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

第五章 会攻击人的椰树

  对于哈利来说,这个假期实在过得太快了。虽然他很向往霍格瓦彻学校的生活,但是他在巴洛的这个月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了。想到杜史林一家和下次他在普里怀特街露面时,他会得到的招待,他忍不住妒忌罗恩了。
  在临走的那晚,威斯里太太准备了一顿丰富的晚餐,全是哈利爱吃的菜,最后还有一道令人食指大动的蜜糖布丁。弗来德和乔治的弗利巴斯特烟花演出让这个晚上更多姿多彩。无数红色和蓝色的星星在厨房的墙上,天花上碰撞反弹,起码持续了半个小时。然后吃完一大杯热巧克力,他们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出发前可费了不少时间。乌鸦闹钟一叫,他们就起床。但是他们好像有好多好多东西要干。威斯里太太忙上忙下地找备用的袜子和长翎毛。威斯里先生穿过园子帮金妮把行李拿进汽车时,被一只迷路的小鸡绊了一下,几乎把脖子都摔断了。其余的几个睡眼惺松,衣服还没穿整齐,手平拿着吃了一半的烤面包,老在楼梯处撞到一块。

  哈利真想不出八个人,六只大皮箱,两只猫头鹰和一只老鼠究竟怎么才能挤到那辆小小的安格莱福特车里。他没想到,这也难怪,威斯里先生这部车子是施过法术的。

  “不要对摩莉说,”他悄悄地告诉哈利。他打开车底座,让哈利看看用魔法扩大后的底座,行李箱都能轻而易举地放进去。

  最后,当他们全坐上车子,威斯里太太向后座瞧了又瞧,哈利、罗恩、乔治和伯希舒舒服服地肩并肩地坐着,她忍不住说:“马格人确实比我们想象中厉害多了,是吧?”她和金妮坐进前座,这前座已被魔法变得和公园里的长凳一样了,“我是说,在外面看,你们怎么也猜不到这里面居然有这么多的空间吧?”

  威斯里先生发动了引擎,慢慢的地驶出了院了。哈利转过头来最后望了一眼房子。当他依依不舍地在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这所房子的时候,车子转了个弯又回到院子里。乔治忘了拿他的弗利巴斯特烟花了。五分钟以后,他们又刹车回到院子,这次是弗来德的扫帚。几乎来到大路上时,金妮突然一声尖叫,原来她忘了拿日记本了。等她重新爬回车子上时,他们已经是非常晚了,大家都很紧张。

  威斯里先生看了看表,转向了他妻子。

  “亲爱的,摩莉——”‘“不行,亚瑟。”

  “没有人会看到的。这小按钮可以使车子隐形——这样我们就可以飞起来——然后飞过云层。我们仅仅十分钟就可以到达了,没人会发觉的……”

  “我说过,不行,亚瑟,不能在大白天。”

  他们在十点四十九分赶到了车站。威斯里冲过马路取来小推车把行李全搬上去,大家急急忙忙地赶去月台。

  哈利去年乘坐过霍格瓦彻特快专列。这最有技巧的是在月台九又四分之三上上车,因为这个月台马格人是看不见的。你得在九号和十号月台之间的牢固的栅栏中走过去。不过这不会碰伤的,因为这个精细的设计就是为了不让任何马格人发现你突然消失掉。

  “伯希先走,”威斯里太太说道,她紧张地望着头顶上的时钟,只有五分钟让他们穿过栅栏了。

  伯希轻快的大踏步向前,消失了。威斯里紧接着,然后是乔治和弗来德。

  “我和金妮先走,然后你们紧跟着来,”威斯里太太对哈利和罗恩说,她拖着金妮的手走,一眨眼的工夫就走了。

  “我们一块走吧,还剩一分钟了。”罗恩对哈利说。

  哈利检查了一下海维的笼子确实是安稳地塞进了行李间的空隙里,然后把手推车扶正面对着栅栏。他对这次的旅途充满了信心,至少也不会像上一次用弗罗粉那样狼狈了。他们两个把身子弯到小车的扶手处,朝着栅栏加速前进。还差几英尺时,他们跑了起来——大碰撞!

  两辆推车都撞到了栅栏上,然后向后反弹。罗恩“呼”的一声倒下了;哈利则被撞翻在地上。海维的笼子被弹到光亮的地板上,她随着笼子不断被转动,发出愤怒的叫声。身边的人都盯着他们看。一个保安员还冲着他们大嚷:“你们究竟在干什么?”

  “我们一下子拉不住这小车子。”哈利喘着气说。他捂着肋骨勉强站了起来。

  罗恩跑过去捡起海维,它已经酿成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轰动了,围观的人们不时地小声谴责这种虐待动物的行径。

  “为什么我们走不过去?”哈利小声地问道。

  “我不知道——”

  罗恩慌乱地往四周瞧了瞧。至少有一打好奇的人还在盯着他们看。

  “我们赶不上搭火车了,”罗恩轻声说。“我真不明白为什么通道会自动关闭……”

  哈利抬头望着大钟,心里非常不舒服。十秒……九……

  “开走了,”罗恩说,神情恍惊地说。“火车已经开了。如果爸爸妈妈不回来接我们可怎么办?你有没有马格人的钱?”

  哈利苦笑了一下。“杜史林已经六年没给我零花钱了。”

  罗恩把耳朵紧紧地贴在冰冷的栅栏上。

  “什么都听不到,”他紧张地说。“我们可怎么办?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爸爸妈妈才能回来把我们接回去。”

  他们四处看了看。人们还在望着他们,这主要是因为海维连续不断的尖叫声。

  “我想咱们最好回到汽车上等,”哈利说。“我们太引人注目了”哈利!“罗恩说,他的眼睛发出了亮光。”那部车子!”“那又怎么样?”

  “我们可以坐着车子飞回学校!”

  “但是我觉得——”

  “我们现在走投无路了,是不是?我们得想个办法回学校啊!在紧急情况下,即使是不够年龄的巫师也可以使用魔法,这好像是限制法令第十九章什么的提到过的……”

  哈利的惊恐现在突然变成了兴奋。

  “你会飞那辆车吗?”

  “没问题,”罗恩说着把他的小推车驶向出口。“来吧,咱们一起走。如果我们抓紧时间的话,我们可以跟得上霍格瓦沏特快专列的。”

  他们从一群好奇的马格人身边走过,出了火车站,过了马路,来到那辆旧安格莱福特车旁。

  罗恩用魔杖点击了很多下,才打开了巨大的底座。他们把行李放了回去,把海维放到后座,就钻进了前座。

  “瞧仔细有没有人了。”罗恩轻轻地一按魔杖,打开了引擎。哈利把头伸出窗户:前面大路交通拥挤,但是他们所在的这条街却空无一人。

  “可以了。”他说。

  罗恩按下了控制台上的一个小小的银色按钮。车子消失了——他们也消失了。

  哈利感觉到屁股下的椅子在剧烈的震动,他可以听到引擎在响,感觉到他的手放在膝盖上,眼镜架在鼻梁上,但是从他所看到的来分析,他好像变成了一对眼珠子,在离地几十英尺的空气中浮动在一条挤满车子的肮脏的街道上。

  “咱们走吧。”罗恩的声音从他的右边传来,地面和两边肮脏的建筑物飞快地向后退去,最后随着车子逐渐升高而看不见了。几秒后,整个烟雾迷绕而闪闪发光的伦敦城尽收眼底。

  接着一阵嘈杂声过后,哈利和罗恩现形了。

  “啊,噢,”罗恩打了几下隐形加速纽。“可能这有毛病——”

  两个人轮流用拳头捶打那颗按钮,车子隐形了,但不一会它又再次现形了。

  “加油啊!”罗恩喊道,他用劲踩下加速器;他们直飞向羊毛似的低层云里,什么都变得阴沉,模糊起来。

  “现在怎么办?”哈利问道,朝着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一团团的云直眨眼。

  “我们得去瞧瞧火车往哪个方向去。”罗恩说道。

  “再下去看一看——快点——”

  他们降到云层下面,在座位上挪动着,探头斜视着地面一“我看到了!”哈利大喊道。“右前方——就在那!”

  霍格瓦彻特快专列在他们下面婉蜒地前进,好像一条猩红色的大蟒蛇。

  “向南走,”罗恩说,检查着控制台的指南针。“好了,我们以后每半个小时就下来看一下。坚持着……”他们再次冲上了云层。一分钟以后,他们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

  这可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车轮掠过毛绒绒的云海,在眩目的阳光底下,天空是一片明亮的没有边际的蓝色。

  “我们现在要担心的就是飞机了。”罗恩说道。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都忍不住大笑起来。他们笑了很长时间。

  他们就像进入了一个美丽的梦境一般。哈利暗自想这才真叫做旅游啊:在云涡和雪白的云塔中穿梭,在车子里享受着温暖明媚的阳光,在口袋里还有一大盒的太妃糖,想象着当他们在霍格瓦彻城堡前偌大的草坪上安全降落时,乔治和弗来德嫉妒的表情。

  他们跟着火车朝着南面越飞越远,每次下去看方向的时候,景色都跟上一次的大不一样。他们已经飞离了伦敦,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整齐的绿地和广阔的酱紫的荒野人内庄,好像玩具似的教堂和一幢有很多像彩色蚂蚁的小车的大城市。

  几个小时平安无事地过去了,但是,哈利不得不承认现在不如刚才想的这么有趣了。太妃糖太甜了,他们渴得要命,但是没有水喝。

  池和罗恩不得不脱下毛衣外套,但是哈利的衬衣还是贴到了汽车椅子上,眼镜顺着汗水从鼻梁滑下来。现在,他不那么留意那些形状多变的云团了,而是渴望地望着下面的火车轨。在那儿,你可以在一个胖胖的女巫的手推车上买到冰凉的南瓜汁。为什么他们进不了月台九又四分之三呢?

  “差不多到了吧?”罗恩发牢骚地说。几个小时以后,太阳已经降到他们的云层下了,把云儿染成了一片粉红。“到时间去看看火车了。”

  火车就在他们的下面,在一座白雪皑皑的山上境蜒前进。火车在云雾的衬托下,显得尤其的显眼。

  罗恩双脚一踩加速器,再次回到云层里,但这次引擎发出了“呜呜”的哀鸣声。

  哈利和罗恩忧虑地相互对望了一眼。

  “会不会是车子太辛苦了”,罗恩说道。“它从来没试过这样……”

  天色越来越暗,他们假装不再理会那越来越响的哀鸣声。星星在黑色的夜幕里欢快地眨着眼睛。哈利把毛衣重新容上,假装没注意车手挡风屏的横杆在无力的左右摇动着,仿佛在作无声的抗议。

  “不远了,”罗恩说。在哈利听来,罗恩这话好像是对着车子说的。“离这不远了。”他紧张地拍了拍车头的控制台。

  当他们再次飞下云层时,在黑暗中,他们睁大了眼睛,四处张望,试图寻找那熟悉的建筑物。

  “在那儿!”哈利大声地叫了起来。下面熟悉的城堡和塔楼已经近在咫尺了。

  但是现在车子在不断的科动,而且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走吧,”罗恩轻声哄道。在方向盘上,稍稍一用劲,“就在那了,走吧!”

  车子的引擎呻吟起来。车后箱喷出几道气流。在他们飞跃过一个大湖时,哈利不得不抓紧座位的两个扶手以防被摔出车子外。

  车子厌倦地左右摇晃。从窗口望出去,在一里的高度看下去,哈利看到的尽是一片光滑的、墨绿色、像玻璃般的湖面。罗恩握着方向盘的指节都变得苍白了。车子又在左右摇摆了。

  “乖乖,走吧!”罗恩小声地恳求着。

  他们在湖顶上……学校就在前方……罗恩把脚放了下来。

  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又是一阵乱响,引擎完全地停止了工作。

  “哎呀!”罗恩说道,接着就不作声了。

  车子往下掉。他们在不断地下降,而且速度越来越快,直直地往那堵城堡的围墙上撞去。

  “不……不……!”罗恩大叫道。拼命地转动着方向盘;汽车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避开了坚实的墙,从高处直堕向草坪。

  罗恩完全放开了拿方向盘的手,在后袋中拉出魔杖。

  “停,停下!”他大喊道,狠狠地拍打着控制台和挡风屏,但是他们还是一个劲地往下坠,地面向他们飞一般地冲过来。

  “当心那棵树!”哈利大叫起来,扑到方向盘上,但是一切都太晚了……

  又是一声巨响。

  随着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到木头的“砰”一声,他们撞到了树干上,然后掉到地面上,晃了好一会才打住。车尾箱“轰”的一声爆炸,烟雾全喷出来;海维在惊恐的尖叫。由于撞上挡风屏的地方,一个高尔夫球大小的包在哈利额头上肿了起来。

  在他右手边,罗恩发出了一声低沉地绝望的呻吟。

  “你没事吧?”哈利急切地问道。

  “我的魔杖,”罗恩颤抖地说,“你看看我的魔杖……”

  它被折断了,几乎断成了两半;顶部有气无力地垂在那,仅仅由几块碎片连着。

  哈利张大嘴巴刚想安慰一下他,魔杖可以在学校修理一下,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车子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得左摇右晃了。他被摔向了罗恩,与此同时,车项被什么东西猛烈地撞击了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

  罗恩喘着大气,盯着挡风屏,这时,哈利也看到了,一根大蟒蛇粗细的树枝正往车身打过来。他们刚才撞上的那棵树在攻击他们!它的树身几乎折叠成两半,所有的树干都伸向了车子,并发出一阵阵的咆哮声。

  “啊,啊,啊——!”罗恩看着又一根大树干问他猛打过来,把车门都撞出了一个小坑坑;在指节般大小的枝条铁锤似的打击下,挡风屏摇摇晃晃的战栗着。车顶好像也要被揭翻了……

  “快逃吧!”罗恩大叫了起来。然后整个人撞出了车门,但是很快他就被一棵疯狂攻击着的树枝打翻倒在哈利的大腿边。

  “我们完蛋了!”他哀号了一声,这时车顶慢慢地被压了下去,但突然车子猛烈地震动了几下——引擎发动起来了。

  “倒车!”哈利大喊,车子向后箭一般地飞退去。那棵树仍旧挥舞着树枝,他们还听到树根劈劈啪啪的想伸过来抓住他们的声音。

  “啊,”罗恩端了一口大气,“好险啊。干得好,车子!”

  但是,车子已经是精疲力尽了。两声闷响过后,车门开了,哈利觉得座位斜向一边:等他意识过来时,他已经坐到了潮湿的地面上了。巨大的响声告诉他,车子正把他们的行李一件件地抛出来。海维的笼子飞到空中就自动打开了;她怒气冲冲地叫着飞出来,头也不回地飞向城堡。接着,这辆被打得坑坑洼洼,破烂得这里一块,那儿一块,还在不断冒烟的小车跌跌撞撞的向黑暗中驶去,车尾灯怒气冲冲的一闪一闪。

  “回来!”罗恩冲着它大叫,疯狂地挥动着魔杖,“老爸非杀了我不可!”

  但是,车子累坏了,它喘了一口气,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我们的运气可真不坏啊!”罗恩悲哀的说道,弯下腰来拣起小老鼠斯卡伯斯。

  “我们居然控上一棵会攻击人的树!”

  他扭过头看着那棵古树,它还在张牙舞爪地挥动着可怕的树枝。

  “算了吧,”哈利疲惫地说,“咱们最好去学校里面……”

  这可不是他们原来料想的英雄式的到达方式。又冷又饿,身上还伤了好几处地方,他们拿起行李,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上草坡,向那扇橡木大门走去。

  “我想迎新盛宴肯定开始了。”罗恩说道。他在阶梯前放下行李,走到一扇明亮的窗户前看了进去。“嘿,哈利,快来看看——分院仪式啊!”

  哈利急忙跑过来,和罗恩一块向大厅里望去。

  无数的蜡烛在四张长长的拥挤的桌子上摇曳着,金色的盘子和小酒杯在烛光的映衬下闪闪发光。头顶上,被施过魔法的天花板映照着外面的天空,星星一闪一闪的点缀在上面。

  透过一堆密林似的黑色霍格瓦彻尖顶帽看过去,哈利看到一群惊慌的一年级新生在大厅里排成了一条长队。金妮也在里面,她一头威斯里家特有的红色头发在人群中格外的显眼。这时,麦康娜教授——梳着圆害子的受大家尊敬的女巫在凳子上给每位新生戴上那顶著名的分类帽。

  每一年,这项缝着补丁的四角磨损的脏脏的魔帽负责着把新生分配到霍格瓦彻的四个学院里去(格林芬顿,史林德林,罗尼文克劳和海夫巴夫)。哈利还记得一年前把魔帽戴上时那种惊慌不安地等待‘它宣布结果时的心情,在几秒紧张的等待后,他还以为自己会被分到史林德林那个很多黑巫师和巫婆的学院里,——幸好,他和罗恩。

  荷米恩还有其他威斯里的兄弟们分到格林芬顿学院。上个学期,哈利和罗恩帮助格林芬顿在七年里第一次击败了史林德林学院而赢得了学院冠军杯。

  这时,一个瘦小的,头发乱蓬蓬的小男孩被叫了出来戴上分类帽。哈利的眼睛从他身上滑向了丹伯多校长,他坐在工作人员席上看着这次分学院仪式。他那长长的银色胡子和那半月型的酒杯花烛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在旁边的几张椅子上,哈利看到了吉德洛。罗克哈特,穿着碧绿色的长袍。在边上坐着身材魁梧的哈格力,正举起酒杯猛喝酒。

  “等等,……”哈利小声地对罗恩说道。“那儿有一张空椅……史纳皮哪去了?”

  史纳皮教授是哈利最不喜欢的老师。碰巧的是,哈利也是史纳皮最讨厌的学生。

  史纳皮教的是生物药剂,除了他自己学院(史林德林)的学生外,其他的人都讨厌他那冷酷,爱嘲讽别人的态度。

  “也许他病了!”罗恩满怀希望地说。

  “也许他被调走了。”哈利说道,“今年他当不上黑巫术防卫课程的老师!”

  “或许他已经被解雇了!”罗恩热切地说道。“我是说,人人都这么讨厌他——”

  “或者,也许,”一个冷冷的声音在他们背后传来,“他正在耐心地等待着你们两个向他解释一下为什么不坐学校的火车回来呢!”

  哈利急忙一个转身。在前面,史纳皮就站在他们前面,黑色长袍在寒风中飘舞着。他很瘦削,肤色菜绿,长着一只鹰鼻子,梳着~头油滑的披肩长发。现在,他的笑容告诉哈利和罗恩他们有大麻烦了。

  “跟我来。”史纳皮说道。

  哈利和罗恩跟着史纳皮脚步走了过去,脚步声在空旷的由火把点亮的进口大厅处的回响着,他们甚至不敢抬头交换一下眼神。大厅里弥漫着食物的香味,但是史纳皮把他们从温暖光亮的大厅带到了通向地牢似的办公室门前狭窄的石梯旁停住了。

  “进去!”他在过道中开了一扇门,指着里面说道。

  于是,他们浑身战抖地走进了史纳皮的办公室。在墙角的阴影里摆放着一架子的大玻璃瓶子,里面装的尽是些哈利此刻不知道,也不想认识的令人呕心的液体。

  火炉黑乎乎,空荡荡的。史纳皮关上门,转身看着他们。

  “呃,”他柔和地说,“我们的火车是不是配不上咱们著名的哈利。

  波特和他忠实的伙伴罗恩坐啊?所以想给我们一个意外,是吧?”

  “不是的,老师,在国王大道车站的栅栏——”

  “安静!”史纳皮冷漠的说,“你们是怎么驾车来的?”

  罗恩吞了一口口水。哈利觉得史纳皮好像又一次看穿了他们的心思。但是一刻钟后,他明白了其中的奥妙。史纳皮把今天的《先知晚报》摊开放在他们面前。

  “你自己可以看看,”他恶狠狠地指着标题对他们说道。“令马格人迷惑不解的飞天安格莱福特汽车。”他开始大声朗读了起来。“两个在伦敦的马格人,坚信他们看到一辆旧车在邮政大楼上空飞过……在诺佛克的中午,海蒂。贝丽斯太太在晾衣服时……皮巴的安格斯。弗莱特先生,向警察局汇报了……”总共有六,七个马格人。我知道你爸是在禁止马格人滥用物品魔法部工作的吧?“他一边说,一边看着罗恩阴险地笑着说。”天啊,……他亲爱的儿子居然……“哈利觉得好像被怪树狠狠地抽打了一下似的。如果谁发现了威斯里先生给那辆车施过法术……他真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在我寻查校园的时候,我发现有一棵珍贵的胡宾(会攻击人的椰树名)柳树被弄伤了。”史纳皮继续说道。

  “这棵树先攻击我们的,我们也不——”罗恩脱口而出。

  “安静!”史纳皮再次打断了他。“最不幸的是,你们不在我管辖的学院里,要不我老早就把你们开除了。现在我要去请几个有这种权力的人来。你们在这里乖乖地呆着。”

  哈利和罗恩对望了一眼,吓得脸色发白了。哈利不再感到肚子饿了。相反,他现在感到非常的不舒服。他试图不看史纳皮书桌后架子上那只悬浮在绿色液体中的小东西。如果史纳皮把麦康娜教授——格林芬顿学院的院长给带来的话,他们也好过不了。虽说她比史纳皮公正,但是她可是非常严厉的。
 
  十分钟后,史纳皮回来了,还把麦康娜教授带来了。哈利仅仅在几次场合下看到过麦康娜生气的样子,但他从来没看到她的嘴唇可以抿得这么薄,或许她这次比上几次要生气得多。她一进来就举起了魔杖。哈利和罗恩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不过她指的只是火炉,火一下子烧了起来。

  “坐下。”她说道,他们都坐到了火炉旁的椅子上。

  “解释一下。”她眼镜里闪过不祥的预兆。

  从火车站的栅栏说起,罗恩详细的论述了事情的原由。

  “……我们没办法,教授,我们搭不上火车。”

  “为什么不用你的猫头鹰给我们先送一封信?我想你们应该带上了猫头鹰的吧?”

  不动声色地说着,麦康娜教授把头转向了哈利。

  “我——我没想到——”

  “那,”麦康娜教授说道,“可是显而易见的事。”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史纳皮幸灾乐祸的去开门。校长——丹伯多教授站在了门口。

  哈利觉得整个人都麻木了。丹伯多看起来很威严。他盯着他们,哈利突然觉得他宁愿被那棵会攻击人的怪柳树狠狠地揍一顿算了。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接着丹伯多说:“请你们解释一下这样做的原由。”

  如果他冲着他们骂一顿的话,他们会觉得更好受一点的。哈利不想听到他声音中的深深的失望。他说不上是什么原因,但是他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看着他的膝盖说话。他把全部的事情都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只是威斯里先生拥有那辆魔法车子的事隐瞒了。他说得好像他们恰好在车站的停车场上找到一辆会飞的车一样。他知道丹伯多一听就会知道有问题,但是丹伯多没有追问车子的事。当哈利说完后,他只是通过镜片审视着他们。

  “我们会自动自觉地收拾行李的。”罗恩垂头丧气地说。

  “你在说什么啊,威斯里?”麦康娜教授反问道。

  “嗯,你们不是要开除我们吗?”罗恩问。

  哈利急忙抬起头来看着丹伯多。

  “不是今天,小威斯里,”丹伯多说道。“但是我们得对你们的行为作出惩罚警告。我将在今天晚上给你们家长写信。我得警告你们如果下次再犯的话,我可真要把你们赶出学校了。”

  史纳皮的神情就像听到圣诞节被取消了一样的失望。他清了清喉咙,说:“丹伯多校长,这两个小孩已经触犯了未成年人巫术禁令法,还有,我们那棵古老而珍贵的树也被严重损坏了……这显然也违反了保护树木法……”

  “这该由麦康娜教授制定对他们的具体惩罚措施,史纳皮,”丹伯多平静地说。

  “他们是她学院的学生,这是她的职责。”他转向麦康娜教授,“我现在要回到迎新宴上了,还要去宣布几条通知。来吧,斯瓦诺斯,我还想去尝尝那个美味的奶油果馅饼呢。”

  史纳皮恶毒地瞪了哈利和罗恩一眼才不情愿地走出了办公室。

  现在只剩下麦康娜教授了,她严肃地盯着他们。

  “你最好去一下医务室,威斯里,你在不停地流血。”

  “没关系,”罗恩说着赶紧用袖子抹去额头伤口处的血迹。“教授,我想去看一下我妹妹的分院……”

  “分班仪式已经结束了,”麦康娜教授说道,“你妹妹也分到了格林芬顿学院。”

  “啊,太好了!”罗恩叫了起来。

  “说起格林芬顿学院——”麦康娜教授马上说,但是哈利打断了她:“教授,我们用那辆车子时,学期还没正式开始,那么,那么格林芬顿应该不会被扣分吧?”

  他不安地望着教授。

  麦康娜教授瞪了他一眼,但是哈利觉得她眼里含着一丝笑意。

  而且,她的嘴唇也没抿得那么薄了。

  “我不会扣格林芬顿的分。”哈利的心顿时好受多了,“不过,你们得留堂罚劳动。”麦康娜教授说道。

  这比哈利预想的可好多了。至于丹伯多写信给杜史林,根本不算什么。哈利清楚地知道他们只会为那棵怪树没把他打扁而感到失望。

  麦康娜教授又举起了魔杖指向桌面。“波”一声,一大碟三明治,两个银色的小酒杯和一罐冰冻南瓜汁出现在桌子上。

  “你们在这里吃完就回去寝室吧。”她说。“我还得回去迎新宴上。”当门再次关上时,罗恩小声地吹起了口哨。

  “我想我们的惩罚就到此为止了。”他边说边拿起了一只三明治,“我也这样想。”哈利也拿起了一只三明治。

  “我们的运气可真是‘好’啊,”罗恩嘴里塞满了鸡肉和火腿,含糊不清的咕哝着。“弗来德和乔治用过那辆车起码五六次,但是就是没有马路人看到他们。”

  他咽下一大口又咬了一大口。“为什么我们过不了栅栏呢?”

  哈利耸了耸肩。“反正我们以后得事事谨慎,小心一点。”他满满地喝了一口南瓜汁。“我希望咱们能到迎新宴上……”

  “她可不想我们露面,”罗恩谨慎地说。“可不能让其他人认为我们干错事却没被惩罚啊。”

  他们敞开肚皮尽情地吃了很多三明治(碟子会自动装满食物),然后他们站了起来,离开办公室,像往常一样走回格林芬顿大楼。整个城堡寂静一片;看起来迎新宴是已经结束了。他们走过不时低声咕哝的肖像和发出怪响的盔甲,爬上石楼梯,来到格林芬顿楼的秘密进口,在一个穿粉色裙子的胖大婶的油画像后面。

  “暗号是什么?”他们走进时,她问道。

  “这个——”哈利说不出来。

  他们还没碰到格林芬顿的三好奖章学生,所以不知道新学年的暗号是什么。但是很快帮手就来了;听见身后急速的脚步声,他们扭头一看,原来是荷米恩向着他们急急忙忙的走来。

  “你们在这啊!去哪了?现在学校谣言说你们因为驾驶飞车要被开除。”

  “噢,我们还没给开除。”哈利安慰她说。

  “这么说,你们确实驾驶了飞车?”荷米恩的语气听起来和麦康娜教授一样的严厉。

  “不要教训我们了,”罗恩不耐烦地说,“把暗号告诉我们吧!”

  “是‘板条鸟’。”荷米恩也不耐烦地答道。“但是我还没说完——”

  胖大婶移开了,里面传来一阵雷鸣般的鼓掌声,打断了荷米恩的说话。好像整个格林芬顿楼的人都醒了,大家都挤进了一个房间,有的站在桌子上,有的坐在椅子上,都在等待着他们的归来。几只手臂同时伸出把哈利和罗恩拉了进去,荷米恩也身不由己地跟了进去。

  “好聪明啊!”李。乔丹大喊道。“有创意!驾驶着飞车在胡宾柳树上着陆,这件事可够大家说上几年的。”

  “这小子不错!”一个从没跟哈利说过一句话的五年级学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像他为学院赢取了“马拉松”冠军似的。弗来德和乔治挤上前来,一起问道:“你们为什么不把我们也叫去啊?”罗恩脸红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是哈利觉察到有一个人一点都不高兴。

  伯希站在一群兴高采烈的一年级新生中,想跟他们讲些什么道理。

  哈利用手推了维罗恩的肋骨,示意让他看看伯希的方向。罗恩马上就明白了。

  “我们得上楼休息了——好累啊!”他说着,两个人挤出人群,来到房子另一边的圆形旋转楼梯下。

  “晚安。”哈利回头跟荷米恩说,她皱起了眉头,表情和伯希一样。

  他们马上上楼,终于回到了他们的宿舍门外,现在门上贴着的牌写着:二年级。

  他们踏进了熟悉的正方形房间,在四个高高的小窗户上,都贴上了一张用酱紫色作衬底的五人合照。他们的行李放在他们各自的床铺上。

  罗恩内疚地朝着哈利咧嘴笑了笑。

  “我知道我不该不劳而获地享受别人的清洁成果的,但是——”

  宿舍的门一下于被打开了,同是二年级的谢默斯。芬尼更,达恩。

  托马斯,和尼维尔走了进来。

  “真是难以置信!”谢默斯一脸堆笑地说道。

  “酷呆了!”达恩说。

  “神奇!”尼维尔崇拜他说。

  哈利也忍不住咧开嘴笑了。
 
第六章 吉德洛·罗克哈特

  第二天,哈利就笑不出来了。从在大厅吃早餐开始,情势就急转直下了。在四张长长的桌子上摆放着小麦粥,几碟腌鱼和熏肉,从魔法天花板看上去,天空阴暗多云。哈利和罗恩坐在荷米恩身边,她正把《与吸血鬼同航》靠在牛奶罐边,认真地看着书。今天早上她向他们说早安时,语气硬邦邦的,显然她对他们的所作所为还是很不满意。尼维尔很欢快地向他们问好。尼维尔是个脸圆圆,记性最差的小男孩。

  “我随时都会收到邮包的——我想爷爷奶奶会给我邮几件我忘带的东西。”

  哈利才刚刚开始吃小麦粥,这时,头顶飞过上百只猫头鹰,它们相继飞了进来,绕着大厅盘旋。然后,纷纷把信件和包裹扔向卿卿喳喳的人群中。一只大大的、鼓鼓的包裹打在尼维尔的头上。仅仅一秒钟后,一件灰色的不明物体掉进了荷米恩的罐子里,把他们洒了一身的牛奶和羽毛。

  “厄罗尔!”罗恩大叫起来,在牛奶罐子里提起浑身湿漉漉的猫头鹰。厄罗尔站不稳,又摔了下来,不醒人事。它的嘴上还叼着一个湿淋淋的红色信封。

  “啊,不是吧——”罗恩倒吸一口冷气。

  “没事的,它死不了,”荷米恩一边说,一边用指尖轻轻地抚摩着它的羽毛。

  “不是它——是这个。”

  罗恩指着那个红色信封说。哈利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但是尼维尔神色恐惧的看着它,好像这个信封会随时爆炸一样。

  “什么回事?”哈利问道。

  “她给——给我寄来了咆哮弹。”罗恩几乎晕倒了。

  “罗恩,你最好打开它,”尼维尔怯生生地小声说。“如果你不打开的话,可能更麻烦。我爷爷曾经给我寄过一个,我不理它,结果——”他吞了一口口水,“反正很可怕了。”

  哈利的目光从他们惊恐的脸上移到那个红色的信封。

  “什么是咆哮弹?”他问道。

  罗恩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封信上,信的四角开始冒烟了。

  “快打开它,”尼维尔催促着。“几分钟就结束了。”

  罗恩战抖地在厄罗尔嘴上取下信,抚平,撕开。尼维尔用手指塞进了耳朵。一眨眼的工夫,哈利就明白了。他还以为信爆炸了,一个愤怒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大厅,甚至把天花顶上的灰尘都震掉下来。

  “……偷走了汽车,如果他们把你开除出校的话,我也一点不会感到惊讶的。

  如果让我抓到你,你就有好瞧的。我想你从来没想过爸爸妈妈发现汽车不见了,会怎样地担心……”

  威斯里太太的声音比平常的放大了起码一百倍,在空中嚎叫着。

  桌子上的碟了和勺子被震得上下跳动着,石头墙反弹回来的声音也是震耳欲聋。

  大厅里的人都转过身来看看是谁收到了咆哮弹,罗恩瘫坐在椅子上,恨不得把整个人缩成一团,不让猩红的脸被别人看见。

  “……昨天晚上我收到了丹伯多的信,我想你爸会羞愧而死的。

  我们从来没有教你这样做事,你和哈利本该撞死……“哈利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名字出现。他装着用手塞着耳朵,听不见那响彻大厅的声音。

  “……简直是家庭的耻辱,你爸在单位停职查问,这全都是你一个人的过错!

