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邀请》——七根胡

岳清摸了摸自己刚刚剃干净的下巴,那地方光滑得没有一根胡须留下,岳清满意地离开了镜子。

  她叫游溪月,刚从国外回来,看她喜悦的样子,一定是离开这里很久了,只是……岳清又摸向了自己的下巴,他总感觉店主和游溪月眼神对上的时候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也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是他能确定一点,那就是她回来根本不是看自己母亲的,一定是另有目的!

  但,会是什么目的?是店主叫她回来的,还是她自己私自跑回来的?最重要的是她的长相为什么跟那具女尸一模一样。

  岳清重新看向了镜子,他呆呆地望着镜中的自己喃喃自语道:“她真的是游溪月吗?”

  岳清侧身躲在了走廓尽头的拐角处,双目凝视着那间刻有玫瑰花纹图案的房门,那是游溪月的房间,离店主的房间就两门相隔。不管她是不是真正的游溪月,她回来这里一定是有目的的,既然有目的就一定会有行动,所以岳清相信自己站在这里一定能等到他想看的事情发生。

  果然在等了半个小时后,门开了。

  岳清将身子向里靠了靠,完全隐入到阴影中,他可不想被她发现。

  蜡烛的火焰就像一只红色的蝴蝶扇动着自己美丽的翅膀。游溪月探出了头,美丽的长发像瀑布一样散了下来,她左右看了看,才缓缓地走出了房间轻手轻脚地将门关上。

  岳清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他知道自己没有白等。

  游溪月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蹑手蹑脚地像做贼一样,这更引起了岳清的兴趣,他抚摸了一下自己光洁的下巴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的确是有好戏看,他打起了精神悄悄地尾随其后。

  这条走廊的尽头有一个房间,岳清从来没有注意过这间房间,因为它很普通,游溪月正是走到这里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转过了头伸着脖子四处张望,岳清赶紧猫起了身子,小心地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在确定没有人的时候,游溪月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古铜色的钥匙插进了锁眼里,只听到轻轻地一声响,门开了,游溪月以最快的速度闪进了房间里,门立刻被关上了。

  岳清凑了上去,将耳朵贴在了门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可惜什么也没听到。岳清站起了身,来回轻踱着步子,他在考虑要不要推门进去看看,但又怕撞上游溪月,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是如果不进去,就无法知道里面的情况,想到此,岳清紧紧地握住了门的把手,缓缓地推开了门。

  房间里没有人,但是却有烛光,烛光是从右面映出来的,岳清猜那里肯定还有什么,游溪月一定就在右边。透过烛光,岳清看到房间里只有一张看起来像一个大通铺似的床铺,上面空空当当的没有一个人,倒是那种潮味让岳清能确定出这里根本没有人住过,但是一个没有人住的房间为什么有一个大通铺的床,而且为什么这间房间里没有人住?岳清贴着墙壁小心地走了进去,烛光越来越微弱,岳清知道游溪月一定还在向某个方向走,他赶紧加快脚步顺着墙壁走了过去,却发现原来墙壁的右侧还有一个狭小的房间和一个门,门已经被打开了。

  原来这间房间里别有洞天,还有另一个出口,岳清没有犹豫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却发现门后面竟然还有一个狭长的走廊,岳清心中不禁想到:看似普通的百年老店竟然机关重重,看来有得查了。

  狭长的走廊只有一间房子,在走廊的尽头,仍然有一把锁紧紧地将门锁上,而游溪月却同样有一把古铜色的钥匙将它轻而易举地打开了。

  岳清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躲在了门旁边,透过半开的门缝望向了里面。

  这是……

  岳清差点叫出声来,透过烛光他竟然发现这间房子跟他在邻居家看到的那间有凤形标记的房间一模一样!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有一间同样的房间?岳清的眉头紧锁,双眼死死地盯着游溪月,他一定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游溪月的脸上露出一种满意的笑容,她将手中的蜡烛放在了那张古旧的桌子上,用手轻抚着柜子上的凤形图案,双目迸发出一种兴奋的神情。

  一种刺耳的磨擦声突然在寂静的夜里响起,游溪月猛地转过头望向门口,同时脸上有一种惊吓之色。岳清心中一凛,有人来了!他四下看了看,竟然没有一处可以躲藏的地方,岳清心下大急,但他突然抬起了头,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他一个跃身,伸手抓住了长廊上的横梁,双腿缠在上面,一个转身翻到了横梁上。

  声音越来越近,就像是夜里的游魂一样让人听得胆战心惊。游溪月已经拿着蜡烛站在了门口,表情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平静,似乎在等着对方的到来。

  店主在走廊的一侧停了下来,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游溪月。游溪月则站在走廊的另一侧的房门前举着蜡烛淡淡地看着店主,两个人谁都没有出声。岳清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小心地趴在房梁上看着二人的反应。

  “你怎么会在这?”店主终于第一个开了口,只是语气听上去有些冷淡。

  “好奇,来这看看。”游溪月倒也不回避正面回答道。

  “好奇?”店主显然不满意游溪月的这个回应。她继续说道:“你为什么回来不事先给我写信。”

  “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才没有给你写信。”游溪月露出了一个孩童般的微笑。

  “那你为什么会回来?”店主挑着眉毛问道。

  “想你了,所以就想给你一个惊喜,直接跑了回来。”游溪月关上了身后的门,快步走上前,蹲在了店主的跟前,她像一个撒娇的小姑娘把脸躺在店主的腿上开心地说道:“我真的好想这里,好想您,所以就跑回来了。晚上又偷偷地跑到了这里,我知道妈您一定不会怪我的。”

  店主伸手轻抚着游溪月的秀发,脸上露出了慈母般的微笑,说道:“我知道你乖。好了,我们走吧,这里这么大的潮味,闻起来很不舒服。”

  “好的,妈,我推您走。”游溪月站起身推动轮椅走出了走廊,随手关上了门。

  岳清终于松了一口气,从横梁上跳了下来,伸手轻拍着身上沾染的尘土,抬起头望向那个门。他总感觉她们之间很怪异,说是母女却又显得很陌生,但说不是,两个人又表现的很像一对母女。岳清感到不解,他转身看向了身后的那扇门,那扇门也被关上了,他现在被困在了走廊中,看来想要离开这很难了。岳清走到了有凤形图案的那间房门前,用力地推了推,房门紧闭,显然是锁上了,他转身走到走廊的另一侧,伸手也用力地推了一下门,门竟然开了。

  门没锁,她们竟然忘了锁这个门,岳清心中一阵欣喜,他赶快走了出去重新回到了有床铺的那间房间。伸手从衣服的上衣口袋里取出了打火机打开,向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东西,显然是间普通的房间。

  他走向了门口,伸手握住门把手,轻轻地一拧,门又开了,岳清一个闪身走了出来。很幸运她们没有锁上房间的门,岳清终于松了口气。

  岳清在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发现有个人正端端正正地坐在他的床上,他不禁愣在了原地
 
地图四周破损,就连中间都有些地方已经裂开了口子,看起来相当破旧。岳清小心地将其展开。

  这是一张岛的俯瞰图,每一个地方都用黑色作了标记。这些作有标记的地方岳清都去过了,包括那个藏有八具尸体的地方,岳清端坐在椅子上认真地查看起来。一会儿皱眉思索;一会儿满脸狐疑;一会儿又抓耳挠腮;样子很是滑稽。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岳清的眉头终于展开了,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原来在这。”岳清手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这个地方他从来没有去过,它隐蔽得太好了,如果不是地图上标出来,他永远都找不到这个地方。岳清将地图揣在了怀里,起身走出了房间。

  清晨的阳光总有种淡雅的甜意。岳清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向前走去,有些像丝线一样的东西缠在了岳清的身上,他胡乱地用手扒开后抬起了头,耀眼的光芒让他几乎睁不开眼,也让他在刹那间产生了某种错觉。经过一晚上的折腾他已经很困了,不过现在他还要打起精神去那个地方看看,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多远,但他明白自己一定要去,而且一定要马上去。

  “岳清!”后面突然有人叫他,岳清回过了头,是店主,她的身后站着真婆。岳清不禁一愣,心中想道:她们怎么会在这?难道她们在跟踪他?也许是她们恰巧经过这里。想到此,岳清赶紧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伸出手打了一个招呼,“店主早,真婆早。”

  “你眼中有红丝,看起来很疲倦,昨天晚上没睡好?”真婆看着岳清关切地问道。

  “还好,不知道真婆睡得怎么样,还有店主您。”岳清将目光集中到了店主那苍老的面容上。

  “我有事找你。”店主不理会岳清,严肃地说道。

  “什么事?”岳清找了一棵树靠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看着店主说道。

  店主抬起头向真婆示意了一下,真婆立刻弯身告退,退到了几十米之外。

  “我怀疑现在回来的游溪月不是我的女儿。”店主道。

  岳清诧异地看着店主,他从昨晚的事情上也感觉她们之间有点异常,没想到今天店主就跑过来跟她说游溪月不是她的女儿,“您怎么这么说?”

  “感觉,虽然我和溪月是亲母女,但溪月从小性格就婉约温和,不会撒娇,却很乖巧,而现在回来的溪月却精明中透着陌生,尤其是她竟然跟我撒娇,还背着我去了……”店主说到此又改变了话题“总之我感觉她不是我的女儿。”

  “那你认为你的女儿现在在哪?”岳清问道。

  “也许她死了,就是你曾经说过的那个放在玻璃柜中的……”店主的声音突然间变得有些哽咽,竟然低头哭泣起来。

  店主的这一举动竟然让岳清措手不及,她现在就是一个年迈的老人,这让岳清的心中多多少少也平添不少忧伤。

  “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所以您还是先不要乱想了。”岳清安慰道。

  “岳清,帮助我,一定要帮我查清楚,我现在只能靠你了。”

  岳清这一路上都在回想着店主所说的那句话‘岳清,帮助我……’,她是真的需要他帮助吗?她看起来并不简单,有的时候感觉她像一个慈祥的老人需要别人的帮助,但有时又像一个冷漠的妇人,让人望而却步。岳清轻叹一声,抬起了头,目光望向远方。

  远处突然出现了一片沙漠。

  岳清眼前一亮,难道那儿就是他要找的地方吗?

