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爱情 (ZT)

[挺傻]

是几个朋友聊天的时候推荐的，发了链接过来。如果有耐心，就慢慢看。如果觉得文章太长，就忽略不计。
我转贴，先赚点分儿再说。

（一）​

　　爱情劈面而来，的6364d3f0f495b6ab9dcf8d3b5c6e0b01
　　像潮水，涌到我们的面前，的f387624df552cea2f369918c5e1e12bc
　　然后静止，静止，的3d2d8ccb37df977cb6d9da15b76c3f3a
　　等待，等待，的3a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可以逃走，我也可以留下，的9a1158154dfa42caddbd0694a4e9bdc8
　　爱情劈面而来，的b53b3a3d6ab90ce0268229151c9bde11
　　但是，它会留给我们选择的机会……的e995f98d56967d946471af29d7bf99f1
　　的a8849b052492b5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一）的74071a67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世界上浪漫的爱情只有两种，一种是电视剧里的爱情，不论多么肉麻，都可以让你看得掉眼泪，另一种是自己正在经历的爱情，即使对方是只猪，你也可以痛苦 到彻夜不眠。但是你要知道，别人看你为爱痛苦的样子，只会暗地里笑你是个傻瓜，没有人同情你，更没有人祝福你，大家只是站在旁边看好戏，包括那个不爱你的 男人。”的55743cc0393b1cb4b8b37d09ae48d097
　　我站在邹月的病床前，恨恨地说出这番话，因为她居然在情人节的夜里，泡在撒满玫瑰花瓣的浴缸里割腕自杀，更可气的是，她发了无数个哀怨的短信给那个男人，企图让他见到自己美丽的死相，而那家伙居然完全没有回音。最后还是我，加班回到家，把她从水里捞出来送到医院。
　　邹月闭着眼睛，默不做声。的9cfdf10e8fc047a44b08ed031e1f0ed1
　　她爱上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日日魂不守舍，每天看着他的照片喃喃自语，而那照片居然是从公司的内部刊物上剪下来的，在照片中，一个面目模糊的穿西装的男人正与一线工人亲切握手。我原以为她只是少女怀春，没想到居然干出如此惨烈之事。的86b122d4358357d834a87ce618a55de0
　　“我问你，为什么要去死？”我没好气地说。的1f50893f80d6830d62765ffad7721742
　　邹月紧闭的眼角流下泪来。的fa14d4fe2f19414de3ebd9f63d5c0169
　　“你说啊！”我提高了八度的音量。的795c7a7a5ec6b460ec00c5841019b9e9
　　她还是没有开口。的6c9882bbac1c7093bd25041881277658
　　“算了算了。”邹天在旁边拉我的衣袖。我一甩衣袖，冲着他大叫：“你们两姐弟，没一个省心的，都给我滚回老家去！”的4734ba6f3de83d861c3176a6273cac6d
　　邹天苦着脸说：“姐，你就别问了，让她休息一下，冷静一下吧，她心里肯定很难受。”
　　“她是有病！！单相思有什么值得同情的？有本事去把那个男人追到手，自己伤害自己算什么本事？”的fec8d47d412b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邹月突然从床上翻起来，对着我大叫：“那你有本事去把姐夫追回来！”
　　我一下愣住了。邹月哀哀地哭起来：“我没有办法嘛，他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我做什么都没有用……没有用嘛！”的8f14e45fceea167a5a36dedd4bea2543
　　我怔在这个愚蠢的小女孩的病床前，一时无话可说。的7eabe3a1649ffa2b3ff8c02ebf
　　对，我离婚了，前夫爱上了坐在他对面的女同事，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我放他自由，我没有挽留他。对于变了心的爱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的006f52e9102a8d3be2fe5614f42ba989
　　“对，我是没用，但我不会伤害自己让别人痛快。”我转身离开了病房。
　　邹天跟在我身后离开病房，帮着她说好话：“姐，姐，小月她不懂事，你别生气了。”
　　我回过身对他说：“你今天别去上课了，看着她一点，她情绪不稳定，好好守着她。记住，你们俩千万别让妈知道这事。”的fccb3cdc9acc14a6e70a12f74560c026
　　邹天连忙点着头应好。的335f5352088d7d9bf74191e006d8e24c
　　走出医院，冷风迎面扑来，我的手机响了，是高展旗，我们是原来的大学同学，现在是一个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他在电话里轻松地问：“邹律师，情人节过得很好吧？所里开会的事都忘了？”
　　“对，过得太好了，我马上过来。”我合上电话，闭上眼稳定了一下情绪，招手拦下一部出租车。的559cb990c9dffd86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的07cdfd23373b17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二）​