  如果你再敢踏错一步,我们马上把你接回家。”

  终于说完了,人们耳边还是“嗡嗡”他作响。那个红色的信封从罗恩手中掉落在地上,很快自动地起火,一下子烧成了灰烬。哈利和罗恩坐在位子上,老半天说不出话来。几个人笑了起来,接着大厅响起了小声议论。

  荷米恩合上了《与吸血鬼同航》,俯视着罗恩。

  “我想你不会料到这样,罗恩,但是你——”

  “不要说我是活该的。”罗恩反驳道。

  哈利把他的小麦粥放到了一边。他良心很不安。威斯里先生现在给停职查问了。

  毕竟这个假期多亏有了威斯里夫妇的照顾……

  他来不及想这么多了,麦康娜教授就来到格林芬顿桌子旁,分发课程表。哈利接过一看,今天他们的第一第二节课是史鲍特的草药课。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一起离开了城堡,穿过菜地,来到种植魔法植物的温室中。

  如果说咆哮弹可以带来什么好处的话,那就是荷米恩觉得对他们的惩罚已经够重了,于是不再用冷淡的态度对待他们了。

  他们走进温室一看,几乎全班都在了,大家都在等史鲍特。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刚站一会就看到她大踏步从草坪走了过来,吉德洛。罗克哈特也跟在她的身边。

  史鲍特老师手上缠满了胶带,哈利想起昨天那棵怪树,抬头一看,发现它也包上了很多绷带。

  史鲍特是个矮矮胖胖的女巫,一顶大大的巫师帽戴在飞扬的头发上;她的衣服上粘了很多泥土,她的指甲要是让杜史林姨妈看到,肯定把她给吓晕。而吉德洛。

  罗克哈特那碧绿色的长袍就显得一尘不染,他修剪得整整齐齐的金色的头发在碧绿的巫师帽下发出耀眼的光泽。

  “哈,大家好!”罗克哈特微笑着向排好队的学生们打招呼。“我刚刚才给史鲍特老师示范‘胡宾’柳树治疗的方法。可我不想让你们觉得我在草药学上比史鲍特老师更有学问。我只不过在旅行中恰好碰到了其中的某几种珍奇的植物……”

  “三号温室,孩子们!”史鲍特老师明显不满意了,说话也不象往常一样欢快。

  大家卿卿派派地讨论着,往常他们去的都是一号温室,而三号温室里的植物有趣多了,也很危险的。史鲍特在腰带上解出一条大钥匙,开了锁。立刻,哈利闻到一股润湿的泥土气息和肥料的味道,夹杂着一些在天花上吊下来的伞状大小的花的浓郁的香气。他正准备跟着罗恩和荷米恩一起进去,但是手被罗克哈特拉住了。

  “哈利!我一直想跟你说句话——你不会介意他迟到几分钟吧,史鲍特老师?”

  从史鲍特老师的皱眉来看,她确实介意,不过罗克哈特当着她的面把温室的门给关上了。

  “哈利,”罗克哈特一嘴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中显得格外抢眼。他摇了摇头,“哈利,哈利,哈利。”

  完全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哈利干脆不说话了。

  “我听说——呃,那可全是我的过错。我真该把自己打一顿。”

  哈利还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正当他想问罗克哈特时,罗克哈特又继续说:“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的震惊啊。驾驶一辆飞车来霍格瓦彻学校!当然了,我马上就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干了。这可不好。哈利,哈利,哈利。”

  他即使在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找到机会把他那雪白闪亮的牙齿显露出来。

  “我给你尝到了出名的甜头了吧?”罗克哈特说。“这样可宠坏你了。上次你和我登上了报纸的头条,你又想来一次吧?”

  “啊,不是的,老师,你误——”

  “哈利,哈利,哈利,”罗克哈特伸出手来抓住他的肩膀。“我完全理解你的想法。你尝到了甜头,当然会想再试一次了——我可是经常责备自己不应该那样做,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会想出名的——一但是,小伙子,你总不能驾驶飞车来达到出名的目的啊。不能太盲目冲动,是吧?等你长大了,出名的机会多得很呢!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他当然这样说了,他可已经是国际知名的巫师啊。不过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我也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孩子!我想说的是,现在很多人认识你了,是吧?消灭了‘那个人’!”他抬头看着哈利额头上的疤痕说。“我们,我知道,这比不上连续五年获得男巫周刊的最具魁力微笑奖,好像我一样,但是哈利,你才刚刚开始啊,这仅仅是一个起点。”

  他向哈利眨了眨眼,大步走开了。哈利站在原地愣了好些时候,才记起得到温室上课。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史鲍特老师站在温室中央的一张高脚架后。大约二十来欢颜色各异的耳塞摆放在架子上。当哈利在罗恩和荷米恩身边坐下时,老师说,“我们今天来学习万锐克的植株。现在谁能告诉我万锐克的用途?”

  像往常一样,荷米恩第一个举起手。

  “万锐克或者叫万锐格克是一种非常有效的复形剂”,她熟悉得好像把整书吞进了肚子。“用于被诅咒或被变形的人恢复原状。”

  “好极了,给格林芬顿学院加十分。”史鲍特老师说。“虽然万锐克是一种有效的解毒剂,但它本身却是非常危险。有谁告诉我理由吗?”

  荷米恩的手再次飞快地举起来,这次差点把哈利的眼镜碰掉了。

  “万锐克的叫声是致命的。”她准确地作出回答。

  “非常正确。再加十分,”史鲍特老师说,“现在我们在这里看到的万锐克还很嫩。”

  她指了指前面的一排碟子。大家挤上前瞧个仔细。一百株左右的簇生小植株种成一排,颜色是紫绿色的。哈利觉得一点都不特别,更加不能理解什么是万锐克“叫声”。

  “每人拿一对耳塞。”史鲍特老师说道。

  大家争先恐后地去抢一双颜色粉红和毛茸茸的耳塞,场面一片混乱。

  “当我教你们如何种植时,千万记着得把耳塞戴好。”史鲍特老师说道。“当你们可以拿下耳塞的时候,我会把拇指向上指。好了,——把耳塞戴上。”

  哈利把耳塞套在头上。现在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史鲍待老师戴上一对粉红色的毛茸茸的耳塞,卷起长袍的衣袖,牢牢地抓住一簇植株,拔了出来。

  哈利惊叫了一声,虽然这谁也听不到。

  拔出土的不是根,而是一个矮小的,浑身是泥泞的很丑的小婴孩。叶子就长在他的头顶上。他皮肤是斑驳的浅绿色,从他的肺部剧烈的运动可以推知他在咒骂着史鲍特老师。

  史鲍特老师在桌子下拿出一个大盆子,把万锐克塞了进去,用黑色的、潮湿的泥土和肥料埋过他的头,只剩下小簇的叶子。史鲍特老师拍干净手上的土,作了个拇指朝上的动作,然后脱下了耳塞。

  “由于我们这儿的万锐克是幼苗,他们的叫声还不会致命,”她平静地说,好像刚才她只不过给秋海棠浇了一下水一样地轻松。“但是,他们会让你在几小时内人事不省,我想你们可不想在开学第一天就上不完课吧?好了,现在戴上耳塞,开始工作。下课要收拾东西的时候,我会提醒你们的。”

  “每四人拿一个碟子——这儿有很多的花盘——泥土和肥料在这些袋子里——当心这种塔卡拉植物,它会咬人的。”

  她一边说,一边拍了一下一棵深红色的长着倒刺的植物,让它缩回那慢慢爬上她肩膀上的长长的触角。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还有一个卷发的小男孩一起是很自然地就分到一个小组。

  “我叫贾斯廷。弗林契,”他欢快地握着哈利的手,“我知道你是谁,当然了,出名的哈利。波特……你是荷米恩。格林佐——什么考试都得第—……(荷米恩跟他握手时,得意地笑了笑)还有罗恩。威斯里。是不是你驾驶飞车的?”

  罗恩却笑不出来,咆哮弹的事显然还在他心坎上。

  “罗克哈特可真厉害啊,”贾斯廷兴奋地说。他们把泥土和龙粪肥装在花盆里。

  “他可真是个勇敢的家伙。你们有没有读过他的书啊?如果我被一只人狼逼进电话亭里,我肯定会被吓死了。但是他还能这么镇静,还想出办法打败它——简直是让人很崇拜佩服啊!”

  “我本来是在伊顿公立学校上学的,不过,能在这读书甭提我有多高兴了!当然了,妈妈有点儿失望,但是自从我介绍她读了罗克哈特的书以后,她开始意识到家里有一个训练有素的巫师是多么有用……”

  打那后他们聊天的机会不多了。他们戴上耳塞,专心地移植万锐克。史鲍特老师做的时候,他们觉得很简单,但实际上却不是这样。万锐克不喜欢被拉出土更不喜欢拉出来以后又被塞回去。他们不断地在蠕动,使劲地乱踢乱撞,用他们那尖尖小小的拳头打人,还咬牙切齿地诅咒。哈利整整用了十分钟才把一棵特别胖的万锐克压挤进花盆。

  下课时,哈利和其他人一样,已经累得汗流泱背,腰酸背痛,浑身沾满泥泞了。

  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城堡,很快的洗了个澡,就又赶去上变形课程了。

  麦康娜教授的课一向都很难,这堂课更是特别的难。哈利去年学的东西好像在一个假期里给忘得一干二净了。本来哈利要把一只甲壳虫变成一粒纽扣的,但是搞了老半天,虫子在桌面上爬来爬去,哈利的魔杖就是点不中它。

  罗恩的麻烦更大了,他的魔杖断了,他本来借来了魔力胶准备把断开的两半粘上,但是魔杖烂到无法再修理的地步了。它总在不恰当的时候发出“喀嚓,喀嚓”

  的怪叫,还伴随着火星。每次罗思把魔杖点向小虫时,它总会喷出一股浓浓的灰烟把罗恩整个笼罩其中,烟雾中还夹杂着臭鸡蛋的味道。由于什么都看不到,罗恩一不小心用手肘压扁了小甲虫,不得已,又得问麦康娜再拿一只。很明显,麦康娜对此很不满意。

  听到午饭铃响,哈利松了一口气。他的脑袋像一块被拧干了水的海绵。人人都排队走出了课室,除了哈利和罗恩。罗恩生气地把魔杖摔在桌子上。

  “笨蛋……废物……这鬼东西……”

  “写信回家再要一个吧,”哈利建议道,这时魔杖发出一阵“梆梆”

  的齐鸣,就好像烧烟花一样。

  “哼,再让他们寄一个咆哮弹给我啊?”罗恩一面把还在“嘶嘶”发响的魔杖塞进书包,一面说。“这是你自己的过错,把魔杖弄断了——”

  他们下楼去吃饭,荷米恩给他们展示了她在课上制作的精致的大衣纽扣。罗恩的心情更不好了。

  “我们今天下午上什么课?”哈利忙转换话题。

  “黑巫术防卫课程。”荷米恩马上回答。

  “哦,”罗恩取过她的课程表,说道,“怎么,你把罗克哈特的课全用心形给圈起来了?”

  荷米恩一把夺回课程表,脸都红了。

  他们吃过午饭,来到多云的院子里。荷米恩找了一个石阶坐下,又埋头读那本《与吸血鬼同航》,哈利和罗恩站着讨论了几分钟快迪斯球赛,突然,哈利意识到有人在旁边望着他。抬头一看,他发现是昨晚在分班仪式上看到的那个瘦小的,头发乱蓬蓬的男孩。他愣在那凝视着哈利。他手里紧紧地拿着马格人用的普通相机。

  当哈利看过来的时候,他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你好啊,哈利。我——我是柯林。格雷锐,”他几乎有点喘不过气来,他试探性地向前走了一步。“我也是格林芬顿学院。你觉得——可不可以——让我照一张相片呢?”他举起相机,满怀希望他说。

  “照一张相?”哈利茫然地重复道。

  “这样可以证明我见过你,”柯林。格雷锐热切地说,又踏上前几步。“你的事迹我全知道,别人告诉我的。你是如何在‘那个人’的人手中逃生,还有他是怎么消失的,还有关于你额头上的闪亮的疤痕的事(说到这里,他的眼睛转向了哈利的发线处),我们宿舍的一个男孩告诉我如果我用适量的药水洗胶卷的话,相片里的景物和人都会活动起来的。”柯林兴奋地深呼吸了一下,“这很神奇啊,是吧?

  在收到霍格瓦彻学校的录取通知以前,我从来都不知道魔法能干这事。我爸是送牛奶的,他也不相信。现在我想照些相片寄给他。如果我能给你照一张相的话,那就实在太好了——“他恳求地望着哈利,”——你的朋友可不可以帮一下忙照一张相,我站在你旁边,然后你在上面签了名?”

  “签名的相片?你在派签名的相片,波特?”

  杰高。马尔夫怒喝的声音在院子里荡漾。他站在柯林的跟前,双手叉着腰,这是他在霍格瓦彻学校一贯的姿势,后面跟着高大、阴险的亲信,克来伯和高尔。

  “大家排队噗!”马尔夫向着人群大喊。“哈利。波特向我们派签名相片啊!”

  “不,我没有,”哈利愤怒地说,他的拳头紧紧地握着。“住口,马尔夫。”

  “你不过在妒忌他罢了。”柯林附和着说,他的身体不过像马尔夫脖子般粗细。

  “我嫉妒他?”马尔夫说道,他不用叫喊,半个院子的人也都听到。

  “嫉妒他什么啊?我可不想在额头上多一条臭疤痕!我倒不觉得把脑袋瓜劈开来能让自己看起来特别些,当然,别人是不是这样想我倒不知道了。”

  克来伯和高尔。在一边偷笑。

  “去吃鼻涕虫吧,马尔夫!”罗恩生气地说。克来伯止住笑,恐吓地“劈劈啪啪”地弄着板栗般大小的指节。

  “说话小心点,威斯里,”马尔夫冷笑着。“你不想又惹什么麻烦让你妈来学校把你带走吧?”他装模作样地捏着喉咙尖声叫道:“如果你再敢踏错一步的话——”

  一旁的史林德林一群五年级学生听到大声笑了起来。

  “威斯里想要哈利的一张签名相片,”马尔夫假笑着。“这可比他家的任何一样东西值钱哦!”

  罗恩挥动起用魔力胶粘过的魔杖,这时,荷米思“啪”一下盖上书,低声说:“小心!”

  “你们在干什么,干什么?”吉德洛。罗克哈特大步走向他们,他碧绿色的长袍在身后飘扬着。“谁在派签名相片?”

  哈利刚想回答,罗克哈特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高兴地大声说:“早该知道是你了。咱们又见面了,哈利。”

  哈利被罗克哈特紧紧地搂在身边,羞愧得抬不起头来,马尔夫假笑着溜回了人群中。

  “来吧,小格雷锐,”罗克哈特满脸堆笑地对柯林说。“双人相片,怎么样?

  我们两个都给你签名,满意了吧?”

  柯林激动得双手瑟瑟发抖,刚照了一张相片,下午上课的铃声响起了。

  “你们先走,去那边上课。”罗克哈特对着人群喊道。他和哈利走向城堡。哈利这时多么希望能念出一个让自己马上消失的咒语,但是罗克哈特还是贴在他的身侧。

  “有一句提点提点你,哈利,”罗克哈特一边关心的说,一边从侧门走进了城堡。“我帮了你的大忙——小格雷锐把我也照上了,你的同学们就不会认为你爱出风头……”

  罗克哈特不理睬哈利的结结巴巴的解释,把他带到了一条走廊走上楼梯,许多学生盯着他们看。

  “我说啊,你在这个阶段去派相片可不大明智——老实说,让人觉得好像有点骄傲自大,哈利。这要在条件成熟的时候去做,像我一样,你去哪都得带上一堆相片,随时都可能用得上,但是——”他得意地笑了起来,“我想你还没到这时候。”

  他们来到罗克哈特的教室前,他终于让哈利走了。哈利一拉长袍,走到课室的最后面,然后他把罗克哈特的七本书都堆在桌子上,这样他就可以不去看罗克哈特的真人。

  其余的同学吵吵闹闹地走进课室,罗恩和荷米恩坐在哈利的两边。

  “你的脸可以拿来煎个鸡蛋呢!”罗恩说,“你可得保佑金妮不要碰上柯林,要不他们肯定会组织起一个哈利迷协会的。”

  “不要再说了!”哈利不高兴了,他最不想的是让罗克哈特听到哈利迷协会之类的字眼。

  整个班坐好以后,罗克哈特清了清喉咙,不做声。他向前走了一步,拿起尼维尔的《与巨人同游》,然后把书举了起来,向所有人展示封面上他微笑眨眼的画像。

  “我,”他说,指着封面也眨了一下眼睛,“吉德洛。罗克哈特,默林级别第三级,黑巫术防卫联盟的荣誉会员,连续五次女巫周报最具魁力微笑奖获得者——本来我不想提起这个的,我向‘花心’女巫微笑而使她消失掉的。”

  他等待着他们爆发出笑声,但是只有几个人轻轻地笑了一下。

  “我想你们买了我的一套书了——这很好。今天我就给大家来个小测验,不用担心——这次测验只是想看看大家读了多少,理解了多少书本的内容……”

  发完测验卷后,他回到课堂前面说:“你们有三十分钟的答题时间,好,现在开始厂哈利看着他的卷子,上面写着:l、吉德洛。罗克哈特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

  2.吉德洛。罗克哈特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3、你认为吉德洛。罗克哈特的最大成就是什么?

  几乎都是这类的问题,总共有三大张纸。最后一题是:64、吉德洛。罗克哈特的生日是几号?他最想收到的礼物是什么?

  半个小时以后,罗克哈特收起了卷子,在班上翻阅起来。

  “啧,啧——你们很少有人记得我喜欢的颜色是淡紫色。我在《与雪人一起的日子》提到过这点。还有,你们还得去仔细读读《与人狼共度周末》,我在12章里写得很清楚,我最希望的生日愿望是会魔法的人和不会魔法的人能和谐共处——不过,我也不会拒绝一大瓶沃得哥的陈年威士忌的!”

  他又向他们眨了眨眼。罗恩不可置信地望着罗克哈特;坐在前面的谢默斯。芬尼更和达恩。托马斯忍不住偷偷的笑了起来。荷米恩则全神贯注地听着罗克哈特的说话,随时准备着听到他提到自己的名字。

  “……但是荷米恩。格林佐知道我的最大心愿是扫除世界的恶魔和成功推广我的护发药水系列——不错!实际上——”他翻了翻她的试卷,“全对!谁是荷米恩。格林佐?”

  荷米恩战抖着举起手。

  “非常好!”罗克哈特笑着说。“做得非常好!给格林芬顿加十分!好了,咱们转入正题……”


  他弯腰在书桌下把一个用布盖着的大笼子提了出来。

  “现在——我得警告一下大家!我的职责就是让你们了解巫术界最恶毒的生物,好让你们以后有个心理准备。现在我给你们看的可能是你们从来没看过的最恐怖的东西。但是大家不要怕,只要有我在这,就不会出什么问题。我要求大家保持镇静,不要惊慌。”

  哈利把头伸出了他围成的书堆,想好好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罗克哈特一只手放到笼子的布上。达恩和谢默斯早就止住了笑。前排的尼维尔吓得畏缩在椅子的一角。

  “我得让你们保证看到了不能叫出声来。”罗克哈特低声说道,“因为那样可能会激怒它们。”

  登时,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罗克哈特一下子把布揭开。

  “对了,”他表情丰富地说。“刚捉到的康沃尔郡的小精灵。”

  谢默斯。芬尼更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连罗克哈特也不会误认为是恐怖的叫声。

  “怎么?”他微笑着说。

  “啊,他们不会——他们不是——非常的危险吧?”谢默斯笑得哽住了。

  “你可不要这么早下结论!”罗克哈特说,在谢默斯脸前生气地摇动着手指。

  “这些小家伙可是非常恶毒,聪明和可怕的!”

  这些小精灵全身闪着兰色的电光,大概八英尺高,脸儿尖尖,嗓门细细的。在布被揭开后,在笼子里,他们开始四处乱冲乱撞,把铁杆撞得喀卡喀卡的响,还向坐得比较近的人做鬼脸。

  “好吧。”罗克哈特大声说道,“我们来瞧瞧你怎么来对付他们。”

  接着他把笼盖打开。

  这好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小精灵像火箭一样地四散奔逃。

  其中两个拉着尼维尔的耳朵,把他提在半空中。还有几个撞出了窗户,后排的人被碎玻璃撒了一身。其余的继续有效地破坏着教室,这比一头横冲直撞的犀牛的破坏力还强。他们拿起墨水瓶,四处地泼洒。撕碎课本,试卷,把墙上的画也撕个精光。把垃圾箩整个倒放,抓起书包和课本就往窗外扔去;几分钟以内,半个班的学生都藏在桌子底下,尼维尔则被吊到天花板上的技状的灯上。

  “来吧,把他们给制服啊,逮着他们啊,他们只不过是小精灵……”罗克哈特大喊道。

  他卷起衣袖,挥动着魔杖,大叫道:“巴巴基。拍拍那米!”

  但是这完全不管用:一个精灵抓起罗克哈特的魔杖扔出了窗户。

  罗克哈特咽了一口口水,也躲到了桌子底下。刚好避过尼维尔的一撞,在数秒后,他随着吊灯掉了下来。

  下课铃响了,大家疯狂地挤向门口。罗克哈特镇静地站了起来,看到哈利、罗恩和荷米恩,他们几乎来到门口了。“你们三个帮帮忙把这些精灵全弄回笼子里。”

  说完,他一个箭步走过他们身边然后关上了门。

  “你还相信他?”罗恩吼叫着,一个精灵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耳朵。

  “他只是让我们实际练习一下。”荷米恩说道,用神奇胶咒把两只精灵固定住,然后把他们关回笼子里。

  “实践经验?”哈利说着,他试图抓着一只想他吐舌头的四处活蹦乱跳的精灵。

  “荷米恩,他根本不知道他自己在干什么。”

  “胡说,”荷米恩说道。“你应该读过他的书吧——瞧瞧他干的那些神奇的事。”

  “那只是他说他干过的!”罗恩咕哝着。
 
第七章 奇怪的低语声

  在往后的几天,哈利在走廊过道上一看到罗克哈特就赶紧绕道躲开。但是柯林。
  格雷锐却很难避得掉,他好像把哈利的课程安排都记在脑子里了。每次见面,柯林总会恭敬而崇拜他对他说:“你好啊,哈利。”一天得回答六七次“柯林,好啊”,哈利觉得厌烦死了。

  海维对上次的飞车历险,还耿耿于怀。它被狠狠地摔下来并大大地吓了一跳。

  罗恩的魔杖还是修不好,不时地出差错。星期五的那天早上,它在罗恩练习施咒时突然飞了出去,箭一般地撞在弗立卫特老教授的眉心处,弄出了一个拱起的瘀黑色的大包子。所以,在这一桩桩不那么顺意的事情的伴随下,哈利对周末的来临还是很高兴的。他、罗恩和荷米恩打算在星期六早上去探望哈格力。但哈利一大清早就被奥立弗。伍德——快迪斯球队的队长给叫醒了。

  “干——干什么?”哈利含混不清地咕哝着。

  “快迪斯球练习时间!”伍德说道,“快点下来吧!”

  哈利朝窗户外斜眼望去。粉红而金黄的天空中弥漫着一层薄雾。现在他清醒了,但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鸟儿卿卿喳喳的吵闹声中还能继续睡下去。

  “奥立弗,”哈利发牢骚说,“现在天刚刚亮。”

  “对啊,”伍德说道,“咱们十五分钟后在球场见面。”

  他找到了那件猩红色的队服,披上大衣免得着凉。他快手快脚地写下一张便条给罗恩,告诉他去哪了,然后就扛着他的灵光2000扫帚下了旋转楼梯来到大堂。差不多来到肖像前时,他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柯林从楼梯上冲了下来,脖子上的照相机一晃一晃的,手里还拿着些什么。

  “我听到有人在楼梯下喊你的名字,于是我就跑了下来了,啊,哈利,你看,这是我冲洗出来的相片——”

  哈利看着柯林在他鼻子底下挥动着相片,呆住了。

  罗克哈特清晰地出现在活动相片中,他正拖着哈利的手,想把他从相片里看不见的一角拖出来。哈利看着相片,对自己在相片上坚持不露面的表现非常满意。过了一会,相片中的罗克哈特放弃了这一举动,他在垂头丧气地独自喘着气,这时相片中的哈利已经跑掉了。

  “你能不能签个名?”柯林热切地问。

  “不能,”哈利直截了当地说,左右环顾着大堂确保没有人了,然后说,“对不起,柯林,但我正赶时间——快迪斯球的练习。”

  他钻身爬出胖大婶肖像的小门。

  “啊,等等我!我从来没看过快迪斯球赛!”

  柯林匆忙地跟着他爬了出去。

  “很闷的。”哈利马上说,但是柯林一脸兴奋——“你可是学院一百年以来最小的队员,是吧?”柯林一边在他身边小跑,一边说。“你真聪明。我可不会飞。

  那容不容易学?这是你的扫帚吧?是不是这儿最好的?”

  他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话。哈利真不知道怎么才能摆脱掉他。

  “其实我不大明白快迪斯球赛规则,”柯林气喘吁吁地说。“是不是一共有四个球?其中有两个用来把对方打落扫帚啊?”

  “是的,”哈利沉重地说,无可奈何地向柯林解释快迪斯球复杂的规则。“他们叫做布鲁佐球。每队有两个击球手,他们负责把飞过来身边的布鲁佐球打落。弗来德和乔治。威斯里是格林芬顿的击球手。”

  “那么其他的两个球是怎么用的?”他张大了嘴巴看着哈利,一不留神,绊了一下。

  “噢,大个的红色的那个叫可尔夫球,那个是得分球。每队的三个攻球手相互传球,把它送到球场另一端的大门——那是由三根长杆围成的,顶端有个球篮。”

  “那第四个球——”

  “——叫史尼斯球,”哈利说道。“这球很小,而且速度极快,很难逮到。但这就是搜索者的任务了。如果这个球没被逮住,球赛就不会结束。哪个队逮住了,就可以加上一百五十分。”

  “你是格林芬顿的搜索者吧?”柯林崇敬地说。

  “是的,”哈利走出了城堡来到一片沾满露水的草地上。“还有守门员,他负责看好球篮。就是这样子了。”

  但是柯林一路上都停不了嘴地问这问那,直到哈利走进球场的换衣间才把柯林甩掉。柯林在身后尖叫:“我去占一个好位置,哈利!”说完就跑上了观众席。

  格林芬顿的其他队员都集中到换衣间了。看起来,只有伍德一个人是真正睡醒了。弗来德和乔治坐在那,眼睛肿肿的,头发乱蓬蓬的。旁边坐着四年级的艾丽斯亚,她好像在对着墙壁不断地点头。

  她的逐球队友,凯蒂和安格莉娜靠坐在一起,也打着哈欠。

  “你来了,哈利,怎么这么久?”伍德轻快地说。“现在,我想在进入训练场前,先向大家讲一下我在这个假期里修订的最新训练计划,我想这会让我们的效率加快……”

  伍德举起一张快迪斯的球场平面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墨水笔划了许多直线、箭头和交叉。他拿起魔杖在图上指指点点,沿着箭头像毛毛虫似的滑上滑下。正当伍德在长篇大论地阐述他的新战术时,弗来德的头垂到了艾丽斯亚的肩膀上并且开始打起鼾来。

  第一张图他足足讲了差不多叨分钟,但是在第一张下面还有一张,第二张下还有一张。听着伍德像蜜蜂似的低沉的声音,哈利终于倒在一旁,睡着了。

  “那么最后,”伍德说,这句话把哈利从睡梦中拉了回来,“大家都清楚了吗?

  有什么问题吗产“我有个问题,奥立弗,”乔治刚刚醒来,问道。“为什么你不能在昨天我们都清醒的时候把计划告诉我们呢?”

  显然,伍德很不高兴。

  “现在,你们听着,”他生气地望着他们,“本来我们可以赢得去年的快迪斯赛冠军的。我们肯定是实力最强的队伍。但是很不幸,由于种种无法预料的因素……”

  哈利坐在椅子上羞愧地低下了头。去年决赛的时候,他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昏迷不醒,使格林芬顿队少了一个队员,酿成了学院三百年来最惨痛的失败。

  过了一会,伍德平静了下来。很明显,他对去年队伍的失败还是耿耿于怀。

  “那么,今年,我们得更加努力地训练……好了,咱们把新的战术练习一下!”

  伍德拿起扫帚,一马当先地领着大家走出了换衣室。他的队友们打着哈欠跟着出去。

  他们在换衣室肯定呆了很久,现在的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不过雾气还是笼罩着球场。哈利走上球场时,看到罗恩和荷米恩坐在观众席上。

  “你训练完了吧?‘罗恩怀疑地问道。

  “还没开始呢!”哈利羡慕地看着罗恩和荷米恩手上的烤面包和果酱。“伍德在教我们新的作战方案。”

  他骑上他的扫帚,一踏地面飞上了天空。冷冷的晨风轻抚着脸庞,哈利一下子清醒过来,这可比伍德的大道理更容易使人清醒。哈利回到快迪斯球场,他跟在弗来德和乔治后面,绕着球场飞起来。

  “有没有听到‘卡喀,卡塔’的怪声音?”他们飞过一个角落时,弗来德大声说道。

  哈利朝观众席上一瞧。原来是柯林坐到最高的一排上,举起照相机,拼命地按着快门,在寂静的球场里,这声音显得尤为刺耳。

  “看这儿,哈利,这里!”他兴奋的尖叫道。

  “那是谁?”弗来德不明白地问。

  “我也不知道。”哈利撒了个小谎。他加速飞离了柯林。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伍德皱着眉头在他们身边飞过。“这个一年级的在这拍相片干什么?我可不喜欢这样。他有可能是史林德林的小间谍,想了解我们的新战术。”

  “他是格林芬顿学院的。”哈利急忙说。

  “史林德林学院不需要派间谍来,奥立弗。”乔治说道。

  “怎么这样说话?”伍德不明白了。

  “因为他们自个来了。”乔治指着一边说。

  几个穿着绿色球衣,扛着扫帚的人走了进球场。

  “我不相信!”伍德生气的低声说道。“今天的场地我已经预定了,咱们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伍德箭一般地冲了下来,重重地落在地上,有点脚步不稳地下了扫帚。哈利,弗来德和乔治紧跟着。

  “史林斯!”伍德朝着史林德林大喊。“这可是我们的训练时间!

  我们在进行特别练习,你们不许来看!“马库斯。史林斯个儿比伍德还高。他一脸阴险地回答道:”这里地方大得很啊,伍德。”

  安格莉娜,艾丽斯亚和凯蒂也走了过来。史林德林队里没有女队员。他们肩并肩地站在格林芬顿的队员面前,斜视着伍德。

  “可我是预定了这个场的!”伍德显然发火了。“我一早就预定下来的。”

  “啊,”史林斯说,“但我有史纳皮教授的特批条子。”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我,史纳皮教授,鉴于训练新的队员——搜索者的需要,特许更林德林队今天在快迪斯球场练习。

  “你们找到了新的搜索者?”伍德的注意力被分散了。“在哪?”

  在六个高大的身影后走出第七个人来,他个儿矮些,尖尖的苍白的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他就是杰高。马尔夫。

  “你就是露布斯。马尔夫的儿子?”弗来德厌恶地望着马尔夫说。

  “很奇怪你为什么会提起杰高的老爸啊,”史林斯说着,他们的队员们脸上绽放着笑容。“让我给你们看看他慷慨地给史林德林队送来的礼物吧。”

  他们七个一起拿出了扫帚。七把擦得蹬亮的崭新的扫帚,一组金色的大字在早上阳光的映衬下闪闪发亮:“灵光2000”展现在格林芬顿队员的眼前。

  “这是最新的款式。上个月才有得买。”史林斯随意地一边说,一边用手弹去柄端的灰尘。

  “我想这比灵光2000要快很多,比起‘极速’来说嘛,”他朝弗来德和乔治笑了笑,他们手里紧紧地握着“极速”第五代。“就实在差得太远了!”