  一个潮湿长满植物的岛上怎么会在茂密的枝叶后隐藏着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漠?

  怪事!

  岳清迈开了步子踏在了金色的沙粒上,暖暖的沙粒让岳清找到了一丝温暖。

  沙漠最容易让人迷路,分不清方向,而此时岳清已经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了,好在还有阳光,从地图上来看背着阳光走绝对是正确的。在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后,岳清终于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建筑物,感觉似乎很熟悉,他立刻打起精神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一模一样!绝对是一模一样,岳清终于笑了,这世上的确没有鬼,所有的事情都是人为的。他又见到了那两所房子,只不过它不是在自己住的地方,而是在这个岛上。岳清当初竟然忽略了一点,没有注意到房外是什么样子,如果当初就想到了,那么早就发现了这个骗局。

  岳清用力推开了院门。那口井,那座他曾经养过伤的房子,还有那个跟自己家一模一样的房子全部呈现在他的面前,岳清站在院子里冲着房子大声喊道:“晓月!老太太!你们出来吧,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了!你们到底是什么目的最好出来说清楚。”

  没有人回应,四处寂静的就好像掉根针都能听得很真切。

  岳清走进了房间,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跟他当初住的完全一样。他走上了二层,逐挨屋看着,一个人影都没有。他抬头望向了走廊尽头,那里曾经有一个狭窄的房子,而且在里面听到过有人说话,而昨天晚上他又在百年老店里见到了那间房子,这其中一定有缘由,想到此,岳清朝黑暗的角落里走去,果然那间奇怪的房间还在,岳清又看到了那个凤形标记,他伸手去抚摸着那个标记。

  “你怎么在这?”

  岳清吓了一跳,又有声音,而且这个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我……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声音又换成了一个女人。

  “你别紧张,慢慢说,不要着急。”

  岳清的心“扑通”跳了一下。

  “我见到了奇怪的事。”

  不光是男人的声音耳熟,女人的声音也是,而且这话……

  “你能不能把事情说清楚一些。”

  “我今天晚上很早就睡觉了,然后突然闻到了一种茉莉花的香味。”

  “什么!”

  “我是说我闻到了茉莉花的香味,然后我就醒了,结果醒来以后发现……发现自己竟然在一口井里!”

  “然后呢?”

  “然后我就大叫,我当时真的吓坏了,我都不知道怎么睡觉睡得来到了一口井里,我叫了很久竟然看到一个水管伸了下来,我知道是有人来了,我很高兴,谁知那个管里竟然流下了水,而且差点把我淹死,不过后来又伸下来一根绳子把我拉了上去。”

  “然后我看到了一个老太太和一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女孩。”

  “那个女孩叫什么?”

  “她说叫晓月……”

  岳清疯也似的跑出了那座房子,这些对话是什么,这些对话不正是昨晚他和余曼说的话吗?怎么会在这里听到?怎么声音会一模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岳清围着房子来回转了无数的圈子,可是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岳清失望地坐在了地上,他感觉自己真的要疯了。

  余曼说她也见过自己的房子,可是这里只有他的房子,没有发现余曼说的,难道这个岛上还有另外一处隐蔽的地方?或者说余曼说的话是假的,可她为什么说假话,她也不知道他的经历,怎么会说得这么像?看样子的确还有其它的地方,岳清抬起头望向了远处,看来这个岛上有太多让人不知道的地方,而这些地方都存在着一些问题,他一定会找到这些问题的根源,想到此,岳清猛地站起身向来时的路走去
 
就这么死了吗?跟这个百年老店一样永远地埋藏在这里?也许某一天会有另外一个人发现这里,发现这个百年老店和这个躺在百年老店里无辜的女人,也许那时候她就跟二层那个通铺上的一群干尸一样,想到此,雅索不禁流下了眼泪。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起身向前跑去。

  她记起来那里有一道墙,那道墙可以通向水池后面的那个狭小房间,她伸手用力地推了一下那道墙。

  墙没有动。

  雅索愣了一下,又用力地推了几下,但墙仍然没有动。

  有人从外面把门锁上了。

  雅索失望地向后退去。

  看来是有人想让她死!

  怎么会是她,怎么会是于娜呢,她是她最好的朋友,一个最好的朋友怎么可能将她活活的闷死在这里,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雅索越想越害怕,她突然发现周围所有的人都不能相信,可是她却不知道这些都是为什么,生活就这样突然被打乱了。

  她仰躺在地上,她已经彻底放弃了,也许这就是她的命,雅索闭上了眼睛。

  好像有什么东西擦过她的脸部轻轻地飘落在她的耳边,雅索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

  又是一封黑信,雅索吓地叫了一声,身子向后挪了几步。这信怎么又会出现,雅索回过头左右看着,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她伸手拾起了信,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她都已经能接受了,反正现在她也逃不出去。

  是一张地图,是百年老店的地图,只是大部分看起来很模糊,但是却有一条用红线标出的线路却很清晰,这条线路是从雅索呆的位置开始,一直延伸到二楼,然后进入了……

  “咦,这个位置不就是那个有活人出现的房间吗?怎么这个房间还能往里通,这到底是通向哪啊?”雅索惊得站起身,她毫不犹豫地奔向了二层。当初,她是被那个活人吓着了,所以没有往里走,那里肯定还有暗道什么之类的东西,那个人一定就藏在里面!

  又是那种臭味,雅索早已习惯了,所以也不再去捂着鼻子,只是贴着墙面向右侧望去,也许那个活人又出现了也说不定。但是却什么也没看到,甚至连床也不见了,有的却是一个半敞的门。

  原来这个门就隐藏在床的后面,上次雅索没有注意到,现在床不在了,门就很清楚的显现出来。雅索连想都没想就奔了进去。

  一个狭长的走廊突然出现了,漆黑一片,雅索不禁止住了脚步,用手电筒四下照着。

  “喂,有人吗?”雅索紧张地贴着墙壁嚷嚷道。

  “我知道你肯定在的,不要装神弄鬼了,你给我一张地图把我引这来,一定是有目的的,你快点出来说清楚!”雅索声嘶力竭地嚷道,她已经没有耐性了,她不喜欢被人这么戏弄。

  可是却没有人理会她,雅索摸索着继续向前走,直到不能再走了。她将手电筒照向前方,却发现前方有一个门,这个门看起来似曾相识,她颤抖地伸出手轻轻地推了一下门,门应声而开,雅索愣在了那。

  这就是有凤形图案的那间房,她记着是在邻居家看到的,但后来又消失了,她怎么也没想到百年老店原来通向这里。

  门突然关上了,雅索一惊扑上前用力地拍打着门板,高声呼叫,却没有任何的响应。

  一股幽香的气味自门缝里飘了进来,是茉莉花的香味。雅索感到头开始发沉,紧接着眼皮也越来越沉,她昏睡了过去。在头脑还有一点清醒的时候,她听到了门外似乎有响声。

  昏昏沉沉的,还能闻到一种淡淡的香味。雅索睁开了眼睛,她还在这间房间里,她猛地站起身,再次去拉门,门却打不开了。雅索无奈地转身看向房里,那个凤形图案又映入她的眼帘,她不禁走上前轻抚了一下柜门上的凤形图案,这柜子里到底有什么?雅索突然感到好奇,她伸手拉开了柜门……

  又是一个门,雅索不禁愣住了,她犹豫的再次伸出了手,轻轻地拉动了那扇看起来跟柜门类似的门……

  有一个狭长的石阶弯曲地延向远处。

  雅索举起手电筒照了照,看不清楚前方,雅索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看看,她迈开步子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在经过几个转弯后她又来到了一扇紧闭的门前,她伸手轻碰那扇门门,“吱”的一声门开了,雅索将头探向里面。

  “怎么会是这样!”雅索惊呼,她发现自己又来到了凤形图案的房间,原来这里竟然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房间,而且是相通的,雅索感到好笑,她转过身拉开了这间房子的门,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邻居家。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是走过一段石阶进来的,现在再次开门竟然是通向这里,雅索感觉自己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快速地从楼梯上奔了下来,走到院子处,这的确是邻居的家,而一墙之外就是岳清的家。雅索突然灵机一闪,她不能暴露,她要好好地隐藏起来,她拉开了院门,蹑手蹑脚地跑了出去。

  她很庆幸,自己还活着,真的还活着。但是接下来的几天,雅索的心却彻底沉到了冰谷中,于娜的确有问题,她和岳清来往密切,看样子他们像是一伙儿的!

