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二十九)
   睡梦中的我,因月儿轻轻的起床声而醒。
   这一个晚上,我睡得很轻,我紧紧地搂着月儿的柔软的身体,轻轻地抚摸着她光滑的皮肤,而她倦着整个身子在我怀里,像只小猫。
  当月儿起床去冲凉的时候,我发现窗外天已经大亮,太阳已经斜斜地躺在了对面的楼的外墙上,我看了看钟,已经早上8点半钟。
   我听着卫生间的流水声,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待会怎么去面对月儿。
   这么些年,我已习惯了天亮后,像按电脑的复位启动键一样,重新启动我脑袋,删除掉前一天晚上留下的临时文件。
   我不知道月儿会怎么想我们之间的感情,或许这对于八十后的她来说,是不是也会认为只是醉后的一场游戏,天亮一切都还原成原来的模样,一切有如没有发生,在这个自己的身体自己做主的年代,大可不必把一场游戏太当真。
   但是,我心里却缠乱如麻。
   如果说这只是一场游戏,一场419(for one night)的游戏,我内心深处却不愿和月儿只是短暂交叉的X线,不愿只是绚丽而短暂的烟火,天亮了,我却不愿说出再见;
   如果说这不是场游戏,那么我们如何开始这场感情,开始这一场以激情游戏开场的感情,要知道,月儿还有一个很爱她的男朋友,天亮了,我同样不知道怎么去牵她的手。
   接下来的场面有点尴尬,昨晚在床上还激情似火的我们,现在面对面,却多了一些陌生,多了一些试探,多了一些客气,话语之间很是不自然。
   送月儿回家换衣服后,路上我们聊的是工作上的事,也许我们都认为这种方式可以减少点尴尬。我先去了公司。没有等月儿,因为我想安静地想一想这件事。
   路上,我突然想到,这是不是算吃窝边草,如果是,我那个阳萎不举一年的毒誓,会不会真的灵愿。看来我还是买两盒伟哥,放在身上防身比较妥当。
   一到公司,迎面碰上云水,云水关心地问我月儿昨晚有没有事,一晚没回来,她曾打过她的电话,但关机,后来太困了,她就睡着了。
   “没事,她昨晚喝多了,后来想洗热水澡,而你们那热水器又坏了,所以我就带她回我家,后来太困了,就在我那睡了,现在她在家换衣服,待会就来公司。”我照实说,但理所当然地隐藏了最重要的情节。
   云水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恢复平静,微笑地说:“那就好。”
   我回到位置上刚坐定,老莫的电话就进来了。
   “老拆,在干嘛呢?”电话那头的老莫,明显春风三千里。
   “春宵一刻值千金,莫兄这么早就结束战斗了啊,看来快枪手的名号名符其实啊。”我调侃他说。
   “听听一早就去海豚湾拍广告了,你送的套套根本不够我用!”他很自豪地说,“我和听听今晚回广州,晚上请你们吃饭。”
   “媒人饭啊,那要找个贵的地方才行!”我高兴地回答道。
   挂上了老莫的电话,我到楼梯的吸烟区,点燃了一支烟,看着青烟慢慢地缭绕着手指,又慢慢散去。
   我拿出手机,调出月儿的电话,按下她的号码,但马上又掐掉。
   我叹了口气,走回位置,在门口碰到了刚回到公司的月儿,她看到我露出甜美的微笑,很客气地和我打了个招呼。
   我也回报以笑容,然后看着她的婷婷的身影走过我的身边,我突然想明白了,其实这只是一场醉后的游戏,我们始终要回到自己的世界,世间本无事,我又何必庸人自扰之。
   想明白后,我心里轻松了一些,但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份对月儿的牵挂。
  
 
(三十)
  