　　到了所里，高展旗迎面而来：“哟，看样子昨夜确实很忙，好像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我摇摇头说：“别开玩笑了，我一夜没睡。”的00411460f7c92d2124a67ea0f4cb5f85
　　姓高的更起劲了：“一夜没睡？是谁啊？太生猛了吧？哈哈哈！”的a87ff679a2f3e7
　　我把他拉到一边，正色说：“展旗，我有件事要拜托你。”的6a10bbd480e4c5573d8f
　　“什么事？”的0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你把小月介绍到致林公司，是通过谁？”的a49e9411d64ff53eccfdd09ad10a15b3
　　“他们的人事部经理。那个女的暗恋我好多年了，我发话，立马就办了。怎么，还有谁想进去，小天不是考上研究生了吗？”的5737c6ec2e0716f3d8a7a5c4e0de0d9a
　　“不是，你帮我打听一下，小月那个部门的经理，就是那个林总，是个什么人？”
　　“怎么了，性骚扰？还是办公室恋情？小月才去了一年，不会这么快吧？难道那家伙看上你了？”高展旗就是这么一个反应过快的人，有时跟他说话太费劲。的766ebcd59621e305170616
　　“好了，别问了，你去侧面帮我打听一下就好了，别这么多废话！”我转身向会议室走去。
　　高展旗跟在我身后，还在不停发问：“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吧，我问的时候才有重点啊。你昨晚一夜没睡，是和他吗？还是别人啊？你得先把机会留给我吧，什么时候也看看我的威力？……”
　 　我根本不想搭理他。他不分场合地宣扬他爱我，但他同时也爱着很多女人，所以我并不把他的爱当回事，他即使永远轻佻地围绕在我的周围，也完全不会触及到我 的内心。我离婚后，他曾摩拳擦掌地跃跃欲试，但被我毫不留情地拒绝过几次后，也就转移了目标。所以爱情永远是现实而急功近利的东西，没有人能真正地站在原 地等待。的c8ffe9a587b126f152ed3d89a146b445
　　上午开会，下午开庭，等我再赶到医院，发现病房门口站了几个身份不明的人，邹天也站在门外。我心里一紧，赶忙走到邹天面前，问他：“出了什么事？”的08419be897405321542838
　　邹天用嘴努了努门口方向，说：“那个人来了。”的0d0fd7c6e093f7b804fa0150b875
　　“谁？”的35f4a8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就是小月说的那个人。”的db8e1af0cb3aca1ae2d0018624204529
　　我明白了，想走进病房会会这个男人，被门外守着的人拦下，“对不起，请您稍等一下，林总想单独和小邹谈谈。”的ccb1d45fb76f7c5a0bf619f979c6cf36
　　我从门上的玻璃窗望进去，一个男人正背对着门站着，小月拥着被低头坐在床上。床边的小柜上赫然有一大盘水果。的f47d0ad31c4c49061b9e505593e3db98
　　我非常担心，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来刺激小月，不管三七二十一，推门走了进去。
　　门发出很大的响声，他回过头来，小月也抬起了头。的069059b7ef840f0c74a814ec92
　　我盯着他看，企图向他传递出我对他的指责和不满。他带着诧异看着我，他的眼神里，有着格外的冷漠。守门的人跟进来说：“林总，对不起。”的d14220ee66aeec73c49038385428ec4c
　　“这是我姐。”小月介绍说。的598b3e71ec378bd83e0a727608b5db01
　　他点点头，向我伸出手说：“你好，我是林启正，小邹的部门经理。”的0f840be9b8
　　我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我叫邹雨。”的a8c88a0055f636e4a163a5e3d16adab7
　　“我代表公司来看看她，祝她早日康复。我还有事，先告辞了。”他对邹月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病房。的f8c1f23d6a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坐到床边，问邹月：“他和你说了什么？”的430c3626b879b4005d41b8a46172e0c0
　　“没说什么，要我好好注意身体。”的1679091c5a880faf6fb5e6087eb1b2dc
　　“他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吗？”的f76a89f0cb91bc419542ce9fa43902dc
　　邹月摇摇头。我大惑：“你昨天不是发了很多短信给他？”的a684eceee76fc5227732
　　“他今天中午才从香港回来，也许他没有收到，反正他什么也没说。”的9c838d2e45
　　“那他怎么知道你在住院呢？”的23ce1851341ec1fa9e0c259de10bf87c
　 　“不知道，姐，他就是这样，我不知道他究竟心里有没有我，当我觉得他在意我的时候，他就表现得格外冷漠，当我死心的时候，我又总感到他对我的关注。我没 有告诉别人我在住院，但他却来了，可来了之后，他说的又都是些很老套的话。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我又说服不了自己忘记他。”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又开始往 下流。的ff4d5fbbafdf976cfdc032e3bde78de5
　　“你跟他坦白过吗？”的69421f032498c97020180038fddb8e24
　　“我发过邮件到他的邮箱，还发过短信给他。”的88ae6372cfdc5df69a976e893f4d55
　　“你并不确定他有没有收到？”的4e732ced3463d06de0ca9a15b6153677
　　“我们汇报工作都是用邮件，我很少能见到他。他不可能单单没收到那一封。”
　　我的头在不断膨胀中，居然有一个在爱情上如此白痴的妹妹。“你有病啊，你居然都没有确认过他的态度，你就去死！要死也得死个明白吧？”的0c74b7f78409a4022a2c4c5a5ca3ee19