  一个是她最好的闺中密友,另一个是她最爱的人,他们竟然全都不能信任,也许他们真的已经不是本人或者他们平时隐藏的太好,可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今天于娜不在家,雅索目送她离开的家门。

  一个闪身,雅索迅速地闪进了于娜的家,于娜是雅索的好朋友,所以雅索对于娜的家相当熟悉,对于如何进入于娜家更是相当清楚。于娜是个爱丢三落四的人,所以她会备一把钥匙放在门框上方,如果自己忘带钥匙就可以直接从那取,那地方既高又保险,也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作为于娜的好朋友雅索当然会共享这个秘密。

  于娜的家看起来有些零乱,刚换下来的拖鞋横在短小的走廊中,餐桌上还放着早餐残余的半个面包片和小半杯牛奶。沙发上丢着几件衣服,几本杂书散落在沙发的腿角下,堆满书籍的书柜一尘不染。

  雅索站在原地看着四周,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从何处下手。也许应该先翻翻书柜,雅索随便抽出了几本书,向书柜里望了望,没有什么暗门暗道。雅索蹲下身子再次抽了几本书,依然是什么都没有,看起来书柜似乎没什么问题。雅索转身走到沙发旁,将沙发靠垫整个掀了起来,将手伸向沙发缝里,没有任何的发现。雅索坐了下来,她感到有点头疼,需要休息一下。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热气腾腾的感觉让她感到了一丝温暖。

  于娜肯定是扯进了这件奇怪的事件中,可是她在这件事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她为什么要害她?现在出现了三个岳清,摔死的,回来的,照片上的,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岳清?是谁制造了三个岳清,目的何在?于慧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死?这件事跟她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也是于娜……于慧是于娜的亲妹妹,她不可能会害自己的亲妹妹,雅索越想越烦,手中的杯子一下子撞在了沙发把上,紧接着掉在了地上,碎了。

  雅索一惊,赶紧冲进洗手间找了一个毛巾将地上的水擦干,边擦边拾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希望于娜回来不要发现,否则一定会猜出有人来过,雅索边想边抬起了头。

  那是一幅美丽的风景画,画的是那种西部牛仔似的风格,让人有了另一种感觉,雅索慢慢地走了进去,仔细地端详着这幅画。也许这幅画的背后有一个暗阁,而暗阁里有一个机关刚好能够开启一道暗门。雅索想到此变得异常兴奋,她伸手取下了那幅画。

  只是一面白白的墙,雅索还是不甘心,伸手在墙面上左右上下来回的摸着,可惜什么也没摸到,看来机关不在这,雅索失望的重新将画挂了上去。

  于娜卧室的墙壁是粉色的,她曾经跟雅索说过她喜欢这种颜色,这种颜色会让整个卧室永远充满暖意。这里的床,这里的电视柜,这里的电脑桌,这里的大衣柜,每一样都是她陪着于娜精心挑选的,她曾经那么的信任于娜,可是现在……一切看起来都有些好笑。

  雅索掀起了被子,被褥,没有什么发现。雅索又去翻电视柜下的抽屉,可惜还是什么也没有找到。雅索在心里反复安慰自己,也许她误会了于娜,也许这其中真的有什么缘故,也许那只手不是于娜的,只是她看错了。

  看错了,雅索真希望自己看错了,她转了个身望向了大衣柜,她走上前随意地打开了大衣柜的一扇门。

  黑信,一堆黑信,一堆黑信封!

  雅索几乎要晕过去了,她的整个身子瘫坐在地上。于娜果然跟这件事情有关系,也许她就是其中的一员,雅索的心碎了,她只感到一阵头晕眼花。

  轻轻地脚步声在雅索身后响起,雅索一惊,猛地转过头。

  “是你!”雅索看到了于娜,而且是面对面,只是一刹那后她就晕倒了。

  于娜放下了手中的棍子,看着好像熟睡的雅索露出了一丝冷笑。

  阳光太刺眼了,这是雅索睁开眼睛的第一个反应,她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后她猛地坐起了身,这是岳清的卧室,她怎么会在这!

  “雅索你醒了,来喝杯热茶。”岳清端着一杯热茶一脸关切的走了过来。

  雅索下意识地向床里靠。

  “雅索你怎么了?”岳清感觉出雅索的异常。

  “你到底是谁!”雅索终于鼓足勇气问道。

  岳清先是一怔,紧接着笑出了声,道:“雅索你怎么了?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别胡思乱想了,先喝杯茶吧。”岳清已将茶杯递到了雅索的面前。

  雅索犹豫地接过了茶杯,抬起头疑惑地看向岳清。

  “赶紧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岳清的眼神中流露着真切的关心,让雅索在刹那间似乎又找到了从前的岳清,雅索愣在了那里。

  “雅索你醒了。”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于娜!”雅索大叫一声,胳膊刚好碰到了茶杯,茶杯应声掉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片。
 
黑信。

  岳清晃了晃脑袋重新又躺在了床上,他讨厌那种黑色,讨厌看到那种信件,它就像是一个游魂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岳清伸手干抹了一把脸,虽然他已经睡了一晚上的觉,但是他还是感觉自己说不出的累。

  岳清再次坐起了身,眼睛又瞄了一下那封黑信,它还在,还在桌子上原封不动的放着,岳清不禁叹了一口气,下床走上前将信拿了起来。

  岳清:

  提醒你还有十天的生命。

  百年老店

  岳清将信狠狠地撕碎扔在了地上,“什么破信!在这吓唬人呢!”岳清用脚在信上用力地踩了几下,重新又回到了床上。

  十天,只有十天,岳清想起了老太太,想起了晓月,想起了自己家里的那封黑信,想起了那信上提到的人一个月后的死亡状态……

  “啊——”岳清突然惊醒了,他坐直了身子喘着粗气。他们都是一个月后死的,算算自己来这也差不多有二十天了,难道真的会像他们一样?

  “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岳清的思路。

  “是谁?”岳清不耐烦地问道。

  “是我。”一个略显稚嫩却又动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是温喜喜。

  岳清打开了门。

  “我找你有事。”温喜喜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似乎有心事。

  “进来说吧。”岳清向里让了让。

  “还是你跟我走吧。”温喜喜仰着头盼望着说道。

  “跟你走?去哪啊?”岳清弯下了腰,温喜喜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尤其是那双晶莹透亮的眼睛格外吸引人。

  “去了你就知道了。”温喜喜已经转过了身朝着前面走去,岳清不得不拿件外衣跟了上去,她看起来真的有事。

  温喜喜在走下楼梯后停了下来左右看了看,大清早还没有人在。她冲岳清招了招手,岳清紧跟其后。

  “别出声。”温喜喜小声说道。

  岳清点了点头。

  温喜喜走到了楼梯靠墙的一边,回头又四下望了望,伸脚踢了一下墙的右下角,墙开了,像一扇门似的向里打开了。岳清张大嘴愣在了那,温喜喜却一把将他拉了进去,墙重新合上了。

  一道光突然亮了起来,岳清才注意到温喜喜手中多了一个手电筒。

  “你怎么知道这堵墙有问题?”岳清不解地问道。

  “一会儿再说这个问题,你先跟我来。”温喜喜挥了挥手朝里走去。

  这是一条平坦的木板路,踩踏木板发出的“吱唔”声总让岳清心里感到不舒服,倒是温喜喜却像是没事人似的,任凭它去响,自己只顾顺着这条窄廊径直向前走。

  岳清一直在想这条路能伸向哪?温喜喜怎么会熟悉这里?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她可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到了。”温喜喜终于停下了脚步,借着她手中的光亮,岳清终于看清了前面的情况,窄廊到此就变宽了,也到了尽头,整个封闭壁成了一个半圆弧形,堆着一些破旧的箱子、缸子之类的东西,落满了尘土。

  “这是什么地方?”岳清看不出所以然,也不明白温喜喜的意思。

  温喜喜没有说话,慢慢地将手电筒移向了右侧。

  岳清先是吓得后退了一步,然后大声叫道:“这……这……这……”

  温喜喜嘲笑地说道:“你们大人没见过死人吗,竟然吓成这样。”

  “她怎么死了?”岳清不得不佩服温喜喜的胆量,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见到尸体竟然一点都不害怕,这太让人意外了。

  “不知道。”温喜喜走上前蹲了下来,仔细地观看着尸体道:“她是被人活活勒死的,她的眼睛到现在还睁着,可见当时吓得不轻,死得也不甘心。”

  “你怎么会知道她死在这?”岳清的疑问接着一个上来,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很偶然,昨天晚上我睡不着觉就出来走走,当时大厅一个人也没有,我就借着灯欣赏着大厅墙上的画,当时只是随便往墙上一靠,而脚刚好踢到了墙的右下角,然后这个墙就打开了,当时真的是吓了我一跳。”温喜喜回过身看着岳清。

  “然后你就进来了?”岳清淡淡地说道。

  “不管你信不信,事情真的是这样的,我拿了一个烛灯就走了进来,却看到了她的尸体,其实我当时也吓坏了,转身就跑。”温喜喜低下了头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孩子毕竟是孩子,即使装得再坚强也还是孩子,还是会害怕的,岳清走上前蹲在了尸体的旁边仔细地查看着尸体。

  “从尸体腐烂的程度来看,她已经死了很久。”温喜喜道。

  岳清诧异地看着温喜喜。

  “噢,我不懂,只是看她的尸体腐烂的程度,推测的。”

  “的确像是死了很久了,起码有二十来天了。”岳清一边看一边念叨着,他这句话一出,二人同时惊住了。

  “难道她一到这个岛上的时候就死了?”温喜喜感到心中发寒。

  “如果她真的早就死了,那现在的那个她又是谁?”岳清心中也产生了某种说不出的冷意。

  “真正的她已经死了,活着的那个她一定是另有目的的!”温喜喜靠向了岳清,岳清感觉到她身体在颤抖。

  “那她说的话……”岳清心中的冷意越来越大,原来她一直都在骗他,原来她根本不是她,那她真正的身份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我?”

  “这个岛上你是我唯一还能相信的人。”温喜喜有些伤心地说道。

  岳清颇感意外,问道:“为什么?”

  “我们一行六人莫名的来到这个奇怪的岛上,我一直想不明白原因,然后那天晚上我看到了张海天杀魏劲,而魏劲却没有死,我一直都感到奇怪,我相信他们两个一定有问题。还有西门雨婷,那一晚上我看到她和疯婆在说话,看起来两个人都很正常,可后来问她,她却说没说什么,还说疯婆是疯子。百年老店里的人我是一个也不敢信,所以……”温喜喜以一种可怜的样子望向岳清。

  “那你又为什么认为我不是有目的了呢?”岳清道。

  “我知道你是一名私家侦探。”温喜喜的脸上绽放出春天般的笑容。

  “你……”岳清也笑了。

  温喜喜虽然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但从她刚才的分析中,岳清已经能感觉出她的成熟,她当然有可能知道他的身份,她既然能跟踪别人,当然也能偷听到他和店主的谈话。

  “我想我们现在还是离开这里吧。”岳清站起了身。

  “好的。”温喜喜也站起了身。

  岳清最后又瞟了一眼那具尸体,余曼死得很惨,那现在活着的那个余曼是谁?
 