   晚上和老莫的饭局,月儿没去,因为她的男朋友来找她,他们一块出去了。平时,她的男朋友都是上公司来接她的,但这次我听到她让他别上来,说是她下去会合他。
   她的男朋友长得很帅,每次上来,都会吸引了前台和经过的女孩的眼光,而她男朋友也很爱她。
   我坚定地告诉自己,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奇怪的是云水却说要加班也没有去,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平时云水总是很乐意参加我们的活动。
   在下午的时候,我曾经到过她的位置上找她聊天,如果是往常,她会很开心地和我乱扯一番,听我在胡说八道,然后乐得哈哈大笑。但这次明显感觉到她没有以前那么热情,有一份淡淡的冷漠,让我很无趣地悻悻地走开。
   带着复杂的心情,吃饭的时候,我叫了一瓶五十六度的五粮液,和老莫你一杯我一杯地喝就了起来,老莫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我是借酒消愁愁更愁,两个人酒欲都很 浓,我们边喝边说起当年的种种往事,都不觉感概万千,不知不觉喝了快两瓶的五粮液,剩下一点凌听死都不让我们喝了,让服务员藏了起来,我们俩人明显都喝高 了。
   晕乎乎的我透过包厢里面对大街的玻璃窗,看着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大声对老莫说:“不如我们飞下去吧,瞧这里的景色多么的好。”
   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老莫摆摆手说:“先让我浇一浇下面的花朵,我们再飞翔吧。”说着拉开拉链就朝玻璃窗撒了一泡尿。
   凌听吓坏了,拉也拉不住,只好赶快把门关住,不让服务员进来,以免把老莫当流氓拉去公安局,同时打电话给在附近的公司里加班的云水,要她赶过来增援。
   云水很快就赶到,和凌听分别把我和老莫扶上出租车。
  云水先是把我送到我住的地方,我虽然喝高了,但脑袋还是一丝清醒,我死活不肯,说要送云水回家先,说是不放心她自己回去,怎么说我都不听。
   云水拗不过我,只好同意我送她回去,到了她住的地方后,云水不放心我,让我上她家去休息一会,酒醒了一些再回去。
   我迷迷糊糊地点点头了,云水扶着我,我一步三晃地走到了她和月儿合租的地方。
   云水打开客厅的灯,扶我进去,由于她们住的地方的客厅是硬木的橙子,云水怕我躺得不舒服,一边开灯一边要把我扶到了她的床上,然而进房间后,我一个不小 心,脚踩到她房间的拖鞋上,站立不稳,脚一滑仰身倒在床上,云水本能地去拉我,没想到也被我重重地拉倒了,压在了我的身上,我本能地一转身,想也不想地抱 住她,朝她的唇吻了下去。
   云水拼命地挣扎,用双手使劲试图推开我,但我更坚决地亲吻着她,慢慢地她的手不再推我,慢慢地她的手先是轻轻地,然后是用力地抱住,用她的唇回吻着我。
   就在这个时候,好像有人在用锁匙在开锁,我没有理会,继续忘情地亲吻云水,而云水则立即使劲要把我推开,好不容易把我推开,我一抬头,隐约看到月儿一脸错愕地站在房间门口,她的那个帅男朋友则微笑地站在她的身后。
 
(三十一)
  
   云水站起了身,慌乱地整理了一下头发,向月儿解释说:“月儿你回来了啊,老拆他喝醉了。”
   被云水推在一边的我,也摇摇晃晃地直起身来,走过月儿身边,摸摸她的脸说:“月儿,你来了啊,那我,我回,回家了。”
   然后我踉踉跄跄走向大门,一个不小心,一个拌挡跌倒在地,模模糊糊中看见大家过来扶我。
   当我再次睁眼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身边的枕头和被子传来淡淡的香味,分明是女孩子的床,而窗外天已经亮了。
  而身边和衣躺着一个女孩,蜷缩着身体,面朝着我,是云水。
   我努力回忆昨天的情节,依稀记得我和云水回家,好象我还亲了她,后面的事,我就记不太清了。
   我看着云水,没有动弹,怕惊醒她,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我欣赏着她吹弹可破的皮肤,数着她长长的睫毛,欣赏着她修长白晰的脖子,和脖子延长线上半露的富士山。
   云水在梦中,微微扬起了嘴,不知道在梦中见到了谁,这么开心。
   我稍稍转了转身,没想到后脑勺一阵的痛,没有防备的我,“哟”地一声叫了出声。
   云水立即惊醒,起身紧张地问我:“怎么啦?”
   “没事,我的头有点痛。”我笑了笑回答说。
   “昨天你的脑袋撞地上了,能不痛吗?”云水伸手轻轻帮我揉了揉脑袋。
   “哦,我的脑袋这么硬,连鸡蛋都不敢碰的石头,我都争着往那碰。”我也揉了揉脑袋,手碰到了云水的手,迟疑了一下,云水把手缩了回去。
   “跌痛了还这么贫嘴,活该你把整个脑袋撞得像猪头一样。”云水撇了撇嘴笑着说。
   我坐了起来,揉了揉太阳穴,伸了个懒腰说:“如果有你的小手天天给我揉头,我一定像天安门升国旗一样准时七点拿头撞墙。”
   “才好点,又胡说八道,你要不先去冲个热水澡吧。”云水取了一条浴巾看着我说。
   “哦,”我接过浴巾,下了床,一用力,头撞地的地方有点痛,MD这什么地板,这么硬,我不禁皱了皱眉。
   “还痛吗?”云水关心地问,伸出右手帮我揉了揉头。
   “云水,你的手比云南白药还灵啊,那玩艺还得喷,你的手喷都不用喷,一摸就灵,一摸我就不疼了。”我闭着眼享受,嘴里在胡说八道了。
   云水佯装生气,左手在我额头上轻轻地弹了一下,嗔道:“快去洗澡了!嘴上的油都可以剪鸡蛋了。”
   “你们家的热水器不是坏了吗?”我问。
   云水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热水器一直都好好的,没坏过。”
   这下轮到我怔了,我走到客厅,不由转头去看月儿的房间,房门是开的,满屋都是可爱的公仔,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
   我到了卫生间,打开热水器,热水从头上淋下,温暖占领了我的身体。
   想着昨天发生的事,头又变得痛也起来。
   疼痛让我记忆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我看到了昨晚月儿那张错愕的脸,那是一张惊讶,伤心的脸,仿佛见到了世界上最不可能的事,仿佛有把刀狠狠地刺向她的心脏。
   我的潜意识让我去忘记这一幕,但是记忆却像支箭穿过被酒精麻醉的躯体,刺向心里这个软弱的地方。
   我叹了口气,把浴巾盖在了脸上,眼前变暗了,云水的温柔如同浴巾淡淡的香一样,却变得越来越清晰,不停地随着我的呼吸,进入我的身体,进入我愈发得痛疼的脑袋。
   良久,我走出了浴室,看见云水已做好早餐,坐在餐桌前等我。
  她见了我,嘴角一扬,眨着大眼睛调皮地说:“鸡蛋是不能碰石头滴,但是可以用来做香喷喷的荷包蛋,来吃自己吧,大鸡蛋。”
 