　　邹月的手在床单上狠狠地划来划去，许久说了一句：“他要结婚了，我听同事说，他准备今年十一结婚。”的37a749d8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感到我的手掌在变得有力，我立刻站起来，走到窗边，不然我会忍不住扇她十个耳光。
　 　我长舒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爱上他，但已经是这样了，我们来分析一下，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完全不知道你对他有意思， 二是他知道你喜欢他，但是装傻。如果他知道而不回应你，那就是拒绝，如果他不知道，他都要结婚了，你也没必要让他知道，所以你百分之百是没希望。——你还 是辞职吧，离他远点。”的bca82e41ee7b0833588399b1fcd1
　　邹月把头完全埋到了被子里，邹天走上去拍拍她的肩说：“二姐，大姐说的对，你还是别在那干了，我给你介绍个好的。”的

 

[挺傻]

（三）​

　　小月出院了，我盯着她把辞职信打好，然后发到了公司人事部的邮箱。发完后，她用FOXMAIL收了一下邮件，好家伙，几天时间就有三、四十封新邮件，但她快速地翻了一下，就懒懒地关了机，爬上床躺着，我猜一定是没有她等待的那个发信人。的e8c0653fea13f91bf3c48159f7c24f78
　　我只比她大三岁，但我们一直就是不同的两类人，她敏感多情，而我却强硬坚定。我前夫离开我时说过：邹雨，如果这段时间能让我看见你为我流泪，也许我会留下来。当时我硬着脖梗说：“为你哭不值得。” 其实，婚姻惨败，谁说我没哭过，但我不会让他知道。的40008b9a5380fca
　　而邹月，从小就为不同的男人写情诗，记日记，长吁短叹，我已见怪不怪。只是这次，她表现得太过激烈。——我回忆着那个林总，当时为表现出不满，根本没有仔细打量他，好像很高，肤色黑黑的，还有那种冷漠的眼神。邹月为什么会爱上那样一个不可接近的人？的0deb1c54814305
　　之后的两天，我一直在中级人民法院开庭，为一个抢劫团伙的首犯作辩护，虽然知道他罪不可恕，但还是想枪下留人，给他一条生路。刑庭相好的法官见我如此努力，好意地对我透露：“没什么希望，这个案子是肯定要杀人的，上面都定了，你也别太投入，别给家属太大希望。”
　　庭审时，我看着那个年轻人无知而求生的眼神，心想：人生，不是时时刻刻都留有余地。
　　休庭后，我急急出了法庭，不敢与家属做太多交流。的4f6ffe13a5d75b2d6a3923922b
　　回到所里，刚坐定，手机响了。邹月在那头支支吾吾地说：“姐，我的辞职人事部不批，说是放我一个月的假，让我下个月回去上班。”的5c936263f3428a40227908d5a3847c0b
　　“你是不是搞了什么鬼？“的44f683a84163b3523afe57c2e008bc8c
　　“没有，我也不想回去了。”的a5cdd4aa0048b187f7182f1b9ce7a6a7
　　“哪有这回事，没有什么不批的，你不去上班就是了。”的ccb0989662211f61edae2e
　　“可是，人事处说，如果我擅自解约的话，就要赔偿三万元。”的d09bf41544a3365a
　　“什么？！这是什么搞法？”的941e1aaaba585b952b62c14a3a175a61
　　“我去年进财务部的时候，好像签过一个东西，具体什么内容我忘了。”
　　“你一个小秘书，哪有那么重要，我去想办法。你在家好好呆着。”我挂断了电话。
　　这时，高展旗哼着小调从我办公室门口经过，我高叫他的名字：“姓高的，过来一下。”他的小调未断，人倒退着走进门，一屁股坐在我桌上，深情地望着我继续哼唱：“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越这红尘永相随……”的8f14e45fceea167a5a36dedd4bea2543
　　“好了好了，别唱了，烦着呢。”我用手指戳戳他的额头。的c0e190d8267e36708f95
　　“怎么啦，需要我安慰？”的88ae6372cfdc5df69a976e893f4d554b
　　“不用。上次请你帮我打听的事，怎么没听见回音？”的a1140a3d0df1c81e24ae954d
　　他跳下桌子，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故做神秘地说：“其实我早就问了，但是不想告诉你。”
　　“为什么？”的d1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那样的男人，不该出现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是人。”的96b9bff013acedfb1d1405
　　“怎么这么说？”我心里一惊，“变态、流氓、恶棍”之类的词在我脑海里直蹿出来。
　　“你看你这种表情，就像我那女朋友一样，说起他来就象饿了八百年的狼。”
　　我急了：“你不想说算了，别卖关子，出去出去。”的9f61408e3afb633e50cdf1b20d
　 　“好啦，别急，满足你的一切要求是我的宗旨。”他正了正身子：“林启正，32岁，身高不详，传说有180厘米，体貌不详，据称英俊不凡。现为致林集团财 务部总监，也是致林公司董事长林洪的二公子，有哈佛商学院的硕士学位，精通英语、法语。为人低调，办事干练，至今未婚，与其兄在公司地位相当，甚至更为林 洪喜爱，有可能成为上百亿家产的掌门人。”的7f24d240521d990
　　高展旗用抑扬顿挫的语调说完上面这番话后，定睛注视我的表情变化，我漠然地望着他问：“完了？”的1bb91f73e9d3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完了，还不够吗？上百亿还少？”老高很失望。的ccb0989662211f61edae2e26d58e
　　我不禁笑了：“我又不是找老公，我是想问这个人怎么样，是不是个好人？”
　　“估计这么有钱的人，多半都有点变态。”的1fc214004c9481e4c8073e85323bfd4b
　　“小月想从公司辞职，人事部不同意，还说擅自解约要赔偿三万元，你找你那个女朋友说说。”
　　“还有这种事？我就打电话。”的5ef0b4eba35ab2d6180b0bca7e46b6f9
　　高展旗拿起我办公桌上的电话，立马打了过去。与那边用格外亲密的口气说了半天后，挂上电话，抬头对我说：“是林启正指示她们不予批准，她们也没办法。怎么，姓林的真的看上小月了？”
　　我没有回答他，心想，看样子真得会一会这个万人迷了。