晚饭时间。人很少有齐的时候,但今天晚上人却全到齐了。

  张海天抹着油嘴,目不斜视地夹着每一道自己喜欢的菜,毫不顾及形象的问题。

  魏劲则没有食欲地看着面前的每一道菜,最终还是将筷子放下,只不过喝了一口面前的粥。

  西门雨婷一直没有出声,甚至连吃饭都是抿着嘴,岳清都怀疑她是怎么将饭送进口中的。

  至于余曼,岳清和温喜喜一直在观察她的举动,她看起来一切正常。这让岳清和温喜喜心中感到更加紧张,因为他们深知真正的余曼已经葬身在那个阴沉的暗道中。

  七叔清了清嗓子道:“各位觉得今晚的饭菜如何?”

  “很好,很好!”张海天还在拼命地往嘴里塞着食物,就像一个几天都没吃过饭的乞丐,样子极其难看。

  “不合我口味。”魏劲感叹了一句。

  “还可以吧。”西门雨婷抬眼白了身边的魏劲和张海天一眼,她最讨厌这种没礼貌的人。

  “还不错啊,样样都是精品。”余曼一边赞许,一边又夹了面前的豆角放在了嘴里嚼了嚼。

  “好是好,只是有种很奇怪的味道。”温喜喜皱着眉头说道。

  “管他什么味道,好吃就成,七叔这饭不会是您老做的吧?”岳清抬起头看着站在身旁的七叔笑着问道。

  “不错,今天每一道菜都是我亲自做给你们吃的。”七叔板着脸说道。

  “好手艺啊!”岳清不喜欢看到七叔那张冷脸,低下头继续吃饭,但是……

  “我的头……”周围的物体似乎都离他很远,他好像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那感觉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七叔笑了。

  又是那种难听的磨擦地板的声音,紧接着真婆推着店主走了进来。

  “他们都睡过去了?”店主看着桌子上趴着的六个人问道。

  “都睡着了。”七叔弯着腰恭敬地回答。

  店主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看来这药很管用。”她随手拨弄了一下离她最近的温喜喜,她就像一个可爱的洋娃娃一动不动的趴在桌子上。

  “好,开始吧。”店主道。

  岳清醒了,头还有些晕,昏沉沉的就好像睡不醒的样子。他用力地晃了晃脑袋,拼命地眨巴着眼睛,然后一个女人进入了他的眼帘。

  “雅索!”岳清一声惊叫。

  “岳清。”雅索嫣然一笑,轻轻地唤道。

  “咦,这……”岳清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自己家里的卧室中,他猛地坐直了身子,“我怎么在这?”

  “你回来了。”雅索温柔地笑着说道:“你离开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跟我打声招呼,真让我着急,不过好在你现在回来了。”雅索递了一杯热水给岳清。

  岳清怀疑地看向四周,他回来了,这真是他的家?

  “你不在的日子里,我真是为你担心。”雅索埋怨道。

  岳清接过了水,抿了一口,抬起头正好对上雅索的目光,他的心咯噔一下,这眼神……怎么让他感觉很陌生?

  “对了,你刚才在做梦的时候嘴里念着‘有样东西’,是什么东西啊?”雅索好奇地问道。

  “什么?我做梦?还说有样东西?”岳清愣住了,他做梦,他记着自己正跟其他六个人在百年老店里吃饭,然后就突然间睡着了,再然后就回家了,再然后就见到了雅索……

  “现在是晚上?”岳清看向了窗外,天是黑的。

  “是啊。”雅索走上前将窗帘彻底拉上,又重新坐在岳清的身旁,岳清看了她一眼,继续问道:“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有一会儿了,大概有几个小时了。”雅索搓着手指。

  岳清看着她的手指相互搓揉着,没有反应而是继续问道:“我怎么回来的?”

  “你就像喝醉了一样,从一辆黑色的车上摔下来,当时真吓了我一跳。”雅索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黑车?”岳清想起了他收到的第一封黑信,难道是那辆接他的黑车,可是住得好好的怎么会让他回来?他偷眼看了一眼雅索,雅索依旧在搓着手指,她在紧张!好好的为什么会紧张?难道……

  岳清微微一笑,拉起了雅索的手关切的问道:“你这些日子好吗?”

  “还可以。”雅索在笑,但笑得有些不自然。

  “你刚才说那样东西,其实我一直没跟你说过。”岳清说到此,明显的感觉到雅索的双目迸发出一种兴奋的光芒,他继续说道:“以我们的关系,其实我早就应该告诉你。”

  “现在告诉我也不晚呀!”雅索显然越来越兴奋。

  “我告诉你,你一定要保守秘密,不许告诉其他人。”岳清不放心地叮嘱道。

  “我当然不会告诉其他人!你放心好了。”雅索兴奋地向岳清身旁靠了靠。

  “好的,那我就告诉你。”岳清紧紧地握住雅索的双手,突然他一把扯住了雅索的头发用力向下一拉,头发掉了,包着脑袋的黑布露出来。

  “你!”雅索一惊,赶紧转过了头。

  “你是谁!你……”又是一阵眩晕,岳清笔直地躺在了床上。

  “下次小心点,差点被识破。”七叔不乐意地提醒道,同时放下了手中的棍子。

  “没想到这家伙真不好骗,这么敏感。”西门雨婷解下了包在头上的黑布露出了如瀑的黑发。

  “别忘了他是一名私家侦探,当然不好骗。”店主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由真婆给推了进来。

  “店主,什么都没查出来。”西门雨婷嘟着嘴老大不开心地说道。

  “雨婷,谢谢你的帮忙。”店主慈祥的微笑道。

  “不用谢,帮您是应该的。”西门雨婷同样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道。

  店主点了点头道:“我们是互相帮助,好了,今天很晚了,把他和其他几位都送回百年老店吧,看来今晚我们什么收获都没有。”店主失望地说道。

  昏沉沉像灌了铅一样,岳清拍打着自己的后脑,那里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怎么又回到了百年老店?他记着昏睡前,他好像看到了雅索,然后……岳清想起来了,有人假扮雅索,而那个人就是西门雨婷!

  他记得他摘下了她的假发,虽然她及时的别过了头,但他还是认出了她的身份。她在找什么?找什么东西?岳清摸着自己光秃秃的下巴吸了一口气,难道她和店主她们是一伙的?

  昨天显然是有人在饭里下药,而饭又是七叔亲自下厨做的,他们是早有预谋的,而且是合谋,他们在找什么?西门雨婷怎么成了店主那边的人?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岳清又想起了温喜喜说过的西门雨婷曾经跟疯婆说过话,看来她也许早就认识百年老店的人,也许她就是百年老店安插在他们中间的一个奸细!

  西门雨婷失踪了!这是今天百年老店里最大的新闻,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所有的人都分头去寻找她的踪迹,终于在悬崖边的一棵歪脖树旁找到了她。她正高高地悬挂在上面,狰狞的面孔让人不敢注目,飘忽冰冷的身体证明她已经死了,是吊死的。

  那封黑信是在她的上衣口袋里发现的,信里有张照片,照片上的样子跟她一模一样。

  岳清猛地看向店主,难道是她下的毒手?

  然而店主却是第一个晕倒了,脸色苍白,显然是被吓晕的。

  不是店主,那会是谁?
 
魏劲死了。同样的悬崖,同样的歪脖树,同样的上吊,同样的黑信,跟他死状一模一样的照片。

  张海天发疯似的长叫了一声,转声跑向远处,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但是他凄惨的叫声却在所有人的心中留下了一抹阴云。

  魏劲怎么会死了?

  下一个又会是谁?

  温喜喜来找岳清的时候,岳清正仰着脑袋躺在床上死盯着那块天花板。

  “你认为这件事是谁干的?”温喜喜一坐在岳清身旁的那把木椅上时就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

  “我怎么会知道。”这句是岳清的心里话,他现在看谁都像凶手,但谁都似乎不像凶手,他也很想知道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

  “但我知道。”温喜喜说得很肯定。

  岳清猛地坐了起来,“你说什么?”

  温喜喜歪着脑袋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道:“你也应该猜得出来。”

  岳清皱起了眉头,他也猜得出来?会是谁?难道……

  “你怀疑余曼?”岳清总算明白了温喜喜的暗示。

  “她已经不是余曼了!”温喜喜道。

  岳清吁了一口气,温喜喜说的没错,她根本不是余曼,她只是另外一个人,可她究竟是谁?这件事跟她关系到底有多大?

  温喜喜见岳清没有出声,接着说道:“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紧紧地盯住现在这个余曼。”

  岳清欣赏地看着面前这个漂亮的像个洋娃娃似的小女孩,道:“你真的很聪明。”

  依然是小雨,飘忽不定的雨点让人难以捉摸,时大时小,扰人心烦。

  余曼撑起了手中的那把油纸伞回头又望了望百年老店的大门,沉重地大门已经重重地关上,余曼淡淡一笑,转身走了。

  门开了一道细小的缝,两双眼睛透过门缝望向了余曼的背影。

  “我们可以走了。”岳清小声地说道。

  大门开了,两个身影飞快地追了上去。

  路是岳清曾经走过的路,是那条通往废墟的路,只不过在快到废墟的时候突然拐到了一片草丛中,踏着草丛继续前进,这让岳清感到意外,难道还有另外一个地方?看来这个岛比他想象的更加神秘。

  路变得越来越低,甚至有些陡,不过好在出现了石阶,只不过这个石阶越来越笔直,直通到一个看起来深深的露天洞穴中,好在两旁有绳索可以拉。

  岳清屏住呼吸扶着温喜喜小心地顺着石梯往下走,走了十几分钟后终于又踏在了平地上。

  余曼回过了头,用手电筒朝岳清的方向照了照。岳清迅速将温喜喜拉向一个角落,躲过了那道微弱的光芒。余曼重新回过了头继续前进。

  “原来这里别有洞天。”温喜喜低声说道。

  “小心点,这里有这么多洞口,我们一定要跟紧了。”岳清嘱咐道。

  余曼进入了左边的一个洞,岳清和温喜喜赶紧跟了上去,就这样三转五转,直到转完一个大洞后,余曼终于止住了脚步,并且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你来了。”洞里传出了喜悦的声音,岳清听着耳熟,他拉着温喜喜靠向了洞口。

  洞内有一堆火,火苗窜得不高不矮很舒服,刚好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温暖感,火堆的旁边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刚进去的余曼,另一个则是游溪月。

  温喜喜差点叫出声,被岳清一把捂住了嘴,并伸手示意她一定不要出声,温喜喜点了点头。

  “那个老不死的女人,寿命可真长!”余曼狠狠地骂了一句。

  温喜喜有些意外,瞪大了眼睛,岳清却只是闷声一笑,他在天花板上已经知道余曼会骂人了,所以见怪不怪。

  “现在店里接二连三的死人,都跟黑信有关,我看店主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这些人一定都是她下的毒手。”游溪月站起身狠狠地说道。

  “她可以说是天底下最狠毒的女人,竟然杀人如麻!”余曼接着骂道。

  “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查出真相,好让这个杀人凶手自动现出原形,让所有的人都知道真正的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游溪月道。

  岳清哑然,游溪月是店主的女儿,可她却对店主恨之入骨,根本不像是亲生的,难道真的像店主所猜那样,她根本不是店主的亲身女儿?