(三十二)
  
   我坐了下来,看着香喷喷的荷包蛋,神情严肃地对云水说:“能看看你T恤的标签吗?”
   云水看我这么严肃,心里直打鼓,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发现没有什么不妥,问道:“怎么啦?”
   “我想看看你是不是天堂制造的”我认真地回答说,“不然怎么你会像天使一样又漂亮,又能干。”
   云水嫣然一笑,双手撑着脸,看着我说:“老拆,你对每一个女孩都这么嘴甜吗?”
   我夹起一个荷包蛋,一整个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大吃起来,吃完才有空回答她说:“你以为我是刘翔,见什么都夸(跨)。”
   “那月儿呢?”云水接着问。
   我正又夹起一个荷包蛋,手在空中顿时停了一下。
   在空中转了个弧形,我把蛋塞进嘴里,满足地吃了起来,又喝了口豆浆,打岔说:“对了,月儿呢,昨晚没有回来吗?”
   云水小口地咬了一块荷包蛋吃,慢慢地嚼着,说:“她昨晚回来了,开始是她和我一起照顾你的,我们还聊了好一会的天,后来实在困,她就回房间睡觉了,今早我也没有看到她,估计是一早有事出去了,豆浆是她早上买给我们俩的。”
   我点了点头,看着眼前可爱的云水,想想月儿,不由心里叹了一口气,爱上一个人是幸福,同时爱上二个人就是烦恼了。当然如果爱上三个或者以上的,那个人不是畜生,就是耶稣。
   云水看我在发怔,笑着说:“怎么啦,在想什么?”
   我微微一笑,继续胡诌说:“我喝醉了有没有告诉你,我杀了十个男人,强奸了五个中年妇女,被国际型警追杀的秘密,如果有,吃了荷包蛋,我就要灭口才行了。”
   云水抿住嘴,忍住笑直摇头说:“老拆,你是个坏男人,但是坏得很可爱,坏得很真实。”
   我很感激地握了握云水的小手说:“云水,谢谢!有了你这句话,将来当我老了回首往事的时候,就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为人卑劣、生活庸俗而愧疚。这样,在临终的时候,我就能够说:‘这辈子我无怨无悔了,因为我曾经还么坏过。”
  云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用手直捶我。
   我们又说笑了一会看看了时间已经快9点了,我担心云水迟到被徐胖子批评,就说:“云水,走吧,我们上班去,快九点了。”
   云水一看时间,吐了吐舌头,赶快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说:“咦,老拆,看不出来,你还这么积极上进啊。”
   我苦着脸摇了摇头说:“唉,没办法,寄人篱下嘛,我这个人啊是猪肉的理想,白菜的命,永远只有被醋溜的份,我多想被红烧一次啊。”
   云水也一脸正色地,双手搭在我肩上说:“老拆,不要枉自菲薄,是金子总会发光!”
   我低着头叹着气,借机瞄了一眼云水衣领里胸前的春光,说:“你才是金子,我只是镜子。”
   云水学我的口气奇道:“拆兄,可问何解啊。”
   我牵着云水的小手往门口走,边走边回答说:“你是金子总会发光,我是镜子只会反光。”
 
(三十三)
  
