趣。」说著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

看著眼前这个明显还像是未成年儿童的样子,陆羽不由心头苦笑,想不到自己的书竟然成了儿童读物了。呵呵,这时陆羽道∶「既然你读了那麽多书,干嘛不自己考?」

年轻公子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著陆羽道∶「我是吴郡人,这个鬼书院说什麽必须有身份证明才能参加考试,我要是自己能进去,我犯得著低声下气的求你吗?我可是从来不求人的,要不是看在前面你帮过我一回的份上,我才懒得求你呢。」

「我没有让你来求我。」陆羽不由嘟囔道。

可惜年轻公子耳朵灵敏,听了陆羽的话不由气道∶「你说什麽?」

看到年轻公子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陆羽连忙举手告饶,然後问道∶「你怎麽知道我可以帮你?」

年轻公子一副「受不了你」的样子,洋洋得意地道∶「你刚才进来的时候,那些学生都给你让路,而那些眼睛长在天上的教师看了你也要施礼,你在这里一定说得上话。对了,你姓陆,一定跟陆子诚很熟对不对?说不定你们还是亲戚。」

陆羽听了不由露出一副「被你打败了」的神情,苦笑道∶「确实,确实跟他很熟。」

年轻公子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後不耐烦的道∶「你到底帮是不帮?」

陆羽不由晕倒,这个求人帮忙的比自己这个帮忙的还要凶,只好道∶「那我也要知道你的名字才能帮你报名吧。」

年轻公子这时才一副刚想起来的神情,乌溜溜的眼睛一转道∶「我姓孙名尚,字禾日。」

陆羽点了点头,抱拳施礼道∶「原来是孙兄。」

於是陆羽便以自己的名义担保,为孙尚领一块参加学院考试的铜牌,孙尚兴高采烈的接过铜牌,蹦蹦跳跳的走了,连陆羽的名字也忘记问。

陆羽不由笑著摇摇头,他看出孙尚是小孩子心性,倒也不怕他有什麽问题,想著就转身下山去了。

日子似乎一下子平静下来,连续几天都没有发生什麽大事,只是荆州百物待兴,忙得陆羽等人连吃饭的时间也没有。

这一天,陆羽又在自己的书房内批改公文到深夜。此时正是初春时节,夜风袭来,带著一丝寒意。

陆羽盯著眼前送上来的这份关於曹操领地的情报,不由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他不明白曹操到底在干什麽?

官渡大战曹操侥幸获胜後,彷佛一瞬间他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他并没有乘胜平定河北,反而是偃旗息鼓,什麽消息也没有了。

此时的河北却是乱成一团,袁绍的几个儿子在那里互相攻伐,打生打死,河北几乎被搅得如一团乱麻。原本号称天下粮仓的冀州更是民不聊生,哀鸿遍野。如此大好机会,曹操正可以以天子之名名正言顺的吞并河北。如此上体天心,下顺民意,但他却按兵不动,不由让陆羽百思不得其解。

曹操的寂静无声,不由让陆羽心中担心。

虽然他和诸葛亮、徐庶他们商量过,都认为曹操不可能在没有平定北方之前攻打荆州,但是陆羽还是将青龙军团、赤龙军团、金龙军团都布置到了宛城和汝南一线,但是如果曹操全力南侵的话,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按照暗箭的情报,曹操此时拥兵不下一百万,其中相当於青龙军团、金龙军团这样实力的一级主力军团就有十个,分别是虎豹骑、虎卫军、幽云骑、燕云骑以及禁卫军的六个军团,其中虎豹骑和虎卫军更是只有荆州近卫军团才能与之媲美。

而最令陆羽感到恐怖的是,曹操的十个精锐军团中,骑兵军团就占了三分之二以上。在这个时代,衡量一支军队力量的强弱有一个重要的指标,就是骑兵的多少。骑兵,尤其是重骑兵,在古代就相当於现代的坦克一样,具有机动性强、防御力高、攻击力猛等特点,围绕著他产生的关於冲锋陷阵、迂回包抄的战术数不胜数,无数的名将视这样的兵种为生命。为了对付骑兵,人们曾研究出无数的兵种和战法,但经验告诉他们,对付这种来去如风的兵种,最好的方法就是它本身。或许在阵地战中,你可以用马枪、劲弩甚至投石机对付它,但一旦它奔跑起来,就没有什麽兵种能追得上他。历史上名震一时的大帝国无不拥有一支强悍的骑兵,像蒙古帝国的突击骑兵、拜占庭帝国的圣骑兵和俄罗斯帝国的哥萨克骑兵等等。

而此时的荆州军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骑兵太少。除了近卫军团配备了相当的骑兵外,赤龙军团、青龙军团、金龙军团都是步兵为主的军团,蛟龙军团更是纯粹的水军。

骑兵一直是陆羽的最爱,荆州地处南方,并不出产战马,要组建几万人规模的骑兵军团,就需要几万匹战马,这些战马从哪里来?又让陆羽伤透了脑筋。

陆羽正在苦恼,身後一阵香风袭来,一件棉袄搭在了他的肩上,陆羽心头一阵温暖。

陆羽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握住肩膀上的玉手,柔声道∶「谢谢了。」

被陆羽握住的手明显一颤,却没有抽回去。

陆羽见身後没有一丝声息,不由奇怪的回过头去,只见蔡文姬玉脸微红低著头站在椅後,而自己正握著她的手。

陆羽猛然惊醒,吓得连忙松开手站了起来,陪礼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是秀儿,实在是对不起。」说著陆羽都口齿不清起来,只知道一个劲作揖道歉。

蔡文姬眼神一黯,脸色恢复了平静,淡然道∶「没有关系,只是一场误会罢了。秀儿妹妹和贞儿妹妹白天太累都已经睡了,夜深了,你也早点睡吧。」说完,莲步轻移,平静的走了出去。

陆羽看著那消失在门口的倩影,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自己分明在那一转身之间,看到了一丝伤心欲绝的神情。

第二天,陆羽还是早早起来,赶到了襄阳府衙。

此时荆州的经济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荆南的百姓大多已经安定下来,开垦出了几百万亩的粮田,种子也已经播种下去,荆北的粮食耕种也是一片顺利,而且许多百姓还自己种植了桑树、茶树等经济作物,而一些地方还试种了棉花。

手工业方面也是一片形势大好,桂阳的棉布、江陵的丝绸、新野的玻璃、宛城和襄阳的铁器依然保持著供不应求的状态,尤其是吸收了山越族一些独特的冶链技术後,宛城和襄阳等地的冶铁技术更上了一层楼,已经可以链出经过三次锻造的兵器了。

荆州的财政也大大的好转,然而陆羽对荆州各级政府所耗费的大笔开销仍不满意,於是他又和诸葛亮、马良他们商量起那个钱庄计画。

这个计画陆羽他们已经公布出去,许多大商家纷纷闻信而来,但要从其中选出有实力又可靠的合作人实在是件难事。

这时,门官突然跑进来禀告道∶「外面有一个自称是季玉的人求见陆军师。」

陆羽一听猛的抬头,连忙站了起来向刘备告假,刘备微笑的挥挥手,陆羽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来到门口,只见一白衣书生摇著纸扇站在门口,自以为潇洒的左顾右盼,不是季玉还会是谁。

陆羽笑著走上去揍了季玉一拳道∶「你小子终於舍得来了。」

季玉揉了揉发痛的胸膛,苦著脸道∶「老大你托人叫我来,我敢不来吗?见面就知道打我。」

陆羽这时正色道∶「我让暗箭送给你的信看了没有?考虑得怎麽样?」

季玉看著陆羽一下变冷的脸色,吓得往後跳了一步道∶「老大,你的脸色也变得太快了一点吧,也让我有心理准备,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看著陆羽举起的拳头,季玉知道再说下去,陆羽就要发飙了,那样自己可有苦头吃了,连忙改口道∶「我这次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的,一共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你想先听那一个?」

陆羽想了想道∶「先听好的吧。」

季玉这时也一脸肃然道∶「经过长老会同意,我以季家第一十六代家主的身份宣布,季家正式投靠刘备大人,如有二心,天诛地灭。」

陆羽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转而又皱眉问道∶「那坏消息是什麽?」

季玉咳嗽了两声,沈吟良久,然後悲痛地道∶「坏消息就是你上次答应如果我们共事一主的话,你要请我喝一个月的酒,这次你要破财了。」

陆羽听了挥手就要再给季玉一拳,季玉早有准备,急忙闪到一边。

这时两人开心的笑了起来,互相抱在了一起。

季玉笑著对陆羽道∶「老大,你训练的那些杀手可是够强的,飞檐走壁,那次他们去找我,我正在妓院里喝花酒,他们就那麽『噌』的一声从房子上窜下来,吓了我一大跳,不过如果作为探子,他们还差得远,那不是光身手好就行的,什麽时候用什麽样的装扮,说什麽样的话,要怎麽样套别人的话等等,这些都是学问啊!」

陆羽揽著季玉的肩膀道∶「所以才要把你挖来,你就帮我训练他们,一定要训练出一支像曹操谍卫那样的探子来。」

季玉歪歪嘴道∶「别的我不敢保证,但说到打听消息,我老爹都说我是天才。老大,你就瞧好吧!」

陆羽这时道∶「对了,你不是说你们家里那些长老都是一个个的老顽固,死守著季家超然中立、不管是非的家训,不可能投靠诸侯势力吗?」

季玉笑著道∶「老大,这你就要谢谢司马家那群乌龟王八蛋了,季家本与司马家、人间并列为天下三大情报卖家,现在司马家投靠了曹操,利用曹操的势力大肆打压我们季家,所以家中那些老家伙都急了,恰好老大你来找我,荆州军又刚打败了三路诸侯的围攻,威名正盛,老大又是名满天下,所以那群老家伙才会在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的劝说下,答应投靠刘备大人。」

陆羽点点头,有些疑感地道∶「季家和司马家我都听过,这个人间是什麽东西?。」

季玉道∶「人间是天下最神秘的组织,它的成员三教九流,遍布全国各地,以我们季家的情报网也只查得出人间似乎是掌握在一个叫公主的女人手里,他们的成员身份是以一片树叶作标。」

陆羽心中记下,对季玉道∶「好了,今天我们不说这些了。走,喝酒去。」

季玉大喜,像风一样的当先跑了出去。

约此同时,一道仙姿绰绰的身影出现在望湖居的门口,抬头看了一眼陆羽写的那歪歪扭扭的「望湖居」三个字,浅浅一笑,叩响了望湖居的门扉。
 
第十一卷 第一百零四章 缘来是她

”吱” 院门打开,现出糜贞的身影来,待看清楚来人後,糜贞的脸上明显露出惊诧的表情∶”甄小姐,怎麽是奶?”

甄宓的脸上也微微露出惊色,不过近而指著糜贞嘻笑道∶”靡姐姐,你住在这里,莫非和陆子诚....”说著如花般笑了起来。

靡贞不由有些脸红,这时貂蝉的声音从院中响起∶”是不是琰姐姐回来了?”

说著貂蝉已经走了过来,但看到门口陌生但同样美丽的身影,貂蝉不由一呆。

眼神交错中,两人不禁惊讶於对方的美丽,甄宓的出尘脱俗,貂蝉的温柔妩媚,

同样是美绝人寰。如果硬要形容那种感觉,那麽甄密给人的感觉就是心旷神怡,

貂蝉给人的感觉就是惊心动魄。

还是甄宓先反应过来,笑著上前道∶”这位一定是貂蝉姐姐吧,小妹甄宓见过姐姐。姐姐果然是闭月羞花,倾国倾城,难怪陆子诚会爱姐姐爱得那麽疯狂。”

貂蝉这时也恢复过来,微微一笑道∶”原来是甄宓妹妹,夫君时常提起在河北受到妹妹照顾的事情。”

甄宓浅浅一笑,道∶”姐姐不用替他掩护了,他见到姐姐那还想得到小妹我,上次离开河北时,我请他平安後给我来封信,我可是到现在还没有收到苹字片语。

河北的事应该是靡姐姐告诉奶的吧。”貂蝉不由莞尔,转而到∶”妹妹这次来有什麽事吗?”甄宓点点头道∶”我想找他帮个忙。””那先进去做一会吧,羽郎他可能很快就会回来了。”於是三女很高兴的走了进去,三女本都是天之骄女,不由相谈甚欢。这时院门打开,传来陆羽大呼小叫的声音”秀儿,贞儿,相公我回来了。”陆羽冲进院中看见笑的开心的甄宓,明显一呆,傻傻的站在那里。

靡贞看陆羽入迷的样子。气的走到陆羽身边使劲在陆羽腰间一拧。陆羽只觉得一阵剧痛从腰间软肉传来,连忙转头苦著脸对甄宓道∶”甄小姐怎麽来了?”

甄宓看到陆羽出丑,不由浅浅低笑∶”我是来找陆管事帮忙的哦。”这时靡贞已经一脸寒霜的转过头去,陆羽连忙诞著脸笑道∶”贞儿,相公我刚才陪季玉那小子喝了一肚子酒,现在肚子好饿,奶去给我弄点吃的吧。”靡贞狠狠的瞪了陆羽一眼道∶”要弄自己弄,没看到我们正在和甄妹妹说话吗?”陆羽一听只好把求救的目光看向貂蝉。貂蝉轻轻一笑道∶”夫君啊。我们都还没吃呢?今天可是轮到你做饭了啊。””啊”陆羽不由一声惨叫,自从知道自己做的一手好饭菜後,自己的这两个老婆就轮番压榨自己,规定单日他们做,双日自己做,还说这样已经很体谅自己了。唉,想不到自己到了古代还是不能一振夫纲。陆羽垂头丧气的走向厨房。甄宓不由好奇的看向陆羽的背影对貂蝉道∶”这样没事吗?”貂蝉微笑道∶”没事,我们家都是这样的。”甄宓开心的一笑道∶”这样的家很温馨啊。”不多时,甄宓就见到一桌香喷喷的饭菜就摆上了桌,虽然没有什麽山珍海味,但看上去很舒服,有些是水果,有些是普通的野菜,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总之让人忍不住想拿起筷子。比起从小吃的那些家宴,甄宓觉得这才是在家里吃饭的感觉。这时陆羽收拾好厨房走了出来。笑著对甄宓道∶”甄小姐刚才说有事要陆羽去办,不知有什麽吩咐啊。”甄宓妙目横转,看了一眼陆羽道∶”现在天下商家云集於此,甄宓来荆州的目的,以你陆管事的才智难道还猜不出来吗?”

陆羽皱了皱眉∶”你是说合办钱庄一事?”甄宓微微点头∶”钱庄的想法实在是妙绝人寰,甄家身为天下五大商家之一,如此好事自是不甘落於人後。”

陆羽这时目光有些闪烁的道∶”可是我们已经决定和靡家合办了,靡家与你们甄家并列於天下五大豪门之中,实力自不在你们甄家之下。而且你也知道,靡家与我荆州军关系甚密,起有舍近求远的道理。”说著不由自主的摸摸鼻子。

甄宓颇为在意的看著陆羽,过了一会道∶”奶又在骗人了,你不知道你骗人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摸摸鼻子吗?”陆羽不由吓了一跳,心想自己一定要改掉这个习惯,想不到甄宓竟然会注意到自己这样的细小动作,这个女人实在是和她外表那副天仙美人的样子不相符。甄宓这时接著道∶”其实如果你们打算和靡家合办钱庄,根本不需要搞的天下皆知,而且靡姐姐的两位兄长都在荆州军中任职,牵涉到财政大权的问题,恐怕即使你们信得过他们,他们也要主动避嫌吧。”说著,甄宓向靡贞歉意的一笑。靡贞则是点点头表示不在意。陆羽这时心中不由对眼前这个女人刮目相看,她竟然把其中的关系看的如此清楚,难怪历史上能当上一国之母。想著陆羽道∶”但甄家的势力主要在河北,你们又用什麽来证明你们事可靠的呢?”甄宓微微一笑,从怀中拿出一本帐册递给陆羽道∶”这上面是甄家在荆州境内一百六十七家商铺的花名册,如果还不够,甄家还愿意送荆州军五万匹战马以作抵押。””五万匹战马?”陆羽不由惊出声来,一时间,陆羽砰然心动,但陆羽也一阵害怕,眼前的这个女人对荆州军如此熟悉,竟然知道我们最缺的就是战马,一个商人肯付出如此大的代价,那麽她所取得的收益就绝对是这个代价的几倍甚至几十倍,这不由得陆羽心怀谨慎。默然良久,陆羽对甄宓道∶”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做得了主的,我们需要考虑考虑。”

甄宓仿佛并不在意,巧笑嫣然的从怀中取出两个盒子递给貂蝉和靡贞,”这次能见到靡姐姐,又认识了貂蝉姐姐,甄宓实在是太高兴了。我来的匆忙,也没有准备什麽好礼物,这两支簪子是我自己设计的,就请两位姐姐不要嫌弃。”

貂蝉和靡贞接过盒子,只见盒子里是两支作工精致的金钗,靡贞手里那支钗头上一只青鸾。而貂蝉那支钗头上市一只彩凤。两只神鸟唯妙唯肖,栩栩如生,靡贞和貂蝉看了爱不释手,久久不肯放下。陆羽不由苦笑,这个甄宓还真是懂得人心,知道自己最听貂蝉和靡贞的话,就送如此漂亮的金钗,世上有哪个女子不爱美,嫣然不能打动二女。以後只要二女在自己耳边说说好话,自己哪能不心甘情愿的帮她办事。不过她没猜道此时甄宓心中还有一曾心机。这是後话,这里暂时不说。甄宓这时笑著对靡贞和貂蝉道∶”二位姐姐何不戴上看一看?”靡贞和貂蝉有些期盼看了陆羽一眼,虽然喜欢,但如果陆羽不同意他们是不会收下的。虽然平时三人很随便,但陆羽在二女心中的地位绝对是高於一切的,他们绝对不会为了自己而做出让陆羽为难的事情来。这一点陆羽焉能不知道,但就是因为二女的善解人意,陆羽才如此深爱著他们,夫妻之间贵在互相尊重,陆羽这时向貂蝉和靡贞轻轻点头。二女高兴进屋去了。院中只剩下陆羽和甄宓两人,一时间没了话语。甄宓这时轻轻的将桌上的一点菜放入素口之中,忍不住赞道∶”我现在知道靡姐姐和貂蝉姐姐怎麽会看上你这个家伙了,这手菜比我在洛阳吃过的那个御厨烧的好吃多了。为了能吃到这麽好吃的菜,说不定哪一天我累了也会爱上你这个家伙的。”说著甄宓朝陆羽眨了眨眼睛。

陆羽不由闹了个大红脸,苦著脸道∶”我陆羽自己事自己知,大小姐你就不要拿我开心了。””那可不一定哦。”说著甄宓笑了起来。这时貂蝉和靡贞换了金钗走了出来,果然是华光流转,光彩照人。配上二女绝世的容颜,连心理已经有准备的陆羽也不由看痴ㄋ。甄宓这时娇笑站了起来道∶”二位姐姐真是仙女下凡般的人物,我现在都有点妒忌那个家伙了。”说著,三女不由同时笑了起来。

陆羽仿佛置身於花的海洋中,完全迷失在三人的绝世容颜中,她现在明白为什麽古代那些男子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发动战争了。就像在自己眼前,能拥有她们中间的一个人都是这世界上任何一个男子的骄傲。

甄宓道∶”下午还有些是,我也该走了,我一定会在来看二位姐姐的。”说著在貂蝉和靡贞的挽留下走了出去,临走时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陆羽。

待甄宓走後,靡贞突然一脸寒霜的瞪著陆羽道∶”老实说,你跟她是什麽关系?”陆羽不由一副”冤枉”的样子”我和她的关系奶不都知道吗?当然是没有关系啦。”靡贞不忿的看著陆羽∶”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他会找上门来,琰姐姐那里你还没给她一个交待,现在又招惹一个这样天仙美人样的人物,你想怎麽样?”

陆羽这时笑著来到靡贞身边,在她耳边道∶”贞儿,奶装生气的样子真的好假。”靡贞脸一下红了,对著貂蝉道∶”他实在是太招女人了,秀儿奶一定要好好管管他,不然以後又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找上门来。”陆羽一听连忙伸手道∶”保证没有下一次,以後我保证严於律己,目不斜视。从现在开始,我会一心一意疼奶们,宠奶们,爱奶们,不骗奶们,答应奶们的每一件事我都会做到,对奶们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不欺负奶们,不骂奶们,相信奶们,奶们开心的时候我陪著奶们开心,奶们不开心的时候我会哄奶们开心,别人欺负奶们我会在第一时间赶来帮你们,永远觉得奶们是最漂亮的,作梦也会梦到奶们,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有奶们。”貂蝉和靡贞白了陆羽一眼∶”鬼才相信你。”说著两人呵呵笑了起来,目光中透著一丝感动。陆羽听了一把抱住靡贞,在肋下搔她的痒道∶”相不相信?”靡贞最怕痒连忙道∶”信了,信了,快放开我。”陆羽没有听,反而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貂蝉微笑著看著打闹的两人,心里充满了幸福。

最终,陆羽和刘备等人还是没有挡住甄宓五万匹战马的诱惑,同意了与甄家合办钱庄。而甄家也立刻兑现了他们的诺言,大批的战马从北方经凉州,汉中运到荆州来。陆羽准备将原来金龙军团,青龙军团的战马全部抽调出来,与甄家送来的战马一起编组成两个骑兵军团,分别是黑龙军团和白龙军团。

黑龙军团由张飞任军团长,纪灵任副军团长,在陆羽的计画中,黑龙军团是按照铁骑营的模式装备的,是一支以铁甲重骑兵为主的骑兵军团,其强大的冲击力可以消灭任何阻挡在前面的东西,想到数万重骑兵同时冲锋的宏伟场面,陆羽不由一阵热血沸腾。黑龙军团由张飞出任军团长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张飞虽然莽撞,但是并不缺乏智谋,陆羽需要借重的就是他那一往无前的冲劲,对於一支重骑兵

来说,没有比毫无畏惧,即使前面是刺枪高举的枪林,仍然拼死向前更重要了,一个主帅决定了一支部队的性格,陆羽相信张飞训练出来的兵都是这样的。而再加上个老沉稳重的纪灵,陆羽不由放心了许多。而在陆羽的计画中,白龙军团是由赵云出任军团长,管亥出任副军团长。白龙军团是按照飞骑营的配置装备的,是一支像公孙瓒白马骑兵那样的枪骑兵,具有强大的机动力和攻击力,最善於长途奔袭。赵云是刘备军中陆羽最看重的将领之一,智勇双全,而让懂得兵事的管亥给他当副手,两人也能相得益彰。这样大规模的换装,导致了襄阳,宛城,新野,汝南几处冶链场日夜不停的加班加点,一时间这些城市都是金铁轰鸣,不过由於数量太大,陆羽也只好慢慢来,还好的是经过上次三路大军的大战,荆州周围各势力都很安静,才让陆羽得以从容训练士兵。另一个可喜的消息,由於零陵郡的山越族百姓搬出深山後过上了丰衣足食的好日子,荆南其他三郡的山越族族人也在陆羽派人劝说下搬出了深山,作为条件,四郡的山越族人拼凑了一支五万人的队伍为荆州军?力。陆羽把这个军团交给黄忠率领,由沙摩柯任副手,仍叫做金龙军团,原金龙军团的士兵则并入青龙军团。

另外,陆羽还在荆州范围内招募了一个军团的兵勇组成荆州第一卫戍军团,军团长是张辽,由在上雍一战中立下大功的臧霸出任副军团长。陆羽想在汝南,宛城,新野这个三角区著手修建防御带,陆羽的思想就是用坚固的防御工事对抗曹操的精锐铁骑,消磨他的士气,在用自己骑兵的反击。而陆羽则将这个防御带的重任交给了刘备军中防守第一悍将张辽的荆州第一卫戍军团。这样荆州军就史无前例达到了四十万,与此同时,陆羽,诸葛亮,庞统,徐庶,陈宫这五人不约而同把眼光投向了荆州的周围。而这时西蜀传来刘焉病死的消息。

第十一卷 第一百零五章 山洞之事

陆羽走在通往荆山书院的小路上,每隔十天陆羽都会来看看邓艾,邓艾也的确争气,在童子班中几乎次次都是优等。

不过此时陆羽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刘焉的亡故使得铁桶一般的西蜀势力露出现了一道裂痕,继承主位的长子刘璋黯弱无能,不能服众。而且他一坐上益州刺史的位置就不顾众人的劝阻,将张鲁一家老小全部斩杀,使得张鲁再无顾忌,全力攻打西蜀。他这一败笔另蜀中不少文官武将对其失望透顶,而张鲁消化了陆羽送给他的兵器盔甲後,实力大增,此消彼长之下,益州郡更不是对手,不过这不是陆羽所希望的。

陆羽一边想著,不知不觉走到了荆山书院门口。

这时一道人影跑了过来∶「喂!」

陆羽一眼瞥见是孙尚,故意装作没听见似的往前走去。孙尚一把冲到陆羽面前拦住他道∶「臭小子,你干麻不回答我?」

陆羽面无表情的看了孙尚一眼∶「我既不叫『喂』,也不叫『臭小子』,我怎麽知道你在叫我?」

孙尚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一把拽住陆羽道∶「我管你姓什麽,快陪我打猎去。」说著扔给陆羽一把弓,拖著他就向门外跑去。

跑了几步,陆羽挣开他的手道∶「我还有事。」

「不就是去看小凳子吗?今天休课,他已经回家看他娘去了。」

「那你可以叫书院里的同窗陪你一起去。」

「就那些书呆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捧著本书,什麽『勾股定理』,什麽『万有引力』,晕都晕了,我看叫他们去打猎,弓没拉开,他们就趴在地上了。」

「那你┅┅」

「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哪里那麽多婆婆妈妈,你到底去不去?」说著孙尚两眼狠狠盯著陆羽,看的出,陆羽只要说出一个『不』字。迎接他的将是一场暴风雨式的袭击。

陆羽清楚的分析了形势,在发现只有一条路好走的情况下,他作出正确的选择,乖乖的拿著弓跟在孙尚身後,孙尚不由笑逐颜开。

荆山中没有什麽凶猛的野兽,有也被当地百姓打完了,只有一些像野兔、狸子那样地小动物,所以陆羽并不担心的跟在孙尚身後。

不知不觉中,两人走入了深山之中。一苹野兔窜了出来。孙尚和陆羽连忙追了上去。

突然孙尚身形一矮,双手抱著小腿倒在地上,旁边一条黑色的蛇正吐著信子看向两人。

长剑抽出,陆羽一剑将黑蛇钉死在地上,街著连忙向孙尚跑去。

只见孙尚嘴唇发青,全身冰冷,双手死死掐住小腿。布靴上露出两个血印,人似乎已经昏了过去。陆羽心知孙尚中了很厉害的蛇毒,不敢怠慢,连忙撕下布条在伤口上绑牢。

然而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此时天空忽然乌云密布。陆羽连忙背起孙尚向来时他看到的一个山洞跑去。

几乎是他跑到那个山洞的同时,瓢汲大雨倾泻而下。

陆羽此时心中著急,孙尚本就中剧毒,再加上这一受寒,如果不及时处理,即使性命无忧也会留下病根。不过令陆羽庆幸万分地是,山洞里似乎有列人曾经待过。还残留著一推未烧尽地柴火和一些乾柴。

孙尚此时冻的全身发抖,陆羽知道他蛇读发作,连忙将他的布靴脱下来,准备为他吸毒。然而映入他眼帘的却是一只粉红的绣花鞋。

看著孙尚那比女子还要娇美的容貌,陆羽一瞬间明白了一切,他的手不由迟疑了。

山洞外大雨依然下个不停,此时孙尚的脸也开始发青了,陆羽一咬牙,手颤微微地将孙尚的绣花鞋和袜子脱了下来。一只晶莹剔透的小脚出现在陆羽面前,晃的陆羽一阵头晕目眩,那已经发紫的伤口在那白与般的脚上是如此的抢眼。

陆羽定下神,将口贴了上去。

迷糊中,孙尚感觉有人在为他吸毒,而身上一点一点温暖。

其实孙尚就是东吴的小公主孙尚香,他因为孙策和周瑜对陆羽夸赞有加,好奇之下跑到了荆州,结果差一点把命丢了。

孙尚香就这样处在半睡半醒之间,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清醒过来。

洞外已经是一片漆黑,雨依然下个不停。在他身边是两堆柴火,火苗不断跳动著,发出「辟辟啪啪」的声音,而陆羽则远远的坐在洞口,披著衣服睡了过去。

脚已经被包扎好了,绣花鞋和布靴整齐的摆放在一边,孙尚香也明白了陆羽为什麽要睡在洞口,她的眼框不由一阵湿润,为什麽他不能像这样对自己好,每次见到自己就像没看见一样,在他的心中恐怕只有乔瑛吧。

想著想著,孙尚香不由沉沉睡去。

天亮的时候雨终於停了下来,红日驱散了天边的乌云,整个天空一片湛蓝。雨後的山中空气格外清新,树枝和花瓣还滚动著晶莹的水珠,水珠滴下,落在泥土里,散发出芬芳的气息。

陆羽这时已经醒了过来,看了一眼依然沉睡的孙尚香,慢慢走出洞外。

昨天的事牵动了他的记忆中尘封已久的一件往事,他原本以为这辈子也不会再想起。那是在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女主角的名字叫西儿,像一些经典泡沫爱情剧一样,他和他是初中的同学,他们拥有相同的爱好,他们同样喜欢登山,同样喜欢探险,所以他们利用璁假的机会溜出去爬山。不过那一次是他被蛇咬了,他受小的身躯背著他跑了五公里的山路,结果他们一起住进了医院,从那以後他就深深的爱上了她,然而当初中毕业那一天他向她表白,她却说只是把他当作最好的朋友,他真正喜欢的人是另一个人。他相信了,没有什麽比自己爱的人不爱自己更令人伤心的了,所以他选择了城市另一边的一所高中,他们就这样失去了联系,两年後他收到了她因先天性心脏病而去世的消息。

一个月後。放弃登山三年的他在登黄山的过程中掉下悬崖,来到这个世界。

陆羽默然拿出怀中的玉箫,玉箫让他想起了另一个女子,那个西湖边如诗如画的女子。她和西儿的神情真的好像,一颦一笑,一喜一怒,无不牵动著他的心,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西儿复活了。如果不是乔玄的一番话,他也许会沉醉在那个梦里。不知他现在是否还好?

想著陆羽不由吹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首“凤求凰”。

百转千折地“凤求凰”在陆羽箫下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彷佛都汇聚在那婉转悠扬的箫声中,远处的一人听得不由痴了。

陆羽替孙尚香做了一支杖,两人慢慢走下山来。一路上两人都想著自己的心事,谁也没有说话。将孙尚香送回书院陆羽就悄悄地离开了。

回到家天已经是深夜了,昏暗的油灯下三个女人一脸倦容的苦苦支撑著。看到陆羽走进来,貂蝉和糜贞瞬间绽放出喜色,香风吹动,两人已经投入陆羽的怀中。

蔡文姬也是一脸喜色,但看到陆羽抱著糜贞和貂蝉,脸色又黯了下来。

貂蝉还是闭著眼睛靠在陆羽怀里道∶”你吓死我了,你到哪里去了?

糜贞这时睁开笑道∶”是啊,貂蝉妹妹可担心了,昨夜在门口整整站了一晚上。

貂蝉这时俏脸通红,反唇相讥道∶”就我担心。是谁坐在这里一晚上没有睡,还说我。”

陆羽心中一阵感动,轻轻的将自己在山中地遭遇说了一遍,当然略过在山洞中尴尬的那一段。

这时蔡文姬笑道∶”回来就好了,大家都累了,你们就不要在那里卿卿我我了,赶快去睡了吧。”

貂蝉和糜贞这时才发现自己和陆羽的动作过於亲密,脸一下子就红了,几乎是逃也似的跑进房去了。

第二天陆羽起得很早。早早来到府衙处理前两天挤压下的公文。

一会徐庶走了进来,陆羽亲热的打了声招呼,两人便各自忙起事来。

不多时诸葛亮摇著羽扇和拎著大酒葫芦的庞统一起走了进来,两人看到陆羽明显一楞,诸葛亮微微笑道∶”子诚最近在忙何事?为何两日未见人影。”

庞统歪歪嘴道∶”还不是辛勤耕耘,播种种子去了。”

诸葛亮这时叹气道∶”子诚啊,虽然我比你小几岁,但也要说说你,虽然两位嫂夫人国色天香,但你也要注意身体啊。”

陆羽白了两人一眼,对诸葛亮道∶”管好你自己的腿吧,一天也不知道往你的那个月英妹妹那里跑几趟。”诸葛亮听了毫不在意,微微笑著站到一旁。

庞统这时眨了眨他那双小眼睛,凑上前道∶”要不要我介绍些男人的妙药,很灵的。”

陆羽气的抬起头来道∶”好啊,你全给我好了,反正我估计你以後也用不到了。”

庞统一听脸涨得通红,手指著陆羽“你、你、你┅.”的说不出话来,整个脸变成猪肝的颜色。诸葛亮见了不由哈哈大笑。

旁边徐庶苦笑著摇头,老天竟然会让这样三个家伙拥有那麽高深的智谋,要是让人知道荆州军名震天下的三大军师是这样的德性,荆州军颜面何存啊。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赶来了,陆羽、诸葛亮、庞统三人开始正正经经的处理公事。

但奇怪的是,每次来的最早的刘备今天直到中午仍然不见影子,不过有陆羽、诸葛亮几人在,大多事情都商量著解决了。

到中午的时候,府衙里只剩下陆羽、诸葛亮、庞统、徐庶几个人,其他人都回家吃饭去了。这时刘备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看到几人,高兴地道∶”子诚、孔明、士元、元直你们都一起来,你嫂子有喜了,我让人准备了些酒菜正准备叫你们去庆祝庆祝。”

陆羽、诸葛亮等人一听大喜过望,徐庶道∶”这可是整个荆州的喜事,我去叫他们准备庆祝的事宜。

刘备连忙挡住道∶”现在荆州上下都在用钱,荆南的百姓到现在还有一些没住上房子,就不要为这点事铺张了。我的意思就是叫上你们几个和云长、翼德、子龙、子义他们一起吃个家常饭,大家热闹热闹就行了。”

陆羽、诸葛亮他们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刘备的刺使府不大,相反,以他的身分来说,这个府第实在是太小了,府中装饰得很朴素,佣人也很少。陆羽心中暗叹,或许後人有许多对刘备不满,但陆羽知道刘备是三国所有皇帝中唯一做到严己宽人的皇帝。

这时酒菜已经摆了上来,张飞正和太史慈在比手力,赵云在一旁微笑的看著,而关羽则是百年不变一样冷冷的坐在那里。

众人分宾主落座,这时身怀六甲的甘夫人一脸慈祥的走了进来,圆圆的脸上闪烁著母性的光辉。此时一脸笑容的和众人打招呼,刘备连忙搀扶著她到自己身边坐下。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刘备端著酒杯站了起来,众人连忙要站起,刘备阻止道∶”今天是家宴,就不要拘礼。”说著刘备有些动情地道∶”备自幼失孤,是母亲一口饭一口菜将备养大,可惜她老人家始终备都不能在她老人家膝前尽孝,母亲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备能学有所成,报效国家。然眼见宗室衰败,百姓罹难,备束手无策。备心知自己不过中人之资,全赖众君之力,方有今日之小成。众君襄助之恩,备没齿难忘。”说著一饮而尽。

陆羽心中感佩,或许刘备没有曹操那样的文韬武略,没有孙坚的绝世武勇,但他有的是包容天地的胸怀和永不言弃的气概,这些就是王者之气。

第十一卷 第一百零六章 谈笑论势

刘备的一席话让众人都沉默下来,一时间厅中鸦雀无声。

这时一直冷者一张脸的关羽道∶”如今我荆州将士久经操练,兵甲齐备,黑龙与白龙二军亦在组建之中。如此何去何从,不知几位军师有何打算?”

陆羽、诸葛亮、徐庶几个沉默了一会,诸葛亮才缓缓的道∶”如今曹操已败袁绍,手握百万雄兵,枕戈待旦,日夜对荆州虎视眈眈,北路自然是不通的”

看到诸葛亮慢悠悠的样子,太史慈不由急道∶”那向东如何?扬州刺史刘繇与慈同乡,被孙策驱逐後,常日夜思念夺回基业,其门生故吏遍布江东,当可为内应。”徐庶摇头道∶”江东多才俊之士,焉会没有发觉。孙家在江东根深蒂固,门阀豪强多附之,又有张昭、周瑜、鲁肃等人为辅,孙策更是有乃父之风,被人称为江东小霸王,急切之间不可图也。”张飞喝酒喝得性起,听徐庶夸奖孙策,大喝一声道∶”管他什麽小霸王、大霸王看他挡得住我老张一矛?”

诸葛亮不由微微而笑道∶”翼德将军勇则勇矣,然与江东交战不比平常,江东北临大江,两面临海,与荆州相邻一面也有赣水相隔,可谓四面环水,境内湖泊广布,水道纵横,非乘舟难以行进。欲破江东,必先破其水师,然北人骑马,南人操舟,江东舟师之利冠绝天下,不知翼德将军可有把握将其击败?”

张飞搔了搔脑袋,最後张著大嘴道∶”还是算了,我老张是旱鸭子。”

众人听了不由哈哈大笑,连关羽也露出一线微笑。”那西面如何?刘焉这个老狐狸一命归西,刘璋继位日短,难以服众。後又不听手下之言,怒斩了张鲁家小,惹来张鲁跟他拼命,这正是我们渔翁得利之时,只要我们乘虚而入,西川大有可为。”太史慈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不由又开口道。庞统这时灌了口酒,睁开小眼睛道∶”还不是时候。现在他们在狗咬狗。一但我们插了进去,只怕两条狗会一起来咬我们,只有等刘璋被打痛了,他们自然会来求我们的。”张飞听的郁闷,不耐烦道∶”这北也不成,东也不成,西也不成,难道我们要坐在这里乾等不成?”诸葛亮还是微微一笑道∶”张将军为何独漏了一面没说?”赵云听了心中一动,有点疑惑地道∶”莫非几位军师打算向南?”太史慈皱了皱眉头道∶”荆州南面是士家兄弟的交州,交州地处蛮荒之地,变乱从生,其地域虽大,但人口不足百万,对我军无甚帮助,且一路上崇山峻岭,荆棘遍地,讨伐艰难。其地脱离中原久矣。冒然出征,只恐得不偿失。”

诸葛亮这时看了看陆羽,陆羽点头示意,出声道∶”交州虽地处蛮荒之地,但其实世人对其都有误解,其地南临大海,物产丰富,在邻近荆州这一面的崇山峻岭背後有一块由大河冲积而成的肥沃平原,其土地富饶。在上面栽种稻米,一年可获三熟。而且其珠崖等地常年日光充足,盛产棉花,现在全国都开始办纺织作坊,有了那里我们就可以获得大量棉纺织的原料,进一步发展棉纺织业,垄断全国的棉布来源,至於攻伐困难之事,在这里我暂且先卖一个关子,等一会自见分晓。”说著陆羽与诸葛亮、徐庶三人向视一笑,众人不由一头雾水。

庞统看著眼前这三个大男人眉来眼去,只觉得脊背发冷,直觉告诉他这三个人一定又瞒著他做了什麽对不起他的事情。

这时甘夫人挥挥手道∶”好了,好了,在家里吃饭就不要谈这些打打杀杀的事了。这些年你们帮著玄德,出生入死,连自己的终身大事也耽误了,子义,你还没娶妻吧?””慈只愿老死沙场,是不愿有家室之累。”太史慈听了连忙恭敬的站了起来。甘夫人嗔怪的道∶”不孝有三,无後为大。难道云长、翼德他们不要争战沙场吗?他们现在不也挺好。”张飞听了不由正襟危坐,甘夫人说著和蔼的道∶”作嫂子的帮不了你们什麽大忙,只能帮你们张罗些家里的事情。我娘家的表妹今年正是待嫁之龄,虽不是国色天香,但品性娴良,文静端庄,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就安排你们见上一面。”

太史慈面色如常,恭敬的道∶”但凭夫人吩咐。”

甘夫人高兴的道∶”只是要你见见,不要这麽板著一副脸,这种一辈子的事情还是要你情我愿的好。”说著甘夫人又转向赵云道∶”子龙”

这可急坏了旁边的一个人,庞统大声道∶”夫人,你根本不用替子龙和子义操心,他们那个身後不是一大堆小姐追者,你真正应该关心的是我老庞,你看孔明已经有了他的月英妹妹,陆羽小子更是过分,一个人占者两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只有我老庞三十好几了还是孤家寡人,可怜我庞统一代英才竟然无人延续香火,实在是闻著伤心,见著流泪啊。”说著简直是声泪俱下,笑的赵云吃到口中的菜都吐了出来,张飞更是呆呆的张大了嘴,暗思∶”想不到这世上还有比俺老张更不要脸的人。”

陆羽笑的胆水都差点吐了出来,指著庞统道∶”我还以为你不需要了呢?你不是一向说你英俊潇洒,才华横溢,怎麽会没有女子看上你呢?”

庞统不由气的爬在桌子上,歪著头喝下一大杯酒,嘟嚷道∶”是襄阳的女子没有眼光,欣赏不到我老旁的独特魅力。”众人不由放声大笑,一个个笑的前仰後翻。厅中热闹了起来,众人又灌了对方几杯酒。这时门官唱诺道∶”岭南山越族百合公主与萨云大祭师求见。”刘备微一错愕,道了声”请”字。

就听见厅外传来一阵少女的声音∶”庞士元是不是在这里?”

但只见庞统猛然抬起头来,眼神中酒意全无,下一秒钟,庞统“嗖”的一声从後面溜了出去,看的陆羽惊叹不已,想不到一向慢吞吞的酒鬼遇上害怕的人时竟然有这样比耗子还快的速度。厅中香风吹动。一身少数民族服装的山越族少女闯了进来,只见她一张瓜子脸,大大的眼睛,这时正生气的鼓著腮帮。紧贴在上身的山越族服装将少女美好的曲线勾勒了出来,一对白耦般的玉臂裸露在外面,下身的短裙刚刚到膝盖,现出洁白的小腿,显的活泼而大胆。

少女看到厅中唯一空著的一张凳子和後门还在晃动的珠帘。气的一跺小蛮足道∶”气死人了。又让这个家伙给跑了。”

这时少女身後一个山越族老人轻轻咳嗽一声,少女这才发现厅中所有人都在看著她,脸一下子红了。连忙与身後的山越族老人一起跪下道∶”百合(萨云)见过各位大人。”刘备让二人起来,问道∶”公主与大祭师来此有何要事?”