  “你调查有什么新的结果?”游溪月丢了一节树枝到火中,火苗立刻上窜了几下。

  “这个老妖婆太小心了,我到现在都没找到直接的线索。”余曼站起身来回踱着步。

  “一点线索都没发现吗?”游溪月有些失望。

  “她简直就是一个老狐狸,上次我暗中搜她的房间,差点被她发现。”余曼捡了一块树枝在手中用力地折成两截。

  “真婆和七叔那边呢?”游溪月无奈地问道。

  “他们这两个走狗,一个是整天跟着店主,一个是整天看着百年老店,我一有什么动静,他们都会出现,想下手查都很难了。”余曼气愤地说道。

  “肯定有方法查的,现在一个接着一个人死,下一个都不知道会是谁,我只希望能够尽快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这样大家都可以平安的离开这里,否则即使有办法逃离,结果也会跟那九个侦探一样一个月后死于非命。”游溪月道。

  九个侦探?看来游溪月并不知道那九个侦探到底是怎么死的,也许她知道的死因跟他从黑信上知道的一样。

  “唉,事情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难办,所有的人都逃不掉。”余曼沮丧地说道。

  “啪”一块石头轻轻地坠在地上,发出了强有力的声音。

  “有人!”游溪月大叫一声。

  “是谁!”余曼紧接着喊道
 
温喜喜无奈地瞄了岳清一眼,如果不是他不小心碰到了那块石头,他们还可以继续躲藏下去,但现在他们只有唯一的选择。

  “是我们。”温喜喜大方的从黑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边走边掸着身上刚沾上的尘土,岳清老老实实地跟在其后。

  “你们跟踪我!”余曼的脸色看上去很难看,板着脸似乎有些不悦。

  “只是碰巧了。”岳清摸了摸自己短而精干的头发,露出了一个难以掩饰的尴尬笑容。

  “你们已经都听到了。”游溪月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那团火幽幽地说道。

  “没错,是听到了,而且一字不落。”温喜喜毫无隐瞒地说道,同时找了一个离火较近的地方坐下摆了一下舒服的姿势。

  “你们是店主派来监视我的?”游溪月挑眉望向岳清。

  岳清挨着温喜喜坐下,同时清了清噪子道:“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游溪月上上下下打量了岳清一番,又瞟了温喜喜一眼,突然笑道:“她谁也不信任,根本不会派你们这两个人来监视我。”

  “哼!”温喜喜显然对于游溪月这句不屑的话感到不快。

  岳清倒是无所谓,反正他的确不是一个很出色的私家侦探。他咳嗽一声后接着说道:“店主是你的母亲,可你为什么总是叫她店主,而且似乎对她还有点……”

  “你是想说我对她还有点憎恨吧。”游溪月冷笑地说道。

  “你们根本就不像一对母女。”温喜喜嘟着嘴双手托着腮随口说了一句。

  游溪月的目光突然眯成了一条缝,带着杀气死死地盯着温喜喜道:“不错,你说的没错,我们根本不像一对母女,因为她本来就不是我妈。”

  温喜喜一怔,她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竟然说中了,现在反而不知用什么话来回应游溪月了。

  岳清则托着下巴等着游溪月下面的话,他似乎对于游溪月刚才说的话早有准备,他早就看出来她们之间有问题。

  “我们从小就被店主收养,是她把我们带大的,但我们跟她没有血缘关系。她这个人自私自利,一切都以自我为中心,从来不会去关心别人,所以虽然是她把我们带大的,但我们跟她一点感情都没有,相反我们反而很恨她。”游溪月咬紧了嘴唇冷冷地说道。

  “你一直说“我们”是指你和谁?”岳清一边说一边看向在弯身拾着树枝的余曼,她一直没有出声,但表情看上去有些复杂。

  “难道是她。”温喜喜指着余曼,她想不出第二个人。

  “当然不是,她是我雇来调查店主和这个岛上的一切怪异事情的,其实她也算是个私家侦探。”游溪月笑着说道。

  “原来是同行。”岳清苦笑一声轻声说道,看来她这个私家侦探似乎比他要称职多了。但是他不知道游溪月口中所说的私家侦探是死了的那个余曼,还是现在坐在这儿的这个余曼?岳清没有马上问出来,而是选择了沉默。

  “我所说的那个人是我的亲姐姐。”游溪月说到此,声音突然放低了,表情略微有些伤感。

  岳清的心突然一怔,他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那个装在玻璃柜里的女人,“你跟你的姐姐是双胞胎?”

  “你怎么知道!”游溪月愣住了。

  “我……”岳清真不知道如何说起,他停顿了一下,但还是决定说出来,“我想她也许死了。”

  游溪月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非常小声地说了一句:“我猜到了。”

  “我曾经无意中在一个玻璃柜里看到过你的姐姐,她……死了,她跟你长得很像。”岳清不知道应该怎么去组织语言才能让游溪月不要太过伤心。

  “你知道是谁干的吗?”游溪月双眼无神地说道。

  “我不知道,我曾经跟店主提起过,但她说那不是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在国外上学,我想店主说的是你。”岳清道。

  “她在撒谎,姐姐一直在她身旁,现在却不见了,一定是她干的,一定是她害的姐姐。”游溪月情绪有些失控,她随手在地上抓了一把土狠狠地砸向火里,火苗发出“滋滋”的声音。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温喜喜想不明白,即使不是亲生的,也是一手带大的,她不相信店主心肠会这么狠。

  “我想姐姐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被她害死了!”游溪月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温喜喜失语了,她不知道怎么处理面前的这种事,毕竟她还是个孩子。

  岳清轻吁一声,道“你怀疑店主什么?为什么要查店主?”

  游溪月终于止住了哭声继续说道:“这个岛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从小到大她都不让我们在岛上随意走动,限制我们的自由,直到后来她开始邀请人来到岛上,但每次都有人死亡,每次那些人都莫名其妙的失踪,我和姐姐都感觉事情有些问题,包括岛上的人也有人突然不见,或突然死亡。所以我和姐姐想暗中调查,但那个老女人却很狡猾,突然要送我出国读书,却把姐姐留下了。不过我和姐姐一直都有通信,可是最近却失去了联系,我知道姐姐一定是出了事,所以赶了回来。”一提到姐姐,游溪月又不禁流下了眼泪。

  温喜喜低下了头,余曼的眼中也泪花闪烁,岳清皱起了眉头,他在想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们答应我不要把我和余曼以及今晚发生的事情告诉店主。”游溪月擦了一把眼泪抬起头望着岳清诚恳地说道。

  温喜喜点了点头。

  岳清却没有任何动作。

  游溪月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她瞪着岳清道:“你真是她那边的?”

  岳清摇了摇头道:“我哪边都不是,我是无缘无故被扯进来的,现在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现在却有一个问题不解。”他看向余曼。

  “什么问题不解?”游溪月问道。

  “她是谁?”岳清伸手指向了余曼。

  余曼的目光中闪过了一道寒光,但她又立刻恢复了平静。

  “她是余曼啊!”游溪月觉得岳清这句话有点好笑。

  “她不是余曼,余曼死了,被人害死了,我和岳清看到了那个真正的余曼的尸体!”温喜喜将真相脱口而出。

  游溪月一惊,霍地站起了身,瞪着余曼,表情看上去有一点复杂,说道:“他们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不是余曼。”

  余曼笑了,那种笑容让人根本捉摸不透,她继续拾着地上的树枝并不停地往火里扔着。

  “你到底是谁!”游溪月急了。

  余曼慢慢地站起了身,轻叹一声,将头发拢到耳后伸手从左额头慢慢地揭起了一层皮。

  游溪月张大了嘴,她怎么也没想到一直陪在她身旁帮助她的余曼原来是另外一个人。

  温喜喜紧张地盯着余曼那张脸,她真的很想知道她到底是谁。

  岳清抿了抿嘴,他猜不出结果,猜不出她是谁,但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一定会让他吃惊。

  那层薄薄的,伪装的人皮终于被彻底揭了下来。

  游溪月突然惊叫一声:“姐姐!”
 
“雅索!雅索!你怎么了?”岳清用力扯着被子,想将雅索从被子里拉出来,可是雅索就像发了神经一样将身子缩在被子里怎么都不出来。

  “我想你们应该单独相处一下,我去给雅索弄点热粥喝。”于娜很识趣,话音刚落就退出了房间。

  雅索终于从被子里探出了头,向房门处望了望道:“她走了?”