  一时间,格林芬顿队里没人作声。马尔夫假笑得越来越厉害,把冷酷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线。

  “看,”史林斯说,“又来两个占球场的。”

  罗恩和荷米恩穿过草地走了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干嘛了?”罗恩问哈利。“为什么不练习了?他在这干什么?”

  他盯着马尔夫,马尔夫穿着一身史林德林的球衣。

  “我是史林德林新的搜索者,威斯里,”马尔夫洋洋得意地说。

  “大家都在欣赏我爸给队里买的新扫帚呢!”

  罗恩看着眼前七只新簇簇的扫帚,张大了嘴巴忘了说话。

  “不错吧?”马尔夫流利地说,“也许你们格林芬顿队可以去凑些钱买些新的扫帚。那么你们的这些‘极速’产品可以买给博物馆当展览品了。”

  史林德林队里爆发出一阵狂笑。

  “至少格林芬顿队不用靠道具来取胜,”荷米恩反驳道,“他们有真实的本领。”

  马尔夫脸上得意的表情消失了。

  “没有人征求你的意见呢。你这个马尼血统的人。”他生气的骂道。

  哈利已经意识到马尔夫的话会引起一阵骚动。史林斯一步走到马尔夫前面,挡住向他扑来的乔治和弗来德。艾丽斯亚尖叫着:“你怎么敢这样说!”罗恩把手伸进了魔袍拿出魔杖,口中说道:“你会后悔的!”然后把魔杖指向了史林斯胳膊底下的马尔夫。

  “绑”的一声巨响回荡在球场上,一簇绿光在魔杖的另一端急射而出,打在罗恩的肚子上,罗恩立刻直直地向后跌去,坐在了草地上。

  “罗恩,罗恩!你没事吧?”荷米恩尖叫着。

  罗恩张大嘴巴想说话,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用力地咳了一下,几条鼻涕虫从他的嘴里掉了下来,跌落在大腿上。

  史林德林队笑得差点喘不过气。弗格特靠着崭新的扫帚,身子几乎弯成了弓型。

  马尔夫仰面朝天地趴在地上,两只手猛捶着草地。

  格林芬顿的人在罗思身旁围了个圈,罗恩口里不断的喷出肥胖的亮晶晶的鼻涕虫,没有人敢上前扶他。

  “我们最好把他送到哈格力那吧,那儿最近了。”哈利对荷米恩说,然后扶起罗恩拉着他走。

  “发生什么事了,哈利?发生什么事了?他是不是病了?你可以治好他吧?”

  柯林从观众席上跑了下来,在他们身边跑来跳去的。这时,罗恩张大了嘴巴,一大堆的鼻涕虫掉落在他胸前。

  “啊,啊,”柯林赶忙举起照相机说,“哈利,能不能把他扶稳?”

  “走开,柯林!”哈利生气地说。他和荷术恩扶着罗恩走出了球场,往森林边上走了过去。

  “快到了,罗恩,”荷米思说,他们已经可以看到哈格力的小屋了。

  “很快就到了,坚持住。”

  走到离屋子还有二十英尺的地方,门突然开了,一个人走了出来,但这不是哈格力,而是吉德洛。罗克哈特。今天他穿了一件钱紫色的长袍,正大踏步地走了出来。

  “快,躲在这,”哈利把罗恩拽到附近的一棵灌木后,低声说道。

  荷米恩也只好不大情愿地跟着。

  “如果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行了!”罗克哈特大声地对着哈格力说。“如果你要我帮忙,你知道在哪能找到我的!我把我的一本书送给你——我真的非常惊奇为什么你连一本我的书都没有。我今天晚上签上名字,找人送过来给你。好了,再见!”说完,他大踏步地往城堡走去。哈利一直等到罗克哈特走远了才把罗恩从树丛里拉出来。他们着急地拍着门。

  哈格力脾气暴躁地出现在门口。但是当他看到是谁来了后,表情来了个180度的转弯。

  “我还一直在想为什么这么久还不来看我呢——进来,进来吧——我还以为又是那个罗克哈特教授呢!”

  哈利和荷米恩扶着罗恩跨过了门槛,走进屋里。在屋子的一角放着一张巨大无比的床,另一角炉火在欢快地麻里啪啦地跳着舞。

  哈利把罗恩扶到一张椅子坐下,急急忙忙地向哈格力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哈格力好像对不断下滑出来的鼻涕虫没有感到什么不安。

  “咱们最好到外面去吧,”他欢快地说着,把一只大铜盆放在了罗恩面前。

  “把他们全吐出来吧!”

  “我真不知道除了等他吐完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荷米恩看着罗恩弯腰伸向脸盘,着急地说,“有是有一个解除这个魔咒的咒语,但是这根魔杖又是断的……”

  哈格力匆匆忙忙地去给他们泡茶。他的大猎狗“弗兰”正坐在哈利旁边,口水淌了他一身。

  “罗克哈特找你干什么啊,哈格力严哈利抓着”弗兰“的耳朵说。

  “给我能把水鬼赶出水井的秘诀,”哈格力一面吼着,一面把桌子上的掉了一半毛的公鸡给扫到地上,把茶壶放了上去。“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还在我面前吹嘘他如何打败那些女妖精的,哼,要是他有一句话是真的,我就把这个水瓶给吞下去。”

  哈格力极少批评霍格瓦彻的教授的,哈利惊奇地望着他。荷米恩用比平时高出八度的声音说:“我想你对他不大公正了。丹伯多教授一直认为他是最胜任这份工作的……”

  “只有他申请这份工作。”哈格力说,递给他们一碟蜜糖糕。罗恩压着咳嗽声,不断地往盆子里呕吐。

  “我是说就只有他一个人。现在找黑巫术防卫课的老师可难了。

  别人都认为这会导致运气不好所以都不愿意干。没人能干得长。好了,现在告诉我,“哈格力把头转向罗恩,”你想诅咒谁?”

  “马尔夫骂了荷米恩,那句话很坏,很坏,所以大家都很生气。”

  “是很坏,”罗恩声音嘶哑地说,他抬起头来,脸色苍白而且满脸是汗。“马尔夫说她是‘马尼血统’,哈格力——”

  罗恩低下头,又往盆子里吐了一轮虫子。哈格力气极了。

  “他居然这样说!”他向荷米恩吼叫着说。

  “他是这样说的,”她说,“但是我不知道这具体指什么,但是肯定是不好的东西。”

  “这可是他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罗恩喘着气,再次抬起头来,“马尼血统是诅咒马格人出身的人的话,——也就是父母不是巫师的人。现在有些巫师——像马尔夫一家——他们觉得因为他血统纯正所以高人一等,瞧不起别人。”他打了个嗝,一条虫子掉落在他的手上,他一把抓过来扔到盆子里。他继续说道,“我是说,我们都知道血统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你看看尼维尔——他是纯血统的,但是连大锅都拿不稳。”

  “而且他们的咒语我们的荷米恩都会。”哈格力自豪地说,荷米恩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

  “骂人可是非常不好的事,”罗恩说着用一只颤抖的手摸了摸沾满汗水的额头。

  “卑贱的血统,明白了吧?这可不对。现在几乎所有的巫师都只有一半纯正血统。

  如果我们不跟马格人通婚的话,我们会灭绝的,”

  他又低下头对着盆子。

  “罗恩,你没有后悔去诅咒他,”他的声音盖过了虫子落在盆子的响声。“不过,你是没诅咒中他,这也许倒是件好事。如果你真诅咒了,我肯定露布斯。马尔夫会跑来学校的。那时,你的麻烦可大了。”

  哈利本来想指出更大的麻烦也大不过在嘴里不停地掉出鼻涕虫来,不过哈格力的蜜制糖大妃糖把他的牙齿都给粘住了。

  “哈利,”哈格力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该跟你聊聊了。

  我听说你在派签名相片,为什么不给我一张?”

  哈利气愤地把牙关撑开了。

  “我从来没派过什么签名相片,”他生气地受到,“如果罗克哈特是这样说——”

  但是他看到哈格力在大笑。

  “我不过跟你在开玩笑,”然后轻轻地拍着哈利的背部。哈利的脸一下子撞到了桌子上。“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做的。我告诉罗克哈特你根本不需要那样干。虽然他到处张扬,可你还是比他出名多了。”

  “我敢保证他不会爱听这话。”哈利坐了起来,揉了揉下巴。

  “我也知道他不喜欢的,”哈格力两眼发亮了。“然后我告诉他,他的书我一本都没看过,于是他就决定要走了。罗恩,要不要蜜制太妃糖?”他看到罗恩抬起头,问道。

  “不,谢谢。”罗恩虚弱地答。“我可不想冒这个险。”

  “过来看看我种了什么。”看到哈利和荷米恩喝完茶,哈格力说道。

  在屋后的一小块菜地上,哈利看到十二只非常大的南瓜。每个都有大岩石一样的大小。

  “怎么样,长的还不错吧?”哈格力高兴地说道。“准备在万圣节的晚宴上用的……到那时还会长得更大。”

  “你用什么肥料的?”哈利问道。

  哈格力四周看了看,确保没有其他的人了,才说:“呵,我一直在给他们——你知道了——小小的帮助。”

  哈利看到一把粉红色的花伞斜靠在屋子的后墙上。哈利老早就怀疑这不是普通的一把伞了;实际上,他直觉地认为哈格力的魔杖就藏在里面。哈格力不能运用魔法,他上三年级的时候被开除了。哈利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每次谈到这个,哈格力总会大声地清一清喉咙,然后转到另一个话题去了。

  “是狂长咒语吧?”荷米恩略带责备略带惊奇地说道。“呵,你干得不错啊!”

  “小妹妹也是这样说的,”哈格力向罗恩点头说。“我昨天看到她了。”哈格力侧着头看着哈利。“她说在这儿走走,可我猜她想在我屋子附近或许会碰上什么人……”他向哈利眨了眨眼睛。“我说啊,她肯定很想要一张签名相片的……”

  “啊,不要再说了,”哈利说道。罗恩忍不住“扑味”一声笑了出来,登时,地面上被撒上了几条虫子。

  “小心啊!”哈格力大叫了起来,把罗恩远远地拉离他那些宝贵的南瓜。

  差不多午饭时间了,哈利从一大早到现在,只吃了一点蜜制太妃糖,所以他很想赶回学院吃饭。他们向哈格力道了别就往城堡走了回去。罗思还是不时的打嗝,不过现在只是一两条很小的虫子了。

  他们刚来到大厅的人口,一把声音传了出来。“你们在这儿,波特、威斯里。”

  麦康娜教授表情严肃地走向他们。“你们被安排在今天晚上留堂罚劳动。”

  “我们干什么呢,教授?”罗恩紧张地强压着不打嗝。

  “你到费驰管的奖杯室里擦银色奖杯,”麦康娜教授说,“不许用魔法,威斯里——得用油一个一个地把奖杯擦光亮。”

  “至于你,波特,去帮罗克哈特教授回他的书迷的信。”

  “啊,不要了吧——我不能去奖杯室擦奖杯吗?”哈利绝望地说。

  “当然不行了,”麦康娜教授眉毛一扬,“罗克哈特教授特意叫你去的。你们两个记着,八点整准时到!”哈利和罗恩表情悲伤地走进大厅,荷米恩跟在后面,一副你确实违反了学校行为规范的神气。哈利对羊肉馅饼不大感兴趣了。

  哈利和罗恩都觉得自己的处罚最痛苦了。

  “费驰肯定要我留一整个晚上的,”罗恩沉重地说。“不用魔法!

  那间房子里起码有上百个奖杯。我可不擅长像马格人那样擦东西。”“我肯定随时会吐的,“哈利茫然地说。”我在杜史林家里有过足够的练习写过无数的信。帮罗克哈特回书迷信……天啊,我肯定会发噩梦的……”

  周六下午眨眼就过去了。还差五分钟就到八点的时候,哈利拖着沉重的步子来到罗克哈特办公室的过道上。他一咬牙,举起手敲门。

  门一下子就开了,罗克哈特在里面朝着他微微笑。

  “啊,小懒鬼,终于来了!”他说。“来吧,哈利,进来吧!”

  桌子上无数张罗克哈特的照片在烛光的映衬下,发出耀眼的光芒。他甚至在好几张上签了名。在他书桌上,还摆放着另外一大堆。

  “你可以帮我写信封!”罗克哈特对哈利说,好像这是给他的莫大的恩惠。

  “第一封是写给格拉蒂斯。古顿尼的,——上帝保信她——她可是我的忠实书迷。”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爬走了。罗克哈特不停嘴地说啊,说啊,哈利只是间中用“唔,是的。”和“好的”来回答。他不时地听到一两句“不能太看重名誉,哈利。”或者是“名人就要有名人的风度,记着了。”

  蜡烛越烧越低,在摇晃不定的烛影中,仿佛无数张罗克哈特的脸也在摇晃着,注视着哈利。当写到“韦罗尼卡。斯麦利”的信封时,哈利累得手都酸了,好像已经写了第一千个信封一样。应该差不多是时候走了吧,哈利暗自在想,时间快点过去吧……

  正在这时,他听到了什么声音——这个声音离这儿很远很远……

  有人在说话,这声音带着冷冰冰的恶毒,让人觉得毛骨惊然,心惊肉跳。

  “来……来吧……让我把你撕开……把你咬碎……把你杀死……”

  哈利跳了起来,“韦罗尼卡。斯麦利”这几个字被墨水弄糊了。

  “什么?”他大叫道。

  “我知道!”罗克哈特说。“连续六个月的最佳书的第一位!打破了记录!”

  “不是,”哈利惊狂地说,“那把声音!”

  “什么?”罗克哈特迷惑地说,“什么声音?”

  “那——有人在说话——你没听见吗?”

  罗克哈特惊奇地望着哈利。

  “你究竟在说什么啊,哈利?是不是有点困了?天啊——你看都几点了!我们干了差不多四个小时了!我真不敢相信——时间过得可真快,是吧?”

  哈利没有回答。他屏住呼吸,想再听清楚那把声音在说什么,但是除了罗克哈特在那喋喋不休地说他如何如何地照顾他,帮了他一个大忙,让他不用去干其他累人的劳动的话以外,就什么都听不到了。哈利走的时候,觉得头有点晕了。

  夜深了,格林芬顿的大厅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哈利径直地跑上了宿舍。罗恩还没回来。哈利穿上睡衣躺在床上等他回来。半个小时以后,罗恩回来了。他揉着手臂,浑身散发着一股油光剂的味道走进了黑乎乎的宿舍。

  “我的手疼死了,”他哀号着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他让我抹了快迪斯杯十四次,十四次啊,他才算满意了。在擦学校特别服务杯时我又开始吐鼻涕虫,我花了好久才把那些粘粘的东西擦干净……跟罗克哈特一起,怎么样?”

  哈利压低声音,以免吵醒尼维尔,达思和谢默斯,他跟罗思说了刚才听到的那把声音的事。

  “罗克哈特说他听不到?”罗恩说,哈利在月光下,看到他皱起了眉头。“你不认为他在说谎吗?但是我不明白——就好像在说隐形人似的。”

  “我知道,”哈利躺在床上,盯着蚊帐顶出神,“我也不明白。”
 
第八章 忌日晚会

  十月来临了,冰冷潮湿的山风吹拂着整个城堡。波姆弗雷夫人城堡的医生,突然发现患上感冒的人越来越多了,使她忙得抽不出身来。于是她特意地研制了一味辣椒药水。虽然喝了这药水后,耳朵会连续几小时地喷出烟雾来,但是确是药到病除,非常灵验。金妮。
  威斯里身子一向瘦弱,她哥哥伯希硬是逼她喝下了一些药水。之后的几小时她鲜红的头发下不断地冒出烟来,不明原由的人还以为她整个头都着火了。

  一连几天,雨点像一颗颗子弹似的昼夜不停地打在城堡的窗户上。湖水涨了起来,花基的泥土被冲去了不少,整条路变得泥泞不堪。哈格力的南瓜在雨水的滋润下一个劲地疯长,全都长得像小花棚一般大小。但是奥立弗。伍德对快迪斯的训练热情没因为天气造成影响,这就是为什么哈利在万圣节前几天的一个风雨交加的周末傍晚,弄得浑身湿淋淋,满身泥泞的原因了。

  即使在平时,练习快迪斯球也不是一件什么舒服的事。弗来德和乔治负责去侦探史林德林队,他们亲眼见识了灵光Zbol的厉害,回来报告说,速度是很快,但是史林德林不会运用战术,只会在空中像盲头苍蝇一样飞来飞去。

  哈利走在空荡荡的过道上,沉思着。他发现另外有一个人也和他一样。心事重重。他是无头的尼克——格林芬顿的鬼魂,这时他悲哀地双眼直盯着窗外,口里喃喃地说:“……不合他们的要求……半英寸,如果……”

  “你好,尼克。”哈利说道。

  “你好,你好。”无头的尼克回答。他戴着一项浮华的羽毛帽子,长着长长的卷发,穿一件环领的长大衣,刚好盖住了他严重损伤的颈部,他像烟雾一样苍白透明,哈利几乎可以看到他身后的漆黑的天空和澎沱的大雨。

  “你看起来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吧,小波特?”尼克说着把一封透明的信塞进农服里。

  “你也是吧。”哈利说道。

  “啊,”无头尼克优雅地挥了挥手,“小事情而已……只不过我想参加……以为我会被录取的,可是来信说我不合要求。”

  虽然他说得好像很轻松,但从脸上的表情看出,他很痛苦。

  “本来你也会这样以为的,是吧?”他突然说,然后把信从口袋里取出来,“我被一把钝斧子连劈45下脖子,头才被砍了下来,这样应该符合要求了吧?”

  “哦,是的。”哈利觉得他应该表示同意。

  “我是说,那时,我多么盼望他能砍得又快又难,头可以一下子掉下来。我是说,这样我就不用挨这么多斧子,简直是活受罪。但是……”无头的尼克把信再次打开,愤恨地读道。

  “我们只能接纳死时头和身体没有分开的猎手。你应该能理解即使你加入了我们的协会,你无法参加我们的马背魔法头术和水上头球的活动。因此,我只能很遗憾地通知你你不符合我们的要求。

  此致,敬礼。德兰尼。勃德莫先生。“尼克怒气冲冲地把信再次塞回口袋中。

  “我只有一丁点皮肉把我的头和身子连起来,哈利!大多数人都以为这样,可是不是这样的,至少对于德兰尼。勃德莫先生来说不是这样。”

  无头的尼克深深吸了几口气,语气平缓下来。“那——你为什么烦心啊?我能不能帮上忙?”

  “不用了,”哈利说。“除非你知道在哪里我们能搞到灵光20001……”

  一阵尖声的猫叫把哈利的话盖过了。他低头一看,看到一双灯笼般的大眼睛在他的膝盖旁。这是诺丽丝夫人,管理员费驰的一只皮包骨的灰猫。在费驰长期地与学生作斗争的日子里,它算得上是一个得力的副手。

  “你最好马上离开这里,哈利。”尼克急忙说。“费驰这几天心情不好。他得了感冒。一些三年级的学生在五号旁的天花板上抹了些青蛙脑浆,害得他清理了一上午,如果他看到你浑身泥泞的走在这里”知道了。“哈利不顾诺丽丝夫人带着责备的凝视,急忙拔腿往外跑去。但是太迟了。费弛好像与他的猫有某种神秘的感应一样,他披着一张毯子冲了出来,四处张望着寻找违规者。他头顶包着一块格子布,鼻子红得发紫。

  “脏鬼!”他大叫道,脸颊兴奋得通红,眼睛盯着哈利的快迪斯球衣上淌下的泥泞。“到处都是脏东西!我可受够了!波特,跟我来!”

  哈利神情暗淡地向尼克挥一挥再见,跟着费驰走下楼梯,地板上的脏脚印更多了。

  哈利从来没进过费驰的办公室,这是大多学生不愿意进去的地方。房间里只有一盏油灯吊在天花板上,没有窗户,还伴随有一股煎鱼的味道。几个大木柜靠在墙边,那是用来装违反纪律的学生的档案的,里面详细地写明了谁干了什么坏事被处罚干什么。弗来德和乔治的档案就占了整整一个抽屉。一副闪亮的锁链和手铐就挂在费驰桌子的墙后面。学校人人都知道他经常恳求丹伯多校长允许他把学生倒挂在天花板上。

  费驰取出一支羽毛笔,开始找羊皮纸。

  “龙粪,”他一面气冲冲地说道,“那只喷火的怪物……青蛙脑浆……老鼠尿……我实在受够了……表格哪去了……在这……”

  他在抽屉里取出一大卷羊皮纸,在桌面上铺平,把笔染了些墨水。

  “姓名……哈利。波特。案件……”

  “不过是一点点泥罢了!”哈利说。

  “对于你来说是这样,对于我来说,那可是又一个小时的清洁工作了!”费驰大叫道。一滴鼻水在他那球状的鼻孔处,摇晃了一下,掉了下来。“案件:弄脏城堡……建议处罚是……”

  一面拿纸捂着鼻子,他一面斜眼打量着哈利。哈利屏住呼吸听着……

  费驰正要下笔写时,天花板上传来一声巨响,把煤油灯给震得一晃一晃的。

  “皮维斯!”费驰怒吼着,摔下笔奔了出去。“我这次一定得抓住你,你可跑不掉了。”

  费驰头也不回地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办公室,诺丽丝夫人紧跟在后。

  皮维斯是学校专门搞恶作剧的鬼,他天生就爱捣乱。哈利一向不大喜欢他,不过现在对他恶作剧的及时性感到很感激。无论皮维斯这回是干了什么(从声音判断,砸在天花板上的东西可不小),他暗暗祈祷费驰会忘了处罚自己。

  哈利坐在费驰书桌前的那张椅子上等待费她回来。桌面上除了那张填了半张的表格,还有一个光滑的紫色信封,上面有些闪亮的银字。哈利向门口望了望,然后迅速的拿起信封。上面写着:“克拉咒语初学魔法者函授课程”

  哈利感到很奇怪,于是打开信封把里面的羊皮纸抽了出来。里面的那张纸写着:“觉得与现代魔法脱节吗?发觉自己常找借口不练习简单的魔法吗?为自己可怜的巫术而不安吗?

  这就是你们所需要的答案!

  克拉咒语是一门全新的,快见效的,简单易学的课程。成千上万的巫师从这门课程得益不浅!

  托森的塞尼托太太写道:我对变身一窍不通,经常被家人笑话。在学习了克拉咒语后,我成为了晚会的中心人物,朋友们还求我要火花溶液的秘方。

  得布里的华诺芙说道:过去,我妻子常常取笑我的咒语,可是学了您们的神奇的克拉课程一个月后,我成功地把她变成了一头牦牛!谢谢你,克拉咒语。“哈利很有兴趣地把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究竟费驰为什么要这些课程呢?是不是说他不是一个正式的巫师呢?哈利正读着第一课”拿魔杖的正确方法“(一些有用的小秘诀)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哈利知道费驰回来了。哈利马上把羊皮纸塞进信封。哈利刚把信封扔回书桌上,门就被打开了。

  费弛一脸胜利的得意笑容。

  “那个自动消失的衣柜可真有用!”他高兴地对着诺丽丝夫人说。

  “我们这次可把皮维斯弄走掉了,我的宝贝。”

  他的眼睛转向了哈利,然后转到了桌子上的尼克咒语的信封。

  哈利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信封比刚才移动了起码两英尺。

  费驰苍白的脸变成了砖红色。哈利准备好受一顿臭骂了。费驰脚步蹒跚地走到桌子前,一把抓起信封放进了抽屉里。

  “你——你有没有——读过?”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没有。”哈利马上撒了个谎。

  费驰那双指节突出的手扭在了一起。

  “如果我猜想你读过我的……这可不是我的……是给一个朋友的……也许看起来……但是……”

  哈利警觉地瞪着他看;费驰再没比现在更激动了。他的眼睛往外突出,胖胖的脸颊抽搐着。

  “好,很好……走吧……不要跟别人说起……不要说……不过,如果你真的没读过……走吧,我现在要写皮维斯的报告……走……”

  哈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他快步走出办公室,穿过走道,走上楼梯。

  能从费弛的办公室出来而不受惩罚可真算是一条学校的记录。

  “哈利,哈利,有效吗?”

  无头尼克从一间教室里滑出来,在他身后,哈利看到一个黑色和金色相间的大柜子的残骸,毫无疑问,那应该是从高空摔下来造成的。

  “我劝服了皮维斯把这从费驰的办公室上扔下去,”尼克急切地说,“我想这样可能会分开他的注意力……”

  “真是你啊?”哈利感激地说道。“是的,很有效。我不用留堂罚劳动。谢谢,尼克!”

  他们一起沿着过道走着。哈利注意到,无头的尼克一直紧握着勃德莫先生的回信。

  “我真希望我可以帮你进无头猎队。”哈利说道。

  无头的尼克停住了脚步,哈利穿过了他的身体。他真希望他没这样做,因为那感觉就像在冰水里洗了个澡。

  “不过你可以为我做些其它的事,”尼克兴奋地说。“哈利——我不知道是不是要求太过分了——算了,你不会想去——”

  “去哪?”哈利问道。

  “是这样的,今年的万圣节是我500周年忌日。”无头的尼克挺直了腰杆,庄严地说道。

  “哦,”哈利说道,他不清楚该表示高兴还是悲哀,“是这样的。”

  “我将在一个大房子里开一个晚会。全国的朋友都会参加。如果你能来的话,我将不胜荣幸。我很欢迎威斯里先生和格兰佐小姐来。当然了——不过我知道你们得去学校的餐宴吧?”他注意到哈利有点难为的样子。

  “不,”哈利马上说道,“我会来——”

  “我亲爱的朋友!哈利。波特,来我的忌日晚会!还有,”他犹豫了一会,兴奋地说,“你能不能在勃德莫先生的面前稍稍提及一下你看到我时是多么毛骨悚然呢?”

  “当——当然了。”哈利说。

  无头的尼克向他展露了微笑。

  “忌日晚会?”荷米恩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哈利换过衣服,在大厅看到了罗恩和荷米恩。“我敢打赌没几个活人去过这样的一个忌日晚会——肯定会是很好玩的。”

  “为什么有人想庆祝死的那天呢?”罗恩说,他没做完药剂作业,脾气很暴躁。

  “听起来让人蛮沮丧的……”

  雨点仍旧拍打着窗户,外面漆黑一团,可里面既明亮又愉快。烟花发出美丽的光彩,飘落在椅子上。弗来德和乔治想看看如果把烟花喷到火蜥蜴上会有什么后果。

  弗来德刚刚从魔法动物医疗班上“解救”出一条橘黄色的火渐蝎。他现在悄悄地躲在一张桌子下,四周围满了好奇的人群。

  哈利正想告诉罗恩和荷米恩关于弗来德和克拉咒语课程,那条火蜥蜴一下子飞到半空,绕着房间疯狂地转着,还喷射出火花和发出巨大的响声。伯希朝着费驰和乔治大叫;火晰蝎口中喷出橘黄色的火焰,然后逃进了火堆,发出爆炸声。这一切让哈利忘了弗来德和克拉咒语的信封。

  随着万圣节一天一天地临近,哈利开始后悔他太仓促地作出了去忌日晚会的决定。学校的同学都在猜万圣节宴上的美味;大厅用活蝙蝠装饰了一番,哈格力的大南瓜被做成了灯笼,足足够三个人坐进去。还有传言说丹伯多预约了一个骷髅跳舞剧团来表演。

  “你可是先答应别人的,”荷米恩权威似的提醒哈利。“你可说过你要去忌日晚会的。”

  于是,七点整,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径直走出门口,来到拥挤的大厅,大厅里金碟子和蜡烛闪闪发光地向他们发出了邀请。他们走向了办公室。

  通向无头的尼克的晚会的过道上也摆着蜡烛,但是这些就没那么令人愉快了。

  细细长长的黑色的蜡烛,烛火是亮蓝色的,在他们脸上投下暗淡的幽灵般的影子。

  他们每往下走一步。温度都会下降一点。哈利战抖着,把魔袍紧紧地围住身体。这时,他听到了一种好像上千只指甲抓着一面巨大的黑板的声音。

  “这该不是音乐吧?”罗恩低声说。他们转过一个角落,看见无头的尼克站在挂着黑紫色门帘的门口旁。

  “我亲爱的朋友们,”他悲哀地说,“欢迎,欢迎……真高兴你们能来……”

  他拿下羽毛帽子,向他们鞠了一躬,让了他们进去。

  里面的情景让人难以置信。房子里上百个苍白透明的人在舞池上漂浮着,跟着可怕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乐声在跳华尔兹舞。在黑幕下的平台上,一个交响乐团在起劲地拉动着三十根电锯。头顶的树枝形吊灯发出蓝色的光。他们呼出的气都变成雾气;就好像走进了一个雪柜。

  “咱们到周围走走看?”哈利建议道,他想活动活动一下冻麻了的脚。

  “小心不要穿过别人,”罗恩紧张地说,他们沿着舞台边走。他们看见一群神情暗淡的修女;一个衣衫褴楼的戴着手镣的人;还有胖胖的法莱尔——一个快乐的海夫巴夫鬼魂。他正跟一个眉心插着箭的骑士在说话。哈利毫不惊奇地看到了浑身是血的拜罗——一个憔悴的史林德林鬼魂。

  “噢,不是吧,”荷米恩突然说道。“回来,把头扭过来,我可不想和呻吟的麦托勒说话——”

  “谁?”哈利问道。他们马上转了回来。

  “她老在一楼的女厕里吓人。”

  “她在厕所里吓人?”

  “是的,她在那大发脾气,水淹厕所,那儿整年都乱了套了。如果可能的话,我怎么也不上那儿。上厕所时,听到她的哭叫声可真可怕——”

  “瞧,食物来了!”罗恩说道。

  在房子的另一端有一张盖着紫黑色桌布的长桌子。他们热切地走过去,一看都吓呆了。一大条腐烂的鱼放在银色的盘子上,烧得像煤炭似的蛋糕摆在托盘上,一大块长满绿毛的爬着蛀虫的芝士还有一个巨大的墓碑形的灰色蛋糕,蛋糕上用焦油写着:尼克拉斯。德米斯。波平格顿先生死于1492年10月31日哈利惊奇地看着一个健壮的鬼魂走近桌子,弯下腰,穿过食物,他的嘴张得大大地穿过一条发臭的三文鱼。

  “你穿过食物的时候,能尝到什么味道吗?”哈利问道。

  “有一点吧!”鬼魂悲哀地回答,然后飘走了。

  “我想他们是特意让食物腐烂而要那些味道的。”荷米恩恍然大悟地说。她捏着鼻子凑近一盘腐烂的动物肝脏。

  “我们走吧,我觉得不舒服。”罗恩说。

  他们刚转过身,一个小人从桌子底飘了出来,悬浮在半空,停在他们前面。

  “你好,皮维斯。”哈利小心地打招呼。

  这个爱捣乱的鬼戴着一项鲜黄色的晚会帽子,一个不断旋转的领结,宽宽的脸上带着微笑。比起来,他是最不苍白透明的。

  “吃一口吗?”他拿起一碟发霉的花生米甜甜地问道。

  “不,谢谢了。”荷米恩马上说。

  “我听到你说可怜的麦托勒的坏话了,”皮维斯眼睛发着光。“你对麦托勒可不够礼貌啊。”他深呼吸了一口大喊道:“啊,麦托勒!”

  “不,不要,皮维斯,不要跟她说我说过的话,她会很不高兴的,”

  荷米恩急忙低声说。“我不是有意的,我不在乎她会——啊,你好,麦托勒。”

  一个女鬼蹲着飘了过来,她的脸是哈利看到过的最忧郁的。半遮在稀稀疏疏的头发下,戴着一双厚厚的珍珠眼镜。

  “什么?”她抑郁地问。

  “你好吗,麦托勒?”荷米恩假装高兴地问。“看到你走出厕所真高兴。”

  麦托勒鼻孔喷了一下气。

  “格兰佐小姐在说你——”皮维斯悄悄在麦托勒耳边说道。

  “说,说——你今天晚上很漂亮。”荷米恩用眼睛瞪着皮维斯。

  麦托勒怀疑地望着荷米恩。

  “你在取笑我。”银色的泪珠从她那小小的几乎完全透明的眼睛里掉落下来。

  “不——我是说真的——我说过麦托勒很漂亮吧?”荷米恩用手肘推了推哈利和罗恩的肋骨。

  “哦是的……”

  “她确实……”

  “不要撒谎,”麦托勒喘着气,泪水哗啦哗啦地往下滑。皮维斯在她背后偷笑。

  “你以为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说我的吗?胖胖的麦托勒!丑陋的麦托勒!哀号的麦托勒!”