萨云这时道∶”我家洞主在岭南就听闻刘使君仁义为怀的美名,时常仰慕,後又听闻使君善待我山越族百姓,令荆南山越各部得以丰衣足食。更是思念不已,士家在岭南横征暴敛,使我五十六洞百姓苦不堪言,因而五十六洞洞主一齐写下名册,派公主与老奴前来递上,希望刘大人悲天悯人,允许我岭南五十六洞百姓迁到荆南。”说著递上一卷写满了字的羊皮。刘备真诚的接过羊皮,沉吟了一会道∶”此事事关重大,备还需考虑考虑,公主与大祭师暂且在驿馆休息一下吧。”

萨云和百合对视了一眼。向刘备施了一礼,然後退了下去。

此时关羽皱了皱眉头道∶”荆南先是迁了徐扬的百姓前去,後又将山里的山越族人迁了出来,一下子钱地都很紧张,岭南山越人数众多,荆南恐怕一下子难以安排这麽多人。”陆羽、诸葛亮、徐庶互相看了一眼,微笑不答。

赵云这时想到陆羽前面莫测高深的那一段话,出声道∶”莫非他们就是子诚军师说的攻打交州的关键?”陆羽赞赏的看了一眼赵云道∶”岭南山越族想要迁到荆南无非是因为士家在岭南横征暴敛,肆意掠夺,使的他们生活不下去,所以只要我们能打败士家,将交州收入囊中,岭南百姓自不用再迁移。而以往征讨岭南之所以会失败大都是因为不熟地形,而有了土生土长的山越族人指引,这个劣势就会转化为我们的长处。”众人不由面露喜色。

但这时徐庶担心的道∶”现在最关键的是曹操,曹操集中了几十万大军,却没有称袁绍在官渡战死之际夺下河北,反而任袁家兄弟拼的你死我活。现在曹操不动,天下诸侯都不敢轻动,生怕曹操的几十万大军会开到自己的头上,所以一但我们出兵岭南,曹操从後偷袭荆州,道时我们只怕无家可归也。”

陆羽补充道∶”还有江东孙策,孙策自上次败於士元手中一直励精图治,现在江东水师更是虎视天下,一但西来,荆州只恐被其割成拦腰两段。”

徐庶道∶”所以我们最好能与孙家结成联盟,当然这比较困难。另外我们还应该避免与曹操再这个时候开战。”陆羽与诸葛亮向视一眼,心理都明白徐庶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最好与曹操签定一个盟约。”虽然这无异与魔鬼共舞,但曹操也未平定河北,暂时的和平还是有可能的,以荆州军现在的处境也只能玩走钢丝了。当然这一番话是无论如何不能当著一心复兴汉室的刘备说的。

然而刘备听了沉默一会,突然道∶”这件事你们只管放手去办,不要顾及我,必要的话,可以跟曹操签定一份盟约。”说完刘备彷佛有点累,转身走了出去。

刘备的话无异於将责任全拢在他自己身上,而以後这件事一但为世人所知,那麽千万的骂名就会落到他一个人的身上,本来他完全可以找一个人来代替的,他只需要给那个人一点暗示就可以了。

陆羽、诸葛亮、徐庶惊异的看著刘备远去的背影,在这一刻他是如此的高大。

当荆州上下正紧锣密鼓的筹画南征的时候,陈家窑的第一批瓷器运到了襄阳。

在城门口陆羽在一次见到了陈娜,不过他正穿著一身孝服。”未亡人拜见陆大人。”陈娜轻柔的跪下向陆羽施礼,但陆羽似乎有一种错觉,陈娜的眼睛似乎并不是看她,她的眼里什麽也没有。”陈小姐家中有人亡故吗?”陆羽忍不住问到。

这时陈娜脸上露出一思哀容道∶”先夫数日前去世了,妾身虽未与先夫一夕共枕,但早有婚约在身,为夫守节乃是理所当然。”

陆羽听了不之说什麽安慰她才好,只好道∶”节哀顺变,如果尊夫看到你为她如此伤心心理也会难受的。”陈娜点点头,稍稍收拾了脸上的悲色,但眉角那一丝哀愁却怎麽也化不去。这时赵云碰巧带著一队巡城士兵走了过来,看到陆羽,连忙下马打招呼,接著赵云转头看到了陈娜,微微一愣。

陆羽立刻就发现了赵云的失态,顺著赵云的目光看去。他这才发现今天的陈娜有一种碎人心魂的美,淡淡的脸上没有一丝胭脂水粉,仿如清水芙蓉,天然雕饰,苍白的脸上蕴含著抹不去的哀愁,即使比上西子捧心也要美上三分,一身素服更衬托出他的贞节,柔弱的身躯彷佛一阵风就可以吹走,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陈娜淡然的看了一眼赵云和陆羽,道∶”两位大人,妾身还有些事,就先告辞了。”说著轻轻远去。

陆羽看到赵云有些失落的样子,心中一动,便将陈娜与赵范兄长的故事说了一遍。赵云不由感叹道∶”世间竟有如此女子,赵云心中佩服。””可惜红颜薄命,如此奇女子竟要孤独终老,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陆羽装作感叹的在赵云身旁说道。看著赵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陆羽暗笑,自己已经成功在赵云心中埋下一颗种子,还怕他不会发芽开花?以赵云的细心,陈娜如果能嫁给赵云也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归宿了。

第十一卷 第一百零七章 世事无常

陆羽站在家门口的小湖边,俯望湖水,水波荡漾,倒映著湖边摇曳生姿的柳树。

陆羽轻轻抚摸著手中的玉萧,又想起了那次在湖边的相遇,不知他现在怎麽样了?

还有那个爱听故事,喜欢撒娇的家伙。

陆羽心中感叹,这世上唯有一“情”字最事商人啊,此时,陆羽不禁想起了那天百合公主的话。”第一次见到他时,百合刚刚十岁,他是被阿爹抓回山寨来的,阿爹那时候特别恨汉人,差一点就把他杀掉,可是那时村子里起了瘟疫,百合的族人一个个死掉,结果他站了出来说他有办法...””他只用了一些不起眼的小草就把寨子里的人都治好了,他成了寨子里的英雄,阿爹就让他留下来给族人看病,并教我读书,他教会了我你们汉人说的话,教会了我你们汉人写的字,教了我好多好多东西....他真的好聪明...””那时他长的好看极了,寨子里所有的姑娘都喜欢他,都争著把花献给他..””他?你说士元?”陆羽不敢置信的道。

百合公主点点头∶”你们知道他的脸为什麽会变成那样麽吗?””是为了救我。”百合公主说到这秀目有些迷离∶”那一年我十四岁,从小好动的我陪著他到深山里去采药,结果我贪玩乱跑遇上了毒瘴,他把能解毒的药全部塞到了我口里,结果他自己因为解毒晚了,一些毒留在了脸上,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们知道他为什麽每天要喝那麽多酒吗?””那是因为每天他脸上的毒都会发作,百合曾见过他发作的样子,他就像疯了一样疼的在地上打滚,只有喝酒才能稍稍减轻他的痛苦...””从他奋不顾身救百合的那一刻起。百合就知道这一辈子百合跟定他了。十八岁那年,百合把自己的红花抛给了他,但是成亲的那天晚上他却骗开守卫一个人跑掉了。””百合知道他是看不起自己的脸,可是他不明白,百合喜欢他不是他的脸,是他的人。山越族里好看的男人多的是,但只有他有比天姜花还美丽的心。””两年来百合一直在找他,每次我找到他都让他给跑了,这一次我一定要找到他,请求你们告诉我他在哪里?”说著眼含著泪水跪在了地上。

陆羽不记的当时自己是什麽感受了,只知道现在想起来眼框仍是湿湿的。原来庞统整天嘻嘻哈哈的笑脸背後隐藏了这麽多东西,陆羽自问在那样的遭遇下绝不可能有庞统这样的人生态度,此时他心中充满了对庞统的敬佩。

襄阳城四大酒楼之一的醉仙楼上。

庞统又将一壶酒倒入自己的口中。酒真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忘记痛苦,庞统叹了一口气,八年。在那里自己一待就是八年。人生有几个八年?看来老管给自己批的真准,”天煞孤星,半空而逝。”呵呵,真准啊。

可惜庞统不记的管络给他算命时还有下半句,”除非你遇上逆天改命之人”或许庞统以为这世上不可能有逆天改命之人,或许他以为管络只是在安慰他。

庞统会不知道百合喜欢他,但是自己,庞统不由心中苦笑,不过今天他好像真的醉了。庞统迷迷糊糊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真不知道昨天喝了多少酒。

这时庞统只觉有人在为自己擦脸,而且隐隐有哭泣的声音。

庞统心中一叹,他怎麽会听不出这是百合公主的声音?

相见争如不见,庞统只好闭上眼睛继续装睡。”既然醒来了,还闭著眼睛干麽?”

百合公主一看庞统眼珠滚动就知道他醒了过来。

庞统这时哪还好意思装下去,姗姗的坐了起来,皮笑肉不笑的捎捎头道∶”公主怎麽在这里?”

百合不回答,而是一双大眼睛狠狠的盯著他,看的庞统有些发毛了才道∶”这回你休想在甩下我。”庞统不由苦笑,连忙装出口渴的样子道∶”我去喝点水。”

说著就要下床。百合公主一把按住他,伸手就拿过一杯水道∶”喝吧。”

庞统姗笑著接过水,装做喝水的样子,一对小眼睛转的飞快。不一会,庞统放下水背道∶”肚子饿了,昨天喝了一肚子的酒,现在饿死了,我先去找点东西吃再回来陪公主聊。”百合公主微笑的看著庞统,伸手从身後拿出一碗饭菜∶”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吃吧。要不要我喂你?”庞统听的连忙接过一个劲的爬起来。

吃著庞统放下碗道∶”我肚子又有点痛了,我想出恭,公主先在这里等一下。”

说著急的从床上跳了起来。百合公主这时摇摇头道∶”诸葛先生说的不错,你还真是什麽方法都不放过,吃,喝,拉,撒,全用上了,那,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说著伸手从墙边拿过一个尿盆。

庞统这时脸都绿了,心里一个劲的问候诸葛亮的直系亲属,搞的正在向黄月英表达忠心的诸葛亮一阵恶寒,不是谁又在背後咒我吧,人太聪明就是遭人忌恨啊。

这时庞统看著百合公主端著尿盆冲到自己面前,不由期期艾艾的提醒道∶”我是要出恭,公主难道不回避一下。”百合公主脸一下子红了,强撑著道∶”这有什麽,我们山越族的女人都是这样服侍自己的丈夫的。”庞统差点昏倒,不由道∶”可是我们并不是夫妻啊。”此话一出,百合公主立刻发飙了,眼泪立刻从秀目中流了下来∶”谁叫你要跑掉,你接了我的红花却把我一个人留下来,你要我怎麽办?”庞统立刻软了下来道∶”好,好,是我不对。我们是夫妻行了吧。不过我实在不习惯这样,你还是先回去吧。””反正你也逃不掉。”百合公主“哼”了一声道。说完退了出去,心里却在想∶陆军师教的这一招真毒。不知道庞统知道了会不会仰天无语。

第二天一天亮,庞统就带著棉被包袱偷偷的跑道府衙,准备先在这躲几天。

庞统警惕的在府衙门口东张西望了老半天,确定没有危险後。推开大门伸头发现只有徐庶和陈群在里面,於是放心走了进来。

但没等他整个身子跨进来,庞统的手就被抓住了,他回头一看,只看见百合公主打著哈欠道∶”相公,你来的好慢啊,我都等了半天了。”说著不管庞统的挣扎,拖著他向里走去。徐庶和陈群不由哈哈大笑。

不管庞统怎麽被百合公主折磨。荆州仍然飞快的发展著。

陈家窑的第一批瓷器陆羽又像北京炉那样先是送给了荆州的大小官员使用。各官员哪敢不给陆羽面子,当然欣然接受。到後来刘备军中都形成了一种风气,都以使用陆子诚送出的新鲜东西为荣,这些东西与市面上卖的绝然不同,因为这些都是第一批的,到後来有些这样的东西流落到民间,各富商豪门都争相收藏,因而卖出了天价。这是後话。陆羽这样做带来的广告效益不言而喻,只看第一批面市的几万套瓷器不到三天就被抢购一空,就可见其热销的程度。

相比玻璃那简单单调的颜色,人们似乎更喜欢瓷器的五颜六色和古朴的花纹,瓷器一下子代替玻璃掀起另一股热潮,而陆羽此时在长沙、公安、武陵建立的几家玻璃场都已完工,陆羽适当的调低了玻璃的价格,让一些原本只能望著玻璃天价而却步的百姓也可以买的起玻璃制品了,这样既进一步拓宽了高端市场,又保证了玻璃制品的销路,方便了百姓。县在荆州由原本的鱼米之乡发展成了全国工商业最发达的地方,以冶铁、玻璃、丝绸、棉纺、瓷器五大产业为主,每年带给荆州的收入足有上千万钱,荆州几乎变成了一个加工工厂,尽管如此,荆州的农业依然没有放下,耕地扩大了一倍,粮食产量也上升了许多,只是由於人口也增长了近七成,而且有一些农田改种了棉花、茶树、桑树等经济作物,所以每年的馀粮增长的并不多,但在战火纷飞的汉末依然排在十四州之首。

商业方面,新野的玻璃市场、宛城的铁器市场、江陵的丝绸市场、桂阳的瓷器和棉布市场几乎每日都挤满了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商家,本来一般战乱割据的时候一般商业都是不发达的,但荆州生产的这几样东西不是别的地方没有就是质量远胜他人,所以各地诸侯为了自己的需要也不得不大开绿灯,才会让荆州军赚了个盆满钵满,这也是当初为什麽三路诸侯会轻易听从曹操的串通一齐围攻荆州的缘故。在乱世中最吸引这些诸侯的就是金钱和粮食,有了粮食就可以招到士兵,有了钱就可以发下的军饷,买的到好的盔甲、兵器、马匹、这些就是争天下的资本,荆州正好有钱又有粮,如何能不让人眼缠。荆州的繁荣昌盛让即将来临的交州之战的战备工作简单了许多,几乎江陵一个郡粮仓里的粮食就可以满足南征大军的需要了。此次交州之战,陆羽和诸葛亮准备动用三个军团共十五万大军,由於交州与荆州交界之处都是崇山峻岭、悬深渊,所以以骑兵为主的近卫军团被留下来守卫襄阳,新组建的黑龙军团、白龙军团和荆州第一卫戍军团防守宛城、汝南一线,蛟龙军团镇守江夏。这一次准备出动的是金龙、赤龙、青龙三个步兵军团。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最终刘备和陆羽没有动用荆州储备在襄阳和江陵两大粮仓的粮食,而是从荆南四郡就近调配到桂阳。粮草调配了一大半,而陆羽他们仍然没有要出兵的意思,青龙军团和赤龙军团仍然待在襄阳的军营里面而金龙军团也只是从宛城後撤到新野,陆羽他们还在等。荆山书院的门口。

快要出征了,陆羽想来看一看邓艾,结果刚到门口他就遇上了孙尚香。”等你好久了。”孙尚香一把拉过陆羽。陆羽不由奇怪∶”你怎麽知道我今天会来。”孙尚香白了陆羽一眼∶”你每隔十天都会来看一次小邓子,这有什麽难发现的?””你的脚没事了吧?”陆羽看著孙尚香的脚道,不之不觉陆羽就想起了孙尚香那只娇小晶莹的脚。想到自己的脚曾经被陆羽含在口里,孙尚香不由也脸红了,急忙道∶”我没事了,我今天是来向你告辞的。””告辞?”陆羽想了一想道∶”你一个女孩子,是应该好好待在家里的,你这样一个人跑出来的确太危险了。”孙尚香还是厥起嘴道∶”才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哥要跟乔烟姐姐成婚了,一定要叫我回去,还不是想回去把我关起来...”

此时陆羽根本听不见孙尚香再说什麽,整个人如遭雷噬,双手死死抓住孙尚香的肩膀道∶”你说的乔烟是不是江东大小乔之一的大乔?”

孙尚香被陆羽抓的发疼,挣开陆羽的手,有些奇怪的看著满脸激动的陆羽道∶”天下还有第二个叫乔烟的吗?就算有也配不上我哥哥,只有我哥那样的男子才能和乔烟姐姐珠联璧合。”此时陆羽完全处於痴呆状态中,上天赐给他一次新的生命,却给了他和她一个同样的结局,陆羽的眼光越来越冷,默然良久,陆羽猛然抬头看向孙尚香,用彷佛从地狱里来的声音问道∶”奶姓孙?奶是江东的小公主

孙尚香?”孙尚香看著陆羽那鹰一般的目光,只觉得全身冰冷,连高挂在天空中的太阳也不能带给她一丝温暖,孙尚香几乎是下意识的点点头。孙尚香恐惧的看著眼前的陆羽,是什麽让她变的如此可怕,彷佛稍微忤逆她的意思,就会天崩地裂一般,他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他会这样对自己呢?陆羽看著瑟瑟发抖的孙尚香眼神中流露出的光芒,不由眼光一清,清醒过来,自己这是怎麽了,就算她是江东小公主又怎麽了?就算她是孙家的人又怎麽了?自己竟然因为心中的妒恨而向无辜的人发脾气,这还是自己吗?陆羽这时候轻轻的对孙尚香道∶”刚才弄疼奶了,实在对不起。我还有点事,就不送奶了。”说完转身离去。

孙尚香愣愣的站在那哩,她分明在他那一转身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哀莫大於心死的悲伤,在他心里眼前这个男人几乎有不逊於他两位哥哥的才华,是什麽竟然让他商的如此之深。

第十一卷 第一百零八章 一波三折

深夜的望湖居一片寂静。

陆羽背著手站在後院,眺望著远处糊的山影。原本俊秀的脸庞显得有些憔悴、焦急,一对眼眶深深的陷了下去,此时他的目光有些茫然。

蓦的一道人影闪过,下一秒钟,一个全身黑衣,脸上蒙著黑巾的人单膝跪在陆羽身後,看向陆羽的眼神中充满了尊敬。

陆羽这时似乎从梦里转醒,叹了一口气,幽幽问道∶「暗七,查得怎麽样?」

那黑衣人低下头,抱拳恭敬的道∶「启禀军师,暗十三已经传回消息,证实江东乔家的长女将和孙家二公子孙权订婚,日期就定在下个月初七。」说完立刻闭口不言。言简意赅是一个优秀密探应有的素质。

陆羽有些愕然,喃喃自语道∶「不是孙策,是孙权?怎麽可能?」

想著陆羽皱了皱眉头问道∶「以孙家和乔家的地位、声望,他们联姻这样的大事,即使不是天下皆知,江东的人也应该有消息传出来,为何事先竟然一点风声也没有?」

暗七回道∶「似乎是有人刻意封锁消息,不让人知道,甚麽原因并不清楚。现在即使是江东的一些官吏,也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哦?」陆羽显然觉得有些意外,低下头去沉思。

暗七完全猜不到他在想甚麽,只能半跪著默不作声的等待命令。

过了半晌,陆羽才抬起头来,看著天上的明月,似乎自言自语的问道∶「她~还好吗?」

暗七先是一阵错愕,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赶紧道∶「您说的可是乔家长女?消息里没有任何关於她的情况。我立刻去打听。」陆羽却摇了摇手表示不用了,接著挥挥手让暗七退了下去。

默然半晌,陆羽想起了後世苏轼的名句,怔视著前方,改动了一两个字,随口念了出来∶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相隔,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已满,鬓如霜。

昨夜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岗。

又长长叹了一口气,陆羽转过身来,发现貂蝉和蔡琰正站在屋檐的阴影下,眼神复杂的看著他。

一股歉疚之情油然而生,陆羽敢低头不敢直视两人的目光,怕自己的心忍不住就会碎掉,只能低声的道∶

「你们都听见了?」

貂蝉脸上挂著两行清泪,慢慢走过来,看著陆羽道∶「你要去找乔烟姊姊吗?」

陆羽有些不知所措的道∶「秀儿,你是知道的,我其实┅┅」

突然间貂蝉哭出声来,扑入陆羽的怀里,呜咽道∶

「夫君,我知道你心里的苦,但是我怕,我怕你不要秀儿了┅┅」

陆羽一听,连忙紧紧拥住貂蝉道∶「秀儿,没有的事!你别瞎担心。对夫君来说,那只是一个梦;这里才是夫君的家。夫君的梦一醒,自然就会回家。但是,但是那个梦又是那麽真实┅,所以夫君一定要去寻找一个答案。夫君向你保证,无论答案是甚麽,一有结果我就会回来的,好吗?」

貂蝉止住了哭泣,依偎陆羽在的怀里点点头。

陆羽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对貂蝉道∶「答应我,这件事等我走了以後再告诉贞儿┅。还有,帮我把这封信交给刘备大哥。」貂蝉柔顺的点了点头。

陆羽抬头看著蔡琰,她仍在低吟自己刚才念的那首辞,绝色容颜带著深刻的凄迷,幽幽的望著自己。

陆羽欲言又止,只能以眼神表达自己的无奈。蔡琰拭了拭眼中的泪珠,低声叹了口气,慢慢的转身进屋里去。

那一晚,陆羽抱著貂蝉在房中坐了一夜。直到天快亮的时候,貂蝉才沉沉的睡去。

陆羽小心翼翼的将貂蝉放在床上,轻轻的为她盖好被子,走到房门口又回头看了最後一眼,才慢慢的打开门出去。

走到屋外,赫然看到一个俏丽的身影正站在院子里,含笑看著自己,手里挽著一个大包袱。

陆羽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糜贞,讷讷的道∶「贞儿,你这是┅」

糜贞微笑著道∶「丈夫要远行了,都是由妻子来为他打点包袱的。你总是粗心大意的,我怕你不记得带东西,特意为你豫备好。」说著蹲下将包袱打开,一样样点给陆羽道∶「这些是换洗的衣服,这些是路上吃的乾粮,银子都夹在这个内袋里,不要舍不得花┅」说著说著,糜贞再也笑不出来,泪水一滴滴掉了下来。她赶紧背过身去,把脸上的眼泪擦乾。

这时陆羽早已忍不住,快步走到糜贞身後,用力将她搂在怀里,一颗心彷佛被撕成了一片片,甚麽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在心里道∶「陆羽阿陆羽,你有甚麽资格,让这样好的女子为你伤心流泪呢?」

糜贞擦乾脸上的泪水,喃喃的道∶「我真是没用的人,本来打算要笑著看你离开的。你说过你最喜欢看我笑了。可是,我还是忍不住┅」

陆羽的眼泪也不自觉的从眼角滚落了下来,只能抱著糜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半晌,陆羽才轻轻问道∶「贞儿,你是怎麽知道的?」

糜贞转过身来看著陆羽,微微叹道∶

「你心里还有甚麽事能瞒得过我?你看成天摸著那支白玉萧,当然知道你在想著甚麽啦。」

陆羽道∶「你不怪我吗?」

这时糜贞抬起头来,摇摇头微笑著道∶「秀儿说,那是你的一个心愿。就当你是去还愿罢,不然你怎麽也不能安心的。我只有一句话∶早去早回,记得家里还有我们几个人在等著你。」

陆羽将糜贞再次拥进自己的怀抱,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漱漱流了下来,紧紧的抱著糜贞。

好一会儿陆羽才轻轻放开糜贞,拭乾眼泪道∶「一定尽快回家的。」

话里的那一个「家」字,讲得特别沉重。

从糜贞手里接过包袱,陆羽终於踏出家门,准备追寻心中的答案。

当陆羽走到襄阳城门口时,看到赵云、太史慈、诸葛亮、庞统了和徐庶都在那里。

陆羽不由惊异的问道∶「你们怎麽会在这里?」

还没等他们回答,另一个声音已从他们身後传来道∶

「是我告诉他们的。」说著只见刘备大步前来,一脸的严肃。

陆羽连忙低下头,小声喊道∶「主公┅。」

刘备连忙伸手拍著陆羽肩头道∶「自家人面前,叫我大哥就可以了。我见你这几天精神有点恍忽,想找机会问你怎麽回事。昨晚暗七忽然来找我,把事情经过都告诉我。」顿了顿刘备又道∶「你别怪暗七,他和我们一样都很担心你。你可是我们荆州军的支柱,出了这样大的事,为甚麽一点也不说?」

陆羽哽咽著道∶「大哥,我┅,我实在有不得己的苦衷┅,你就让我去罢!」

刘备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即道∶「子诚,我们认识也有十年了,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我只担心让你一个人去。现在我让子龙和子义陪你前去,有他们在我比较放心。还有,我亲自写了一分通关文书。你们如果遇到关键的时刻,可以亮出来,届时你们就是荆州出访东吴的使节。我想东吴胆子就是再大,也不敢公然杀害或捉拿朝廷的官员。」

陆羽听了,迟疑道∶「可是南面的事还要子龙和子义┅」

刘备摆手道∶

「没关系,还有云长和翼德在。他们还要我转告你,务要平安归来!他们还等你帮忙决胜强场。」

这时庞统也笑嘻嘻的插进来道∶「不用担心啦,曹操不出兵河北,我们和南边一时间还打不起来,顶多就是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想空费那麽多的钱粮,更没有空馀的兵力。何况你这次去等若出使东吴的使节,若能顺便把东吴稳住了,我们的压力也会小许多。」

诸葛亮也微微笑道∶「本来江东这趟美差,我都已经计划好了,只等主公批准。没想到还是让你抢先一步。算了,看在你那麽有情有义的分上,就让给你罢。」

陆羽感激的看著众人,心中一片温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伸出手和他们一一握别。

最後和徐庶握手,他拍拍陆羽的肩膀道∶「子诚,一路保重!」

陆羽点点头,向众人一拱手,最後告别了刘备,便带著赵云和太史慈,上马往东飞奔而去。

刘备看著三人逐渐消失的身影,心中暗想∶

「子诚阿,一直以来都是你拼尽全力在帮我,这一次就让我帮你一回罢。只希望你能找到你所要的。」

风飒飒的吹拂著,彷佛述说同样的心情。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翁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尽付笑谈中。」

陆羽等三人乘坐的是一艘顺江而下的客船,此时正航行在宽阔的江面上。

此时陆羽正站在船头,看著脚下奔腾不息、滚滚东流的长江水,环顾两岸青郁苍翠的绵绣美景,不由引亢高歌,只是眼前总挥不去貂蝉、蔡琰、糜贞等那令人心碎的眼神,以致歌声中竟有些许的悲怆和凄凉。

赵云和太史慈一左一右的站在他身边,白龙银枪和方天画戟都用布包裹著背在身後。

陆羽唱毕,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对他们道∶「看江山如此多娇,无怪乎引英雄无数竞折腰!」

「啪!啪!啪!」船舱中突然传来一阵鼓掌叫好声,只见一位面容俊雅,身穿青色儒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身後还跟著一名十一、二岁的孩童,正张著一双乌黑的眼睛,以一种佩服的眼神看著陆羽,又看了看一脸冷然的赵云和太史慈,随即露出了满脸的笑容。

只见那身穿儒服的中年男子微笑道∶

「适才听这位小哥所唱之辞,浑厚深沉而又潇洒出尘,意境深远且耐人寻味,彷佛一个心拥远大志向的人在感叹人事的无常,令人心有所感。尤其最後那句赞语,真有画龙点睛之妙,忍不住要击节赞叹,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陆羽为那中年儒者的风度所折服,拱手微笑道了声∶「无妨,兄台客气了。」

那中年儒生很高兴,随即问道∶「但不知此辞曲为何人所作?」

陆羽心里想,自己总不能告诉他,这是「後人」写的罢?看来只好欺世盗名一下了。於是硬著头皮道∶

「这不过是在下一时兴起的游戏之作,倒让兄台见笑了。」

那中年儒生立刻面现惊容,佩服不已的道∶「想不到这仅是小哥一时游戏之作。愚兄以为此乃旷世杰作,足范後世。小哥文采,令人十分佩服,刚才实在失敬了。」

连带的旁边的那小儿也是猛点头,露出一脸羡慕的表情。

陆羽不由苦笑,只能顺著那中年儒生的话谦让了几句。

说著说著,两人就开始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那中年儒生谈吐不凡,对各种事物似乎都很有见地;但陆羽可是综合了两个时代的知识,他又如何是陆羽的对手?不一会儿那中年儒生的目光就由开始时的欣赏转为惊讶,由惊讶变为钦佩,再由钦佩升为尊敬,到最後只差没拜陆羽为师了;而对陆羽的称呼也从「小哥」、「贤弟」一路升级为「先生」了。

虽然陆羽坚持「先生」听得别扭,希望他还是叫自己「小哥」来得习惯,但那中年儒生坚持「达者为师」的道理,非称陆羽为「先生」不可。陆羽也没有办法,只能消受。

而那个孩子此时看陆羽的目光,更是显得崇拜不已。

最後那中年儒生问陆羽道∶

「与先生一席谈,实在胜读十年书。唉,恕我孤陋寡闻,竟不知先生高姓大名,是哪里人士?」

陆羽心中早有腹案,连忙答道∶「岂敢,在下姓陆名成,字问明,江东吴郡人士,不过已离开家乡许多时候。这两位是我的随扈。」说著指了指赵云和太史慈。

忽然见那中年儒生「蹬!蹬!蹬!」倒退了三步,不敢置信的看著陆羽,问道∶「你叫甚麽?」

陆羽一看那中年儒生的神情,心中暗暗觉得不妙,看来他似乎认得真正的陆成,他们不知道有甚麽关系。但是多想无益,此时也只能硬著头皮,重覆一遍道∶「在下姓陆名成,字问明。」

那中年儒生猛然上前,一双手抓住陆羽的肩头,左看右看,渐渐的笑了起来,越看脸上的笑容越多,最後只听他喃喃自言自语道∶「是九弟,真的是九弟,太好了┅┅」

说著说著,满脸欣喜的摇著陆羽道∶「问明,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你二哥陆绩呀!」

陆羽闻言,不由大吃一惊。

他对陆绩可不陌生,早在历史书上得知,陆绩是江东陆家的顶梁柱之一;在陆逊出仕前,几乎是他一手将陆家提高到了与其他五大世家相提并论的地位。

陆羽还记得陆绩的表字是「公纪」,看来他似乎以为自己真的是陆成了,连忙装出一副又惊愕、又高兴的样子道∶「公纪兄长?你是公纪兄长!」

陆绩高兴得点点头,随即又黯然道∶「这些年你都到哪里去了?自从听到叔父出事的消息,族中就派人四出打探消息,想要把你寻回来,但却一直杳无音讯。」语气里不胜感慨。

陆羽还不清楚陆绩的立场,自然不能告诉他自己在刘备军中。

他记得历史书上记载,陆家和孙家的关系还算不错,所以不排除陆绩会像乔玄般,为了家族的利益而把自己交给孙策,所以只能低下头苦思应对的话语。

只是陆羽不知道,陆绩看见陆羽这个样子,还以为自己的话触及了陆羽的伤心往事,连忙拍拍陆羽的肩头,拉过身边的孩子,更换话题道∶「逊儿,来见过你的九叔父。」

那孩子恭敬的向陆羽行了一个礼,喊道∶「九叔父安好。」

陆羽听见陆绩的介绍,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随即用手指著那孩子,一时间甚麽话都说不出来。

陆绩以为陆羽是看到逊儿过於激动,欣慰的点头道∶「不错,他就是大哥的儿子,原名叫议儿,现在改名叫陆逊。他天资聪颖,甚麽东西都一学就会。所以我出来游学,都将他带在身边,好让他增长见识。我们陆家的下一代就靠他了。」

但此时陆羽的脑子里还处於停滞状态,想不到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少年,竟然就是陆逊!

是那个史书上记载,用一把火烧掉刘备的七百里联营,逼得刘备白帝城托孤,有「儒将」之称的陆伯言!

现在他居然成了自己的侄子,陆羽顿时感觉好像老天有意跟自己开一个大玩笑。

陆绩看陆羽还是愣愣的看著陆逊不言不语,脸上表情阴晴不定,以为陆羽是想起了陆逊的父亲,於是叹了口气道∶「陆骏兄长已经亡故几年了。由於这些年都没有你的消息,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

此时陆逊年幼的脸庞上也不由升起一丝哀伤的神色,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了下来。

只有陆羽才晓得,自己所想的是怎样把陆逊带到自己这一边,好日後能辅助刘备。

陆羽盘算好了,便对陆绩道∶「兄长此来,意欲何往?」

陆绩捻需微笑道∶「此次孙将军决定将府衙迁至秣陵,改名为建邺,征为兄作郎中令。此时文书已至吴郡家中,为兄是特地赶回来受命的。」

陆羽这时脸沉了下来,装作犹豫的道∶「兄长,我有一事想说,不知当也不当。」

陆绩摇摇头微笑道∶「你我兄弟,有何事不能讲的?」

陆羽装作鼓起勇气状,向陆绩道∶「我,我希望兄长暂时不要接受孙策的征召,不要去帮他们孙家。」

陆绩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为甚麽?难道发生了甚麽事?孙家和我们陆家一向关系不错,现在孙将军又有意拉拢陆家。为甚麽你要我推辞?」

陆羽继续装出迟疑的样子,吞吞吐吐的道∶

「不瞒兄长,其实这几年我一直在荆州军的刘备大人麾下任职。至於担任何职,请恕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甚麽?」陆绩一听满脸的疑惑和震惊∶「怎麽会这样?到底发生了甚麽事?」
 
第十一卷 第一百零九章 再到江东

陆绩听了陆羽在荆州任职的话,一脸震惊的看著陆羽道∶「你怎麽会去荆州任职?陆家和孙家世代交好,如果你想出仕,大可向孙将军提出,为甚麽你倒去了荆州?你这样作,不是让我们陆家向孙家难以交代吗?」

陆绩的反应早在陆羽的意料之中。陆羽平静的转过身去,岔开话道∶

「二哥,你知道我跟秣陵乔家的关系罢?」

陆绩闻言又是一愣,走到陆羽面前,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著陆羽道∶

「我当然知道。乔家也是江东六大家族之一,现在的家主乔玄,乃是你的亲舅父,你从小就和他长女有姻亲之约┅莫非你到荆州任职的事和乔家有关?」

陆羽用一种哀伤的表情,以低沉的声调对陆绩道∶

「下月初七孙家二公子孙权,孙仲谋,就要和乔家的长女订婚了。」

陆羽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有信心在这件事上陆绩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按照陆羽的印象,史书上记载陆续是一个彬彬君子,正直不阿。

当然在古代,他们也差不多就是迂腐和死板的代名词,特别是在名节这样的事情上。

陆羽还记得,陈寿在「三国志」上就说,孙策在吴,奉张昭、张、秦松为上宾,共论四海未泰,须当用武治而平之,惟陆绩遥大声言曰∶「昔管夷相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不用兵车。孔子曰∶『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今论者不务道德怀取之术,而惟尚武,续窃所未安也。」

由此可见陆绩是崇尚孔孟的那一套学说。

果然陆绩听到这个消息,立即一脸愤怒的道∶「甚麽?乔家和孙家竟然作出这样的事情?」

陆羽点点头,乘机又道∶「先父亡故时,遗命成往乔家迎娶烟小姐。不料乔玄舅父用一封金子打发成离开。成於落魄潦倒之际,蒙刘使君济危扶倾,慷慨相助,由是感激,遂许之以驰驱。」

陆绩听了也捻需点头道∶「不错,刘使君以恩义待你,你自该以忠信相报。何况刘使君是皇室宗亲,荆州刺史,算起来你还是朝廷官员,这样作也无不妥。」

陆羽以感激的眼神看著陆绩。

陆绩又拍著陆羽的肩膀,谅解的道∶

「完事後回吴郡来罢,不管你怎麽作,那里都是你的家,家里的人都会全力支持你的。」

这时陆羽心中真的有些感动了,他看著眼前才认识不久的二哥,心里泛起了一丝歉意,不由为自己利用了陆绩的正义为人和家族感情而到不好意思。

想著陆羽看了一眼在旁边睁著大大眼睛的陆逊,点点头道∶「我一定会回去的。」

许昌丞相府的密室里。

曹操面无表情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次子曹丕,对这个儿子他心里充满了矛盾。

自己的几个儿子,性情都各有所长。长子曹昂仁义忠厚,办事踏实;三子曹彰生性刚烈,勇冠三军;四子曹植温文尔雅,文采飞扬;幼子曹冲天资聪颖,触类旁通。然若论城府之深,行事手段之毒辣,无人能及眼前的曹丕之右。

这时曹操对曹丕道∶「此次派你去江东加封孙策为大司马,主要在於安抚东吴,最好能与之结为盟友。即使不成,也要打消他们出兵北上的念头。」

说著曹操从书案上拿起一封信道∶「这是给江东那个人的一封回信,你妥善收好。如果孙策执意要北上,你可以代为父给那个人一些承诺和支持,他就会知道该怎麽作。」

曹丕恭敬的接曹操过手中的信,一脸平静的道∶「孩儿知道了。」

曹操看著眼前冷静得可惜的曹丕,有时就连他也看不透自己的这个儿子。

在外面,几乎所有人都流传他是一个冲动、好色的人,然而曹操却知道那只是他表演给别人看的。

只是他这样作的目的又何在呢?

想著曹操微微叹了口气,有些感慨的道∶「五个儿子中,你的心性最像我,我也最看重你。希望你实心办事。我们现在的紧要之事乃平定河北。只有安定了河北,才能腾出手来南征。自古成就王霸之业者,都是以北统南。已经有了一个刘备,刘玄德,绝不容东吴再绊住我们手脚。

曹丕点头应是。曹操这时提高声音喊道∶「仲达。」

一个人影从阴暗中走了出来,他彷佛是为阴暗而生的一般,如果不仔细看,会发现连他的眉目也看不清楚。

曹操对曹丕道∶「仲达少年老成,见识不凡,这次就由他率影卫陪你去江东。你有事可与他多多商量。」

二人点头应是。

秣陵城内。

秣陵始建於春秋时期,当时继春秋五霸之後的霸主吴王阖闾为了出兵争霸中原,於是在此修城囤积粮草,秣陵因而由此得名。秣陵背靠石山,北临长江,虎视著长江的出海口,因而被称作有虎踞龙蟠之象。其地势险要,又位於交通要冲,数百年来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

秦末的楚汉争霸,汉代的吴楚七国之乱,都反覆争夺过这里。

此时陆羽正漫步在秣陵的大街上,身後是紧紧跟随,一言不发的赵云和太史慈二人。

在路上与陆绩分别後,三人便马不停蹄的赶往秣陵。

临别前陆绩千叮咛万嘱咐,让陆羽定要回到吴郡家中看一次,让陆羽不由产生了一种真把他们当作家人的错觉。

此时正是清晨时分,街上的人很少,只有一些起早来抢摊位的小商小贩。

见过了洛阳、宛城那样的大城市,又住在襄阳那样日新月异的城市里,秣陵给陆羽的感觉只能用狭小普通来形容。即使扩建後的新野,也要比它大上许多。

陆羽、赵云、太史慈三人这时停在一家药铺的面前,药铺的牌匾上写著「永泰药铺」四个大字,陆羽看了看,信步就走了进去。

这时药铺里的生意比较冷清,只有一个二十多岁的伙计在柜台上打著瞌睡。

陆羽轻轻咳嗽一声,那伙计立刻醒了过来,见到有客人,连忙跑到陆羽跟前献殷勤道∶「客官要抓药吗?」

陆羽这时从怀中掏出一张药单,对那伙计道∶「把这个交给你们掌柜的,就说我要很多货。」

伙计接过药单看了看,面露古怪神色,心想∶这是治甚麽病的?还从来没见过这麽古怪的药单。

难道是来捣乱抢生意的?伙计看了看陆羽,见三人衣冠楚楚的样子,又觉得不像。

陆羽微微笑道∶「快拿去,否则掌柜的会骂你。」

伙计狐疑的拿著药单走了进去,战战兢兢的叫醒了正在床上睡大觉的掌柜。

按照他的经验,如果在这时候打扰掌柜的,一定会被掌柜臭骂一顿。

不过那个客人却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又让他不能不信,只能姑且一试。

这一次掌柜的反应令他大吃一惊。掌柜睡眼惺忪的接过药单,只看了一眼,竟然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还慌慌张张的赶快穿好衣服,挺著个大肚子就往前堂跑去。

要不是伙计的提醒,恐怕会连鞋都不记得穿了。

掌柜气喘吁吁的跑到前堂,一看见陆羽三人,不由两眼冒光,满脸堆肉的笑道∶

「原来是老主顾。里面请,里面请。」说著弯摇伸手,恭敬侧身让开路。

陆羽点点头笑了笑,当先走了进去。

伙计看著四人走进去,不由喃喃自语道∶

「老主顾?为甚麽我一点都不记得了?唉,我的记性甚麽时候变得这麽差了?」

说著就拍了自己的後脑勺一下,使劲的摇了摇头。

药铺内堂,掌柜小心翼翼的将门关好,突然就半跪下去,拱手恭敬道∶

「虎十七见过陆军师和两位将军。」说完一脸肃穆,丝毫看不出有一点点刚才那种市商侩的商人形象。

陆羽点点头示意让他起来,坐下道∶

「你属兵部管辖,不算我的直属,不必如此拘礼。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得怎麽样了?」

原来荆州军的情报系统分为两大部分,一部分是陆羽手里的「暗箭」,专门负责刺探最秘密的情报,暗杀敌人的重要人物、以及保护荆州的军政要员。

另一部分是荆州军分布在全国各地的密探,属兵部管辖。他们以十二生肖来分组。

像身为药铺掌柜的虎十七就是虎组编号十七的探子,他们只负责收集各地的情况,包括各地随时发生的一些异常事情,可以知道当地军队调动情况、地理风俗、城防情况、人口数量等,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汇总到襄阳的兵部,由兵部的官员筛选出其中可以利用的呈报上来。

这一部分一直由长於情报分析的陈登负责,因而陆羽有此一说。

虎十七听到陆羽的话,仍是恭敬的道∶

「自从襄阳来信说军师和两位将军要来後,属下就开始准备。这些都是按照军师送来的图画所准备好的东西。对了,襄阳来信还说,军师可以便宜行事,随时直接指挥我等办事。」

说著轻轻将一个柜子推开,露出一个藏在墙壁中的暗格,里面放著钩子、绳索、弹簧等东西子。赵云看了,不由感到微微疑惑,不明白陆羽要这些东西有甚麽用处;而太史慈则仍然是一张扑克脸,彷佛陆羽要作的一切事都是应该的一样。

陆羽满意的看著手中的东西。

这些是根据一些他从前在登山杂里所介绍的挑战极限的器材,设计出来的一套装备,用在这个时代,简直可以用「飞檐走壁」来形容。这本来是打算给暗箭用的,但现在自己却先用上了。

陆羽当著赵云和太史慈的面飞快的将各个零件组装好,然後向二人介绍用法。

赵云和太史慈由於习惯了陆羽发明的新奇东西,反应还好。

旁边虎十七看著陆羽却是一脸的崇敬,暗暗喝采道∶

「想不到这些貌不起眼的东西组装起来後,竟然可以发挥这麽大的用处!」

接著听到陆羽说到「如果能用得好,飞檐走壁可如履平地」时,虎十七更是瞪大了眼睛,拼命想把陆羽手中的东西看清楚,入神中虎十七不由张口问道∶「这个叫甚麽?」

陆羽这时轻描淡写似的随意看了一眼虎十七,虎十七猛然醒悟,这可是极机密的东西,身为一个密探,最重要的就是要明白自己的分际,对於甚麽是应该知道的,甚麽是不应该知道的,分寸必须拿捏得一点不差。想著虎十七不由冷汗直流,心脏直跳。

但是陆羽没有说甚麽,只对虎十七道∶

「想学就学罢,说不定对你以後会有帮助。至於这个东西的名字,暂且命名作『飞天神弩』罢。」

虎十七一听,感激得跪了下去,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後来他也的确真的靠陆羽心软的这一念头所教授的东西,成就了一番事业。

当然这是後话,这里暂时不表。

陆羽这时将装备递给赵云和太史慈道∶

「走,我们去试试飞天神弩的效果,顺便学习用得更好一点。」

秣陵城,乔府。

三道黑影一跃而过了乔府的围墙。

有了陆羽设计的飞天神弩,乔府的围墙高度实在不算甚麽。

陆羽周围看了看,八年了,乔府的样子依然历历在目。

陆羽几乎不用数都能算出乔府有多少条路。故地重游,陆羽的心中多了一分不安与担心。

此时陆羽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乔烟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她,就要嫁人了;她,还好吗?

自己来这里作甚麽?

突然间陆羽迷惑了。阻止她成婚吗?

如果她真的得到了幸福,自己又有甚麽理由阻止她呢?

自己这样作,又怎麽对得起在家里苦苦等待的秀儿、贞儿、和┅┅?