  “走了,去给你弄粥去了。”岳清无奈地说道。

  雅索坐起了身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岳清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岳清啊。”岳清显然有些失望。

  “你真的是岳清?我不相信,如果你是,你为什么会突然消失,现在又突然出现。”雅索什么也不在乎了,她要弄清楚真相。

  “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既然你已经问出来了,我就实话实说。”岳清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望着外面面无表情地说道:“那天晚上我突然间被重物击中,然后我就被抛到了山里,等我醒来的时候我浑身受了伤,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肯定是有人想杀死我,但却没有杀死。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就躲了起来养伤,想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岳清回过头看向雅索接着说道:“我没想到还有一个岳清死了,所以这件事越来越复杂,我到现在都没有查出头绪。”

  “你为什么要隐瞒我?”雅索问道。

  “我……突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也查不出头绪,所以对于周围的人我都会……”

  “都会怀疑,我说的没错吧。”他竟然不信任她,雅索感到说不出的失望。

  “我知道我不应该不信任你,这是我的错,你就不要再难受了。”岳清伸手轻抚着雅索的秀发。

  雅索抬起头对上了他那双深情的目光,雅索不禁转头避开,她突然感觉自己有点不适应这道目光,那显得太……也许是陌生,雅索现在只有这种感觉。

  “你怎么会跟于娜在一起。”这才是她真正想知道的。

  “我只是找她帮忙。”

  岳清的这个回答太生硬了,雅索给了一个猜疑的目光。

  “我找于娜也是迫不得已,我不想让你卷入这件事,只想让你做自己的事,但没想到还是把你牵涉进来了。”

  “你相信于娜?”雅索走下了床。

  “她是你的好朋友,我当然相信她。”岳清回答得很肯定。

  “可我不相信她!”雅索急切地说道。

  岳清转过身表情发木,“为什么?”

  “我是怎么到这的?”雅索冷冷地问道。

  “你晕倒在门口,是于娜发现你的。”岳清感觉雅索的问话很奇怪。

  “不!我是被于娜打晕的!”雅索神情激动地说道。

  “雅索……”从岳清的表情上看,他显然不相信雅索所说的。

  “我知道于娜一定有问题,所以我去她家查她,结果被她发现了,所以她就把我打晕了。”雅索紧紧地咬住了下嘴唇。

  “好,我相信你,你先好好休息,我下楼看看。”岳清走了,但雅索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根本不相信她,雅索彻底的失望了。

  岳清走到厨房的时候,于娜刚好把粥盛到碗里。

  “她怎么样?”于娜的动作很俐落。

  “我看她挺好。”岳清嘴角右侧上扬,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于娜转过身温柔地看着岳清说道:“我想她需要好好休息。”

  岳清点头赞成。

  于娜回身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瓶,打开盖子从里面倒出了一些白色粉沫,随手用勺搅了几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雅索捂住了自己的嘴,她看到了什么,于娜和岳清要害她!雅索心寒了,她悄然地退到房门处,小心地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雅索终于停了下来,她喘着粗气蹲在了路边。

  马路很清静,静得连辆过往的汽车都没有,更别说人影了。

  雅索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找了一个干净的马路崖子坐了下来,她现在需要好好的喘口气。

  “晚上好!”

  声音有点熟悉。雅索缓缓地抬起了头。

  “你还好吗?”老太太慈祥的面孔又出现在了雅索的面前,站在她身旁的就是那个不离其左右的可爱的小女孩。

  “我……”雅索只有苦笑。

  “那把钥匙还好使吧。”老太太身旁的女孩子突然发话了。

  雅索快速地站起身拉住二人的手道:“对了,我有好多问题想问你们,上回您说给我的钥匙是岳清留给我的,那么岳清在哪?现在家里的这个岳清是谁?”

  老太太温和地笑道:“我又来给你送东西了。”

  雅索睁大眼睛无神地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旧黑旧的本子递给雅索,“收好啊。”

  “这是什么?”雅索一边说一边接过了那个本子。

  “这个对你很重要。”

  雅索低下了头随意的翻开了第一页。“家谱”只有两个字,这个年代谁还会有家谱,雅索不禁感到好笑。

  “这是谁的……”雅索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老太太和那个小女孩都不见了。

  她们又消失了,雅索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次低头看着手上的那本家谱,心中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老太太说这对她很重要,那么其中一定有什么东西,现在最要紧的是找个地方好好看一下这个家谱。雅索快速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但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她现在不能回家,也许那个岳清和于娜正在家里等着她,她一定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可是,去哪儿呢?

  岳清的邻居家,那可是一个空置的房子,雅索突然想起来了,那个地方没有人会打扰她,而且最危险的地方通常是最安全的,想到此,她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进入邻居家很顺利,没有任何人发现她,雅索不敢开大灯,只开了一盏落地的小台灯。

  黑旧黑旧的本子被雅索完好地放在了桌子上,她迫不及待地越过第一页翻到了第二页。幽子墨!雅索一惊,这个名字不就是在百年老店发现的那个名单上被圈了红圈的名字吗!原来这个家谱跟他有关,雅索快速地翻了下去。

  雅索没想到幽子墨的家族竟然这么庞大,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一大家,整个家族结构让雅索看得晕头转向,她已经无意再往下看,将本子合上了,仰头倒在了沙发上,她感觉太阳穴有些酸疼。

  微风吹了过来,吹动了桌子上那个旧本子,本子随意地翻动了几页,一张纸条不知从某一页中被吹了出来,轻飘飘地跌落在雅索的膝盖上。

  雅索好奇地拿起了那张纸条,将其展开。雅索你姓幽。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让雅索的心砰然一动,姓幽,姓幽……难道这是她自己的家谱!她怎么也没想到“幽子墨”这个人名竟然跟她有这么大的关系。雅索大惊失色,重新拿起了那本家谱认真的看了起来。

  两个小时后,雅索放下了那本家谱,面色凝重,呆呆地坐在那里。

  原来那家百年老店就是她的祖父幽子墨留下来的,曾经辉煌致极,只是后来他死了,而且据家谱记载是死于非命。

  雅索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发现的那家百年老店本来就是她的,她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

  到底是谁杀死了她的祖父?难道她曾经看到的那一幅幅画就是事情的经过,画里的那个老人就是她的祖父,而出现在画里的那个一直背对着的人就是真正的凶手?那他到底是谁?给她家谱的老太太和那个小女孩又是谁?她的家谱怎么会在她们手里,她们似乎对她非常了解,这些都是怎么回事?雅索陷入沉思中
 
门开了一道缝,七叔闪身走了进来。

  “店主,您找我有事?”七叔恭了一个身问道。

  店主用手转了一下轮子,车轮转过来,店主的目光刚好落在七叔的脸上,“我有话问你。”

  七叔没有出声,他看得出来店主似乎有些不悦。

  “这六个人是你从他们的住处带过来的吗?”店主严肃地问道。

  “的确是。”七叔肯定的作答道。

  店主皱起了眉头,低着头开始想着事情。

  七叔偷眼看了一眼店主,在沉默了片刻后,他突然咳嗽一声。

  店主挑眼看着七叔,“你想起了什么?”她最了解七叔的习惯,他这样一定是有话要说。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有点奇怪。”屋里有点闷热,七叔解开了领口的扣子,这样会让他感觉舒服一些。

  店主的手指轻搭在轮椅把手上敲出了一种怪异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却让人听着心里有些发慌。

  “我记着在我把他们六个带上岸的时候,似乎有短暂的昏迷……”直到现在七叔都不能肯定当时的情形。

  “说得再具体些。”店主的目光完全集中到七叔那张冰冷如霜的脸上,语气变得有些急促。

  “我记得当时我好像已经上岸了,但突然间好像……”七叔摸着脑袋尽力的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好像睡着了似的,但很快又醒了,醒来的时候我是坐在船上的,我当时感觉有点奇怪,但大家都没说什么,所以我想可能是因为有点累,打了个盹,但是……”

  “继续说。”店主显然对于七叔突然停口有点不满。

  “我记着岳清曾经说过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好像说自己怎么会回到船上之类的话,当时我还感觉他精神有问题,但后来回想起来他也许说的是真话,没准我们真的昏迷了,而他在那个时候清醒过。”七叔越想越感觉自己想的有道理。

  店主的目光射出一道寒光,她冷冷地说道:“看来真的有人隐在我们之后,操纵着这一切!”

  七叔用手抱着自己的胳膊,他突然感到一丝寒意油然而生。

  “我找来的九个侦探全死了,不知道岳清会怎么样,会不会赴他们的后尘。”店主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

  七叔紧闭双唇一言不发的侧立于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店主终于再次开口道:“你去这个地方看看。”店主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照片递给了七叔,那上面有一个被红笔圈住的地方。

  七叔接过照片只看了一眼,立刻惊在原地“店主这地方……”

  “你去看看吧,一定会有所发现。”

  七叔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望着前面微弱的亮光。

  张海天竟然在这,这让七叔感到非常的意外,而且他发现张海天对这个废墟相当熟悉。他肯定有问题!七叔悄悄地跟在了张海天的后面。

  张海天鬼鬼祟祟地溜到了一堆废土渣前左右看了看,紧接着弯下腰胡乱地扒着那些渣土。

  七叔屏住了呼吸,那个地方不正是照片上用红笔圈出来的地方吗?他怎么会知道这里,怎么会跑到这里?看着张海天没入到地下通道后,七叔立刻跑了过去,蹑手蹑脚地跟了进去。

  张海天不见了,只有他曾经拿过的手电筒正完好的躺在地上,手电筒发出的微弱光芒正好打在前方的……

  七叔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竟然看见了好几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他们就那么难堪地立在那里。七叔想吐,他转身走上了阶梯,他要马上离开这里。

  “你刚来就要走吗?”

  七叔的脚刚迈出一步就被这个声音给叫住了,他缓缓地回过头,没有看到人,他试探性地轻问一声:“是谁……”

  “既然来了就不要急着走。”

  “你到底是谁!”七叔浑身发颤,一股寒意突然升了起来。

  “你马上就会知道我是谁了。”

  声音停下的时候,一个人从黑暗的角落里缓缓地走了出来。

  七叔哑然
 
岳清呆呆地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略微有些憔悴的模样。镜子上有一点水,水珠正轻轻地滑下来,岳清伸出手轻轻地抹了一下那滴水。

  他应该相信谁?