  “你可漏了‘肮脏的’。”皮维斯在她耳边低声说。

  哀号的麦托勒放声大哭起来,悲切的哭声充满的整个大厅。皮维斯跟在她后面,一边用花生扔她,一边喊:“肮脏鬼,肮脏鬼!”

  “天啊。”荷米恩悲哀地说道。

  这时,无头的尼克从人群中飘向他们。

  “玩得开心吧?”

  “哦,是的。”他们撒谎说。

  “不错,”无头的尼克自豪地说。“号哭寡妇老远地从肯特跑来……我要去发表一下演说了,得先把交响乐队喊停……”

  在这时,交响乐队已经停止了弹奏。狩猎的号角声响了起来。

  于是,他们和屋子的每个鬼魂都静了下来,神情兴奋。

  “啊,我们去瞧瞧。”无头的尼克痛苦地说。

  十二匹鬼马冲进了屋子,每只上都坐着一个无头骑士。大家都疯狂地拍起手来,哈利也拍起了手掌,不过,他一看到尼克的表情就停住了手。

  马疾奔到舞池中央,前腿往上抬起,用后脚站立着停了下来。一只体形高大的的鬼站在前面,他那满脸络腮胡子的头夹在胳膊底下,吹起号角,然后向前跨了一步,把头高高地举了起来。这样他可以看到人群了。(人群中爆发出笑声。)他走向无头的尼克,把头放回脖子上。

  “尼克,”他大叫道。“你好吗?头还在吧?”

  他中气十足地大笑着拍了拍尼克的肩膀。

  “欢迎,勃德莫。”尼克僵硬地回答道。

  “活人啊!”敖德莫看到哈利、罗恩和荷术思,假装惊奇地跳了起来,头再次掉了下来。(人群里又发出了一阵笑声)

  “很有趣,精彩。”无头的尼克脸色阴暗地说。

  “不要介意啊,尼克。”勃德莫和其他的无头骑士开始了投头冰棍球,把人群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当勃德莫的头欢呼着飞过他身边时,无头的尼克徒劳地放弃了演说的希望。

  哈利浑身冰冷,更不用说已经饿得饥肠始辆了。

  “我可不能再忍受下去了。”罗恩低声说,交响乐队开始演奏,人们再次来到舞池时,他的上下牙都开始打架了。

  “咱们走吧。”哈利表示同意。

  他们走向门口,朝着每个看着他们的人都微笑点头,一分钟后,他们急急忙忙地走回了摆满黑蜡烛的过道。

  “也许布丁还没吃完。”罗恩满怀希望地向大厅的石级走去。

  接着,哈利听到了那把声音。

  “……撕开……咬碎……杀死……”

  是同一个声音,就是他在罗克哈特的办公室里听到的那把冰冷得让人毛骨惊然的声音。

  他绊了一下,停下来,手扶着石墙,全神贯注地听着,两眼凝视着昏暗的过道。

  “哈利,你在干——”

  “又是那个声音——不要说话——”

  “我好饿……等了好久……”

  “听!”哈利急切地说。罗恩和荷米恩僵立在一旁,盯着哈利。

  “……杀……是时候杀……”

  声音越来越弱。哈利肯定它朝着哪里去了——朝着上面去了。

  他盯着黑色的天花板,一股既恐惧又兴奋的感情充斥着全身:为什么它会升了上去呢?难道这是个幽灵,能够穿过石墙?

  “这边。”他一边叫,一边朝着楼梯跑上去,进入了大堂。万圣节宴上人们卿卿喳喳的谈话声回荡在大堂里,哈利无法听到那个声音。

  哈利疾步跑上一楼的花岗石阶上,罗恩和荷米恩紧紧地跟着。

  “哈利,我们在干——”

  “嘘!”

  哈利竖起了耳朵。遥远的,在头顶的地板上,而且越来越弱,他还是听到了那把声音:“……我闻到了血腥味……我闻到了血腥味!”

  他的胃开始不断的搅动着。“它想去杀人!”他大叫着,顾不得罗恩和荷米恩疑惑的神情,一步三级地冲了上楼,在他“噔”的脚步声响下,耳朵还在仔细地辨认着声音。

  哈利飞跑上二楼,罗恩和荷米恩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跟着。在最末一个空荡荡过道中停了下来。

  “哈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罗恩用手把脸上的汗抹掉。“我什么都听不到……”

  突然,荷米恩指着走廊,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

  前面的墙上闪着光。他们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进了昏暗的走廊,瞪大了眼睛。

  在两扇窗户的那堵墙上,涂抹在上面的脚掌大小的字在忽明忽暗的火把照耀下,发出微光。

  “神秘的秘室已被开启。

  敌人的后代,当心了。”“这是什么——吊在下面?“罗恩声音发颤地说。

  他们缓缓地移动着脚步,哈利几乎滑倒了:地板上有一大滩的水。罗恩和荷米恩把他扶住。他们走近那些字,眼睛盯着下面的一团黑色的东西。他们马上认出了是什么,同时迅速地往后跳开。

  诺丽丝夫人,管理员的那只猫,她的尾巴吊在火把桶上,身体像木板一样僵硬,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们僵住在那好几秒种。然后罗恩说,“我们离开这吧。”

  “我们应该试着去帮帮——”哈利结巴着说。

  “相信我吧,”罗恩说道。“我们不能被发现在这。”

  但是已经太晚了。远处几声雷鸣般的响声告诉他们餐宴结束了。他们所在的走廊的两端同时响起了上楼梯的脚步声。吃得饱饱的人们快乐地大声说话。一会儿,同学们从两端涌了进来。

  当大家一看到那只倒吊着的猫时,卿卿喳喳的谈话声、脚步声,一切的声响都停住了、哈利,罗恩和荷米恩站在走廊的中央。大家静静地靠上前看墙上的恐怖的字。

  寂静中,一个人喊了起来。

  “敌人的后代,当心了!你就是下一个目标,马尼血统的人!”

  杰高。马尔夫在人群中走了出来。他冷冷的眼睛发着光,平常毫无血色的脸涨得通红,盯着吊着不动的猫咧开嘴笑了。
 
第九章 墙上的字迹

  “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
  毫无疑问,马尔夫的叫声吸引了费驰的注意。费驰用肩膀挤开一条路,穿出了人群。他看到了诺丽丝夫人,吓得直往后退,脸上充满了恐怖的表倩。

  “我的猫!我的猫!诺丽丝夫人怎么了?”他尖声喊道。

  随即他瞪大眼睛,将目光投向了哈利?

  “你!”他尖叫,“是你!你杀了我的猫!你杀了她!我要杀了你!我要——”“艾伯斯!”

  丹伯多此时在一群老师的跟随下已经来到了现场。他急速将诺丽丝夫人解了下来。

  “跟我来,费驰,”他对费驰说。“你们也来,波特先生、威斯里先生、还有荷米恩小姐。”

  罗克哈特走上前,显得特别热心。

  “我的办公室最近,校长。——就在楼上——请随便用——”

  沉默的人群很快就自动散开让他们走上去。罗克哈特紧跟在丹伯多后面兴奋且自以为是的走着,麦康娜和史纳皮教授也同样匆匆的跟在后面走。

  当他们走进罗克哈特黑乎乎的办公室时,哈利看见画中一些卷发的罗克哈特都争着躲开人群。真正的罗克哈特点亮了桌上的蜡烛,然后退向一边站着。丹伯多把诺丽丝夫人放在光滑的桌面上,开始对她进行检查。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则沉沉的坐在烛台旁的椅子上,看着丹伯多,并不时交换着紧张的神色。

  丹伯多先生长而弯的鼻子离诺丽丝的毛只有一英尺远。他正透过半月形的眼镜仔细的观察着她,长长的手指轻轻的拨弄着。麦康娜教授也弯着腰,眯着眼镜在近处看着。史纳皮站在他们后面,身于由于被半挡着而显得隐约若现,脸上一副奇怪的表情:好像他正在努力的不让自己笑出声。罗克哈特则周旋于他们中间,不时提出自己对问题的看法。

  “肯定是咒语杀了她——可能是转魔法酷刑。我看见它被使用过很多次。可惜刚才我不在,不然的话我知道可以用种解咒法救她——”

  罗克哈特的评论不时被费驰单调而痛苦的抽泣声打断。费驰瘫坐在桌旁的椅子上,把脸埋在手里,不敢去看诺丽丝夫人。尽管很讨厌费驰,哈利还是有一点点替他难过。当然,他更为自已伤心,因为一旦丹伯多相信了费驰的鬼话,那么他肯定会被赶出学校。

  丹伯多用一些奇怪的话语喃喃自语着,一边用它的魔杖轻轻敲打着诸丽丝夫人,但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他继续观察着,就好像被施了魔法一样。

  “……我记得在欧各斗各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罗克哈特说,“也是一连串的攻击,整件事情我都写在自传里了。我可以提供一些证据,帮你们把整件事情搞清楚。”

  墙上挂的照片里,所有的罗克哈特都点头对他所说的话表示赞同。

  终于丹伯多校长直起了身子。

  “她还没死,亚格斯。”他轻声说。

  听到这话,正在细数他曾阻止过多少谋杀案的罗克哈特突然停了下来。

  “还没死?”费驰惊奇的问道,眼睛从指缝中望着诺丽丝夫人,“但是为什么她完全僵硬不动,浑身冰凉呢?”

  “她被冷冻了,”丹伯多说(“哈!我就知道!”罗克哈特胜利的喊道)。

  “但是至于怎么被弄成这个样子,我不能说……”

  “问他!”费驰尖声喊道,一边将他脏脏的、充满泪痕的脸转向哈利。

  “一个二年级的学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丹伯多肯定的说。“这需要用最先进的黑巫术——”

  “是他干的,就是他干的!”费驰激动得唾沫四溅,胖鼓鼓的脸都涨紫了。

  “你们看到了他写在墙上的字了!他发现——在我的办公室——他知道我是一个——是一个——”费驰的脸上变换着可怕的表情。“他知道我是一个史愧伯!”他终于说完了。

  “我从没碰过诺丽丝夫人!”哈利大声反驳,同时感到很不自在,因为他意识到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包括墙上的罗克哈特。“而且我也不知道史愧伯是什么。”

  “胡说!”费驰吼道。“他看过我克拉咒语信件。”

  “请允许我说几句,校长,”史纳皮从影子中说道。哈利此刻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安;他不认为史纳皮会说对他有利的话。

  “波特和它的朋友也许只是在不恰当的时候呆在了不该呆的地方,”他带着一丝轻蔑的口吻说道,好像他自己都不相信似的,“但确实有一些值得我们怀疑的地方。当时他们究竟为什么会在楼上的走廊里?他们为什么不在万圣节的宴会上?”

  哈利、罗恩和荷米思都开始为忌日晚会解释,“那儿有几百个小鬼,他们可以告诉你们我们在那里——”

  “但是后来你们为什么不加入宴会?”史纳皮问,他黑黑的眼睛在烛光下显得闪闪发光。“为什么去走廊?”

  罗恩和荷米恩都望着哈利。

  “因为——因为——”哈利说,他的心怦怦的跳得飞快;他知道如果他告诉他们他是被一个无形但却可以听见的声音领到那儿的,他们一定不会相信,“因为我们都很累,想上床睡觉。”他说。

  “不吃晚饭么?”史纳皮问,瘦削的脸上闪出一丝胜利的笑容。

  “我认为鬼是不会在宴会上为人提供合乎口味的食物的。”

  “我们不饿。”罗恩大声说,它的肚子却由于饥饿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咕嗜声。

  史纳皮猥琐的笑容更加明显了。

  “校长,我认为波特并没完全的坦白。”他说。

  “也许剥夺他的一些特权直到他告诉我们整件事的真相会是一个好主意。我个人觉得在他准备说出全部事实之前,他不能继续呆在格林芬顿队里了。”

  “是吗,史纳皮教授?”麦康娜教授针锋相对的反驳说,“我找不到任何不让这孩子留在这队里的理由。这只猫不只是被扫帚打中头部那么简单。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哈利做错了什么。”丹伯多用询问的目光看了哈利一眼。他眼里透出的闪烁的绿光使哈利觉得他正在照X光。

  “除非被证实有罪,否则他还是清白的,”丹伯多坚定的说。史纳皮显得愤怒异常,费驰也是。

  “我的猫被冷冻了!”他尖叫,眼睛瞪得大大的。“我想他得到惩罚!”

  “我们可以治疗她,亚格斯,”丹伯多耐心的说。“史鲍特老师最近正想方设法研制万锐克。等她一研制出来,我就拿一份来让诺丽丝夫人复苏。”

  “我会做的,”罗克哈特插嘴说。“我肯定已经做过一百次了,在我睡觉时都可以制成一副恢复药剂。”

  “不好意思,”史纳皮冷冷的说,“可是我相信我才是这个学校制作药剂的大师。”

  紧接着,又一阵尴尬的沉默。

  “你们可以走了,”丹伯多对哈利、罗恩和荷米恩说。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走了出去。当他们走到罗克哈特办公室的楼上一层时,就转进一间空教室,将门轻轻的关上。哈利眯着眼,斜视着他的脸色阴沉的朋友。“你们认为我应该告诉他们我听到声音的那件事吗?”

  “不,”罗恩毫不犹豫的答道。“即使在巫术世界,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也不是一个好兆头。”

  罗恩话中的弦外之音使哈利不禁问道,“你是相信我的,对吗?”

  “我当然相信啦,”罗恩立即说。“但是你得承认这确实很离奇”我知道这很离奇,“哈利说。”整件事情都很奇特。那墙上的字是谁写的呢?‘秘室已被打开’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你知道,这是一种提醒,”罗恩慢慢说。“曾经有人告诉过我一个关于霍格瓦彻学校里秘密秘室的故事……可能是比尔……”

  “那么史愧伯究竟是什么呢?”哈利问。

  罗恩听了强忍住笑,这使哈利很惊讶。

  “嗯——这并不是很有趣——但是正如费驰……”他说。“史愧伯就是生于巫术之家却不具备魔力的人。有点与马格人血统的巫师相对,但是史愧伯并不寻常。

  如果费驰试图参加一个克拉咒语课程学习魔法的话,那么,我估计他肯定是一个史愧伯。这能说明很多问题,例如他为什么那么恨学生。“罗恩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他充满着恨意。”

  某处的钟开始鸣响报时了。

  “午夜了,”哈利说。“我们最好在史纳皮来之前上床睡觉,免得他又用其它的事情来陷害我们。”

  有一段时间,学校里除了谈论诺丽丝夫人遇害的事外,对其他的事说得很少。

  费驰经常在她被攻击的地方走过,好像他觉得凶手会再来一样。这使每个人都对此事记忆犹新。哈利看见他使劲的擦墙上的信息,但是不见有什么效果;那些字依如往昔的留在墙上,引人注目。当费驰不在保护现场时,他就会鬼鬼祟祟的穿梭于走道间,专逮那些不相信他的学生,企图利用“呼吸声太大”或“看起来太高兴”

  这样的罪名将他们关起来。

  金妮。威斯里似乎十分为诺丽丝夫人的命运所扰。罗恩曾说过她是个超级爱猫迷。

  “但是你并不真正了解诺丽丝夫人,”罗恩精神抖擞的对他说。

  “坦白讲,如果没有她,我们会好得多。”金妮的嘴唇颤抖了。在霍格瓦彻像这样的冷冻并不常有,罗恩向她保证。“他们会逮住干这事的疯子,然后立刻把他给撵出去。我只是希望在他被赶走之前能够有足够的时间把费驰也冷冻了。哦,我只是开玩笑而已——”罗恩急速的说。而金妮已吓得面色惨白。

  整件事对荷米恩也有影响。荷米恩把大量时间花在看书上,而且几乎不干别的事。当哈利和罗恩问她在忙什么时,她也不回答,直到下一个礼拜三他们才发现。

  匆匆的吃过午饭后哈利就去楼上的图书馆找罗恩,却看见贾斯廷。弗林契从草药库走出来。哈利正准备跟他打招呼时,贾斯廷也看见了他,然后突然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跑了。

  哈利在图书馆后面找到了罗恩,他正在做他的魔法历史作业。

  宾西教授要求他们写一篇3英尺的关于“中世纪欧洲巫士大会”的文章。

  “简直难以置信,我还差8英寸……”罗恩气鼓鼓的说,松开他的被卷成一个简的羊皮纸,“荷米恩已经做了4英尺7英寸了,而且她的字很小。”

  “她在哪儿?”哈利说,一边抓住卷尺,展开他自己的作业。

  “在那边,”罗恩说,手指沿着书架指去,“在找另一本书。我想她打算在圣诞前读完整个图书馆里的书吧!”

  哈利告诉了罗恩,贾斯廷。弗林契看见他就跑了的事。

  “真不知道有什么好介意的,我觉得他是个白痴,”罗恩说,一边草草的在纸上写着字,而且尽量把字写大一点。“所有关于罗克哈特的废话都很好——”

  荷米恩从书架间走了出来。她看起来很烦躁,但最后还是跟他们说话了。

  “所有的关于霍格瓦彻历史的书都被拿走了,”她一边说,一边挨着哈利和罗恩坐下。“而且还要等两个礼拜,真希望我没将我那本留在家里,但我不能把我的箱子全塞满罗克哈特的书。”

  “你要那本书做什么?”哈利问。

  “理由和其他想要这本书的人一样,”荷米恩说,“读有关秘密小秘室的传说。”

  “那是什么?”哈利急切地问。

  “就那么回事。我记不清了。”荷米恩咬着嘴唇说。

  “而且我在别的地方也找不到这个故事——”

  “荷米恩,让我读读你的作文。”罗恩看看手表,迫切的说。

  “不,我不给,”荷米恩说,突然严肃起来。“你足足有10天的时间去完成它。”

  “我只需要2英寸而已,继续……”

  铃声响了。罗恩和荷米恩一边斗嘴一边跑去上魔法历史课。魔法历史可以说是所有课程中最单调乏味的。教这个课的宾西教授是他们唯一的幽灵老师。曾发生过的最有趣的一件事就是他有一次穿过黑板进入教室。他很老而且瘦,很多人说他并没注意到他已死了。

  只是有一天他来上课,把他的躯体留在了教师办公室取暖器前的扶椅上;自那以后他的生活再也没有改变过。

  今天和往常一样无趣。宾西教授打开他的笔记本,开始读笔记。

  他的声音好像一个真空除尘器,低沉乏味,这时课堂中的每个人都昏昏欲睡,只是间或醒来抄一个名字或日期,然后就又睡了。他讲了半个小时,然后一件从未有过的事情发生了。荷米恩举起了手。

  宾西教授从枯燥的1289年《巫术条例》中缓过神来,抬起头看了一眼,脸上显出惊讶的表情。

  “嗯——?”

  “教授,不知您可不可以给我讲讲秘密小屋。”荷米恩嗓音清晰的说。

  一直望着窗外,张嘴坐着的达恩。托马斯猛地回过神来;拉威。布朗的头也抬了起来——宾西眨了眨眼睛。

  “我的主题是魔法历史,”他用乏味的声音喘着气说。“我讲的是事实,格兰佐小姐,而不是神话传说。”他清了清嗓子,那声音听起来好像粉笔折断的噼啪声,然后继续说,“在那一年的九月,撒丁尼亚——”

  他停了下来。荷米恩又晃动着她的手。

  “格兰佐小姐?”

  “但是先生,传说不总是以事实为基础的吗?”宾西教授非常惊讶地看着她,哈利可以肯定以前从没一个学生敢这样打断他,不论是活人还是死人。“嗯,”宾西教授缓慢的说,“是的,我想人们可以这么说。”他凝神的看着荷米恩,好像他从未好好的看过学生一样。“然而,你所提到的传说却十分耸人听闻,甚至荒诞不经的……”

  但是,此刻整个教室的学生都聚精会神的听着宾西教授说的每一个字。

  他神情暗淡的望着一张张对着他的脸。哈利觉得他已经被学生表现出的如此大的兴趣给震住了。

  “噢,好吧,”他慢悠悠的说。“让我想想……秘密小屋……四个巫婆和巫师建立的,具体的日期已经不清楚了。学校的四所学院就是以他们的名字命名的:各德锐、格林芬顿、海尔格、海夫巴夫、罗安纳。卫文卡罗和撒兰沙。史林德林。因为当时马格人都很害怕魔法,很多巫婆和巫师受到了迫害。所以他们四人来到这里建了这座城堡。”

  他停下来,大略的看了学生一眼,然后接着说,“很多年以来,创建者们都一起和谐的工作,寻找那些身上有魔法征兆的年轻人,把他们带进城堡进行教育。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他们之间出现了一些分歧。史林德林和其他人的关系出现了裂痕。

  史林德林希望在挑选霍格瓦彻的学生时更加仔细严格。他认为魔法只能传授给纯魔法家庭。他不喜欢教马格人出身的学生,认为他们不值得信任。又过了一段时间,格林芬顿和史林德林为此事发生了一次大的争吵,史林德林就离开了学校。”

  宾西教授停了下来,噘起嘴唇,看起来好像一支皱皮的老乌龟。

  “可靠的历史根据可以告诉我们许多事。”他说,“但是,关于秘密小屋的传说使这些事实变得模糊不清起来。这个故事传言史林德林事先在城堡里建了一座小屋,这件事其他的创建人都不知情。根据传说,史林德林封闭了秘密小屋,这样在他真正的继承者来学校之前就没有人可以打开这间屋子。只有他的继承者可以打开秘密小屋,释放隐藏于其中的恐惧,并且清除掉所有不值得被传授魔法的人。”

  当他讲完故事时,教室里一阵寂静,但这并不是往常那种充斥于宾西教授课堂的昏昏欲睡的沉静。空气中有一种不安的气氛,每个人都望着宾西教授,希望他能够告诉他们更多事情。宾西教授看起来有些生气。

  “当然,整件事情彻头彻尾都非常无聊,”他说,“自然,学校一直都在寻找这样一个秘室,很多时候一些最知名的巫婆和巫师也对此进行了调查。但这样一个秘室是不存在的。这只是一个用来吓胆小鬼的故事而已,”

  荷米恩把手从空中收了回来。

  “先生——你指的‘里面的恐惧’是什么意思?”

  “人们认为那是某种怪物,一种只有史林德林一个人可以控制的怪物。”宾西教授扯着尖而乏味的声音说。

  同学们都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我告诉你们,这个秘室不存在,”宾西教授说,语气非常迟缓。

  “没有秘室,也不存在怪物。”

  “但是,老师,”谢默斯。芬尼更说,“如果秘室只能由史林德林真正的继承人打开的话,那么其他人也就找不到它,是吗?”

  “废话,芬尼更,”宾西教授气愤的说。“如果以前的霍格瓦彻校长都还找不到这个东西的话——”

  “但是,教授,”帕维提。伯莱突然插嘴,“你也许可以用黑巫术去打开它——”

  “并不是我不能,而是一个巫师是不可以使用黑巫术的,”宾西教授厉声说。

  “如果诸如丹伯多这样的人都——”

  “但你也许和史林德林有关连,所以丹伯多无法——”达恩托马斯开口说,但是宾西教授似乎已经听够了。

  “够了,”他尖锐的说。“这是一个神话!根本不存在!正如一个秘密扫帚柜一样,没有一丝证据证明史林德林曾造过这样一所密室!

  我真后悔告诉你们这样一个愚蠢的故事!我们还是回到历史上来吧!回到那些坚实可信的事实上来!“不到五分钟,整个教室又恢复了往日的不振。

  “我总认为撒拉沙。史林德林是个变态傻子。”罗恩对哈利和荷米恩说。他们正如往常在走廊上嬉戏。“但我从来都没想过他竟然是这堆纯血统废物的祖先,我绝不会在那学院呆着。老实说,如果分院帽把我放在史林德林的话,我将直接坐火车回家……”

  荷米恩热烈的点着头,但是哈利却没说什么,他的肚子不舒服。

  哈利从未告诉过罗恩和荷米恩分院帽是非常认真的对待将他安放到史林德林这件事情的。他记得,一切就如昨天一般,一年前当他把帽子戴在头上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轻语。

  “你可以变得很伟大,全都在你的脑里了,毫无疑问,史林德林可以帮助你走向成功……”

  但是哈利非常努力的想着,因为他早就听说了史林德林的房子由于出现黑巫土而名声变坏的事。“不到史林德林?”帽子说,“哦,好吧,如果你肯定……在格林芬顿会好一些……”

  当他们试图推开人群向前走时,柯恩。格雷锐刚好从他们身边经过。

  “哈利,哈利!”

  “哈罗,柯恩。”哈利本能的打了个招呼。

  “哈利——哈利——我们班的一个男生说你是——”

  但是柯恩的个子太小,无法在人流中挤向大厅;他们听到他说,“再见,哈利!”

  然后就消失了。

  “他班的一个男孩说了你什么?”荷米恩疑惑的问。

  “我猜,他说我是史林德林的继承人吧,”哈利说,他的肚子又疼了起来,因为他想到了午餐时从他身边跑掉的贾斯廷。弗林契。

  “这里的人什么都信。”罗恩厌恶的说。

  人群变得稀少了,他们已经可以轻松的爬到下一个梯面了。

  “你真的认为有秘密小秘室吗?”罗恩问荷米恩。“我不知道,”他皱着眉头说。“丹伯多不能治愈诺丽丝夫人,这使我想到袭击它的可能不是——嗯——人类。”

  当他说完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发生袭击的那个走廊的尽头。他们停下来,开始察看。这个地方和那天晚上一摸一样,只是少了一只猫被挂在火把托盘上,也少了一只椅子靠着有字迹“神秘的秘室已被开启”的墙。

  “这就是费驰一直保护的地方,”罗恩小声的说。他们你看我,我看你。整条走廊都已废弃了。

  “不可能完全没有线索,”哈利说,一边把他的书包放下来,双手双膝趴在地上,搜索线索。“烧焦的痕迹!”他说。“这里——还有这里——”

  哈利站起身,走到有字迹的墙旁边的一扇窗下。荷米恩正指着上面的一块玻璃。

  在那玻璃上,一群蜘蛛正抢着从玻璃上面的一道裂缝爬过去。一条长长的银白色的丝线像一根悬挂在上面,好像它们都匆忙的想通过它爬到外面去。

  “你见过蜘蛛像那个样子吗?”荷米思说。

  “没。”哈利说,“你呢,罗恩?你呢?”

  他看了罗恩一眼。罗恩正吓得直往后退,好像正在与一种想跑的冲动作斗争。

  “怎么了?”哈利问。

  “我——不——喜欢——蜘蛛。”罗恩紧张的说。

  “我从不知道。”荷米恩吃惊的看着罗恩。“你在药剂里用过很多蜘蛛……”

  “我不介意死蜘蛛。”罗恩眼睛看着蜘蛛说,“我只是不喜欢它们活动的方式……”荷米恩痴痴的笑了。

  “这并不好笑,”罗恩愤怒的说,“如果你知道,当我三岁时,弗来德把我的——我的玩具变成了——脏的蜘蛛,因为我弄断了他的玩具棒。你也不喜欢他们的,如果你曾抱着的熊突然长出许多脚……”

  他浑身颤抖,没有继续说下去。荷米恩还是在竭力忍着不笑出声。哈利觉得他们最好换个话题,所以就说,“记得地板上的水吗?

  那是从哪里来的?有人已经把他给拖干净了。”“差不多就在这里。“恢复了常态的罗恩沿着椅子走了几步,指着地说。”与这扇门齐平。“他伸手去摸门上的铜把手,但突然手像被烧焦了一样的缩了回来。

  “怎么了?”哈利问。

  “进不去,”罗恩粗声说,“那是女厕所。”

  “哦,罗恩,那里没有任何人,”荷米恩说着站起身朝罗恩走过去。

  “那是呻吟的麦托勒的地方。快来看看。”

  她无视“闲人免进”的牌子,打开了门。

  这是哈利见过的最阴暗最令人压抑的一间洗手间。一排破烂的石制水槽躺在一张破而脏的大镜子下。潮湿的地板映着微弱的烛光;小洗漱间的木质门已经被刮花。

  荷米恩将手指放在嘴唇上以示让大家安静,接着她朝洗漱间走了过去。当她走到那里时,“哈罗,麦托勒,你好?”

  哈利和罗思走过去看。呻吟的麦托勒浮在厕所的水槽上,用手摸她的脸。

  “这是女洗手间,”她望着哈利和罗恩怀疑说。“他们不是女的。”

  “是的,”荷术恩表示赞同。“我只是想让他们看看这里——嗯——有多好。”

  哈利和罗恩可以看见她正从模糊的镜子里向他俩挥着手。

  “问问她看见过什么。”哈利对着镜子里的荷米恩动着嘴唇说。

  “你们在悄悄地说什么?”麦托勒盯着他问。

  “没什么,”哈利很快说。“我们想问——”

  “我希望人们不要背着我说话!”麦托勒呜咽着说。“我有感觉,你知道,即使我已经是个死人。”

  “麦托勒,没人想令你伤心,”荷米恩说。“哈利只是——”

  “没人想令你伤心!真会说!”麦托勒吼道。“我在这里的生活只是苦难,而现在却有人想毁掉我的生活!”

  “我们只是想问你近来有没有看见什么有趣的事,”荷米恩迅速的说,“因为在万圣节的晚上,一只猫在你的门前被袭击了。”

  “那晚你有没有在附近看见什么?”哈利问。

  “我没注意,”麦托勒戏剧性的说。“贵族们太令我伤心,我跑了进来,想自杀。然后,当然,我记得我是——我是——”“已经死了。”罗恩帮着她说完。

  麦托勒抽泣了一下,站起来翻了一个身,先把头放进厕所里,将水溅了他们一身,最后从视线中消失了;从她哭声传来的方向可以知道她在U形架上。

  哈利和罗恩张着嘴呆呆的站在那里,但是荷米恩却耸耸肩说,“坦白说,那对麦托勒来说是最好的了……来,我们走。”

  哈利刚刚关上门将麦托勒的抽泣声留在身后,一声巨响就把他们吓了一跳。

  “罗恩!”

  伯希。威斯里满脸惊讶。

  “那是女洗手间!”他尖叫道。“你们是——”

  “只是随便看看,”罗恩耸耸肩说。“线索,你知道……”

  伯希的举止使哈利想起了威斯里小姐。

  “从——这儿——离开——”他说,然后便迈着大步,挥动着双手,开始赶他们。“你们不在乎吗?等别人吃饭时,你们再过来。”

  “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罗恩辛辣的说,同时将目光从伯希身上移开。

  “听着,我们没动那只猫一个手指头!”

  “我正是那样告诉金妮的,”伯希说,“但是她仍然认为你会被学校开除;我从没见她这么伤心过,几乎把眼睛都哭肿了。你们应该好好想想她,所有的一年级学生都为这件事而过于兴奋了——”

  “你根本不关心金妮,”罗恩红着眼睛说。“你只是担心我们破坏了你成为首领的机会。”

  “格林芬顿减5分!”伯希一边抚弄着他的绷带一边简洁明了的说道。“我希望你们能吸取这个教训!不要再侦查,否则我会写信给你们的妈妈!”

  说完他就走了,孩子们看见他的脖子和罗恩的耳朵一样红。

  那晚哈利、罗恩和荷米思都选离伯希很远的位置坐。罗恩的脾气还是很差,他不停的涂抹他的作业。令哈利惊奇的是,荷米恩也做着同样的事情。

  “会是谁呢?”她低声说,好像要继续他们刚才的谈话。“谁想让所有的史愧伯人和有马格人血统的人离开学校呢?”

  “让我们想想,”罗恩疑惑不解的说。“谁最想让马格人都离开这里?”