在一瞬间,陆羽心中一片茫然。

在乱世中,几乎每个豪门大族都雇有不少护院。

乔府也可谓是戒备森严。

但对於陆羽、赵云、太史慈来说,要躲过护卫的眼睛实在是太简单的事情了。

三人轻易的潜入了内院,来到乔烟的秀楼前。

突然间两个丫鬟走了过来,陆羽三人连忙缩入花丛之中。

只听到左边的那个丫鬟道∶「大小姐去吴郡也两个多月了,怎麽还不回来?」

这时右边的那个丫笑嫣嫣的道∶

「有孙二公子照顾,你担心甚麽?你看孙二公子对大小姐多好?大小姐喜欢琴,他就花千金收购所有的琴谱;大小姐喜欢茶,他就专门跑到武夷山顶上去取水回来给小姐泡茶。我还从来没见过对小姐这麽好的人呢。」

说著两个丫鬟渐行渐远,消失在夜色中。

这时陆羽缓缓从花丛中露出头来,一脸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

吴郡一所普通的府邸里。

一个中年儒生恭敬的站在一个青衣人的背後,青衣人此时背著身,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华先生,他们到了吗?」

中年儒生恭敬的道∶「他们昨日已经到了,现在住在侯府中。」

「我们的事他们怎麽回覆?」

「他们答应全力支持我们,但也需要一个承诺。」

「这件事我知道了。七日後,西山的事怎麽样?」青衣人转过身来问道。

「到时我们会引大公子的护卫,那些杀手就埋伏在他的必经之路上。不过考虑到大公子的勇猛,我还会安排人调换他的兵器,以保万无一失。」中年儒生平静的道。

「那些杀手是否稳妥?」

「那些杀手都不是我们的人,不过我已经见过了那些人,的确都有百里挑一的身手。

他们曾是许贡的门客,我会安排他们冒充为许贡报仇。这样即使出了事,也不会牵连上我们的。」

这时青衣人面色冷竣的道∶

「找来这些人,想必花费了他们不少的心血。他们如此卖力帮忙,看来所图不少。」

「公子,难道我们真的答应他们的要求?」

青衣人冷冷一笑道∶

「如果此次事成,江东各大族将会重新明争暗斗,到时要安定下来势必要经过一段时间,正好可以利用这个联盟争取一段时间。」

中年儒生皱了皱眉道∶

「他们心机很深,尤其是那个曹子恒和司马仲达,根本猜不透他们在想甚麽?我觉得他们不会轻易相信我们的空口之言。」

「他需要时间平定河北,我需要时间安抚江东。大家心里都明白,这只是为了暂时的利益互相利用罢了。」

青衣人闭上口,再次转过身去。那中年儒生也随即退了出去。

第十一卷 第一百一十章 再改历史

吴郡郊外,西山猎场。

每年秋季的田猎是江东儿郎的节日,再这里他们可以尽情的展示他们的勇武和剽悍。秋猎是从春秋战国时就流传下来的传统,起初的目的是为了培养尚武的风气,并从中选拔优秀的人才,自古江东军队的军官都是从中产生的,因而才造就了像孙武大破楚国数十万大军,一举攻破郢都的铁甲兵,帮助项羽纵横天下的八千子弟兵那样的精兵。然而演变到汉末,田猎已经成了各大家族显示和比拼实力的工具。秋高气爽,五色的猎旗迎风招展,各家的家将都绷紧了缰绳,只要田猎开始的炮声一响,就准备冲向猎物。“轰”的一声巨响,田猎开始。平原上万马奔腾,向一个巨大的箭头冲向西山猎场,而箭尖上赫然是孙策,孙伯符。孙策坐下的玉照狮子马乃漠北良驹,此时跑的飞快,第一个冲近西山猎场,孙策脸上满是高兴的表情。一只大鹿似乎受到惊吓,飞快的从林中窜了出来,直向一边的山岗跑去,孙策哪能放过,不顾深厚的护卫没有跟上来,拍马就追了出去。待负责护卫的黄盖、韩当等人赶到,孙策早已没了人影。

孙策马快,黏著大鹿的屁股一直追到了一片树林旁,但那大鹿似乎有灵性似的,每当孙策要弯弓瞄准之际,它就会闪身变向而跑,这更激起了孙策的扭劲,誓要打到它才肯罢休。

这时大鹿突然跑到林边,一扭身跳进树林里去了。孙策气得将弓箭往地上一摔。这时树林里突然走出几个穿著江东军军服的的士兵。孙策看了一眼,认出几人穿的是韩当部属军士的军服,以为是韩当派来守山的士卒,也就并未在意。

几个士兵手持著长枪,背上背著弓箭,此时走上来给孙策行礼。

就在几人弯腰的一瞬间,变乱突生。那几个士兵齐齐用手中的长枪向孙策刺来,嘴里高喊著∶「我等乃许贡太守的家将,今天特为主人报仇来了!」

孙策心中大怒,一声虎吼,飞快的从马上跃了下来,伸手就要拔出腰中的佩剑。然而孙策刚想用宝剑架住刺客的长枪,就听「当」的一声脆响,孙策手中的宝剑只剩下了一截剑柄。

眼见长枪直奔脑门而来,孙策骇得头皮发麻,匆忙间顺势一滚,躲过了这必杀的一枪。

但不等他缓过神来,身後几束冷风急袭而来。孙策只好左闪右支,惊险万分的在枪林里闪避著。不多时孙策的身上就中了几枪,尤其以肩胛和大腿的伤势最重。伤势牵动身体,让孙策的身形也慢了下来。此时谁又能救他?

似乎冥冥中天命自有注定,山岗上突然飞马奔来三道人影,赫然是从秣陵赶到吴邵来的陆羽、赵云、和太史慈三人。

陆羽并不认识孙策,他眼中只看到十几个人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所以他微微看了赵云一眼。

赵云本来就看不过去,此时心领神会,掣出背後的白龙银枪,一声长啸,拍马便向围攻孙策的士兵冲去。白龙银枪此时也似乎感到一丝兴奋,发出了一阵龙吟之声。

赵云冲到孙策面前,长枪一晃,就将十多个刺客挡了下来,银光闪动,十多个身手不凡的刺客竟然全被赵云框在白龙银枪的笼罩范围之内。

孙策惊魂未定的看著,刚才还差点置自己於死地的十几个刺客,此时竟然在眼前这白袍将的枪下苦苦抵挡,不由惊诧莫名,恐怕就算自己全力使出的霸王枪,也难是此人的对手。孙策心中暗自将手下众将与之进行比较,答案让他丧气不已,因为自己倚为长城的一众江东虎将,竟无一人能敌过此人。

赵云的白龙银枪空灵幻绝,枪影似雪,挥舞如风,如银龙直上九天,俯视天下。此时白龙银枪在那些刺客的周围洒下一片淡淡的光影,像一圈光幕将那些刺客罩在其中,只能苦苦支撑。

白龙银枪洒下的光圈越来越小,但那些刺客似乎精通一套专门防守的阵势,此时他们配合无间,互为倚助,赵云一时间竟也拿他们没办法。

陆羽看了这情形,皱了皱眉。他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於是向太史慈微微示意,让他去帮赵云一把,快点解决战斗。

太史慈毫未犹豫,一提手中的方天画戟,飞马而出。

如果说赵云的白龙银枪重在一个「幻」字的话,那麽太史慈的方天画戟就是天下最「快」的兵器。

方天画戟本乃百兵之首,在太史慈手中更是动如惊雷,快若闪电。一戟使出,如羚羊挂角,天马行空,无迹可寻。这是「百将谱」上对方天画戟的评价。而当太史慈冲到场中,最先迎向他的三个刺客不幸成了它的牺牲品。

方天画戟的月牙锋像闪电般的抹过三人的咽喉,只留下三道小小的伤口,伤口小得以至於鲜血半天才流淌出来。月牙尖上滴下一滴鲜血,饮血而生的方天画戟发出了一阵妖艳的红光。

孙策此时不由瞪大了眼睛,刚才太史慈的动作他竟然只看到一片残影,怎麽又跳出个这麽厉害的人物?其实在上次夏口之战,孙策与太史慈两人曾经照过面,但此时太史慈经过化妆,容貌大变,而孙策则是因为刚才躲避刺客,以致此时乱发遮面,结果一时之间两人都未认出对方。

孙策只是对太史慈手中的方天画戟感到一阵熟悉,但他压根儿没想到身为刘备军部将的太史慈会出现在这里救他一命,所以根本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在他眼里的太史慈,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有了太史慈的帮助,赵云不由压力大减,长枪挑过,两个刺客轰然跪倒在地上,眉心渗出丝丝鲜血。

孙策看著赵云和太史慈,不由一阵兴奋。如果能将他们留下来,助我江东军一臂之力,我江东军还畏惧何人?

赵云和太史慈同时出手,恐怕即使吕布复生,也难是对手,何况是几个士气被夺的刺客?不多时十几个刺客大部分都倒在了白龙银枪和方天画戟之下。

剩下的一个为首模样的刺客,眼见任务难以完成,突然向剩下的刺客打出了一个手势。接著,剩下的几个刺客猛地回头,向四周分散逃去。

赵云这时也不追赶,收住马强,笑著看向太史慈。

太史慈面无表情,摘下背後的落月弓。

打不赢就跑,敌人再强也只有两个人,分散跑总有人能逃回去。刺客首领的应对之策本来是对的,可惜他碰上了太史慈的落月弓。结果他们还没跑出百步,每个人的後心上就都插上了一支羽箭。

这时陆羽也走了过来,赵云和太史慈向他微微躬身行礼。

孙策此时才发现陆羽,只见陆羽俊秀飘逸,自有一分儒雅之态,不由心生好感。於是起身整理一下,向三人施礼道∶「在下江东孙策,多谢三位救命之恩。」

陆羽一听,霍然看向孙策,目光灼灼。良久,陆羽转头看了太史慈一眼,太史慈这时也认出了孙策,微微向陆羽点头。

陆羽心中暗自苦笑,想不到自己竟然救了这个荆州军的劲敌。此时陆羽的大脑正飞快的转著念头。眼前手无寸铁,孤身一人,而自己身边有赵云和太史慈,要置他於死地,几乎十拿九稳。孙策不死,对荆州是个绝大的威胁。陆羽在以前念的史书上读到,孙策死前仍叮嘱其弟孙权,切勿忘记父仇,就可知他其实对富饶的荆州军始终抱有野心;否则玉玺也是孙坚拼死得到的,孙策又为甚麽不交待务必要夺回来?由於江东水军优於荆州军,又共有长江天险,真如芒刺在背;这对以後荆州军南攻交州、西入蜀地,都是极其不利的。以孙策统军的能力,加上周瑜的辅助,威胁之大可想而知。

但是从反面来说,孙策狙死的後果是甚麽?按历史的推论,孙策死後,其弟孙权即位,江东一片动乱,各大门阀纷纷起来争权。虽然在孙权的强势手段下被镇压了下去,但东吴也错过了北上中原的最好时机。而曹操也因没有孙策的牵制,得以从容平定了河北,将土地肥沃、人口众多的黄河中下游全部纳入自己的掌握之中,造成了独霸北方的强势。这是陆羽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其实陆羽心中不想杀孙策,还有一层考虑。在他心中早已比较过,实际上以孙策的性格,要比他的胞弟孙权要容易对付些。郭嘉就曾说,孙策轻而无备,性急少谋,乃匹夫之勇,他日必死於小人之手。虽然这些话多有安慰曹操的意思,但也道出了孙策的缺点。孙策是个帅才,他对朋友有义,对部下有善,是个很有魅力的统帅。他的亲和力能吸引一大批人才;但他性情刚烈,刚则易折,容易中小人之计。

如果说孙策是个英雄,那麽他的胞弟孙权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枭雄。孙策或许是个开强拓土的帅才,但他没有孙权那种的坚忍和手腕。孙权工於心计,善於用人,如果让他顺利接掌江东,那恐怕才是荆州军真正的恶梦。

孙策奇怪的看著陆羽阴晴不定的目光。如果他知道此时陆羽心中所想的,肯定会吓一大跳。

正在陆羽犹豫不定之际,突然不远处扬起一阵尘烟,韩当、黄盖领著护卫飞奔而来。

看到东吴的护卫军,陆羽不由松了口气。放弃除掉孙策的想法,陆羽奇怪的发现,原来自己心中其实并不想杀死孙策。也许自己心中也曾为历史上孙策大业未成身先死而感到惋惜罢。

韩当和黄盖奔到近前,看到一地的尸体,立刻明白发生了甚麽事,连忙惶恐的跪下向孙策请罪。

孙策连忙将二人扶起道∶「此次全是孙策轻率鲁莽所致,与二位老将军无关。二位老将军切莫自责。」说著向韩当和黄盖介绍道∶「这次多亏有三位壮士相救,否则恐怕无缘再与二位老将军相见了。」

韩当和黄盖这时看向陆羽、赵云、和太史慈,心中暗自点头,齐声向三人拱手道谢。

孙策接著又道∶「还未请教三位壮士高姓大名?」

陆羽看了孙策一眼,抱拳回礼道∶「相逢何必曾相识?此次不过是因缘巧合,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请将军不必放在心上。在下不过山野村夫,贱名不敢劳将军询问,就此别过。将军请多保重,希望下次有缘,再与将军相见。」

说著就要上马离去,孙策连忙挡住,不死心的指著赵云和太史慈道∶「那麽不知这两位壮士是兄台的┅?」

陆羽淡淡的微笑道∶「他们是我的随从。」

孙策听了,不由产生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如此人才,一下出现了两个,而竟然都是眼前这人的随从。随从已是如此,那主人还了得?心中更定下了要不惜一切网罗三人的想法。

此时陆羽、赵云、太史慈都跨上马背,向孙策告辞。孙策虽依依不舍,但在受到恩情之下,也只好放三人离去。

眼看著三人消失在视野里,孙策转身对韩当道∶「不管用甚麽方法,一定要帮我查到这三个人的行踪!」说著孙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精光。

当夜,吴郡孙家的府邸。

房顶背光一面的阴影中,三道人影弯腰小心的移动著。

陆羽本来打算潜入孙府中,想试看看能不能见到乔烟。但孙家的府邸大得实在超过了陆羽的想像。古人说楼阁三千间,恐怕也不过如此了。而且孙府中防卫之严密,更是非别处可比。明岗暗哨加上巡逻的士兵,组成了一张庞大而无隙的网。

如果陆羽他们不是借助飞天神弩,专走一些常人难以想像的地方,恐怕早已被发现多次了。由於守卫森严,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寻找的速度也就更慢了。陆羽放弃了一些不起眼的小房子,一直找到快四更天,还找不到十分之一的别院。眼看就要天亮了,陆羽决定找完最後一所别院就走。

眼前的这所别院一片寂静,陆羽三人悄悄的挂在房檐上。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房檐阴影里的三人。陆羽之所以选择这所房子,是因为他发现房子的周围似乎有很严密的护卫,而且和孙家的护卫似乎不是一路的。

屋子里有人在说话,不过令陆羽失望的是,那是两个男人的声音。

由於屋子周围岗哨林立,所以陆羽三人隔得很远,只能断断续续听到一些声音。

「华大人┅┅前来┅┅何事?」

「司马将军,大公子┅┅有人相助┅┅」

「此次不成┅┅我主很生气┅┅」

「放心,那些杀手┅┅我会查出来的┅┅」

「那好,我在此不宜久留┅┅告辞了,万事小心。」

陆羽听得一阵糊,但直觉告诉他,他听到的是一个巨大的阴谋。不过由於听到的话实在少得可怜,以陆羽之智也一时想不出来,何况现在他的心思几乎全部放在寻找乔烟的事上,哪有心情去猜这是怎麽回事?不过既然今天找不到,陆羽决定离开後,一定要设法先了解一下江东的形势,再来猜一猜是怎麽回事。

不一会儿,陆羽看见一个中年儒生模样的人从屋中走了出来,屋内便再也没有声音了。

陆羽等了一会儿,知道再也听不到甚麽,於是向赵云和太史慈打了个手势,三人循原路退了出去。

虽然没有见到心中的玉人,但听到了一些东西,也算小有收获。

安全退到府外时,天边已经泛白。看著逐渐升起的太阳,陆羽心中感慨∶不知明天会是如何。

第十二卷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次交锋

吴郡城中的一条小胡同里。

陆羽有些无神的走著,手里摩挲著那支当年乔烟留给自己的白玉长箫,心中一片茫然。眼前不断晃过西儿背著自己奔跑的瘦弱身影,躺在自己怀里的秀儿那凄楚的眼神,乔府小湖旁那张巧语凝嫣的笑脸,离开荆州时贞儿那强颜欢笑的样子┅还有,他甚至看到蔡琰流下清泪的俏脸┅不知不觉中,他眼里满是泪水。

赵云有些担心的跟在陆羽身後。他在眼中,自己的这位军师实是惊才绝艳,智比天高,无论天文地理、军略政论,都深有见地,但就是在感情上有点放不下;不过也正因为他这种性情,才显得出他实在是个有情有义的奇男子。看看旁边的太史慈,依然是那张万古不化的冰脸,只是眼神中也透出一丝担忧。

胡同里人很少,只有在巷口附近有一个算命的摊子。其实古时这样的摊子有很大的作用,它们并不像後来成为封建迷信的标。在古时,由於大多数底层的百姓都没有机会接受到教育,所以它还担负著为这些百姓写家书,为一般人家办红白喜事写请帖、对联等工作。此时算命摊前还没有人光顾,摊主正侧著身看向从巷口经过的大街。

连续三个晚上的搜寻,依然一点结果也没有,陆羽不由有些气馁,更重要的是他的心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来。自己已经有了秀儿和贞儿,即使见到了她又能怎麽样呢?那对蔡琰又如何交代得过去?而且最重要的是,在他内心里,他更担心自己只是把乔烟当作了西儿的代替品,那就对乔烟太不公平了。

陆羽低著头慢慢的走著,连腰间的丝扣挂住了路边的算命摊也不自知。猛然间陆羽整个人向前一带,摊子上的笔、墨、纸张立刻洒满一地。

陆羽这时也清醒了过来,连忙向摊主道歉,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来。

那摊主本来很火大,张嘴就想骂出来,但看到陆羽身後站著的赵云和太史慈,骂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陆羽有些狼狈的捡著洒满一地的纸张,突然一双穿著蓝色绣花鞋的小脚映入了他的眼帘,一个身影就停在了他跟前。

陆羽懒得抬起头来,只想请来人让一让,还没开口,就听见一个柔美的声音,声音的主人似乎有些激动,以致让人听起来有些发颤∶「问明哥哥,是你吗?」

陆羽闻言,瞬间如遭电殛,呆了一下,立即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去。映入眼中的,是一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庞,秀美中带著一丝纯真,既有江南女儿家那独有的温柔,又有一分狡黠的可爱,温婉妩媚中出落得楚楚动人,配上一袭蓝色的褶裙,彷如飘落人间的精灵。

是瑛儿,陆羽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八年不见,当年那个总喜欢黏在自己身边听故事的小女孩,已经出落得更为美丽动人了。那麽,「她」也应该变了很多罢?

当陆羽抬起头来的那一瞬间,乔瑛的眼神明显一黯,因为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自己从未见过的陌生脸庞。然而忽然看见了甚麽,乔瑛的眼神又是一亮,立刻一把抓住陆羽的手,欢呼道∶「问明哥哥,真的是你?瑛儿终於找到你了。」说著晶莹的泪珠从宝石般的眼睛中滚落了下来,而嘴角却挂著无比开心的笑容。

不知怎麽的,陆羽有些不敢面对那张笑脸,连忙挣脱她的手,按著心中刚才想到的说辞,讷讷的道∶「对不起,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他不知道乔瑛是怎麽认出自己经过化妆的脸来,只是下意识的想逃避乔瑛的那种眼神。

没想到陆羽用力的一挣,竟然没有挣脱。乔瑛死死的抱住陆羽的手,哭著脸道∶「问明哥哥,你不认识瑛儿了吗?这些年瑛儿好想你阿!」说著泪珠更是如断了线的珠串般滴落而下。

陆羽只好耐著性子道∶「对不起,在下真的不是小姐要找的甚麽问明哥哥,可能只是在下与你要找的人长得有些相像罢了。」

乔瑛这时嘟起了嘴道∶「你还想骗我?那我问你,为甚麽我姊姊的白玉箫会在你的手里?你千万不要告诉我那是你从哪个当铺里买来的。因为问明哥哥就算会饿死,也绝不会让这支箫离开他身边的。」说完一苹眼睛紧紧盯住陆羽,看他要怎麽回答。

这时陆羽才恍然大悟,知道乔瑛是怎麽认出自己的。自己心中不禁一阵苦笑,想不到乔瑛竟然如此相信自己┅正要说话,突然又感到一阵惶恐,随即大力甩开她的手道∶「对不起,小姐,这样的白玉箫怎麽可能天下无双?请你不要因为相似的东西,就硬栽一个名字到我头上来。」说著就要大步离去。

乔瑛一时不防,被陆羽推得往後退了几步。这可激怒了乔瑛身後的一人。原本就妒火中烧的他阴沉的看著两人,越看妒火越盛,此时站出来怒喝道∶「大胆!竟然敢对乔小姐无礼!仲达,给我拿下了。」

陆羽这时才发现乔瑛背後的黑衣男子。该怎麽形容看到他的感觉呢?平心而论,眼前的男子还算相当英俊,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双深邃的眼睛足以让任何女孩为他痴迷。只是陆羽不太喜欢他的大鹰钩鼻,显得这个人十分阴险。

黑衣男子一发命令,他的身後立即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是!」

紧接著五道身影闪电般跃出,明晃晃的一片刀光忽然出现在半空,五把长刀交织成一片刀网,直向陆羽罩来。陆羽看著扑过来的几道身影,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古怪的感觉┅

这些刀客的身手都很敏捷,胡同里狭小的空间根本防碍不了他们的发挥。同时他们用的也不是汉朝的那种厚背大刀,而是类似於东洋刀般的长刀。对,就是东洋刀,陆羽终於知道自己为甚麽有一种古怪的感觉了,原来他是从这些刀客身上联想到了日本忍者┅不!还有一种,一种,一种熟悉感┅对了!在猎场上袭击孙策的人!虽然他们用的是枪,可是和现在这些刀客的刀法太像了!难怪会有一种熟悉感。

「不要!」乔瑛此时掩著秀口,一脸焦急的看著陆羽,而陆羽却纹丝不动的看著已经扑到面前的几名刀客,看起来他好像连摸剑柄的念头都没有┅原来旁边的太史慈和赵云已经出手了。

戟出如风,枪影似雪。一赤一百两道亮光在天际交叉划过,一阵金铁交击声响起,地上随即多出一地碎落的刀片。几个刀客全都捂著手飞身而退,乔瑛身後的黑衣男子不由一脸铁青,而陆羽依旧面无表,彷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这时黑衣男子的身後突然现出一个灰色的人影,彷佛是凭空出现一般,给人的感觉就像全身燃烧著黑色的火焰。此时他脸上正挂著邪恶的笑容道∶「想不到这次连名震天下的『玉麒麟』也来到了江东,真是幸会,会幸。」

乔瑛一听,不由一阵错愕,睁大著眼睛道∶「甚麽『玉麒麟』?那是甚麽东西?」连陆羽也在心中问∶「是阿?那是在说谁?不会是说我罢?」

灰衣人笑著对乔瑛道∶「乔小姐可知荆州军刘备手下赫赫有名的三大军师?」

乔瑛疑惑的问道∶「你是说诸葛孔明、庞士元和陆子诚?」

灰衣人点点头,那张长得有些邪异的脸上堆满了笑容道∶「传说上古有三大神兽,即龙、凤、麒麟。龙遨游於天地之间,凤隐藏在山河之中,惟有麒麟行走於三界之内。神卜门北宗掌门管辂先生曾用这三神物比喻此三人,称之为『卧龙』诸葛亮、『凤雏』庞统、『玉麒麟』陆羽。小姐眼前的此人,就是三大军师之首的陆子诚,『玉麒麟』陆羽。」

乔瑛听了,惊骇的看著陆羽,眼中满是不敢相信的神色道∶「你的意思是,问明哥哥就是陆子诚?」看来她依旧没有死心。

灰衣人一指赵云和太史慈手里的兵器道∶「白龙银枪,方天画戟,能出动十八神将上的两位去保护的人,天下能有几人?」

这番话更让乔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看著陆羽的眼神中,充满了异样的神采!看来她仍然以为陆羽就是她的问明哥哥。

陆羽淡淡的看著灰衣人,冷冷的道∶「阁下果然好眼力!」心中却暗暗感到惊奇∶「玉麒麟?我甚麽时候多了个这麽霹雳的外号?我怎麽都不知道?」

灰衣人「嘿嘿嘿」的笑了几声道∶「寒家对天下有名之士多备有一幅画像。子诚先生虽然经过改扮,但身形却没有改变;再加上先生身後的两位将军那种掩藏不住的英气,在下要认出也并非难事。只是先生虽智谋如海,两位将军也勇冠三军,但这里毕竟是孙家的地盘。如果在下将先生的行踪告知孙家,孙家为了战死在夏口的两万儿郎,恐怕难以放先生离开罢?」说著微笑的看著陆羽。

「哦?是吗?」陆羽神色不变,脑筋已在飞快的转动著。突然心中一动,想起这个声音似乎在那里听过。一瞬间,陆羽想到了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司马将军!」那黑衣人叫他「仲达!」是了,陆羽立刻明白了自己遇上的是谁-司马懿。想不到自己竟然在这里遇上了这个连诸葛亮都要头疼的家伙。嘿,连自己碰上了,也要头疼一番哩。

想著想著,陆羽接著刚才的话,微笑的看向司马懿道∶「承蒙司马仲达将军提醒,应该有所回报才是-不知将军身後的可是二公子?」

司马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心里却著实吓了一大跳。在曹操麾下,自己一直行事很低调,以至於连一些曹军将领都还不知道他这号人物。但是陆羽居然一下就把他的身分揭穿了,他是怎麽知道的?想著不禁感到有点儿招架不住;眼看骑虎难下,他立即让开身介绍道∶「不错,这是我家丞相的二公子。」

「曹丕见过子诚先生,常听家父说起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鬼神莫测之能;想不到今日竟能在此处与先生相见。」曹丕这时已经换上一张笑脸,彷佛刚才甚麽事也没发生过一般。

陆羽不由佩服曹丕变脸的功夫,接著又想到,因为自己的出现,本来应该是曹操「长子」的曹丕,此时成了二公子,陆羽不由微微而笑。以曹丕的阴险和野心,他是绝对不会甘居人下的,这绝对是曹军的一个重大隐患,也是荆州军可资利用的一项宝贵资源。

於是陆羽点点头道∶「果然二公子也到了江东。陆羽固然不欲行踪被孙家所知,但司马将军与华先生说的话,恐怕也不宜让人知道罢?」陆羽其实并不清楚司马懿和那个「华先生」到底密谋一些甚麽,只是直觉告诉他,这两人之间一定正在进行著甚麽不可告人的交易,而且交易的双方似乎代表了两个大势力。看来西山猎场的事也与这件密谋有关,自己可能在无意间插手了进去,想要脱身大概不是那麽容易。不过眼前先蒙一下,看看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曹丕和司马懿听了,脸上霍然变色,司马懿的脸上终於看不见笑容。陆羽心知自己真的蒙对的,转头向赵云和太史慈使了个眼色。这时司马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气道∶「子诚先生,你实在不应该把这个秘密说出来的。看来现在寒家只好把你们留下来了。」说著身後一群黑衣刀客已经涌了出来。

陆羽微微一下,抱拳道∶「司马将军不必客气,在下还有要事,不便久留。如果你能留得住在下,尽管动手罢。」说完看了赵云和太史慈一眼,三道绳索从三人的衣袖中飞射而出,往旁边的高墙搭了过去,接著陆羽、赵云、太史慈三人腾空而起,三两下就攀上了胡同另一边的墙头。

这时乔瑛出声道∶「问明哥哥!你不要走!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陆羽转身看了看,黯然对乔瑛道∶「对不起,小姐,你真的认错人了。」然後微笑的向曹丕和司马懿作了个再见的手势,便消失在墙头。

陆羽、赵云、太史慈从胡同里出来後,就直接向城西奔去。

客栈是不能回去了,荆州军在吴郡的秘密据点也不能去,否则他们苦心经营的据点将会因此暴露出来。陆羽的脑筋边盘算著去处,边飞快的转著∶很明显的,与曹丕、司马懿进行交易的,必然是江东的一大势力,目的是要取代孙家的地位。但无论谁主宰江东,都不会和荆州军善罢干休的。自己如果想要挟其两端,恐怕只会反受其害;现在最好就是保持沉默,坐观虎斗,看是否能收渔人之利。

终於陆羽想到了一个去处,那就是陆家。身为江东六大世家,即使孙家想动他们,也要考虑一下影响。

陆府门前,陆羽表明了身分-当然是那个陆成,陆问明的身分。立即就有管家出来,将三人迎进偏厅喝茶,并且迅速去通知陆绩。

不一会儿,陆绩就满脸笑容的走了出来,身後还是跟著一脸小大人样的陆逊。

陆绩亲切的执著陆羽的手道∶「问明呀,二哥在家里盼了你很久了,你怎麽到现在才来呢?」说著示意大家坐下。

「路上有一些须办的事耽搁了。」陆羽这时恭敬的回答。

陆绩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道∶「你的事我已经派人通知家里的众人晓得,他们对於孙家和乔家的作法都感到不满,决定一力支持你,你可以放心。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冷静的处理此事,不要鲁莽行动。孙家征我为郎中令的事,我暂时没有回覆,一切就看你处理这件事的结果。」陆羽点点头,他知道陆绩身为一大家族之主的难处。说起来陆绩能帮自己作到这个地步,已经让陆羽心中十分感动了。

陆羽道∶「成此次前来不为别的,只想求烟小姐给个话┅┅」说著脸色又黯然下去,哀伤的道∶「不瞒二哥,成当日离开乔家,烟小姐背著家人与成同行。後来我们有了肌肤之亲,也生了一个儿子┅┅谁想烟小姐不告而别。成多方打探才知道,在这件事上孙家给了乔家很大的压力┅┅不过成不是要讨公道,只想知道烟小姐与孙二公子是否你情我愿。如果是的话,成亦无话可说。」说著眼眶中已盈满了泪水。

陆绩听了,先是一愣,继而脸上流露出关爱的眼神,起身拍拍陆羽的肩头道∶「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唉,也真难为你了。」接著岔开话道∶「现在家里的兄弟大家出门办事去了,只有十一妹在家。你出外求学的时候,婉儿她还只有九岁,现在都已经是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了。今天你也累了,就先去休息罢,明天我再带她来见你。」

陆羽点头答应。於是陆绩叮嘱下人,陆羽便带著赵云、太史慈随下人前去安顿下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正午,陆羽正在房中看书,陆逊突然走了进来,施礼道∶「九叔安好。」

陆羽听到,放下书转头看向陆逊。其实他来陆府,除了躲避追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找陆逊。此时陆羽和霭的陆逊道∶「逊儿,有甚麽事吗?」

陆逊恭敬的道∶「二叔让我请您去花园一会。」

陆羽听了点点头,道∶「好,我这就。」去说著略微收拾了一下,便随著朝花园走来。

陆府是典型的江南水榭楼阁的布局,花草树木与小桥流水相间。虽是在秋季,仍别有一番滋味。

来到花园,迎面就传来一阵笑声,陆羽随著陆逊走进花园的小亭中,上前向陆绩请安。陆绩含笑对身旁的一名白衣女子道∶「婉儿,来见过你九哥。」

那白衣少女向陆羽微微一福道∶「九哥安好。」陆羽只见她眉如远山,眼若琼星,在江南女儿家的温柔中蕴藏著一股自然的书香之气,也算得上是个一见就令男子倾心的美人。不过陆羽见惯了如貂蝉、蔡文姬、糜贞这样世间罕见的佳人,也就没有甚麽特别感受,只是礼貌性的回了一礼。

陆羽接著向陆绩道∶「刚才听见二哥笑声,显然相当喜悦,不知为了何事?」

陆绩道∶「我是在夸我们十一妹的诗文又有长进了。你看,这是十一妹刚写的诗,你不妨也看看,给她一点鼓励。」说著递过一张墨迹还未乾的纸张。

旁边陆婉也微微笑道∶「还请九哥多多指正。」

面对这样的事,陆羽不觉头大如斗。虽然他是中文系的学生,但兴趣主要是在唐诗宋词,对於汉赋的骈文可是叫苦连天;何况现在面对这些古代的骈文专家,他恐怕连拍马也赶不上。但是骑虎难下,他只能硬著头皮,从陆绩手中接过纸来,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番。

按他的观感,这应该是一般咏物悲秋的诗赋,诗中大多在描写秋天的景物,但对於那种悲秋的感情似乎还不太够。

陆绩示意要他批点,陆羽只好一边看著一边道∶「这是很好的诗,对仗也很工整,要是能够再加多一点悲伤的情感进去,相信应该会更好。」言下之意不外乎,这首诗中没有甚麽感情。

陆绩诧异的看著陆羽道∶「婉儿这首诗是借秋景说万物没有消亡没有生长,意喻期盼希望的意思;为何问明觉得要加入悲伤的感情?」

陆羽心知出丑,笑著掩饰道∶「唉,我大概是把自己的情绪给加进去了,所以才胡言乱语。你们不用当真。」

只听见陆婉冷笑著看著陆羽,心里不明白二哥为甚麽会这麽看重这样不懂装懂的草包,还将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陆绩这时却摆手道∶「问明,你何必谦虚?当日在船上,二哥可是亲耳听到你作的诗,那种雄浑豪迈、气势磅礴的感觉,到现在我都还忘不了。照我看在江东恐怕也只有周瑜周公瑾足堪作你的对手了。这里都是自家人,你只管随意说,不要客气。」

陆婉一听,顿时激起了心中的傲气,伸手便将笔沾了墨,边向陆羽道∶「二哥说的是!如此好天气,九哥何不随兴作上一首,也好让小妹学习一番?」

陆羽心中苦笑,自己的字在现代尚可博人称赞,但在古代哪上得了台面?何况写出来笑掉方家大牙还事小,被揭穿身分就惨了。想著陆羽连忙推辞道∶「现在我的脑袋里好像一团浆糊,别说是字,就是个鬼画符也没有。你们就饶过我罢。」说著拱手一揖,就一屁股坐下,怎麽也不肯接笔。

熟知陆绩心里并不这麽想,反倒以为陆羽是不欲让陆婉难堪,就笑一笑没说话。反倒是陆婉一脸鄙夷的看著陆羽,眼神中满是不屑。
 
第十二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女儿心事

陆羽心知自己书法难以见人,怎麽也不肯接陆婉递过来的笔,而陆婉则是一脸鄙夷的看著陆羽,眼神中满是不屑。陆成出生自陆氏旁支,而陆婉则是陆家正室所生,自东汉末年以来,门阀势力开始兴起,他们掌握了天下很大部分的实力,而江东门阀势力则更盛,门阀之间尤重血缘,所以在陆婉眼中,陆羽不过是个沾到陆家一点光的小人罢了。

陆羽明显感觉到了,不过他本来就不懂也就不怪陆婉看不起自己。

就在这时,花园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豪爽的笑声∶「陆家主,好久不见,孙策不请自来,还请不要见怪啊。」

陆绩一听连忙站了起来,只见孙策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

陆绩向孙策道了一句失礼,然後指著为孙策引路的下人道∶「大公子来了为什麽不通报。」

不等下人回答,孙策拦住说∶「是我叫他不要通报的。」

陆绩听了也不再追究,含笑引著孙策走入亭中。

孙策看到陆羽明显一楞,转而惊喜地道∶「恩公缘何在此处?」

陆羽早就看见了孙策,此时站起来向孙策施了一个礼。

旁边陆绩惊奇地道∶「大公子认识问明?」

「问明?」孙策有些疑惑。

陆绩这时指著陆羽介绍道∶「这是在下的九弟陆成,字问明。」

孙策听了心头涌起一片狂喜,陆家一直以来就是孙家的得力臂助,每代陆家子弟几乎都在军中任职,此人既是陆家子弟,只要自己稍微示好,他还不为我所用。自己手下虽有张昭、周瑜这样的人才,但张昭过於死板,而周瑜又长於领军,自己身边时常缺一个遇事冷静,可以给自己出谋划策的人才。此人气度沉稳,目光锐利,手下还有两员绝世猛将,一旦相助自己,我东吴立可龙飞九天,想著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微笑。

陆婉奇怪的看著孙策,拖著孙策的手道∶「大公子还没说怎麽认识他呢?还有什麽恩公的?」说著指了指陆羽。

孙策宠爱的看了陆婉一眼道∶「前日我在西山遇险,要不是问明贤弟及时相救,我们恐怕再见不到了。」说著就将那日如何遇刺,陆羽三人如何及时出手相救,後来如何不留姓名飘然而去说了一遍。

「你说他?」陆婉听了一脸的震惊,不敢相信的看向陆羽。

孙策点点头,热情的拉过陆羽道∶「想不到贤弟竟然是陆家子弟,策的曾祖母也是出自陆家,如此说来,我们还是一家人,以後还要贤弟多多指教。」

陆羽连忙道∶「不敢,不敢。」

於是,众人便一边饮酒赏花,一边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只有陆婉话了少了很多,这时,下人突然来报∶「孙尚香小姐来找大公子。」

陆婉突然满脸笑容的抬起头,高兴的道∶「香儿来了,我去接接她。」说著轻移莲步,温婉优雅的走了出去。

孙策苦笑了笑∶「这丫头,追我都追到这来了。不就是上回答应她去抓海鹰,有事没去成吗,我这个妹妹啊。」说著无奈的摇摇头。

不一会儿,陆婉就重新走了进来,身後跟著一身火红的孙尚香,此时孙尚香虽然还是穿著中性化的武士装,但已经换回了女儿家地打扮,水汪汪的大眼睛彷佛会说话,而一张红嘟嘟的小嘴则令人想忍不住亲上一口,三寸金莲的纤足上登著一双小蛮靴,紧身的衣服勾勒出那曼妙地身材,时刻挑逗著男性的欲望,即使陆羽这样见惯美女的人也感到身体明显发生了变化,心中不由暗骂了一句∶「真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小魔女。」

孙尚香冷著一张脸走了进来,转眼看见陆羽不由一呆∶「你怎麽在这里?」

陆婉看了看陆羽,又看了看孙尚香∶「香儿,你也认识他?」

孙尚香恨恨的盯了陆羽一眼道∶「这家伙仗著有点本事就会欺负人,还最喜欢扮猪吃老虎,最可恶了。」

这时孙尚香彷佛想起什麽道∶「对了,这家伙姓陆,他不会是你们家什麽人吧?」

陆婉介绍道∶「他是婉儿的九哥陆成,字问明。」

孙尚香的嘴巴瞬间变成「O」字形,满脸的惊奇。

陆羽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孙尚香,苦笑著上前来给孙尚香敬酒道歉。孙尚香臭臭地脸别过头去,不理陆羽,孙策颇有深意的看了两人一眼。

孙策这时还能说什麽,只好举杯奉陪。

孙策生性豪爽,每杯必乾,而陆羽虽然在现代没喝过多少次酒,但因为喝得都是度数高的蒸馏酒,所以对这个时代酒也没什麽感觉,所以两人喝是兴高采烈。

酒喝多了,自然话也多了,两个人都是一时俊杰,此时山川地理,国事军事,聊的开心之至。而陆羽知识面广的长处也显现出来,不管孙策说什麽话题,他都能顺口接上,而且言谈见颇有见地。

陆绩一脸的欣慰的在旁边微笑著,而陆婉看陆羽的眼光也是越来越惊奇,连孙尚香也转过头来听两人乱侃。

喝著喝著,酒劲也上来了,陆羽一脸通红。秋风过,吹起满圆菊花的花瓣,陆羽不由站起身来,来到亭边欣赏这美景。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不知不觉中陆羽就低吟出这首高中时背的滚瓜烂熟的词,只觉的晏殊的这首词实在切合了此情此景。

小亭中十分喧闹,并没有听到陆羽低升吟出的诗句。只有一直看著陆羽的陆婉顺风听到了这几个字,猜到陆羽在吟诗,於是笑道∶「九哥刚才念的是谁的诗?何不念出来给大家鉴赏一番。」

陆羽没有想到自己的如此低的声音也让陆婉听到了,他只好再次盗用後人的名义道∶「不过是你九哥我一时涂鸦之作,就不要贻笑大方了。」

众人听陆婉一说,立刻勾起了兴趣,那肯放过陆羽。这时突然传来陆逊轻脆的童音,他刚才就站在陆羽身旁,陆羽念的诗他听得一清二楚∶「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陆羽这才想到陆逊这个历史上有名的才子,能有过耳不忘的本领实在不足为奇,想著不由心头苦笑。

随著晏殊的词一字一句在陆逊口中朗朗念出,小亭中一片寂静,滴水可闻。

良久,陆绩才抚掌赞道∶「此诗由情入景,又由景生情,难得的是不著一点痕迹,看不出刀斧之功,确是妙到巅毫的千古佳句。」

孙策这时也感叹地道∶「尤其是那句『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令人回味无穷。」

这时孙尚香也瞪大了眼睛看向陆羽,眼神中异彩连连。而陆婉则低下头去想著心事∶「他竟然能作出如此浑然天成的诗,自己刚才那首与之相差何止千万里,难怪他会那样说。」想到自己刚才轻视的目光,他一定感觉到了,想著陆婉不由脸上发烧。

亭中众人神情各异,陆羽可不想再与他们讨论什麽诗词,连忙岔开话题。

花开两朵,书表一枝。

在陆羽他们三人躲进陆府後,乔瑛找了一天也没找到他们,只好回到城中的乔府别院中。

乔瑛坐在床边抱著枕头苦著一张脸,一双纤纤玉足搭在床边摇晃著。此时,噘著嘴狠狠的拍著手里的枕头∶「死问明哥,臭问明哥,装作不认识人家,还跑得那麽快。」

但想到陆问明就是陆子诚,乔瑛又是一脸迷醉∶「当年爹爹那样子对待他,他心里一定很难受。他说要去投靠刘备,没想到真的去了,而且还成为刘备手下的三大军师之一。刘备军现在威震天下,连东吴的军队都不是对手,问明哥能爬到今天的位子,一定吃了很多苦吧!」想著乔瑛又一脸的不忍。

「他这次回来是为了我吗?想到陆羽紧紧抓住白玉箫,他一定是为了姊姊吧,可是姊姊她。算了,先找到问明哥哥再说吧。」乔瑛打定主意,明天继续寻找陆羽,便在胡思乱想中沈沈睡去。

这时孙策神秘的将陆羽拉到一旁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和香儿早就认识?」

陆羽不明就里,便将自己和孙尚香如何在街头打架相遇,如何在山中遇险的经历说了一遍,陆羽说著脸上不由绽放出笑容。等陆羽说完後,孙策道∶「看来我这个宝贝妹妹这次是看上你了,不过你现在还是白身,要通过家母那一关恐怕不好办,不如你加入我们江东军,以你的才华不要两年就会出头了。怎麽样,你考虑考虑?」

陆羽听了不觉晕倒,只见孙策满脸堆笑,那有一点江东小霸王的霸气,活脱脱一个月老。陆羽刚要出声反对,旁边不远处孙尚香已经忍不住叫道∶「你们两个大男人在那里棉嗦什麽呢?」

孙策这才大声道∶「晚上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问明你初回来,就让香儿陪你四处逛一逛吧。」说完不等两人反对,丢下两人一溜烟跑掉了。

陆羽尴尬的看著气鼓鼓瞪著眼睛的孙尚香,孙尚香白了他一眼道∶「还看什麽,走吧!」说著当先走了出去。

来到大街上,二人一前一後的走著,两人各自在想自己的心事,一时无话。

孙尚香这时突然停下来转过身来,陆羽一时不防,差点撞上了她,陆羽惊慌的连退了几步。

孙尚香两眼盯著陆道∶「陆成你老实告诉我,大哥跟你说了什麽?你们两个神神秘秘的。」

陆羽心知孙策的打算,但不能明说,只好老实的道∶「你大哥说只要我加入江东军,他就将奶嫁给我。」

「什麽?」陆羽耳边立刻传来一声尖叫。

陆羽早做好了准备,两手先一步捂住了耳朵,待音量小了下来,陆羽连忙摇手道∶「你放心,这件事我没同意,没同意。」

孙尚香听了又翘起小嘴道∶「娶了我让你很丢脸吗?哼!」

陆羽急忙摇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

孙尚香「哼」了一声道∶「量你也不敢,我就算嫁给猪狗,也不会嫁给你。」

陆羽「嘘」了一口气,低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声音虽小,但孙尚香还是听见了,不由怒叱道∶「你说什麽?」

陆羽吓了一跳道∶「没什麽,没什麽,我什麽也没说。」

孙尚香重重「哼」了一声,不再理陆羽,转身向前走去。

陆羽不由苦笑,暗叹这位千金大小姐真难伺候,要是真娶了她,不晓得要遭多大的罪呢!