（四）​

　　晚上回到家，我趁小月去洗澡的当儿，从她的手机上调到了林启正的号码，然后躲在阳台上，直接拨通了他的电话。的0f840be9b8db4d3fbd5ba2ce59211f55
　　响了两声后，一个男声传出：“喂？”的3416a75f4cea9109507cacd8e2f2aefc
　　“林总，您好！”我很恭敬地回答。的274ad4786c3abca69fa097b85867d9a4
　　“你哪位？”的7e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是邹月的姐姐邹雨，我有事想和您面谈一下，请问你这两天是否有时间？”
　　那边沉默数秒，回答：“你稍等，我不是林总，林总这时候不在，我帮你找一下。”
　　表错情，我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国骂。的20aee3a5f4643755a79ee5f6a73050ac
　　隔了一会儿，听筒里传来一个低沉暗哑的声音：“你好，我是林启正。”
　　“林总，我是邹月的姐姐邹雨，有关我妹的一些事，我想和您面谈一下。”我懒得寒暄客气，直奔主题。的e0ec453e28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不好意思，我现在在外地。”的d9d4f495e875a2e075a1a4a6e1b9770f
　　“那您什么时候回本地呢？”的17d63b1625c816c22647a73e1482372b
　　“……下周三下午四点，我在办公室。”他挺干脆。的e165421110ba03099a1c039337
　　“好的，那到时候见。”的289dff07669d7a23de0ef88d2f7129e7
　　“好的，再见。”他客气地回答。的b1eec33c726a60554bc78518d5f9b32c
　　我合上电话，心想，搞了半天，这不是林启正的贴身手机，那么，小月的那些短信十有八九已被别人欣赏过了，好惨。走回客厅，正见邹月在浴室里揽镜自照，我心里泛起一丝酸楚，难道她不知道这一点吗？这个傻姑娘，到底在干什么？不被人珍视的爱情，就只是个羞耻的笑话。
　　我走到她的身后，拍拍她的肩，温柔地说：“早点睡。”的e4da3b7fbbce2345d7772b
　　小月回头奇怪地看着我，恐怕是被我的殷勤吓到了。的85d8ce590ad8981ca2c8286f79
　　的0c74b7f78409a4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下周三的下午三点五十，我站在了致林集团的楼前，作为资产上亿的大公司，办公楼出人意料地低矮朴素，林家的低调作风在业内早已出名。的4daa3db355ef2b0e64b472968cb70f0d
　　低调虽低调，保安措施却是出奇地严格，我经过金属探测仪，以及三个保安或前台的询问、登记和电话请示，这才站在了林启正的办公室前。一看表，四点过五分，我迟到了。
　　秘书轻轻地敲门，探头进去低声通报，然后转身微笑地向我点点头，请我进去。
　　我走了进去，办公室虽然大，但设施也很普通，最醒目的是靠墙放置的一大排书柜，高高矮矮摆满了书。我的视线扫过书柜，扫过办公桌，然后看见了靠着窗台站着的林启正，他的姿势，似乎是专程在等我。的aba3b6f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下午的阳光透过半启的百叶窗，从他的身后射过来，我看不太清楚他的脸，但见他穿着深灰色的棉质衫衣和牛仔裤，与我上次在医院碰面时的大款派头相去甚远。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找错了人。
　　他站直身子，向我点点头，然后指着沙发说：“请坐。”的c4b31ce7d95c75ca70d50c
　　我走过去坐下后，他也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光线直接打在了他的脸上，确实是他，眼神还是那么冷漠、疲倦，而且，也不如传说中那么帅嘛，我暗想，五官太俊美的男人没有回味的余地。
　　秘书将一杯茶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盛茶用的是很精美的青花瓷杯，而非写字楼里惯用的一次性纸杯，茶水清沏碧绿，一看就是上等好茶。的577ef1154f3240ad5b9b413aa7346a1e
　　他轻轻咳嗽了两声，开腔说：“对不起，有点感冒。请问你有什么事需要和我谈？”
　　我下意识坐直了身子，正色说：“是关于我妹妹邹月，她到您公司工作有半年了，一直很感谢您对她的关心和帮助，但是，由于我妹妹身体不太好，所以想回家休养一段时间。”
　　“我已经准了她一个月的假，不够吗？”的ba3866600c3540f67c1e9575e213be0a
　　“不是请假的问题，我妹妹觉得她不适合在这个公司做下去，她想换个环境，希望得到您的理解。”的b137fdd1f79d56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可是我觉得她做得不错，正准备升她的职呢。”的82aa4b0af34c2313a562076992e5
　　他和我说话时，身子斜靠在沙发上，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右手不停地将一个黑色的翻盖手机打开又合上，打开又合上，脸上的表情心不在焉。的e369853df766fa44e1ed0ff613f563bd
　　我不想和他兜圈子，决定直入主题。“林总，我上个星期打的手机是您手里的这个吗？”
　　“不是，是我助手的。不过，那也是我对外的联络号码。”的43ec517d68b6edd3015b
　　“您的员工也不知道您手上这部手机的号码？”的7dcd340d84f762eba80aa538b0c527
　　“大部分不知道。”的7f1171a78ce0780a2142a6eb7bc4f3c8
　　“那您的助手有没有告诉您，前段时间那个手机上有些奇怪的短信？”的019d385eb6
　　他玩弄手机的动作停了，低头想了几秒以后，他抬头微笑地说：“是的，是有一些。特别是情人节那天晚上，不过当时我在香港，不在这里，事后才得知。”的a9a1d5317a33ae8cef3396
　　“助手为什么没有及时转告您？那天晚上差点出人命，您知道吗？”我有些生气，为了那个傻瓜小月。的918317b57931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他收住笑容，回答说：“对不起，助手并不是总能联络到我，我也有私人空间。”
　　“那么，您对这件事怎么看？”的07a96b1f61097ccb54be14d6a47439b0
　　“一切都会过去的，她只是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的f9b902fc3289af4dd08de5
　　“可是，您要她怎么面对你，或者您打算怎么面对她？”的556f391937dfd4398cbac3
　 　“我会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工作就是工作。”他坐正了身子，严肃地望着我：“我知道你今天来的目的，我也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对小邹有过任何过 分的举动或言语，没有对她的表示做出过任何回应。今后我也不会对她有任何偏见。而且你放心，虽然我的助手知道这件事，但我已告诫他不得对外透露。”的5487315b1286f907165907aa8fc96619