  他看着荷米恩,荷米恩也看着她,两人都不十分肯定。

  “如果你认为是马尔夫——”

  “我当然这样认为!”罗恩说。“你也听到他说什么了:你们就是下一个马格人牺牲品!”来,你们只需要看看他的嘴脸来确定是他——”“马尔夫,史林德林的继承人?“荷米恩怀疑的说。

  “来看看他的家庭。”哈利合上书本说。“他的全家都在史林德林,他经常炫耀这一点。他要成为史林德林的继承人是很容易的。

  他的爸爸坏透了。“‘”他们可能有打开秘室之谜的钥匙!“罗恩说。

  “嗯,”荷米恩说“我想可能是……”

  “但是我们怎么证明呢?”哈利无精打采的说。

  “可能有个办法!”荷米恩说。“是这样……”

  “好,让我们走吧,没有老师会知道的。”罗恩说。“他们没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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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恶意的布鲁佐球

  自从小精灵悲剧性的插曲发生后,罗克哈特教授就不再把小生物带去班里了。
  相反地,他把书中的段落读给学生听,有时也重演了其中一些更为戏剧性的零碎片段,他通常是挑选哈利来帮他扮演,到目前为止,他已经被迫扮演了一个愚蠢的船丝维尼亚村民,罗克哈特破解了他身上的符咒;一个脑袋冰冷的雪人,还有一个被罗克哈特收拾过后,除了莴苣什么也吃不了的吸血鬼。

  在他们的黑巫术防卫课上,哈利再次被拽到教室前面。这一次他演的是人狼。

  如果不是为了让罗克哈特保持好心情的话,他一定会拒绝去做的。

  “精彩的狂嚎,哈利——正是这样——然后,如果你愿意相信的话,我突然袭击——就像这样——使劲地把他摔倒在地板上——这样——用一只手——我要控制住他——用另一只手,我用我的魔杖抵住他的喉咙——我接着鼓起我的余力并施了极复杂的魔法——他发出一声可怜的呻吟——继续。哈利再高一点——好——毛消失了——尖牙缩回去了——他变回了一个人。简单但有效——另一个村庄将会永远记住我,一个把他们从每月遭受人狼袭击的恐惧中拯救出来的英雄。”

  铃声响了,罗克哈特迈开脚步。

  “家庭作业是写一首关于我击败人狼韦格的诗!写得最好的将得到签名的手抄本《神奇的我》!”

  班里的人开始离开了。哈利回到教室后面,罗恩和荷米恩在那里等地。

  “准备好了?”哈利低声问。

  “等到人走光了,”荷米恩紧张地说,“好了……”

  她走到罗克哈特的桌旁,手里紧抓着一张纸,哈利和罗恩站在她后面。

  “呢——罗克哈特教授?”荷米恩结结巴巴地说。“我想要——要把这本书带出图书馆。只是为了阅读背景。”她拿出那张纸,她的手轻轻地颤抖着。“但问题是,它是存放在图书馆的限制部的,所以我需要一个老师签字——我相信它将有助于我理解你讲的《与食尸者漫步同游》里面关于慢性毒液……”

  “啊,《与食尸者漫步同游》!”罗克哈特叫了一声,把纸条从荷米恩那里拿过来,对她开怀微笑,“那可能是我最喜爱的书了。你也喜欢?”

  “噢,是的。”荷米恩急切地说,“你用滤茶器捕最后一个鬼的方法简直是聪明极了……”

  “嗯,我相信对于我给在一年之中最优秀的学生一点份外的帮助,是不会有人介意的。”罗克哈特温和地说,掏出一支大孔雀羽毛笔。“是的,精彩,不是吗?”

  他说,误解了罗恩脸上抗议的表情。“我通常用它在书上签字。”

  他在纸条上草草地画了个狂乱的签名,然后递给荷米恩。

  “喔,哈利,”当荷米恩手忙脚乱地把字条塞进她的书包里时。罗克哈特说,“明天是这个赛季的第一场快迪斯比赛,是吧?格林芬顿对史林德林对吗?我听说你是个有用的队员。我也是一个搜索者。

  我被邀请加入国家队,但我宁愿致力于研究神秘力量的消失。当然,如果你觉得有私下练习的需要的话,请告诉我。我总是很乐意把我的技巧传授给能力不足的队员……“哈利咙头发出一声明显的怪声,接着就跟着罗恩和荷米恩去了。

  “我不信,”他说,当他们三人在研究字条上的签名时,“他甚至看都不看一眼我们要借的书。”

  “那是因为他是一个没脑的笨蛋,”罗恩说,“管他呢,反正我们已经得到了我们要的了。”

  “他不是什么没脑的笨蛋,”在他们半跑向图书馆的路上,荷米恩尖刻地说。

  “就因为他说你是一年中最优秀的学生……”

  当他们进入图书馆寂静的环境时,他们放低了嗓音。宾西夫人——图书管理员是一个又瘦又暴躁的人,看起来像一头没吃饱的秃鹫。

  “《神奇药典》?”她怀疑地重复一遍,试图把纸条从荷米恩手里拿过去,但荷米恩不肯放手。

  “我要看看我能不能留住它。”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噢,来吧。”罗恩说,把纸条从她手里猛拉出来,递给宾西夫人,“我们会给你一张亲笔签名的。罗克哈特将会签任何东西,只要它静立的时候够长。”

  宾西夫人把字条凑近灯边,似乎想发现一些伪造的痕迹,但它通过了检查。她在高大的书架中大步走去,几分钟后捧着一本又大又旧的书回来了。荷米恩把它小心地放进书包里,然后他们离开了,一边尽量不要走得太急或看起来形迹可疑。

  五分钟后,他们又一次把自己关在呻吟的麦托勒那个凌乱的厕所间里:荷米恩不顾罗恩的抗议,指出这是最后一个处于他们这种状态的人都会去的地方,这样他们才能保证有私人空间。呻吟的麦托勒在她的小房间里大声叫喊,但他们都没理她。

  荷米恩把《神奇药典》小心打开,他们三个人都俯下身去看这有湿渍的书页,一瞥之下就很清楚为何它会属于限制级了。其中一些内容几乎是超乎想象的触目惊心,而且还有一些很恐怖的插图,包括一个内脏被翻出来的男人和一个头上长了几双手的巫婆。

  “就是它,”荷米恩兴奋地说,当她发现页首有“神奇药浆”的字时。书上还有一些画,内容是一个人转变成另一些人的过程。

  “这是我看过的最复杂的药。”当他们在浏览清单时,荷米恩说。

  “有透明翅膀的苍蝇,蚂蟥,移动草,还有纠结草,”她嘀咕着,手指沿着列表上的内容下滑。“这够容易的了。它们就在学生储藏柜里,我们能拿到。啊,看,双面兽制成粉的面——不知我们在哪能找得到……本斯兰切成碎片的皮肤——那也需要技巧——当然这有点困难,不管我们想变成谁。”

  “什么?”罗恩尖刻地说,“你是什么意思?有一点?不管我们想变成谁?我宁愿什么都喝。只要不是斯卡伯斯的脚趾头在里面。”

  荷米恩继续说,仿佛她没听到他的话一样。

  “但是我们不必去担心,因为我们可以把这些零碎的东西放在最后加……”

  罗恩不发一言转向荷米恩,他有他的忧虑。

  “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东西要偷吗?本斯兰切成碎片的皮肤,双面兽制成粉的面,那是肯定不在学生拒橱里的。我们接着要做什么呢?潜入史纳皮的私人储藏室?我不知这算不算好主意……”

  荷米恩啪嗒一声合上书。

  “如果你们两个想退缩,行。”她说她的脸颊泛起了红潮,眼睛也比平时更明亮了。“你们知道,我不想破坏规矩。我认为威胁马格人出身的人比图谋药更糟糕。

  但如果你们不想找出是不是马尔夫,我现在就直接去找宾西夫人把书还回去……”

  “我从没想过我会看到你劝我们去破坏规矩的一天。”罗恩说,“好吧,我们做。但不要脚趾头,行吗?”

  “不管怎么说,那要花多长时间?”当荷米恩重新高兴地打开书时,哈利问。

  “嗯,因为移动草得在月圆时才能搞到,透明翅要炖二十一天……我想大概能在一个月内准备好吧,如果我们能得到所有东西的话。”

  “一个月?”罗恩说,“那时马尔夫已经袭击了学校里的大半的马格人出身的人了!”但当荷术恩的眼睛又危险地眯了起来,他见风使舵地加上一句,“但这已是我们最好的计划了。

  但是当荷米恩在察看是否四下无人,以便离开洗澡间时,罗恩向哈利低声抱怨:“要是你明天就能把马尔夫击下他的扫帚,那就少了很多麻烦了。”

  星期六早上,哈利很早就醒了。他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即将来临的快迪斯比赛的事。他有点紧张,主要是因为想到如果格林芬顿输了,不知伍德会说什么。而且要面对的又是一支坐在金子才买得到的最快的扫帚上的队伍。他从没这么迫切地想要击垮史林德林。躺在那里思潮翻腾了半个小时后,他终于起来穿衣服,坐下吃早餐。

  在那里他发现其他格林芬顿的队员都聚集在又长又空的桌旁,每个人看起来都精神紧张,而且话说得很少。

  快11点时,大家开始出发前往快迪斯体育馆。这天天气闷热,时不时有雷响。

  当哈利进入更衣室时,荷米恩和罗思匆匆忙忙地走过来祝他好运。队员们换上他们猩红色的格林芬顿球服,然后坐下听伍德例常的赛前鼓舞士气的讲话。

  “史林德林有比我们好的扫帚。”他开始说,“毫无置疑的。但我们有更好的队员。我们训练得比他们艰苦,我们在各种各样的天气里飞行——”(对极了!

  “乔治嘀咕着,”自从八月份以来,我的身上就没真正干过。“)——我们将让他们懊悔他们露出微笑的那一刻。马尔夫,只是买通了让他进入史林德林队而已。”

  伍德满腹心事地转向哈利。

  “全靠你了哈利,让他们看一看搜索者还必须有其他一些东西,而不仅仅是有一个有钱的父亲。在马尔夫之前取得史尼斯球,哈利,因为我们今天要赢,我们已经准备好要赢了。”

  “压力别太大,哈利。”弗来德说,向他眨了眨眼。

  当他们走出来上场时,一阵雷鸣般的声音响了起来,主要是吹呼声。因为卫文罗和海夫巴夫的人都急着要看史林德林被击败。但史林德林的人也在人群里发出一些唏嘘喝倒采的声音。霍克夫人,快迪斯的老师,让史林斯和伍德握手。他们给了对方一个威胁性的眼神,并故意别有深意地重重握紧了手。

  “听我的哨声,”胡施夫人,“三……二……一”

  随着人群里的吼叫催促他们开始,四个参赛者升上倾斜的天空。

  哈利飞得比谁都高,他眯着眼在寻找偷分球。

  “小傻瓜,上面还好吧?”马尔夫大叫,在他下面飞驰,似乎想炫耀他那扫帚的速度。

  哈利没有回答。正在那时,一个又黑又重的布鲁佐球向他撞过来。他躲得很险。

  他感觉到它经过时把他的头发都弄乱了。

  “靠近一点,哈利。”乔治说着手里握着棍棒,准备把布鲁佐球回击向史林德林。哈利看到乔治朝着敌队的方向给了布鲁佐球有力的一击,但布鲁位球在空气中改变了方向又向哈利飞来。

  哈利迅速下沉避开它。乔治试图把它重重击向马尔夫。又一次布鲁佐球像个回力棒一样弹了回来击中哈利头部。

  哈利突然加速转向场地的另一边。他听到布鲁位球在他身后呼啸而来。怎么回事?布鲁佐球从来没有这样紧盯着一个选手不放的。它们的任务就是让尽可能多的人摔下来。

  弗来德正在另一边等布鲁佐球,当弗来德给了布鲁佐球全力一击时,哈利迅速低下头。布鲁佐球被击个正着。

  “它完蛋了!”弗来德兴奋地大叫,但他错了。哈利好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布鲁佐球,它又一次紧跟着他。哈利不得不全速飞离。

  开始下雨了。哈利感觉到重重的雨滴打在脸上,使他的眼镜变模糊了。他对比赛中的其他事一无所知,直到他听到评述员李。乔丹说:“史林德林学院暂时领先,60比0”

  史林德林的灵光2001超级扫帚显然帮了他们个大忙,而同时那发了疯的布鲁佐球正在尽它的所能把哈利击垮。弗来德和乔治正飞在哈利两旁。他们离他那么近,以致于他除了他们摆动的手臂,什么也看不到,更没有机会去寻找史尼斯球。

  “有人——对这——布鲁佐球——作了手脚。”弗来德咕哝着,用尽力气挥舞着他的拍子,仿佛准备给哈利来一个新的袭击。

  “我们必须暂停。”乔治说,并试图向伍德作手势,同时阻止布鲁佐球打破哈利的鼻子。

  “怎么回事?”伍德问。格林芬顿的人聚集在一起,而史林德林的人则在人群中嘲弄不已。“我们无地自容了。弗来德、乔治,当布鲁位球停下来时,你们在哪?”

  “我们在离它20英尺高的地方,阻止另一个布鲁佐球谋杀哈利,奥立弗。”乔治说,“有人对它作了改动——它不放过哈利。整场它没跟过其他人。史林德林的人肯定对他作了些什么。”

  “可是自从我们最后一次训练后布鲁佐球就被锁在胡施夫人的办公室里了。再说后来他们也没什么问题……”伍德着急地说。

  霍克夫人向他们走了过来。越过她的肩膀,哈利可以看到史林德林队的人指着他的方向,嘲讽着。

  “听我说,”当她越走越近时哈利说,“当你们两个一直围着我飞时,我能抓住史尼斯球的唯一方法就是除非它自己飞上我的袖子。”

  哈利说,“回到队里去,让我来对付这恶棍。”

  “别傻了,”佛来德说,“它会把你的头砸下来的。”

  伍德看看哈利,又看看威斯里。

  “奥立弗,这太疯狂了。”艾丽斯亚生气地说,“你不能让哈利一个人对付那玩意。我们要求调查——”

  “如果我们现在停止,我们会失去比赛的!”哈利说。“我们不能就因为一个发疯的布鲁佐球而输给史林德林!来吧,奥立弗,告诉他们让我自己一个人来。”

  霍克夫人加入了他们当中。

  “准备好要比赛了吗?”她问伍德。

  伍德看着一脸毅然的哈利。

  “好吧,”他说,“弗来德、乔治,你们听到哈利的话了——让他一个人,让他独自对付布鲁佐球。”

  这时雨下得更大了。在霍克夫人的哨声中,哈利冲了上去,他听见布鲁佐球在他后面飞快移动的声音。哈利攀得越来越高。他在空中翻筋斗,作波浪状飞行,盘施,曲折前行,起伏不定;虽感到有点目眩神速,他还是尽量睁大眼睛。雨点模糊了他的眼镜。在他为避开布鲁佐球再次凶猛俯冲作倒立飞行时,雨滴钻进了他的鼻子里。他能听到来自人群的笑声;他知道他看起来一定很蠢,但这可恶又笨重的布鲁佐球不让他那么快的改变方向。他开始绕着体育馆的边缘作像云霄飞车般的飞行,透过银色的雨帘眯着眼看格林芬顿的终点线柱,亚尼那正在那试图飞越伍德。

  一声呼啸传到哈利耳里,他知道布鲁佐球刚刚又与他擦身而过;他向左翻转,跟着急速飞向相反方向。

  “练习芭蕾吗,波特?”当哈利被迫在空中手忙脚乱地作旋转躲开布鲁佐球时,马尔夫大叫。当哈利憎恶地对马尔夫怒目而视时,他看到它了,金色的史尼斯球在马尔夫左耳上方几英寸的地方盘旋——而马尔夫正忙于嘲笑哈利,所以没看到它。

  在那伤脑筋的时刻,哈利在空中踌躇着。他不敢加速冲向马尔夫,以防他向上望看到史尼斯球。

  啊!

  一秒时间的停留还是太长了。布鲁佐球终于还是打中了他,撞碎了他的手肘。

  哈利觉得他的手臂都已经断了。他的右臂不起作用地悬垂在一边。布鲁佐球急追而来进行第二次袭击,这一次对准的是他的胸。哈利转了个弯,一个主意牢牢地嵌在他那失去知觉的脑中:靠近马尔夫。

  穿过雨雾和疼痛,他俯冲向闪烁不定的微光。他看到在他下面那张讥笑的脸,而瞳孔因为害怕而张大了:马尔夫以为哈利要袭击他。

  “啊——”他倒抽一口凉气,飞驰避过哈利。

  哈利从扫帚上伸出另一只手,奋力一抓。他觉得他的手指贴紧在冰冷的史尼斯球上面。但现在他只剩下两只脚勾紧扫帚:当他一头直栽下地面,努力挣扎着以免昏厥时,人群中发出了惊叫。

  随着一声振耳欲聋的砰然巨响,他摔到了泥地上,从扫帚上滚落下来。他的手臂用一个奇怪的角度悬挂着。疼痛淹没了他。他听到好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阵阵哨声和叫喊声混杂的声音,他盯着紧握在手里的史尼斯球。

  “噢,”他舒了口气,“我们赢了。”

  然后他就晕了过去。

  雨点落在他身上,他依然躺在地上,这时有人向他倾下身来,他醒了。他看到的是一排亮晶晶的牙齿。

  “噢,不,不是你。”他呻吟着。

  “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罗克哈特对挤在他旁边紧张的格林芬顿队员大声地说。“别紧张,我来固定你的手臂。”

  “不!”哈利大叫,“我让它这样就行了,谢谢……”

  他试着要坐起来,但无奈疼痛难忍。这时,他听到一声熟悉的咋嚓声。

  “我不要这样拍照,柯林。”他大声地说。

  “躺回去,哈利,”罗克哈特劝慰地说,“这是一个简单的魔法,我只需很少时间。”

  “为什么我就不能去医院?”哈利咬着牙问。

  “他真得去,教授。”浑身泥泞的伍德说:尽管他的搜索者受了伤,他还是忍不住咧着嘴笑了。“伟大的胜利,哈利。实在太精彩了。你是最棒的,我说。”

  透过像灌木丛一样围在他周围的腿,哈利发现弗来德和乔治正奋力把那恶毒的布鲁佐球塞进箱子,而它仍在挣扎想作那令人恐怖的飞行。

  “躺下去。”罗克哈特边说边卷起他那翠绿色的袖子。

  “不——别——”哈利虚弱地说,但罗克哈特正在旋动他的魔杖,一秒后已经引着它直接对准哈利的手臂了。

  一种奇怪而不愉快的感觉开始从哈利的肩膀蔓延到他的指尖。

  好像他的手臂正在缩小。他不敢去看发生了什么事。他闭上了眼睛,转过脸不敢对着他的手。但当人们倒抽一口冷气,柯林开始拼命地按动快门时,他的恐惧到了极点。他的手臂不再受伤了——但感觉起来不再像是一只手。

  “啊,”罗克哈特说:“那有时是会发生的。但重点在于,骨头不再是破碎的了。人们应该留意到这点。哈利让人搀扶着去医院吧。

  啊,威斯里先生,格兰佐小姐,你们来帮忙护送他一下好吗?——波姆弗雷夫人也行——呃——把他弄得整齐点。“当哈利开始迈步时,他觉得异常不平衡。深深吸了口气,他看问他的右边。他看到的几乎令他再次昏倒。

  他的长袍下面露出的是一个看起来厚厚的,像肉色的橡皮手套的东西。他试着动一动他的手指,但什么也没发生。

  罗克哈特并没有治好哈利的骨头。他移动了它,波姆弗雷夫人很不高兴。

  “你应该直接来找我的!”她暴怒了,抓起那个可怜的人在半小时前还活动自如的手臂。“我能在一秒内医好这骨头——问题是得让他们长回去——”

  “你能行的,是吗?”哈利绝望地问。

  “我当然能行,但你会痛苦些。”波姆弗雷夫人忧郁地说,扔给哈利一套睡衣,“你晚上得留在这。”

  荷米恩在哈利床边拉起的布帘后等着。这时罗恩正在在帮他换睡衣。他费了好一会工夫才把这像橡胶一样的,没了骨头的手臂塞进衣袖里。

  “现在这时候你怎么还能站在罗克哈特那边呢?荷米恩呢?”罗恩隔着布帘说。

  当他把哈利软绵绵的手指拉出袖口时,“要是哈利不想要骨头了,他自己会先说的。”

  “任何人都会犯错。”荷米恩说,“再说也不是很严重,不是吗?哈利?”

  当他摇摇晃晃地躺上床时,他的手臂茫然地晃动着。

  荷米恩和波姆弗雷夫人走到布帘边。波姆弗雷夫人手里拿着一大瓶标着“助骨长”的东西。

  “你今晚会难受些,”她说,倒了一杯液体递给他,“骨头再生是一件麻烦事。”

  他把液体喝了下去。当它人口时,哈利的嘴和喉咙仿佛看了火般,使他又咳又呛,波姆弗雷对罗克哈特这危险的行为和愚蠢啧啧称奇后就离开了,留下罗恩和荷米恩帮哈利。

  “我们虽然赢了,”罗恩露出牙齿笑了,“但全靠你。马尔夫的脸……他看起来就像要杀人!”

  “我真想知道他是怎么对布鲁佐球作了手脚。”哈利含糊地说。

  “我们可以把这加到要问他的问题表上,等我们取得神奇药浆时。”哈利说,躺回他的枕头。“我希望那药尝起来比这玩意好味。”

  病房的门这时被撞开了,其他格林芬顿的队员都来看望哈利,虽然个个又湿又脏。

  “难以置信的飞行,哈利,”乔治说。“我刚刚看到史林斯对着马尔夫大发雷霆。因为史尼斯球在他头顶上而他居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马尔夫看起来不怎么高兴。”
 
  他们带来了蛋糕,糖,还有几瓶南瓜浆。他们围着哈利的床开始讨论怎么开庆功会。这时,波姆弗雷夫人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大叫,“他需要休息,他有三十三根骨头要重长!出去!滚!”

  哈利只剩下独自一人。没有任何东西来分散他那手臂上传来的阵阵刺痛。

  几小时后,哈利从黑暗中醒来,疼痛让他忍不住叫了出来:他的手臂现在似乎全都碎了。在那一刻,他认为是疼痛让他醒来的。接着,随着一股恐惧的寒意,他意识到有人在转动着海绵轻拭他的额头。

  “住手!”他大声地说,接着,他叫起来,“多比!”

  这房间小精灵那瞪得像网球一样大的眼睛从黑暗中注视着哈利,一滴泪珠从他那长长翘起的鼻子上滑落下来。

  “哈利。波特回到学校了,”他伤心地低语。“多比一次又一次地警告哈利,啊,先生,为什么你不听多比的话呢?为什么当哈利错过火车的时候他不回家呢?”

  哈利坐起来靠在枕头上,推开了多比的海绵。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问,“你怎么知道我错过了火车的?”

  多比的嘴唇颤抖着。哈利仍然充满怀疑。

  “是你!”他慢慢地说,“是你阻止我们通过栅栏!”

  “事实上是的,先生。”多比说,用力点了点头,拍动着耳朵。“多比躲着监视哈利,还封了通路。多比不得不烫伤他的手——他伸出包了绷带的手指给哈利看——但多比不在乎,先生,因为他想到哈利已经安全了。多比从来就没想过哈利会从另一条路回学校!”

  他摇晃着他那难看的脑袋,前后摇动着。

  “多比听到哈利回学校的消息是多么震惊,甚至连主人的午餐都烧坏了!先生……”

  哈利猛然跌回枕头里。

  “你差点让我和罗恩被开除,”他粗暴地说。“你最好在我的骨头长全之前消失,多比,不然我可能会掐死你!”

  多比虚弱地笑了笑。

  “多比已习惯了死亡威胁,先生。在家时,多比一天可以受到五次这样的威胁。”

  他用他的鼻子朝他身上那脏兮兮的枕套一角吹了吹气。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怜以致于哈利觉得他的怒气一下全消失了。

  “你为什么穿着那东西?多比。”他好奇地问。

  “这个吗,先生?”多比扯着枕头,“这是精灵受奴役的标志,先生。

  只有当主人给我衣服穿时,多比才能自由,这一家人连一双短袜都不给多比,先生,因为那样多比会永远地离开他们家。“多比那鼓出的眼睛作了个怪相,突然说:”哈利一定得回家!多比想他的布鲁佐球一定足够……”

  “你的布鲁佐球?”哈利说,再一次燃起怒火。“你说什么?你的布鲁佐球?

  你试图让布鲁佐球来杀我?”

  “不是杀你,先生,从来没有!”多比震惊地说。“多比只想挽救哈利的生命!

  最好还是回家,严重地受伤,比呆在这儿也好,先生!多比只想让哈利受了伤被送回家!”

  “哦,说完了?”哈利愤怒地说:“我不指望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希望我变成碎片被送回家!”

  “啊,要是哈利知道的话!”多比痛苦地叫着,更多的泪水跌落到他那破旧的枕套上。“如果他知道他对我们这些低等的、被奴役的魔界的废物意味着什么!多比记得当‘那个人’在权力顶峰时,先生!

  我们这些小精灵被看作讨人厌的害虫,先生。当然多比现在还是被这样看待,先生,“他承认,用枕套擦掉眼泪,”但很大程度的,自从你战胜了‘那个人’后,我的生活有了提高,哈利存在,而黑暗巫师的力量被推翻了。这是一个新的黎明,先生,对我们这些以为黑暗不会有尽头的可怜虫来说,哈利像灯塔一样照耀着我们,让一切充满了希望。先生,现在,在霍格瓦彻,可怕的事将要发生或已经发生了。

  多比不能让先生留在这里。历史将要重演,既然秘室的秘密将要再次打开——“多比呆住了,吓得动都不动,接着迅速抓起哈利床边的水壶,重重击在他自己头上,摇摇欲坠地叹了口气。不一会,他爬上床,斜视着眼,咕哝着:”坏多比,很坏的多比……”

  “就是说有神秘秘室了?”哈利悄悄地说。“那——你是说它以前曾打开过?告诉我,多比!”

  他抓住这小精灵皮包骨头的手腕——当多比的手一点点伸向水壶的时候。“但我不是马格出身的人——我怎么会因神秘秘室而处于危险中呢?”

  “啊,先生,别再问了,别再问可怜的多比了,”小精灵结结巴巴地说,他的眼睛在黑暗里显得特别大,“神秘的事件就是在这个地方被计划的,但哈利在它们发生时一定不会在这里了。回家吧,哈利回家。哈利不应该介入其中的,先生。这太危险了——”

  “是谁,多比?”哈利紧紧抓着多比的手腕以防他再用水壶打自己的头。“谁打开它?上一次是谁打开它?”

  “多比不能说,先生。多比不能说,多比不能说!”小精灵尖叫起来,“哈利,回家。哈利,回家吧。”

  “我哪也不去!”哈利粗暴地说,“我一个好朋友是马格出身的人,如果秘室真的被打开过,她将是第一个被列在名单上的——”

  “哈利为了他的朋友而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多比悲叹,伤心而恍惚。“多么不凡啊!多么勇敢啊!但他必须救他自己,他必须,哈利不能——”

  多比忽然间僵住了,他那蝙蝠耳朵抖动着。哈利也听到了。外面有脚步声沿着通道走下来。

  “多比必须走了!”小精灵吸了一口气,说完便跑了。哈利的拳头忽然间握得紧紧的,他躺回枕头上去。当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时,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病房那黑乎乎的门口。

  不一会,丹伯多来到了病房,他穿着一件长羊毛长袍,戴着一顶睡帽,他抬着一个看似雕像的东西的头。麦康娜教授出现在后面,抬着那东西的脚。他们一起把它放到了床上。

  “叫波姆弗雷夫人,”丹伯多悄悄地说,然后麦康娜教授匆匆忙忙跑了出去,哈利静静地躺在那就像睡着了一般。他听到很紧急的声音,接着麦康娜教授大汗淋漓地跑回来,紧跟着波姆弗雷夫人,她正把开襟毛衣往身上套,他听到一声尖细的吸气声。

  “发生什么事了?”波姆弗雷夫人向床上的雕像俯下身去,一边低声问丹伯多。

  “另一次袭击,”丹伯多说,“米娜在楼梯上发现了他。”

  “这有一串葡萄,”麦康娜教授说,“我们认为他正想偷偷进来探望哈利。”

  这时哈利的胃可怕地痉挛着。他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撑起来以便看到床上的雕像。月光洒在它显眼的脸上。

  是柯林,他的眼睛张大着,手紧拢在胸前,手里还抓着相机。

  “吓坏了?”波姆弗雷悄悄地说。

  “是的,”麦康娜说,“但我不敢去想……要是艾伯斯没有去取热巧克力的,谁知道会有什么……”

  他们三人盯着柯林看。接着丹伯多倾向柯林把相机从他的紧握中拽出来。

  “你不会认为他想拍下偷袭者的照片吧?”麦康娜教授急切地问。

  丹伯多没有回答。他撬开相机的后部。

  “太有同情心了。”波姆弗雷太太说。

  相机中嘶嘶地冒出一股气体。哈利在距离三个床位远的地方闻到了烧塑料的酸味。

  “熔化了,”波姆弗雷太太不解地说,“全化了……”

  “这说明什么,艾伯斯?”麦康娜教授激动地问。

  “这说明,”丹伯多说,“秘室之谜确实再次打开了。”

  波姆弗雷太太用手掩住了嘴巴。麦康娜教授盯着丹伯多。

  “但是艾伯斯……确定……谁……了?”

  “问题不在于是谁,”丹伯多说,他的眼睛注视着柯林,“问题是怎么……”

  看到麦康娜教授迷糊的脸时,哈利知道她了解的并不比他多。
 
第十一章 格斗俱乐部

  星期六早上,哈利醒来时发现病房里闪耀着冬天的阳光,而他的手也重新长出了骨头,只是仍很僵硬。他一下子就坐起来,看向柯林的床,但它已经被重重的布帘围了起来,什么也看不到了。看到他醒了,波姆弗雷夫人急急忙忙地托来一盘早餐,接着开始弯下腰帮他舒展手臂和指头。
  “全部都很顺利,”她说。在他用左手笨拙地喂食麦片时,“你吃完就可以离开了。”

  哈利用尽可能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就赶往格林芬顿塔,他迫不急待要把柯林和多比的事告诉罗思和荷米恩,但是他们都不在。哈利出去寻找他们,一边想着他们会去什么地方,一边又觉得有点难受,因为他们竟然对他的骨头是否长了回去的事显得漠不关心。

  当哈利经过图书馆时,伯希正从里面闲逛出来,气色看起来比他们上一次见面时好得多。

  “噢,你好,哈利,”他说,“精彩的飞行,昨天。实在太棒了,格林芬顿已经朝着最佳学院杯前进了——你得了50分!”

  “你见到罗恩和荷米恩没有?”哈利问。

  “没有,我没见到他们。”伯希说,他的微笑渐渐褪去了,“我希望罗恩不在另一个女孩子的洗手间里……”

  哈利挤出一个笑容,然后看着伯希消失在视野中,他直接朝呻吟的麦托勒的厕所走去。他不知道为什么罗恩和荷米恩还会再去那个地方,但在确定费驰不在周围后,他打开门,听到他们的声音从那锁着的小室里传出来。

  “是我,”他说着关上了身后的门。洗手间里传来水溅泼的声音和吃惊的抽气声,他接着看到荷米恩正盯着他。

  “哈利!”她说,“你吓死我们了。进来——你的手怎样了?”