  店主?她是百年老店的主人,行为举止都神神秘秘,她的身上似乎也隐藏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

  真婆?一个忠实于主人的狗,岳清想笑,每次看她诚惶诚恐的样子,岳清就想吐。

  七叔?阴险狡诈,明面冷如霜,内心寒如冰,岳清不喜欢看到他那副死人脸。

  张海天?他似乎来此早已另有目的,而且正在一步一步实施着他的计划,或许应该说还有一个幕后者正在操纵着他。

  魏劲?他已经是个死人了,死人再也说不了话,当然也包括真话。这是他的第二次死亡,岳清一直没弄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好在张海天还活着,他活着岳清就有希望明白其中的原因。

  西门雨婷?她和他曾经看起来似乎是合作伙伴,他也差点想去信任她,可是她冰冷的外表下却有怎样的一颗心?岳清最想知道她的死因,他看得出店主的脸色很苍白。

  余曼?现在应该叫她游溪梦更合适,她是游溪月同胞姐姐,这本身就是一件离奇的事,但她的解释更让岳清吃惊。她说店主要杀她,所以她杀死了余曼扮成余曼的样子在查店主。岳清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她,但现在他查不出一丝线索,事实已经说服了他,游溪梦扮成余曼的目的的确是不想让人发现她,甚至是她的亲妹妹。

  温喜喜?应该说她还是个孩子,无论从年龄还是外表上看,她都是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孩子,但是她的思想也如她的年纪一样吗?岳清不得而知,他发现她想得太多,做得太多,考虑的太多,怀疑的太多,多得他已经无法把她当成一个孩子。

  游溪月?她与店主的关系已经证明了,但是她有几成真话,岳清不敢确认,她没有理由把真话告诉他,更何况她似乎并不相信他。

  他突然发现自己谁都不能相信!

  他曾经在岸边昏迷过,他在一个近似自己邻居家的房间里生活了三天,他与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叫晓月的姑娘认识了。接着他再次昏迷,然后又回到了岸边,而其他的人都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但是事情的确存在,而且是真真切切的。

  他们都有问题!

  岳清抬起头望向了那块天花板,他应该爬上去看看温喜喜,看看这个小姑娘到底在做什么。

  通道很黑,但是岳清却早已习惯了这个地方,他喘了一口气慢慢地挪动着自己的身子,直到感觉已经到了温喜喜的房间上时,他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他伸出手小心地抠了抠面前的天花板,将其微微地挪动了一小格,直到露出了光亮。

  温喜喜还没有睡,甚至穿着完好的公主装。

  看来她是不打算睡,岳清满意的笑了,他知道自己一定又能发现什么。

  温喜喜走向了镜子,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下零乱的发丝,紧接着她伸出双手抓住了镜框向上用力一推,镜子竟然自动地伸了上去,露出了一个通道。

  啊!岳清不禁心中大叫,看来百年老店处处是机关,处处是暗道,连镜子都是深藏不露。

  温喜喜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了通道下端,自己踩上去弯腰钻进了通道。

  看来她似乎也有发现,竟然也找到了这么一条不错的通道,可是通道的那端是通向哪儿?

  岳清从天花板里跳下来的时候,发出了一点声响,他赶紧伏下身子蹲在原地小心观察着通道里的动静,直到什么人都没出现,他才放心地走到了通道口处。

  通道的大小跟天花板上的空间差不多,都是需要弯腰爬过去,岳清登上椅子轻而易举地钻了进去。

  里面很黑,岳清后悔没有带手电筒,但是他想顺着这条通道一定能到达温喜喜去的地方。他伸手摸索着向前慢慢爬去。

  路并不算长,只是爬了一会儿,似乎转了一个弯就到头了,岳清伸手摸了摸前面,好像是一堵墙,墙留了一道缝,似乎像是一个门,而这个门没有关上。岳清露出了一只眼睛,透过那道墙缝望了出去。

  是温喜喜。她正在翻着东西,而这个屋子……

  是游溪月的房间。

  她为什么偷跑到这?岳清向前凑了凑,却不小心碰到了墙壁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温喜喜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没有动,也没有回头看,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声:“既然跟过来了,就出来吧。”

  岳清苦笑,这根本不像个孩子,她太机灵了,也太镇静了。岳清躬着身子爬了出来,表情有些狼狈。

  温喜喜转过身看到是岳清的时候露出了一丝安慰的笑容,“你去房间找过我?”

  “是啊。”也许说是偷窥更好些,岳清心中有些不安。

  “你不应该随便进入别人的房间,尤其是那个房间住的还是个女人。”温喜喜的笑容很亲切。

  岳清嘟了嘟嘴,道:“那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会偷偷地跑到别人的房间里呢?”岳清也露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

  温喜喜白了岳清一眼,伸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岳清没有出声。

  温喜喜凑到门口仔细地聆听了一下,道“刚才有人走过,现在没人了。”

  “你为什么来这?”岳清找了一把舒服的椅子坐了下来。

  “她不在房间,可以趁这个时间好好查查,也许会有线索。”温喜喜到不保留,随口说道。

  “你为什么要查她?”岳清道。

  “难道你相信她?”温喜喜反问道。

  岳清没出声,他不相信她,但他也不相信温喜喜。

  “我想知道她到底回来是干什么的,我不相信她单纯是为了姐姐。”

  温喜喜的分析很有道理,所以岳清依然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知道她现在在店主的房间里,所以我私自闯进来想看看,也许能找到什么。”

  “那你现在找到什么了吗?”岳清随手拿起桌上的书翻了几页。

  “可惜还没有找到。”温喜喜有些失望。

  “那我们就快点找吧。”岳清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站起身走到了书架旁。

  温喜喜开心的笑了,她现在又多了一个帮手而不是敌人。

  岳清拿起了书架上唯一的一个瓷器花瓶,它看起来很普通,只是一堆书里突然放了一个花瓶,岳清总感觉有些奇怪,他拿起它晃了晃,里面似乎有东西,但似乎又感觉不出什么,岳清将手伸了进去。一块软软的布料,岳清取了出来。

  “发现什么了?”温喜喜惊喜地凑了上来。

  软布叠成了一个方形,岳清将它展开,却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图形。

  “这图形怎么那么像……”温喜喜没敢说出来,但岳清却替她说了,“像一块人身上某个部位的骨头。”

  温喜喜吞了一口唾沫,轻声说道:“这……骨头上面似乎有一个什么图案。”

  岳清换了几个角度仍然看不出图案的样子,不觉有些奇怪。

  “游溪月把这个东西藏在花瓶里,看来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温喜喜认真地说道。

  “游溪月回来一定是跟这样东西有关系!”岳清想起了他看到茉莉花下面的那些骨头。

  游溪月站在门外透过薄薄的门缝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雅索休息了一会后,重新打开了家谱,她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线索。她试着摸了摸书皮,前面的书皮很正常,但后面的书皮似乎比前面的厚一些,果然有东西。雅索翻着抽屉,找到了一把剪刀,沿着书皮的边小心翼翼地将后面的书皮给剪开,发现中间有一个夹层,夹层里藏着一个像布片似的薄薄的东西,雅索将它取了出来。

  布上画着东西,雅索猜不出是用什么颜料画上去的,但布看起来似乎已经很久远,而布上画的东西让她有些胆颤,是块骨头,看起来像是人骨,雅索皱起了眉头,她总感觉这块骨头似乎有些面熟,好像曾经在哪里见到过,好像是小时候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也许回到家里就能找到一些线索,想到此,雅索决定偷偷潜回家去。

  她的房间跟她走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雅索走到了书桌前,最左边的抽屉里全都是她儿时的东西,她蹲下身拉开了抽屉开始查找,可惜什么都没有找到。她站起身走到书柜前随便地翻着里面的书,时而皱眉;时而思考;时而站立在原地发呆。折腾了两个小时后,她失望地躺在了沙发上。

  也许是她记错了,雅索只能这么想,她现在重新陷入迷茫中,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但是那块布既然藏在书皮的夹层里肯定有它的意义,可是那块骨头代表什么呢?她又为什么会感觉有点熟悉呢?

  应该回去再看看!

  雅索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冲出了家门。

  家谱不见了!那块布片也不见了!雅索心中一惊,她翻箱倒柜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冷汗出现在雅索的额头,有人来过这里,有人发现了她在这!雅索猛地抬起头看向二层,她记着那里有两间一模一样的房间,她曾经从百年老店里找到了那间房子,然后就来到了这里,她既然可以,那别人也可以,如果她可以从百年老店过来,那么别人也可以回去了。雅索快速奔向了二层。

  房间还在,雅索关上了房门,转身走到了有凤形图案的柜子跟前,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拉开了柜门,穿过里面的那道门,走过那弯曲的石阶,她又来到了另一间一模一样的房间里,她快速走到门前,一把拉开了门。

  推开门后她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恶臭味,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捂住鼻子,但自从知道了这些干尸的身份后,也知道了自己跟这家百年老店的关系后,她的心情变得复杂,看到他们竟然流下了眼泪,她知道他们死得冤枉。

  轻轻地推开门后,她已经站在了二层的走廊上,她慢步向前走了几步后就突然停住了。

  有人!