   到了公司,云水回位子上去做事了,徐胖子已经在公司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我就先找徐胖子嗐扯了一通后,把他绕晕了,估计他晕的程度应该不记得说云水迟到了,我回位子上了。
   我看了一下,月儿不在座位上。
   我坐下后,看着我桌面上放着我们五个人的合照,这是有一次我们一块出去玩的时候照的,我和老莫抱头蹲在地板上,月儿,云水,凌听三个美女举脚同踹。
   看着月儿和云水阳光下如花的笑靥,不由地叹了口气,我的心真有点乱了。
   我问了一下其他人,有人告诉我她一早去签合同了,她跟了一个月的一张50万的单子终于可以签合同了。
   我替月儿感到开心,这是她的第一张单,刚毕业的新人一个月就能独立开打下一张不算小的单,这在新人的记录里是很出色的。
  我坐在位子,揉揉大阳穴,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要进攻会展中心的项目了。
   第一步当然是要搞好和黄主任的关系,看来如采韵所说,要从围棋或书法下手,以它们为桥梁和黄主任混熟悉,这个项目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应该足够时间给我做这件事。
   当然最重要的是围棋和书法不是卡拉OK,不是看两眼,练两天就能行,黄主任是高手,初学者估计很难和他对上话。
   但这年头不是流行一句话说是:不怕流氓,就流氓有文化。
   很不幸也是在下就是这一有文化的一小撮。
   当然我拥有这些高文化修养和先天无关,和个人素质更没有狗屁关系,纯属偶然巧合。
   小时候学校选课外兴趣班的时候,本来要选象棋的,因为觉得那个棋子少,好带。后来发现班里那个最漂亮的小丫头选的是围棋,当时根本不知道这黑白的棋子是啥 玩艺,就屁颠屁颠地跟了进去,总想下棋的时候跟人家套套磁,没想到人家已经学过两年,根本不和我这个连棋子都不知怎么放的新手下。
   于是我洗新革面,以泪洗脸,狠下决心,苦练棋艺,终于觉得可以和她一比高下的时候,终于觉得可以凭棋艺一亲芳泽的时候,TNND我们毕业了,她转回老家去上学了。
   妞没能泡上,但这门手艺总算是攒下了。
   学书法就更传奇了,我爱上书法是因为初中的语文老师,她姓林,长得很漂亮,也很丰满,尤其胸很伟岸(和云水相比都不出伯仲),每次手把手教我们写毛笔字的 时候,她就会弯下腰,握住你的手,教你如何写字,她那像两团大棉花的胸很多时候就会贴在你后背,所以我是最勤奋举手让她手把手教我习字的,幸亏当时我晚 熟,还没有梦遗,不然,估计每上一次毛笔课,我都得回家换内裤。
   后来在东莞阅女无数,但哪怕是她们脱光了贴在我背上,我却再也没有找到这种让人欲仙欲死的贴背感。
   更为失败的是,林老师教我们学的是欧体(唐代,欧阳询的书法简称,中国四大楷书之一),欧体特点是险峻刻历、刚劲,也就是削瘦,有力,而我努力学习了一年 写出来的字特点却是笔笔丰腴,字字丰乳肥臀,,就像林老师的身材。第二年她就不教我们班了,有很多种说法,但其中一种是被我气的。
   从此我就告别写毛笔字也能高潮的传奇岁月。
   我打了个电话给小毕,我和小毕在大学都是校围棋社的骨干,我的水平自认还比他高一些,只是毕业后,我长期处于紫醉金迷的状态,酒和女人已经彻底把我的脑袋 上那一点高风雅骨和平演变成下半身的勃起了。而他小毕依然把围棋当作生命的一部份,所以他的水平估计又会比我高少少。
   电话那边传来小毕慢悠悠的声音:“这么早来电话,非奸即盗,直接进主题。”
   我哈哈大笑,问道:“近来还下棋吗?”
   小毕一听就来劲了:“当然下!不过就你这个社会的腐败份子,现在让你两个子估计比较轻松!”
   “腐败份子?唉,毕兄,命苦不能怨政府啊,我是一言难尽啦。。。。。。” 我摇摇头感怀了一下道,“你平时去哪下的,有没有去东湖棋社呢?”
   “当然有,我平时都是在那下棋的!”小毕回答说。
   我顿时眼睛噌地一亮。
  
 
(三十四)
  