  “没事了,”哈利边说边挤进洗手间,厕所里挂着一只破旧的大锅,边缘上有一道裂缝。荷米恩在它下面燃起了火。用魔法变出轻便又防水的火是荷米恩的专长。

  “我们想去找你,但我们决定还是先开始着手神奇药浆的事。”罗恩解释说,在哈利费了很大劲锁上门时。“我们认为这是藏它的最安全的地方了。”

  哈利开始告诉他们关于柯林的事,但荷米恩打断了他。“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早上听到麦康娜教授告诉弗特卫教授。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决定开始动手的原因——”

  “我们越快让马尔夫承认越好,”罗恩咆哮着说,“难道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自从快迪斯比赛后,他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恶劣,他会发泄在柯林身上了——”

  “还有别的。”哈利说,看着荷米恩把一捆一捆的纠结草撕了扔到药汤里去。

  “多比在半夜时跑来看我。”

  罗恩和荷米恩惠外地抬起了头。哈利把多比说的每一件事都告诉了他们——包括他没说的。罗恩和荷米恩嘴巴张得大大地听着。

  “秘室之谜以前被打开过?”荷米恩问。

  “这解决了问题。”罗恩用一种胜利的语气说。“马尔夫的父亲在学校时一定打开过它。现在他告诉亲爱的马尔夫怎么做,很明显,他很希望多比告诉你里面有个怎么样的东西。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多比潜伏在学校附近,而居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可能它自身是我们肉眼看不到的,”荷米恩说,把蚂蟥捅到锅底,“又或者它自身能伪装成别的东西——扮成一套盔甲或别的什么。我读过《变身食尸者》……”

  “你书看得太多了,荷米恩。”罗恩边说边把透明翅倒到蚂蟥上面。

  “这么说多比阻止我们上火车并且打断了你的手……”他摇了摇头,“哈利,你知道什么?要是他不停止了救你的行动,他会杀了你的。”

  到星期一早上,柯林遭到袭击,现在躺在医院濒临死亡的消息在全校传开了。

  空气忽然因为谣言和怀疑变得沉重起来,一年级的学生现在正集中成群地向城堡转移,似乎为防止他们独自行动时会遭到袭击。

  金妮坐在柯林旁边,心神烦乱不安。哈利觉得弗来德和乔治逗她开心的方法似乎不大有用,他们轮流披上毛皮,然后从雕像后面朝着她跳出来。气得伯希暴怒得几乎说不出话,说他正在打算写信给妈妈,告诉她金妮正处于噩运中时,他们才总算停了下来。

  同时,瞒着老师们,学校里正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护身符、平安符和其他护身物品的买卖。尼维尔买了一个大大的、味道怪异的绿洋葱,一个紫色的凸水晶和一条腐朽的水蜥尾巴,在这之前,格林芬顿的男孩子们都说他不会有危险:因为他是纯血统的,所以不大可能被袭击。

  “他们会先找费驰,”尼维尔说,他那圆脸上写满恐惧,“每个人都知道他是个史愧伯。”

  在十二月份的第二个星期,麦康娜教授照例收取圣诞节留校学生的名单。哈利、荷米恩和罗恩都在她的名单上签了名;他们听说马尔夫也留下来,这让他们非常怀疑。但假期将是使用神圣药浆,慢慢让他说出一切的最佳时间。

  不走运的是,药只完成了一半。他们还需要双角兽的角和本斯兰的皮肤,而他们唯一能取得这些东西的地方,就是史纳皮的私人储藏室了。哈利觉得他宁愿去面对史林德林传说中的怪兽,也好过被史纳皮当场抓住。

  “我们需要的,”荷米恩在星期四下午两节药剂用量课来临前急切地说,“是分头行动。这样我们其中一个就能潜进史纳皮的办公室,取得我们所需的东西。”

  哈利和罗恩地看着她。

  “我想最好还是我来偷,”荷米恩继续一副实事求是的模样。“你们要是惹麻烦就会被开除,而我从来没有不良记录。所以你们要做的就是故意制造一些混乱让史纳皮忙上至少5分钟。”

  哈利惨然地地笑了。故意在史纳皮的课上制造混乱就跟去拨弄睡龙的眼睛没两样。

  药剂课在一间大办公室里上。星期四下午的课进程和平时一样。二十个大锅在木桌上放成一排,上面放着黄铜尺和装药料的罐子。史纳皮在烟雾中踱着步,尖刻地讥讽着格林芬顿的学生,而当格林芬顿在工作时,史林德林的人却在一旁等着看笑话。马尔夫——史纳皮最喜欢的学生,不时朝罗恩和哈利眨眨眼。他知道要是他们敢报复的话,他们会在来不及喊“不公平”之前就被罚禁烟。

  哈利对肿大溶液最有兴趣。但现在他脑子里有更重要的事。他正在等荷米思的讯号,当史纳皮停下来讥笑他那无味的药时,他几乎没有听到。在史纳皮转过身去羞辱尼维尔时,荷米恩对哈利使了个眼色,点了点头。

  哈利在他的汽锅后急速低下身子,从口袋里拉出一个弗来德的鞭炮并用魔杖迅速点燃。鞭炮开始发出嘶嘶和劈劈啪啪的声音。哈利知道他只有一秒钟的时间。他站起来,对准目标扔了出去;它正好落在马尔夫的汽锅里。

  马尔夫的药汤爆开了,溅得满教室。人们尖叫连连,仿佛肿大溶液溅到了他们。

  马尔夫面色发青,他的鼻子开始像汽球一样肿起来;高尔到处跌跌撞撞,用手掩住眼睛。正当史纳皮在竭力恢复安静并想看看发生什么事时,马尔夫一头撞到了餐碟上。在一片混乱中,哈利看到荷米恩偷偷溜出了门。

  “安静!安静!”史纳皮咆哮着,“被溅到的人到这来敷药。要是我发现是谁干的好事……”

  当哈利看到马尔夫顶着那肿得像甜瓜一样的鼻子垂着头急急跑上前时,他差点就忍不住笑了。班里的一大半人都涌上了史纳皮的课台。有的人手臂肿得像棍棒,抬不起来;有的嘴唇肿得话都讲不清楚。这时哈利看到荷米恩溜回来了。

  当每个人都喝下解毒剂,吃了消肿药后,史纳皮走到马尔夫的药锅旁,起了鞭炮爆炸后剩下的一团黑黑的东西。忽然间周围一片寂静。

  “要是我知道这是谁扔的,”史纳皮沉声说,“我一定会开除这个人。”

  哈利装出一脸迷惑不解的样子。史纳皮正盯着他看。10分钟后响起了铃声,这对他而言简直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他知道是我干的,”哈利对罗恩和荷米恩说,在他们赶回呻吟的麦托勒的厕所小间的路上,“我确定。”

  荷米恩把新的材料扔进锅里,并开始加热。

  “两星期内就能准备好。”她高兴地说。

  “史纳皮无法证明是你干的,”罗恩肯定地对哈利说,“他能做什么?”

  “他是很险恶的。”哈利说,看着药汤冒着泡。

  一星期后,当哈利,罗恩和荷米思穿过入场大厅时,他们看到一群人挤在布告栏前看着一张刚贴上去的通知。期瓦诺斯和达恩招手叫他们过去,一脸兴奋。

  “格斗俱乐部就要开始了!”期瓦诺斯说,“今晚第一次集会!我可不介意格斗课,它们可以随时……”

  “什么?你认为史林德林那帮怪物会格斗?”罗恩也感兴趣地看着布告。

  “能派上用场,”吃饭的时候他对哈利和荷米恩说,“我们也去吗?”

  哈利和荷米恩都表示赞成,所以那天晚上八点他们就赶回了大礼堂。长长的餐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靠墙的一个金光闪闪的舞台,上面点着上千支蜡烛,天花板上是深紫色的,似乎整个训练班的人都被包裹在下面,他们都满脸兴奋,带着魔杖。

  “我想知道是谁教我们?”当他们走近叽叽喳喳的人群时,荷米恩说,“有人告诉我弗立特教授年轻时是格斗冠军,说不定就是他。”

  “就像……”哈利忽然痛苦地叫了一声,他看见罗克哈特教授走上了舞台,穿着他最好的长袍,旁边是史纳皮,穿着他平时的黑袍。

  罗克哈特挥手示意人们安静下来,他叫道:“集中,集中到一起!

  你们每个人都能看到我吗?都能听到我吗?好极了!”“现在,丹伯多教授已经同意我开设格斗

俱乐部,来训练你们,以备你们有需要自我防卫的时候,就像我无数次——关于细节,可以在我的著作里看到。”

  “让我介绍我的助手史纳皮教授,”罗克哈特说,露出一个大笑容,“他告诉我他自己对格斗懂得不少,并答应在我们开始之前提供一些暂时的帮助,现在,我不想让你们这帮年轻人担心——你们仍将拥有你们的药剂学老师,当我穿透他时。——别怕!”

  “他们互相把对方结果了岂不更好?”罗恩对哈利嘀咕。

  史纳皮的上唇紧抿着。哈利很想知道罗克哈特为什么还能微笑;要是史纳皮那样看着他,他早吓得落荒而逃了。

  罗克哈特和史纳皮相互鞠了个躬。而后史纳皮愤怒地挺着头。

  接着他们将各自的魔杖像剑~样举在前面。

  “就像你们看到的我们用这种战斗的姿势举着魔杖,”罗克哈特告诉沉默的人群。“数到‘三’的时候,我们就会开始第一个符咒,当然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杀死对方。”

  “我可不大相信。”哈利咕哝道,看着史纳皮露出他的牙齿。

  他们两个人同时在肩膀上挥舞着魔杖,史纳皮大叫一声:“依斯毕利艾玛斯!”

  一阵令人目眩神迷的红光闪过,罗克哈特的脚中了符咒:他飞回舞台一头撞进墙里,墙被撞倒,在地板上跌得粉碎。

  马尔夫和其他的史林德林学生们欢呼起来。荷米恩急得欢呼起来。荷米恩急得直跺脚尖。“你觉得他还好吧?”她的手指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谁管他呢?”哈利和罗恩异口同声地说。

  罗克哈特步履不稳。他的帽子掉了,一头曲发都竖立起来。

  “喔,你赢了!”他说,摇摇摆摆地走到讲台前面。“这就是夺刃魔法——就像你们看到的,我丢了我的魔杖——啊,谢谢,布朗小姐。

  是的,演示一下是个好主意,史纳皮教授。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说其实我清楚你想干什么。我要是想制止你的话简直易如反掌。

  但是,我觉得让他们看一看是很有指导……“史纳皮看看起来一脸严酷。罗克哈特大概也注意到了,因为他说,”行了!我现在就把你们分成两人一组。史纳皮教授,假如你愿意来帮我的话……”

  他们一边穿过人群穿,一边分组,罗克哈特把尼维尔和贾斯丁分在一起,而史纳皮首先来到哈利和罗恩面前。

  “到时间分开这对梦幻组合了,我想。”他嘲讽着。“威斯里,你和芬尼更搭档,波特——”

  哈利自动朝荷米恩移动脚步。

  “我可不同意,”史纲皮冷冷地微笑着。“马尔夫先生,过来。让我们看看你和著名的波特能搭配成什么。你,格兰佐小姐——你和米丽森小姐一组。”

  马尔夫神气十足地走过来,得意洋洋地笑了。在他后面走过来的一个史林德林女孩子,让哈利想起一副在《丑老婆和假日》里的画。

  她又高又壮,厚厚的下巴好斗地伸着。荷米恩给了她一个谦虚的微笑,她却理都不理。

  “面向你的拍档!”罗克哈特叫了起来,回到讲台上,“鞠躬!”

  哈利和马尔夫紧盯着对方,头却不肯低下。

  “准备好魔杖!”罗克哈特大喊,“当我数到‘三’时,开始练咒语解除对方的兵器——只要解除兵器就行了——我们不想发生任何意外事件。—……二……三……”

  哈利在肩上舞动他的魔杖,但马尔夫在念到“二”时就已经开始了,他的符咒击中了哈利,让他觉得头上好像被一个长柄锅狠狠敲了一下。他跌倒了,但一切看起来都还正常。哈利看准时机,用魔杖指住马尔夫大叫一声:“瑞塔森皮拉!”

  一束银光打中马尔夫的肚子,他急弯了起来,喘气连连。

  “我说只是解除武器!”当马尔夫弯着膝盖倒下去时,罗克哈特在混战的人群头顶上大声警告。哈利犹豫着要不要回去,他强烈感觉到当马尔夫倒在地上时,对他使魔法可就不那么好了。但他错了。

  马尔夫喘着气,用魔杖指住哈利的膝盖,拼命憋出一个词:“塔安塔勒哥拉!”

  哈利的脚马上木受控制地飞旋了起来。

  “住手!住手!‘罗克哈特大叫,但史纳皮控制了局面。

  “菲尼特因炊塔腾!”他大叫。哈利停止了跳舞,马尔夫停止了笑。他们都向上看。

  一股绿色的烟雾正在空中盘旋。尼维尔和贾斯丁都躺在地上气喘吁吁的。罗恩正抓着脸色苍白的谢默斯,为他那断了的魔杖做的事道歉;但荷米恩和米丽林仍在动;荷米恩被米丽森揪住脑袋,正在痛苦地嗓泣。她们俩的魔杖都被遗忘在地上。

  哈利跳过去推开米丽森;但实在是太困难的,因为她比他还壮。

  “天啊,天啊,”罗克哈特轻轻掠过人群,看着格斗的后果。“起来,玛迷兰;小心点,米丽森小姐……痛虽很不好受,但一会就会停止的,布特……”

  “我想我最好还是教你们怎样锁上不友好的咒语。”罗克哈特站在大厅当中慌乱地说。他盯着史纳皮,他的黑眼睛正闪着光,迅速地转了一圈。“让自愿的搭档——贾斯丁和尼维尔来表演,好不好?”

  “坏主意,罗克哈特教授。”史纳皮说,像一只又大又满怀恶意的编幅一样滑动着。“贾斯丁能用最简单的符咒引起毁灭。我们将会不得不送尼维尔的残躯到医院里去。”尼维尔那粉红色的圆脸蛋更红了。“哈利和马尔夫怎么样?”史纳皮露出一个扭曲了的微笑。

  “好主意!”罗克哈特说,他示意让人群退后,给他们让出空间,并把哈利和马尔夫叫到大厅中央。

  “现在,哈利,”罗克哈特说,“当马尔夫用他的魔杖指着你时,你就这样做。”

  他举起他的魔杖试图做一种复杂的迅速摆动,但它掉了下去,史纳皮一脸假笑。

  当罗克哈特迅速弯下身把它捡起来时,他说,“喔,这个魔杖好像太兴奋了点。”

  史纳皮向马尔夫走过去,弯下身在他身边悄悄低语。马尔夫也得意地笑了。哈利紧张地看着罗克哈特说:“教授,你能不能再示范一次上锁咒?”

  “害怕了?”马尔夫低声说,免得罗克哈特听到。

  “你凭你?”哈利以嘴角挤出一句话。

  罗克哈特愉快地拍拍哈利的肩膀,“就照我那样做,哈利!”

  “什么?让我的魔杖掉下?”

  但罗克哈特没有听。

  “三……二……一,开始!”他大喊。

  马尔夫飞快地举起他的魔杖大吼一声:“超级大变法!”

  他那魔杖的末端爆开了,一条黑蛇从里面射出来,重重落在地板上,当它抬起头准备攻击时,哈利被吓呆了。人群迅速往后退,不时有人尖叫。

  “别动,波特。”史纳皮懒洋洋地说,很显然他非常乐意看到哈利跟那发怒的蛇四眼相对,一动不动的样子。“我会除掉它的……”

  “让我来!”罗克哈特大叫。他对着蛇挥动他的魔杖,发出一阵砰砰作响的声音。蛇并没消失,而是升起10英尺高,接着又摔回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响。它被激怒了,狂暴地发出嘶嘶的声音。径直滑向贾斯丁,抬起身子,露出尖齿,准备开始攻击。

  哈利并不知道是什么让他这么做的,他甚至连想都没想。他所知道的只是他的脚机械地带着他走,仿佛脚上装了轮子,然后他愚蠢地对着蛇大喝:“离开他!”

  奇迹般地,超乎想象地,蛇跌回地板,驯服得像只绵羊。它看着哈利。哈利觉得它被恐惧淹没了。他知道这蛇现在不会再袭击任何人了,尽管他不能解释他为什么会知道。

  他看着贾斯丁,露齿笑着,希望看到贾斯丁解脱、迷惑或感激的表情——当然,不是愤怒和害怕。

  “你以为你刚才在干什么?”他大叫,在哈利来不及说什么之前,贾斯丁已经回过身冲出了礼堂。

  史纳皮走上前来,挥舞了几下魔杖,蛇就化成一缕黑烟消失了。

  史纳皮也用一种意外的表情看着哈利,那是一种狡猾的表情。哈利一点也不喜欢它。他隐隐约约听到墙的周围有一阵不祥的,危险的咕哝。接着他感到有人扯着他背上的长袍。

  “过来,”罗恩凑在他耳边说,“来,过来——”

  罗恩把他拉出礼堂,荷米恩在一旁紧跟着,当他们经过大门时,两边的人让出一条路,似乎怕沾上什么东西。哈利对发生什么事一无所知,而罗恩和荷米恩都没有告诉他,直到他们把他拉进格林芬顿空无一人的宿舍里。接着罗恩把哈利推进安乐椅,说:“你是帕斯尔莫斯!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们?”

  “我怎么啦?”哈利问。

  “你是一个帕斯尔莫斯!”罗恩说,“你能和蛇说话!”

  “我知道了,”哈利说,“我说,这只是我第二次这么做。有一次在动物园里我偶然制止了一条缠在我堂弟达德里身上的大蟒蛇——说来话长——它告诉我它从没到过巴西,我于是放它自由。那是在我知道我是巫师以前的事了。”

  “一条大蟒蛇告诉你它从没到过巴西?”罗恩不可置信地重复。

  “嗯!”哈利说,“我打赌许多这里的人都能做得到。”

  “噢,不,他们不行。”罗恩说,“这可不是一件普通的事。哈利,这太糟糕了。”

  “有什么不好的?”哈利开始生气了,“你们每个人到底都怎么啦?听着,如果我没有叫那蛇不要攻击贾斯丁的话……”“噢,这就是s你对它说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那,你听到我说话的。”

  “我听到你讲帕斯尔莫斯,”罗恩回答,“蛇的语言。你一定说了些什么。难怪贾斯工会被吓坏了。你听起来就像在教唆那蛇或什么别的。它很烦人,这你知道。”

  哈利目瞪口呆地瞪着他。

  “我说了别的语言?可是——我没有意识到——我怎么可能在讲另一种语言而自己却不知道呢?”

  罗恩摇了摇头。他和荷米恩看起来就像死了什么人一样。哈利无法想象为什么会这么恐怖。
 
  “难道你不想告诉我,阻止一条肮脏的大蛇咬下贾斯丁的头有什么不好的吗?”

  他说,“我是怎么做到的,难道跟贾斯丁不必变成无头鬼一样重要吗?”

  “是的。”荷米恩终于用一种缓和的声音回答了,“因为能跟蛇谈话是撒拉沙。”

  史林德林最为有名的就是可以跟蛇谈话。这就是为何史林德林学院的标志是莽蛇的原因。“哈利的嘴半天合不拢。

  “事实上,现在整个学校都会以为你就是撒拉沙的曾——曾——曾——曾——曾孙子或其他什么……”

  “但我不是。”哈利用一种连他也解释不了的痛苦声音说。

  “你将会发现这有多难证明,”荷米恩说,“他是1000多年前的人,我们都知道这一点,你也知道的。”

  那天晚上哈利失眠了。透过挂在四根柱上的窗帘上的裂缝,他看着雪开始从塔窗上落下来,在空中飘荡。

  他会是撒拉沙。史林德林的后代吗?毕竟他对他父亲家族的事一无所知。杜史林总是不准别人问关于他那些巫师亲戚的事。

  安静地,哈利试图讲一些蛇语。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似乎只有跟蛇类面对面时他才做得到。

  “但是我在格林芬顿,”哈利想。“分类帽不会把我分到这里来的,假如我有史林德林的血液的话……”

  “啊!”他脑海里有一个讨厌的小声音说,“可是分类帽试过要把你分到史林德林那边去,你不记得了吗?”

  哈利翻了个身。他想,第二天在草药课见到贾斯丁时,一定要向他解释说他只是让那蛇走开,而不是在教唆它。(他恼火地想着,拍打着枕头,这一点连白痴都应该看得出的。)

  但是到了第二天,夜里开始下的雪变成了暴风雪。这学期的最后一次草药课被取消了。史鲍特教授决定要在曼德拉克斯织短袜和围巾,这项微妙的工作她只相信让自己来做。

  当罗恩和荷米恩做完功课用魔棋在玩游戏时,哈利正为此在格林芬顿的宿舍里烦躁到极点。

  “看在上帝的份上,哈利,”荷米恩被激怒了,当罗恩的一个象把她的马吃了时,“如果真的那么重要你就去找贾斯丁。”

  于是哈利站起来,穿过门洞,想看看贾斯丁会在哪。

  因为又厚又灰的雪覆盖在每一个窗子上,城堡看起来比平时白天的这个时候更黑。打了个冷颤,哈利穿过正在上课的教室,站了片刻,想看看里面正在干什么。

  麦康娜教授正对着某个人大吼。哈利压下想要看看究竟的念头,他继续向前走,他想贾斯丁可能利用自由活动的时间在赶其他功课,于是他决定到图书馆看一下。

  一群原本该在草药库的海夫巴夫学生正坐在图书馆的后面,但他们看起来不像在学习。在两排长长的书架中间,哈利可以看到他们的头靠在一起,好像有什么吸引人的对话。他没到贾斯丁。当他走向海夭巴夫那伙人时,有一些话落到了他耳里,他停下来听,躲在隐形部后面。

  “不管怎么说,”一个胖男孩说,“我叫贾斯丁躲在我们宿舍里。

  我的意思是说,要是波特把他当作他的下一个目标的话,他最好还是先躲一阵子。当然自从他不小心告诉波特自己是马格人出身的人之后,贾斯丁就一直在等这一天的到来了。实际上,贾斯丁告诉过他,他曾因此倒霉过。这可不是可随便透露给史林德林的后代的事,不是吗?”

  “你已经认定是波特了吗?尔尼?”一个扎着马尾的金发女孩急切地问。

  “啊啊,”那胖男孩严肃地说,“他是一个帕斯尔莫斯,每个人都知道这是神秘巫师的标志。你可听过哪个平常人能和蛇交谈的?他们管史林德林叫蛇语。”

  这话引起了一阵嘀咕,尔尼继续说,“还记得墙上的字吗?敌人的后代小心?

  波特和费驰有些过节。接下来我们知道,费驰的猫遭到袭击,一年级生格雷锐在快迪斯比赛中惹得波特不高兴,因为把他躺在泥里的样子拍了照。接下来,他就被袭击了。”

  “但他看起来总是那么亲切,”那女孩不确定地说,“但,喔,他正是让‘那个人’消失的人。起码,他不完全是坏的,是吗?”

  尔尼神秘兮兮地降低了声音,海夫巴夫的人都弯下身去,哈利为了听他说什么,又朝旁边挪了挪。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从‘那个人’的袭击下保住性命的,我是说,那时他还只是个婴儿,他应该早被撕成碎片了,只有一个真正的神秘巫师才能在那样的诅咒下生存下来。”他把声音放低到几乎像耳语一般,“那大概是‘那个人’第一次想杀他的原因,是因为他不想有一个神秘巫师跟他竞争。我真想知道波特还有什么本事没露出来。”

  哈利听不下去,他大声地清清嗓子,从书架后面走出来。假如他不是那么愤怒的话,他会发现他们迎接他的场面非常有趣:每一个人好像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都吓傻了,尔尼脸上变得毫无血色。

  “嗨!”哈利说,“我正在找贾斯丁。”

  海夫已夫学院人最大的恐惧得到了证实。他们都害怕地看着尔尼。

  “你找他干什么?”尔尼颤抖声音问。

  “我要告诉他在格斗格乐部和那蛇发生的事。”哈利说。

  尔尼舔了舔花白的嘴唇,深吸了口气,说:“我们都在那。我们看到了发生的事。”

  “那你注意到了吗?当我和蛇讲完话后它就退回去了。”哈利问。

  “我所看到的,”尔尼边说边发抖,结结巴巴地,“是你在讲蛇语,教唆蛇去咬了贾斯丁。”

  “我没教唆它!”哈利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它连碰都没碰他!”

  “那只差一点点,”尔尼回答,“为了让你知道,”他紧张地加上,“我想告诉你,你可以追溯我的家族到9代前的女巫和男巫师。我的血统就像其他人一样纯,所以——”

  “我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血统!”哈利粗暴地说,“为什么我要袭击马格出身的人?”

  “我听说你憎恨和你住在一起的马格人。”尔尼急急地答。

  “跟杜斯利住在一起而不恨他们是不可能的事。”哈利说,“你试试看。”

  他转身冲出了图书馆,根本没想到要去哪里,他狂怒到极点。结果是他一头撞到又大又硬的东西上,一屁股坐在地上。

  “噢,哈格力。”哈利抬起头来。

  哈格力的脸全藏在雪覆盖的长羊毛围巾后面,那不可能是其他人,因为他的鼹鼠毛皮大衣就占去了通道的大半空间。他那戴手套的大手正提着一只死公鸡。

  “好吗,哈利?”他掀开围巾以便讲话,“你为什么不上课?”

  “取消了,”哈利边说边爬起来,“你在这做什么?”

  哈格力提了提那软蔫蔫的公鸡。

  “这学期被杀死的第二只,”他解释说,“既不是狐狸也不是黄鼠狼,我要征得校长的同意在鸡笼附近施魔法。”

  他从他浓浓的,被雪覆盖的眉毛下面凑近盯着哈利。

  “你还好吧!怎么看起来很烦恼的样子?”

  哈利只好重复刚才尔尼和其他人说的关于他的话。

  “没什么,”他说,“我得走了,哈格力,下节课是变身术课,我得去拿我的书了。”

  他走开了,满脑子还是刚才尔尼讲的话。

  “自从他不小心告诉波特自己是马格人出身的人后,贾斯丁就一直在等这一天的到来了。”

  哈利踩上楼梯,然后弯向另一条走廊,走廊里非常黑。火把已经被从破玻璃窗吹进来的又猛又冷的风吹灭了。当他走在半途时,忽然被躺在地板上的东西绊倒了。

  他转过去看是什么绊倒了他时,忽然愣住了。

  贾斯丁躺在地上,浑身又冷又硬,他两眼空洞地盯着天花板,脸上是极度震惊的表情。他旁边躺着另一个人,这是哈利看过的最怪异的一幕了。

  那是没头的尼克,不再是雪白透明的,而是黑乎乎冒着烟,浮在离地板6英寸的地方,一动不动。他只剩下半个头,脸上震惊的表情和贾斯丁一模一样。

  哈利站了起来。他的呼吸又急又粗,耳边好像不断地嗡嗡响着。

  他在这偏僻的走廊上四处环顾,看见一排蜘蛛在尸体上急速爬行。

  唯一听见的就是两边教室里老师隐隐约约的声音。

  他可以跑开,而且不会有人知道他来过这里。但他不能让他们这样躺在这里……他得找人帮他。会不会有人相信他与这事一点关系也没有?

  当他站在那里苦恼不已时,他旁边的一个门砰然一声打开了。

  恶作剧的皮维斯跳了出来。“是!是傻波特!”皮维斯咯咯叫着,跳到波特面前时敲了一下他的眼镜。“波特上来做什么?波特躲在这里——”

  皮维斯停了下来。倒挂在空中,他认出贾斯丁和尼克,他在空中翻了个筋斗,在哈利来不及制止他时,用尽全身力气尖叫起来:“袭击!袭击!袭击!袭击!人和鬼都不安全!快逃命啊!袭一袭——袭击啊!”

  轰隆——轰隆——砰——砰!走廊上的门一个一个接着开了,人们涌了出来。

  有几分钟那里都是一片混乱。贾斯丁随时都有被压烂的危险,人们在只剩半个脑袋的尼克旁边站住了。当老师们叫喊着让人们安静下来时,哈利在墙边感到极为痛苦。

  麦康娜教授跑过来。她的学生跟在后面,她用魔杖出一声巨响,让人群安静下来,并命令他们回教室去。清场不一会,尔尼和海夫巴夫的人就赶来了。

  他们被那场面吓得气都喘不过来。

  “抓住凶手!”尔尼脸色苍白地指着哈利大喊。

  “会的。”麦康娜教授尖刻地说。

  皮维斯敲着脑袋,露出牙齿邪恶地笑着,一边观察现场。皮维斯总是唯恐天下不乱。当老师朝贾斯丁和尼克俯下身,检查他们时,皮维斯忽然唱起了歌:“哦,波特,你这家伙,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正在杀死学生,你以为这很好玩吗——”

  “够了,皮维斯!”麦康娜教授咆哮,皮维斯朝哈利吐吐舌头,从后面退了回去。

  贾斯丁被天文学系的弗立特教授和西尼斯拉教授送到医院去了,但没人知道该怎么处理少了半个脑袋的尼克,最后,麦康娜教授从空气中变出一把大扇子,递给尔尼,吩咐他把尼克悬空移上楼梯。

  尔尼照吩咐做了,把尼克像一架又静又黑的直升飞行一样扇到楼上。

  只剩下哈利和麦康娜教授了。

  “过来,哈利。”她说。

  “教授,”哈利立刻说,“我发誓我没——”

  “这不是我管得了的。”麦康娜教授简短地说。

  他们静静地走过转角,她在一个又大又难看的怪兽头像面前停住了。

  “柠檬汁!”她说。这很明显是个暗语,因为怪兽石忽然跳起来。

  当他后面的墙裂开时他闪过了一边。尽管很害怕,不知将发生什么事,哈利还是感到很讶异。墙后有一座螺旋形的楼梯通到上面。当麦康娜教授和他走进去时,哈利听到墙在身后合上,他们沿着楼梯走上去,越走越高,直到最后有点头晕目眩。

  哈利看到一个微透着光的橡木大门在前面,上面有一个黄铜的半鹰半狮形门扣。

  他知道他到了什么地方。这一定是丹伯多住的地方。
 
第十二章 神奇药浆

  他们走到石梯尽头,麦康娜教授在门上叩了叩。门无声地开了,他们走了过去。
  麦康娜让哈利一个人在那里等,接着就走开了。

  哈利环顾四周,有一点是肯定的,在今年哈利参观过的所有老师的家中,丹伯多的家是最有趣的。要不是因为怕被开除出校,他一定很乐意到处瞧一瞧的。

  这是一个又大又漂亮的方形屋子,里面不时发出一些很有趣的小声音。一些奇形怪状的银器具放在有仿锤形脚的桌子上,旋转着散发出丝丝缕缕的轻烟。墙上贴的全是以前的校长肖像,有男的、有女的,每个人都神情高雅。在一只巨大的,有爪形桌脚的桌子后面有一个搁架,上面放着一顶破破旧旧的分类帽。

  哈利犹豫地看了看墙上的肖像,如果他把分类帽拿下来再放回去的话,应该没什么不妥吧?看看就好……只是要确定它把他分进了正确的学院。

  他悄悄地绕过桌子,从搁架上拎起分类帽,慢慢地放到自己头上。它太大了,滑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就像上次一样。哈利盯着分类帽黑乎乎的里面看,等着,接着一个轻轻的声音在他身边说:“帽子里的蜜蜂(咒语),哈利。波特吗?”

  “呃,是的,”哈利低声说,“呃,对不起,打扰你了——我想问一下——”

  “你想知道我是不是把你分到正确的学院去了,”分类帽聪明地说,“是的……你太难分了。但我坚持我以前说过的——“哈利的心跳了一下。”你如果在史林德林的话会做得很出色的。”

  哈利的心沉了下去。他一把抓起分类帽把它从头上拿了下来。

  它在他手里被弄得软软的,笨拙的又皱巴巴的。哈利把它放回搁架上,心里很悲伤。

  “你错了。”他大声地对动也不动静悄悄的分类帽说。它还是一动不动,哈利回过身看着它,突然一个奇怪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让他转过身。

  他毕竟不是孤独的。门后的鸟架上站着一只看起来很老的鸟,就像一只只剩下一半毛的火鸡,哈利看着它,它也忧郁地看着他,一边又发出那种怪声,哈利想它看起来真够糟糕的,接着又有几条羽毛从从它的尾巴上掉下来。

  哈利正在想着,如果要他单独和它在办公室里的话,他宁愿它死掉,这时那鸟忽然被火焰包围了。

  哈利骇得大叫起来,退回桌旁,他急切地寻找想看看是否能找到一杯水,但根本没有。这时,鸟已变成了一个火球,它发出一声尖叫。

  不一会就只剩地上的~堆灰炽了。

  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丹伯多走了进来,看起来很阴郁。

  “教授,”哈利喘着气,“我什么也没有做——你的鸟忽然就着火了——”

  让哈利惊讶的是,丹伯多微笑了。

  “只是时间问题,”他说,“它已经很糟糕了,好几天了。我告诉过它可以走了。”

  他对着哈利脸上那发愣的表情发出了几声轻笑。

  “达摩克是一只凤凰。当凤凰残废的时间到来时,它就在火焰中燃烧,然后从余炽中重生。你看它……”

  哈利马上向下一看,看到一只皮肤皱巴巴的雏鸟正从灰炽里探出头来。它就跟那老的一样难看。

  “让你看到它这样真是不好意思。”丹伯多说,坐回他的桌子。

  “它很多时候都是一只很好看的漂亮的有着金红羽毛的凤凰,是一只很吸引人的动物。它们能背负很重的东西。它们的眼泪能治病,而且它们是很忠诚的宠物。”

  在看到达摩克着火的震惊中,哈利已忘了到这儿来的目的。但当丹伯多坐在桌后的高背椅,用他那尖锐的眼睛看着他时,哈利想起来了。

  在丹伯多没来得及讲话时,门忽然“砰”地一声被撞开了。哈格力眼神狂乱地冲了进来。他的围巾围到他那黑乎乎,头发蓬松的头顶,手里还拎着那只鸡。

  “不是哈利,丹伯多教授!”哈格力着急地说,“在那孩子被发现的几秒前我正在和他讲话,他没时间,先生……”

  丹伯多试着要说些什么,但哈格力继续叫嚷着,提着鸡焦虑地挥舞着,鸡毛洒落了一地。

  “不能冤枉他,我可以在上帝面前发誓,要是我……”

  “哈格力,我——”

  “你们找错人了,先生。我知道哈利从来——”

  “哈格力!”丹伯多提高了嗓门说,“我并不认为哈利袭击了任何人。”

  “哦,”哈格力松了口气,鸡又软绵绵地落回去。“好,那我在外面等,校长。”

  他尴尬地跺着脚出去了。

  “你不认为是我吗,教授?”哈利满怀期待地重复,而丹伯多正把脚上的鸡毛弹去。

  “不,哈利,我不认为是你。”丹伯多说,虽然他的脸又沉了下去,“但我仍想和你谈谈。”

  哈利紧张地等着,当丹伯多著有所思地看着他和他的鼻尖时。

  “我必须问问你,哈利,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他温和地说,“什么都行。”

  哈利不知道怎么说,他想起马尔夫的叫声,“你将是下一个流着马尼血液的!”