陆羽跟著孙尚香在街上左转右转,东看看西看看,吴郡比起扩建後的襄阳来实在是小了很多,陆羽看得甚感气闷。

这时对面一个身穿黄杉英俊非常的佳公子看到二人眼睛一亮,向二人走了过来。孙尚香一看喜出望外,飞也似的跑了上去道∶「师哥,你怎麽来了?」

只见此人唇红齿白,说不出的英俊潇洒,即使以赵云、太史慈在容貌上也要逊此人一筹。他冷冷地瞄了一眼陆羽道∶「这人是谁?」

孙尚香看也不看陆羽就道∶「管他那麽多,你不是答应陪我去看灯会,今天晚上南街就有,现在我们就去吧。」说著拉起黄杉公子就走。

黄杉公子一听,感到佳人青睐,顿时喜出望外,也不理陆羽,和孙尚香一起走了。

陆羽看了苦笑不已,这个女人就像夏天里的云,时明时暗,让人捉摸不透,心中不由暗叹一声,感到窝囊至级。

第十二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二女争风

陆羽本来就对孙尚香没什麽野心,只是因为那黄衫公子的冷傲神态,心里感到窝囊而已。

陆羽漫无目的走在街上,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觉得身後有人在喊他,不由自主的转身过来。只见乔瑛俏然立於身後,脸上带著亦嗔亦喜的表情。今天陆羽没有化妆,所以乔瑛一眼就认出了陆羽。

陆羽硬著头皮走上前去道∶「原来是乔瑛小姐。」

乔瑛一听,脸上立刻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道∶「问明哥哥,你还是不肯认瑛儿吗?」

看著乔瑛凄苦的脸色,陆羽不由心头一软,虽然当初被乔府扫地出门,但是乔烟和乔瑛却是真心的对待自己。此时陆羽叹了一口气对乔瑛道∶「瑛儿,今日的陆成已不再是昨日的陆成,时间过去了,人也变了。」说著就要转身离去。

乔瑛这时低下头小声道∶「可是你还是喜欢姊姊是吗?你是听说她要订婚才回来的吧!」

陆羽心头一震,停下脚步,平静的问道∶「她还好吗?」

「自从你走後,我就再也没有看见过她的笑容,她总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弹琴,要不然就是去照顾你和她一起种下的那些花,她嘴里不说,但我知道她一直是想著你的。」乔瑛看著陆羽道。

陆羽听了有些著涩的道∶「那她为什麽要嫁入孙家?」

乔瑛迟疑道∶「我不知道,大约几个月前,爹爹把姊姊叫到房中说了一天的话,出来的时候她眼睛红红的,从那以後她就和孙权亲近了很多,还经常说一些家族等我听不懂的话。後来她还答应了孙权的提亲,现在她住在吴府里,连我也见不到她。」

陆羽听了突然淡淡一笑,对乔瑛道∶「算了,缘份天注定。好不容易回来,这里变了好多,奶知不知道什麽地方有好吃的,我们先去填饱肚子再想办法。」

乔瑛奇怪的看了陆羽一眼,不过看到陆羽的笑容,她也放开了心情道∶「我知道大一家的湖鲜很好吃,我每次都吃得好多。」说著做了一个好饱的姿势。

陆羽也不由莞尔一笑。

乔瑛挽著陆羽的手走在大街上,顿时引起不少人的注目,女的固然是眉目如画、倾国之色;男的也是飘逸脱俗,气度不凡。

二人这时来到一间餐馆前,乔瑛笑著道∶「问明哥哥,这里的菜可好吃了,而且名字也取得好听。」说著已经笑著跑了进去。

陆羽这才注意到餐馆名叫「同心馆」,心里哪还不明白乔瑛的意思,不由一脸苦笑。

二人走进餐馆,适才仍喧闹不已的餐馆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不用说,众人都被乔瑛凌波仙子般的玉容给惊呆了。

乔瑛似乎早习惯了众人的这种神态,拉著陆羽旁若无人的在一张空桌子前坐下。

陆羽刚要开口和乔瑛说话,突然感到旁边一双眼睛狠狠的盯著自己,不由转头看去,原来是孙尚香和黄衫公子竟也在这间餐馆里。孙尚香这时正满脸忌恨的盯著自己,陆羽不由向她点点头,算打过招呼。

这时旁边乔瑛也看到了孙尚香,脸色立刻变得不高兴起来,嘟著嘴对陆羽道∶「问明哥哥,你是不是也认识那个小妖女?你可不准去理她,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说著故意搂紧了陆羽的胳膊,做出在陆羽耳边说话的亲密姿势,然後示威地看了孙尚香一眼,陆羽连忙转过头来。

不一会儿,两个人点的菜就端了上来,乔瑛开心的往陆羽碗里夹著菜。

这时一个店小二给陆羽递上一张纸条,陆羽打开一看,原来是孙尚香写的∶「死陆成、臭陆成,我数三声,你要是不甩开你身边的狐狸精来给本姑奶奶请安,我回去就告诉我哥哥说你在荆州乘我中毒欺负我,看我哥哥会对你怎麽样!」

陆羽不由苦笑著站起身来,旁边乔瑛看得清清楚楚,一把拉住陆羽道∶「不许去。」

陆羽微笑著拍拍乔瑛,示意让她放心。这时孙尚香已经开始大声数道∶「一二。」

陆羽优雅的走到孙尚香的身边,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道∶「姑奶奶,你大哥说要是我加入江东军就。」

孙尚香虽是大胆放肆,但到底是女儿家,哪敢让陆羽当众说出下面的话。这时怒嗔道∶「滚,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陆羽不由轻轻一笑道∶「姑奶奶,那我就告退了,您老人家请慢用。」说著向乔瑛打了个招呼走出店去,乔瑛满脸笑容的跟了上来。气得孙尚香狠狠的一跺小蛮足,小脸涨得通红。

乔瑛和陆羽走出餐馆,乔瑛高兴的拉著陆羽道∶「问明哥哥,我们去太湖划船吧。」说著也不管陆羽同不同意,拉著陆羽就向湖边跑去。

夜晚的太湖更有如一个温柔的处子,婉转妩媚中带著神秘的诱惑力,等待著爱人去揭开她的面纱。湖面上灯火处处,漂著一艘艘画舫,里面传出绵绵的丝竹之音和勾人心魂的笑语声。

陆羽用心的摇著小船,而乔瑛则双手托著脸静静的坐在船头,月光照在两人身上,只听到船桨破开水面的声音。

陆羽试图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声音有些低沈的对乔瑛道∶「瑛儿,奶说我这次回来的对吗?」

乔瑛不由奇怪的问道∶「问明哥哥为什麽这麽说呢?」

陆羽这时低下头道∶「在我心中我不知道对奶姊姊我是怎样的感情。在襄阳的时候,我听到烟儿订亲的消息,只觉得五内俱焚,恨不得立刻找她问明白发生了什麽?然而到了这里我却不敢跟她见面了,瑛儿奶知道吗?在襄阳还有两个我深爱的人在等我,而且我不可能丢下她们。」

乔瑛听了脸色有些黯然道∶「她们很美吗?」

陆羽点点头道∶「在我心里,她们是最美的,她们都对我很好。」

乔瑛这时突然对陆羽道∶「问明哥哥,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小时候我很胖很胖,所有的孩子都欺负我,只有你和姊姊护著我,他们把我推到水塘里,还说我那麽胖,长大了肯定嫁不出去,是你跳下水把我救了上来,你还在我耳边说∶『瑛儿不要怕,以後长大了别人不娶奶,表哥娶奶。』这句话瑛儿一直都记得,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陆羽只觉得嘴唇有些苦涩,不敢正视乔瑛的目光,眼神有些游移的道∶「小时候的话怎麽能当真呢?何况我已经娶了秀儿,也答应了贞儿的婚事。」

乔瑛目光直视陆羽道∶「瑛儿不管,这是问明哥哥曾经答应过的,即使给问明哥哥作妾瑛儿也愿意。」

陆羽抬头看乔瑛道∶「难道瑛儿认为男人应该三妻四妾,拥有很多女人吗?看到心爱的人和别人在一起不会痛心吗?」

乔瑛看了陆羽一眼,低下头喃喃道∶「瑛儿也会心痛啊,但瑛儿更喜欢问明哥哥啊,如果失去问明哥哥,瑛儿的心会更痛的。」

陆羽的心不自觉的被感动著,其实面对著温柔可人的乔瑛,就算顽石也会点头的,更何况陆羽从来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要不然也不会留下这麽多情了。

一时间两个人又陷入了沈默中,谁也不愿打破这种温馨的气氛,两人默默的享受著这一切。

月光洒在湖面上分外迷人。

陆羽这时突然抬起头来,露出雪白的牙齿道∶「瑛儿,表哥小时候是说如果长大了没有人娶瑛儿,表哥就娶奶吗?」

看著陆羽有些奸诈的笑容,乔瑛直觉陆羽有什麽阴谋,但仍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陆羽立刻露出满脸的笑容道∶「现在瑛儿可是倾城倾城的大美女了,想娶瑛儿的人都可以排到城门口了,当然就不用表哥来娶奶了。」

乔瑛一听原来陆羽利用的是其中的语病,立刻大声娇嗔,粉拳捶向陆羽道∶「问明哥哥,你耍赖,瑛儿不依啊!」

两人正在小船上打闹,猛地一股巨力从船底涌来,船底木板立刻碎成一片片木屑,湖水瞬间涌了住来。

「船下有人。」长期养成的警觉让陆羽马上反应过来,不等船下的人再来一下,陆羽猛的一蹬船沿,抱著乔瑛飞了起来,半空中看到不远处正好停著一艘画舫。

飞天神弩从袖中直射了出去,正挂在画舫甲皮的护栏上。陆羽用力一拖,抱著乔瑛像滑水一样的横移了过去。

眼看就要到画舫跟前,飞天神弩带来的力道也到了尽头,陆羽微笑著看了乔瑛一眼,猛地将乔瑛向船上丢去,而自则在乔瑛的凄声呼喊中掉进了湖里。

冰冷的湖水立刻让陆羽神志一清,虽然眼前一片黑暗,但陆羽却并不惊慌。他从小在海边长大,自然养成了一副好水性。

陆羽闭著气静静的感受著周围的水流,湖水的流动很慢,让他轻易的感觉到离他不远处正有一个人拼命的搅动水流,不用说一定是刚才对他下手的刺客。

陆羽顺著水流「漂」到了他的身边,猛地一把抱住他向湖底拖去。刺客显然没料到陆羽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後,不由惊得张大了口,连灌了几口湖水,双手乱舞著向湖底沈去。

不一会儿,陆羽就感到刺客的身体发软,显然已经晕了过去,於是陆羽拖著他向岸边游去。

一身湿漉漉的将刺客拖上岸,只见刺客一身黑衣,紧紧的贴在身上的湿衣勾勒出动人心魄的曲线,刺客竟然是个女的。

当陆羽将刺客翻过来,看到她的脸时,陆羽的脸上只剩下苦笑的表情。

因为他发现眼前的人竟是孙尚香,此时孙尚香俏脸煞白,显然是窒息过久昏了过去。

好在陆羽还懂得一些急救的知识,一边用力将孙尚香腹中的水压出,一边给孙尚香做人工呼吸。

突然陆羽感到嘴唇一阵剧痛,连忙抬起头来,只见孙尚香不知什麽时候醒了过来,此时正瞪著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看著陆羽。

「事急之下,情非得已,还请郡主见谅。」说著陆羽就要站起身来。

孙尚香这时猛地将陆羽扑倒在地,樱桃小口对上了陆羽的嘴唇,陆羽不由睁大了眼睛。这时孙尚香胸前那两团傲人的双峰柔软的压在了陆羽的胸膛上,透过薄薄的湿衣,陆羽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两点嫣红,陆羽的小腹猛地窜上一股热流,瞬间已迷失在其中。

不一会儿,两人就已经是肉身相对,孙尚香的脸上一片嫣红。

陆羽将脚伸到湖水中,猛地神志一清,抓住了孙尚香的两苹小手道∶「郡主,我们不能这样,我已经有了妻子了。」

孙尚香白了陆羽一眼道∶「傻瓜,难道这样了我还能嫁给别人吗?」说著自己脱下了亵裤。

芳草凄凄,正流淌著涓涓溪水。

陆羽的坚挺早已怒龙般的高高举起,孙尚香则半跪著慢慢的坐了下去。贞操被刺穿,孙尚香仰头发出一声惨叫,彷佛白天鹅的悲鸣一般,一缕鲜红从两人的结合处流了下来。

陆羽不敢太用力,抚摸著孙尚香的两条玉腿,引导著她慢慢的动著。渐渐的,痛苦过去,快感在两人间席卷开来。

风雨过後,孙尚香躺在陆羽的臂弯里享受著风暴後的馀韵,有些破烂的衣衫遮盖在两人身上,但却从衣服的破洞中露出几丝春光,让人引起无限的暇想,更增添了一份诱感。

陆羽转头看向孙尚香,开口道∶「郡主。」

孙尚香掩住陆羽的嘴道∶「不许再叫人家郡主。」或许是爱的滋润,这一刻孙尚香在陆羽的眼中出奇的温柔。

陆羽轻轻咬了一口孙尚香的纤纤玉指,嘻笑的道∶「刚才奶真像个小荡妇,要不是我还真没人吃得消奶。」

孙尚香淬了陆羽一口道∶「人家都痛成那样了,你还说风凉话。」

陆羽「嘿嘿」笑道∶「是那里痛了,我再帮奶揉揉。」说著真的伸手向孙尚香腹下摸去。

孙尚香连忙按住陆羽的手,使劲在陆羽肩头咬了一口道∶「你以後一定要娶我,不然我就杀了你。」说著狠狠的看著陆羽,陆羽不由痛得叫出声来。

第十二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 女人是水

陆羽紧紧的抱孙尚香,看著孙尚香一脸幸福笑容,心头一片宁静,刚才在船上与乔瑛的一番话解开了一直以来陆羽的一个心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虽然自己努力按照心中的理想改变著这个世界,但这个世界也同时改变著自己。既然男尊女卑,以男人为主是这个世界的主流,而且也是当时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所决定,并且没有出现甚麽不妥,自己无力改变他,为何不去适应它呢?至少自己可以带给她们幸福。

就像《群芳谱》上的几位绝位绝世红颜,清楚了解历史的陆羽就知道她们的命运又多悲惨。

蔡文姬,自少守寡,後来更是被虏到匈奴忍受非人的接磨,给匈奴左贤王生下了两个儿子,後来被曹操赎回,转嫁给董承,不久董承也亡故了,蔡文姬自此孤独终老,可谓中国历史上红颜薄命的典范。

甄宓,这位後来的魏国皇后,先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嫁给了袁绍的二子袁熙,後来曹操平定河北时,又被曹丕抢入府中,强纳为妻,後来曹丕废汉献帝自立魏,她虽被立为皇后,但不久就在後宫的宫廷斗争中被赐死。

而江东二乔,两人虽嫁得如意郎君,但孙策和周瑜都英年早逝,以她们的身份自是不能再改嫁,最後在寂寞中虚度馀生。

糜贞,作为糜家对刘备的支持嫁给了刘备,随刘备风风雨雨,最後死在长阪坡的乱军之中。

貂蝉,可以说三国历史上最富悲剧色彩的一个女性,好像货物一样几经易手,她一人几乎牵动整个汉末的政治。

孙尚香,又一个为政治牺牲的女性,先是为笼络刘备而以妙龄之年嫁给己近半百的刘备,後又被骗回江东,与刘备终身未再见一面。

陆羽的脑海中飞快略过这些资料,心中一片凄然,不过陆羽随即振作起来,既然自己来到了这个时代。当然不能让这些悲剧再重演,不管怎麽说,来自现代的自己总比这个时代的男人懂得珍惜女性,尊重女性,至少自己能给心爱的人带来幸福。

想著陆羽深深地吻上孙尚香的红唇,孙尚香「嘤咛」一声,俏脸通红。

良久,两人才分开。陆羽盯著孙尚香宝石般的眼睛,彷佛要看到她的里:「香儿,你是甚麽时候喜欢上我?」

孙尚香将头埋在陆羽的怀里,小手玩弄著衣角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那次你劝我放过小邓子,用一颗宽容的心对待别人时,我就爱上你。那一次在山洞里,你为了我竟然在洞口淋了一夜的雨,我就知道自己心中的感觉,但是我好害怕,所以我才借二哥订婚急急忙忙离开荆州,我当时心里很乱,可是只要你挽留我,我一定会留下来。可是你当时你好可恶,不仅不留人家,还那样吓人家。回到吴郡後人家天天想著你,想要再见你一面,没想到在陆家真让我见到了你,我当时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你还是那样对人家不冷不热,人家恨死你,所以才会用师兄来气你,可是你不但不哄人家,还和乔瑛那苹狐狸精一起,人家心里不忿才会去弄沉你们的船,可是你一点也不让著人家,後来还让人家喝了那麽多水。」

陆羽吻了一下孙尚香,笑著对孙尚香道:「我对香儿这麽坏,香儿你不会怪我吗?」

孙尚香白了陆羽一眼道:「谁叫人家就是喜欢你这个臭家伙,从小到大,不管是哥哥还是其他人都让著我,但香儿一点也不高兴,他们都把我当成小孩子,只有你这个臭家伙次次都与人家作对,还那样气人家,不过香儿觉得好快乐,或许人家就是这样才喜欢你。」

听了香儿的话,陆羽心中涌出一股怜惜,她小时候一定很孤独,比起她来,自己虽然生在一个普通家庭,但是父亲母亲对自己都很好,自己也有很多玩伴,要幸了许多。两人紧紧拥著,感受著对方身上的温暖。

陆羽抚摸著孙尚香那柔软的秀发,随口问道:「香儿,你怎麽会和瑛儿有那麽大的矛盾,你们之间有甚麽事吗?」

孙尚香吓了脸色一变,有些害怕道:「我说了你不准生气,不准不理人家。」

陆羽听了奇怪的点点头。

孙尚香喏喏的道:「人家在遇见你之前曾经喜欢过周瑜大哥。」说著,孙尚香己经低下头去,像犯了错的小孩子。

陆羽听了不由中头暗笑,自己还以为是甚麽事情呢?这样的事情在现代比比皆是,很多女生结婚时都己经不是处女之身,更何况孙尚香还留下了处子之身,在自己之前喜欢别人又是甚麽过错呢?何况周瑜自己也见过,那份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也难怪孙尚香会喜欢他,当年在乔府时陆羽就看出周瑜对瑛儿的意思,香儿喜欢周瑜,但周瑜喜欢瑛儿,难怪她们会成为死对头呢?陆羽不由有种好笑的感觉,心中泛起恶作剧的念头,心想吓吓孙尚香。

於是陆羽不露声色,把脸沉了下来,猛然间站起身来,好像向远处走去。

「不要。」孙尚香一见俏脸煞白,忍不住发出一声悲鸣,泪水顺著香腮流了下来。说著冲上前拖住陆羽的心道:「香儿知道错了,不要离开香儿。」

陆羽若无其事的转过身来,那有半点生气的样子,看到孙尚香泪眼滂沱的样子,陆羽感到自己玩大了,连忙放弃原来的计划,微笑道:「我只是去拾些树枝来生火。」

孙尚香一看,顿时不依,对著陆羽就是一拳:「你可恶,你故意吓人家。」

孙尚香可不是普通弱质女流,陆羽受了她一拳,顿时大感吃不消,连忙抱住孙尚香道:「不敢了,下次再不敢了,你放过我吧。」

孙尚香在陆羽怀里不由「噗哧」一笑,顿时如鲜花盛开,大地回春,与脸上挂著的眼泪构成一幅奇特的画卷。美不胜收。

微笑著流眼泪,看著孙尚香的样子,陆羽不知为何想起了自己离开乔府时乔烟的样子,想到了糜贞送自己离开襄阳时候的样子。想著陆羽对孙尚香道:「你二哥过几天是不是要订婚?」

孙尚香点点头,高兴道:「乔姐姐可美了,那天我看到她试穿凤冠霞被,真的好漂亮,二哥为了娶到她可是费了好多的力。」

陆羽听了心头一痛。从怀中拿出那支还带著体温的白玉箫,眼望此箫回忆著昔日在乔府的片断。

陆羽将箫递给孙尚香道:「帮我将这支箫亲手交给奶嫂子,就作为我送给他们的贺礼,并帮我祝福他们幸福。」好老套的话,好老套的情节,这种三流肥皂剧里才会出现的情节竟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陆羽的心满是苦涩。如果她见到玉箫仍没有回心转意,自己只好尊重她的抉择。

孙尚香奇怪接过玉箫,刚想开口询问,陆羽己经道:「不要问为甚麽,帮我完成它就行,拜托奶,香儿。」看到陆羽黯然伤神的表情,孙尚香不由自主地点头答应下来。

看著孙尚香,陆羽犹豫著要不要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她,想到自己刚才决定让自己的每个爱人都得到幸的誓言,陆羽心中一定,看著孙尚香道:「香儿,我有一件事要告诉奶。」

看到陆一一脸严肃,孙尚香点点头。

陆羽道:「其实我」陆羽刚要将自己是陆子诚的事情告诉孙尚香,突然远处传来乔瑛的喊声,陆羽不由将下半截的话给咽了回去。

孙尚香脸上露出不高兴的神情,恨恨地对陆羽道:「你的瑛儿妹妹来找你,还不快去找她。」

陆羽搂著孙尚香道:「我们一起去吧,反正我们的事总要让人知道。」

孙尚香在陆羽怀中过身子道:「我才不要被她看见现在这个样子,那样还不被她笑死,再说我也要回去了,不然大哥也要找我来。」说著松开抱著陆羽的手,向另一边跑去,但跑了几步,孙尚香不由身形一顿,两条柳叶眉痛得皱在一起,显然是牵动了下体的伤势,陆羽不由笑出声来。

孙尚香嗔怒回头看了陆羽一眼:「都怪你。」说完强忍著痛向远处走去。

陆羽关切看著孙尚香道:「香儿,要小心。」

孙尚香挥了挥手,作了一个让陆羽放心的手势,消失在夜色里。

看到孙尚香走远,陆羽收拾了一下地上的痕迹,转身迎向乔瑛。

不远处一个蓝色的优美身影出现在陆羽的视觉里,脸上还带著泪珠,蓝色的身影看到陆羽,身躯明显一颤,然後不顾一切扑了过来。

来者不是乔瑛又会是谁,原来当时乔瑛被陆羽扔上船,看到陆羽沉入湖中再也没有没有浮上来,悲痛之下晕了过去,等画舫的主人找来人救醒乔瑛己是过了多时,乔瑛抱著一丝希望延著湖边寻找希望能知道陆羽的下落。

此时乔瑛奔到陆羽的面前,不由痴痴的看著陆羽。

陆羽见乔瑛不说话,不由微微一笑道:「怎麽了,不认识表哥吗?」

乔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陆羽的怀中凄声道:「问明表哥,你吓死瑛儿了,我以为你┅以为你┅」

陆羽搂著乔瑛道:「还以为,还以为甚麽?以为我死掉了吗?」乔瑛这时在陆羽怀里点了点头,陆羽不由笑著道:「傻丫头,你表哥我可是蟑螂的生命,死不掉。」

乔瑛不由起头一脸奇怪问道:「问明表哥,蟑螂是甚麽?」

陆羽不由一阵难堪,心头暗想:「难道三国的时候没有蟑螂吗?自己前几天还看过,可能古代不是叫蟑螂,陆羽尴尬打了一个哈哈道:「就是一种怎麽踩它也踩不死的虫子。」

乔瑛不明所以点点头道:突然乔瑛的身子一僵,用鼻子嗅了嗅,猛地在陆羽腰间掐了一把道:「问明表哥,你刚才跟哪个女人鬼混?」

陆羽痛得嘴巴一歪,惊声道:「没有呀。」

乔瑛这时低下头道:「你还要骗我,你身上明明有股女人的香味。」

陆羽听了一阵难堪,连忙笑著掩饰:「还不是你的香味。」

乔瑛两眼水汪汪的瞪著陆羽,怒道:「问明表哥,你还想骗我,你刚才掉进水里就算有我的香味也早没了,何况我从来不用这种香粉,你还想骗我吗?」

陆羽被她看得一阵心虚,低头避过她的目光。

乔瑛这时低著头,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我就知道你和别的女人鬼混去了,是不是那个妖女?」

陆羽一听猛地抬起头来,不明白她是怎麽猜到。

乔瑛一看更加伤心,哭个不停,转眼就成了个泪人儿。

陆羽被乔瑛哭得方寸大乱,也不知怎麽劝她才好,更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怎麽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

乔瑛见陆羽不理她,哭得更凶,一边哭一边道:「人家为你担心的要命,你却和那个妖女鬼混,自从娘去世以後,爹爹都再理瑛儿,瑛儿只有姐姐和问明表哥,现在间明表哥也不要人家吗?」

陆羽听她哭得如此凄凉,心中有愧,紧紧搂住她,用衣袖擦乾乔瑛脸上的泪珠道:「要,问明表哥怎厢会不要瑛儿?瑛儿永远是间明表哥最深爱的妹妹。」

乔瑛听了从怀里抬起头道:「瑛儿不要一辈子当问明表哥的妹妹,瑛儿要当┅」说著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後面。

陆羽当然知道她想说甚麽,不由逗她:「瑛儿,你想当甚麽?」

乔瑛一听脸更加红的厉害,突然从陆羽的怀里跳起跑了出去。跑到不远处笑盈盈的回头道:”你抓住我我就告诉你。”说著娇笑著跑了出去。

陆羽这时也被激起了童心,道了一声「好」,大笑著追了下去。

湖边的空气里荡漾著两人的笑声,朝阳升起,金色的光辉照在两人身上,在如镜的湖面上倒映出两人的身影,构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第十二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大婚之前

吴候府里

孙尚香穿著一袭拖地的长向内府走去,此时孙尚香嘟著小嘴一脸不高兴,昨夜回来晚了,被母亲狠狠地骂了一顿,到现在心里还不舒服。娘也真是的,不就是回来晚了,以前又不是没有试过,现在还不让人家出去。她哪知道吴夫人经验富,昨夜她回来一眼就看出她己失去了处子之身,焉能不大发雷霆,只是不好意思开口询问罢了。

孙尚香心怪吴夫人让自己穿上这种别致的裙子,害得自己只能慢慢地走,否则一不小心就会摔一跤。想著孙尚香一不留踩了自己的裙角上,「哎呀」一声倒在地上,孙尚香新近破身,那里还没痊愈,此时牵动了伤势,不由倒吸一口气。

孙尚香此时想起罪魁祸首,不由暗骂:都怪那个臭家伙,浑然不记得自己把陆羽推倒在地上。

想起陆羽,孙尚香的嘴角不自觉向上翘,幸福的笑容瞬间布满了俏脸上,一时间不由痴了。这时一支白玉长箫从她的衣袖中滑了出来,孙尚香才记起答应过陆羽的事,於是拿著长箫站了起来,辨别了一下方向,向另一边走去。

孙尚香正低著头小心翼翼的走著,生怕再摔一跤,但没留神看前面,猛地撞在一个人身上,撞得她差点又摔在地上,孙尚香不由满面怒容抬起头来。

只见自己撞上的人黄发碧眼,一张脸显得气度不凡,身穿著青色的锦袍,平添了几分富贵之气,孙尚香一见立刻将满面怒容化为了笑容,有些撒娇道:「二哥,你把人家撞痛了。」

青衣人依然是板著脸,面无表情道:「奶还说,自己走路都不看前面。」

她作出委屈的样子道:「还不是娘让我穿这甚麽破衣服,人家都烦死了。」

青衣人这时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道:「那还不是因为奶野得根本不像个女孩子,娘才这样约束奶。」著眼光看她的手里白玉长箫,不由问道:「奶手里拿著甚麽?」

孙尚香这时才想起来,於是将手里的白玉长箫举了起来道:「这时一个家伙让我交给嫂子,说是送给你们订婚的贺礼。」

青衣人听了心中一动,不露声色道:「我刚才去乔府,烟儿还没起来,奶就把它交给我,等她醒了由我交给她。」

孙尚香一听不疑有诈,高兴的交给了他,转身道:「那就交给你,我要去把这身难受死的东西脱下来去睡觉。」说著伸出白嫩的手拍拍小口,打了个呵欠。

青衣人笑著送孙尚香远走,待她的影子消失,他低头看向手中的白玉长箫,眼中划过一丝前所未有的阴沉。

吴郡城中一所普通的宅院内。

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暗室,一个人背对著门口站立著,此时脸色阴冷,竟然是被孙尚香称作二哥的青衣人。

这时一个中年儒生走了进来,恭敬施了一礼。

青衣人挥了挥手,示意让他起来,然後举起另一苹手中的白玉长箫道:「可有查出这支长箫的来历?」

中年儒生温声道:「我问过乔府的管家,正如公子所料,这支长箫就是当年乔烟小姐送给那人的那支箫,她与那人自幼就有婚约,似乎对她情根深种┅」

青衣人此时「」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嫉妒,道:「还好我收卖乔府的那些下人,知道了此事,不过现在乔家的产业都在我的控制中,料她也飞不到天上去。」

中年儒生这时脸色犹豫地道:「还有一件事你可能需要知道,据北边那些人说,那人的来历可能还不只是陆家老九,他极可能还是荆州刘备手下三大军师之首—玉麒麟。」

青衣人脸色一变,皱眉道:「你是说与卧龙诸葛亮和凤雏庞士元并称玉麒麟陆羽,陆子诚?」

中年儒生点点头道:「而且他可能还了解一些我们和北边那些人的秘密。」

青衣人这时脸色平静下来道:「那就让他消失吧,这里是吴郡,不是荆州,就算他是陆子诚又怎麽样。」

「可是陆家┅」中年儒生为难道。

青衣人转头看了他一眼道:「华先生,你说这些年陆家发展得这麽快,抢了其它五家那麽多生意,五家的家主是怎麽想?」

中年儒生惊讶地道:「公子意思是让我联系五家主连手对付陆家?」

青衣人这时摆了摆手道:「这件事就是交给你去办吧,没别的事就先退下去吧。」

中年儒生一听恭敬地点头,弯腰退了下去,只留下青衣人一个人站在黑暗中,与黑暗融为一体。

青衣人仰著头喃喃自语:「不要怪我,谁叫你是陆羽,陆子诚,谁叫你挡在我前进的路上,所有挡在我面前的人都只有死。」说著眼中凶悍的神色一闪而没。

清晨,陆府

窗外阴雨绵绵,透著一丝寒意,陆羽孤单站在那里看著从屋檐上滴下的水珠,一滴一滴,彷佛滴在人的心上,寒彻心肺。

今天就是初七,这几天来,陆羽几乎想尽了方法,但一来孙家的守卫实在太严密,陆羽他们根本无法深入到内府中;二来不知为甚麽孙家似乎故意将这场婚礼进行十分秘密,而且似乎把乔烟藏了起来,直到昨天才突然公布这个消息,让江东很多人措手不及,当然一些与孙家关系深的还是知道其中内情,这不由让陆羽疑惑万分,孙家这样做是为了甚麽呢?难道是为了防自己吗?但他们又是从哪里知道自己的呢?陆羽心中满是问号。

这些天来,为了能和乔烟取得联系,陆羽几乎绞尽了脑汁,学小说那样,来个花厅抢亲?根本是做梦。这样的事只会在小说里发生就是因为它基本上是不可能,且不说孙家为何没打算大办婚礼,就说孙家那里三层外三层内的守卫,恐怕自己没见到人就己经力歇而亡。何况陆羽心里有一层抹不去阴影,他不知道乔烟心里是怎样想,虽然他确定乔烟心里一定有自己,但是在家族和感情这道看似简单的选撰题前作出怎样的答案呢?」

前天孙尚香偷偷的派人送信来,说自己被关在家里暂时出不来,自己她的事己经办好了。想著陆羽脸色一黯,或许那支白玉长箫对她来说己经不算甚麽。

这时房门打开,赵云和太史慈走了进来,看到陆羽背著手站在窗前,两人对视了一眼,悄悄的站在陆羽身後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陆羽突然开口道:「荆州有消息传来吗?」

赵云一听脸色肃然道:「是的,曹操出兵河北。」

陆羽面色不变,喷出一口气道:「他终於忍不住了。」

赵云这时接著道:「诸葛军师的信上说,曹操命夏候渊率十万大军驻守洛阳来防备荆州,又命曹仁率五万大军驻守徐州来防备江东,再命荀率禁卫六镇驻守许昌总理调度,自己则率虎豹骑、幽云骑和燕云骑三个军团十五万大军出兵河北。」

陆羽微微一笑,旋即又皱眉道:「看来曹操还是没有和孙策达成联盟,否则不会留下曹仁的五万大军,用十五万大军收拾河北虽然也足够,但难免有些捉襟见肘,这不是曹操的作风。我奇怪的是以孙策的霸气和志向,是绝对不会把曹仁的五万大军放在眼里,为何他此时仍没有甚麽动静?莫非江东出了甚麽事?」此时陆羽完全将忧愁抛诸脑後,恢复那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陆子诚,侃侃而谈下,眼中闪动著智慧的光芒,或许是他天生就是属於这些。

太史慈此时眼神中透出一丝敬佩,恭敬道:「军师算得没错,会稽的山越族又造反了,据说聚众超过十万人,孙策己经派韩当领兵平乱,江东此时正是自顾不暇,根本没能力威吓到曹操和我们。」

陆羽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本来曹操的重兵全在防备荆州,没有想到江东竟然在此时後院失火,白白放过了一个进军进军中原的大好机会,看来真是老天注定让曹操统一北方。」

赵云这时道:「曹操一过黄河就在仓亭和袁尚大战了一场,虎豹骑在典韦和许诸的带领下以五万之众硬生生从中央将袁尚的三十万大军切成两半,使得袁尚的部队溃不成军,逃回邺城的不足五万人。」

想到虎豹骑当日那狰狞的样子,陆羽不由用力甩甩头,彷佛要甩掉这个恶梦,真是一支恐布的部队。然而像这样的部队,曹操手下还有虎卫军、幽云骑、燕云骑、禁卫六镇等几十万军,反观荆州军,除了近卫军团或许能在装备和训练上和这些军团有得一拼,其它无不差了一个层次,赤龙军团步兵军团,先天上就被这些骑兵军团克制;金龙军团由山越战士组成,个人战斗力的确毋庸置疑,但却缺乏纪律性,不擅长大兵团作战;青龙军团由原本的荆州老兵组成,安逸惯了,缺少血性;由飞骑营和铁骑营扩建而来的白龙军团和黑龙军团新组建不久,实力不升反降;荆州卫戌军团都是新兵,无论装备还是战术都无法相提并论;剩下一个蛟龙军团是水军军团,不提也罢。

况且荆州军这些年一直没有打过甚麽大仗,虽然没有到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地步,但比起一直在南征北讨,刀头舔血的曹操军,明显少了一份杀气。想到曹操即将统一北方,那时荆州军就面临著没有後顾之忧的百万之师,陆羽心头不由掠过一片阴影。

太史慈这时道:「不过曹操这样也把一直在观望的袁谭、袁熙重新逼到了袁尚一起,虽然袁本初的这三个儿子都不争气,但怎麽说袁家也是四大门阀之一,曹操想一口吃下他们恐怕也不容易。」

陆羽摇摇头道:「以曹操的智谋要收拾袁家三兄弟实在太简单,袁家三兄弟此时不过是怕覆巢之下没有完卯都被迫抱成一团,一旦曹操稍微给他们一些甜头就可以让三人重新打起来,曹操末定河北只是时间问题。」赵云和太史慈点点头。

陆羽这时问道:「主公现在屯兵在宛城还是在桂阳?」

赵云看了陆羽一眼,欲言又止,陆羽不由奇怪的看向赵云。

赵云低著头:「主公现在率青龙、金龙、赤龙、蛟龙四个军团屯兵在江夏。」

陆羽吓了一跳,旋即默然。这时城中响起了震天的喇叭声,喜庆的气氛相隔数道围墙的陆羽他们也感受得到,但是听到陆羽的耳中却感到是那麽刺耳,陆羽这时抬起头道:「这里己经没有甚麽事了,我们今日就回荆州吧,我们的时间不多。」

「谁?」这时,太史慈的突然一紧,人影闪过,太史慈己提著宝剑拉开门,只见一个蓝色的身影悄生生的立在在门口,赫然是乔瑛。

陆羽看了一眼,向赵云和太史慈挥挥手道:「你们先去收拾东吧。」赵云和太史慈点答应,退了山去,房中只剩下陆羽和乔瑛两人。

一时间两人都不知该说甚麽好,最後还是陆羽先开口道:「你都听到了?」乔瑛低著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陆羽这时转身道:「今天我就要回荆州,那里还有我的家。」

乔瑛这时突然抬起头道:「我要和问明表哥一起回去。」

「甚麽?」陆羽不由失声叫道。

乔瑛这时扑到陆羽的怀里,抱住陆羽道:「瑛儿不要再离开问明表哥了,瑛儿己经受够了那种相思滋味,问明表哥,你带瑛儿走吧。」

陆羽静静抱著乔瑛,任她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胸襟。
 
第十二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陆家武士

陆羽将乔瑛抱在怀里,两人默默享受著这异样的气氛。

「咚咚」突然有人敲门,陆羽这才过来看朋看怀中的乔瑛,她不由两腮浮起一片红云,赶忙从陆羽怀里站了起来。

这时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家走了进来,陆羽认出是陆府的管家陆福,虽然岁月毫不留情的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但他的精神依然健壮。

陆福这时来到陆羽面前行了一个礼道:「九少爷,家主他有要事请你去一趟。」

陆羽知道陆福己经服待了陆家三代,在陆家可谓是元老级的人物,不由皱了皱眉:「二哥有甚麽事竟然劳动你老人家来请我去?」

陆羽这时微微张开眯著双眼,看了陆羽一眼道:「九少爷你快去吧,家中出事了,家主在後厅等你。」

陆羽听了看向乔瑛道:「瑛儿,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去看看二哥有甚麽事?」

乔瑛乖巧点点头,目光送著陆羽走出去。

陆羽跟著陆福穿过重重回廊来到後厅,只见到陆绩眉头深锁站在大厅上,此时正低头思索著甚麽。

「二哥。」陆羽走到陆绩身边低声喊了一句,经过这些天的相处,陆羽己经真正将宽容大度的陆绩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陆绩这时看到陆羽,面色凝重道:「问明,你四哥用家中最秘密的渠道传回密信,信上说他发现五大家密谋联手对付我们陆家,而背後的主谋似乎是孙家。」

陆羽一听吃了一惊:「这消息可靠吗?」

陆绩脸色沉重道:「你四哥这些年主管陆家辖下的生意,做事最是稳重小心,他既然用如此急的传回消息。肯定事情己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只是我不明白,虽然这些年来陆家做事是有点张扬,但和五大家一直维持著界,而且陆家船场所造船一直是江东水军的主要船苹来源,孙家为何要和其他四大家一起来对付我们?」

陆羽听著深深的低下了头,半晌陆羽突然抬起头:「二哥,事到如今,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其实我在荆州军中的真正身份是陆羽,陆子诚,孙家可能己经知道我的真正身份才会来对付陆家。」

陆绩猛的回头看向陆羽,看得陆羽一阵心慌。突然间陆绩一阵仰天大笑,拍著陆羽的肩膀道:「想不到我陆家祖上有灵,竟出了如此英雄了得的人物,问明,你只管放心,二哥就算拼了陆家两百多年的基业不要,也会保你周全。」

陆羽这时再次低头道:「二哥,他们要对付的人是我,都是我连累了你们。」

陆绩奇怪的眼看了陆羽一眼道:「你这是甚麽话。你也是陆家的人,对付你就是对付陆家,我们焉能不管。」

陆羽心里留过一股暖流,看著陆绩道:「二哥,那你准备怎麽办?」

陆绩沉呤了一会道:「江东其它五大家联手对付我们,实力相差悬殊,我们不可力敌,只可避其锋芒,你四哥他己经将陆家的生意都转移到了其它各地,此时正和你五哥、七哥在城外等我们,只要我们出城和他们会合,五大家就攻无可攻。」

陆羽不由感叹姜还是越老越辣,这招釜底抽薪让五大家谋夺陆家产业的计划完全落空,反而让孙家白白失去了一臂,只怕会让孙家痛上好一阵子。此时陆羽不由想起了一句话「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使人攻无可攻。」

陆羽这时道:「那二哥准备甚麽时候动身?」

陆绩道:「事不宜迟,今日孙家大婚,城中多有混乱,我们可借此机会出城,家里的下人我都发给了他们一些钱,他们在我们出城後就会自行离开。」说著陆绩向站在一旁的陆道:「叔,你去把阿风他们叫来吧,这些年他们也该出来透透气了。」

陆答应一声走了出去,陆绩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冷笑著对陆羽道:「陆家虽然在你二哥手里没没麽发展,但也不是谁说动就能动的。」

不一会府中响起一片马嘶声,陆绩领著陆羽向厅外走去。

两人穿过一道回廊,眼前豁然开朗,几乎有两个足球场大小的广场出现在陆羽眼前,而广场上整齐地站著黑压压的一片武士,足足有五百人。此时每个人都牵著一匹马,腰中佩带著统一的马刀,全身都穿著黑色的皮甲,看色泽就知不是凡品,穿上这套皮甲既不影响防护,又不增加身体的重量,影响这些武士的发挥。在这些武士的前面是两男两女,他们的年纪都不大,似乎是这些武士的头领。

此时这些武士见到陆绩,整齐跪倒在地,高声道:「参见家主。」

陆绩挥了挥手让他们起来,然後转身对陆羽道:「这些都是上代家主收养孤儿,在忠心方面绝无问题,而且他们都经过了严格的训练,每一个都是独当一面的好手,可以说他们是我们陆家最後的力量。」

陆羽目光扫过这些武士,只见他们一个个面色沉著,不由暗自点了点头。

陆绩这时向站在队伍最前面的两男两女招了招手道:「过来见过你们九哥。」

他们这时走到两人前面,先向陆绩行了过礼,然後看向陆羽。

为首的一个面相粗豪,身材魅梧的他首先道:「陆风见过九哥。」

另一个男子相貌清秀,长得像书生的男生向陆羽施了个礼:「陆云见过九哥。」

然後轮到一个长相可爱的少女,只见她乌溜溜的眼珠转了几圈,娇笑著道:「月儿见过九哥。」看到陆羽苹果般的小脸,他不由心生几分好感,不过只看她的腰间有两把匕首,他就不敢轻视她。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敢用这麽短兵器的人必有绝技在身。

接著陆月身旁一个冷冰冰的女子道:「陆雪见过九哥。」那声音冷得像从冰窟里出来一般。

几人年龄相差不远,再加上陆羽有心结识四人,除了陆雪之外,其他几人都和陆羽相处融洽。很快陆羽就看出了四人的长处,陆风性格豪爽是猛将之才;陆云应该擅长谋划;陆雨应该武艺最高;而陆雪则胜在冷静。

不多时,乔瑛、陆婉、陆逊、赵云、太史慈都被陆福带了过来,陆绩简单的向他们说明了情况,乔瑛和陆婉听了不由惊叫出声来,反倒年幼的陆逊一脸镇静,丝毫不为所动,让陆羽看了暗自点头。如果这次能平安回到荆州,自己一定要细心培养陆逊,几年後荆州军就会多一个大将之才。

众人收舍行装,准备离开,老管家陆福突然道:「老仆不跟你们一起走,我己经六十七了,从九岁起我就呆在陆府当下人,几十年来从没有离开过这里,我也不想离开这里。」说著转身向府内走去。

陆羽知道陆是怕自己连累大家,刚想劝阻,陆绩伸手拦住他:「让他去吧!叔的心系离不开这里。」说完领著众人策马奔出府去。

大街上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到处贴著红纸和挂著红灯笼,看得陆羽心中一黯,旁面的乔瑛看在眼里,握住他的手:「不要多想,这是姐姐的选择。」

陆羽看了她一眼後,心头一暖,是呀,自己还有心爱的人,既然她收到了自己的白玉箫还不来见自己,己经证明她放弃了自己,我只能尊重她的决定,并祝她得到真正的幸。

彷佛眼前又出现了湖边那个对自己浅浅微笑的白衣少女,在自己心中她永远是自己的仙子,永远┅想著他深深看了那锣鼓喧天的地方一眼,策马狂奔而去。

看到离城门口越来越近,陆羽的心不由紧紧绑了起来,旁边乔瑛的额上甚至渗出了汗水。

来到城门口,一个为首的将军模样的人走了上来,拦住众人:「你们这是要干甚麽?」

这时队伍让开一条缝,陆绩走了出来,面带笑容:「原来是王将军当值,只因小侄陆逊拜了普静大师为师,今日就要北上,我们都是来送他远行。」

姓王的将军一看他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原来系陆家主,陆家主要出城原本是没有问题,只是你也知道,今天是二公子大婚之日,上面传下命令说为防止奸细作乱,今日只许进城,不许出城,陆公子要北上求学,何不明日再启程。」说著一副微笑的嘴脸。

这时陆羽突然发现城门两旁的民房肉有亮光闪过,心里猛然一惊,那是兵器反射的光芒,心知有埋伏,向身旁的赵云和太史慈使了个眼色,猛然冲出去。

赵云和太史慈一直留意著他的举动,见他一动,就跟随策马冲出去,身後的五百陆家武士纷纷抽出马刀,以冲锋的阵形向城门口冲去。

那王将军一见吓得慌忙躺入守护城门口的江东军队伍中,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快拉吊桥,快拉吊桥,快┅」然而还没等他喊完三声,他就被赵云的白银龙枪刺了个对穿。

城上这时传来一阵绞盘绞动的声音,铁链拉著城门口的吊桥缓缓升了起来,两旁民房中冲出无数手持兵器的东吴士兵。

然而这些士兵那是装备精良的陆家武士的对手,陆家的骑兵冲锋的阵形如切豆腐一样轻易将守住城门口的士兵切成两半,只是城门口的吊桥此时己经拉起了一小半,很快就要关了起来。

突然空中划过两道闪电,在拉著吊桥的铁链上轰然炸开,如拇指粗的铁链硬生生炸成两段,落入护城河中,太史慈这时手握著落日弓,傲然的笑了笑。

这时人能干出的事情吗?城上的士兵不由倒吸一口气,纷纷将脑袋缩到矮墙之後,生怕一露头就被太史慈射个对穿。

陆家的骑兵队如洪流般滚滚跑出吴郡城,然而在他们面前是更大的危机。

经过无数次战争,吴郡城四周己经被清出一片五里宽的旷野,在这片旷野上没有任何树木遮蔽和可以借来防护的地形,只有孙家在城的四个角上各驻扎了一个军营。此时凄厉的牛角声响起,城门两侧的军营正各有三千兵马向陆家的骑兵队包抄而来。

看到凶神恶煞扑来的东吴骑兵,陆羽不由一阵头皮发麻,在毫无遮蔽的旷野上和正规的精锐骑兵作战,除非自己疯了,否则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全军尽墨,此时他们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在两边骑兵追上他们之前冲过五里外的树林,在那里借著复杂的地形和树林的遮蔽,才能发挥出陆家武士团体武力强大的优势。