　　“对，你是可以不当回事，可是，你考虑过小月的感受吗？你虽然自认为没有过任何回应，但是你的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对她都有特殊的意义，现在你让她怎么做你的手下？”
　　“我希望她能调整好自己，也希望你能帮帮她。”的f4f6dce2f3a0f9dada0c2b5b6645
　　“我帮不了她，感情的事，谁也帮不了她，只有让她离开这个环境。”的4e732ced34
　　“这个我暂时不能同意，小邹虽然没有负责什么具体工作，但是她在财务部，接触到了很多商业秘密，我不能让她离职。”的4a47d2983c8bd392b120b627e0e1cab4
　　听到他这话，我有些恼火：“林总，我妹妹幼稚无知，自作多情，所以，就算她那天死在家里，我也不会认为你有什么责任。但是，你也要考虑她现在的感受，她毕竟只有25岁，如果让她继续在这里做下去，我不保证她不会干出什么傻事来，到时候一切后果由你们负责。”
　　“她当初与我们签订合同时，就已经约定了，如果她提出提前终止合同的话，要赔偿公司三万元，以及五年内不得在与我公司有业务往来的公司服务。你要知道，在这座城市里，与我们公司没有业务往来的大公司是不多的。所以我觉得小邹没有必要这样做。”的2f2b265625d76a6704b0
　　“你这样做不公平，我可以向法院起诉合同显失公平，违约条款无效。”
　　“不，合同很公平，如果我们要解雇员工，也要付很大一笔遣散费，例如像小邹这个级别，可能有十万。我们公司历来不喜欢员工流动频繁。这是个原则，我不能破了这个规矩。”
　　他的态度始终平和，似乎是有备而来。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后，我站起身说：“不论如何邹月不会再回公司来了，我会仔细研究一下那份合同，也许我们会在法庭上见。”的8d31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他也站了起来：“希望不是这样，我会非常高兴看见邹月回来工作。请你向她转达我的意思。”
　　“你可以自己对她说。”我转身向门口走去。的a1140a3d0df1c81e24ae954d935e8926
　　他在身后回答我：“如果需要，我会说。”的26337353b7962f533d78c762373b3318
　　我倏地转身，他这句话太轻佻，我走到他面前，恶狠狠地看着他：“别去惹她，别瞧不起她，虽然她很傻，但你也应该尊重她！我警告你，她还是个孩子，如果你让她出了什么差错，我会和你没完。”的25b2822c2f5a32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说完，我摔门走了出去。秘书看到我的派头，吓得站了起来。

 

[挺傻]

（五）​

　　我拐上走廊，向电梯口走去，感到自己的情绪在燃烧，心里只有一句话：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可是今天的霉运还没走到头，一个办公室里冲出一张非常熟悉的面孔——我的前夫左辉，他也看见了我，两人都有一刹那的惊慌，他先镇定下来，向我点点头：“你怎么在这里？”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说：“有点事。”加快步伐擦过他身边，继续向电梯口走去。他却转身跟了过来。的352407221afb77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你最近好吗？”的f9a40a4780f5e1306c46f1c8daecee3b
　　“挺好。”的f457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上个月我打电话去家里，小月接的，说你喝醉了。”的428fca9bc1921c25c5121f9d
　　“嗯，你有事吗？”的e0ec453e28e061cc58ac43f91dc2f3f0
　　“没有，就问问你好不好？邹雨，别这样，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嘛。”他伸手抓住我的胳膊，想让我停下来。我甩开他的手，站住了：“我和你没必要做朋友。你有事就说。”
　　“你妈现在身体好点没有？”他问。的c058f544c737782deacefa532d9add4c
　　“就那样。”的15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还是一个星期做一次血透？”的b6f0479ae87d244975439c6124592772
　　“对。”的7f1de2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换肾的钱你筹得怎么样了？”的01f78be6f7cad02658508fe4616098a9
　　“差不多了。”的17d63b1625c816c22647a73e1482372b
　　“可是小月说医生认为有风险。如果需要我帮忙，你尽管开口。”的a5cdd4aa0048b1
　　“不用了，我会自己想办法。”的847cc55b7032108eee6dd897f3bca8a5
　　“小雨，我是一番好意，我很担心你……”左辉突然停住了口，对着我身后殷勤地喊了一句：“林总。”我转头一看，林启正从我后面走过来。的4a47d2983c8bd392b120b627e0e1cab4
　　我趁机向电梯口走去，依稀听见林启正和左辉在寒暄。的d395771085aab05244a4fb8f
　　我站在电梯口，抬头看着闪烁的数字，突然发现自己的眼睛有些模糊，伸手擦了擦，竟有些湿润。我暗骂自己不争气，永远都没办法面对左辉，然后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的2b8a61594b
　　这时电梯门开了，我走进去，按了一层，电梯门即将关闭的一刹那，忽又“叮”的一响，重新打开，然后，林启正走了进来。的c52f1bd66cc19d05628bd8bf27af3ad6
　　我勉强挤出笑容和他打了个招呼，他也矜持地朝我点点头。的eddea82ad2755b24c4e1
　　两人并排站在电梯里，他很高，身上有轻淡的香味，像夏天树林里，太阳晒过的树叶所散发的味道，锦衣玉食的公子哥的味道。的44f683a84163b3523afe57c2e008bc8c
　　突然他开口了：“那个税务局的左处长，你认识他？”的e0c641195b27425bb056ac56
　　“我前夫。”这句话冲口而出，让我自己都感到惊讶，我完全没有必要告诉他。
　　他一定也很震惊，我的余光看见他转头盯着我看。的c058f544c737782deacefa532d9a
　　我努力让面部毫无表情。的2723d092b63885e0d7c260cc007e8b9d
　　一楼很快到了，电梯口有几个人在等着他，我穿过人群，径直向大门走去。
　　时间已经五点多了，街上车流人流如织，潮红的落日挂在天边，我站在路边，想拦下一部出租车，但每台车上都坐着人，偶尔有一部空车，司机也赶着交班，根本不停。我只好放弃了打车的打算，向家的方向慢慢地走去。的c32d9bf27a3