  还有神奇药浆在麦托勒的洗澡间里煮着,接着他想起那个只闻其声,他听过两次的声音和罗恩说的话:“听到别人听不见的声音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就算是在巫术界”。

  他也想到了每个人对他的评议,和他越来越担心自己真的和撒拉沙。史林德林有什么关系……”“不,没事了,教授。“哈利说。

  贾斯丁和尼克遇袭的事让猜想紧张地变成了真实的痛苦。显然的,尼克的命运似乎更引起人们的担忧。人们互相询问:怎么可能这样对待一只鬼?什么可怕的力量能伤害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人们蜂涌到霍格瓦彻的车站订车票以便可以回家过圣诞节。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是唯一留下的,”罗恩告诉哈利和荷米恩,“我们,马尔夫,克来伯和高尔,这将是个多么愉快的假期。”

  克来伯和高尔、马尔夫的跟班,也签了名留在学校,但令哈利高兴的是大部分人都要走了,他已厌倦了人们在走道上躲避着他,仿佛他长了尖牙或是要向他们吐毒液似的,他厌倦了人们从身边走过时对他的指指点点。

  弗来德和乔治却觉得这很好玩。他们故意在走道上和哈利相遇,一边大叫,“让路给史林德林的后代,极端邪恶的……”

  伯希非常反对这样做。

  “这可不是什么好笑的事。”他冷静地说。

  “噢,让开,伯希,”弗来德说,“哈利赶时间。”

  “啊,他正忙着去神秘秘室和他长着尖牙的仆人喝午茶呢。”乔治咯咯大笑。

  金妮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噢,别,”每次当弗来德问哈利是否正在准备进行下一次袭击,金妮总是激烈地抗议。

  哈利一点也不介意。至少他感觉比弗来德和乔治好。一想到他可能是史林德林的后代他就觉得可笑,但他们的闹剧似乎激怒了马尔夫,每次看到他们时他的脾气就越来越坏。

  “那是因为他快要忍不住说实际上他才是。”罗恩知道怎么回事。

  “你知道他最恨人家打击他了。而你却在为他的行为负责。”

  “不会很久的,”荷米恩讽刺地说,“神奇药浆就要完成了,我们随时可以让他说出真相。”

  学期终于结束了,安静得连雪花从城堡上掉到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哈利觉得很平和,毫不沮丧。他很乐于作一件事,就是他可以和荷米恩、威斯里绕着格林芬顿塔跑。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尽倩嬉戏而不怕吵到别人,而且还能私下练习格斗。弗来德、乔治和金妮宁愿不和威斯里夫妇去参观埃及,而选择留在学校。伯希不满他们的态度,因为他们并没有花很长时间呆在格林芬顿的宿舍里。

  圣诞那天早上很冷,到处是白茫茫一片。哈利和罗恩早早就被荷米恩叫醒了,他们是唯一留在宿舍的,她一身盛装冲了进去,送了礼物给他们俩。

  “起床了。”她大声地说,拉开了窗帘。

  “荷米恩——你怎会在这里?”罗恩用手挡住光线。

  “圣诞快乐。”荷米恩把礼物扔给他,“我已起床有一个小时了,还添了一些透明翅在药汤里呢。药已经好了。”

  哈利一下子清醒过来,坐了起来。

  “你确定?”

  “绝对,”荷米恩移开小老鼠斯卡伯斯坐了下来,“如果我们要动手,我想今晚就可以。”

  这时,海维忽然飞了进来,嘴上叼着一个包裹。

  “嗨,”哈利开心地说,当它停在他床上时,“你又在对我说话吗?”

  它宠爱地轻咬他的耳朵,这比它带来的礼物更受欢迎。那是来自杜斯利的礼物,他们送给他一副牙签,并附了字条问他暑假能不能在霍格瓦彻渡过。

  哈利的其他圣诞礼物更让人满意。哈格力送了他一大听糖浆。

  哈利决定在食用前先拿到火上烤一烤把它弄软。罗恩送他一本叫《快迪斯集锦》的书,是一本记录他最喜欢的快迪斯的秩闻趣事的事。

  荷米恩则送了他一支贵重的鹰毛羽毛笔。哈利打开最后一份礼物,那是威斯里夫人送的手织长背心,还有一个大蛋糕。他拿起她的卡,心底涌上一股不常有的内疚。他想起威斯里的车,自从上次和胡宾柳树相撞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立了,他还想起了罗思接着一起计划要做的违规的事。

  没有人能不参加在霍格瓦彻的圣诞晚餐,就连因为稍后要取神奇药浆而忐忑不安的人也是。

  大礼堂看起来漂亮极了,不仅有两棵挂着霜冰的圣诞树,有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沉甸甸的饰带,有呈十字交叉装饰在天花板上的常青椒寄生树,而且还有从屋顶飘落的雪花,更增添了节日气氛,丹伯多领唱了几首他最喜欢的欢乐颂歌。随着几杯蛋酒下喉,哈格力越来越兴高采烈。伯希没有注意到弗来德对他最喜欢的三好徽章施了咒语,把它变成大头针,还在不断地问他们在笑什么,哈利甚至毫不理会正在那边大肆吹嘘他那新背心的马尔夫,幸运的话,几个小时内他就会迎来他的终结日了。

  哈利和罗恩几乎没吃完第三道圣诞布了就被荷米恩叫出大礼堂吉。最后布署他们今晚的计划。

  “我们仍需要你们要变成的人身上的一些东西。”她实事求是地说,就好像她只不过是要他们到超级市场里买洗衣粉一样。“显然,如果能拿到克来伯和高尔的东西就最好不过了,因为他们是马尔夫的死党,他会向他们说出一切,而且我们必须保证真的克来伯和高尔在我们讯问他时不会出现。”“我已经把它全取出来了。”

  她平静地说,毫不理会哈利和罗恩那呆愣的表情。她取出两块巧克力蛋糕。“我将在这里面加入安眠药。你们要做的就是确保让克来伯和高尔发现它们。你知道他们有多贪心,他们会一口把蛋糕吞下去的,一旦他们睡着了,马上扯下他们几根头发,放进扫帚柜橱里。”

  哈利和罗恩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

  “荷米恩,我不认为——”

  “那会惹来大麻烦——”

  但荷米恩眼里有一种坚定的光芒,一种在麦康娜教授眼里也出现过的光芒。

  “如果没有克来伯和高尔的头发,药就毫无用处。”她严肃地说,“你想调查马尔夫,不是吗?”

  “噢,好吧,好吧,”哈利说,“那你呢?谁的头发给你用?”

  “我已经拿到了!”荷米恩快活地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整齐的小瓶子,里面装了一根头发。“还记得米丽森在格斗俱乐部紧紧抓住我的头发吗?当她要掐我的时候把这个留在了我衣服上。她已经回家过圣诞了——所以我只需告诉史林德林我决定回来了。”

  当荷米恩忙于再次检查药时罗恩一脸听天由命的表情转向哈利。

  让哈利和罗恩感到惊愕的是,一切都被荷米恩料中了。他们喝过圣诞茶后就藏匿在静僻的进口处等克来伯和高尔。他们还留在史林德林桌上吞食剩下的四道菜。

  哈利已经把巧克力蛋糕放在栏杆的末端上了。当他们看到克来伯和高尔走出大礼堂时,他们赶快藏到前门旁边的门拱后。

  “看你能吃得了多少?”当克来伯欢天喜地的指着蛋糕告诉高尔,并一把抓起它们整个塞进大嘴里,两个人贪婪地咀嚼了一会,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接着,他们就表情不变,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最难办的就是要把他们藏在柜橱里,而这必须穿过大厅。当把他们安全地藏在水桶和拖把里运送过去后,哈利猛地拨了一根高尔前额的头发,罗恩也拔了几根克来伯的头发,他们偷了他们的鞋子,因为他们自己的鞋子子对克来伯和高尔的大脚板来说太小了。对他们自己所做的一切仍感到呆愕不已时,他们跑进了呻吟的麦托勒的厕所小间。

  他们几乎什么也看不到,因为小室里面荷米思正在搅动药锅,到处都是又浓又黑的烟。把衣服拉到脸上,哈利和罗恩轻轻地敲了敲门。

  “荷米恩?”

  他们听到开锁的声音,接着荷米恩露出头来,脸上发着光,而且看起来有些焦急。在她后面传来汽泡咕咕的声音,是糖浆一般浓的药。三个大玻璃瓶放在抽水木桶的坐位上。

  “拿到了吗?”荷米恩紧张地问。

  哈利拿出克来伯的头发给她看。

  “棒极了,我悄悄把这些备用长袍偷出洗衣店,”荷米恩拿着一个小袋子说,“当你们变身为克来伯和高尔时,你们需要大码的衣服。”

  他们三个盯着药锅里头。近看,药浆就像又黑又厚的,慢慢冒着泡的泥浆。

  “确信我们都准备好了?”荷米恩紧张地说,又读了一遍《神奇药典》上污迹斑斑的书页,“书上好像说应该……在我们变回自己前我们有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

  “现在做什么?”罗恩悄悄地问。

  “我们把这分成三杯,再加头发进去。”

  荷米恩分别舀了一大勺到三个玻璃杯里,接着,她颤抖着手把米丽森的头发从瓶里摇进第一个杯里。

  药浆像个烧满开水的水壶一样发出嘶嘶的声音,不断地冒泡。

  不一会,变成了一种恶心的黄色。

  “啊——米丽森的精髓,”罗恩厌恶地看着它,“喝起来肯定与众不同。”

  “到你们了。”荷米恩说。

  哈利把高尔的头发扔进中间的杯子,罗恩把克来伯的扔进最后一个,两个杯子同时发出嘶嘶声,起了泡沫,高尔的变成一种黄褐色,克来伯则变成暗黑的褐色。

  “拿好了,”哈利说,当罗恩和荷米恩伸手去拿杯子时,“我们最好别在这喝,这里太窄了。而且米丽森也不是什么小精灵。”

  “对极了,”罗恩打开,“我们到分开的小房间里去喝。”

  小心翼翼地不让药浆溅出来,哈利溜进中间的房间。

  “准备好没有?”他高声问。

  “好了,”罗恩和荷米恩回答。

  哈利捏着鼻子,两大口就把药灌了下去。它喝起来就像煮过火的卷心菜。

  很快地,他的五脏六腑开始扭曲翻腾,好像他刚刚吞了一条活生生的蛇一样——痛得他直不起腰,他想知道是不是要生病了——接着一胜火烧的感觉迅速从肚子传遍他全身的指尖紧接着,他倒抽了一口冷气,一种可怕的熔化了的感觉遍布四肢,仿佛全身的皮肤都像熔蜡一样冒泡了。在他的眼睛和手开始变长前,他的手变粗,指甲变宽了,连关节也像突然冒出来的一般,鼓了起来,他的肩膀变宽了,前额上被戳的感觉告诉他,他的头发正朝着眉毛的方向长出来;当他的胸肌变厚时衣服被撑裂了,就好像木桶挣破箍桶铁一样,他的脚在小了四码的鞋子里痛苦地挣着……

  就像开始时那么突然,一切又停了下来。哈利脸贴在冰冷的地板上,听到马尔夫在厕所的一头骂骂咧咧。他花了很大劲才踢掉鞋子站了起来。就像现在感觉到的,他变成了高尔,他用大手颤抖着脱下那吊在离他脚踝一英尺上的旧施子,换上备用的袍子,套上高尔那像小船一样的靴子。他伸手理了埋头发,但只摸到了前额下那长得很短的几簇硬发。这时他意识到眼镜反而让眼睛看得不清楚,因为高尔显然不需要它。他摘下眼镜叫道:“你们两个还好吧?”从他嘴里得出的是高尔那个刺耳的嗓音。

  “还行。”克来伯低沉的咕咕噜噜的声音从他右边传来。

  哈利打开门,走到裂了缝的镜子前面,镜子里,高尔用他呆滞而深陷的眼睛盯着他。哈利抓住他的耳朵,高尔也跟着做了。

  罗恩的门打开了。他们盯着对方。除了看起来有些苍白和震惊外,罗恩现在和克来伯根本没有区别。

  “这真是难以置信,”罗恩说。他一边走近镜子一边用手戳着克来伯扁平的鼻子,“难以置信。”他说。

  “我们最好继续,”哈利说,一边松开嵌入高尔胖乎乎的手腕上的手表,“我们还要继续看看史林德林的宿舍在哪里。我只希望我们能找一些人来帮忙……”

  罗恩盯着哈利说:“你不知道高尔的想法有多奇怪。”他敲响荷米恩的门,说:“快点,我们要走了。”

  一阵尖叫从房中传出:“我一点也不想去,你们自己去吧。”荷米恩说。

  罗恩说:“荷米恩,我们知道米丽森很丑陋,但谁也不会知道那其实是你的。”

  “不,真的,我不会去的。你们两个快点吧,不要浪费时间了。”荷米恩说。

  哈利迷惑地看着罗思。

  “就像高尔一样,”罗恩说,“每当老师问他问题时,他就是这副模样。”

  “荷米恩,你还好吗?”哈利隔着门说。

  “很好,我很好。你们快点走吧。”荷米恩说。

  哈利看着他的表,宝贵的六十分钟又过去了五分钟。

  “我们回头再来看你,好吗?”哈利说。

  哈利和罗恩小心翼翼地打开洗手间的门,检查了下大衣是否干净就出去了。

  “不要这样晃着你的手。”哈利小声对罗恩说。

  “嗯?”

  “克来伯总是僵硬地放着他的手的。”哈利说。

  “这样如何?”

  “嗯,好多了。”

  他们走下楼梯。他们现在所需要的是一个史林德林,以便跟着他到史林德林的宿舍。但是周围空无一人。

  “有什么主意?”哈利喃喃地说。

  “这些史林德林总是从那边到这里来吃早餐,”罗恩说,向地牢的入口点了点头。话刚完,那入口处出现了一个留着卷曲长发的女孩。

  “对不起,”罗恩赶忙走上前去说,“我们忘了怎么回我们宿舍了。”

  “你说什么?”那女孩生硬地说,“我们宿舍?我是一个罗尼文克劳学院的。”

  她走开了,怀疑地回头望了望他们。

  哈利和罗恩匆匆忙忙地从石阶向黑暗深处走去。他们的脚步声有规则地大声回响着,就像克来伯和高尔的大脚走在地板上一样。

  他们意识到事情并不像他们所想象的那般容易。

  这些迷宫似的通道空无一人。他们往深处走去,时不时看看还有剩下多少时间。

  一刻钟后,就在他们渐渐感到绝望时,他们突然听见前面有响声。

  “哈!”罗恩高兴地说,“终于有人了。”
 
  那人影从一个边房露出来。当他们走近时,不禁心一沉。这不是史林德林,而是伯希。

  “你在这里干什么?”罗恩奇怪地问。

  伯希看起来很难堪。

  “这……”他僵硬地说,“这不关你的。这是克来怕吗?”

  “谁?噢,是的,我是。”罗恩说。

  “回你们的住所去。”伯希严厉地说:“这些天在这黑暗的过道上游荡不安全。”

  “你不也在这‘游荡’吗?”罗恩指出道。

  “我……”,伯希挺了挺胸说,“我是一个‘三好’章获得者。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伤害我。”

  这时,一阵响声突然在哈利和罗恩身后回响。杰高。马尔夫缓步向他们走来。

  在哈利的一生中,他第一次这么高兴见到杰高。马尔夫。

  “原来你们在这里。”杰高。马尔夫慢条斯理地说,“这时候,你们不是在宿舍吗?我一直在找你们。我想给你们看一些有趣的东西。”

  马尔夫瞥了伯希一眼。

  “你又在这里干什么,威斯里?”他鄙视地说。

  伯希看起来很粗暴。

  “你最好尊重一下学校的三好章获得者。”他说,“我不喜欢你这样的态度。”

  马尔夫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就叫哈利和罗恩跟他走。哈利几乎要对伯希说一些抱歉的话,但最终还是没有。他和罗恩紧跟着马尔夫,就在他们拐进第二个通道时,马尔夫说,“那伯希。威斯里……”

  “是‘伯希’,”罗恩主动纠正他。

  “不管叫什么都好,”马尔夫说,“我已经注意到他最近老在这地方打转了。

  我敢打赌我知道他在计划什么。他想单枪匹马抓住史林德林的后代。”

  他发出短促的、嘲弄的笑声。哈利和罗恩互相交换了个兴奋的神情。

  马尔夫在一堵光秃秃的、潮湿的石墙边停了下来。他对哈利说:“新暗语是什么?”

  “嗯——”哈利说。

  “噢,对了,是‘纯洁的血’。”马尔夫说。接着,没有听见什么,一个隐藏在墙里的石门打开了,马尔夫慢慢走进去。哈利和罗恩紧跟着他。

  史林德林宿舍是很长,低矮的地下室。室里有坚固的石墙和天花板,天花板上用逻条挂着圆形的,带点绿色的灯。在他们面前是一个燃烧着火的半圆的壁炉。有几个史林德林学生的身影映在壁炉周围的弯曲的椅子里。

  “在这里等着。”马尔夫对哈利和罗思说,手指着火炉边的两张空椅子。“我去拿东西,神父刚把它送给我了。”马尔夫说。

  哈利和罗恩怀着惊奇的心请坐下了。他们不知马尔夫会拿什么东西给他们看。

  他们尽量把这里看成家里。

  一分钟后,马尔夫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类似剪报的东西。他把它往罗恩鼻子下面送。

  “你们保证会发笑的。”马尔夫说。

  哈利看见罗恩的眼睛由于惊恐而张得很大。罗恩快速地读了遍剪报,发出一阵无可奈何的笑声。接着,他把它递给了哈利。

  这是从《每日预报》中剪下的。内容是:关于魔法的调查。

  亚瑟。威斯里,魔法部的管理人今天被罚款五十帆船币,因为他对一辆小车施了魔法。

  露布斯。马尔夫先生,一个官员,今天要求威斯里先生辞职。因为在今年较早时,在霍格瓦彻学校,这辆被施了魔法的车坠毁了。

  “威斯里使魔法部执法工作人员这个职务变得声名狼藉,”马尔夫先生告诉记者说,“很明显,他完全不适合制定我们的法规。他那荒谬的《马格人保护法》应该马上废除。

  威斯里先生对此不给任何评论,虽然他的妻子告诉记者要么撤除这些报道,要么她将使这个家的鬼魂付在他们身上。

  “怎么样?”当哈利把剪报还给马尔夫时,马尔夫说,“你不认为这很有趣吗?”

  “哈,哈!”哈利凄凉地笑。

  “亚瑟。威斯里非常喜欢马格人,他应该把魔杖折断去加入他们当中。”马尔夫轻蔑地说,“你也许从不知道威斯里家族的人是纯血统的,从他们的行为中可以看出。”

  罗恩的,不如说克来伯的脸充满复仇的神情。

  “你怎么了,克来伯?”马尔夫说。

  “胃痛。”罗恩咕哝着。

  “哦,到上面医院去,并替我给所有那些马尼血统的家伙一脚。”

  马尔夫说,窃笑着,“你们瞧,我很奇怪,《每日预报》并没有报道全部攻击。”

  他若有所思地说:“我猜丹伯多正试图息事宁人。因为如果这件事不立刻停止的话,他将会受到攻击,老爸总说丹伯多是这个地方所发生过的事情中最糟糕的一个例子。

  他爱马格出身的人,一个正经的校长是不会让像柯林那样的无用鬼进来的。”

  马尔夫开始用一个虚构的照像机拍照,并对柯林作了个悲惨而又精确的评论。

  他说:“波特,我可以替你拍张照吗?嗯?波特?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我可以舐舐你的鞋吗?啊?波特?”

  他放下他的手并看着哈利和罗恩。

  “你们俩怎么了?”他问。

  哈利和罗恩强迫自己笑,虽然这笑来得晚了些,但马尔夫似乎仍挺满意。或许克来伯和高尔向来对事情反应得比较迟钝。

  “神圣的波特,和他马尼血统的朋友。”马尔夫慢慢地说,“他是一个没有正确的巫师观念的人,而大家却以为他是史林德林的后代。”

  哈利和罗恩抑制着愤怒。他们肯定马尔夫几乎就要告诉他们真相了。谁知道马尔夫却傲慢地说,“我如果知道他的后代是谁就好了,那么我就可以帮助他们。”

  罗恩拉长下巴以便使克来伯的脸看起来比往常更愚蠢。幸运的是,马尔夫并没注意。哈利快速转动脑筋,他说,“你一定猜到是谁吧?”

  “你明知我并不知道,高尔,你要我告诉你多少次呢?”马尔夫说,“再说,老爸不会告诉我任何关于那神秘秘室最后一次打开的事情。

  当然,这是五十年前的事了。虽然这事发生在他之前,但他了解一切关于这事的情况。他说这事保密。如果我知道太多,我会被怀疑的。

  但我知道一点是:秘室之谜最后一次被打开时,死了一个马尼血统的人,所以我敢打赌他们其中一个人的死是迟早的事情。我希望它是格兰佐。“他高兴地说。

  罗恩握紧克来伯的巨大的拳头,哈利感觉到如果罗恩打了马尔夫,那么秘密就会泄露,他赶紧用眼神警告罗恩,说:“你知道那个上一次打开秘室门的人是否被抓了?”

  “哦,是的,不管是谁都会被驱逐。”马尔夫说,“他们也许仍在阿兹克班。”

  “阿兹克班?”哈利疑惑地问。

  “阿兹克班——一个巫术的监狱,高尔,”马尔夫有点怀疑地望着他,说,“老实说,你如果再这么迟钝,那么你就没救了。”

  他从椅子上起来,说:“神父叫我,让那史林德林的后代捣下去。

  他说学校需要清除一些马尼血统的污物。当然,此刻他自个儿的麻烦就很多。

  你们知道上星期魔法部突袭检查我们的庄园的事吗?”

  哈利试图使高尔毫无表情的脸显出一点关心来。

  “你看,”马尔夫说,“幸运的是,他们并未发现太多。老爸得到了一些黑巫术的的非常珍贵的材料。更可幸的是,我们有了个自己的秘密的房间,在画房下面。”

  “哦。”罗恩说。

  马尔夫看了看他。哈利也看了看他。罗恩的脸一下子红了,连他的头发都红了。

  他的鼻子慢慢拉长。罗恩向后转身,神情是那样恐怖。

  他们起步就跑。

  “我要拿胃药。”罗恩咕哝着,他们用力推着石墙,撞着过道。他们希望马尔夫没有注意到什么,哈利感觉到他的脚在高尔巨大的鞋子里打滑,并且他不得不提起被弄皱的长袍。他们跑到那黑暗的入口大厅。从那里传来沉重的撞击声。他们就是把克来伯和高尔锁在这橱柜里的。他们把鞋子留在橱柜外面,朝着呻吟的麦托勒的厕所小间跑上大理石楼梯。

  “嗯,并不完全是浪费时间,”罗恩喘着气,在他们进去之后关上了洗澡间的门,说:“我知道我们还是没有找出是谁进行袭击,但明天我会写信给爸爸让他检查一下马尔夫的画室下面。”

  哈利在有裂缝的镜子里看着自己的脸。他已经恢复正常了。在罗恩敲打着洗澡间的门的时候,他戴上了眼镜。

  “荷米恩,出来,我们有很多话要告诉你。”

  “走开!”荷米恩尖叫。

  哈利和罗恩互望了一眼。

  “怎么回事?”罗恩说,“你应该恢复正常了。我们是……”

  呻吟的麦托勒突然悄悄地走进这小屋。哈利从没有看她这样高兴过。

  “哦……哦,你等着看吧,”她说,“真是可怕!”

  他们听见门锁打开的声音。荷米恩哭着出现了。她用长袍蒙着她的头。

  “干什么?”罗恩不确定地说,“你还有米丽森的鼻子或什么吗?”

  荷米恩拉掉长袍。罗恩心一沉。

  她的脸长布满了黑色的毛。她的眼睛变成了黄色的,而她那长而尖的耳朵穿过头发。

  “那是一根猫毛!”她嚎叫。“米一米丽森一定有一只猫。那神药一定不是用来和动物转换的。”

  “噢。”罗恩说。

  “不用为一些可怕的事烦恼。”哦,呻吟的麦托勒高兴地说。

  “没事了,荷米恩,”哈利很快说,“我们会带你到医院去的。波姆弗雷夫人从不问太多问题的……”

  花了很长时间,荷米恩才被说服离开洗手间。呻吟的麦托勒快速地走着,发出尖锐的笑声。

  “等着让大家瞧瞧你长出了个尾巴吧。”
 
第十三章 秘密日记

  荷米恩在医院侧楼待了几个星期。当其他的学生都过完圣诞节返校后,有一阵子流传着关于她失踪的流言,因为每个人都想当然的认为她受到了攻击。有那么多的学生排着队走过医院侧楼想要看她一眼,以致于波姆弗雷夫人又拿出床帷围住了荷米恩的床,免得她因别人被看到毛乎乎的脸庞而感到耻辱。
  哈利和罗恩每天晚上都去探望她。新学期开始后,他们给她带去每天的家庭作业。

  “如果是我长出了胡子,我一定甩掉功课休息一下。”一天晚上,罗恩把一堆书倒在荷米恩的床边的桌子上,说道。

  “别傻了,罗恩,我必须赶上。”荷米恩短促地说。她脸上的毛都脱落了,眼睛也慢慢变回棕色。这项变化大大地鼓舞了她。“我想,你没什么线索吧?”她悄声加了一句,以防波姆弗雷夫人听到。

  “没有。”哈利沮丧地说。

  “那是什么?”哈利指着荷米恩枕头上露出的一个金色的东西问。

  “只是一张康复卡。”荷米恩有些迟疑地说,想把它拨离视线。但是对于她来说罗恩的动作太快了。他把它抽出来展开,大声读起来:“致格兰佐小姐,祝你早日康复。关心你的老师,吉德洛。罗克哈特教授,默林等级——第三级,黑巫术防卫力量团的荣誉成员,男巫周报最有勉力微笑奖得主。”

  罗恩有些恶心,看了看荷米恩。

  “你把这放在你的枕头下枕着睡?”

  但是波姆弗雷夫人使她免了回答的窘迫——她拿着荷米恩晚上该服用的药走了过来。

  “罗克哈特是你所见过的最聪明的人,或者其它什么吗?”当他们离开医院往格林芬顿楼拾级而上时,罗恩对哈利说。史纳皮给他们布置了太多的作业。哈利觉得能做完的时候,他一定已经上六年级了。罗恩正在说着他很后悔没有问荷米恩在卡发药剂中得加多少条老鼠尾巴时,一声怒吼从上面传进了他们的耳朵。

  “是费驰。”哈利咕哝着。他们迅速走上楼梯,在费驰看不见的地方停住,站在视线外,凝神地听。

  “你认为还有人会受攻击吗?”罗恩紧张地说。

  他们静静地站着,头朝着费驰听起来歇斯底里的声音倾去。

  倾着头,听着资驰歇斯底里的声音。

  “……给我的工作够多了!还要整夜地擦,好像我的事还不够多!不,这是最后一根稻草了。我要去找丹伯多……”

  他的脚步声渐渐向后退,远处有一扇门砰地关上了。

  他们在角落里探头探脑。很明显,费驰通常在诺丽丝夫人曾被攻击的地方站岗。

  他们膘了一眼让费驰嚷嚷地原因:很多水四溢在大半个走廊里,而且似乎仍在从麦托勒的厕所中溢出。现在费驰不嚷嚷了,他们可以听到麦托勒的哭声从浴室的墙壁逸出。

  “那么,她怎么了?”罗恩说。

  “我们去看一下吧。”哈利说。他们把长袍拉过脚踝,踏着脚走过那一大滩水来到一扇挂着“故障”牌子的门前,像往常一样对它视而不见,走了进去。

  呻吟的麦托勒正在大哭,而且比以往哭得更大声,更厉害。她正藏在她常用的洗手间中,浴室根黑,因为那大水把蜡烛都熄灭了。

  “发生什么了,麦托勒?”哈利说。

  “是谁?”麦托勒难过地抽咽着,“在朝我扔些什么吧。”

  哈利费力的趟过她的小室,问:“我为什么要扔东西砸你?”

  “不要问我!”麦托勒大叫着。她站起来,弄起了更多的水,溅到早已湿透的地板上。“我现在在这儿,做我自己的事儿,而有人觉得朝我扔书很有趣……”

  “但即使是有人朝你扔东西也伤不了你。”哈利说得合情合理。

  “我是指,它会穿过你的身体,不是吗?”

  “你说错了话。”麦托勒尖叫起来,“让我们都朝麦托勒扔书吧。

  穿过胃10分!穿过头5分!好啊,哈哈!多好的游戏!我可不这么想!”“不管怎样,谁朝你扔东西?“哈利问。

  “我不知道……我当时正坐在浴缸,思考着死亡,它就直接穿过了我的头。”

  麦托勒怒视他们。“它在那儿,都被水泡褪色了。”

  哈利和罗恩往麦托勒指着的方向望去。那儿有一本薄薄的小书。它的黑色封面非常破旧,就像浴室里其余的东西一样湿。哈利走上前想拾起它,但罗恩突然伸出一只胳膊阻止了他。

  “怎么了?”哈利说。

  “你疯了吗?它可能很危险。”罗恩说。

  “危险?”哈利笑了。“别这样,它怎么会危险呢?”

  “你会很吃惊的。”罗恩说。他很忧虑的盯着书。“委员会没收的一些书——爸爸告诉我的——有一本可以把你的眼睛烧焦。无论任何人只要读完《一个魔法者的十四行诗》,一辈子就只能用肢体说话。

  还有,巴斯的一些老巫婆有一本书让你不得不一直读下去!你只需用你的鼻子嗅一下,尽量用一只手去做。而且——”“好的,我明白了。“哈利说。

  那本小书躺在地上,浸得湿湿的。

  “好了,但我们不看一下怎么知道。”他绕开罗恩从地板上抬起了书。

  哈利立刻看出那是一本日记。封皮上时间留下的痕迹告诉哈利这至少是五十年前的,他充满期待的翻开。在第一页,他只能从弄污的墨水中辨认出一个名字——瑞德。”“停一下。“罗恩小心翼翼地接近,从哈利的肩膀看过去,”我知道这个名字……50年前瑞德曾因对学校的特殊贡献获过奖。”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哈利吃惊地说。

  “因为在禁烟中,费驰让我擦了他的盾形徽章五十多次。”罗恩愤恨地说,“就是让我弄得满徽章鼻涕的那个。如果你在一个名字上擦粘液擦一小时,你也会记得的。”

  哈利剥开湿本子,一片空白。页子上没有任何写过的痕迹,那就是说“马贝尔姨妈的生日”或“牙医,3点半”都没有。

  “他没写过。”哈利失望的说。

  “我不懂为什么有人想用水冲走它。”罗恩好奇地说。

  哈利转向封底,看到印着伦敦保克斯荷街一个报刊经销人的名字。

  “他一定不是有巫师血统的人。”哈利深思地说,“从威趣克拉夫特街买了一本日记……”

  “对你没什么用处。”罗恩说。他压低声音说,“如果穿过麦托勒的鼻子,50分。”

  但是,哈利把它端了起来。

  荷米恩月初离开了医院例楼,没有胡子、没有尾巴,也不再有毛了。她回到格林芬顿的第一个晚上,哈利给她看了瑞德的日记,并给她讲述了他们找到它的过程。

  “哦,它一定有什么隐藏的魔力。”荷术思拿过日记仔细的放近看。

  “如果说有,它一定藏得很好。”罗恩说,“或许它很害羞。哈利,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扔了它。”

  “我希望我知道为什么有人企图扔了它。”哈利说。“我很想知道瑞德是对霍格瓦彻做出了什么特殊贡献而得到了奖励?”