   “那你认识黄志先吗?那个会展中心的网络部主任!”我急忙问。
   小毕回答说:“老黄,‘官子黄’嘛,当然认识,他和我是东湖棋社的两大‘官子王’。”
   真是踏破铁靴无觅处,我不禁拍了一下桌子,把周围的同事吓了一跳。
   “你和他熟悉吗?”我又问。
   “很熟悉啊,我们今天晚上还约好一块杀几盘呢。”小毕回答道。
   太好了!如果小毕在面前,我肯定能放下所有矜持亲上小毕几口。
   我和小毕约好晚上一块去,他知道我的用意后,也愿意帮我和老黄架架桥。
   下午,月儿回来了,神情很平静。
   我倒是比她紧张,问:“月儿,合同搞定了吗?”
   月儿说:“搞好了,已经交给商务处理了。”然后就自己坐在位置上打开了电脑。
   我走过去坐在她的桌上,看着她说:“怎么啦,第一次独立签下了50万的合同,应该很高兴才是。”
   她微微笑了一下,眉间分明有种疲惫,眼睛有些血丝,可以看出,昨晚她也没有睡好。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月儿揉了揉头说。
   “要不要回家休息一下?”我俯下身,伸出手帮她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关心地问。
   她闭上眼睛,享受了一下我的服务,朝我笑着摇了摇了头,示意不要紧,然后专注看起邮件来,不再理我。
   我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又吞了回肚子,讪讪地踱回到我的位置。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采韵,按下接听键。
   “嗨!”线的那头传来采韵好听的声音,她用了最简单的打招呼方式,仿佛我是她很熟悉的老朋友。
   “HELLO!”我回答道,在烦闷的时候听到她的声音,我很是开心的。
   “我朋友从法国寄了一箱的博若莱给我,有空过来取两瓶,品尝品尝吧。”采韵说。
   “太好了,可以多给两瓶吗,喝得过瘾点。”我厚言无耻地问她。
   采韵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说:“真贪心,不过贪心才会有野心,我喜欢有野心的男人,那才是真正的男人,我住在侨林苑,晚上都在,你到楼下给我电话吧。”
   自古宝剑赠英雄,美酒送佳人,现在是佳人赠我美酒,时代不同了,男女平等了,男人也该翻身做主人了。
   很快到下班时间,我收拾东西准备会合小毕去东湖棋社。
   这时候,健哥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说是有事要找我。
   真是五行欠“扁”,我有要紧事的时候,他总有不要紧的屁事来烦我。但还是去吧,毕竟每年的年薪还是这农民大哥定的。
   “老拆,你有没有听说我们平台的总经理要换人啊?”健哥问我,眼镜里的韩国式小眼睛眨巴眨巴的。
   “你都知道我平生只问江湖,不问政治的,我怎么会知道啊,要换谁来啊?”我问他
   我平时的完整说法是“只问江湖丰乳肥臀,哪管政治手淫射精”。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以我的随意而安的性格,公司的政治油锅里捞两下,起身连骨头渣都找不到。
   其实公司派别和党派一样,有人就会有政治,两人以上就可能会有利益分歧,有分歧就会有派别,有派别就会有政治斗争,越大的公司政治斗争越严重。那些靠玩政治混得好的,全是长袖善舞的角色,就我这长方形的身段,跳舞的干活,不会!吃饭的干活,强项!
   健哥叹了口气,手无意味在桌子上不停地乱敲着,说:“韩总听说要调离华南区,新来的听说是郑总,谁都知道郑总与韩总在公司是对着干的。”
   虽然不喜欢政治,但我一听,还是明白了健哥的担心,韩总与郑总不对路,而健哥是韩总一手提拔的,谁都知道健哥是韩总的心腹,掌管着华南最大的部门。如果郑总来管华南,那基本上健哥就是玻璃上的苍蝇-有光明没前途。
   “最后定了吗?”我问。
   “还没有,韩总不太想走,但总部想让韩总去负责香港兼亚太的业务。”健哥烦扰地说。
   这对韩总是好事,但对健哥可能就是灾难了,何况健哥很久不直接接触业务了,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他的这个团队到时能够力挺他了。
   我明白他的心思了,我拍拍健哥手,说:“健哥,你放心,如果有事,我会站在你这边的。”
   这是真心话,健哥平时虽然哼哼吱吱有点烦,但他对我确实不错,工作上他给了我很大的空间,私下里我们还是不错的朋友,做人得讲点良心。
   我离开公司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月儿,她正和一个同事在津津有味地在看一个搞笑的FLASH,乐得咯咯直笑。
 
(三十五)
  
   东湖棋院在东山湖畔,东湖豪苑五楼,毗邻广东省委、广州军区,闹中有静。
   我们去的时候,人不是很多,我和小毕先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黄主任还没来,我和小毕手痒,决定先下二局。
   我一拱手说道:“所谓千古江山,英雄无觅,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毕兄请。”
   小毕一还拱答道:“所谓气吞万里虎,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梁兄先请。”
   我们开始猜先,小毕抓了一把子放到棋盘上,我用食指和中指标准手势夹一个棋放在桌面上,表示猜单,小毕数了一下共九枚棋子,为单,于是我执黑先。
   我用三连星布局,这是号称“宇宙流”日本著名的棋手武宫正树最爱使用的起局,小毕用“中国流”还以颜色。
   围棋讲究金角,银边,草肚皮,就是围棋中,角的利用价值最大,边的价值次之,中间的空围成同样的目数要用最多的子,所以在古代是被认为最没有价值。
   而在现代以武宫正树为首棋手重新定义中空的价值,并在“实利”与“势”之间,选择了“势”,从而开创现代围棋新流派“宇宙流”。
   这是我最喜欢的流派,不拘小节,天马行空。
   很多我们就下了五十多手,我利用一个角上的弃子,在中腹形成了一个气势宏大的空间,我很得意地对小毕说:“唉,当年的‘宇宙梁’风采依旧啊。”
   很快进入中盘阶段,我长年泡在酒色不务正业的后果就出来了,由于计算已经远远不如当年精确,我打了好几个“勺子”(围棋术语,意思犯错),被小毕左突右突 之后,地盘大为缩减,但由于我布局的优势比较大,决胜时刻出现在收官阶段(收官,围棋术语,布局为开局阶段,中盘为中间阶段,收官则为结局的扫尾阶段)。
  这时候我们身边站了几个人在观战,我们俩都在全神贯注没有去管他们。
   收官部份,小毕连续发扬他的清洁工的本色,东刮一点,西搜一点,最后小毕以4目棋小胜(目是围棋术语,计算胜负的一种单位,类似一个鸡蛋二个鸡蛋中的单位个)。
  我懊恼地挠了挠头。
   “黑棋的布局功夫了得,但太心浮气燥,老想一击就把对方击倒。”身边一个人慢悠悠地说。
   小毕抬了一下,朝那人笑着打了声招呼,我回头一看,此人身体不高,接近五十岁年纪,戴了个黑边眼镜,正是会展中心的网络主任老黄。
   我正沉侵在刚才的銮战中,不服气地说:“主要是在右上角的吃的亏太大。”
   老黄打开一把纸扇,上面写着“叩桥不渡”,这里下棋的人喜欢没事带把纸扇,是一种时尚,就像我们泡妞会带几个套套一样。
  他摇了摇说:“因为布局占优,所以你总想速战速决,一急功近利,心态就会变坏,离失败也就不远了。”
   我点了点了头,这几年在生意场上这个大染缸里,我的心态已经像前两年的股市一样,一泄如注。做事的目的性和功利性变得极强,如果这个人有什么利用价值,我们就会屁颠屁颠地贴上去;相反如果这个人没有价值,我们就会很冷漠。常常自己都会很害怕,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起身拱了拱手说:“老黄一番话,如提醐灌顶。”这不是恭维的话,也许在别的场合听到这句话,我会很不屑,但刚才历经了一场由胜转败的战斗,却让我深刻地认可老黄所说的话。对老黄肃然起敬,这不是个普通的人,难怪我们之前用了各种方式都没有打动他。
  我请老黄坐下和小毕对杀一盘,老黄不客气坐下和小毕撕杀起来。
  我在一旁边观看,习惯性试图在老黄的棋风里寻找这个人性格特点,以确定接下来如何对症下药地和他打交道。
   这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我赶快走到门去,以免影响别人下棋,我一看,是蓉蓉。
   “哥,我下个星期就要回贵州老家了,你还来看我吗?”
   我拍拍脑袋,这一段事情忙的天旋地转,都忘记我答应过蓉蓉,在她走之前,带个人一样大的HELLO KITTY去看她的。
 