这时不单陆羽看出来了,陆羽身旁的赵云也看出来了,他心思细腻,却又一身是胆,陆羽一直不明白这样截然不同的特点怎麽会同一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不过也就是这样才造就了这样一位绝世将才。

赵云猛然拨转马头,迎著後面追著的东吴骑兵冲了上去,来到不远处,他拨马停住,一横手中的白银龙枪,冷冷看向带著江东骑兵冲过来的四将。

江东骑兵领头的正是陈武、丁奉、董袭和潘璋四人,四人见赵云单人匹马挡在他们追击的路上,不由奇怪的停了下来。

赵云眼中寒光闪过,冷冷的看向四人:「你们是一个个上还是一起上?」

陈武一听不由大怒,骂道:「黄口小儿胆敢在此大放厥词,今天就让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说著一舞手中厚背大刀向赵云冲了过去。

赵云仰天一声长啸,手中银枪彷佛突然变成了一条吞云吐雾的白龙,化作千万化身向陈武扑去,陈武只觉眼前一片银光,完全分不清哪个是白银龙枪的真身,骇然将手中的厚背刀舞成一片刀幕,然而银光依然毫无阻滞的透过刀幕刺在陈武的前胸上,将他胸前的护心镜炸得粉碎,陈武只觉口中一甜,鲜血仰天喷出,一头裁倒在马下。

第十二卷 第一百一十七章 离开江东

陈武只觉眼前一黑,一头裁倒在地,旁面董袭素来与陈武交厚,见陈武有失,一舞手中大刀来救陈武。

董袭心中可是知道陈武的武艺有多高,平时二人私下切磋,胜负都是五五之分,而眼前陈武被白袍小将一枪就挑於马下,董袭心中不由一阵胆寒。所以董袭并没有从正面冲过去,而是以一个赵云看不到的死角冲了过去。

董袭虽然很小心,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赵云,或许他如果知道眼前的是《百将谱》上排名第五的白龙银枪赵子龙的话,他或许会改变自己的主意。

然而这世界上是没有後悔药可以吃的,当董袭冲到赵云身後时,他突然发现不知从哪里射出一点银光,真奔他眉心而来,久经沙场的经历让董袭下意识的一低头,就是这一低头救了他的性命。

董袭只觉得头皮一凉,白银龙枪的枪尖几乎是贴著他的头皮擦过。董袭的头盔被一枪挑到了三丈之外,而头上的发髻也被挑散,乱发披下遮住了脸庞,显得狼狈不堪。董袭再无抵挡之心,拨马便逃。

转眼间,东吴两员大将一伤一逃,剩下的丁奉和潘璋不由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赵云横枪立马,冷冷注视著江东众人,神目如电,银色的盔甲上反射出太阳的光芒,显得威风凛凛,一时间江东三千兵马鸦雀无声,畏畏缩缩看著如战神一般的赵云。

赵云用一己之力挡下了大部份的追兵,但仍有一股江东骑兵从左翼冲入了陆家武士的方阵,几乎是接触的一瞬间就撞得得血花四溅。

守卫吴郡都是江东军中的精锐,久经沙场而且配合娴熟,但在陆家武士强悍的实力面前,再娴熟的配合也没有用,而且还有太史慈在前面开路,方天画戟在太史慈的手中只看到一片红光,敢於冲到他面前的江东士兵几乎没有看清方天画戟的影子就倒在马下。鲜血反复浸透著太史慈的甲袍,以至於後来太史慈在江东军中血煞之称,江东士兵毫不谈之色变。

在太史慈的带领下,陆家武士轻易冲过了江东士兵的拦截,向不远处的树林奔去。

陆绩这时对陆羽道∶「老四,老五和老七他们就在前面的树林里接应我们,进了树林我们就安全了。」陆羽点点头,不知为何他的心头凉过一丝阴影。

树林就在眼前,陆家武士们纷纷露出一丝笑容,突然间,树林中毫无先兆下爆起一片箭雨。

这些箭劲道之强竟然不下於五百石的铁臂弓,饶是陆家武士身上的皮甲不是凡品竟也抵挡不住,第一波箭雨之下就有数十个陆家武士中箭裁下马。

而且这些箭上似乎都喂有毒药,中箭的陆家武士几乎通通都失去了战斗能力。

猛然间一支箭向陆婉直飞而来。吓得发呆陆婉绝望般闭上了眼睛,突然一股大力涌来,陆婉被拖得摔下马去,而她身後则传来一声闷。

陆婉连忙睁开眼睛,只见原本应该射中她的羽箭此时正插在太史慈的肩头上,太史慈的脸上掠过一丝苍白。太史慈满不在乎将肩头的羽箭折断,冷冷的看著陆婉道∶「在战场上不要发呆,否则下一次我也救不了你。」说著也不理陆婉的反应,一把将陆婉抱起放在她的马上。

被太史慈抱在怀里的陆婉脸上不由掠过一丝红云,此时太史慈对陆婉道∶「你躲在我身後,不要离开一丈以外,一丈以内我相信都可以保护你。」

听著这充满霸气的言语,陆婉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此时陆羽见陆家武士伤亡惨重,连忙让陆风和陆云他们带著队伍退到林中了弓箭的射程以外。

不一会,一大群身穿江东军服的士兵从林中涌了出来。

这时,江东士兵突然自动让开一条路,一个中年儒生满脸笑容走了出来,只是那笑容怎麽看都觉得奸诈。

陆绩看到中年儒生,身子一震∶「华子鱼,竟然是你?」

中年儒生故意一揖道∶「歆在此久候家主多时了。」

看到华歆出现在这里,陆绩不由担心看了林中一眼。

华歆见了「嘿嘿」一阵奸笑道∶「陆家主是找他们吗?」说著一挥手,身後士兵提著三个血淋淋的头颅走了出来。

「呀。」的一声惨叫,陆绩眼前一黑,差点裁倒在马下,待陆羽将将他掐醒,陆绩仰天痛哭∶「老四、老五、老七┅」陆绩老泪纵横的样子实在是见者伤心。

「是你。」陆羽这时听出华歆就是那晚和司马懿密谋的「华先生」,不由怒视华歆道∶「陆家世代效忠江东,你们为何要这样对待陆家?」

华歆瞟了陆羽一眼,皮笑肉不笑道∶「你就是陆羽陆子诚吧,其实陆家之所以会落到今天的田地全时拜你所赐,如不是你投靠刘备,出卖江东,陆家又怎麽背上里通外国的罪名。」

陆羽虽然知道这是华歆挑拨离间之计,但也不得不承认有一部份系事实,不由默然不语。

旁边陆绩这时突然大骂道∶「放屁,明明是你孙家不知廉耻,夺人妻子在先,勾结五家陷害陆家在後,此时却在这里含血喷人。问明是朝廷钦命的荆州官员,何来里通外国一说,通的又是那一国,倒是我我看你们才是真正犯上作乱。」一向文雅的陆绩此时也骂了秽语,可见他心中的震怒。

华歆不由一时间哑口无言,怒道∶「我不与你们作口舌之争,大公子令己经下了,如不投降,就地格杀。」

看到江东士兵手上那闪著幽光的箭头,陆家众人不由一阵沉默,谁都知道负隅顽抗的结果。

陆羽这时向太史慈使了个眼色,太史慈心领神会,偷偷的摘下背後的落月弓。

一声弓响,羽箭如若流星般直奔华歆的咽喉而来。

鲜血飞溅,一人倒了在地上,但不是华歆,原来华歆无耻拉近身边的一个士兵替自己挡下了这一个劫,就算如此,华钦依然吓得冷汗直流,死死地躺在手持盾牌的江东士兵身後,再也不肯露头。

太史慈无奈看了陆羽一眼,这样的情况,他也没有办法。

华歆死里逃生,却是狼狈不堪,不由歇斯底里大叫道∶「杀!给我杀!杀光他们!」完全没有刚才一点儒雅之风。

陆家众人纷纷心头一紧,各自握住了手中的兵器,准备拼死一搏。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掀起一片尘烟,无数江东骑士飞奔而来,为首的一人,金甲狮盔,虎目圆腮,高坐在玉照狮子马上,就如金甲战神一般,正是江东小霸王孙策,孙伯符,此时手中提著他名震天下的霸王枪,威风凛凛,难怪曹操说:「狮儿不可与之争锋!此子不可欺也。」

陆家众人心头一凉,本来就己经是实力悬殊,如今可以说连希望也没有了。

孙策这时策马奔到近前,眼神有些复杂看著陆羽道:「想不到你就是陆羽,陆子诚,要是你不是该多好呀。」

陆羽看著孙策,缓缓道:「可惜我就是陆羽,上天下地,唯一的一个陆羽。」

孙策这时看向陆羽道:「你的事情我都己经知道了,你和乔家大小姐有婚约在先,这件事确实是我二弟有欠考虑,但你也不能怪他,毕竟你这麽多年都没有回来,谁也不知道你怎麽样子。」说著孙策顿了一下,似乎作出了一个重大决定道:「如果我答应你劝二弟放弃这次婚事,你是否愿意离开刘备回来江东,当然陆家的一切也可以恢复如初。」

陆羽不由霍然看向孙策,陆羽明白孙策作出这样的决定要承受的压力有多大,且不说毁婚孙家的信誉损失之大,就说要从己经得到陆家产业的各家手中拿回,要面临的困难就不可想像,但孙策这样做只是为了自己,做这麽多事就只为了一个简单的目的,这恐怕就是孙策的魅力所在,难怪历史上,孙策在世时,能吸引这麽多人才。说不动心,绝对是假的,陆羽就觉得心头狂跳,而且这样还可以和她一起,想到那魂牵梦绕的身影,陆羽答应的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然而陆羽却看到了身旁关切看著他的太史慈,猛然一醒,想到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刘备对自己的种种,陆羽恨不得掴自己两个耳光。此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襄阳城门口送自己离开的情景,一种亲人的温暖流过胸膛,随即目光一清对孙策道:「多谢大公子的厚爱,正所谓忠臣不事二主,为了陆羽一己之私,我主放弃进军中原的大好机会,把子龙子义这样用得著的猛将派到我身边,这样比山高,比海深的恩情我这辈子都报答不完,更不要说背主投降,大公子不用再浪费力气了。」

孙策听了,脸上失望的神情不言而谕,沉默良久道:「你走吧!」

此话一出,不仅陆羽等人吓了一跳,孙策身後的华歆更是著急道:「大公子┅」

孙策一手拦住华歆,抬头看著陆羽道:「西山猎场那一次你救了我,今天就当我还了你吧。」

陆羽惊奇的看向孙策道:「今日你虽然放了我,但陆家的仇不可不报,总有一天我会回来为陆家死去的人报仇,这样你还要放我走吗?」

孙策仰天一阵哈哈大笑:「如果我孙策怕你回来报仇而杀了你,我就枉为江东男儿。他日你有本事你管来取我项上人头,我等著你。」看著孙策的冲天气,孙策身後众将脸上露出敬佩的神色,一副以你荣的样子。在孙策的命令下,江东军让出一条道路,让陆家众人走入树林。陆羽走在最後,

他看了孙策一眼道:「不管怎麽说,我会记住你这一次恩情。」

孙策点点头,苦笑道:「要是我们能早点遇到就好?」

陆羽也不答话,挥了挥手,转身走进树林里。

孙策的身後走出老将黄盖道:「大公子,你这回┅┅」

孙策回头看了黄盖一眼从袖中掏出一封书签给他。

黄盖打开信一看,不由惊声道:「刘备屯兵江夏┅难道他想攻打江东?」

孙策摇著头道:「刘备这几年虽然实力大增,但他的胃口还不足以吃下江东,他是在示威。」

黄盖听了犹疑道:「所以公子才将陆羽放回去?」孙策点道:「江东还有山越未平,暂时还不足以西进,而刘备也要应付曹操的压力,此时开战,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只会是两败俱伤。我把陆子诚放回去,相信以他的眼光一定看得到这一点,他会劝服刘备。」

黄盖听了不再多说,退了下去。孙策看著陆羽消失的身影,久久无言。这次也许自己真的做错了,放走这样可怕的敌人,但是孙策心中又感到一阵轻松,或许在他内心深处并不希望看到陆羽身首异处。

吴郡城外杀声震天,而吴郡府中依然喜气洋洋,到处是红色的一片。敲锣响鼓,唢呐鞭炮的声音络绎不绝,到访的宾客也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新郎官孙权人站在门口满脸喜气的迎接著宾客。

然而在内府一个幽静的别院里,却坐著婚礼的另一个主角,乔烟。

一身红装的乔烟更显得妩媚动人,然而在眉宇间又一丝抹不开的哀愁,江东最好的胭脂水粉也遮不住她脸上的苍白。此时乔烟呆呆的坐在镜子前,如果有人这时看向她的眼睛,会发现里面空洞一片,没有一点感情。

他仍没有回来吗?还是他己经把自己忘了?过了今天,自己就嫁作他人妇,从此要遵守妇德,相夫教子,再也不能想他了,他现在还好吗?现在又在哪里?爹爹说他己经死了,但自己怎麽也不愿相信。

如果他没有死,就快点回来吧,只要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不嫁了,乔烟痴痴的想著。

这时一个少女蹦蹦跳跳般跑了进来,正是孙尚香。孙尚香看著乔烟高兴道:「烟姐姐,终於找到奶了,这里看得好严,不过我知道一条秘道,他们想关住我,!」说著盯著乔烟道:「烟姐姐,奶今天好漂亮。」

乔烟淡淡般站起身,来到窗前的一副古琴前:「漂亮有甚麽用,我宁愿不要这一身臭皮囊。」说著轻轻弹起那首自己弹了无数遍的「凤求凰」,这首曲子是他交给自己。

好像时间倒流一般一幕幕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乔烟的眼角不自觉的流下几情泪,原本有些空灵明朗的凤求凰在乔烟的指下如泣奴诉,如怨如慕。

一曲弹尽,孙尚香的俏脸上不由露出古怪的神情,乔烟看了孙尚香的样子,低下头像是对孙尚香又像是自言自语道:「我原本不该弹这麽悲的曲子。」

孙尚香摇摇头道:「烟姐姐,不是的,我只是好像听过这首曲子。」

「甚麽?」乔烟惊声道。

第十二卷 第一百一十八章 回到荆州

听到孙尚香的话,乔烟不由惊出声来。

孙尚香这时奇怪的看了乔烟一眼道∶「我也不是很确定,因为我那次听到这样的曲子时,他是用箫吹奏的。」

「箫?」听到孙尚香的话,乔烟几乎确定了心中的答案,原本毫无生机的眼中满是光彩。

孙尚香一脸可爱表情的点了点头,道∶「他是用一支白玉长箫吹的,和烟姊姊弹的一样。当然,那家伙吹的没有烟姊姊弹的一半好听。」

乔烟此时焦急地道∶「奶在那里听见他吹的?」

「在荆州啊。」孙尚香一脸迷惑地道。

在荆州,想到与他相隔千里,乔烟不由颓然坐了回去。但总算知道了他的消息,老天待自己也不算太薄了。

孙尚香没有发现乔烟脸色的异常,依旧自顾自地说道∶「烟姊姊,奶想要听他吹曲子吗?我这就去叫他来。」

「什麽?」乔烟一脸的不敢置信∶「奶说他在吴郡?」

「是啊,不知道那家伙干什麽突然从荆州跑回来,我前几天就是在婉儿姊姊那里看到他的。」

乔烟听了神情呆滞,脸色一阵苍白,喃喃自语道∶「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孙尚香这时道∶「烟姊姊,奶是不是认识那个家伙,说起来那家伙还让我把他那支白玉长箫送给奶。」

「白玉长箫?我没有看到啊。」乔烟脸上写满了疑问。

孙尚香道∶「我让二哥转交给奶了啊,那家伙说是送给你和二哥的贺礼,还要我代他祝你们幸福。」

听著乔烟的脸上突然滚下两行泪珠,是自己伤了他的心啊。乔烟默默的将头上的凤冠取了下来,双眼静静的看著窗外。

孙尚香看到乔烟流下眼泪,此时就算她再懵懂也猜得出其中有事了。不由问道∶「烟姊姊,奶是不是喜欢那个家伙啊?」

乔烟嘴抹过一丝苦笑,像梦呓般将自己与陆羽的故事娓娓道来。说完时,乔烟已经是泪流满面。

孙尚香默默的听完乔烟的话,突然抬头对乔烟道∶「烟姊姊,我带奶去见他,奶和他一起走吧。」

乔烟震惊的看著孙尚香道∶「香儿,我可是快要成为奶嫂子了,奶怎麽能说出这样的话?」

孙尚香不服气地道∶「可是奶不喜欢二哥,不是吗?」

乔烟似乎不愿面对这个问题,回避道∶「你哥哥对我很好。」

孙尚香步步进逼道∶「那如果让奶在那个家伙和我哥哥之间选择一个人,奶会选谁?」

乔烟默然,孙尚香看著乔烟的样子,突然一把拉起她道∶「现在还来得及,我知道一条秘道可以通府外,是当年爹爹在世时告诉我的,我们走吧。」说著拖著乔烟向外走去。

吴侯府里。

孙喜是在孙家做了三十年的老总管了,孙家上上下下都要给他一份面子,而且这些年已经很少有事需要劳动他了。然而今天他却急得火烧眉毛一般。

孙喜老脸发黑的来到前厅,几乎是颤抖著将一脸喜气的孙权拉到一边,小声道∶「少夫人不见了。」

「什麽?不是有人守著夫人吗?」孙权一脸震惊。

「是啊,可是守卫的人说并没有看见少夫人出去,只是听到一阵琴声,後来丫鬟去请少夫人就没有看见人影了。老奴已经派人上上下下都找过了,都没有看到少夫人的影子,您看。」孙喜几乎是战战竞竞的说道。

孙权脸色立刻沈了下来,他明白肯定是发生了什麽事,於是愠声道∶「你去通知四门守卫,叫他们封锁四门,暗中查找夫人下落,但切记不可宣扬,否则格杀勿论。」

孙喜听了,颤栗地道∶「但现在吉时已近。」

孙权看了他一眼道∶「你去找一个跟夫人身材差不多的丫鬟戴上盖头先应付过去。」

孙喜一听抹了一把汗,连忙点头答应,退了下去。

这时华歆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到孙权身边小声道∶「二公子,事情没办成,陆子诚跑掉了。」

孙权霍然看向华歆道∶「怎麽回事?」

华歆分辨道∶「本来可以将陆家众人一网打尽,可是大公子突然出现插了一手,将陆子诚放走了。」

孙权紧紧盯著华歆,只看得华歆背脊发凉。

孙权的眼神划过一丝阴冷,自己做了那麽多事竟然还比不上那个家伙吗?孙权的脸上一阵扭曲,流露出愤恨的神情。

离开了吴郡,陆羽和众人快马加鞭地向西驰去。

突然队伍中一个身影从马上栽倒下来,赫然是太史慈。原来太史慈为了救陆婉中了一箭,那箭上都是喂有毒药的,在局面紧张的时候他还勉强能坚持一会,此时众人安全下来,太史慈终於坚持不住,从马上摔了下来。

陆羽见了刚要上前,早有一个人从马上跳了下去,正是一直盯著太史慈的陆婉。

陆婉眼见太史慈脸色乌青,神志全无,不由泪如雨下,抱住太史慈哭喊道∶「你们快来看看他啊!」

陆羽奇怪的看了陆婉一眼,走到太史慈的身边为他把脉。此时陆羽的医术早已不是初临贵境时的那个半吊子水平了,很快就为太史慈处理好了伤口。还好太史慈身体非常人可比,毒性并没有扩散到全身,不然就算他再厉害也没用了。

陆羽让陆风他们找来一辆马车,将太史慈小心放在车上,回头看到了一脸关切的陆婉,此时他已不是当年那个懵懂少年,心中了然是怎麽一回事,於是开口对陆婉道∶「奶们女孩子细心,他就交给奶照顾了。」

陆婉哪知道陆羽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求之不得的答应下来。

就这样众人一路日夜兼程的赶回了荆州。

江夏城。

此时江夏城大门紧闭,城上士兵紧张的看著远处扬起的尘土,握住了手中的弓箭。

陆羽一行人还没来到城门口,守城的士兵在城上高声阻止道∶「你们是什麽人?」

陆羽排众而出,高声道∶「请问是那位将军守城,在下陆羽陆子诚。」

「是陆军师,陆军师回来了,陆军师回来了。」不知城上是谁认出了陆羽,顿时一传十,十传百,整个江夏城上欢声雷动,声音几里外都可以听见。

城上一个为首的军官吩咐身边的士兵道∶「快去禀告主公,说陆军师回来了。」说完赶快从城上跑了下来。

不多时,城门大开,陆羽一马当先奔了出去,身後陆家众人紧随而上。

正在巡城的徐盛闻讯赶来,看到陆羽不由激动的冲了过来。

徐盛已经不是当年在徐州那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微黄的脸旁显示出久经风霜的痕迹,在他身上陆羽可以看到一种为将者的成熟。

想到当年曾经在曹操的乱军之中一起出生入死,陆羽也不由有些感慨。

徐盛这时满脸笑容的道∶「军师,您终於回来了,主公这些天日夜都在担心您的安危,几乎茶饭不思,连诸葛军师也劝不动。」

陆羽拉著徐盛,刚要开口说话。突然从远处一道人影跑了过来,赫然是一脸焦急的刘备。

看到刘备的样子,陆羽突然一阵心酸,只见刘备的脸上苍老了许多,四十多岁的头上竟然爬上了几缕银丝。

刘备来到陆羽面前,看了一眼陆羽又看了一眼陆羽身边的赵云,有些颤抖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听著这熟悉的话语,陆羽差点哭了出来,记得自己上次从许昌回来,刘备也是这样的对自己说。

他就像一个宽容的大哥一样,总是包容著自己的任性,包容著自己的错误。在外界看来,刘备能有今日雄踞一方的成就,完全是他陆羽出谋划策的功劳。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凭自己的那些小聪明,在别的诸侯手下恐怕不知道已经被杀了多少次了,而只有刘备能在自己身後给与自己最坚定的支持,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

陆羽和赵云几乎是同时含泪的低头施礼道∶「主公,我们回来了。」

刘备扶住两人道∶「子诚、子龙,你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著刘备身躯一震,看了看四周,变色道∶「子义他?」

不等陆羽和赵云回话,不远处,太史慈在陆婉的搀扶下挣扎著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道∶「主公,我在这里。」

刘备一看,连忙走了过去道∶「子义,你没事吧?」

太史慈这时放开陆婉的手,挺起胸膛道∶「不劳主公挂心,在没帮助主公完成大业之前,太史慈这条命一定还在的。」话语间一股气势油然而生,只是太史慈强撑伤势,豆大的汗珠直滚了下来。

刘备也发现了太史慈在强撑著伤势,连忙扶著他道∶「子义,你现在就好好的休息,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说著看了一眼扶著太史慈的陆婉道∶「这位姑娘是?」

陆婉连忙施了一礼道∶「陆婉见过刘备大人。」

陆羽这时也走了过来道∶「这是舍妹。」

刘备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陆婉,脸上浮起笑容道∶「那子义就交给你了。」

陆婉听了不由双腮一红,低下头去,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对太史慈的感情。在江东也有无数豪门子弟追求过她,她都视如粪土,但在太史慈替她挡下毒箭的那一刻,听著他充满霸气的言语,陆婉只觉得一颗心都挂在了太史慈身上,他的一举一动,一弯腰一低头,都无不牵动著她的心。

陆婉身旁的乔瑛看不由浅浅低笑。

陆羽这时指著陆绩向刘备介绍道∶「主公,这是我二哥,江东陆家的家主陆绩。」

刘备一看,露出开心的笑容道∶「久仰家主大名,今日一见,实在是刘备之福。」

陆绩连忙道∶「丧家之人,如何敢当使君谬赞,今日方知天下人道使君仁义之名诚不欺我也,今後陆家在荆州立足还要使君多多照顾。」

这时,远处一群人走了过来,诸葛亮、庞统、关羽、张飞、黄忠等人赫然在列,而且陆羽还看到两个魂萦梦系的身影,是貂蝉和糜贞。

看到两人,陆羽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上去,两人看到陆羽都神色激动,但碍於旁边众人,都不好意思表露出来。

而陆羽可不管这麽多,在两人的惊呼下,一把把两人抱在怀里,糜贞不由嗔道∶「舍得回来了?」

陆羽微微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奶们怎麽来了?」

貂蝉双目迷醉地在陆羽怀里低声道∶「我们都担心你,所以就求刘备大人带我们来了。」

旁边庞统嘿嘿笑道∶「你这两个小媳妇可担心你了,每天跑来府衙问一次消息,我们实在是被她们烦得不行了,所以只好带她们来了。」周围众人不由都微笑起来,显然都尝过被二女缠问的滋味。

这时乔瑛走了过来,貂蝉看见乔瑛的倾国之姿,也不由心生感叹,看到乔瑛看向陆羽的眼神,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暗叹了一声∶「夫君实在是太招女孩子了,而且都是这样的倾国美女。」但貂蝉还是一脸笑容的问道∶「夫君,这位是?」

陆羽这才记起乔瑛,有些不知如何措词的道∶「她她是表妹瑛儿。」

乔瑛这时低头走过来,向二女一福道∶「瑛儿见过两位姊姊。」这一句话看似没有问题,其实大有学问在内,因为按照乔瑛是陆羽表妹的身份,其实应该称呼貂蝉和糜贞一声「嫂子」,如今叫姊姊,其中含义不言而谕。

旁边庞统突然怪叫一声道∶「不是吧!奶是小乔。呜呜呜,陆子诚,你做人太不厚道了,家里有两个绝世美女了,你还要霸占这样的美女,你你太可恶了,老天真是瞎了眼了,可怜我如此英俊潇洒,才华洋溢,现在还是单身啊!」

乔瑛听了不由羞红了脸,低下头去。

糜贞这时突然指著庞统身後道∶「咦,百合,奶怎麽来了?」

此话一出,庞统立刻矮了三寸,吓得四处张望,众人不由哈哈大笑。

貂蝉这时走到乔瑛身边拉住她的手道∶「不要放在心上,他们这样打闹惯了,都是开玩笑的。」

乔瑛点点头道∶「谢谢姊姊,我没事的。」

经过庞统这一闹,糜贞那还不明白乔瑛的心思,走到陆羽身边,抓住陆羽腰的软肉使劲一掐,在陆羽耳边道∶「回去再跟你算帐!」陆羽不由一脸苦笑。

第十二卷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交州公子

陆羽被糜贞掐得脸色发青,连忙抓住糜贞的小手道∶「好贞儿,放过我吧!奶和秀儿她们先回去,我和主公他们还有些话说。」糜贞瞪了陆羽一眼,转头面对乔瑛时已是一脸的笑容,和貂蝉一起亲热的拉著乔瑛的手走了开去。

张飞看到三女远去,冲过来揍了陆羽一拳道∶「臭小子,去这麽久,这些家伙一点意思都没有,没你在,害得俺都淡出鸟味来了。」

陆羽嘿嘿笑了笑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说著走到诸葛亮身边道∶「现在曹操的情况怎麽样?」

诸葛亮微笑地道∶「情况还好,曹孟德现在把眼睛都盯在河北,他也是太心急了,把袁家三兄弟逼得合在了一起,袁家三子听了沮授之计,结果在黎阳让他吃了个不小的亏,现在他已经退到了濮阳。」

陆羽听了摇了摇头道∶「以曹操的奸诈,袁家三子给他提鞋都不配,曹操只要稍微笼络其中一人,袁家三子的这种联盟就会不攻自破,到时就是袁家的末日了。」

诸葛亮摇了摇羽扇道∶「你猜曹操会拉拢他们三个中的那一个?」

陆羽回想了一下见过的袁家三兄弟,袁尚有些小聪明,会拉拢人心;袁熙深藏不露,表面忠厚;只有袁谭自以为是,又以老大自居,一向对袁绍传位给袁尚耿耿於怀,最容易拉拢。於是陆羽道∶「除了那个自以为是的袁谭,其他两个还算有点头脑,曹操当然会以最弱的下手。」

诸葛亮笑了笑道∶「同感。」

陆羽道∶「周围几家现在怎麽样?」

诸葛亮道∶「孙策忙著剿灭山越;张鲁急著为老母报仇,将我们送去的那些全用在打刘璋上面,打得刘璋三天往萌葭关派一次援兵,要不是有张任那滴水不漏的防守,估计现在都打到成都城下了;这三家现在都没有功夫对付我们。」

陆羽这时道∶「只是我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必须尽快布署,是乘曹操北上抄他的老窝呢?还是南下去攻交州?」

诸葛亮道∶「曹操虽然身在河北,但看来他还挺看重我们,在洛阳和许昌都布下了重兵,前几天还曾经攻打过汝南。」

「哦?」陆羽是才听说这个消息,不由问道∶「领兵的是谁?」

「是曹操手下的大将徐晃。」诸葛亮答道。

「是他。」陆羽脑中飞快掠过历史上对徐晃的评价,然後道∶「此人不论武艺还是将略都不在文远之下,看来文远这回遇到对手了。」

诸葛亮微笑道∶「两人确是棋逢对手,徐晃兵强,文远占著地利,谁也奈何不了谁。」

陆羽这时看到旁边一脸悠闲的庞统,心中不忿,把他拉进来道∶「你怎麽看?」

庞统歪歪嘴道∶「还能怎麽看,怎麽看曹操那头都是一堵墙,撞上去肯定一头的包,而且曹操这些年又是打仗又是屯田,肯定穷得很。士家兄弟则安安稳稳在岭南过了这麽多年太平日子,也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抄了他们的老窝肯定能大赚上一笔。」

陆羽听明白了庞统的意思,不过他那颠三倒四的话还是让陆羽一阵好气,忍不住出言讽刺道∶「你什麽时候从酒鬼、色鬼变成财迷了?」

庞统毫不在乎的道∶「谁叫你这小子把美女都抢跑了,而且还把你酿的那种酒卖得那麽贵,我不刮点钱,我那有钱喝酒啊!」

诸葛亮笑著道∶「他要是敢刮钱,向宠早找上他了,他还敢在这里逍遥。」

庞统恨恨的道∶「说说不行啊!」

这时刘备走了过来,陆羽开口道∶「主公,我们几个人刚才商量了一下,认为此时正是出兵南下的大好时机,还请主公早下主意。」

刘备听了道∶「即如此,你们认为谁人可为先锋?」

语音刚落,一员小将站了出来道∶「父亲,孩儿愿为大军先锋。」赫然是刘备的义子刘封。

刘备摇摇头道∶「你可知一军先锋责任之大,不仅要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为大军扫平道路,还要为大军传回可靠的情报,而且前锋的胜负更关系著一军士气之所在,你年纪尚轻,难当此大任。」

刘封听了一脸的失望,陆羽看了对刘备道∶「大公子去也不是不可以,经验是一点一点积累的,而且以大公子的身份更是可以鼓舞全军士气,只需辅以一稳重的将领便可保无虞。」

刘备点了点头,突然对一旁的魏延道∶「文长,就由你来帮封儿吧!」

魏延一听,面露喜色,恭声答应下来。

诸葛亮这时一皱眉,刚要开口说话,陆羽想起历史上诸葛亮对魏延的成见,暗中一把拉住他,然後抢著对刘备道∶「文长智勇双全,正可当此大任。」刘备不由含笑点了点头。

随後就是安排大军的各项事宜,由於粮草早已运到了桂阳,所以几乎只等著大军的南下。在荆州完备的体制下,事情很快就安排下来。

众人散後,诸葛亮不由皱眉问陆羽道∶「适才子诚为何拦住我?」

陆羽道∶「你可是要阻止主公任命魏延?」

诸葛亮点点头道∶「魏延此人心机甚深,大公子年纪尚幼,只恐军权都抓在他一人手中。」

陆羽笑著道∶「我们这些人那个不是心机甚深,谋算国家,那有心胸坦荡之辈,你认为此人本事如何?」

诸葛亮沈吟了一会道∶「在荆州将领中可排前十,但是。」

陆羽呵呵笑道∶「如此就是可用之才,一把快刀只要刀柄抓在我们手中又有什麽可怕的呢?」说著转身离去,留下诸葛亮一人若有所思。

交州位於神州的最南部,包括今天的广东、广西和海南岛的大部份地方,最初秦始皇统一六国时在其地设四郡。其地物产富饶,却因为崇山险阻,人民成份复杂,与中原久未有往来。

而汉朝派往交州的最後一任刺史朱符被少数民族杀害後,当地最大的氏族士家就控制了交州,士家在交州的势力可谓权倾一方。交州共有象郡、郁林郡、交趾郡、南海郡、合浦郡、九真郡、苍梧郡等七郡。而士家四兄弟,士燮自领交趾太守,士壹领合浦太守,士(黄占)领九真太守,士武领南海太守,七郡一大半掌握在士家,士家在岭南可谓有恃无恐。

三国志中曾经这样形容士家在交州的威势,「燮兄弟并为列郡,雄长一州,偏在万里,威尊无上。出入鸣钟磐,备具威仪,笳箫鼓吹,车骑满道,妻妾乘辎骈,子弟从兵骑,当时贵重,可见一般。」

交州南海郡。

刺史府前,一个年轻的白袍将军从马上跳了下来,将马缰甩给过来接马的下人。

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迎了上来,一脸笑容的道∶「大公子,这次您出征苍梧又是大胜而回,大老爷和二老爷正高兴的。」

白袍将军脸上傲然一笑,满脸开心地对那管家道∶「远叔啊!那吴巨不过是跳梁小丑,算不了什麽的。」

那管家此时笑容更盛道∶「对大公子当然算不了什麽,对别人就不一样了,就连老爷也曾经对那吴巨头痛过一段时间呢。」

白袍小将呵呵笑道∶「好了,我爹和二叔呢?」

管家一听连忙道∶「大老爷和二老爷都在後厅等您。」

白袍小将点点头,快步走了进去。

後厅内,两个中年人一脸凝重的坐在椅子上,正是士家这一代的家主士燮和合浦太守士壹。

白袍小将这时走了进来,看到士燮和士壹道∶「爹、二叔,您们这麽急召我回来,到底所为何事。」

看到自己英俊不凡的儿子,士燮的脸上终於露出一丝笑容。自己这个儿子七岁开始学武,十六岁就领兵出战,现在已经被誉为岭南第一虎将,交州有今天的局面,士家在交州能稳如泰山,可以说很大一部份是他的功劳,想著想著士燮和蔼地向白袍小将招手道∶「徽儿,你赶了这麽远的路,先坐下,听你二叔慢慢说。」

士徽依言坐到士壹的下首,看向两人。

士壹这时开口道∶「徽儿,这次召你回来是因为我们突然收到荆州刘备的信,信上说什麽蛮夷都是大汉的百姓,要我们善待那些蛮夷。而在荆州的探子传回消息,荆州军正在向桂阳郡开来,很可能会和我们开战。」

士徽冷冷一笑道∶「那群蛮子也配和我们同列?假仁假义,不过是想找个藉口来插手交州。」

士壹听了道∶「话虽如此,但荆州军号称有四十万大军,而刘备手下文有陆羽、诸葛亮、庞统、徐庶、陈宫等人为之谋画;武有关羽、张飞、赵云、黄忠、太史慈、甘宁、张辽为其爪牙,不可不慎啊!」

士徽这时笑道∶「爹、二叔,您们只管放宽心,荆州到交州只有羊肠谷一条路可走,但谷口有韶关天险,荆州军想要进交州除非肋生双翅,否则决无可能。而且孩儿的那支部队也已经训练好了,荆州军最好是不来,要是来了,肯定有来无回。」

士燮一听,满脸喜色的道∶「你是说你上次从象郡找回的那些。」

士徽点点头,士燮和士壹脸上顿时布满笑容,士壹道∶「如此我们就不用担心了。老了,事情应该交给你们这一代人了,如果你匡弟也像你我就放心了。」说著摇摇头。

士徽道∶「二叔不必担心,匡弟年纪还小嘛。」说著三人开始聊起家常来。

士燮这时道∶「徽儿,甄小姐前天已经到了南海,这次她要的货比较多,可能会多待一段时间,你抽空可以去看看她。」

士徽一听,「唰」的一下站了起来,眼中神采奕奕,对士燮道∶「爹,您怎麽不早说?那我这就去了。」说著人已经向外跑去。

士燮不由开怀地对士壹笑道∶「看不出徽儿还是个痴情种子呢。」说著两人哈哈大笑。

南海郡驿馆。

士徽此时已经换了一套乾净华美的锦服,更显得英俊不凡,不知令多少少女食不能咽,睡不安枕。此时士徽手持著一个精美的小盒,有些焦急的来到离驿馆不远的地方。

想到就要见到那如天仙般的美人儿,士徽不由一阵紧张。

士徽刚要上前,只见驿馆中走出两道美丽的身影,一股香风袭来,赫然是甄宓和她的丫环巧儿。

此时士徽正呆呆的看著甄宓那倾国倾城的脸庞,那淡扫的蛾眉,薄薄的嘴唇,看得士徽内心一阵狂跳。

二女并没有看到士徽,转身向另一边的街上走去。

士徽没料到甄宓神色如此冷淡,不由一愣,但他很快地就笑道∶「甄小姐来到交州,本该由我这个主人一尽地主之谊,可惜徽俗事缠身,错过了迎接小姐,徽知道此次小姐是来采办珍珠,正好徽凑巧得到了一颗合浦出产的明珠,就权当作赔罪,还请小姐笑纳。」说著打开手上的盒子,露出里面龙眼大小的一颗夜明珠来。

星爷在「鹿鼎大帝」中曾经有一段经典的对白,那就是所有女人看到超过一定大小的夜明珠都会发疯的,而眼前士徽手中的珍珠绝对达到了那个标准。

但甄宓的脸上除了微笑,没有露出那怕一丝的感情。她淡淡的扫了盒中的夜明珠一眼道∶「如此贵重的礼物,甄宓实难接受,士公子还是请收回吧!」

士徽一脸的失望,看到甄宓转身就要离开,不死心地道∶「甄小姐可是要游览这南海城,士某不才,倒是可为小姐引路讲解一番。」

甄宓仙姿绰绰的回头看了士徽一眼道∶「不敢当,只是甄宓习惯了一个人看这山水,而且听闻荆州军有意南来,士公子想必军务繁忙,就不劳动公子大驾了。」

士徽一听连忙道∶「寒家有劳小姐担心了,不过荆州军不足为虑,士徽多的是时间。」

甄宓微皱秀眉,看了一眼士徽道∶「士公子,荆州军中有陆羽,陆子诚,听说他已经回到荆州,这样荆州军也是不足为虑吗?」说完,不理士徽的反应,带著丫环巧儿转身而去。

「陆羽,陆子诚吗?」士徽喃喃地念著陆羽的名字。过了一会,他猛然抬起头来,看向甄宓主仆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道光茫。

第十二卷 第一百二十章 济城风云

济城市交州韶关以北的唯一一座城市,济城不大,应该说是很小,整个城中的人口加起来也不足万人。

然而今天的济城却是张灯结彩,大街两旁挤满了人。这些天来,无论酒楼茶馆都在讨论荆州刺史刘备指责士家无耻残害山越百姓,使得原本世世代代居住在交州的这些百姓不得不远走他乡,以至於流民肆虐,并声称士家如不善待百姓,他就将顺天伐逆,出兵南下之事。彷佛战争的阴云一下子笼罩了这个小城。

然而当人们都在猜测交州士家会做出怎样的反映时,南面突然传来消息,说士家已经派出这一代中最杰出的子弟,有交州第一虎将之称的士徽率五万大军北来。

对这个地处两不管地区的偏远小城来说,这无疑是天大的事情。一时间济城暗流涌动,有头有脸的人物纷纷意识到这是一次结交大人物的好机会,而普通老百姓也纷纷涌上街头希望看个热闹,更有一些妙龄少女听说士家大公子英俊潇洒,年少多金,在南海时就有交州第一公子的美誉,纷纷企盼的看著城门方向。济城城守不得不出动城中少得可怜的衙役维持秩序。

不一会,城外传来一阵震天的马蹄声,一支骑兵飞奔而来,呼啸著冲入城门,带起一股强烈的旋风。为首一人白袍银甲,一脸的英俊的笑容,此时,飞驰的骑兵毫不减速笔直的向县衙冲去。

县衙前。县令正带著一众乡老士绅恭敬的等待,眼见骑兵狂奔而来,不由得吓得脸色苍白,手足无措,更有一些胆子小的乡绅吓得坐倒在地上。

只见那队骑兵突然整齐的一收马缰,硬生生在众人面前停了下来,只见那为首的白袍将军一抖马缰,潇洒无比的从马上翻身跳了下来。

道路两旁的人群中顿时爆出震天的叫好声。其中还夹杂著不少少女的尖叫。

白袍将军脸上露出一阵阳光的笑容。向人群招了招手道∶「刘备假仁假义,窃居荆襄九郡八十三州之地尚不知足,更妄想借蛮夷之力图我交州,其心实在可诛。士徽特奉父命,率军前来与大家共同进退,不杀大耳贼,誓不罢休。」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县令此时脸上也恢复了一点颜色,连忙大拍马屁道∶「大公子天生麒麟,荆州军实不足以作大公子的对手。所谓三个军事,庞统贪酒好色。诸葛亮胆小木讷,陆羽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有大公子虎架在此,荆州宵小必定望风披靡。」周围济城的士绅也纷纷围了上来。向士徽大献殷勤。

士徽均是微笑的好声安抚,没有人注意到士徽在听到陆羽名字的时候,嘴角泛起的那一丝冷笑,陆羽,陆子诚,他就是你心中的那个人吗?看这一回我怎麽将他踩在脚底下,让你看清他欺世盗名的真面目。

在不远处一个不为人注意的角落里,正有两个瘦小的汉子冷冷的看著这一切。两人貌不起眼的长相绝对是在人群中一抓一大把的那一种,但如果周围的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一定会惊得叫出声来。

天下三大情报卖家之一的季家投靠刘备军後,刘备军的情报系统可以说有了一个质的飞跃,而在这个系统中最神密,最厉害的无疑是掌握在陆羽手上的「暗箭」。

暗箭的成员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就算是陆羽也不知道,他们只有数字的代号,而暗箭中最强的、最有实力的就是排在前十的那十个人,眼前两人就是暗七和暗八。

听著不远处一个少女的尖叫声,暗八不屑的看了一眼一脸微笑的士徽,吐了一口道∶「那小子还挺嚣张,好像跟他打赢了一样,人摸狗样,我呸。」

暗七笑了笑∶「他嚣张自有军师他们收拾他,我看你小子是受不了那些女的一个劲盯著那家伙看吧。」

暗八「嘿嘿」笑著摸了摸脑袋,道∶「反正就是看那小子不爽,对了,消息传回去了吗?」

暗七点点头低声道∶「我已经让十四快马赶回去了,估计这会军师他们也该收到了。」

暗八不由开心地道∶「如果这小子知道他那点东西我们了如指掌,看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暗箭」由陆羽一手组建,在创立之初,由於陆羽受现代侦探小说荼毒太深,所以暗箭一开始就被灌输了很多不同的理念和方法,这其中许多後来看来是不实用的甚至是可笑的,但也使得暗箭有别於其他任何势力的情报人员,他们会用很多希奇古怪的方法和一些他人意想不到的东西。让人防不胜防,而季玉在受陆羽委托训练暗箭後,很惊奇的发现了这一切,他并没有将这些好的东西去掉,而是在陆羽的基础上更加完善了暗箭,在陆羽将超过这个时代的技术交给他们的同时,教会了暗箭如何利用人性,如何仔细谨慎,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就是他的这种完善,使得暗七和暗八在小心谨慎的反覆侦察中一不小心发现了交州军的一个重大秘密。

暗七和暗八一早就潜入了交州,待士徽率军北来,两人就一路尾随。但一路上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两人遵照暗箭的条令在反覆侦查了数遍,结果发现交州军运粮的马车在路上留下的车痕深浅不一,两人不由起了疑心。

天下有句话叫做「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著」,暗七、暗八虽然不是贼,但却有些贼的毛病,两人疑心之下,很容易就收买了一辆马车的车。原来那些车痕轻的马车上运的不是粮草而是一些用藤编成的铠甲。他们立刻通过马车搞来了一块甲片,两人惊奇的发现这样的藤甲竟然刀枪不入,而且十分轻便。心知这是士徽的秘密武器,两人立刻将消息传了回去。

士徽也是时运不济,本来他将藤甲藏在运粮的队伍中实是瞒天过海的好计,如果不是被这两人凑巧发现了车痕这一破绽,或许他真能赢上一场。不过即使那样,最後的结果也不会有改变的。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小看了一个人。天下没人敢小看的一个人。

长沙城中。

刘备,陆羽,诸葛亮和庞统等人带著大军南下,此时正停留在长沙城中。

大厅中,陆羽一脸平静的转过身来,手里拿著一块黝黑的藤甲。庞统往口里灌了一口酒道∶“士家还真是有本事,竟然从兀突骨那个食人魔手里搞到这东西,真不知道给了那家夥多少东西。”庞统这没头没尾的这一句弄的众人不明就里。

旁边诸葛亮微微皱眉道∶“这种藤甲出自从这里向西的乌戈国,国主兀突骨,身长丈二。不食五谷以生蛇恶兽为饭;身有鳞甲,刀箭不能侵。其手下军士,俱穿藤甲;其藤生於山涧之中,盘於石壁之上;国人采取。寝于油中,半年方取出晒之;晒乾复寝,凡十馀遍,却才造成铠甲;穿在身上,渡江不沈,经水不寝,刀箭皆不能入,十分厉害。”

这时长沙太守向朗听了叹了口气道∶“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谁又想到那蛮荒之地竟有这样奇妙的铠甲,我辈实在是有些坐井观天了。”一旁随军马糜竺道∶“大公子只有两万军马。士微号称交洲第一虎将,又有藤甲兵在手,我们是否要派兵前去支援大公子?”