（六）​

　　第二天，我把邹月的合同带到办公室，喊来高展旗，对他说：“你对劳动法方面比我熟，帮我看看小月这份合同，可不可以想办法避过违约责任这一块。”的9778d5d219c5080b9a6a17be
　　高展旗很奇怪地看着我说：“干嘛？小月真的不干了？为什么？那么好的单位，工资那么高，什么原因不想干了？还闹到要打官司，没必要吧。我和我女朋友说一声，让她多照顾她。”
　　“你先帮我看看吧，有的事你不清楚，下次找时间和你说。我得赶到中院去，那个抢劫的案子上午宣判。”我拿上案卷，匆匆出了门。的c22abfa379f38b5b0411bc11fa9bf92f
　　的4e4b5fbbbb602b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一直等到十一点，法官才正式宣判，我的当事人，不出所料，定为主犯，被判死刑。当时那个男孩子就瘫倒在了地上，他的父母在旁听席上也泣不成声。的ef575e8837d065a1683c022d20
　 　审判庭在三楼，闭庭后，我心情很差，走出审判庭，摁了下行的电梯钮。他的父母追上来，不停地求我救救他们的孩子。这时电梯开了，三个人拉拉扯扯地走了进 去，他的母亲老泪纵横，紧紧抓着我的手说个不停，我也只好再三安慰她说，还有机会，可以上诉。突然，我听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一转头，竟看见林启正站在 我身后低头讲着电话，旁边照例还有他的几个跟班。他低声用英语在说着什么，完全没有要和我打招呼的意思。我也扭头装做没看见他。的03c6b06952c750899b
　　电梯到了一楼，我和两个老人走了出来，他们依旧留在里面，看样子是到车库去了。
　　一直走出大门，来到马路边，两个老人都紧紧地跟着我，我扬手拦下一部的士，准备上车，这时，那个母亲突然跪倒在我面前，给我磕头，这可如何担当得起，我连忙转身去扶，又再三保证一定会尽全力上诉，为他儿子留一条命。的6855456e2fe46a9d49d3d3af4f57443d
　　等我安抚好两位老人，再回头，那个的士早跑得没影了。中院地处市郊，出进很不方便，要等到一部空车还真不容易。的a67f096809415ca1c9f112d96d27689b
　　这时，一辆车突然在我们身后鸣喇叭，吓了我一跳，赶紧扶着两位老人往路边让让，不要挡住车辆进出的路。的a8c88a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可是车子缓缓滑过我们的身边，又停了下来。我低头往车里一瞧，是林启正坐在驾驶的位子上，他放下车窗，对我说：“我可以带你一程。”的05049e90fa4f5039a8cadc6acbb4b2cc
　　我连忙摆手说：“不用，我自己打车就好。”的704afe073992cbe4813cae2f7715336f
　　“或者，我们还应该再谈谈邹月的事。”的e7b24b112a44fdd9ee93bdf998c6ca0e
　　听他这样说，我只好打开车门坐了上去。两位老人站在车外，还在不停地拜托我，我也继续应承着，直到车子驶离他们身边。的ec5decca5ed3d6b8079e2e7e7bacc9f2
　　“你去哪里？”驶上大路后，他问。的1905aedab9bf2477edc068a355bba31a
　　“只要进市内就可以了，随便放我在哪里下都行。”的fe8c15fed5f808006ce95eddb7
　　“好的，你需要停的时候说一声。”的c9e1074f5b3f9fc8ea15d152add07294
　　“你不是还有一些人吗？”的0537fb40a68c18da59a35c2bfe1ca554
　　他指指身后，我转头一看，后面还跟着两台车。的7f39f8317fbdb1988ef4c628eba025
　　接下来，我们两人都没有做声，车内的气氛很沉默。的addfa9b7e234254d26e9c7f2af
　　他按响了CD。音乐流泄而出，是神秘园的音乐。的1679091c5a880faf6fb5e6087eb1b2
　　我主动地提起邹月的事：“林总，邹月的事可不可以特殊处理一下。”的8fecb20817
　　“公司的人事制度很严格，如果要破例的话，要上公司董事会讨论。”的a8c88a0055
　　“那你可不可以向董事会提一提呢？”的4311359ed4969e8401880e3c1836fbe1
　　他抬抬眉毛，说：“好吧，我会提一下，但是我个人很希望小邹留下来，她确实干得不错。或许，我可以把她暂时调离我们部门，调到外地的办事处去工作一段时间。”的bc6dc48b743d
　　“可是她还是可以时时看见你，听到你的消息，恐怕很难彻底解决问题。”
　　“那不至于吧，其实我和员工接触的机会并不多。”虽是这么说，他的声音里却透出几分得意。
　　我问他：“那天你为什么去医院？你怎么知道小月在医院？”的2ab56412b1163ee131
　　他耸耸肩：“我早上从香港回来，才知道这件事，去医院一个是确认她情况如何，另一个也是想向她说明我的想法。但是，我确实不擅长干这个，还没说几句，你就进来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我也只好放弃了后一个打算。”的c81e728d9d4c2f636f067f89cc14862c
　　我转头看了看他，今天恐怕是办正事，他穿得很正式，西装革履，头发也一丝不乱，确实是很帅。我在心里暗赞，真是个标准的金龟婿。的320722549d1751cf3f247855f937b982
　　“过几天，等小月情绪稳定后，我再和她谈一次。”我回答。的069059b7ef840f0c74
　　“OK，如果需要我直接和她沟通，也没问题。”的8b6dd7db9af49e67306feb59a8bdc5
　　我急忙回答：“暂时不劳您出马！”的a516a87cfcaef229b342c437fe2b95f7
　　他轻声地笑了起来。对啊，有异性为自己疯狂，总是件值得得意的事。的df7f28ac89
　　“你是律师？”他问我。的7a53928fa4dd31e82c6ef826f341daec
　　“是的。”的04ec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刚才那两个老人是为了什么案子？”的7ef605fc8dba5425d6965fbd4c8fbe1f
　　我把案情大致介绍了一下。的8e296a067a37563370ded05f5a3bf3ec
　　“你认为上诉有希望吗？”他又问。的53e3a7161e428b65688f14b84d61c610
　　“我没把握，不杀的理由还是有，但是据说这个案子的判决结果就是上级法院授意的。”
　　“如果留下他一条命，你能赚多少？”的bbcbff5c1f1ded46c25d28119a85c6c2
　　“没有钱赚，这是个援助案件。他家里很穷。”的05f971b5ec196b8c65b75d2ef82673
　　“那你恐怕会让他们失望。”的ce78d1da254c0843eb23951ae077ff5f
　　“也许。但是确实罪不当诛。”的4a47d2983c8bd392b120b627e0e1cab4
　　我望向窗外，又想起那个年轻人绝望的眼神。的35051070e572e47d2c26c241ab88307f
　　很快就进了市区，我说：“林总，就在这里停吧，不耽误您了。”的fe9fc289c3ff0a
　　他也没有多说，缓缓靠边停下了车，我说了声“谢谢”，推开车门，正准备下车，他突然开口说：“今晚，我约了高院的几个朋友吃饭，其中有一个好象是主管刑庭的，如果你想为那个年轻人努力的话，也可以过来，我介绍你们认识。”的e0ec453e28e061cc58ac43f91dc2f3f0
　　“可以吗？”他的这个建议真唐突，让我有些不敢相信。的ca8155f4d27f205953f9d3
　　“可以，你打我电话。”的df6d2338b2b8fce1ec2f6dda0a630eb0
　　“哪个电话？”的6c8349cc7260ae62e3b1396831a8398f
　　“哪个都可以，我会交待。”他看着我，答。的903ce9225fca3e988c2af215d4e544d3
　　我下了车，三台车从我身边驶离，汇入车流中。正午的阳光突然让我有些恍惚。