(三十六)
  
   老黄的棋下得很慢,几乎每一步都会仔细思索,每下一步就会不停地摇他写有“叩桥不渡”的扇子,虽然,天气并不算太热。
   一盘棋他们下了快两个小时才结束。复盘的时候,我在布局上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得到了老黄在内的认可,认为我的大局观是一流的,但进入中盘和收官部份我就只有看的份了,局部他们俩的计算远胜于我。
   我惦记着去采韵那拿酒,复完盘我就先走了,和老黄沟通的桥梁找到了,我的目的达到了,取得老黄的信任和他成为朋友不是一两天就能一撅而就的事。
   我先回公司去取礼物给采韵,是一个朋友刚送我的一套水晶酒杯,葡萄美酒夜光杯,好酒当然要有好的酒具才行。
   我上到公司,发现四处都已黑漆漆的,只有我们部门还有灯亮。
  我走过去一看,是月儿。
   她在电脑里看我们几个以前在外面玩拍的照片,并怔怔地看一张我背着她,她扯着我的耳朵,我戏称是猪八戒与媳妇的照片。
   “月儿。”我轻声地叫她。
   她回头一看是我,立即转头用纸巾去擦眼睛,就在她转头的一瞬间,灯光下,我分明看到了她的晶莹眼泪。
   她很快转身,笑着站起身来说:“你怎么回来了啊,你不是和小毕他们陪客户下棋吗?”
   “月儿,对不起。”我看着月儿尚有泪痕的眼睛。
   月儿凝视着我说:“为什么?”
   “那晚,我……”看见月儿的眼泪,我搓着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笨嘴笨舌的。
   “哪晚呢?是你亲云水的那晚,还是亲我的那晚?”月儿嘴角微微一翘,大眼睛看着我问道。
   “都有。”我老老实实地回答说。
   月儿深吸一口气,微笑着对我说:“老拆,你错了,你不需要说对不起,我们都是成年人。我们都知道游戏规则的不是。你习惯每次起床后都和那个女孩说对不起吗?”
   “我会说,宝贝,我们换个姿势吧。”我伸出左手拉住月儿的左手。
   月儿抿嘴一笑,甩开我的手,说:“你想上南方都市报头条啊,这里有监控摄影头呢。”
   看到月儿开心地笑了,我心里突然有个主意,我对她说:“月儿,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开着车带着月儿上了白云山,把车停在了半山腰的停车场,我拉着她的手,走到了“蹦猪台”(跳蹦极的地方)。
   我和月儿倚在旁边的的栏干上,看着前方灯光辉煌的广州夜景。
  月儿深深地吸了口新鲜空气,说:“老拆,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想做个傻子,至少这世界看起来都是真的,人都是好的。”
   我说:“那你做傻子后,会流口水到衣服上,三天不洗脸刷牙吗?”
   月儿回过头嘟着嘴,凶狠狠地对我说:“会!我会把口水擦在你衣服上,不刷牙亲肿你的嘴。”
   “看来,我下辈子一定要找你做老婆,因为除了我,就数你傻了。”我笑着说。
   “那这辈子呢,你会娶云水吗?”月儿右手靠在栏干上撑着脸问我。
   我不接她的话茬,指着右手边的“踹猪台”,问月儿:“你跳过蹦极吗?”
   月儿摇摇头说:“没有,我不太敢。”
   “我每次受到大挫折的时候,就会来跳。”我说。
   “跳的时候什么感受?”月儿好奇地问。
   “我第一次跳下去的一瞬间,我非常害怕,我想我是不是要摔死了,我只敢闭上眼睛,不敢看下面的景物,只有耳边呼呼的风声,和身体自由落体的绝望感,下落可 能只有几秒钟时间,但我却觉得像过了几年那么久。”我笑着说,“当保护索到头后,把你从悬崖底拉起,你会发现,原来阳光是这么灿烂,树木是那么的绿,市场 里卖菜大妈的唠叨是那么的有趣,楼下看车的大爷发起脾气来是那么可爱。”
   原来月儿还认真听我在讲,但听到后面几句,忍不住咯咯直乐,说:“什么和什么啊,那种是先死后生的感觉吗?”
   我点点头说:“是的,当一个人经历过临死的恐惧后,其他所有的困难都会微不足道 。”
   月儿点了点头,歪着头凝视着我半响,说:“老拆,你是个大坏蛋。”
   “是不是坏得有一点点可爱。”我抬头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笑着回答。
   “一点都不!”月儿扁扁嘴斩钉截铁地说。
  这时候,一阵大风刮将了过来,穿着短裙的月儿忍不住抱住肩,打了个冷颤。
   我轻轻搂过月儿,说:“来,让我宽广的怀抱来温暖你这颗孤独的心。”
   月儿轻轻推开我,抬头看着我,笑着摇头说:“每个男人的怀抱都是37度2,都可以温暖孤独的心。”
   我用力把她揽入怀说:“不,我比他们的都温暖,因为我今天刚好感冒发了点低烧。”
 