陆羽摇了摇头道∶“不用担心,有魏延辅佐大公子,士微讨不了好的。”众人不由齐齐看向陆羽,不明白他为什麽如此有信心。陆羽此时慢慢的道∶“士微之所有这麽大的名气,是因为岭南根本没有可以威胁到士家的势力,他当然战无不胜,他几乎一出生就有了一切,这样难免会让产生骄傲的。而魏延则不一样,他几乎是踏著别人的尸体爬到今天的位子的,如果士微是一苹凶猛的猎狗,那麽魏延就是一匹熟悉森林的恶狼,猎狗或许在羊群中能威风八面,但在险恶的丛林中绝对不是狼的对手。”

说著陆羽将藤甲递给恭敬站在一旁的暗十四道∶“你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公子他们,叫他们见机行事暗十四应声而去,陆羽这才转身来,在他眼前仿佛看到了一场熊熊燃烧的大火。

桂阳郡。

自从山越族从山中搬出来後,与交洲相邻的这些大山就少有看见人烟。然而今日在那蜿蜒崎岖的山道上,却走来无数身影。这些人影身上穿著整齐地半身皮甲,只在一些要害部位镶嵌著鱼鳞一般的刚甲,青色的甲片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著幽冷的光辉。这些皮甲上都有统一的印记,如果对荆洲军熟悉的人一定可以看出这是青龙军团的军微。

队伍中当先一人高坐在马上,狮盔银甲,身後红色的披风高高飘起。腰中系著一口古铜色的宝剑,剑鞘上斑斓的颜色显示出这把剑的价值不凡,拥有这样一口宝剑,主人的身份必定不低。马上年轻人的气度拟乎也证明了这一点,他正是刘备的义子刘封。

此时刘封抬头看向远方,脸色虽然平静,但眼神还是出卖了他。在他左侧相隔半个马身,魏延毫无表情的紧紧跟随著,不管刘封骑快还是骑慢,这半个马身的距离始终没有缩短过。此次魏延带来了自己亲自督促训练的四营兵马,自希望这些兵马能为自己争口气。

魏延身後是四营的营尉刑道荣,刘度,陈应,鲍隆,刘度和刑道荣都是荆洲旧将,刑道荣使一口开山大斧,在零陵颇有威名,刘度则是原零陵太守之子,後积功升上了营尉一职,而陈应和鲍窿则是桂阳山乡猎户出身,陈应善使飞槌,鲍隆曾射杀双虎,两人听得刘备招募士卒,投人军中,因为两人都有些勇力,所以很快升上了营尉。

此时刘封回头看向魏延道∶“延叔叔”

魏延连忙道∶“大公子切莫如此称呼,延不过是一介莽夫,大公子著接叫在下的名字就可以了。”

刘封笑这道∶“魏叔叔,你何必如此在意,我”

魏延打断道∶“君臣有别,而且军中最重威势,不如此将难以树立大公子的威信。”

刘封一副被打败的神情道∶“好,好,好,魏将军,你可知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交洲?”

魏延看了看周围的地势,然後道∶“如果不出意外两天後我们就可以走出这片大山,看到济城,那就到了交洲地界了。”刘封这时道∶“听说交洲军已经到了济城了,领军的是士家的长子士微,此人号称交洲第一虎将,他以逸待劳,我们可要小心了。”

魏延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道∶“大公子不必担心,我们只是先锋,还有主公和几位军师的大军作後盾即使士微再厉害上一倍,此次他也是必败无疑,魏延还没见过比陆军师,孔明军师,士元军师他们更可怕的人。”想著魏延的脸上一片凛然。

刘封想了想不由开心的笑了笑道∶「有了士元叔叔他们在是没有什麽好担心的,何况还有我二叔和三叔没出手呢。就让我和那个士徽碰一碰,看看我们两家的长子谁更强一点。」说著众人一阵开心的大笑。

突然一骑飞快的从後面跑了上来,手握著荆州军用於传送军令的竹筒。魏延接过竹筒,抽出里面的信,打开一看,不由皱了皱眉,然後将信递给刘封。刘封接过一看,不由脸色微变道∶「想不到交州军竟然有这样的铠甲,这样我们该如何行事?」

这时一旁的信使接著道∶「陆军师和诸葛军师还有一个锦囊交给大公子和魏将军。」说著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来。

魏延抽出锦囊中的一看,只见上面只写了一个字,「火」。
 
第十三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火烧藤甲

陆羽不由得好笑的看著面前苦著一张脸的马良,还带也身为户部主管,一州的财政最高长官,自己不过是写了一封信让筹办五万贯的军饷,这个家伙竟然从襄阳跑到长沙来和自己诉苦。陆羽不由道∶“这几年荆州的工商业不是发展得很好吗?税收没有上涨吗?拿出这些应该没有问题吧?"

“不要以为这些年荆州少缴得税收翻了好几倍,但用出去得更多。先是迁移徐州和淮南得人就几乎花光了以前府库里所有的钱,後来几年得税收也几乎都花在安顿他们身上,建房子、买农具、买种子,哪样不要钱,这几年,先是三家来犯,然後是平定山越,现在又是出兵交州,而且你那些书院、武院一所接一所得建,工场一间接一间得开,你以为我是生钱得吗?”马良说完,没好的气的看著陆羽。

陆羽知道自己花钱大手大脚,虽然是为了荆州军更快的成长,但是也确实苦了这位管钱的大管家,不由嘿嘿的笑了笑。

“徐、淮的人安定了,你又搞出个山越来,把他们全部搬出来,那些都是钱啊。”

陆羽一听心想,当时你不也同意吗?刚要开口,马良已经道?“当然这些我都赞同,但是荆州养的起四十万大军吗,现在白龙、黑龙军团连武器都没搞定,那些家伙一天到晚围著我,我都快气死了、”

陆羽心知马良对荆州养了这麽多军团一直有看法,但他哪明白自己的忧虑,於是反驳道∶“以前荆州军就有三十多万嘛,那时不也没出什麽问题吗?”

马良不由像白痴一样看了陆羽一眼道∶“那些军队能和现在的荆州军比吗?你看现在的荆州军装备最差的荆州卫戍军团,就他们那装备放到全国都是别人抢著要的,而且刘表在的那时候,荆州军什麽时候不是只有一半的军饷,而且还经常几个月不放呢,哪像我们,一个月发的比他们半年还多"

陆羽见马良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欲望,连忙说∶“现在正和交州打仗,这笔军饷绝对要发下去,不然军队的士气肯定受影响,至於白龙军团和黑龙军团的事可以缓一缓,让他们先把队伍建起来开始训练,以後装备一解决就可以立即成军。”随後陆羽顿了顿道∶“我想等这次打下交州就可以解决了吧,我答应你,打下交州後决不再组建新的军团,这样可以了吧。”

马良也不是不懂道理的人,也明白眼前的形势,只是他有责任给陆羽他们提一个醒,所以马良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深夜中,刘备军的大营中火光冲天,熊熊烈火烧毁了一大片营帐,而当魏延和刘封的兵马集合赶到时,交州军已经扬长而去。

这已经事连续五天以来的第三次,对於熟悉地形的交州军采取这样的偷袭荆州军毫无办法,你不知道他们什麽时候什麽地方会突然窜出来,要想时时刻刻都保持这番最佳的警惕状态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虽然这样的偷袭其实对荆州军物资上的损失很小,但在军心方面的影响却是巨大的,还好这些部队都是魏延一手带出来的,暂时还能稳得住士气,但是长久以往,就难以保证了、

乌云散开,突然在离营不远处出现一道人影来,赫然是士徽,月光照在他那英俊无比得脸上,呈现出一种诡异得魅力。

士徽皱著眉看著营门口得刘封和魏延,冷冷道∶“奶们谁是陆子诚?”

刘封一听高声道∶“陆军师不在此处,你是何人?找陆军师何事?”

士徽听了轻蔑的看了两人一眼道∶“奶们两个不是我的对手,快去把陆羽找出来吧”说完,不理刘备军众哗然大怒,策马飞奔而去。

刘封一见就要领军追赶,忽然一只手从後面抓住了他的胳膊,刘封只觉得像被一个铁钳钳住一样,自己竟然使不上分毫力气,这时魏延的声音从身後传来∶“大公子不要追了,黑夜小心中了敌人的埋伏。”说完刘封立即感到手上的压力消失了,心中不禁骇然,原来这就是魏延的实力。

想著刘封回头看向魏延,只见魏延目光冷冰冰的盯著士徽消失的方向,眼中闪烁著一阵幽光,像极了伺机扑出的恶狼,看得刘封不寒而栗,以他对魏延的了解,这回这家伙是真正的发怒了。

一路磕磕绊绊,刘封何魏延终於领著青龙军团的四个营来到了济城外。

只见士徽率交州军早已经在城外摆好了阵势,只见交州军衣甲鲜明,旌旗迎风招展,看来士家在给军队置办装备上著实肯花大钱,只看那些士兵手中的兵器和身上穿的盔甲无不是威武不凡,就知道价格不菲,反观荆州军的士兵穿著普通的青皮甲,丝毫看不出有何独特,而交州军中还站著一只著装奇怪的队伍,身上穿著黄中带黑的盔甲,一手提著弯刀,一手提著藤甲,尤为显眼。

魏延冷冷一笑,“终於肯掏家底了吗?”说著轻声吩咐了身後的刘度几句,刘度点头领命而去。

“咚咚咚”鼓声响起,交州军不等刘封和魏延他们扎下营寨,已经排著整齐的队伍逼过来。

魏延一挥手,荆州军的队伍中突然走出一队盾牌手,只见他们双手拿著足有一人高的大盾,整齐的向前迈出一步。

“立”魏延大喝一声,轰然间,盾牌齐齐插在地上,顿时像在刘备军的前方筑起一道城墙。

魏延此时再一招手,原本站在後队的弓箭兵蜂拥而出,在盾牌的後方排好了队伍。

魏延此时大喊道∶“十轮连射准备!”

排好队的弓箭兵立即从背上的箭囊中抽出十只箭插在地上。

这一切,荆州军的士兵做得熟练无比,因为这是每个加入荆州军的士兵都会先学习的口令,什麽样的口令什麽样的动作,什麽样的旗帜鼓声排什麽样的队伍,在他们的脑中都是清楚无比的,因为他们几乎每天训练的就是这个东西,此时他们不用想也知道做什麽。

交州军这时一窝蜂似的冲上来,但魏延的命令还是没有下。

交州军的士兵几乎已经冲到盾墙前面,握著弓箭的刘备军士兵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脸上留下的冷汗,魏延这时才高高举起手中的令旗。

“放”令旗猛地一挥,荆州军的阵地上立时飞起一片乌云,像雨点一般砸落在交州军士兵的头上。

顿时间一片哀嚎遍野,惨叫连连,就像收割稻草一样,交州军士兵成片的倒下,也有一些交州士兵试图用手中的弓箭还击,可是他们恐惧的发现,手中的那些华美的弓箭几乎都够不到荆州军,偶尔有几箭也被盾墙轻松的挡了下来。

刘备军的箭雨在两军的中央地带形成了了一道死亡地带,只要少数幸运的人冲过那片地带来到荆州军的阵前,然而他们很快发现他们还是没有逃脱死亡的的魔掌,盾墙後伸出无数的长枪将冲上来的交州士兵刺成了糖葫芦,交州军士兵多是士家在民间强征而来,打打偷袭或许还行,平时在岭南都是一拥而上,岭南也少有势力有士家如此多的士兵,倒也少有败绩,然而他们哪打得过如此正规得阵地战,在荆州军如同上了发条般得军事结构前,如何能不碰得头破血流。

看到抱头鼠窜得交州军,刘封一阵兴奋,终於出了胸中一口恶气。

魏延冷笑得看著对面阵前得士徽,不屑得道∶“南军少马,却强於弓弩,士徽竟然用这些步卒来冲我之坚阵,真不知他是如何学得兵法。”

刘封这时摆摆手道∶“他也没办法啊,交州军就这水平,你要他怎麽办?”

士徽脸色铁青得看著眼前得一切,怎麽也不明白自己平时在岭南的那只百战百胜军队如何会败得这麽惨,想著他一挥手,用藤甲兵冲了上去。

藤甲兵一出,局面顿时改变,荆州士兵射出得羽箭砸在他们身上只发出“噗噗”得声音,除了一些箭只走运得插入了藤甲兵盔甲手肘关节等结合处,基本没有对他们造成什麽损失。

藤甲兵轻松的冲到荆州军的盾墙之前,几十盾墙後刺出的长枪也只能稍稍减缓他们的速度,原来抱头鼠窜的其它交州军士兵也在藤甲兵的掩护下冲了上来,刘封不由紧张的看向魏延。

魏延此时面无表情,舞动了一下手中的令旗,荆州军的士兵立刻齐下盾墙向後跑去,由於刘备军士兵穿的都是轻甲,而交州军受到盾牌的阻碍立时於荆州军拉开了一段距离。

这时魏延的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

“嗡”的一声在刘备军的後方响起,发出这样声音的是青龙军团的五十部投石机,不过这次投石机上投出的不是石头,而是一个个用泥封好的坛子,坛子里装的全是一点即燃的火油。

这些坛子被准确的抛到藤甲兵的头上,坛子炸裂开来,里面的火油溅了那些士兵一身。

接著交州军士兵发现荆州军中再次升起了一片乌云,不过这次换成了火箭。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样,交州军士兵惊恐的看著从天而降的无数火箭,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般,第一支火箭从天空中落下钉在身穿藤甲的交州军士兵头上,就像一根燃烧的火柴落入了装满酒精的水槽中方,“嗡”的一声全部燃烧起来。

熊熊大火在原本光秃秃的平原上燃烧起来,士徽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当然明白藤甲兵的弱点和他的长处一样突出,所以他刻意隐瞒了这一消息,即使在交州军中也只有少数人知道自己手下有藤甲兵,而且他还刻意选了寸草不生的平原来使用他,但结果却是如此,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士徽疯狂的大喊道∶“撤退!撤退!”

仅剩的藤甲兵和藤甲兵後面的交州军士兵如蒙大赦,仓皇向济城逃去,狭窄的城门挤满了人。

如此机会,魏延焉能放过,他领著荆州军尾随交州的败兵就杀了下来,正碰上了收拢败兵的士徽。

他英俊的脸上已经没有那太阳般的笑容,银色的盔甲上粘上不少尘土,已经看不出往日的光彩,此时甲松盔斜,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魏延冷笑的看著狼狈的士徽∶“我们又见面了。”

士徽狠狠的盯著魏延道∶“这一招是陆子诚告诉你的吧,果然狠。”

魏延不屑的看了一眼明明失败还是要作出一副高贵样子的士徽∶“就凭你还不配要陆军师来对付你,不要自以为了不起。”

士徽一脸惨白的低下头,如果说刚才的失败只是让士徽接受不了,那魏延的话语就是在他心头上插上了一把刀。

士徽此时道∶“那陆子诚比你如何?”

魏延脸上少有的露出恭敬的神色∶“十个魏延也难是陆军师的对手。”

士徽听了不由呐呐道∶“在奶们眼里陆羽就是如此厉害吗?”

魏延不屑的看了士徽一眼道∶“子诚军师之才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又岂是你这种世家小狗能想像得到的!”

士徽闻言不由大怒,拍马舞抢直向魏延冲来。

魏延一动不动,冷冷看向他扑来的士徽,手中的鬼头大刀轻轻举起,半空中露出刀柄上那狰狞的鬼头。

双脚轻轻一磕马肚,策马迎向士徽,仿佛破开空气一般,一道幽光似慢实快的斜斜劈了下来。

士徽只觉得像落入了冰窟中一般,手脚一片冰凉,艰难的抬起手中的镔铁长枪。

“当”的一声巨响,士徽被连人带抢劈的从马上飞了出去,原来汉朝还没有发明马镫,士徽在马上无处接力,而他的力量又远不是魏延的对手,才会成就魏延的勇名,好在士徽手中的长枪不是凡铁,乃天上落下的陨铁所铸,才没有被魏延的鬼头大刀一刀劈断,救了士徽一命。

士徽身後的交州众将一见士徽落马,连忙蜂拥冲了上来,拼死抢救士徽回去,逃入济城中。

第十三卷 第一百二十二章 毒花毒计

十天後,刘备,陆羽,诸葛亮等人领著青龙军团,赤龙军团,金龙军团剩下的人马赶到了济城。

也许生活在济城这个小城里的百姓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这样一天,但是相信他们过了今日一定会记住他们看到的景象。

济城外一座微微突起的山包上,只见一人身长七尺,两耳垂肩,双手过膝,高高坐在马上,身穿一套龙鳞铠,双股剑一左一右系在马鞍两旁,此时正举目眺望,正是刘备。

诸葛亮和陆羽一左一右坐在马上,陆羽身穿一身轻甲,左手按在腰间的剑上,右手抓住马缰,面无表情的看著前方;而诸葛亮则是像往常一样,一身儒服,轻摇著羽扇,微微而笑。

在三人身後四员虎将一字排开,最左边的一人,五旬年纪,阔面重颐,一缕白需飘然於胸前,手提铜长刀,背挂射日弓,身穿铜板甲,坐下一匹青栗毛色的战马,威风凛凛。那沉稳的气度让人感到一种仿如泰山一般的厚重。

在他右边是面无表情的红脸大汉,面如重枣,嘴若涂纸,丹凤眼,卧蚕眉,青龙偃月刀安静的背在身後,雪亮的刀锋不时发出一阵摄人的幽光,一身金甲绿袍,“武圣”之名天下又有谁人能与之争风。而身下赤兔马则不停的挠著地,鼻孔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此人身侧是一黑脸大汉,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颌虎需,气若惊雷,势如奔马。一身铁甲,粗壮的身体坐著一匹黑鬃马上,霸气四溢,让人不敢直视。手中的丈八蛇矛时不时抬起,那按捺不住的杀气一丈之外也能感觉的到。

旁边一人安静地坐在卢上,面如冠玉。眼若流星,那英俊的相貌仿如太阳般让人不敢直视。一身雪亮的银铠,手中白龙银枪闪烁出一阵阵寒光,给人的那种感觉就象梦幻一般,仿佛现实中不可能早造出如此完美的人。黄忠,关羽,张飞,赵云,除了因箭伤留在江夏休息的太史慈,刘备军的五员虎将到了四位,在他们身後还有魏延,沙摩柯,文聘,纪灵,高顺,管亥,周仓,关平等人,如果曹操,孙策看到此情此景不知又要生出多少羡慕。

天下只有刘备军才能凑出如此之多的猛将。在这小山包的周围赫然是青色,赤色,金色三个庞大的方阵,青龙军团,赤龙军团和金龙军团军服之所以不一样,倒不全是为了容易区分,三个军团虽然都是轻步兵军团,但是各自的性质又有不同。

青龙军团士兵多穿轻巧灵便的半身甲。只有一些甲片护住全身的要害,这样虽然一定程度上降低了铠甲的防护,但却增加了灵活性,这样做是因为青龙军团地士兵是专门训练的守成步兵,有了城墙的保护,他们并不需要太厚的盔甲,只需要用最快的动作杀伤敌人;

而赤龙军团则正好相反,赤龙军团则是专门训练用来攻城的轻步兵他们穿的是全身的锁子甲。这种铠甲大大加强了防护力,一般的箭都无法对其造成伤害。当然他们还是没有重步兵的盔甲那麽厚,因为要在那高大城墙上爬上爬下注定了他们身上不能背太重的重量;

而金龙军团的士兵全是山越族士兵,山越族人虽然个子不高,但是长的异常强壮结实,天生力大无比,一般两三个汉族士兵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因而陆羽给他们装备了最能发挥他们这一特点的长柄战斧,就象西欧神话中的矮人族战士一样。然而山越族士兵天生不喜欢穿盔甲,他们认为那是胆小地表现,陆羽也认为盔甲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山越族士兵那强大的力量,所以金龙军团身上穿的都是土黄色的皮甲

这些士兵是专门训练成为野战步兵的,中国除了北方一些地区,几乎三分之二的地方都是山地,在平原上或许是骑兵无敌,但是到了崎岖难行的山地中,有谁又能是这些山越族士兵的对手。此时三大军团整齐的排在山包周围,一眼望去仿如汪洋大海一般看不到尽头。

这时军中敲响了第一通鼓,三军齐声咆哮,喊声震天,数里外都可以听见。站在济城的交洲众将不由面如土色,想不到荆洲军竟然有如此威势,别说这小小的济城,就算那号称天险的韶关能不能挡住这样的军队还是一问题,不少人开始寻思自己的後路。

而士微则双眼布满血丝看著眼前这一切,手上还缠著白布,显然魏延那一刀让他并不好受。不过身体受伤是小,心里受伤是大,看著刘备军强盛的军势,他的心里仿佛落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我竟然会输给那个欺世盗名的家伙,宓儿不,我决不允许,宓儿是我的,此时士微已经陷入了疯狂之中。

这时士微对吴良道∶“敌众我寡,济城不足抵挡,我思来想去只有一计可破荆洲军,我想交给你去办。”吴良是士家收养的孤儿,对士家忠心耿耿,此时一听大喜道∶”公子有何妙计,只有吴良办得到,哪怕要了吴良的性命,我也绝对不皱一皱眉头。”

士微微笑的点点头∶“这附近只有沅水一处水源,你去找几个可靠之人,到沅水上游将这样的花和藤插在水里,此事事成我自有重赏。”

说著从怀中掏出一朵血红色的花来。

吴良看了大惊失色道∶“这是蔓”

士微阻住他,微笑点点头道∶“没错,半个月後刘备军的大营内就将是一群肠穿肚烂的废人,到是就任我们宰杀了。”说著士微仿佛看到了自己在甄宓面前将一摊烂泥的陆羽踩在脚下,不由开心的大笑

吴良看著士微一脸扭曲地笑容,硬著头皮道∶“可是我们军和城中的百姓也是在那里取水”

士微不悦的看了一吴良道∶“西城山上不是还有几口井吗?以後军中用水都从那里打开。还有这几天你让军中都储满水。”

“城中的百姓也要告诉他们吗?”

吴良不由问道。“那样太容易走露风声了,只好牺牲他们了,这次我一定要赢,我决不能输。”说著嘴角又露出哪种残酷的笑容。

“可是”“够了”吴良还想说,士微冷冷的打断他道∶“你只要按我说地去做好了,这是军令。”

吴良颓然低下头,他知道自己再怎麽说也改变不了这一切了。

然而不到十天,刘备和陆羽他们就发现了问题。大营中先是零星的几个士兵在训练中病到,然後接二连三的出现士兵发高烧,在然後就是成片的士兵向中了瘟疫一般,倒下昏迷不醒。

这样就算陆羽他们在蠢也知道出了问题,而唯一能让如此多人同时中毒的除了食物就是水,营中的粮草不可能出问题,所以只有水有问题。陆羽立刻命人延沅水搜查,果然在上游发现了插在水中的毒藤。陆羽仔细翻查了《遁甲天书》,发现这种毒藤是一长生长在南疆的紫藤,他的毒性能慢慢腐蚀人体机能,直到人死去。但是书中并没有记载如何解这种毒。陆羽只好自己尝试著解毒,但解毒的速度实在太慢,而且军中不断有人病到。

大营中,陆羽一憔悴的坐在椅子上,几分钟前,他又看到几个士兵在他眼前死去,虽然以前不是没有见过士兵在自己身边死去,但这一次自己明明可以救他们。只要自己少睡一会,少吃一口饭。他们就不会死了,事实上这四天来,他加起来只吃了不到三顿饭,睡了五六个时辰。

这时庞统悠闲的走了进来,看了一眼陆羽道∶“还没找到办法吗?”

陆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这会他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庞统毫不在乎的道∶“你干吗不去请教你们家那位仙子?”

陆羽听了眼睛顿时一亮,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把庞统吓了一跳,手上的酒葫芦差点没掉在地上,不由紧张的摸摸胸口。陆羽此时心头大喜。忙著向帐外走去。

庞统张张嘴道∶“你要干什麽去?”

陆羽奇怪的回头道∶“我这就派人去接贞儿啊。”

庞统道∶“那条虫子早派人去接你们家那位仙子了,现在在外面,等你想起来,人都死完了咦,人到哪里去了?”

陆羽一听庞统的话心情如拨云见日,有没有在意庞统话里的讽刺,飞一般的冲出帐外,两道香风迎面扑来,顿时让陆羽抱了个满怀。

陆羽先是看了看左手抱著地糜贞,然後惊奇的看著右手抱著的貂禅,不由道∶“秀儿你怎麽也来了?是不是想我了啊?”说著脸上露出了暧昧的笑容。貂禅顿时脸上升起一朵红云,旋即温柔的道∶“秀儿当然想相公,只是这次几位将军都有事在身,所以就由我送姐姐来。”

陆羽点点头,然後对糜贞道∶“路上没累著吧?”糜贞这时站起身,道∶“你把我当成弱女自了吧,当年在家中,两位哥哥都教过我武艺的。”说著虎虎生风的打了一拳,陆羽不由看得目瞪口呆。

完事,糜贞傲然看了陆羽一眼道∶“怎麽样,厉害吧。”

陆羽不由坏笑一声道∶“贞儿,你的肚兜露出来了。”糜贞一听连忙低头查看,才发现自己身上没有异常後,立刻明白陆羽在骗自己,不由抡起粉拳向陆羽砸去。

陆羽让糜贞捶了几拳,笑著抓住她的手道∶“好了,好了,不要闹了,士兵们都还等著我们去帮他们呢。”

糜贞点点头,理了理云鬓,恢复端庄的样子道∶“这一次我将你让我带的那些军医都带来了,有他们一定没事的。”陆羽想不到这些军医这麽快就可以派上这麽大的用场,不由高兴的笑了起来。

夜深人静,不管是远处的济城还是眼前的刘备军大营都是一片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月亮似乎也配合的躲进了云中,或许他不愿见到接下去发生的惨剧。

刘备军的大营只有零星的几对巡逻队举著火把走来走去,就连寨门前的士兵也在打著瞌睡,士微看著一切,嘴角划出一丝阴毒的微笑,过了今夜,天下都会知道我士微的名字。

刘备军虽然这些天来一直戒备严密,但是自己还是从种种迹象知道了刘备军大片士兵病倒的情况,而抓到的一些刘备军士兵也证实了他的猜想。就算这样,士微还不放心,他依旧足足等了半个月的毒发期才来攻打刘备军大营。这也是那场大火给他造成的阴影太深刻了,从占尽上风到一败涂地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不过也就因为他的这种谨慎使他错过了最後战胜荆洲军的机会。

不过此时士微却是满脸微笑,这样的笑容在岭南不知道征服了多少少女的心,除了一个人,想到她,士微就觉得有一条毒蛇在啃噬他的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甘心爬到我床上,接著士微想到昨天晚上在城中找到的那个少女,还真个美人胚子啊,城中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她竟然还坚持了下来,那绝然的神情,逸尘的笑容,纯洁的就像天上的仙子,自己还没碰过这种感觉的女人,不然也不会花那麽大的心思给他解毒,这种毒解起来实在是件费事的事情,也只有自己祖上世代居住在南疆才知道这麽一个办法,不过看来这样很值得,今天晚上回去就上了她,让一个仙子在自己的胯下哭泣一定会很爽吧,哈,哈,哈。

如果这时有人看到士微的脸,一定回发现这一张狰狞无比的脸。两枚毒箭插在门口的哨兵身上,士微看也没看,领著五千藤甲兵就冲了进去,在他看来营中只有一群倒在地上呻吟的残兵罢了。想著士微领著士兵直向帅帐冲去,等自己抓到了那个人,看她一副什麽表情。然而就在这时,原本漆黑一片的刘备军大营一瞬间灯火通明,无数火把亮了起来。

第十三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孙策之心

无数火把在交洲军的四周亮起,将整个大营照得有如白昼一般。大营深处,陆羽骑著马缓缓走了出来,接著无数手持火把的刘备军士兵现出身形来,隐隐形成合围之势。陆羽盯著面无人色士微,冷冷的道∶“交洲公子,久违了。”

士微的脸色一片煞白,“你是陆子诚”

“正是在下,大公子能认识在下实在是身感荣幸,只是事到如今,大公子还要举行下去,让你背後的士兵为你陪葬吗?”陆羽慢悠悠的道。

士微傲然的看著陆羽道∶“想要我投降没那麽容易,我们士家才是交洲的主人,那些愚民只会臣服在我们的脚下。”

陆羽这时怒视士微道∶“你们士家也配称交洲的主人吗?我清楚的知道你们士家背地里干的那些龌龊的勾当,你们为了从乌突骨那里搞到藤甲,竟然将那些无辜少女送给他们供他们淫乐,你们简直禽兽不如。”

士微听了脸色变的难看之极,有些歇斯底里的大笑道∶“在这样的乱世中哪有什麽仁义道德,谁的弓强,谁的刀快,谁说的话就是一切,要想争霸天下,这点牺牲算什麽,我不过是用他们换一些藤甲,有和值得大惊小怪的。”

陆羽听了几乎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世间竟有如此无耻之人,不由冷冷的道∶“那今日我比你强,我要你死也不是问题了喽?”

士微不屑的看著陆羽道∶“你以为人多就可以赢我了吗?我这五千藤甲兵刀枪不入,恐怕你死了我都还没死吧。”

陆羽突然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什麽有趣的事情∶“你以为凭些破藤烂木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吗?”

士微同样笑道∶“前日不过是你使用阴谋诡计。我一时不察而已,现在我已经将这些藤甲最後的缺点都弥补上了,来之前我已经让人在这些藤甲上都涂了湿泥,而且你我这麽近,恐怕你地火攻之策用不上了吧。”

陆羽叹息的摇头道∶“你以为依靠那些坚甲利刃就可以天下无敌了吗?今天我就让你明白战争之道最重要的是什麽。”说著轻轻一挥手。陆羽身後一人提刀策马而出,带著一群士兵向士微的藤甲兵冲来

赫然是高顺和他的“陷阵营”。交洲军士兵身上的藤甲刀枪不入,而且由於盔甲重量十分轻,让他们的身手比一般士兵要灵活许多,他们对普通士兵来说绝对是个可怕的存在。

然而今天他们的对手却是陷阵营,那支曾经在虎牢关下连破八阵诸侯,面对几十万大军毫无具色的“陷阵营”,陷阵营是刘备军中唯一一个甲级营,在高顺地狱般的折磨下,除了近卫营。即使是赵云的飞骑营和张飞的铁骑营比起他那强悍的攻击力也要稍逊一筹,所以藤甲兵地命运已经注定了。

士微目瞪口呆的看著陷阵营的士兵轻松架住藤甲兵的弯刀,然後像毒蛇一般从那些藤甲的缝隙里将兵刃插进去,豪无任何花巧地将一个接一个交洲军士兵杀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说魏延用火油打败藤甲兵只是动摇了他的信心。因为他认为那不过是利用藤甲兵的弱点使出阴谋诡计才获胜的,只要自己小心些就可以避免那样的错误,在他眼里藤甲兵还是无敌的。然而这一次荆洲军毫无花巧的硬碰硬将藤甲兵硬生生击败,士微的信心可以说荡然无存,在他眼前,陆羽简直成了不可战胜的魔鬼。

转眼高顺就领著陷阵营冲到士微面前,斩马刀上还流者殷红的鲜血。士微看得一阵胆寒,不禁又记起魏延那仿佛来自幽冥的一刀,拔马就逃。

然而一把大刀挡住了他的去路,那是一把青色的大刀。刀身上蜿蜒盘旋著一条仿若腾空而飞的青龙雪亮的刀锋闪过一刀寒光,而这把刀正抓在一红脸大汉的手上,大汉那冷冷注视著士微的眼光中,仿佛士微已经是一个死人。

虽然身後就站著自己的人马,但是眼前这人给他的感觉,若他要自己的命,即使再多的人也救不了自己,这种感觉让士微浑身发抖,如果不是还有那麽一点高傲在,他恐怕已经跪地求饶了。

红脸大汉这时举起了手中的刀,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阵大喊∶“公子莫荒,吴良来也。”说著一大群人马冲了过来,领头的正是士微副将吴良。

士微这时仿佛抓到有根救命稻草一般,大喜道∶“元台。”吴良这时道∶“我在城中见刘备军火起知道公子遭困,连忙率城中兵马赶来,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还请公子速速离去,这里自有吴良挡住。”

士微一听立刻道∶“好,你一定要挡住他们。”说著拍马飞驰而去。

那红脸大汉正是关羽,关於见士微逃走,刚要挡住,吴良手持双刀缠了上来,然而吴良哪是关羽的对手,关羽起一到就将吴良的左臂砍了下来,鲜血飞溅,但是吴良却拼死不退,招招都是拼命的打法,眼看士微身影远去,关於不由皱起眉头。

刀气如风,刀光似雪。青龙偃月刀硬生生劈在吴良的背上,将後背的护心镜震的粉碎,露出森森白骨。关羽知道自己的刀气已经硬生生将吴良的脊骨劈成两段,因而拉住马缰将刀背在身後。

这时吴良才睁著大大的眼睛从马上栽了下去,身上布满了刀痕,但脸上竟然还带著欣慰的笑容。关羽那冷如寒冰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敬意,他并没有留手,眼前此人是拼著一股死志硬档了自己这麽久,虽然身中十七刀。仍死战不退,最终含笑而亡,是谁也会感到敬佩的。

士微并没有回济城,而是亡命逃往韶关去了,此时或许只有躲在那高大的城墙後才能稍稍减轻他心中的恐惧。

当陆羽陪著刘备走进济城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觉得自己仿佛走人一座鬼城一般四处是腐烂的尸体,肠穿肚烂,七孔流血,什麽样惨的死状都有。陆羽压抑著自己冲天的愤怒,士家的人难道都是一群畜生吗?

为了防止发生瘟疫,陆羽连忙让士兵配合著糜贞带来的那些军医将这些尸体掩埋,自己则领著士兵向县衙搜去。

县衙中人去楼空,空荡荡一片。其残破程度仿佛是被人洗劫了一番。陆羽带著士兵走了过去,只见一群士兵围在一个书柜前,书柜此时已经被推开。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暗门。里头会有什麽呢?为了以策万全,陆羽拔出腰间的宝剑,当先走了进去。

暗门里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陆羽连忙让士兵点了一之火把递给他。陆羽手持著火把,一高一低的走了下去,这个暗室修得不深,陆羽很快就触到了平地。陆羽刚想查看一下周围的环境,黑暗中突然响起一个恐惧的声音“不要过来。”饶是心里已有准备。陆羽仍被吓了一跳,几乎下意识的将火把照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暗室的墙角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缩在那里,少女穿著一袭破破烂烂地衣服,衣服下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陆羽看得不由一呆,眼前的少女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却是个绝世的美人胚子,她身上不仅有糜贞的冰霜冷艳,貂禅的温柔妩媚,还兼有蔡文姬的惠质量兰心,以及甄宓的出尘脱俗,而且她还具有一种自己独特地,恬然与世无争的美,陆羽几乎可以肯定,假以时日,眼前的少女一定是倾过倾城的绝世尤物。

不过眼前,她只是一个害怕得瑟瑟发抖的少女,陆羽这时回过头对上面的士兵道∶“你们不要下来去把两位夫人请来。”上面的士兵答应一声,接著传来一阵远去的脚步声。

陆羽这时将火把插在墙上,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走到少女的身边温柔的道∶“你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坏人已经被我们打跑了。”说著将衣服盖在少女身上,挡住那露出的春光。少女轻轻点了点头,当陆羽再抬头看向她时,少女的眼神已经是一片清澈,脸上露出恬然的表情,陆羽不由一呆。

过了一会,陆羽才猛的醒悟过来,这少女好厉害,自己竟然忍不住为她出尘脱俗的气之所吸引,这不同於男女之间的那种吸引,而是一种纯粹精神层面上的感觉。而显然,这种气质是少女自然流露出来的。

想到刚才少女的害怕,陆羽不由问道∶“小妹妹,你叫什麽名字?”“爹妈都叫我叶儿。”少女轻轻的道。“那你爹妈呢?”少女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然後平静的道∶“他们都已经过世了。”陆羽不由沈默无语,他几乎可以猜出少女的遭遇。

这时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两道身影走了下来,糜贞和貂禅到了。糜贞走进暗室看到少女绝世的容颜,又看到少女身上盖著的衣服,不由狠狠瞪了陆羽一眼。陆羽摊摊手表示自己什麽也没做。糜贞这时开口道∶“好了,这里没你什麽事了,赶快出去吧。”说著一把把陆羽推了出去,旁边传来貂禅的低笑声。陆羽也觉得自己待著不甚方便,於是顺从的被糜贞“推”了出去。

走出地下暗室,陆羽抬头看看天,这一仗虽然有些波动,但总算赢了下来,济城也掌握在自己手上济城虽不大,却是绝佳的中转点。

荆洲和交洲之间隔著南岭,这条山脉并不是简单的一条直线,而是由阵列山脉组合而成,这些山脉连绵数百里,大多数地方都是深沟高壑,壁立千尺,这就大大增加了荆洲军後勤的难度。而这些山脉有少数较平坦的山谷还是有人聚居的,而济城就是一个这样的地方,有了这样一个地方,荆洲军就等於有了一个绝佳的跳板,进可攻退可守,已立於不败之地。想著陆羽心情不由转好了些。

正当荆洲军和交洲军打火热的时候,吴郡城中,孙策将自己的叔父孙静叫到了面前。孙策将一幅图摊了开来,孙静不由疑惑道∶“这是”

此时如果是陆羽看了一定会惊吓得叫出声来,眼前的这幅图正是陆羽根据自己的记忆请人画的一幅世界地图。孙策这时眼露精光的看著地图道∶“这是陆子诚所作的七洲图,你看,我们就在这里。”说著指著地图上的一小块地方道。

孙静目光灼灼的看向桌上的地图,良久发出一声惊叹。孙策此时依旧盯著地图,没有抬头道∶“按照此图上所载,神州所地不过十分之一,在我们东面和南面的海上就有无数的岛屿,其上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稻米一年四熟,珍珠宝石更是不计其数,而且这些岛屿中多土地宽广的,就像这近在直尺的夷洲,足足有一个徐州大下。”

孙静这时看向孙策道∶“伯符你的意思是”

“如今江东内有山越作乱,外有刘备,曹操虎视耽耽,江东尺寸之地,西去,北上之路均有强敌守侯,切那与之争锋,然若不扩展,则日後必忘於他人之手。

昔年秦穆公东取中原之路为晋所阻,三处肴山均为晋所败,秦穆公遂转而向西,灭国数十,拓地千里,而後秦终一统六国。策宿夜苦思,我江东舟船之利甲於天下,惟有向东取於这大海之上,策定可成就一番事业,”话语间一股霸气油然而生。

孙静做事向来稳重,思索了一会道∶“此图乃陆子诚所做,我等都难辩其中虚实,这东海之上是否这岛屿,岛上是何光景,我等都不得而知”

孙策抬起头道∶“所以我才叫人请叔父来,我知叔父做事素来谨慎,所以想将此事拖给叔父,叔父可谴人前去查看这些岛屿以辩虚实。”

孙静听了点点头,孙策钻而脸色一黯道∶“陆家已投靠刘备,本来以陆家造船之技,这渡海大船实不足为虑,现在只有靠我们自己了。”孙静听了也默然无语。

第十三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彼此算计

韶关内,士微拿著酒壶往口中倒著酒,充满酒意的眼中布满血丝,乱发蓬松,面色枯黄,一身的酒气,哪有当日半点浊世佳公子的样子?从小他就是众人眼中的天纵之才,但他从没有一日因此骄傲过,七岁起就在名师指点下学习兵法武艺,十多年来从未有一日间断。

当别的世家公子在尽情享受美酒女人的时候,自己则在军营中摸爬滚打。到底吃了多大的苦只有自己知道,而自己的努力也得到了回报,不到二十岁就被誉为天南第一虎将,自己也常颇为自豪。

可是这一次,这一次,不仅自己引以为傲的武艺挡不住他人一刀之威,连兵法计谋竟也一败涂地,自己以为天衣无缝的计谋在那人口中竟不值一讪,这让士微心灰欲死。

接著想到当日甄宓看到自己那轻蔑的目光,士微不由妒火中烧,狠狠的灌了几口酒;但他实在提不起勇气再去面对陆羽了,那是一个不丁能打败的魔鬼。这时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闻到一屋的酒气,不由皱了皱眉。看到士微趴在桌子上,走上去摇了摇他道∶「哥,哥,你醒醒。」

士微睁开醉意朦胧的眼睛,看著眼前清秀的少年道∶「你┅,你┅,你是谁?」清秀少年扶起士微道∶

「哥,我是士匡阿,你怎麽喝成这样阿?」

「匡弟阿?我没事。」

说著士微「哇」的吐了出来,吐著吐著,士微突然哭了起来道∶「我心中好苦阿!我辛辛苦苦十多寒璁,竟然比不上陆子诚,比不上他阿!昨天她离开,竟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败得这麽惨是为了谁?她却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走了。我,哇┅。」说著士微又哇了出来。

士匡听了士微的话,联想到昨日甄宓从韶关离开北上的冷淡表情,不由猜出了七八分。但士匡以为甄宓原本是跟自己大哥好的,後来因为大哥输给了荆州军就见异思迁,投怀送抱。想著士匡眼中露出一丝寒光,转头对士微道∶「大哥,我们还没有败。韶关乃天南第一雄关,别荆州军说区区十几万人,就是再多上一倍,也休想攻破。韶关的三道城墙一定会让他们碰得头破血流。韶关兵多将猛,占的是『人和』,而我交州军士兵都出生在这里,熟悉这里地形,又有韶关天险为後盾,可谓占有『地利』。照我估算,最差双方胜负不过五五之数,大哥怎的这麽丧志?」士微这时将胃中的东西吐出来不少,脑袋清醒了许多,士匡的话无非是在题醒自己之前失败所犯下的错误∶交州军不及荆州军善战,又没有猛将助阵,自己却带著他们想把荆州军挡在交州之外,无异於以短击长。想著士微看向自己这位文弱的表弟,只见这位平时在家中一向以懦弱无能著称的表弟,眼中此时竟然射出令人畏惧的寒光,士微才知道自己一直小看了他。

只听士匡接著道∶「荆州军远来,必然粮草带得不多。凭著南岭八百里大山,我们可以从容断去荆州军的粮道,而荆州军则休想捉到我军的影子。没了粮草的荆州军,就像是一支困死在羊肠谷底的老虎,空有爪牙,没有力气。这样一来,荆州军只能撤退,我们再从後追击,那时士气全无的荆州军岂不是任我鱼肉?这些都是我军取胜之道,大哥可从容定夺,切不可灰心丧气!」

不料士微听了,竟然没有露出高兴的神情,脸上反而泛起一丝苦笑道∶「匡弟,你太小看陆子诚了。你想的这些,他焉能没有想到?虽然我极端讨厌这个人,但这个人绝不可小看了,否则吃亏的会是自己。」

看到士匡虽然没有答腔,脸上却明显一副不服的表情,士微叹了口气道∶「你还是不明白荆州军的可怕之处。那日我在济城城上可是亲眼看见的,那样的军队已经不能用虎狼之师来形容了。算了,你也是士家的一员,我就把军权交给你,这一次就按你的想法去作罢。只希望老天会保佑我们士家。」

拿下济城後,刘备军修养了两日,然後兵发韶关,直指交州地门户。韶关始建於何时,已不可考证。史书上最早的记载是楚庄王平定夜摩国叛乱时所出现,在当时已经号称天南第一雄关。

现在的韶关共有三道城墙,两侧都是高不可攀的悬崖峭壁,面对刘备军的这一面则是近七十度的大斜坡;而这些年又经士家多次修茸,其险峻自不用说。荆州与交州之间有群山阻隔,道路无不崎岖难行,悬崖峭壁、深沟高壑比比皆是,行人稍有不慎,就会摔落到那深涧之中,粉身碎骨;而大军根本就难通过。