 

[挺傻]

（七）​

　　整个下午，我都有些心神不宁，林启正今天的表现让我不知所措，以我与他的交情，他实在没有理由邀请我参加与朋友的聚会，莫非他是以此来安抚我，不要采 取过激手段，以免影响了他的公众形象？这个可能性确实比较大，不管怎样，一个下属为老板自杀，老板再如何撇清说自己什么也没干，恐怕没有人会相信。或者他 不让邹月离职，也是想待事情过去后再低调处理吧？
　　我突然灵光一现，心想，下次再与林启正谈小月辞职的事，我只需说一句话：“如果你坚持不让小月走，我就把这件事公开，让舆论来评理！”想必他必会瞠目结舌，乖乖放行。
　　一看钟，已近六点。我决定还是去吃这顿饭，无论如何，是个机会，像我们这种小律师，是很难有机会与省高院的领导直接见面的。的fc49306d97602c8ed1be1dfbf0835ead
　　我拨通了林启正的那个对外手机。不出意料，两声铃响后，又是那个男人的声音：“你好。”
　　“你好，我找林总。”的ef0d3930a7b6c95bd2b32ed45989c61f
　　“你哪位？”的dc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姓邹。”的f8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那边的声音突然热络了起来：“喔，邹律师吧，林总现在不在，他要我转告您，请您六点钟直接去天一酒楼的帝王包厢。”的8d6dc35e506fc23349dd10ee68dabb64
　　“好的，谢谢你。”的d34ab169b70c9dcd35e62896010cd9ff
　　“不用不用，再见。”的13fe9d84310e77f13a6d184dbf1232f3
　　“再见。”我挂了电话，心生感叹，与有权有势的人哪怕沾上点边都是不错的，也许我该找个机会跟林启正合个影，万一他日后成为中国首富，我也好挂在办公室炫耀炫耀。
　　我抄起案卷，直奔天一。的10a5ab2db37feedfdeaab192ead4ac0e
　　的5b69b9cb83065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决定下得太晚，所以我又迟到了，到酒店，已是六点一刻。在迎宾小姐的带领下，我很不好意思地走进包厢，抬眼一看，桌前已坐满了人，林启正坐在主位上，还 有些面熟的领导模样的人物。林启正站了起来，示意我坐在他对面的空位上，然后说：“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一位朋友，也是一位优秀的女律师，邹雨。”的eb160de1de89d9058fcb0b968dbbbd68
　　那些领导热情地向我点头示意，坐在我旁边的一位大声说：“难得见到林总有女性朋友，应该坐到你旁边吧？”的4b02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另外的人也跟着说：“那是那是，快换换。”坐在他旁边的人果真站起身来，招手让我过去。
　　林启正笑着摆摆手说：“别动别动，今天把邹小姐安排在吴院长身边，是有事要向您请示汇报。”的2afe4567e1bf64d3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原来我旁边这位嗓门颇大的人就是高院主管刑事审判的吴院长，只听吴院长回答说：“哎哟，林总的朋友，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们一定照办。”的b53b3a3d6ab90ce0268229151c9bde11
　　林启正举起酒杯，说：“待会再谈工作，来，先喝酒！”的c9892a989183de32e976c6
　　这餐饭一直吃到九点多，场面十分热烈，光是30年份的五粮液就喝掉了3瓶，在大家的言谈中，我才发现今晚到场的都是省里政法界的首脑，而且他们都似乎对林启正十分尊重，而林，虽然年轻，却由于财富撑腰，自有一种威严。的6d0f846348a856321729a2f36734d1a7
　　当然，我趁着吴院长高兴之际，也简单地把那个案子提了提，吴院长答得倒是爽快：“等案子到了高院，你再来找我，我和刑庭的同志说说，如果确实可以不杀，还是应该不杀嘛。杀人又不是什么好事。”的c06d06da96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林启正倒是耳尖，听到了我们在说这事，隔着桌子对吴院长说：“吴院长，请您一定关照。”
　　吴院长马上说：“没问题，林总你放心，来，我敬你一杯。”的82cec96096d4281b7c
　　在酒店门口，大家热烈握手，各自散去。只剩下我，林启正，和他那几个不知何时钻出来的跟班。的e3796ae838835da0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林启正走下台阶，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回头对我说：“我送你。”的bea5955b30
　　我有些不好意思，客气地说：“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打车回去。”的4c27cea8526af8
　　“走吧，没关系。”的01386bd6d8e091c2ab4c7c7de644d37b
　　其实我已经没有情绪再和他应付，但他坚持，我也只好上了车。的d840cc5d906c3e9c
　　坐进车里后，我回头望了望那几个跟班，发现他们也立马上了另外两台车。
　　林启正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一边看着后视镜倒车，一边说：“他们是保镖加助手，没办法，年初公安部门通知我们，说有黑社会打我们家的主意，想绑架勒索，所以只好这样。”
　　我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的解释，同情，还是恭维？和他在一起，总有点口拙。在路灯下，我发现他的眼睛泛红，下巴出现了泛青的胡茬，神情愈加疲惫。的13f320e7b5ead1024ac9
　　他回头看了看我，自嘲地说：“其实有钱人过得也不容易。”的5878a7ab84fb434021
　　我笑了笑，说：“今天先谢谢你了。如果这个案子真能枪下留人，我再好好感谢你。”
　　“怎么感谢？”的6da9003b743b65f4c0ccd295cc484e57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24896ee4c6526356cc127852413ea3b4
　　“怎么都可以，只要别请我吃饭。吃饭，对于我来讲，是工作中最痛苦的一部分。”
　　“难道你天天都这么吃饭？”的28267ab848bcf807b2ed53c3a8f8fc8a
　　“基本上是这样。”的e4bb4c5173c2ce17fd8fcd40041c068f
　　“确实是吃不饱，这样胃很容易坏。”我很同情地说。的903ce9225fca3e988c2af215
　　前面到了个十字路口，他说：“左还是右？”的daca41214b39c5dc66674d09081940f0
　　我连忙叠声说：“不远了，林总，不用特意送我，我下车，打个的一会儿就到家了，你也很辛苦了。真的真的……”的061412e4a03c02f9902576ec55ebbe77
　　“左还是右？”他放慢车速，继续问，完全不回应我的推辞。的cbb6a3b884f4f88b3a
　　“右。”我只好说。的cc1aa436277138f61cda703991069eaf
　　他熟练地将车转上了右边的马路，后视镜里那两台车也不远不近地跟着。
　　“你这么辛苦，哪来时间陪女朋友？”我想活跃气氛，仗着一起吃了晚饭的分上，找了个私人话题。的ebd9629fc3ae5e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他专注地开着车，似乎没有听见我的话。的4b6538a44a1dfdc2b83477cd76dee98e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尴尬极了。转头望向车外，本来就因为酒精而发热的脸，此时更加潮红。心里暗骂自己：你是什么东西，真是自作多情，想和别人作朋友。的0e65972dce68da
　　这时，我看见了自家熟悉的街口，赶忙喊：“林总，我到了，请停一下。”
　　他侧头看了看路边说：“这里是国税局的办公楼啊？”的3d2d8ccb37df977cb6d9da15
　　“对，我就住在后面，走进去就好了，谢谢，谢谢！”没等他车停稳，我就打开车门，跳下了车。终于逃离了这个奇怪的人，我的心情轻松了许多，隔着玻璃，他举了一下手，向我示意，然后加大油门，完全不管交通规则，压过双黄线调头离去，后面两台车也随之加速离去。
　　“有什么了不起。”我嘟囔了一句，转身向家里走去。的5ea1649a31336092c05438df
　　的5ea1649a313360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爬上楼，打开房门，看见小月的房门虚掩着，里面透着灯光。我推开房门，小月正坐在电脑前，听见我推门的声音，她手忙脚乱地关掉了一个窗口。我冲过去，大声问她：“你在干什么？”
　　小月心虚地看着我：“没干什么，和同学聊天啊。”的2a79ea27c279e471f4d180b08d
　　“我看到你刚关掉一个窗口，老实说，在干吗？”的e2230b853516e7b05d79744fbd4c
　　“真的没干什么。姐，我都这么大了，你就别管我啦。”的2f55707d4193dc27118a0f
　　“不管你，不管你，你如果真能让我不管，我才谢天谢地呢？你干的那叫什么事儿？！”
　　“姐，我求你别说了，我再也不想提那件事了。”邹月有些急了。的677e09724f0e2d
　　我感到头有些晕，一屁股坐在她的床上，对她说：“小月，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爱林启正哪一点，就是因为他有钱？”的3a0772443a0739141292a5429b952fe6
　　“姐，你喝多了，去休息吧，我不想说这些。”的eda80a3d5b344bc40f3bc04f65b7a3
　　“不，你告诉我，我一直想不通，有钱的男人多得很，姐也认识不少，改天给你介绍一个。”
　 　小月背对着我，看着电脑屏幕，沉默了一会儿，开腔说：“我喜欢上他的时候，并不知道他很有钱。那时我刚进公司，上班第二天，见到他在公司门口，西装革履 地蹲在那里和一个讨饭的老头说话，我当时很奇怪，后来他跟着我上电梯，用手机在安排别人给那个老头买回家的火车票，还再三交待要送上火车，另外再给五百块 钱，我当时就对他印象很好。后来才知道他是我的部门经理，我们部门很大，有七八十人，我们这种小秘书，很难见到他，只有开部门全体会议时，会见到他坐在上 面。他不爱说话，但说什么都很到位，很有力。姐，不只我，我们那里所有的女生都很迷他。”
　　“有钱的人做善事，只是满足于当救世主。”我说。的22fb0cee7e1f3bde58293de743
　 　小月没有搭理我，继续说：“他总是那样彬彬有礼，对职位再低的人也很客气，上电梯他也会首先让女生先上，哪怕是送盒饭的乡下妹。但是，他又像是永远与别 人有着距离，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他好像也没有朋友，没有爱人。他总是那样努力，又总是那样疲倦，我好几次看到他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发呆，一坐就是一 下午。”的a684eceee76fc522773286a895bc8436
　　小月的这番描述，又让我想起了刚才的林启正，确实是这样，我不由地点了点头。
　　小月还在说：“他就像我一直幻想的那个男人，有着一颗高贵又孤独的灵魂，有着不为人知的痛苦与忧伤。等到我发现我爱上他了的时候，我已经没办法让自己停止下来了。”
　　“不至于吧？”这段话太文绉绉了，我有点受不了，忍不住说了一句。的96da2f590c
　　小月猛地回过头，坚定地说：“不，我虽然不了解他，但我相信我的直觉。不过……”她的神色变得黯淡下来：“我知道我是在做不切实际的梦，所以，我不会再让自己做蠢事，就让这个梦永远留在我的梦里，成为我的回忆。”的cf67355a3333e6e143439161adc2d82e
　　我的头在酒精和小月抒情诗的双重作用下，愈发痛了起来，我站起身，拍拍她的肩，说：“这样就好，最好连梦也不要有，一觉到天亮。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先去睡了。”
　　我回到自己房间，连衣服也没有脱，就倒在床上，率先做到了一觉到天明。