  “可能会是任何事情,”罗恩说。“或许他得到了30个欧罗克或从巨型章鱼口中救出了一位老师。或许他谋杀了麦托勒,那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恩惠……”

  但是哈利从荷米恩脸上专注的表情看来,她和他所想一样。

  “怎么了?”罗恩从一个看向另一个。

  “这样的,秘室之谜是五十年前打开的,是吗?”她说,“麦托勒是这么说的。”

  “是……”罗恩迟缓地说。

  “这本日记也有50年了。”荷米思兴奋地轻拍着它。

  “因此?”

  “哦,罗恩,清醒一下。”荷米恩急促地说。“我们知道上次知道秘室之谜的人在五十年前被开除了。我们还知道瑞德在五十年前因对学校的特殊贡献而获奖。

  那么如果瑞德是因为抓到史林德林的后代而得奖呢?他的日记可能会告诉我们一切:神秘秘室在哪儿,如何打开它,是什么样的生物住在里边?这次攻击背后的罪犯并不愿这些被发现,不是吗?”

  “这是一个伟大的理论,荷米恩,”罗恩说。“仅有一点微小的缺点。那就是,日记上什么都没写!”

  但荷米恩正从书包抽出魔杖。

  “或许是隐迹墨水!”她低声说。

  她拍了日记三下,说:“阿帕尔斯安姆!”

  什么也没发生。毫不气馁地,荷米恩又把手伸入书包抽出一个外表像一块鲜红色橡皮的东西。

  “是一个显形器,我从戴根。阿尔里买到的。”她说。

  她在“一月一号”上用力的擦着,但仍没变化。

  “我告诉了你,什么也不会找得到的。”罗恩说,“瑞德只是为圣诞准备了一个空白日记本,却不想填进内容。”

  哈利即使是对自己也不能解释为什么他不愿扔了瑞德的日记。

  事实是,尽管他知道日记空白一片,他仍忍不住无意识的拿起它翻动着,好像那是一个他想完全的故事。虽然,哈利非常确定他从未听过瑞德这样一个名字,但它仍然好像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几乎就像瑞德是他遗忘的儿时的玩伴。但这太荒谬了。他在进霍格瓦彻之前从没有过朋友,达德里可以作证。

  不管怎样,哈利决心多了解一些瑞德,因此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由兴致勃勃的荷米恩和完全没被说服的罗恩陪伴着到奖品室去看瑞德的特殊奖章。

  瑞德打磨得很光亮的金质徽章被放在一个角柜中,没有记载颁发的详细原因。

  “也是一件好事,不然它就更大了,我肯定现在还在打光。”罗恩说。然而,他们的确在一张古旧的魔法优秀奖章和过去的顶尖男孩名单上找到了他的名字。

  “听起来好像伯希,”罗恩厌恶地皱了皱鼻子。“太好了,顶尖男孩——大概是每一个班的头。”

  “你说起来好像那是一件坏事。”荷米恩用有点受伤的口气说。

  微弱的太阳光又开始照耀霍格瓦彻了。城堡中也更有生机了。

  从贾斯丁和无头尼克之后,就没再发生攻击事件了。史鲍特教授高兴地宣布说,万锐克变得烦燥不安,这显示着它们正很快的长大。

  “他们的粉剂好了就又可以移盆了。”哈利听到一天下午她友好地对费驰说。

  “而后,我们就可以把它们切片炖药。很快诺丽丝夫人就可以痊愈了。”

  或许是史林德林的后代失去了勇气,哈利想。整个学校如此警惕和疑心,揭开秘室之谜一定得冒险,或许那只怪兽,不管它是什么,又蛰伏了五十年……

  尔尼并没有感染这种令人振奋的气氛。他仍相信哈利是有罪的,因为他在格斗俱乐部泄露了机密。皮维斯总是唱着“哦,波特,你这个坏蛋……”出现在拥挤的走廊上,而且现在又配上了舞蹈动作。

  吉德洛。罗克哈特自认为是他阻止了攻击。当格林芬顿正安排变身术表演时,哈利无意中听到他这样告诉麦康娜教授的。

  “我觉得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了,米娜,”他轻轻地摸着鼻子,眨眨眼。“我想这回神秘秘室永远锁上了。凶手一定已经知道,我抓住他们只是迟早的问题,在我开始采取行动对待他们之前,最好识相停止。”

  “你知道,现在学校需要的是一个鼓舞士气的人。把上学期的记忆全都清掉!

  我现在不能多说,但我想我正好知道这方面……”

  他又摸了一下鼻子,走开了。

  罗克哈特关于一个鼓舞士气者的想法在2月以至14日的早餐时间明朗化了。哈利由于前天晚上练快迪斯练得很晚以至没有睡够,所以匆匆赶到大礼堂时晚了点。

  有好一会儿,他还猜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门。

  所有的墙都被大而艳丽的粉红色的花朵覆盖了。更糟的是,淡蓝色的天花板上垂挂着心形的彩纸。哈利走到格林芬顿的桌边看到罗恩面现厌恶地坐着,而荷米恩非常用力才憋住了笑声。

  “这是在干什么?”哈利问他们,他坐下来,拂去大腿上的彩纸。

  罗恩用手指了指台上,明显是恶心得讲不出话来。穿着鲜艳的粉红长袍来配这些装饰的罗克哈特正挥舞着手请求安静,他两边的老师都很僵硬地站着。从他坐的地方,哈利可以看到麦康娜教授腮边的肌肉在微微牵动。史纳皮看起来就好像有人刚刚强灌他一大杯助骨水。

  “情人节快乐!”罗克哈特大喊道。“我很感谢到现在为止送了卡给46人!是的,我布置了图书馆,送给你们所有人一个惊喜——还不止这个呢!!”

  罗克哈特拍了下手,从入场大厅的大门走来了一队横眉坚目的小天使。然而,并不是真正的天使,罗克哈特让他们都插上金色的翅膀,抱着竖琴。

  “我友好的带满卡片的丘比特!”罗克哈特微笑着,“他们今天将在学校内巡回向你们散发情人卡!趣味并不仅止于此!我相信我的同事们也都希望加入到这个场合中,让我们来看一看史纳皮教授是如何制出爱情之药的!弗立特教授则比我所见过的任何巫师都懂得如何增添扭力,这个老滑头!”弗立特教授把脸埋在手心里,史纳皮看起来好像要灌第一个开口要他爱情之药的人毒药。

  “噢,荷米恩,快告诉我你不是那物个人中的一员。”罗恩在离开大礼堂去上第一节课的时候问。而荷米思则突然以极大的兴趣翻书包找她的时间表,没有回答。

  一整天,小天使们不停的闯入课堂散发情人卡,这使老师们非常恼火。那天下午晚些时候,当格林芬顿的学生正往楼上走去上课时,他们中的一个赶上了哈利。

  “唷,你啊!哈利。波特!”一个最为愁眉苦脸的小天使,挤开人群接近了哈利。

  想到要当着一队一年级学生,尤其是金妮。威斯里也在其中,被塞给一张情人卡,哈利浑身都烧起来了。哈利准备溜走。然而,那个小矮人踢着人们的小腿越过人群切断了哈利的路,哈利还没跑出两步就被拦住了。

  “我要亲自告诉哈利。波特一个好消息。”他说,并以一种示威的方式拨了一下竖琴。

  “不是在这儿。”哈利嘘了一声,想逃。

  “站着别动!”小矮人狞笑着,抓住哈利的包往回拉。

  “放我走!”哈利咆哮着,用力拉扯。

  随着一声很响的撕裂声,他的书、魔杖、羊皮文稿,羽毛笔都掉到了地上,墨水瓶也在地上摔得粉碎。

  哈利四处乱抓,想在小矮人开始唱歌,在走廊里造成暴力抢劫之前把所有的东西都捡起来。

  “这儿怎么了?”传来杰高。马尔夫冰冷而拉长了声音。哈利开始心急火燎的把所有的东西往他被扯烂的书包中塞,绝望的想在马尔夫听到他的音乐卡之前离开。

  “这儿怎么这么混乱?”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伯希。威斯里到了。

  哈利张俊先措地想逃跑,但是小矮人抓住他的膝盖把他带倒在地板上。

  “好了,”他坐在哈利的脚踝上说,“这儿是你的音乐情人卡。”

  “他的眼睛绿得好像鲜活的醉蟾蜍,他的头发如同黑板一样漆黑,我希望他是我的。他是那样的可爱,战胜黑暗巫师的英雄。”

  哈利愿不惜一切代价从这儿蒸发掉。勉强的和大家一起微笑着,他站了起来,感觉到因为被坐过的脚麻麻的,伯希。威斯里则努力驱散人群,有些人仍在哄堂大笑。

  “走开,走开,铃响了5分钟了,快走开去上课,”他把那些低年级学生驱走,“还有你,马尔夫。”

  ”
 
哈利一眼瞟过去,看到马尔夫弯腰拾起了什么。充满敌意的,他把它给克来伯和高尔。哈利意识到他拿了瑞德的日记。

  “还我。”哈利平静地说。

  “想知道波特写了什么?”马尔夫说。很明显他没有注意到封皮上的日期,还以为那是哈利自己的日记。一阵寂静笼罩在周围。金妮从日记看向哈利,看起来很害怕。

  “拿过来。”伯希严厉地说。

  “等我看一眼。”马尔夫嘲弄地朝哈利摇着日记。

  马尔夫大声念道:“作为一个学校的‘三好’徽章获得者——”但哈利的脾气上来了,他抽出魔杖叫道:“依斯毕利文玛斯!”就像史纳皮解除罗克哈特的兵器一样,马尔夫发现日记从他手中射向天空。

  罗恩接住了它,咧嘴一笑。

  “哈利!”伯希叫着:“走廊上不得使用魔法,你知道,我得报告老师!”

  哈利不在乎,他占了上风,那比任何一天从格林芬顿扣除5分都值得,马尔夫极为愤怒。当金妮经过他回教室时,他冲她恶意地大叫“我认为波特喜欢你的情人卡!”

  金妮以手掩面跑进教室。罗恩咆哮着抽出了他的魔杖,他被哈利拽开了。他不必施上次吐鼻涕虫的咒语了。

  直到他们到了弗立特的课上,哈利才注意到瑞德的日记的异常。

  其它所有的书都沾上了红墨水。只有那本日记仍同墨水瓶在它之上碎掉前一般干净。他想告诉罗恩这一点。但罗恩的魔杖又出问题了,一大串紫色的泡泡在魔杖尾端冒了出来,他对其他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天晚上哈利比宿舍里其他人上床都早。这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无法忍受弗来德和乔治再唱一次,“他的眼睛绿得像和鲜活的醉赠除‘,另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想再看一次瑞德的日记。虽然他知道罗恩认为他在浪费时间。

  哈利坐在他的床上翻动着日记,没有一页沾上了红墨水迹。然后他从他的床头柜中取出了一瓶新的墨水,用羽毛蘸了一下,在日记的第一页滴了一滴。

  不一会儿,墨水在纸上闪着光,然后好像被纸吸收了,它消失了。

  哈利兴奋地又用羽毛笔蘸了一下,写下“我叫哈利。波特”。

  这些话也在短暂地闪烁一下后不见了。然后,终于有了动静。

  借他的墨水,一些哈利从未写过的话从这一页中缓缓浮现。

  “你好,哈利。波特,我叫瑞德,你怎么得到我的日记的?”

  这些话在哈利开始匆匆的写下下面的话时,也消失了。

  “有人试图把它从马桶内冲走。”

  他期待着瑞德的答复。

  “很幸运我用比墨水更持久的东西记录了我的回忆。但是一直都知道有人不愿别人读我的日记。”

  “你指什么?”哈利草草地写着。在兴奋中弄污了纸。

  “我是指这本日记记录的是一些可怕的事情,一些被掩饰的情,在霍格瓦彻魔法学校发生的事情。”

  “就是我现在呆的地方。”哈利飞快地写,“就在霍格瓦彻这儿发生了可怕的事情。你知道关于神秘秘室的情况吗?”

  他的心跳加剧。瑞德回复得很快,他的笔迹更凌乱了,好像他正急于讲出所有他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秘室之谜。在我那里,他们告诉我们这只是一个神话,它并不存在。但这是谎言。在我5年级时,秘室被打开了,怪兽出来袭击了好几个学生,并且最终有一学生丧生了,我抓住了打开秘室的人,他被开除了。但是校长达皮教授觉得这种事情发生在霍格瓦彻是一种耻辱,因此不准我说出真相。他们编造了那个女孩在意外中丧生的谎言。他们颁给我一块很好的发亮的雕刻奖品并警告我缄口。

  但我知道这会再次发生的。怪兽还活着,那个有能力放出它的人还没被关起来。”

  哈利的毛笔悬在日记上方犹豫了一下。瑞德是什么意思?他怎么能被带进别人的记忆?他有些紧张的朝宿舍门口望了一眼,越来越黑了。当他看回日记时,他看到了一行新出现的字。

  “我证实给你看。”

  哈利停顿了一瞬,然后写下两个字。

  “好的。”

  日记的页子开始吹动,就像起了一场大风一样,在六月中旬的地方停了下来。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在六月十三日的那一小片地方似乎变成了一个极小的电视屏幕。

  他用微微颤抖的手捧起书将眼睛朝那个小窗凑去,他还没明白过来,就被吸了进去。

  窗口不断加宽,他感觉到他的躯体正离开床,通过那一页的开口,他正被吸入到彩色与阴影交错的漩涡当中。

  他感到自己的脚触到了结实的地面,就站好,浑身发抖。他周围的一片模糊突然变得清晰无比。

  他马上明白了自己身处何地。这间有着睡眠画像的圆形房间是丹伯多的办公室——但办公桌后坐着的并非丹伯多。一个干瘪、瘦弱,除了一小撮白发几乎是秃头的巫师正借着烛光读信。哈利以前从未见过此人。

  “我很抱歉。”他颤抖着说,“我不是有意要撞过来……”

  但那巫师根本没抬头。他继续看信,眉头微皱着。哈利走进一些,结巴着说,“嗯,——我应该现在就走吗?”

  那个巫师还是没搭理他。他似乎根本没听到他说话。

  考虑到那个巫师可能有点聋,他提高了声音。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您,我现在就走。”他几乎在喊。

  那巫师叹了一口气把信折起来,站起身,没有瞟哈利一眼就走过他旁边去拉窗帘。

  窗外的天是红宝石色的,差不多正是太阳落山的时候,那巫师走回办公桌,坐下,捻弄着拇指,望向门口。

  哈利环视着办公室。没有达摩克,也没有银器具的嗡嗡声。这是瑞德所知的霍格瓦彻,也就是说校长是哈利不认识的巫师,而不是丹伯多,而他,哈利只不过是个幽灵,在50年前人的眼里是完全看不见的。

  有人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来。”老巫师用虚弱的声音说。

  一个大约16岁的男孩走了进来,脱下他的尖顶帽,他的胸前闪耀着一个三好的徽章。他比哈利高多了,但他也有一头黑亮的头发。

  “啊,瑞德,”校长说。

  “你想见我?皮达教授?”瑞德说。他看起来很紧张。

  “坐下吧,”皮达说,“我刚读完你给我的信。”

  “噢。”瑞德说,他坐下来,紧紧地绞着手。

  “我亲爱的孩子,”皮达和蔼地说,“我不可能让你在学校呆一个夏天。当然你是想回家度过假期的,是吗?”

  “不,”瑞德立刻说,“我宁愿呆在霍格瓦彻也不愿回到那个——那个——”

  “你在假期中住在一家马格人孤儿院是吗?”皮达好奇地说。

  “是的,先生。”瑞德有些脸红。

  “你是非巫师血统?”

  “一半,先生。”瑞德说,“父亲是普通人,母亲是女巫。”

  “那么你的双亲都——?”

  “我母亲生下我就去世了,先生。他们说她只来得急给我起名字:汤姆是我父亲,马沃罗是我祖父。”

  皮达同情地咋了咋舌头。

  “汤姆,现在情况是,”他叹了口气,“可能对你会有些特殊安排,但是在现在的环境下……”

  “你是指那些攻击事件吗,先生?”瑞德问。哈利的心猛地跳了一拍。他往前挪一步,生怕漏掉了什么东西。

  “完全正确,”校长说。“我亲爱的孩子,你一定可以看出如果学期结束还让你留在学校中是一个多么愚蠢的想法,特别是近来的悲剧……那个可怜的女孩的去世……至少在你的孤儿院,你会更安全,事实上,魔法委员会甚至在讨论关闭学校。

  我们不可能更接受——嗯——灾祸之源……”

  瑞德的眼睛瞪大了。

  “先生——如果那个被抓住了——如果这些都结束了……”

  “你指什么?”皮达声音有些尖利,他从椅子里直起身来。“瑞德,你是指,你知道有关这些攻击事件的什么?”

  “不是,先生。”瑞德很快回答。

  但哈利明白,那与他给丹伯多的“不是”是一样的。

  皮达坐回去,流露出轻微的失望。

  “你可以走了,瑞德……”

  瑞德从椅子上滑下来,有些僵硬的走出房间,哈利跟在他后面。

  他们走下旋转楼梯,走过黑暗走廊中的装饰漏嘴。瑞德停了下来,哈利也停下来看着他。哈利确定,瑞德正在考虑很严肃的事情。

  他咬着嘴唇,前额堆起了皱纹。

  然后,似乎他突然间作出了决定。他匆忙的走了。哈利也悄无声息地飘行在他后面,他们直到到了入场大厅才看到别的人,一个有红褐色头发和胡子的高个子巫师在大理石楼梯上叫住了瑞德。

  “你在干什么,这么晚了还在瞎逛,瑞德?”

  哈利盯着那个巫师。他正是50年前的史纳皮。

  “我要见校长,先生。”瑞德说。

  “好了,快上床吧。”史纳皮用哈利所熟知的方式,颇有洞察力地瞪了瑞德一眼,“这些天最好不要在走廊上徘徊。自从……”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祝瑞德晚安就走开了。瑞德看着他走出视线,就迅速走下石头台阶朝地牢走去。哈利紧紧跟着。

  但让哈利失望的是,瑞德并没有把他领进一条秘密通道而是来到了哈利上史纳皮的药剂课的地方。火把没点亮,所以当瑞德推开几乎关着的门时,哈利只能看到瑞德一动不动的站在门边,看着外面的通道。

  哈利觉得他们在那呆了至少有一小时。他只能看到瑞德的身影。他透过门缝向外望着,好像一尊雕塑,在等什么。就在哈利不再觉得期待和紧张,希望可以回到现实时,他听到门外有东西在移动。

  有人正沿通道爬行。他听到不知是谁经过了他和瑞德藏身之处。瑞德像一只影子一样安静的从门缝侧身跟了上去。哈利忘了根本没人能看到他,摄手蹑脚的走在他后面。

  他们沿楼梯走了大约有5分钟,直到瑞德突然停止,朝新的声音探过脑袋。哈利听到门开了,然后有人用沙哑的声音悄声说话。

  “过来……把你带来……过来……到盒子里来……”

  这声音很熟。

  瑞德突然从角落跳了出来,哈利也跟在他后面跳了出来。哈利可以看到一个高大男孩的黑色轮廓,他正站在一扇打开的门前边,旁边是一只大盒子。

  “晚上好,鲁比斯。”瑞德尖利地说。

  那男孩并上了门,站了起来。

  “你在这儿干嘛,瑞德?”

  瑞德走近一步。

  “结束了。”他说,“我不得不把你汇报上去,鲁比斯,如果攻击不停止,他们就要关闭学校了。”

  “你是说——”

  “我知道你并不想杀任何人,但怪兽并不是好东西,我想你大概只想让它出来活动——”

  “它从未伤过任何人。”那个壮实的男孩背靠在紧闭的门上。在他后面,哈利可以听到一种有趣的突突声和咋嗒声。

  “来吧,鲁比斯,”瑞德又挪近了一些。“那个死去的女孩儿的父母明天就来了。至少霍格瓦彻应该杀掉杀死他们女儿的东西……”

  “不是他!”男孩吼出来。他的声音回响在黑暗的过道中:“他不会的!他从没有!”

  “站一边去。”瑞德抽出魔杖。

  他的魔咒用火焰光芒照亮了整个走廊。那个男孩子背后的门猛地被撞倒了,那男孩也被撞到了对面的墙上。从门里走出来的东西使哈利发出了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长而凄厉的尖叫。

  巨大的,行动缓慢、毛茸茸的身体,一团黑色的腿,许多眼睛闪闪发光,和一对锋利的钳子——瑞德又举起了他的魔杖,但太晚了。那东西通过走廊逃跑时撞翻了他,很快就不见了。瑞德在脚边乱摸着找魔杖。他又举起魔杖,但是那个男孩跳到他身上,夺过魔杖,远远的扔到后面,大叫:“不——!”

  那场景又旋转着,成为完全的黑暗。哈利感到他自己在下降,又降到了他的床上,在格林芬顿的宿舍里,瑞德的日记正打开平放在他的胃部。

  还没等他喘一口气,宿舍门就打开了。罗恩走了进来。

  “你在这儿啊。”他说。

  哈利坐了起来。他浑身颤抖汗流不止。

  “怎么了?”罗恩关心的看着他。

  “是哈格力,罗恩,哈格力在50年前打开了秘密小屋。
 
第十四章 特科恩尔里尔斯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一向知道哈格力对于巨大而丑陋可怕的动物有一种莫名的喜爱。当他在霍格瓦彻上一年级时,他一度尝试过在他的小秘室里豢养一条火龙。
  还有那只他们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忘记的他称为“弗拉菲”的巨大的,有三个头的狗。

  并且,当他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如果听说有一只怪兽被藏在城堡的某处,哈利肯定不管走多远,他都会去看一眼的。他会认为一只怪兽被囚禁了那么久是一个天大的耻辱,并且认为应该给它一个机会伸展一下它的四肢,哈利简直可以想象出哈格力试着给它套上绳索项圈的样子。

  同时,他也同样相信,哈格力从不打算杀掉任何人,哈利有点希望他从未找过解释瑞德的日记的方法,罗恩和荷米恩一遍遍的让他所看到的,直到他打心底儿厌烦了时他们的讲述和随之而来的重复的对话:“瑞德一定找错人了,”荷米恩说,“或许攻击人的是其它什么怪兽……”

  “你觉得这儿能容下多少怪兽?”罗恩闷闷地说。

  “我们都已经知道哈格力已经被驱逐了。”哈利愁眉苦脸地说:“哈格力被踢出后攻击一定已经停止了。不然,瑞德是得不到报酬的。”

  罗恩换了一种口吻。

  “不管怎么说,瑞德听起来的确很像伯希——那个出卖哈格力的人?”

  “但是那只怪兽已经杀了人,罗恩。”荷米恩说。“并且如果霍格瓦彻被关闭的话,瑞德只能回到某个马格人孤儿院去,”哈利说,“我不会因他想留在这儿而责怪他……”

  罗恩咬了一下嘴唇,犹豫地说,“你在沃洛肯小巷碰到了哈格力,是吧,哈利?”

  “他当时在买除鼻涕虫驱虫剂。”哈利说得很快。

  他们三个陷入沉寂中。隔了好长一会儿,荷米恩迟疑的问出了最棘手的问题:“你们认为我们是否该不该问一下哈格力吗?”

  “那将会是一次令人欢欣鼓舞的拜访。”罗恩说。“你好,哈格力,告诉我们,你最近有没有在城堡中设置什么令人疯狂和不快的活套啊?”

  最终,他们决定只要不再有另一次的攻击,他们就不告诉哈格力任何事情,并且随着一天一天慢慢过去,不再有一丁点恐怖的声音出现,他们渐渐抱有不必告诉哈格力他被开除的原因的希望了。

  现在距离贾斯丁和尼克受到袭击已经有将近四个月了,每个人似乎都认为那个攻击者,不管它是谁,已经停止作恶了。皮维斯终于厌倦了他的。“噢,波特,你这个坏蛋。”之歌。尔尼有一天在草药库非常礼貌的请波特帮他递了一些伞菌,3月里,迈锐克还在三号温室进行了聒噪的聚会。这使史鲍特教授很高兴。

  “当他们开始朝对方的盆子里移动时,我们就可以知道他们已经完全成熟了。”

  她告诉哈利,“这样我们就可以救活在医院病房的那些可怜人了。”

  二年级学生在他们复活节假期不得不考虑一件事情。他们应该选择他们三年级的课程了。这是一件至少让荷米恩严肃对待的事情。

  “这将会影响到你们的一生,”她告诉哈利和罗恩。他们一边仔细查阅科目表一边,打着记号。

  “我就是想放弃药剂课。”哈利说。

  “我们不能这样,”罗恩沮丧地说,“我们得保留我们所有的科本,不然我就早就放弃黑巫术防卫课了。”

  “但是,那一门非常重要!”荷米恩有些震惊。

  “我可不喜欢罗克哈特的教学方式。”罗恩说,“除了了解他的喜好之外,我没从他那儿学到任何东西。”

  尼维尔。兰博顿家族中的所有巫婆和巫师都写信来给他提供选科目的种种不同建议。

  这使得他坐在那儿伸着舌头看科目表,问着周围的人,魔算法是否比远古演练难。达恩。拖马斯,那个像哈利一样是和马格人生活的男孩,则闭上眼睛,用他的小魔杖去扎那张科目表,然后选择了魔杖刺中的科目。荷米恩谁的意见也没有听,注册了所有的课程。

  当哈利想到如果他试着与姨丈姨妈讨论他的巫术专业,他们会有什么反应。这不是说他没有受到任何指导,伯希。威斯里就非常希望能提供意见给他。

  “这取决于你想去哪儿,哈利。”他说。

  “得早点为未来打算,我建议学占卜学。人们都说马格学是一种避重就轻的选择,但是我个人认为巫师应该对这个不懂魔法的团体有一个全面的了解,尤其是他们希望与团体有紧密联系的时候——看看我的父亲,他总是要和马格人打交道的。

  我哥哥查理属于比较喜爱户外活动的类型,所以他选择了照顾魔法生物。发展你的长处,哈利。“但是,唯一可以让哈利觉得自己擅长的是快迪斯球。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与罗恩同样的新科目。这样,即使一窍不通,至少还有一个人可以帮助他。

  格林芬顿的下一场快迪斯队比赛使得伍德坚持每天晚上晚餐之后都进行团队训练,因此除了快迪斯球和家庭作业之外,哈利几乎抽不出什么时间干别的事了。不过,训练情况是越来越好了,至少队员不用老淋雨了。到的比赛的前一天晚上,他走向宿舍去放他的扫帚,感觉格林芬顿获得快迪斯杯的机会极大。

  但是他高涨的情绪没能持续多久。在通向宿舍的楼梯顶端,他碰到了看起来慌乱不安的尼维尔。

  “哈利——我不知道是谁干的,我刚才发现——”

  害怕地看着哈利,尼维尔推开了门。

  哈利衣箱里的东西被扔得到处都是。他的斗篷破碎躺在地板上。床上用品都从他的床上垂了下来。床头柜的抽屉也拉开了,所有的东西扔了一地毯。

  哈利张大嘴向床边走去,脚踩在《与巨人做伴的旅行》散开的书页上。

  当他和尼维尔合力把毯子拽回床上时,罗恩,达恩和谢默斯进来了。达恩大声诅咒着。

  “怎么了,哈利?”

  “不知道,”哈利说。不过罗恩正在审视哈利的袍子。所有的口袋都翻在外边。

  “有人来找什么东西。”罗恩说,“丢了什么没?”

  哈利开始拾起所有的东西扔回衣箱,直到他把最后一本罗克哈特的书扔进去时,他才发现是什么不见了。

  “瑞德的日记没了。”他低声的对罗恩说。

  “什么?”

  哈利头朝宿舍的门口偏了偏,罗恩跟着他走了出去。他们匆匆回到已经半空的格林芬顿宿舍,与正独坐着读一本叫《远古演练更易》的书的荷米恩会合。

  荷米恩被这个消息吓呆了。

  “但是——只有格林芬顿的人有可能偷——别人不知道我们的暗语……”

  “完全正确。”哈利说。

  他们在第二天早晨醒来,有明亮的阳光和令人心旷神恰的微风。

  “练快迪斯球的绝佳天气!”伍德热情洋溢地说。他正站在格林芬顿桌边往每个队员的盘子里分配着炒蛋。“哈利,来点儿,你需要一顿丰盛的早餐。”

  哈利一直盯着拥挤的格林芬顿的桌子,不知瑞德的日记的新得主是否落在其中某一位手中。荷米恩催促他宣布这件失窃案,但他并不想这样的,那样,他将不得不告诉老师所有有关那本日记的故事了。有多少人知道50年前哈格力被驱逐的原因呢?他不想成为重提过去的那个人。

  他与罗恩和荷米恩一道离开大礼堂去取他快迪斯球用具,在他的脚刚踏上大理石楼梯时,他又听到了那个声音:“这次杀掉……让我撕……撕咬……“他大声叫了出来,把罗恩和荷米思都吓得跳了起来。

  “那个声音!”哈利说。他看着他的肩膀,“我刚才又听到了——你们没有吗?”

  罗恩摇了摇头挣大了眼睛。荷米恩则用手覆额。

  “哈利——我想我刚刚明白了什么!我必须去一趟图书馆!”

  然后她冲上楼梯,离开了。

  “她明白了什么?”哈利心烦意乱的说。他仍四处张望,试图辩出声音的来源。

  “超出我的理解能力了。”罗恩摇摇头说。

  “但是她为什么要去图书馆?”

  “因为那正是荷米恩的风格。”罗恩耸耸肩膀,“一有疑惑,就去图书馆。”

  哈利犹豫不决的站着,希望再次听到那声音。但是人流正从他身后的大礼堂涌出来,大声喧哗着,从前门退场,往快迪斯场涌去。

  “你最好快些行动,”罗恩说,“快11点了——比赛就要开始了。”

  哈利冲到格林芬顿塔,取了他的灵光2000,冲进一窝蜂的涌过场地的人群中。

  但他的心仍留在城堡中,担心着那个无躯体的声音。当他在更衣室套上球服时,唯一令他安慰的是,每个人现在都在外面等着看比赛。

  队员们走上场,受到热烈的欢迎。奥立弗。伍德绕着球柱来了一个热身飞行。

  胡施夫人把球发了,穿着浅黄色的球服的队员们正聚在一起,利用最后一分钟讨论战术。

  哈利往他的扫帚上跨的时候看到麦康娜教授带着一只巨大的紫色麦克风越过场地半走半跑过来。

  哈利的心像石头一样沉了下去。

  “比赛取消。”麦康娜教授通过麦克风对着拥挤的体育场喊。四周传来倒喝采声。奥立弗。伍德看起来非常震惊,他马上降落,朝麦康娜教授跑去。

  “但是教授!”他叫着,“我们必须比赛……奖杯……格林芬顿——”

  麦康娜教授教授没注意他,继续通过麦克风叫着:“所有的学生都回宿舍休息,在那儿,各院长将会给他们进一步的通知。大家马上回去!”

  然后他放下麦克风,招手要哈利靠近她。

  “波特,我想你最好和我一道去……”

  哈利正想着麦康娜教授怎么能在这个时刻怀疑到他,就看到罗恩离开了正在抱怨的人群,朝他们跑了过来。令哈利奇怪的是,麦康娜教授并没有反对。

  “嗯,或许你最好也一起来,罗恩。”

  他们周围的一些学生在抱怨着比赛被取消,另一些则看起来很忧虑。哈利和罗恩跟随麦康娜教授回到学校走上大理石楼梯。但这回,他们不会被带往任何人的办公室。

  “这会是一个巨大的震惊。”当他们正在接近医院侧楼时,麦康娜教授用一种令人吃惊的温柔语气说,“又发生了一起攻击……另一起双重攻击。”

  哈利的肠胃恐惧的抽搐了一下。麦康娜教授推开门,他和罗恩走了过去。

  波姆弗雷夫人正俯在一个长着长卷发的五年级女孩上面,哈利认出她是那个他们碰巧问过到史林德林宿舍怎么走的罗尼文克劳人。她旁边躺的是——“荷米恩!”

  罗恩呻吟着。

  荷米恩静静的躺着。她的眼睛睁着,毫无生气。

  “她们是在图书馆附近被发现的。”麦康娜教授说。“你们中的哪一个能解释这个吗?它在她们旁边的地板上……”

  她手里拿着一小面圆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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