但却有一条路不是这样,那就是羊肠谷。

羊肠谷,顾名思义,其谷中地形像羊肠一样蜿蜒盘旋,然而整个谷地就像是一把刀把南岭劈开留下的痕迹一般,形成一道天生的大裂谷。通过这条裂谷,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到达交州。而韶关正位於这山谷的尽头。夜色沉沉。陆羽站在寨前,眺望著远处巍峨的雄关,耳边似乎还回响著白日金戈铁马、响冲云天的喊杀声;双方士兵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城墙,晚风袭来,陆羽不觉有一丝寒冷。这时一件衣服搭在了陆羽的肩头上,陆羽回过头温柔的抓住貂蝉的小手道∶「叶儿的事安顿好了?」貂蝉秋波凝转,微微点了点头道∶「我已经派人把她送到她姑母那里去了。路上很安全,应该不会有甚麽事的。」

陆羽微微颔首,将貂蝉搂入怀中,而目光则重新投入到对面韶关那高大的身影上。貂蝉靠在陆羽的胸膛上,那种温暖和安心的感觉让她感到迷醉,彷佛天塌下来也压不到自己一般。而陆羽此时则苦苦思索著破敌之策,默然无语。在这温馨的气氛里,两人都静静的不愿说话,直到一个士兵跑了过来。那传令兵跑到陆羽跟前道∶「主公请军师到大帐商量军事。」

陆羽点点头,轻搂著貂蝉的肩背道∶「秀儿,这麽晚上,你也回营休息罢。小心著凉。」

说完便随著那传令的士兵快步走向中军大帐。抓开布帘,陆羽发现自己几乎是最後一个到的,刘备、诸葛亮、关羽、张飞、赵云、黄忠、魏延等人都到了,就连庞统那个成天不见人影的家伙此刻也正襟危坐,只不过他抱著个大酒葫芦,一脸严肃的表情实在是有够搞笑。

众人脸上都面有忧色,以至於陆羽进来都没有甚麽反应。刘备看到陆羽,向他点点头。陆羽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看到众人默不作声,不由小声问身边的诸葛亮到底怎麽回事?诸葛亮悄悄将两张纸塞到陆羽手里。陆羽一看,其中一张是这三日的战报;另一张是运粮队在路上遭袭以致受了一定损失的军报。

陆羽打开军报仔细看後,不由大吃一惊∶攻打韶关不到三天,竟然死伤超过五千人,青龙军团的两个营几乎被打残。而这麽大的伤亡所换得的,竟然是连韶关的第一道城墙仍未爬上去过。

虽然对韶关的进攻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却没到料到竟然是达到了这种程度,才一开始就伤亡如此之大。这时刘备的眼神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周,问道∶「何人有计可破我等眼前之关?」除了诸葛亮摇微微而笑,庞统一副忍不住想喝酒的样子,其他文官闻言都低下头去。而武将中,关羽冷冷的坐著仍不置可否,赵云和魏延则有忧色,似乎在苦苦思索,而老将黄忠则似乎欲言又止,其他武将则乾脆望向陆羽、诸葛亮、庞统三人,似乎认为三人定有对策。这种信心实在是由於三人在军中留下的威名太盛所致。

而惟有张飞此时从座位上跳起来叫道∶「要甚麽鸟计策?看我老张明日带儿郎们冲阵,定要把那狗关拿下来。」刘备听了一皱眉头,旁边诸葛亮笑道∶「翼德将军勇冠三军,自是无人能敌,但手下士卒恐怕难有将军这样的本事。到时恐怕将军冲到关上,身後已经没有人了。将军总不可能一人杀光那城中的兵卒罢?」

张飞听了,不由拍了拍脑袋,正想要说些甚麽,看到刘备怒视的眼光,吓得话都不敢说,连忙坐了回去。

而陆羽此时则苦苦思索著。要想攻下交州,就必须通过韶关。但眼前韶关又如此险峻,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绝非光凭人多就可以拿下?想著陆羽脑中不由一阵混乱,蓦然间想起高中时数学老师在教自己作题目时讲过的「反证法」-当你用一般的方法想不通时,就应该试著用逆向思维的角度想一想。

对了,就是这样。

便在陆羽想通的时候,黄忠站了出来道∶「主公,三位军师,忠思来想去,既然韶关如此险峻,牢不可破,我们惟有绕道而行,出其不意的直杀士家的老窝南海,到时士微必定回援,则韶关不战可破。」然而魏延此时却接口道∶「问题是我们上哪里找这条路呢?自古以来进交州就只有韶关一条路可行。」

「不!还有一条路可行。」

陆羽突然开口道。人人所有的眼光不由全部盯住陆羽。陆羽深深吸了一口气,环顾众人一周,才徐徐的道∶「大家可知当年秦始皇征南疆时所走之路?」只见大多数人都摇摇头,一脸茫然之色。

陆羽不由一阵奇怪,历史书上明明都写得很清楚了呀,怎麽会这样?但陆羽旋即释然,想到在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以前,读书绝对是件奢侈的事情。而且史书上也语焉未详;秦始皇南征的路线,要到二十世纪才考证得清清楚楚的。要不是自己在高中时对历史、地理一直很感兴趣,熟记在心,恐怕现在也记不得了罢。

而且岭南地处偏僻,与中原少有往来,在座众人大都出生在北方,不知道有这样一条路,实在不足为奇。於是陆羽开始解释道∶「秦始皇征南疆时,强徵无数劳力在湘水和漓水之间修筑了灵渠,以方便运送兵力。

而士家的老窝南海正位於漓水的下游。如果顺漓水而下,三日便可到达南海。」

赵云这时插入道∶「那是否要让蛟龙军团火速赶来?」陆羽摇了摇手道∶「不用了,前几日诸葛军师已经让甘将军带蛟龙军团南下了,江夏则由近卫军团时接管。」说到这里,陆羽转头看了一眼微微而笑的诸葛亮,心想这家伙应该前几日就想到了灵渠,所以才会下这命令。

当日自己还在奇怪,交州又没有水军,让蛟龙军团南下作甚麽?不过自己又知道诸葛亮作事向来谨慎,现在这样作必定有他的道理,也就没有反对。想不到这家伙┅,唉,真是个深不可测的家伙。

陆羽想著,不禁又转头看看另一边的庞统,当日这家伙也拍手赞成将蛟龙军团,自己还讶异的以为他是不是发了酒疯;现在可以肯定,他必然也是想到了通过灵渠以穿越南岭。唉,真是头痛,自己身边怎麽尽都是这麽变态的家伙?还好都是自己人,不是敌人,这是陆羽惟一庆幸的地方了。

在座众人一听,脸上先是一愣,随即俱都露出了笑容。不过此时突然有一人站了起来,摆摆手要大家听他说话。陆羽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大舅子糜竺。糜竺依旧是那副胖嘟嘟的商人样子,眼神中却透露著精明,只是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丝稳重。他此时沉著脸道∶「这几运往军中的粮草几次遭劫。山中地形复杂,我军又不熟悉地形,每次都是被小股的交州军伏击,损失不小。那些交州军在山岭中神出鬼没,实在防不胜防,还请主公和军师早作定夺。」陆羽想了想,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看著庞统道∶「士元兄,最近可有百合公主的消息?」每次听到陆羽叫自己「士元兄」,庞统就知道一定没有甚麽好事。

现在他倒希望陆羽是叫他「老酒鬼」,庞统不由没好气的回道∶「脚长在她身上,我怎麽知道她在哪里?」

「哦?」陆羽意味深长的拖了个长音道。此时庞统被陆羽暧昧的笑容看得心里一阵发毛,遂硬著头皮连忙道∶「不过我想她应该是回山寨去了。这时候你问她干甚麽?」

陆羽作出一个被打败了的晕倒姿势,夸张的道∶「麻烦你聪明点好不好?现在我军的粮草频频被截,摆明士微用的是疲粮之计。要想对付那些熟悉地形的交州军,只有找比他们更熟悉这山林的人。而除了那些从小在这些山里长大的山越族人,还能有甚麽人?不然你以为我找你那个小媳妇干甚麽?唉,委屈我竟然跟你这样的人齐名,真是老天无眼哪!」

说著又作出一副更夸张的悲愤莫名的样子。

「你┅」庞统被气得指著陆羽却说不出话来,样子跟斗鸡差不多。

帐中众人立刻被两人搞笑了,原本有些郁闷的气氛遂一扫而空。

第十三卷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交州平定

清晨,离水上烟雾缭绕。

白梗靠在寨楼的柱子上打著瞌睡。南海位於离水下游出海处,以盛产珍珠,香木而闻名。南海城又分为南城和北城,中间被离水隔开。由於南城和北城都是依水而建,为了便於防守,士家便在两城之间修建了两座水寨。

而此时白梗正是在南水寨的寨楼上打著瞌睡,脑中想著昨夜那瑶女的光滑皮肤,口中不自觉的滴出口水来。

白梗虽不是什麽大人物,但南海城里的百姓都还不敢惹他,因为他是『族兵』。士家原本是中原大族,後逐渐迁移到岭南,但岭南蛮荒之地,民风骠悍,蛇虫猛兽遍地,要想生存下来的确不易。士家的祖上为了能在这样险恶的环境中生存下来,便在族中选出可靠的、强壮的子弟进行专门的训练,称为『族兵』,这支队伍在初期由於指挥得当,训练得体,再加上一些家族的荣誉感,确实成为了一支悍勇之师。

只是时至今时今日,『族兵』早已变成一支族中子弟混取资历的地方,悍勇已经不再,甚至士兵的忠诚也值得怀疑了。而白梗因为母亲是出自士家的一个旁族,也勉强挤进了『族兵』之中。

离水的江面上出现了一些黑影,但睡眼惺忪的白梗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交州南靠大海,北有南岭阻隔,百年来都没有发生过什麽大战乱,以致於士兵的警觉降到了最低点。

「又是那些交趾土包子的船队吧。」白梗嘴里嘟囔著,走下寨楼,准备对来船盘查一番,看能不能捞点油水。

然而当这苹船队驶到近处时,白梗才发弄自己完全不认识这苹船队,船队飘扬的旗帜上是一只翻江倒海的巨龙。白梗知道这不是岭南的船,因为岭南根本造不出这麽大的船。

白梗刚想高喊出声,一枝铁箭贯穿了他的脖子,接著守卫寨门的四个士兵没有一个逃脱,寨门顷刻易手。

为首的大船上,一个赤胸露背的黄脸大汉高高站著,正是海龙兵团的团长锦帆甘宁,他的成名兵刃横江铁索此时正挂在腰间。而手上则拿著一把大铁弓,很多人不知道,其实甘宁的箭法不比他的武艺差。

一枝枝火箭从荆州军的战船上射出,离水两岸的水寨瞬间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接著海龙兵团的战船齐齐冲向岸边。在靠岸的一瞬间。船上士兵整齐的放下跳板,船仓中无数荆州军士兵蜂拥而出。由於士家的产业大都位於北城,所以甘宁带著士兵直扑南海北城。一时间,南海北城城下杀声震天。

韶关。

「什麽?南海被围,这不可能。」士匡一脸震惊的看著士徽。

士徽黯然的从怀中掏出一份军报递给士匡∶「这是父亲和二叔发来的六百里加急,南海此时危在旦夕,他们要我们火速回援南海。」

「可是关下的那六万刘备军怎麽办?现在关上只有两万多人,要抵挡刘备的荆州军。这些兵力已经是捉襟见肘,一旦抽调兵力回援南海,韶关必然不保。将荆州军放入岭南,岭南还有何处可以抵挡刘备大军?」士匡有些著急的道。

士徽不看士匡,沉声道∶「可是南海不可不救,那是士家命脉所在,除非我们能在短时间内打败刘备军,不过┅┅」

士匡听了突然道∶「大哥,我们投降吧。」

「你说什麽?」士徽一脸愤怒地看向士匡。

士匡微微笑了笑,「只有投降我们才能赢。」说著走到士徽身边一阵耳语。

士徽的脸上不由现出怪异的神情。

韶关下,刘备军大营内。

陆羽处理好军务,走回营帐,发现貂蝉正低头发著呆,陆羽轻轻走上前去揽住她的肩膀道∶「在想什麽?」

貂蝉没有回头,而是靠在陆羽身上道∶「好久没看到函儿了,不知道他怎麽样了?」

想起小函儿,陆羽不由有些愧疚,自己一直忙这忙那,都没有时间好好的照顾他,想著陆羽不由道∶「是啊,我也好久没看见他,还真有点想那个小家伙。」

貂蝉这时回过身,看了陆羽一眼∶「你啊,一去就是几个月,现在家都没回就跑到这来,函儿一天到晚缠著我问你到哪里去了,现在他都可以背诗了,那天他还问我《白头吟》是什麽意思,搞得我都不知怎麽跟他说好。」陆羽听了不由微微而笑。

貂蝉看了不由白了陆羽一眼道∶「他啊,真是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每天不知道为什麽那麽多稀奇古怪的问题,连琰姐姐都搞不定他。」

陆羽「呵呵」笑了笑,搂住貂蝉道∶「是我们的儿子聪明嘛,现在既然有蔡大家带著他,你也不用这麽担心了。」

貂蝉点点头,面向陆羽道∶「羽郎,你是怎麽想琰姐姐的关系的?」

陆羽听了不由目光有些游移∶「什麽什麽关系啊?」

貂蝉微微叹了口气道∶「我们都知道琰姐姐对你痴心一片,只有你视而不见。这次你冒险去江东,她知道了不知有多担心。她命运孤苦,我和贞姐姐都希望你不要辜负她。」

陆羽听了脸色微微有些黯然,脑中浮现出蔡文姬那绝世的容颜,想著陆羽对貂蝉道∶「秀儿,奶难道不介意吗?」

貂蝉娇嗔的看了陆羽一眼道∶「谁叫你是我们命里的魔星,我们除了爱上你又有什麽办法呢?」

陆羽听了轻轻的搂紧了貂蝉。

这时,帐外士卒报告,说刘备请陆羽到中军大帐一趟。

貂蝉连忙从陆羽怀里站了起来道∶「那你快去吧。」

陆羽点点头,随士卒走向中军大帐。

中军大帐中只有刘备,诸葛亮,庞统三个人,陆羽走进来,刘备点了点头。

这时诸葛亮将一封信递给陆羽。陆羽打开一看,竟然是士徽送来的降表,陆羽不由眉头轻皱。

刘备问道∶「子诚,你有何看法?」

「我觉得这里面好像有问题。」陆羽想了想道。

庞统「咕噜咕噜」灌了口酒道∶「不是好像有问题,是肯定有问题,士家那小子那麽阴险好胜,他哪里有可能会投降。」

陆羽点点头道∶「士徽为了赢我们。不惜背上千古骂名,将济城全城的百姓都毒死,我很难想像他会投降我们。」

刘备这时道∶「信上说後日他们将大开城门已示归降,我该怎麽应付?」

旁边诸葛亮轻摇羽扇道∶「如此机会我们自不可放弃。可先派一军进入城中,控制城中各要点,待确定安全,我们再行入内。」刘备听了点了点头。

第三天,刘备军接手韶关很顺利。士徽和士匡打开城门後,关羽率青龙兵团的两个营迅速控制了韶关的个个要点。待刘备、陆羽等人进入城中,韶关已经完全处於荆州军的控制之下,一切出乎意料的风平浪静,陆羽的信心不由有些动摇了。

这时士徽和士匡自绑双手走了上来,跪在地上道∶「待罪之人。还请刘使君发落。」

刘备这时叹了口气道∶「两军交战受苦的都是无辜百姓,两位将军能够悔改,避免生灵涂炭,以往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说著让士兵将两人的绳索解开。

接著刘备开始介绍身边的众人给士徽和士匡认识,当介绍到陆羽时,士徽的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厉色。

待刘备介绍完众人,士匡开口道∶「刘使君,府衙我已叫下人收拾乾净,今晚就委屈使君暂住在那里,不知使君意下如何?」

刘备听了刚要答应,陆羽突然道∶「主公,我们在关下已经耽误了不少日子,既然韶关已经拿下,我们何不顺势南下,也可早日平定交州。」

士徽和士匡听了眼中一阵慌乱,但士匡眼珠一转,很快道∶「陆军师可能有所不知,岭南气候与神州其它地方不同,这几天正进入雨季,老人说明天可能会下大雨,到时道路泥泞不堪,大军将难以前行,不如过了这个雨季,或是明天如果不下雨,大军再上路不迟。」

陆羽听了微微而笑,「原来是这样,还多亏士将军提醒了,不然大军因在泥里可是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士匡听了不由笑道∶「在下现在也算是荆州军的一员了,这些小事是应该做的。」

刘备欣慰地点点头,随士徽和士匡走向府衙。

夜深人静,府衙的四周戒备森严,四处是来回巡逻的荆州军士兵。

但府衙後院的马槽旁却突然钻出十几道身影,接著源源不断地有黑影从地下钻了出来。为首的两人赫然是士徽与士匡。

士匡笑著对士徽道∶「任那陆子诚其奸似鬼,也猜不到这里会有一条地道,这次只要我们能抓住刘备,荆州军必然大乱,我们就可以反败为胜了。」

士徽也不觉露出微笑,两人领著数百交州士兵直奔刘备就寝的内堂而来。

然而两人刚来到大堂门口,就见屋中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心知中计。一瞬间,大堂四周响起无数喊杀声。

这时,大堂内,张飞扛著丈八蛇矛走了出来,此时张飞满脸高兴,只是由於脸太黑,实在看不出来。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小苍蝇不会那麽安份,现在是你们自己跪在地上投降,还是让你张爷爷我送你们上路?」

士匡听了不由大怒,欺张飞只有一个人,一挥手中长剑就向张飞刺去。

张飞摇了摇头,猛的一挥手中蛇矛,空中爆起一团血花,士匡的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

士徽见了不由一阵胆寒,忙命令身後的士兵向张飞冲去,而自己则慢慢向外移去。来到门口,士徽刚想转身逃走,突然一道电光闪过。士徽的脑袋从肩上滚落到地下,两眼依旧圆睁,他只看到了一缕飘然的白需。

黄忠轻轻提起沉沙刀走向张飞,此时张飞正大发神威,一矛将剩下的四个交州军士兵扫飞了出去。

大厅内一片狼藉,刘备、陆羽、诸葛亮等人走了出来。

张飞这时看到陆羽,哈哈大笑道∶「陆小子,你是怎麽猜到这两苹小苍蝇会晚上来偷袭府衙?」众人听了不由一起看向陆羽。

陆羽笑道∶「因为我白天故意说要主公兼程赶路时,他们两人神色慌张,而且还说明天会下雨。」

张飞不由奇怪道∶「他说明天会下雨又怎麽了,也许他是岭南人,知道明天会下雨呢?」

陆羽轻轻摇了摇头道∶「明天不会下雨的。」

张飞摸摸自己的大脑袋道∶「为什麽?」

陆羽微笑不答,心里道∶我总不能告诉你这是我高中地理老师告诉我的吧。

这时刘备开口道∶「这两人的尸体该怎麽处理?」

诸葛亮道∶「可用上好的棺木将两人的尸体乘殓,送回南海交给士燮和士壹。」

旁边关羽微微皱眉道∶「这样不是逼他们拼死顽抗吗?」

陆羽微微笑道∶「不会的,我们这样是表示对士家的尊重,士燮好歹也是一方之雄,他会想清楚家族兴亡和儿子的仇,哪个轻哪个重的。」

汉建安八年,公元204年。

士家在南海被围两个月後,开城投降,士氏一族举族迁往公安居住,交州七郡正式纳入刘备军旗下。自此,刘备军控制了从宛城到南海共十八个郡,成为仅次於曹操的第二大诸侯。

而此时,刘备的最大竞争对手曹操此时正远在河北。

邺城。

沮授有些悲哀的看著眼前意气风发的袁尚,或许搞内政,处理人际关系,他是一把手,但在军事上他绝对一窍不通,此时沮授苦谏道∶「曹军势大,此时宜避其锋芒,以坚城为凭,曹军跨河而来,运送粮草不易,我们可坚壁清野,不与之速战,曹操自然退去┅┅」

「好了,我主意已定,你不要多说了。」袁尚不耐烦的打断道。

沮授看了看旁边的田丰,田丰点点头,刚要说话,袁尚开口道∶「最近北方乌丸左部又起叛乱,边军屡次受挫,两位先生都是我军中大才,此事唯有麻烦两位先生了,两位先生今日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说著转身走进内堂去了。

沮授和田丰相视一眼,哪还不知道袁尚是故意调开两人,不由齐齐叹了口气。
 
第十三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 新的起点

汉建安九年,公元二○四年春。

曹操诱袁尚率大军出战,於邯郸再次大败河北军,十万大军被围於西山。袁尚舍下大军仓惶北逃,而曹操在招降了这一部分的河北军後,兵发邺城。

然而在这里曹操却遇到了前所未有抵抗,守卫邺城的正是袁军第一防守悍将审配,审正南。

另一方面,随著士家在岭南统的覆灭,刘备军正式接管了交州。

原交州剩下的三万士兵全部投降,陆羽将之编为交州第一卫戌兵团,由原荆州大将文聘统领;而文聘赤龙兵团副团长的职务则由关平接手。为此,陆羽还被马良大骂了一番不讲信用;不过当陆羽把从士家搜出来的金银宝物交到他手上的时候,马良立刻换了一张笑脸,极尽谄媚之能事,就差没有歌功颂德、手舞足蹈了,看得在旁边的荆州官员是目瞪口呆,自叹弗如。

陆羽也顺水推舟的作了强烈的要求,使马良终於同意抽出其中一部分为黑龙和白龙两个骑兵团迅速换装。这样一来,刘备军就有了九个兵团近二十万大军。其中近卫兵团最大,共有八个营四万人,分别是管亥和刘封率领的近卫营,高顺率领的陷阵营,刘辟、龚都率领的天狼营和地狼营,以及周仓、裴元绍、孙观、尹礼率领的四个铁甲重步兵营。

得到交州的一大好处,就是得到了一个原材料基地。棉纺织需要的大量棉花,造船需要的巨木,打造兵器需要的铁矿等等,都可以在这里轻易得到。而漓水冲积而成的肥沃平原,则是农产的良好产地;在这里稻米一年可以三熟。陆羽将岭南山越五十六洞的山民全部都迁到了这里。当一直向往肥沃土地山越族人见到这美丽的平原,许多人泪流满面的跪在了地上。就这样他们开始在这片富饶的土地上辛勤劳作,也使得这片土地与洞庭湖平原、成都平原一起成为帝国初期的三大粮仓。

由於原本交州的大多数官职都是控制在士家的手中。现在随著士家统州的覆灭,交州空出了大量的官职,尤其是交州七郡的行政长官急需解决,陆羽不得不从荆州抽调大批中级官员支援交州,伊籍、赵范、刘贤等人纷纷被任命为太守,但依旧有许多官职空缺。

陆羽这才发现刘备军中欠缺了大批有经验的行政官员;还好这个时候,荆山书院的第一批学生毕业了。陆羽顿时如久旱逢甘霖,乃从中挑选了大批有能力的学生出任政府官职。

不过陆羽没有料到的是∶他这一作法,大大刺激了民间士子报考书院。本来「千里求学只为官」,士子们看到只要能从荆山书院毕业就能轻易当上官,如何不热情大张?结果当年就有超过五万人到荆山书院报考,以致陆羽不得不在江陵新办了荆沙书院,在长沙新办了岳麓书院,在桂阳新办了衡山书院,在岭南苍梧郡新办了苍梧书院,在南海新办了黄埔书院,以满足士字们的求学(实际上是求官)热情。不过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在这些书院求学仍是一件不容易的事,至少毕得了业的学子,都得在政治知识和事务、以及一般学问的养成上,具有一定程度的水准,足能应付地方上的需求。

於是陆羽的「新学」,便风靡了整个荆、交两州之地。

蜀中成都。

刺史府中,张松忧心忡忡的坐在文案前。

这时一白衣儒生走了进来,张松视之,乃好友法正,法孝直。张松将手中的公文摊在桌子上,问法正道∶「可有寻到主公?」

法正摇了摇头。张松不由长叹了一口气道∶「如今蜀中已是危如累卵,南蛮已屡次犯境,北面张鲁更是攻打甚急,张任将军一天之内就发回三分求援的报告,而川西四族也开始不安分。这样的时候,主公竟然仍只顾著饮酒寻欢,莫非天要让我西蜀百姓受此劫难?」

法正听了,沉默半晌,突然道∶「既然刘季玉无心救百姓,我们何不重新选一真正爱民之主?」

张松闻言,不由大惊,连忙走到门口四下张望,确定无人听到後,才吁了一口气,走到法正身边低声道∶「此言被视为叛逆之语,还需谨慎,须知隔墙有耳阿。」

法正毫不在意道∶「我说的话乃众人心中之言,恐怕永年兄也已盘算多时了罢?」

张松苦笑了一声道∶「你我刎颈之交,我也不瞒你。这些日子我见川中百姓受苦,多有思量,也作了些准备。只是蜀中人物我多有见之,仍未想出有何人可辅。」

法正微微笑道∶「兄何不放眼於神州?」

张松听了若有所悟,看了法正一眼道∶「请试言之。」

法正此时微微背过身去,昂首道∶「有一人乃汉氏宗亲,坐拥两州十八郡,仁义之名遍布天下;即使曹操见之,也莫不忌惮三分。更兼此人不念旧恶,又义释我数万大军,可谓有大恩於我西蜀。如此人物可称名主乎?」

张松闻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道∶「公所言莫非是刘玄德乎?」

「正是!」法正此时点头道∶「刘使君到荆州不过五年,荆州已是风生水起,超越巴蜀成为天下第一富邑;百姓皆安居乐业,连小儿亦常言道∶荆州风气,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由此可见一斑。更何况刘使君乃先主公之侄,若由他接掌益州,也可谓是名正言顺。」

张松先是点点头,继而有些担忧的道∶「只恐黄公衡等人从中阻挠,将如之何?」

法正看了张松一眼道∶「可藉口张鲁之危,劝刘季玉引刘使君兵马入蜀相助。刘季玉胆小,必然同意。若黄公衡等人阻挠,可以义劝之、以利诱之。到时兵马入得城来,也由不得他们不答应。」

张松听了,欣然笑道∶「吾明日便保举公出使荆州,能否请动刘使君,就看孝直的手段了。」

法正微微一笑道∶「此事便包予我身上。只是同行还需一人,可让孟子庆与我一同前往。」

张松笑道∶「子庆不服刘季玉已久,此番必然答应。」说著叫人请孟达前来。

少倾,孟达至,两人向他俱言欲献益州於刘备之事。

孟达闻言大喜道∶「吾料刘璋无能,已有心见刘使君久矣。」

三人计谋已定。第二日,张松来见刘璋,言道∶「昨日张任将军又连派三封加急军报前来,言张鲁十万大军日夜攻打葭萌关,关上只有不足三万士卒,且多老幼,张将军虽为我蜀中第一名将,然亦是辛苦为难,还望主公早作打算。」

刘璋闻之,却不在意,只道∶「你抽调兵马,派人前去支援就是。些许小事,何来烦我?」

张松低下头道∶「前日南蛮出兵犯境,後来川西四族又行反叛,蜀中兵力已是抽调一空,实无人马可派。」

刘璋听了,这才有点著急道∶「似此地步,如之奈何?」

张松道∶「荆州刘使君,与主公同宗,仁慈宽厚,有长者风。曹操亦甚惮之,何况张鲁乎?主公何不遣使结好,使为外援,如此可以拒张鲁矣。」

刘璋沉默不语,半晌方叹口气道∶「父亲在时,曾出兵荆州,恐他记恨在心,不肯前来。」

张松微微笑道∶「前次乃是曹操之计,刘使君早已知道,故虽围我大军,仍不予以加害,甚且礼送先主回蜀。由此可见其未放於心上。主公今正可藉此机会,重修两家之好;若两家联手,则远近无敌矣。」

刘璋听了,面有喜色道∶「如此,谁可为使?」

张松答道∶「为使者须能动之以情,晓之以义,故非法正、孟达,无可往也。」刘璋点头称善,随即召二人入廷,修书一封,令法正为使,先通情好;次遣孟达领精兵五千,於州界迎玄德入川为援。

正商议间,突然一人自外入内,汗流满面,大叫曰∶「主公若听张松之言,则川蜀四十一州郡,己属他人矣。」

刘璋闻言大惊,急视来人,乃是府下主簿黄权,黄公衡。

刘璋追问道∶「玄德与我同宗,吾故结之为援;汝何出此言?」

黄权不由有些焦急,乃道∶「某素知刘备宽以待人,柔能克刚,英雄莫敌,远得人心,近得民望;兼有陆羽、诸葛亮、庞统、徐庶、陈宫之智谋,关羽、张飞、赵云、黄忠、太史慈、甘宁、张疗、魏延为羽翼。若召到蜀中,以部曲待之,刘备安肯伏低作小?若以客礼待之,又一国不容二主。今听臣言,则西蜀有泰山之安;不听臣言,主公有累卵之危矣。」

张松听了,不由冷笑道∶「前次汝困於万军之中,若非刘使君放尔等归来,汝焉有今日在此大放厥辞之举?当日先主公困於绝境之中,刘玄德要夺我西蜀基业,易如反掌,何必等到今日?」

黄权闻之,面红耳赤,却道∶「这乃刘玄德讨好之策。先主公恩泽被於西蜀,虽遭包围,众军倘若一拼,刘备军未必能讨好。何况於图我西蜀,则北有曹操进窥,蜀地百姓亦必起而抗之,故卖个人情给先主公,非其真心也。万望主公不可因小恩小义,失却祖宗基业。」

张松冷笑道∶「方今曹操正在河北大战,分身不暇,东吴南有山越之叛,分其兵力;刘备军威行南地,纳交州於治下,兵力鼎盛。若真图我西蜀,大可趁我三面受困之际,长驱直入,亦不为难;现却如何不来攻伐?以同宗之故,不忍为之。此亦可见其仁义之处,正可为我依侍。今公衡此言,恐刘备来欲加害於己,诚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

黄权又惊又怒,正要辩驳,刘璋却已挥手,示意两人住口,随即道∶「玄德与我分属兄弟,必不忍图。昔刘表死,蔡瑁兄弟窃据荆州,刘崎求助於玄德,乃复荆州。时玄德能取而不取。後刘崎虚位以待,玄德仍不肯受,恳求至三,方许代为领之。吾不似刘崎,则玄德岂会前後矛盾乎?吾意已决,公衡不必多言。」

於是无人敢再反对。刘璋便遣法正、孟达前往荆州,请刘备率军入川救援。

交州南海郡。

独自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南海郡落入刘备军手中之後,比以往热闹多了。岭南气候宜人,而且地广人稀,加上刘备军的良好政策,大量的移民迁入,促进了经济的发展。

岭南本是物产富饶之地,许多奇珍异宝都是中原所没有的,以往只是由於士家徵收大量的苛捐杂税,设置了重重关卡,以至於天下客商畏如虎途。刘备军控制交州後,撤销了所有的苛捐杂税和大多数的关卡,嗅到商机的各地客商蜂拥而至,南海位於交州几条大江的会合处,自然成了货物集散的中心。

此时南海郡的街上人山人海,门庭若市。陆羽没有带一个护卫,不过经过他身边的人总会被不知不觉中隔开。虽然走在人群中,陆羽却像是在自己後院散步一样简单。他知道自己的周围最少有二十个暗箭三位数的队员在保护自己。暗箭如今有多少成员,即使陆羽也不知道了。陆羽只知道他们遍布在三教九流、七十二行,假若自己有需要,只要发出暗号,他们就会立刻出现。即使陆羽想知道这南海城中任何一人中午吃的是甚麽菜,那麽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他就会得到回报。

暗箭的所有成员都只有编号,从一号按数字一直排下去。而编号越小的,能力便越出众。暗箭的前十人,在荆州军中一直是个神话;而编号在前一百的暗箭成员,也无不受到荆州军上下的尊敬;即使是编号三位数的暗箭成员,也都算是出类拔萃的高手,或者是各行各业中顶尖的人物。

暗箭的任务,除了刺探重要消息,也包括刺杀敌方重要人物及保护己方重要人物,而以保护的任务最为重要。陆羽这麽规划的目的,在於使荆州军先立於不败之地,然後再图敌之可乘。试想若刘备被敌人所乘而出了意外,整个荆州集团便形同瓦解,还谈甚麽争霸天下?又如他们三个军师遇刺的话,想要打败曹操岂非难於登天?所以暗箭在这方面的布置乃是最为重要的,形成一个严密的保护网,使重要成员都能安心为荆州政府效力。也因此,陆羽根本就不为自己的安全担心。

这时,陆羽走进了一条小巷。小巷深处传来「叮叮咚咚」的打铁声,并且不时就有一股热浪袭来。

陆羽迈开大步的走进打铁铺中,对著一个正认真盯著铁炉的老头大声道∶「徐老怪,我来了,这回你又要给我看甚麽东西呀?」

徐老怪原名徐铜,原是糜府的客卿,平常最喜欢研究希奇古怪的东西,特别是关於机械方面的事物;只是性情有些孤僻。不过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陆羽也可谓丘脑袋希奇古怪的东西,因而两人一拍就合。在徐州时两人就已经是知交好友,当初设计来重创虎豹骑的几种机械,也是两人脑力激荡下的结晶产品。後来陆羽脱险,从江东回来,将在石山山谷里发现的一卷鲁班竹简交给徐铜後,徐铜更是对陆羽感激不已。在陆羽的撺掇和支持下,徐铜出任了荆州兵器监的总管,像霹雳车就是在陆羽的提示下,由徐铜研制出来的。後来陆羽更「逼著」诸葛亮发明「木牛」、「流马」以及「十连弩」等蓝图,再由徐铜负责实际制作改进;不过这些好东西暂时还不用,免得技术外流,让各地诸侯学了去,反过来对付自己。

此次刘备军接手交州,同样也接手了士家在交州的所有产业和技术。交州向以打造兵器、铠甲起家,打造兵器、铠甲之术可谓独步天下,举世无匹。只看交州军身上那些华丽盔甲就可窥知一二。虽然这些年士家打造的兵器盔甲大都是卖给富商巨户,以至於华而不实,但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士家冶炼之术仍是神州无人可及。所以在在刘备军接手士家的产业後,陆羽便从荆州急调徐铜赶来,二人一起研究看看能否得到甚麽有用的东西,从而改进技术。

徐老怪显是发现了甚麽,所以才会打暗号要暗箭通知陆羽前来。此时一看到陆羽,就高兴的拉著陆羽往里走,一边走一边怪叫道∶「好小子,你终於来了,我在这里找到几件好东西,保管你会有兴趣。

两人走入内堂,徐老怪松开手,走到墙边从墙上取下两套盔甲要边给陆羽。陆羽接过第一套黑色的盔甲,仔细的看了一遍,不由越看越睁大了眼睛道∶「这┅,这┅,这不是复合盔甲吗?」

徐老怪微笑的看著陆羽,意思似乎是∶「算你还有点见识。」陆羽看了看徐老怪,又看看手中的盔甲,爱不释手的将盔甲翻来覆去的观看。只见盔甲外层是厚重的板甲,而内层却是缝得密密麻麻的锁子甲;两套铠甲完美的复合在一起,大大增强了铠甲的防护力;但是更重要的地方是∶它只有原本一套重甲的重量。

这时徐老怪又将另一套铠甲递给陆羽。这一次陆羽的脸上更是露出了如痴似醉的表情,看看铠甲又看看徐老怪,最後更是手指著铠甲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十三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书院风云

陆羽几乎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手中的铠甲。这副银色的铠甲明显一副全身的骑士甲,因为在徐老怪的左手还有一副马铠;但令陆羽惊奇的却不是这些,而是这套铠甲竟然只有普通骑士甲的一半重量。

徐老怪这时开口道∶「是不是觉得很轻阿?不过你不用担心,这套铠甲绝对没有偷工减料,相反的它比现在赤龙兵团穿的那些锁子甲的防护力还要高出一些。」

陆羽不由更加疑惑,问道∶「那是甚麽缘故?」

徐老怪「呵!呵!」的笑了笑,得意的道∶「你看那些铠甲的连接处。」

陆羽闻言,低头细查看手中的铠甲。「咦?」陆羽看著看著,不由惊讶出声来。这套铠甲明显要比一般铠甲薄很多,那是因为铠甲最关键的部位都是由一条条银丝编成,这些银丝编得严密无缝,十分坚韧,而且还大大增加了铠甲的灵活性。看看那些银丝,陆羽不由失声道∶「这┅,这┅,这是钢丝!」

徐老怪笑著点点头。但陆羽不由更加疑惑,这个时代的生产力难道达到这麽高的水平了吗?荆州的冶炼厂在自己的指导下,也是直到半年前才掌握到炼制钢丝这样的技术阿。

徐老怪看到陆羽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才桀桀一笑道∶「这些钢丝都是他们从新野偷运回来的。士家身为天下第一兵器世家,要想偷学这些的手艺,实在是太容易了-虽然说起来仍不是太容易。」

陆羽听了,突然大声笑了出来,原来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才出现这样的铠甲,难怪┅┅心中想到∶眼前这两套铠甲,简直就是为白龙和黑龙兵团量身订作的嘛。装备上这样的铠甲,陆羽有信心白龙银枪骑兵团和黑龙铁甲骑兵团就能和曹操的虎豹骑及虎卫军一争高下,不!说不定还能占上优势呢。

但彷佛是嫌陆羽今天惊讶的还不过分,徐老怪此时又从身後拿出一块金属块来。陆羽疑惑的看著徐老怪道∶「这是┅┅」

「五~锻~钢!」徐老怪歪嘴微微笑道。可惜大嘴一张开就露出里面残缺不全的大黄牙,那样的笑容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不过当陆羽听到徐老怪的话後,还是露出一脸震惊的表情。

众所周知,钢和铁的区别,就在於含碳量的多少。含碳量越越,则钢的品质越好。然而在这个时代,由於种种技术的限制,要将铁炼成钢,就必须经过多次的冶炼;每锻炼一次,钢铁中的含碳量就会大大减少,钢的品质也会越来越好。但相对应的是,钢铁在锻炼多次以後,报废的机率也会大大的增高。在冷兵器的时代,士兵手中的武器,其质地的好坏也是左右胜的一个重要关键和因素。所以陆羽曾花费很长一段时间研究钢的锻造技术。

按他读书的印象,在他早先生活中的现代,所用的主要钢材,一般都需要经过七次锻造以上;较优质的则需要八次。至於那些用於高精密领的钢材,则最少要锻造九次以上。这在二千年前三国时代,几乎是不可能达到的事情。不要说锻造七次,即使锻造五次以上,陆羽和研究人员也从来没有成功过。但是经过这些年的努力,陆羽和徐老怪等人终於研究出一种安全锻造三次的方法,而报废的比率则非常的低,甚至连锻造四次也开始有一定的成功比率。於是陆羽和徐老怪他们就以锻造的次数,来称呼这些钢铁。像眼前徐老怪拿出来的这块五锻钢,应该就是指锻造五次以上的钢。

陆羽指著徐老怪手中的钢锭,满脸欣喜的道∶「你是说,士家掌握了五锻钢的技术?」

徐老怪微微点了点头,道∶「我问过了,应该是这样。不过要炼出这样的钢,需要很优质的铁矿石,这样的矿石很难找阿。我追问过了,连士家本身的人,也不清楚怎麽得到这一批矿石的;只有一个人说,好像是跟一个甚麽黎族的人买到的。」

陆羽听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心中一直在盘算。在他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高中时地理书上的一张「全国矿产分布图」。他还记得地理老师曾经说,全中国的铁矿大多数都是贫矿,而且多半是生铁矿;只有一个地方是例外,那就是海南岛上的石碌铁矿,那里是全中国为一所发现,一个蕴含富铁矿大型铁矿产地。海南岛,那不就是黎族人的原居地吗?