(三十七)
   月儿不再挣扎,轻轻地搂住了我。
   风在我们的耳边掠过,远处灯光阑珊被染在了广州的天空上。
  我低下头,用唇拨开月儿脸上的碎发,月儿双眼盈盈,嘴角似笑非笑,千娇百媚,我轻轻地亲吻着她的眼睛,她有点凉的脸,最后寻找到她的唇,。
   月儿双手搂住了我的脖子,微张的唇,轻轻回应着我的亲吻……
  好一会,月儿离开了我的唇,头依偎在我怀里,说:“很小的时候,我就渴望有一个哥哥,在我孤独的时候,能牵我的手,在我伤心的时候,能擦干我的眼泪。”
   我微笑地看着她。
   她双手环着我的腰,接着说:“刚认识你的那阵子,我们几个有几次在聊到你的时候,一致的认为,你是个危险的男人,必须要离你远点。”
   “后来你偷偷在我的饭卡里打钱,只因为你不想我们俩个不会挣钱的学生花钱请你吃饭,但又不想拒绝我们的心意。在CATWALK,你细心地照顾我们俩个女 孩,让我对你有了新的认识,特别是在广武酒店的那次,我觉得你是那种看起来吊儿朗当,看起来很坏,但其实心地很好的男人。”说到这,月儿抬起头,用清澈的 眼睛看着我说:“我觉得你特像我小时候想要的那个哥哥。”
   我扬起嘴角笑着说:“我的经验告诉我,当女孩子说,你像我的哥哥的时候,或者说我把你当做哥哥的时候,一般就是你被踢出局的悲惨时刻。”
   月儿抿嘴一乐,说:“老拆也有这种时候吗?那真是老天有眼啊。”
   我仰望天空做凄惨状长叹:“在我人生的上半场,拒人10次,被拒50次,目前战绩10比50落后,战绩比中国男足还差。”
   月儿摇摇头笑个不停,说:“老拆,你什么时候能够正经一些,不过正经了就不是老拆了,我还是喜欢你现在这样吊儿朗当的样子。”
   我挠挠头说:“吊儿朗当只是包子的皮,大家要善于透过面皮,发现肉馅。”
   月儿调皮地捏了捏我肚子上因长期酒天肉地堆积下来的一点小肚腩,说:“是发现这堆肉馅吗?”
   我拍开她的手,说:“嗯,我现在正在努力减肥,当我失去的这一堆赘肉的时候,我就会得到的整个世界了。”
   月儿放开我,走到栏干,双手展开迎着风,看着远方。
  远处夜的黑暗从山底慢慢向城市转淡,在城市的中央,满城璨灿的灯火掩盖了黑暗,阑珊的广州午夜未眠。
   月儿转向我,风吹得她的长风随风飘扬,双手迎着风,她闭上眼睛大声说:“老拆,我不需要整个世界,我只想好好的爱一个人,好好地被一个人爱。”
   我跳上栏干,坐在上面,对着天空大声地喊:“那个人是姓老名拆吗?”
   月儿笑着也朝远方大喊:“那个人姓老名坏蛋!”
   我开心地学狼大声嚎叫了几声。
   这时候一对在山上散步情侣经过这里,听到我的狼嚎鬼叫,那个男人忍不住骂了我一声“痴线!(粤语,意思为神精病)”女孩则赶紧拉他走开,让他别惹事。
   我吐了吐舌头,月儿则在旁边双手捂着嘴在咯咯地直笑。
   我们笑完了,月儿双手伏在栏干上,小脸搭在手上,侧着脸问我:“老拆,你喜欢我什么?”
   我沉呤了一下说:“你聪明,可爱。”
   月儿凝视着我,又把头转向前方,看着远方灯火说:“可是有一种爱,无论我再聪明也无法完全得到全部。”
   我看着这个平时无忧无虑的可爱女孩,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说心里话,我很喜欢她,但是让我现在承诺只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是不想,只是担心我做不到。换了的女孩,也许我会上天入地先哄她开心再说。但是,对月儿,我不想骗她。
   月儿看我欲语又止的样子,用食指封住我的嘴,说:“老拆,你现在不用回答我,我们来做个约定好吗?”
  
