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妈妈六十大寿想起的

东北太子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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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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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是一个天下最好的妈妈,她来自东北一个偏远的小村,那里有美丽的景色,纯朴,善良,友好的乡亲,妈妈的60年就像一首歌,苦辣酸甜,味味俱全。在我妈妈出生的2个月以后,我的姥爷,因为日本鬼子的伤寒病菌,撒手留下了六个儿女和一个吃尽了人间苦难的姥姥,走了,当时,我的妈妈刚满两个月,姥爷家里是开豆腐房的,只记得小时候挑食的时候,妈妈就会说,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妈我小的时候是吃豆腐渣长大的,当时的我,不屑一顾的说,什么是豆腐渣,妈妈?结果就是我爸的长达5个小时的思想教育工作。 妈妈是姥姥家里最小的孩子,因此,她也是最幸福的在她得兄弟姐妹里,她上学的所有费用都是我的大舅和几个姨供的。
妈妈和爸爸是大学的同班同学,当时的年代是动乱时期,两个苦命的知青,互勉互励,走到了一起,爸爸说当年的大学生活,最难忘的就是一个梳着两个马尾辫子的女孩,在台上表演红色娘子军的一幕。那个女孩就是妈妈。
(一)在县城的八年
妈妈和爸爸是典型的晚婚晚育,妈妈生姐姐已经30了,生我已经35了,是高龄产妇,姥姥说,你妈生你的时候好辛苦,因为你生下来的时候就8斤半。爸爸是个一天也不着家的人,小时候的印象就是爸爸回来就是少见,妈妈就带着我和姐姐,两个孩子,还有一个全身是病的姥姥。在一个面积有半亩大的院子里,养鸡,养猪,过着艰苦而快乐的生活,天一黑下来,妈妈就把大门的铁锁锁好,把我哄睡着,看姐姐的作业,照顾姥姥,煮猪食,洗衣服,夜深人静的时候还要批改学生的作业。
(二)1985-1991年
1985年,爸爸放弃了可以继续发财的机会,为了我和姐姐能够得到好的学校教育,回到了城市,这时候,妈妈33岁,家里由于搬家,爸爸得的调转工作等等原因,又是一贫如洗,但是妈妈说了,比我和你爸刚刚分配到嫩江的时候强多了,那个时候就有2个脸盆,两个大碗,2套行李。1985年家里住在亲戚家的一个房子里面,12平方米,住人的屋子就8平方米,一张大木板床, 要睡5个人,包括一个全身是病的姥姥,记得有一次彩电和冰箱涨价,在计划经济体制下还是用票买东西。家里没办法,只好求人搞到了一张电视票和冰箱票,把电视和冰箱买完以后,用光了家里的积蓄和父母当时那个月的工资,我却吵着要吃烧鸡,不知道妈妈从哪里来的钱给我买了一只烧鸡,我还油嘴马哈的吃个精光,后来才知道,是姥姥的防老钱。
1985年阴历7月15号,姥姥,一个裹着小脚的最伟大,最平凡的女人,于孙氏抓着我的手离开了她还没有享福的人间,静静地走完了她84岁的人生。妈妈因为悲伤过度,心脏病突发,被确诊为心肌炎,但是我的老娘只住了五天的院,就出院了,看见我和爸爸,姐姐吃了五天面条吃,妈妈哭了。
1991年,终于搬家了,分到了一室一厅的房子,日子还像以前一样的苦,可是一家人在一起真得很快乐,妈妈比以前更忙了,我是个立事晚的孩子,天天脖子挂着钥匙,典型的两点一线,家――学校,优哉游哉,下午三点半放学回家,饿了就给妈妈打电话,妈妈就骑着自行车回家给我做饭,再回去工作,后来,我自己学会了煮方便面吃,有一天妈妈回家看到我煮方便面,就哭笑不得说,哪有水不开就把面放到锅里的。后来想起来,自己也是大笨蛋一个。我转学了,转到了爸爸单位附近的一个小学去了,叫平安小学,在这里我的初恋,朦胧状态下的初恋发生了,女孩叫韩飞,是当时的校花,我同桌,1988年,我的了萎缩性胃炎, 在一个周一的早上发现我的同桌换了,就急眼了,一看是李广这个兔崽子,她妈是教导处主任,紧接着就是司空见惯的故事模式,2个11岁的男孩为了一个女孩,早自习时间大打出手,一时间班级里乌烟瘴气,结果就是我对整个的事情负全部责任,因为某个兔崽子他妈是教导处主任,妈妈被“请”到了学校,来了以后,我想妈妈说,李广也有责任,妈妈什么也没说,就说了一句,回家再说,还是一种淡淡的语气,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想着回家会怎样,我以为妈妈会责怪我,但是,我错了,妈妈只说了一句,你太小了,不知道什么是恋爱,不要为了女孩和别人打架,你不要忘记了你自己的家庭出身,爸爸可没有这么可爱,老样子,“今夜有暴风雨“。妈妈以为这件事情就过去了,哪里知道,她儿子――我,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的和韩飞打得火热,天天牵着女孩的手送她回家,于是,2周以后,我就“雨后看见彩虹“,这次是妈妈。1991年的夏天,妈妈又住院了,她的病又严重了,这一次,我长大了,我学会了好多,我也懂了好多的东西。
(三)1991-1997年
这六年,是我上中学的六年,家里的状况也稍微的好了一些,可是,妈妈永远都是那个勤俭持家的女人,稍微,就是微乎其微的改变,我上了初中,姐姐上了大学,花销都很大,从姥姥那里传下来的精打细算,妈妈也不例外,只记得从小到大我只喜欢吃一种鱼――偏口鱼。也许有人会笑,那么多好吃的鱼,武昌鱼,等等,偏口鱼有什么好吃的,其实,我当然知道有很多的鱼比偏口鱼好吃,但是,那是我们家里周末的主菜,似乎就像旧社会的牙祭和过年的饺子一样的珍贵。我当时14-5岁,最能吃的时候,每顿饭,差不多都得半斤米饭,姐姐上大学,也吃不到什么油水,每次吃鱼的时候,妈妈总是吃一条就不吃了,去吃咸菜。我现在也很怀念妈妈腌制的咸菜,辣萝卜条,雪里蕻,香菜,辣白菜等等,记得有一次,中午带饭,我同学问我,为什么你的饭盒里装的是咸菜? 我当时很平静得告诉她。因为我喜欢,是我妈妈做的,现在妈妈年纪大了,也不做咸菜了,我想吃也吃不到了,唉!
还有一个有意思的插曲,不要意思,还是关于我和某某女孩的故事,某某叫王燕,身高当时168cm, 比我高,长的很倩的那种女生,当时的我,不说也罢,我妈说了,刚刚走了一个韩飞,又来了一个王燕,我当时心里忍不住的想告诉我妈,还有一个翟惠呢!但是没敢,我怕告诉妈妈了,我就是满天星斗。我妈妈是个知书达理的高级知识分子,从来不生气,不红脸的一个人,有一次,我和我同桌,为了停电点蜡在班级动手了,结果就是,我们班任酒后无德,严重殴打学生,我的一颗门牙差点掉了,我同桌更惨,鼻口蹿血。我也第一次见是我妈的功力,就见我们班任脸红脖子粗的道歉,那一刻,我差点晕到了,这是我老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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