  雅索的心紧张起来,她看到了一道光,光虽然有些弱,但雅索知道那里一定有个人。她蹑手蹑脚地靠近楼梯,透过护栏的缝隙望向了下面。

  竟然是于娜,而她的手中正拿着雅索那本家谱,果然被她拿走了。

  雅索紧紧地盯着她,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于娜看起来很专注,一页一页的翻着,一会儿皱起眉头,一会儿又露出嘲笑的表情,一会儿又冷笑一声,当她合上那本家谱拿起那块布的时候,眼睛里突然迸发出一种兴奋的神情。

  “找到了!”于娜开心的叫了起来,声音回荡在整个百年老店,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回音。

  雅索不禁感到奇怪,如果家谱和那块布是于娜从邻居家拿过来的,那么她为什么现在才说找到了,看来把家谱和那块布拿走的不是于娜,而是另有其人。而于娜看到那块布就说找到了,可见她是有目的的,也许她知道的比她更多,雅索突然感到一种恐惧,她最好的朋友却是为了某种目的,她感到心寒。

  “我终于找到你了。”于娜兴奋地转了几个圈,手电筒随着她身子的摆动照向了四处。于娜突然站在了原地,她慢慢地抬起头挑眉看向了雅索藏身的地方。

  “出来吧。”于娜冰冷的话语让雅索不禁一惊,她被发现了,雅索不情愿地站起身冷眼看着于娜。

  “你竟然躲在这里。”于娜在笑,笑得很勉强。

  “我很失望。”雅索一边从楼梯上走下来,一边说道。

  于娜只是抿嘴一笑望着雅索并没有说话。

  “你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对你是那么的信任,没想到你却是……”雅索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她和于娜现在的关系,她只是感到难过。

  “那你觉得谁应该值得你信任?”于娜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让人无法看出她的想法。

  雅索走到了于娜的面前,无神地说道:“是啊,谁又值得信任呢?”她想起了岳清,他是岳清吗?他值得信任吗?

  “你到底是什么目的?告诉我真相。”雅索已经不想再玩这场游戏,她只想从于娜的口中知道真相。

  于娜的脸色突然变得青白,她目无表情的看着雅索道:“我不会告诉你什么。”

  雅索生气的叫道:“为什么!你曾经想杀死我,想把我活活地闷死在这里,还用棍子打晕我,我知道你已经不是我的朋友,也许现在你还会再杀我,但我想知道真相!”

  于娜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复杂,她先是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想什么,但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但她始终没有出声。

  雅索急了,她大叫道:“于娜,反正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我!”

  于娜看向了雅索,面上伤感无比,道:“我……”

  一块木板挥了起来,刚好砸在了于娜的头上,于娜连声音都没发出就晕了过去,雅索吓得向后跳了几步,举目望去却看到了另一个人。

  “于慧……
 
在拐入一个小巷里时,于慧停了下来,扶着墙不停地喘着气,雅索则靠着墙长呼了一口气。

  “你不是死了吗?”雅索感到不可思议,一个死了的人怎么可能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

  “我曾经是死过,不过我又活了过来。”于慧抬起头看向天空,那里繁星点点,却没有一颗是明亮的。

  雅索诧异地看着于慧,她感觉自己现在像是在做梦,一切都好像不是真的。

  “我姐以为我死了,可我又活过来了,我躲过了那一劫。我让警察隐瞒了我没死的真相,就是想要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慧的情绪有点激动,显然是受过了很大的刺激。

  “你怎么死的?”雅索问道。

  “是她,是我姐她杀死我的!”于慧流下了痛心的眼泪,“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当我无意中看到她的柜子里有好多黑信,她就突然拿刀刺向了我的小腹,我怎么也没想到我的亲姐姐会突然杀死我。”于慧哭出了声,身子顺着墙根滑了下去。

  雅索的心凉了,于娜是怎样的一个人,连她的亲妹妹都要杀死,她太可怕了。

  “对了,雅姐姐,你不要相信岳清,那个不是真正的岳清,我一直在暗中跟踪他们,我发现他们两个是一伙儿的,他们要害你,他们的目的是要找到一块骨头,我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但是你一定要小心!”于慧突然站起身拉住雅索焦急地说道。

  “我已经知道了,我知道他们是一伙儿的。”他果然不是岳清,雅索心中得到了一丝安慰。

  “我们现在最好先回我那儿去。”于慧又补弃了一句道:“我租了一套房子,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

  雅索点了点头,她现在又能去哪呢。

  于慧租的房子是一套一室一厅的小房,房间不大,东西也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一个旧沙发,一张破床。

  “你就住在这?”雅索能体会到于慧这些日子的苦。

  “是,这些日子我也只能躲在这里。”于慧无奈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雅索点了点头坐在了沙发上,那真是世界上最难坐的沙发。

  于慧坐在了雅索的身旁,低头看向了雅索的手中,道:“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雅索看了看手中的家谱和布块,那是她临跑出百年老店的时候从于娜手中抢过来的。

  “这……”雅索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于慧倒了一杯水给雅索,自己则坐在了雅索的身旁,“这布块上画的是什么?”她看着雅索手中的那块布片问道。

  雅索叹了一口气,道:“是一块骨头。”

  “骨头?我听于娜和那个假岳清提起过,他们好像就是为了这个。”

  雅索点了点头,她现在已经知道他们的目的。

  “这块骨头到底有什么用处,为什么他们那么想得到它,这骨头上面好像刻着什么。”于慧变换着角度看着,可怎么也看不出那是个什么图案。

  “我总感觉这块骨头似乎在哪见过,但是一时半会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我也回到我家里去找过,可还是找不到。”雅索道。

  “看来事情跟这块骨头有关,只有查出骨头是怎么回事才能弄清事情的真相。”于慧站起身给自己也倒了杯水。

  “也许应该回我的祖屋看看,那里可能会有些线索”雅索喃喃地说道。

  “你还有祖屋?”于慧有点意外。

  “我五岁前在那住过,不过后来就再也没回去过,也不知道现在那里是什么样子的。”雅索在回想祖屋的样子,那里曾经给她的孩童时代带来了莫大的乐趣。

  “那你可要小心些,千万别让于娜和那个假岳清知道你的行踪。”于慧提醒道,每次一提起她自己的姐姐,她的脸色就会变得很难看。

  “我会小心,你陪我一起去,现在也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雅索拉住了于慧的手,她们两个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雅索和于慧走下了那辆沾满尘土的长途汽车,面前的景色让雅索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绿绿的青草,五彩缤纷的花朵,自然的阳光,新鲜的空气,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想起了儿时的快乐。

  “这里真漂亮。”于慧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这里没有变,似乎跟我小时候一样。”雅索脸上微微地露出了一丝笑容,来到这里才能让她的心情放松些。

  “我们应该往哪走?”于慧抬眼看着周围问道。

  雅索环视了一下周围,看到前面有一条羊肠小道,她记得那个方向就是通往祖屋的地方。

  雅索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她又回来了,她已经好久没来了,她的心有一种莫名的伤感,“就是那条路!”雅索伸手指向前面。

  草的香味还是那么清爽,伴着田间的泥土,芬芳的气息扑鼻而来,让人头脑清晰。

  “没想到你的童年是在这么漂亮的地方渡过的。”于慧说的是真心话,她住惯了城市,现在突然来到了田间感觉很新鲜。

  雅索却没再说话径直向前走,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眼自己的祖屋。

  祖屋出现的时候,雅索几乎是跑到跟前的。她终于又回来了,它已经很破旧,到处结满了蜘蛛网,门前的杂草已经有半个房子高了。

  “这里看上去好像已经很久没人住了。”于慧看了看周围,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么一间房子孤零零地立在这里。

  雅索走上前,轻轻地推了推门,门却没有开,门上的锁发出“咣当”一声响。

  “门是有锁的。”于慧笑了,笑雅索着急的样子。

  “可我没有钥匙。”雅索傻了。

  于慧无奈地摇了摇头,围着房子转了一圈,在墙角处找到了一把生锈的斧头。

  “给你,用这个吧。”于慧将斧头递给了雅索。

  雅索挥动斧头将锁给砸开了,推开门的时候一股尘土味扑了上来。

  “这里看来真是太脏了。”于慧捂住了鼻子。

  “自从我离开,这里就没人住过了,所以也没有人打扫。”雅索解释道。

  “没关系。”于慧随意地看着房间里的摆设,这真是一间古老的房间,里面放的家具都是古式的,如果打扫干净,那么这将是一间不错的房子。

  “我父母没有去世前,我在这里住过,后来就搬走了再也没回来过,我记着我似乎在这里见到过那块骨头。”雅索环视着房间,那里的每一处她都很熟悉。

  “那我们找找吧,也许那块骨头没准就在某个地方放着。”于慧一边说一边已经开始翻着抽屉了。

  忙忙碌碌地找了一小时后,雅索和于慧都瘫坐在地上,她们什么也没找到,连个骨头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你是不是记错了?”于慧有些失望地问道。

  “那时候太小了,有些记忆很模糊。”雅索摸着自己的小腿上的那块伤痛,折腾了半天,那里又有些酸疼了。

  “那我们再找找,既然你有模糊的记忆,那么一定能想起来,你也好好再想想。”于慧边说边站起了身。

  “你要去哪?”雅索问道。

  “我不打扰你,你慢慢在这想,我先出去换换气。”于慧给了雅索一个安慰的微笑,自己转身走出了房子。

  雅索无奈地叹了口气,用力站起身又看了看周围,她真的是想不起来了,那时候太小了,记忆有限,怎么可能想不起来了,雅索有些失望,也许她也应该出去换换气,想到此,雅索转身走向门口。

  雅索推开门,却没看到于慧,她顺着来时的路往回找,果然发现于慧站在一棵树旁,雅索面露笑容地走了上去,但在快要靠近她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姐,找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于慧背对着雅索正在打手机,所以没注意到雅索已经靠近她。

  雅索闪身躲在了身旁的那棵大树后,她的心突然一紧,于慧在跟谁打电话,难道是于娜?她不是说被姐姐暗算了吗?怎么还会跟于娜联系?雅索决定好好听下去。

  “这个雅索说什么有记忆,可现在都想不起来,我们在那个破祖屋里找了半天,那块骨头连个鬼影都没有。”于慧抱怨道。

  手机那边似乎有人在说话,所以于慧没再出声,雅索还在继续偷听。

  “好了,你放心,我已经稳住她了,她现在完全信任我,我们的计划可以继续进行下去。”于慧在说完这句话后关上了手机,转身走了。

  雅索气愤地望着于慧的背影,她在骗她,她和她的姐姐演了一场戏来欺骗她的感情。雅索的心死了,彻底死了。她明白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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