 
(三十八)
  
   “老拆,半年时间,我们按照现在的生活方式生活,在2005年的元旦钟声敲响的时候,我们还回到这个地方相聚,然后如果我们还爱着对方,如果时间还不能分开我们,我们就在一起,好吗?”月儿微笑着说。
   我点了点头说:“一言为定!”
   月儿嫣然一笑,伸出右手的小指,我也伸出右手的小指,我们的小手指勾在一起,又把大姆指贴在一起,用小孩子拉勾上吊的方法完成了约定的仪式。
   拉完钩,月儿缩缩着脖子,伸伸舌头说:“老拆,我们回去吧,好晚了,我好冷。”
   我牵着月儿的手,一路小跑回车上。
  月儿跳上车,关上车门搓了搓手,舒服地伸展了一下腰身,满足地说:“这下暖和了。”
   我微笑地看着眼前这个率性聪明的女孩,发动了车子。
   我送月儿到了楼下,没有亲吻她,只是牵着她的手走到电梯口,目送她上楼,才离开。
   拐出中山大道,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凌晨二点了,我这时间猛然想起要去采韵那拿酒,看来明天找时间再说了,当然还要去看蓉蓉,蓉蓉晚上又发短信来说是家里有事,所以明天就要走了。
   一夜无话无梦无遗,我一早就起床了,因为心里有事。
  我打了个电话给老莫,手机里的彩铃是《一百个求婚的理由》,让我心里是又羡慕又不是滋味,凌听这张新船票就这样登上了老莫这条破船了,我这条好船却连船票都没卖出去。
   老莫终于接电话了:“什么事,直入主题,这么早找我非奸即盗。”
   “蓉蓉明天要走了,今天晚上陪我去趟东莞,送送蓉蓉。”我回答说,我和老莫一起去过几次凯撒,所以他和蓉蓉也认识。
   “真的吗?太好了,去哪送啊,酒吧还是KTV,不要告诉我就是吃顿饭哦,最好是酒吧,有MM泡的地方,我都快发霉了,我都可以写一本《我在江湖的那些岁月》的回忆录了。”老莫那头的声音立即放大数倍。
   我突然莫名开心起来了,子非鱼,焉知鱼之不乐。
   “向凌听请好假,我要陪客户吃晚饭,吃完晚饭过去,估计晚上不回来了,喝了酒不能开车。你编好理由回头和我对好口供。凌听查岗的时候,我好当黄继光帮你堵枪眼。”我简单了交代了两句。
  老莫在那边屁颠屁颠地答应着去了。
   我正在处理邮件,采韵的电话进来了。
   “你昨晚怎么没来拿酒啊?”虽然采韵的声音和往常一样的温柔,但电话那头听得出她有一点嗔怪的意思。
   “和老黄下棋下得太晚,就没好意思骚扰你了。”我找了一个最合适的理由回答说。
   “好吧,你下楼来吧。”采韵说。
   “下楼?”我没弄懂她的意思。
   “你不会让一个美女提着这么重的酒上楼吧?”采韵笑着说。
  我立即挂了电话,冲到楼下,采韵的黑色LAND ROVER DISCOVERY 3(陆虎发现3)就停在大门口右侧的空地上。
   我走过去,看到了采韵那张美丽的脸了,她今天把头发扎成马尾,穿着白色的阿迪达斯紧身的运动衫,显得明媚照人。
   我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上笑着说:“难怪前面塞车,感情交警哥哥都来看你这个美女了。”
   采韵嫣然一笑,回答道 :“嘴这么甜,也不枉我拎着这几瓶酒全世界跑了,酒在后面的位置上。”
   我探头去看,发现采韵细心地用报纸包着这几瓶酒,竟然有五瓶,我只是随口开个玩笑,没想到采韵真的当了真。
   “和老黄下棋有什么收获吗?”采韵的妙目看着我问。
   “这是一项希望工程。”我回答道。
   “长时间的培养才行,是吗?”采韵立即接上问道。
   “是的。他的性格如同他的扇子上写的那几个字-‘叩桥不渡’。”我点点了头说。
   “叩桥不渡?什么意思呢?”采韵不解地问。
   “叩桥不渡,这是1969年,日本著名的棋手高川格夸奖同样也是日本当时最顶尖的华裔棋手林海峰的话,大凡渡河总要过桥,见桥先叩击桥石,看其是否牢固,叩完而又不渡,足见小心谨慎的程度。而黄主任就是这种谨慎而富于忍耐性的人,从他的棋风可以看出来。”
  
   采韵点了点头说:“还好我们还有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就是要辛苦你了,梁猜。”
   我笑着说:“辛苦但不命苦,首长的这番话是说在嘴里,甜在俺们心里啊,我一定会一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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