想著想著,陆羽抬起头对徐老怪道∶「照我早年游历天下的心得,黎族人是住在南海郡的南边一个大岛上。如果我猜得不错,那里应该有优良的铁矿石。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徐老怪听了,先是一愣,继而想到陆羽是个当代奇才,无怪乎胸有成竹,也就点点头道∶「那就看你的棉。」

陆羽接著道∶「对了,老怪,你认为可不可以把这种五锻钢用在这两套铠甲上?」

徐老怪正把玩著手上的钢锭,听到话斜斜的看了陆羽一眼道∶「有甚麽不可以?只要你有金山银山,这样的铠甲都可以用金子堆出来!」

陆羽听了也不以为忤,微微笑道∶「那就拜托你了。哎,从江东一回来就立刻来这里,好久没回襄阳家中了,看来没别的事,我也该回家去看看。」

徐老怪仍是斜眼看著道,轻哼道∶「腿在你身上,我又没拦著你。你最好赶快走,别在这里妨碍我的研究。不过记住你的话,先把矿石找到了才准走!」

陆羽苦笑,摇著头离开铁铺。到了巷口,打了一个暗号,立即有一人上前来。陆羽在他耳边细细嘱咐了一番,打发他离开,自己也接著回去收拾行囊,准备启程回襄阳。

来到襄阳城外,陆羽想到好久没有见到艾儿了,就让貂蝉和糜贞先回望湖居,自已想去看看艾儿。

貂蝉没说甚麽,只是著陆羽早些回来,免得函儿又在问;而糜贞瞪了陆羽一眼道∶「晚上你作饭!」

陆羽苦笑著答应。看著二女进城後,自己往荆山上走。去可惜天公不作美,走到半山腰,瓢泼大雨已经倾而下。陆羽只得一路狂奔。待到书院门口时,已经变成了落汤鸡。

进到书院,只见里面到处都是抱著书本四处躲雨的学生,偶尔看到几把雨伞,也都差不多是握在女子的手中。

能在万绿丛中看到一点红妆,陆羽心头一阵安慰。为了能让书院招收女学生,陆羽可谓承受了莫大的压力,几乎用群起而攻之来形容,也不为过了。

想著陆羽不由想起了蔡文姬。在那个时候,虽然诸葛亮支持,刘备也点了头,但是非议之声仍不时四起;这时蔡文姬毫不考虑的站了出来说话。以蔡文姬的才名,天下还没有几个男子能说自己胜得过她,而且蔡文姬又在书院任教;既然女子可以为师,又为何不可来书院读书?於是一场风波才算平息下去。

之後在陆羽的劝说下-当然也是因为仰慕蔡文姬的才名,荆州官员带头将自己的女儿们送进书院读书,这才开了女子入书院读书之先河。虽然现在书院中的女生都是荆州官员和富户士绅的孩子,但陆羽相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许多年後,女子读书必会蔚然成风。而在第一年,全书院前三十名中,居然有十七人是女子;这更让那些力主女子不会读书的士林学子闭上了口。

陆羽边走边想,走到了初级班的学堂,很容易就找到了邓艾。此时正是课间休息;而令陆羽没想到的是,他也在此见到了陆逊。

看到陆羽,陆逊恭敬的施了一礼道∶「九叔安好。」

陆羽听到陆逊的问安,不由微微吃惊的走上前来,看著陆逊道∶「逊儿,你怎麽会在这里?」

陆逊道∶「逊儿曾经看过一点九叔写的陆氏十策,逊儿十分想学;但知道九叔的公事繁忙,不能教逊儿,所以逊儿就请求二叔,让逊儿能来这所书院读书。」

一番话说得丝丝入扣,条理分明,让陆羽不由多看了他几眼,只见陆逊气度沉凝,完全不似一个才十岁出头的小孩。难怪古人说,由小可以见大,诚不欺我也。

「父亲!」正在思考时,一声沉稳却带著悦愉的喊叫入了陆羽的耳中,陆羽高兴的看向邓艾。邓艾此时早已知道陆羽的真实身分,看著陆羽,眼中忍不住透出兴奋的神采。对於自己的义父竟然便是闻名天下的人物,小邓艾高兴又紧张得足足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不过他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加倍努力,才不会辜负义父对他的爱护。

看著眼前两个小大人样的家伙,陆羽忍不住蹲了下来,双手按在二人的肩膀上,仔细的看著两人,心中暗自进行比较。

同样沉稳的气度,同样锐利的眼光,但陆逊给人一种温文尔雅、敦让谦和的感觉;具备这样性格的人,往往思维缜密,坚轫不拔,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但又棉里藏针,在敌人最松懈时给敌人以致命一击。

而邓艾给人的感觉,就是稳健中富有激情,能激起周围人的士气和热情,而自己又不失去冷静;他有一种稳中求险的性情,哪怕只有一半的成功机会,他也会愿意冒险。具备这种性格的人,最善於在逆境中寻找机会,化不可能为可能,常不按常理行事,却往往能制造奇迹。

如果说陆逊是你无论怎麽击打,他都会恢复原样的水;那麽邓艾就是一团永远燃烧的烈火,一团能在冰中燃烧的烈火。陆羽点了点头,露出赞许的微笑。

这时一位老人走了过来,黄衣儒衫,一缕白需飘然於胸前,透出仙风鹤骨,让人肃然起敬。

陆羽一见,顿时起身问候,原来这人是书院的副院黄承彦。陆羽由於公务繁忙,无暇兼顾,所以就将荆山武院交给了司马徽,而将荆山书院交给了黄承彦,他自己则挂名作了名誉院长。

黄承彦也是荆州大儒,更难得是他十分开明,女儿黄月英又很有才华,嫁与诸葛亮为妻。

因此黄承彦对陆羽提出的许多看法,都抱支持的态度,所以两人早就结成了忘年之交。

这时黄承彦笑著对陆羽道∶「我听说你来了,赶紧过来看看。」陆羽笑一笑,摸著陆羽和邓艾两人的脑袋道∶「这两个小家伙一定让您操了不少心罢?您可要替我严加管教他们两个。」

黄承彦笑著看向邓艾和陆逊,道∶「他们两个可是把初级班搅得天翻地覆,每次都是铁定的前两名,两人轮流当。也幸好有他们两个;现在全书院所有的年级中,也只有初级班的第一、第二是男生了。哎,说起来老夫还真佩服你,一个是你侄子,一个是你义子。怎麽好运都落在你身上?」说著黄承彦拈著需笑了起来,脸上充满了欣慰与赞赏。

陆羽正要答腔,邓艾突然道∶「义父,您身上的衣服都淋湿了,容孩儿去借一套衣服给您换上罢?」

陆羽也觉得衣服黏在身上十分不好受,於是对邓艾点了点头,邓艾转身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陆羽和黄承彦正交谈得很高兴,邓艾捧著一套衣服,有些期期艾艾的走了过来,看到陆羽,邓艾低下头去道∶「义父,对不住,众人都去上课了,我只借到这样一套衣服。」

陆羽不由奇怪的看著邓艾,随即看向邓艾手中的衣服,那是一套土黄色的儒衫,是书院低年级学子穿的那种;不过这套衣服虽然洗得很乾净,但可以看得出已经很旧,有几处褪色的痕迹,同时上面还有几个补丁,难怪邓艾会觉得不好意思。

陆羽点了点头,笑了笑,立即从邓艾手中接过衣服,拍了拍邓艾的肩膀道∶「艾儿,还记得义父跟你说过的话吗?人的穿著只要整洁,就没有人会笑话你;会笑话你的人,一定是势利的人。穿著不过是外表,只会迷惑别人的眼目;只有内在学识和修养,才能赢取别人的敬佩,否则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了。」邓艾和陆逊听了,不由点点头。

陆羽接著道∶「须知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如果你不抬头挺胸,却看轻自己,如何能让别人看得起?从前傅说是版筑工人,百里奚是牧羊人,太公望是农夫,吴起、韩信皆出身微贱,後来却都为君王立不朽功业。你们务要以为他们为鉴,砥砺自己,知道吗?」两人躬身道∶「孩儿谨遵教诲。」

黄承彦这时笑著道∶「你还真偏心,只教自己的子侄,亏你还是院长呢!这次无论如何,既然来了就别想轻松溜走,书院里的学生都没听过你的课,好歹你也要给他们上这麽一堂课罢?」

陆羽看到黄承彦那老狐狸般的笑容,知道今天被他抓住了小辫子,别想顺利溜走,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下来。黄承彦见陆羽答应了,高兴的道∶「我这就去安排,你先到书院里转转,只要申时到礼堂去就好了。」

陆羽点点头。此时雨也停了,凉风习习吹来,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陆羽回头又叮嘱了邓艾和陆逊几句,将两人送进教室,便自己到书院各处闲逛了起来。

书院比陆羽当初兴办的时候,规模已经扩大了数倍。在书院里读书的学子,已经超过了五千人,差不多赶得上现代一所专科学校。书院里绿树成荫,可以见到山泉瀑布等美景。

书院实行的是学年制,此时正是学年之末,中低年级的学子都在忙著考试,而高年级的学子则纷纷收拾行制,变卖带不走的东西。

这些变卖的东西中,高年级的教材是重要的东西之一。陆羽随意走到一个书摊前,摊主是一身穿白色儒衫,身体微微发胖的高年级学生。此时他看到陆羽走过,连忙满脸笑容的叫住他,上前招呼道∶「这位师弟,你是学哪一部的?我这里哪个部的教材都有,一套只要两吊钱,而且都没圈过勾过,跟新的差不多。你买一套绝不吃亏,新书可是要五吊钱哪。」

陆羽听到摊主称呼自己「师弟」,不由微微一愣,旋即想到自己穿的土黄儒衫,正是低年级的服装,不由恍然大悟,遂淡淡的笑了笑,也不说破自己的身分,只是摇头推辞摊主边过来的书道∶「这些书我都读过了,买来用不著。」

摊主一愣,随即笑道∶「师弟有所不知,这些书的内容不像中、低年级的那麽轻松入门,得读过个好几遍,考试才会通过。就算你现在看过,没多少就会忘掉,还是买一套去复习罢?」说著又把书递了过来。

陆羽仍是摇头,用手推拒道∶「嘿,这个,说句不客气的话,这些书我差不多都可以背起来了,想忘掉也不是一年半载的工夫。我看您还是卖给别人罢。」说著就要转身离去。

「哼!大言不惭!」陆羽话音刚落,身後就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陆羽转过身来,只见站著两个少女,似乎是主仆关系,此时俱是俏脸含煞的瞪著陆羽。刚刚发声的似乎是主人,此时冷冷的笑道∶「想不到今天竟然在这里见到一个口吐狂言的家伙。这些书我两年来日夜攻读,常不敢称通晓,你一个低年级学生,竟然敢说背了起来,且大言不惭的说一年半载还忘不掉。真不怕笑掉人的大牙。」

少女的声音一下就招来了不少学子,人群中不由议论纷纷。陆羽稍为注意一听,大约是∶「这是二年级第一名的蒯舞蝶,据说她比第二名高出八十多分┅。」「想不到她长得这麽漂亮┅。」「这男的不知道是谁,竟惹到了她┅。」┅┅

陆羽又微微的看了蒯舞蝶一眼,心想无心的一句话,竟惹来成群的学子,自己最好低调一点,免得引来更多的注意,就也不愿辩解,只是搔搔头笑道∶「对不住,在下只是不想买书,才讲出推托之辞,请见谈。」说完一拱手,转身就要离去。

不料那蒯舞蝶得理不饶人,竟冷笑道∶「好一句推托之辞,这次算你运气,本姑娘不跟你计较。下一次再让我碰到你这麽说话,非好好教训你一顿。」

陆羽一听,停下脚步,转身道∶「蒯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才不会为自己惹祸上身。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即使不是在下,未必就没有人背不起来这些书,千万不要小看天下俊杰了。」

蒯越舞轻蔑的哼道∶「你们男生就是这样,爱面子又输不起。在这书院里我们女生才几个人?前几名都被我们包了。天下俊杰?不知你说的又是谁?就算有,哼,照我看,也比不上我们的蔡文姬先生。」

一时间全场静了下来,没有人敢说一句话。陆羽看了周围一眼,淡淡道∶「蒯小姐可能记错了罢?好像初年级的头两名一直都是男子。」

「噗哧!┅┅」好些人忍不住笑了出来,但碍於蒯舞蝶的怒容,旋即又掩口不敢出声。

蒯舞蝶仍是冷笑道∶「听说那两人大有来历,所以先生才作面子给他们,你还以为真有男生这麽厉害?」

陆羽有点生气,也冷然道∶「是吗?如果先生这麽不公平,想必小姐的第一名也是同样的情形了?」

这时蒯舞蝶身边的丫鬟听见了,冲上前几步喝斥道∶「大胆,敢对我家小姐无礼!你可知我们家小姐是谁?」

陆羽微微皱了皱眉道∶「看来我猜得不错,小姐果然是大有来头之人,失敬了!」接著转身便要离开。

蒯舞蝶闻言先是一愣,继而一阵心头憋气,大喊道∶「你给我站住!」

陆羽根本不想再理这样的女人,装作没听见的继续向前走。

那丫鬟往上前来拉住陆羽的衣袖道∶「我们家小姐叫你站住,你听到没有?」

陆羽回头瞪了那丫鬟一眼,严厉之色令她一惊,立即把手缩了回去,退了几步。

陆羽「哼!」了一声,准备要走,那丫鬟神定下来,戟指道∶「你可知我们家老爷乃是荆州的礼部尚书?小姐的话你敢不听?」

陆羽闻言立即停步。那丫鬟得意的道∶「怎麽?不敢走了罢?」

此时陆羽想的是,原来她是蒯良的女儿,倒不能不给些面子,不然事情闹大了就很头痛。

於是转过身来道∶「蒯良大人乃荆州名士,在下十分景仰。不知小姐唤在下有何要事?」

言下之意,自己停下来不是因为蒯良作的官大,而是敬佩其道德人品。

虽然如此,蒯舞蝶仍不屑的看向陆羽,在她看来,眼前这个低年级的家伙一定是听到自己爹爹的官阶,才变成这样,不仅是个大言不惭的夸夸之徒,更是没有半分骨气。此时前舞蝶心中满是鄙夷,脸上也是一副傲然神色,指著她身前的书摊道∶「刚才你说你都背熟了这些书,你敢当众让我考一考吗?」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要跟陆羽存心过不去,非拆他的台不可。

陆羽尚未说话,那身材微微发胖的摊主却道∶「蒯小姐,这里可是有六部的书呢!书院里谁能背下来阿?他只是个低年级学生,您也听见了,他只是不想买我的书,才说这麽一句推托的话,您就别为难他了。」

蒯舞蝶轻蔑的看了陆羽一眼道∶「敢说就要能作得到,这不是你们常讲的甚麽大丈夫该有的态度吗?话既说出口,说不定他真能背得出来呢!但如果背不出来,你最好当众承认┅┅」

一再的讽刺口吻,让陆羽不由一阵厌恶,但想到蒯良,只得抑住一口气,冷冷的道∶「那麽就劳烦小姐出题了。」

蒯舞蝶一听,不由愣住,再注意一看,只见陆羽神色自若,胸有成竹,眼神在凌厉中透出一种深邃,不觉心里一滞,似乎一下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蒯舞蝶先是感到惊疑不定,心想书院的男生中,甚麽时候出现了这样的人物?看来可能有几分本事。但是心里又不甘心,想到自己不太懂的地方,便立即从摊上抽出一本书,翻了几页问道∶「甚麽是万有引力定理?」

这些教材既是陆羽一手编的,陆羽自然对里面的内容滚瓜烂熟;即便是偶尔记不得的,但经过高考那种地狱般的训练,这些初中、小学的知识哪会难得住他?无论蒯舞蝶问那一句,他都能立即接著背下去。到了後来,几乎是蒯舞蝶说页数,陆羽就可以背出内容来。

蒯舞蝶翻著书本的指节一阵发白,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一直以来,能以女儿身成为书院的第一名,加上女生的成绩普遍不错,遂让她对男子都看轻了三分。在她看来,如果自己是男儿身,一定是出将入相的人物。然而现在,眼前这个人却彻底颠覆了她的自信心。自己本来打算藉著羞辱这个大言不惭的人一番,给书院的男生一点颜色知道厉害,想不到却是自取其辱。

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蒯舞蝶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如果不是拼命忍住,此时恐怕已经了哭出来。

陆羽流利的背诵著书中的内容,神采奕奕的谈吐令围观的学不不由为之倾倒。此时陆羽注意到蒯舞蝶的神色,知道作得过火了点。自己本没有戏弄蒯舞蝶的意思,只是要挫挫她的傲气,见她如此情形,自己也不能太过分,於是想要见好就收的道∶「在下还有要事┅」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呼喊∶「快来人帮忙阿,有人晕倒了。」

陆羽听了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的表现把别人吓晕了,就想要过去看个究竟。蒯舞蝶正暗自出神没有听到,身边的丫鬟却拉了拉她道∶「小姐,好像是芸小姐晕过去了!」

蒯舞蝶这才惊醒过来,听到丫鬟的话,也不管陆羽,连忙就向出事的地点奔去。

只见人群中,一个面容清秀的白衣少女正倒在地上,双手捧心,凤目微闭,脸上不时露出痛苦的神情,让人忍不住产生怜惜。旁有一名蓝衣少女正蹲在她身旁,一脸焦急却不知所措。

蒯舞蝶分开人群,来到少女的身旁,著急的问那蓝衣少女道∶「兰儿,阿芸怎麽会晕过去的?」

那被唤作兰儿的少女此时边哭边答道∶「今天是小姐第三次考这一科。前两次小姐都不合格,这几天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子。」

蒯舞蝶黯然点了点头,对於女子在书院里读书有多难,她可是深有体会,自己这位好友虽然外表柔弱,内心却和自己一样好强。此时蒯舞蝶惶急的看著四周道∶「你们谁有办法?快想想办法帮忙!」

不幸围观的众人不是低下头,就是纷纷回避她的目光。蒯舞蝶又急又气,无计可施,这时一个声音在她身後响起。

「可以让在下试试看吗?」熟悉的语调,熟悉的用词,却带著不同的含义。蒯舞蝶转头,只看陆羽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蒯舞蝶先是冷冷的看著陆羽走出来,接著起身拦住道∶「你要干甚麽?」

陆羽淡淡道∶「当然是看看有没有办法治疗。」说著绕过蒯舞蝶身边走过去,径自走到躺在地上的少女旁边,仔细的观察一遍。陆羽心中苦笑,看来眼前的少女不过是太过紧张,一时脑部缺血晕眩了过去。看来自己制定的考试方法,虽然可以鞭策学生努力读书求进步,也在另一面产生了一个不小的副作用。

陆羽起身抱拳道∶「不知在场那位能替在下找一双筷子来?」众人闻言,都是一愣。倒是那个微微发胖的摊主道∶「我这里有筷子。」随即拿著筷子递给陆羽。

陆羽蹲下来,拿出毛巾将那少女的手抬起,把手指放在筷子中间,用力一夹!所谓「十指连心」,少女的脸上顿时如同划过一丝血红,接著便微微张开了秀目。围观的学子立刻爆出了一阵欢呼。

这时蓝衣少女脸上满是泪水,拉著白衣少女的手高兴的道∶「小姐,你终於醒了,刚才可真吓死我了。幸好这位公子救了你。」说著指了指陆羽。

白衣少女渐渐回过神来,想起发生了甚麽事,心中一阵羞愧。她听了兰儿的话,望向陆羽,准备道谢,却只觉眼前的人有一种飘逸的气质,一双眼睛闪亮有神,彷佛星空般的深邃。几乎一瞬间她便迷失在那片星空中,甚麽话也说不出来。

直到身边的丫鬟兰儿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从沉醉中醒来,苍白的脸上不由浮起一丝红晕,微微低头小声道∶「黄芸多谢公子相救之恩。」

陆羽微笑的看著黄芸,轻声道∶「些许小事,小姐不必放在心上。」接著陆羽示意兰儿扶起黄芸,三人一起站起身来。

陆羽对黄芸道∶「小姐之所以会晕倒,是因为太过於紧张。其实小姐可以用轻松的心情面对这样的考试的。在我的家乡有一句话∶作事要有最好的计画,作最坏的打算。按我所知,能到书院念书的,多少都通过入学考试,按程度只要好好努力,应付考试并不难。小姐因为患得患失,才会连考两次失手,发挥不出原来的实力。其实读书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以在下的心得,要通过考试,必须把书上的知识学到自己身上来。只要小姐好好计画读书时间,考试时以『成固欣然,败亦可喜』的心情面对,要及格并非难事。」

顿了顿陆羽又道∶「其实即使不及格被留级,也没有关系。只要把今年所学的当作基础,再来一次,必可成功。昔我高祖皇屡败於项羽,毫不气馁,最後在垓下一战功而胜,开启我大汉四百年天下。姜太公活到老学到老,七十岁才出仕文王,奠定周朝八百年基业。希望小姐能向先贤看齐。」说著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周围的学子听了陆羽的话,都不知不觉的若有所思,黄芸更是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但当她回过身想再陆羽找请教时,陆羽早已飘然而去。

望湖居。

好久未回来,屋中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貂蝉和糜贞此时正在打扫著一切。

这时,一道蓝影推开院门,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竟然是乔瑛!乔瑛先是四处张望了一番,直到貂蝉和糜贞都看向她,才不好意意的道∶「贞姊姊、秀姊姊,表哥呢?他不是和你们一起回来了吗?」

糜贞没好气的看向她道∶「你呀,就记著你表哥,这麽久没见,看到也没先问问我们两个。」

乔瑛「嘻嘻」一笑道∶「贞姊姊,你吃醋了。」

糜贞不由白了乔瑛一眼道∶「我哪会吃你这个小丫头的醋?你表哥还没答应要你罢?」

乔瑛一听,不由翘起了嘴,刚要说话,旁边貂蝉笑著道∶「你表哥到荆山书院去看艾儿去了。你要麽在这儿等他罢,他吃晚饭的时候会回来。」

乔瑛一听,立刻摇了摇头,高兴的道∶「我去找他。」说著已经跑了出去。貂蝉和糜贞相视一眼,不由微微而笑。

黄芸感觉今天就像是梦幻一般,先是因为太过紧张考试而晕了过去,然後是见到了那个神秘的男子-之所以神秘,是因为她们问遍了低年级所有的班级,竟都没有人说看见过这样的人。而现在那位书院的名誉院长,传说中的人物,名闻天下的「四州之才」-哦,由於曹操和孙策的青睐,已经改为「十州之才」了-连父亲也赞赏不已的陆羽,陆子诚,竟然要来替学子们上课了。黄芸不由微微发呆,以至於手中的书掉了仍不知道。

此时站在身边的蒯舞蝶也是激动得胡言乱语,俏脸通红。不过蒯舞蝶随即皱起了眉头,猛的惊醒道∶「哎呀,今天我爹叫我回去吃晚饭,还说要带我去参加一个甚麽重要的宴会。我估计如果我申时前还没到家的话,他一定会派人来书院抓我的。」

黄芸不由为好友可惜道∶「那你不去听课了吗?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呀。听说第一批毕业的学生,还从来没听过他的课呢。」

蒯舞蝶苦著脸道∶「我也不想呀。这回可是陆子诚,我们荆州军的三大军师之首,在战场上料事如神,又有那麽渊博的知识,连我们的蔡文姬先生也佩服得不得了,听他的课一定获益良多的。可是你也知道我爹那个人,根本就和他讲不通的呀。」说著蒯舞蝶沮丧的摇摇头。

黄芸听了道∶「那就没办法了,你只好等看看还有没有这麽好的机会了。」

蒯舞蝶无奈的摇摇头道∶「听说他很忙。这次是因为来看他的义子和侄子,才被副院长抓住机会的。下一次?那都不知道多久以後的事了。哎,想起来就让人呕气。」

黄芸拍拍蒯舞蝶道∶「别难过了,我会尽量作笔记的,等你回来给你看。」

蒯舞蝶一听,高兴的道∶「那就太好了。哦,对了,尤其是他如果有发表甚麽诗赋的话,一定要一字不漏的记下来。我听蔡文姬先生说,陆子诚的词赋可是气势磅礴,而又细腻缠绵,刻划入微,感人肺腑,实乃千古佳作。连蔡先生都这麽说,一定错不了。」

黄芸点点头道∶「没问题,我一定设法办到。」

蒯舞蝶感激的道∶「那就拜托你了。」

申时,荆山书院礼堂。

原本只能容纳五百多人的礼堂,此时连个放脚的地方都没有,甚至礼堂外都挤满了人潮,以至於陆羽来到礼堂外都不由吓了一跳。黄芸一和蒯舞蝶话别後,就立即赶来占位置。由於她是女生,平时为人也还算客气,男生对她颇有好感,当场就有人表示风度的主动将占好的位置让给她,所以她和几个好姊妹都坐到了第一排。此时黄芸心中不由幻想著,陆子诚是个甚麽样子┅┅

「吱呦」一声门响,全场立即安静下来,众人都摒息以待。在黄伯彦的陪同下,陆羽走了进来。

身上还是穿著那件土黄色的儒衫,但穿陆羽在身上,众人只觉得彷佛赋予了它不凡的价值一般。在他们看来,衣服透出的那种朴素,与陆羽本身带著一点飘逸的气质,是那麽契合的交织在一起,不由觉得一种卓然而立的感觉;即使是衣服上的那几块补丁,也好像成了一种尔雅的象徵。

陆羽没有料到,自己这次的无心之会,由於穿著这件儒服,竟然惹得学子们争相模仿;以致这种土黄色儒衫在士林中风靡一时,有的学子甚至不惜在衣服上穿几个洞,再缝上补丁。後来陆羽知道了,也只有苦笑不已。

此时身在台下的黄芸仍处在梦游之中;旁边的姊妹立即摇了她一下,把她摇醒过来。当她转头看见陆羽的第一眼,差点惊讶得叫出声来,连忙黄用手捂住小口,一脸不敢置信的在心中暗道∶「是他!原来他就是陆子诚!」难怪能说出那番有道理的话来。看他的年龄似乎也不太,对了,曾听父亲说过,他还不到三十岁。想不到他已经懂得那麽多的事。而且他的手很温柔┅黄芸不由想起上午陆羽为自己检查时,曾隔著一条手帕握住自己的手-没来由的黄芸一阵脸红,感觉要是自己能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一定很幸福罢?可是父亲说他已经有妻、有子了,听说还是天下闻名的美女呢┅┅阿,自己在胡思乱想甚麽?黄芸只觉得自己脸上一阵发烧。

一边想著,黄芸的目光一直在陆羽身上逗遛,忽然觉得陆羽的目光迎了过来。陆羽看到黄芸,微微一笑点点头。黄芸见了,立刻低下头去。不料陆羽却往黄芸那里走了过去。黄承彦只好跟著一起走。

走到黄芸跟前,陆羽亲切的问道∶「有没有好好休息?身体好了点吗?以後要注意营养,别让父母和众师长担心了。」黄芸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背上觉得似乎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恨不得能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但又很高兴,陆羽竟然跟她一个人说话!

「是!」黄芸期期艾艾了一会儿,最後就迸出这麽一个字,说完不由有点後悔,为甚麽不多说一点。这时陆羽点点头表示赞许,随即跟黄承彦走上讲台。

在黄承彦作了简短的开场白後,陆羽就开始了自己的演讲。虽然在大学里也经历过类似的场面,但那时自己是坐在台下向台上的人发问;现在是自己站在台上,回答别人的问题。

主客易位,但陆羽却丝毫不觉得紧张。来到这个时代转眼已经十年了,历经沙场征战的磨练,经常面对上万人发号施令,所谓「尊移体,养移气」,这样的心理素质不知不觉就培养了出来。

陆羽的演讲主要是关於他对所处时代的社会结构和国家政体的构想。在这个体系中,需要各种各样出类拔萃的人才。所以无论谁,只要有一技之长,或是在哪个行业里占有一席之地,或是在政府中担任官职或技术人员。所以大家求学主要的目的,不是求官或求名,乃是要发掘自己的专长,然後因才而学,俾能适才适所。这番话顿时引起了全体学子的共鸣。接著问题犹如潮水般的涌向陆羽。陆羽一直带著微笑,并且几乎有问必答,答必有中。最後碍於时间,陆羽便以後世龚自珍的一首「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谙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为结论,并勉励学子们「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十年」结束了整篇演讲,更让全场起立大声鼓掌,久久不停。

当陆羽从台上走下来,学子们几乎都围住了陆羽。由於不爱排场,个性随和,不摆架子,以至於学子们都拥挤上前,差点连气都喘不过来,更别说要走出礼堂。这时黄承彦走了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陆羽听了如获大赦,连忙对热情的学子道∶「刚才襄阳府衙派人来,要陆羽赶回去开会,请恕我不能久留,希望下次有机会再跟大家作交流。」说罢向周围拱手一揖。学子们闻言,都不敢再留难,立刻让出一条走道。

於是在上千学子的目光中,陆羽几乎是逃命般的离开了荆山书院。直到山下方才松了口气,陆羽不由苦笑,没想到自己竟成为明星级的人物,看来以後到书院来有必要化装了。

乔瑛赶到荆山书院时,陆羽刚刚离开,没和她碰上,气得她狠狠跺了跺脚,连忙回头追去-不过她的美貌著实让书院的警卫人员个个目瞪口呆,连答话都好半晌才说出来。乔瑛一直追到襄阳城里,仍没遇见陆羽,正思忖该怎麽找,忽然街边一家家的珠宝店吸引了她的眼光。自从来到襄阳,她一直想买一支漂亮的头钗。所谓爱美是女人的天性,虽然乔瑛美则美矣,在这件事上也不例外。

这时有个公子哥儿无所事事的走在街上,正是蒯舞蝶的哥哥蒯明。要不是父亲又到府衙去了,自己还真溜不出来呢。好不容易今年考进前一百名,父亲按理应该不会太生气了;没想到那个死丫头竟然考了第一名,害得父亲老拿自己跟她比较,责备他不中用。

今天待在家里实在穷极无聊,想找人出来寻欢作乐是不可能的,父亲交待晚饭前必须看到人。现在只剩半个时辰,还能干些甚麽事?只好随随逛逛了。

就在此时,蒯明的眼前一亮,只见不远处的珠宝店里,正有一位极品美女正在挑选头钗。

「表妹!」蒯明走到那美女後面,故作惊喜的叫道。

正在仔细看头钗的乔瑛吓了一跳,忙转过身来,只见一个还算英俊的男子满脸堆笑的站著看她。

乔瑛满脸的疑惑,她很确定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个人,更肯定他不是陆羽乔装的。

「哦,对不起,我认错人了,真不好意思。」蒯明马上把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

乔瑛看了他一眼,想起陆羽的话,淡淡的道∶「不要紧。」然後转过头来,重新看起头钗来。

蒯明的笑容当场僵住,嘎然而止的站著,脸色微变。这时正好乔瑛看上一支玉簪,对这种讨好女人的首饰深有研究的蒯明连忙开口道∶「这支至簪是取自天然的蓝田玉,难得的是它没有刀斧之工,而钗尾这颗是东海夜明珠,与蓝田玉搭配在一起,可谓相得益彰。姑娘真有眼光。」

乔瑛连头也没回,只道∶「你是这里的店小二吗?」

蒯明愣了一下,随即「呵呵」笑道∶「这,自然不是!」

「哦?」乔瑛不再理他,放下头钗,转头走到另一家珠宝店。

蒯明不由呆在当场。在以往,蒯明身材高大,而且长相英俊,加上家世显赫,对於女人一向是无往不利,没想到眼前这天仙化人一般的美女,竟然对自己不理不睬,不由得让他尴尬不已,思索著该怎麽进行下一步。

此时发生了一件事,让他看了更是郁闷-他心目中的这个仙子,竟然扑进了一个土包子的怀抱,而且看这个土包子的穿著,应该只是荆山书院的初级生。

第十三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宴会风云(上)

乔瑛无聊的看著眼前的首饰,本来的好心情全被刚才那个纠缠著自己的家伙给破坏了。在江东时,这样向自己搭讪的人实在是见得太多了,想不到在这里也碰上了,真令人气结。想到连那个所谓风流美周郎-周公谨,自己也不放在心上,何况这班家伙?偏偏陆羽又交代自己,一定要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否则早对那家伙痛骂一顿了。

就在这时,乔瑛抬起头来,看到不远处走过一道熟悉的身影,不是陆羽又是谁?看到陆羽,乔瑛顿时喜上眉梢,眼睛一亮,蝶著脚就小跑了过去,一把拉住陆羽的手道∶「表哥!」

看到身边笑脸盈盈的乔瑛,陆羽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心中不禁叫苦连天道∶「天哪,我到底作了甚麽事?怎麽今天的运气这麽背?」不过脸上还是摆出一副微笑道∶「瑛儿,你怎麽会在这里?」

乔瑛嘟著嘴道∶「还说呢,把人家带来襄阳,就丢下不管,自己跑到南方去。好不容易大家都回来了,只有你还在那里游山玩水。现在回来了,又不先回家,你是不是怕看到我?」说著眼眶盈满了眼泪。

陆羽一下慌了手脚,赶紧安慰玉人道∶「那有这回事?你别乱想。实在是事情紧急,情非得已┅┅你别哭,别哭┅」

乔瑛仍嘟著嘴道∶「除非你买一支头钗给我。」

陆羽一听那麽好打发,赶紧点头道∶「没问题,没问题,只要不哭就好。」乔瑛立即破涕为笑,拉著陆羽就走进之前那家珠宝店。

乔瑛拿起刚才蒯明介绍的那支蓝田玉簪插在头上,然後一脸期待的看向陆羽道∶「怎麽样?表哥,好看吗?」

可惜陆羽对这些珠宝首饰实在没有甚麽研究,只能顺著乔瑛的语气道∶「不错,挺好看的。」

乔瑛一听,更是喜笑颜开,对掌柜的道∶「掌柜,这支玉簪我要了,帮我包起来。」

这一切自然落在了站在一边的蒯明眼里。看著刚刚还冷若冰霜的美人,现在竟喜笑颜开的贴在那土包子的身边,蒯明的心中忍不住燃起熊熊妒火。

这时掌柜满脸堆笑的走了过来,将已经装好的玉簪递给乔瑛道∶「谢谢小姐光顾,总共五两金子。」

陆羽一听,顿时惊得张大了口。这个时候,黄金的产量还相当的少,五两金子几乎是一户中等家庭的一年开销。

陆羽的反应正被旁边的蒯明看在眼里,不由鄙夷的哼了声∶「土包子,没钱装阔。」

陆羽听到了,看了一眼蒯明,只是微笑的摇了摇头,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盘算著该怎麽办。但是乔瑛可没那麽好相与了,尤其那人侮辱的还是陆羽。乔瑛怒瞪著蒯明道∶「你在说谁?」

蒯明看到陆羽没反应,更是冷笑道∶「我在说一些自不量力的家伙。没见过世面还敢乱献殷勤,来这里买东西。小姐你别被他骗了┅」陆羽已经看出蒯明对乔瑛的意思,因为以乔瑛的倾国之姿也难怪。只是没来由就招惹麻烦,陆羽不禁为自己今天的运气背到极点,心中苦笑不已。

只见蓝色身影一闪,乔瑛冲上前去就要给蒯明一个巴掌。幸而陆羽反应还算快,连忙在乔瑛一出手就先抓住。蒯明虽然身材高大,却是一点武艺也不会,见乔瑛冲来,吓得连忙後退几步。

这时一队巡城士兵走了过来,蒯明立刻像抓住救命索般的抓住为首一名军官道∶「二哥,救命!这个人想杀我。」来人身穿都尉军服,正是蒯刚。

蒯刚听了一皱眉头,问道∶「怎麽回事?你可别乱说话。」

蒯明乘机道∶「二哥,这个男的想把我的女人抢走,我不愿意,他就想要打我,你帮我教训他。」蒯刚一向听说过自己二叔的这个儿子平常所作的荒唐事。此时看向乔瑛,顿时明白了几分,不过看样子似乎跟蒯明说的不一样,就想问个清楚。

於是蒯刚上前一步抱拳道∶「不好意思,请问┅」这时他总算看清楚站在乔瑛身後,拉著她的手的是谁,猛的身驱一震,立即退後一步躬身道∶「西城巡检使蒯刚,参见陆大人。」说话间,蒯刚身後的军士也整齐的手举长枪行军礼。

蒯明原本得意的笑容,在听到蒯刚的话时,如同遭到电殛般的一脸痴呆。

陆羽微微笑道∶「蒯校尉无须多礼,城西的治安偏劳你们了。」

蒯刚恭声道∶「大人谬赞,此乃属下分内之事。」

这时蒯明总算回过神来,颤抖著指向陆羽道∶「他,你叫他陆大人,他是,是哪个陆大人?」此时蒯明的大脑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额头上冷直流。

蒯刚完全不理会蒯明的反应,心中只想到父亲交待的话∶「陆子诚大人可是荆州首屈一指的人物,刘备大人对他几乎言无不从,连与刘备大人结义的二将军和三将军都对他服气得很,子龙和子义将军更视之为天人,而其他的将领几乎都是经他说服或招揽的。难得的是他为人谦恭有礼,温良俭约,与人为善,以德服人。所以虽然从不结党,但支持他的势力可是大得很,想要把我们蒯家连根铲除,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当然,以他的为人不会这麽作的;但如果有几位将军看不过去,恐怕我们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记住一句话∶一切小心而行!」想到蒯明竟然这麽不长眼睛,万一如父亲所说的,让几位将军知道了,那还得了。想到这里,不禁额上汗流涔涔,诚惶诚死的道∶「舍弟无知,得罪了陆大人,回去後蒯刚一定请家叔严加管教,万望大人不记小人过,海涵为是。」

蒯明此时双腿一软,吓得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想到眼前穿著荆山学院低年级生衣服,被自己得罪的人,竟然会是陆子诚大人,那个名震天下,连曹操、孙策等豪杰都忌惮三分的「十州之才」,不由得一阵胆寒。就算自己跑得掉,回到家里,只要陆羽一句话,家里还不乖乖把自己交出来?此时蒯明只觉得好像有一把钢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浑身忍不住颤抖,冷汗也浸湿了整件衣服。

不料陆羽上前来扶起蒯刚,微微笑道∶「蒯校尉无须如此,刚才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

蒯刚感激的低头躬身道∶「多谢大人。」

陆羽接著道∶「我曾告诉军士们,大家在投军前也是老百姓,来投军的目的是要保护老百姓。无论发生甚麽事,都不可仗势欺压百姓。虽然军队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是即使遇到向老百姓动刀枪的命令,无论如何不能接受-因为在身为军人之前,我们已经是老百姓,有义务保护为人该有的尊严。对於你们刚才的行为,我很高兴,回去一定会请兵部叙奖。」

蒯刚忍不住又跪了下去道∶「大人恩眷,令蒯刚汗颜。大人的话,我们一定谨记在心。」众军士也举枪致敬道∶「我等谨记在心。」

陆羽点点头扶起蒯刚道∶「好,这才显得出我荆州军的本色。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说著把乔瑛手上的东西放回桌子,赶紧拉著乔瑛走了出去。

蒯刚连忙带著众军士整齐的列出一条路,恭敬的道∶「送大人。」两排明晃晃的长枪在阳光下闪闪生辉。

这时掌柜忽然喊道∶「请等一等。」说著拿著装头钗的盒子跑了出来。

陆羽搔搔头道∶「不好意思,掌柜,这个我们不买了。」乔瑛一听,脸上微微现出失望的表情。

掌柜却道∶「原来您是陆子诚陆大人。现在我们能在这里安居乐业的作生意,多亏了您。大家常想∶不知道怎麽才能报答您的恩情。这支头钗不算甚麽,如果有幸能插在夫人头上,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说著把盒子递给了乔瑛。

陆羽刚要婉拒,乔瑛却欢呼一声接了过来道∶「谢谢你,掌柜。对了,下次我一定叫人还你钱。」

掌柜却道∶「夫人喜欢就好。」

陆羽忙道∶「她不┅」乔瑛已经扯了陆羽一把,点点头笑道∶「托掌柜福,祝你生意兴隆。」说完不容陆羽多话,立即连拖带拉的把他架离开。

一路上乔瑛拄著陆羽的胳膊,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陆羽无奈的看著乔瑛,虽然自己很享受那两团在自己胳上柔软的蹭来蹭去,但路人瞧过来的眼光实在让他受不了。可是无论自己怎麽好说歹说,乔瑛就是不肯放开。

走进望湖居,陆羽心头一阵温暖,有道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此时庭院已经被貂蝉和糜贞打扫得乾乾净净。

糜贞看到乔瑛亲热的贴在陆羽身边,不由瞪了他一眼,道∶「我们一回来就辛苦打扫,你倒逍遥去了,到现在才舍得回来。」

陆羽连忙哈哈笑了笑,讨好的道∶「两位夫人辛苦了,这样罢,今天晚饭我来作,你们就不用忙了。」

糜贞「哼」了一声,没好气的看著陆羽道∶「明明知道今天晚上刘备大人要举行宴会,庆祝平定交州和刘禅公子满周岁,还在这里假惺惺的。」

陆羽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尴尬的笑道∶「我一时忘了,那明天补作好了。对了,你们要和我一起去吗?」

貂蝉笑著走上前来道∶「甘夫人找我们去帮忙,我们正要动身呢。你自己等会儿来府衙就行了。」

陆羽点点头,转头对乔瑛道∶「瑛儿,你也和秀儿、贞儿她们一起去罢,顺便还可以帮帮她们的忙。」

乔瑛听了,眼珠转了转,不知想到了甚麽,高兴的答应下来,然後对陆羽道∶「等会儿你一定要来哦。」陆羽含笑的点头答应,目送著三女走了出去。

换了件衣服,陆羽往刺史府邸走去。华灯初上,陆羽信步走在大街上。比起骑马或坐轿子,他更喜欢这样慢悠悠的走在路上。

也许是上学的时候自己养这样的习惯罢,那时别人都喜欢搭公交车或骑自行车,惟独自己喜爱每天背著书包走路,除了可以锻练身体外,还可以一边走一边思考一些事情。

此时的襄阳城已经今非昔比,除了工商业大规模发展外,各种娱乐服务行业也悄然而立。四处可以看到茶肆、酒楼、说书馆等设施,甚至还出现了一所道观,据说是由云航道宗的弟子主持的。当然青楼赌馆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不过陆羽知道这些都控制在陈登的情报机构手里。自古以来,嫖、赌这两行业就从被没有完全被禁止过,这是人天生的欲望所决定的。所谓洪水用堵不如宣;既然无法完全禁止,倒不如化为己用,同时尽量减少它的危害,扩大它的好处。

在刘备军控制的青楼妓馆中,女子卖身必须是自愿的。而这里每服务一次的价格都提到了相当昂贵的情形。至於赌坊,则规定了不许奢欠,必须现钱交易。这样虽然仍无法避免一些悲剧,但起码将这些悲剧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而这两个行业每年创造的税收,却大大富裕了刘备军的府库。

不知不觉,陆羽就来到了府衙前。走得多了,不用认路也走到了。

看到府衙前挤满的轿子,陆羽不由摇了摇头。这种交通工具实在是太浪费人力了,一个轿子最少也要两个人抬,而一般官员坐的都是四人抬的,甚至有人坐的是八抬大轿。更有甚者,陆羽还知道,中国人後来更是将这种交通工具的使用人数扩大到了十六人,即十六人大轿。这如何不是浪费人力?想到欧州马车只需要一个马车,便可成行,既经济又灵便,陆羽不由下定了决心。

门官一看见陆羽,连忙恭敬的将陆羽请了进去。陆羽含笑点点头,只见府衙中已经宾客满堂。由於离宴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熟识的人这时聚在一起高兴的聊著天,不过不管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此时看到陆羽进来,都纷纷舍下同伴,过来和陆羽打招呼,一来是因为陆羽在刘备军中的地位,二来也因为陆羽为人和气,乐於帮助别人,只要能力所及,又不违反原则,他总是能帮就帮,因而结交了不少朋友。

终於打发了围上来的众人,陆羽逃难般的走入内堂,这里都是刘备军的主要官员,这时陈登、孙乾、糜芳等几人正围在一起兴高采烈的谈论著。这几个家伙都是当初从徐州起就跟著刘备的「元老级」人物,在刘备军中也可谓有著举足轻重的地位。不过陆羽看到陈登那一脸暧昧的笑容,就已经大致猜出他在说甚麽了。不过陆羽还是走了过去。男人嘛,哪有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的?

孙乾此时看到陆羽走过来,连忙站起来「呵呵」笑道∶「子诚阿,《七仙谱》出来了,你的两位夫人可是赫然在榜阿。」

「哦?」陆羽颇觉有些意外。《群芳谱》四美七仙,四美早在数年前就已经出了,而七仙谱却迟迟未出,想不到却在这个时候出来了。陆羽不分由说的立刻劈手,从陈登手上抢过《群芳谱》来,打开阅读。

只见第一页上写著「瑶池仙子」曹藏,令陆羽惊奇的是曹藏竟然是曹操的女儿;此女有倾国之姿,富贵若牡丹,娇艳如海棠,眉宇间自然生出一股高贵之气,让人忍不住自惭形秽;而且此女才气极高,聪慧绝伦,曹操也曾说∶「汝若为男儿,除那陆羽外,恐天下无人可为对手。」陆羽微微笑,心中暗想∶「这曹操还蛮看起得自己的嘛。」

陆羽翻到第二页,不觉皱了皱眉。与第一页密密麻麻的介绍相比,第二页实在简单的可以,只有四个字∶「幽冥仙子」。不过下面却附上了一幅图,图中黑衣少女眉目如画,却全身透著一股神秘。轻柔曼妙的身材给人以无限的诱惑,彷佛多看一眼心都会跳出来一般。她实在是个天生诱式人的魔女,「幽冥仙子」四个字实在是形容得恰如其分,但是为甚麽没有她的姓名和介绍?陆羽不由奇怪的看向陈登。

陈登明白陆羽的意思,立即解释道∶「这『幽冥仙子』据说连许劭也不知道她的姓名,只是在一次出游时惊鸿一瞥见到的;之後许劭久久无法忘怀,回去後还作出了这幅图。但他却以神卜门南宗宗主的身分保证,此女之美绝对能够列入《七仙谱》,而且据他说,这幅图还只画出了此女的七分美态。」

陆羽听完了,不由再度凝神看向图中美女。不知为何,图中的神秘美女竟然让他想起了季玉口中的那个人间公主。

不过陆羽无心深究,随意翻到第三页,没想到第三页竟然就是自己的妻子∶「冰霜仙子」糜贞,冷如冰霜,艳若桃李,故名;其精擅医术,又有「医仙子」之称,乃天下五大豪门之一糜家独女,现嫁给刘备手下三大军师之一的陆羽为妻。

真想不到自己竟然跟《群芳谱》这麽有缘,连进了《群芳谱》两回。陆羽不由笑了笑,同时心中也升起一股自豪感∶能让这样的绝代美女对自己倾心,也算是一种成就罢。

第四页,陆羽不用翻都猜得到是谁。果然,第四页的页头上写著∶「碧落仙子」貂蝉。上古传说中,碧落仙子就是九天玄女,为了拯救天下而舍身取义,最後落入黄泉之中。用此来形容貂蝉,也算名副其实了罢。想著貂蝉曾经受过的苦难,陆羽眼中射过一丝柔情。再看关於貂蝉的说明,当然也少不了陆羽的名字,且道若非这「天下第一才」慧眼相识,恐怕貂蝉也难杜世人悠悠众口,脱胎换骨的由黄泉返回人间逍遥自在了。陆羽看了只能摇摇头,「天下第一才」?看来连这许劭也同样很看得起自己。

翻到第五页,陆羽的眼珠差点没掉出来,上面赫然写著∶「百合仙子」乔瑛,乃江东六大豪门之一乔家的幼女,生就国色天香,与其姊,即四美之一的「南烟」乔烟,合称「江东二乔」,性格文静娴淑,琴棋书画无有不通┅┅看到这里,陆羽更是大叹∶许劭阿许劭,你实在是走眼了,「文静娴淑」这四个字,陆羽怎麽也联想不到乔瑛身上去,想著陆羽就觉得头大,无心多想,赶紧往下看。

翻到第六页,更让陆羽的心脏差一点从口里突出来,又是一个熟悉的名字∶「烈火仙子」孙尚香,江东小公主,亭亭玉立,却性如烈火,兼且娇艳欲滴如同烈酒,香醇诱人而後劲十足,甘美得令人陶醉不已,与「江东二乔」并列而毫不逊色。陆羽随即心中一黯,这个小公主可还好?自己没有道别就离开了江东,回来後立即派出暗箭设法联系,她却彷佛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无踪,难道孙家知道了自己和她的关系,而把她软禁了起来?即便如此,以暗箭的能力也应该查得出来,怎麽会连消息都没有?想著陆羽不由有些忧心。

陆羽神色惚恍的翻到最後一页,只看上面写著乔瑛「出云仙子」马文鸳。对於这个西凉马家的幼女,陆羽并不陌生。

据说马文鸳乃是马家现任家主马胜与西域出云国的女子所生,生得冰肌玉骨,皮肤若雪,在她出生时,天空曾有五彩祥云出现,因而马胜对此女特别喜爱,将一身武艺全部传授给了她。而她十四岁,一次追群狼入羌部,斩杀二十馀匹巨狼,八羌族以为神女下凡,纷纷跪倒在地,称其为「天女」。

陆羽看完,将《群芳谱》还给陈登。心中想到∶这七仙子跟自己关系还真匪浅,其中两个已经是自己的妻子,还有两人与自己关系亲密;而她们那一个不是追求者一大堆?自己的情敌只怕多得数也数不完了。

一旁的孙乾这时道∶「这《群芳谱》出来还不是最大的事。还有一事才是天下震动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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