 

[挺傻]

（八）​

　　早晨爬起来，仍是宿醉未醒，头痛得厉害，在喷头下足足淋了二十分钟，我才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的06409663226af2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想起今天上午还约了一个顾问单位到所里谈合同，我急忙穿戴整齐，拎上包准备出门。这时，我发现我的案卷袋不在了。仔细回忆，我想起昨天上林启正的车时，顺手把它放在了座位下，后来下车心切，完全忘了这码事。的01f78be6f7cad02658508fe4616098a9
　　我的心里后悔不迭，看来又得和他联系，天啊，他不会以为我是故意制造什么机会吧。
　　下了楼后，我拨通了姓林的手机，又听见了那个助手的声音，我连忙自报家门：“我是邹律师。”的c51ce410c124a10e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邹律师你好！有事吗？”的e94550c93cd70fe748e6982b3439ad3b
　　“很对不起，昨天我有个案卷袋遗忘在林总的车上了，我想问一下，什么时候方便，我想去取一下。”的f7664060cc52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林总今天一早的飞机去北京了。”这家伙还真忙。的c042f4db68f23406c6cecf84a7
　　我忙说：“不需要惊动林总，应该还在车上，只要打开车门，我拿一下就可以了。”
　　“邹律师，是这样的，林总的车钥匙由他自己保管，我们打不开，看样子只有等林总回来才行。”的3df1d4b96d8976f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那他什么时候会回来？”的20f07591c6fcb220ffe637cda29bb3f6
　　“大概下周一吧，林总一回来，我就会向他汇报。”的c75b6f114c23a4d7ea11331e7c
　　“那就麻烦你了。”的e96ed478dab8595a7dbda4cbcbee168f
　　“没有没有。”的1534b76d325a8f591b52d302e7181331
　　我挂断了电话，暗叹自己时运不济，转念想想，为了邹月的事，总得和他再谈谈，也好，借此机会，用上我想好的杀手锏。的f0935e4cd5920aa6c7c996a5ee53a70f
　　的88ae6372cfdc5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到了所里，顾问单位的人已经在等我，我立刻投入到了工作中。的9b698eb3105bd825
　　这一干就是一天，等到送走他们，已经又到了下班时间。的8065d07da4a77621450aa8
　　我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想看看新闻。高展旗走了进来：“亲爱的，那个合同我看了，要推翻恐怕很难，条文签得很死，没有什么破绽。”的8d5e957f297893487bd98fa830fa6413
　　我点点头说：“确实是这样，我也看了，一时找不到入手的地方。”的b6f0479ae87d
　　高展旗倒进了我对面的转椅里，惯性让椅子滑出去很远。的d395771085aab05244a4fb
　　“你秀气点！”我叫道：“坏了可得归你赔。”的432aca3a1e345e339f35a30c8f65ed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坐坏的，如果椅子坏了，导致我受到伤害，我还要诉你管理不善，以及没有明示使用方法。”他又开始犯职业病了。的069d3bb002acd8d7dd095917f9efe4cb
　　“对，你提醒了我。下次我贴张纸，写上‘高展旗勿坐’。”的3295c76acbf4caaed3
　　“那我要告你歧视，凭什么我不能坐，我也有合法休息权。”的43feaeeecd7b2fe2ae
　　“有病！”我翻了他一眼，回头看新闻去了。的502e4a16930e414107ee22b6198c578f
　　他脚下一用力，直滑到桌前，脸凑上来问：“美女，晚上一起吃饭吧？”
　　“不去不去，昨晚喝多了，今天胃里难受得很，什么都不想吃。”的bbf94b34eb3226
　　“你的酒量还需要锻炼。今晚不喝酒，我发现一个吃土菜的地方，喊上他们几个，我请客。”
　　“我不去了，真的没胃口，你们去吧。小月一个人在家呢。”的2ca65f58e35d9ad45b
　　“小月怎么没上班？到底出了什么事？”的4734ba6f3de83d861c3176a6273cac6d
　　“没事，她在那里做的不太开心，想换个地方。”的a67f096809415ca1c9f112d96d27
　　“那个部门经理是不是变态？别辞职了，换个部门试试，大不了消极怠工，我看了合同上的约定，如果公司要解聘她，也要付很大一笔遣散费，等着公司来炒她，多好！”的621461af90
　　“好的，我会考虑。”我一边点着鼠标，一边回答。的819f46e52c25763a55cc642422
　　他突然握住我用鼠标的手，深情地说：“邹雨，别太辛苦，我会心疼的。”
　　这话听得我全身鸡皮疙瘩直冒，我赶快抽出手，作呕吐状。高展旗站起来，呵呵直笑：“怎么样？感动吧？”的d2ddea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本来就没胃口，今晚更得绝食了。”我大叫。的06997f04a7db92466a2baa6ebc8b87
　　“减减肥也好啊。最近胖了哦。”这家伙，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办公室。
　　“再胖也不关你的事！”我朝着他的背影喊。的4e4b5fbbbb602b6d35bea8460aa8f8e5
　　最近怎么总碰见抒情诗人，恐怕是春天来了的缘故。我心里感叹道。的1ff1de774005
　　的bd4c9ab730f551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整个周末都在师大上法学硕士班的课程，老师的讲课枯燥无味，不过重温课堂生活总让人觉得愉快。的e7f8a7fb0b77bc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把邹月打发回家去看患病的母亲，顺路捎回去了下个月的医药费和生活费。父亲去世多年，母亲被查出患尿毒症也已有两年多，现在靠透析维持。我一直想为她做换肾手术，但由于她还有一些其他的病，手术风险较大，就一直拖在那里。的6395ebd0f4b478145ecfbaf939454fa4
　　生活总是有着各种烦恼和痛苦，我觉得自己完全在疲于应付中艰难度日。
　　星期天晚上，邹天扛着大包小包的脏衣服回了家，我这里就是他的洗衣房。
　　他摆弄好了洗衣机后，来到客厅，和我一起看电视。的7eabe3a1649ffa2b3ff8c02ebf
　　“姐，我暑假想去西藏玩玩。”的b9228e0962a78b84f3d5d92f4faa000b
　　“随便你，首先声明，没有经费支持。”的362e80d4df43b03ae6d3f8540cd63626
　　“我知道，我在帮导师做课题，应该会给我点工资，去玩一趟没问题。”
　　“行。”我干脆地回答。的072b030ba126b2f4b2374f342be9ed44
　　“对了，二姐最近怎么样，还好吧？”的8f121ce07d74717e0b1f21d122e04521
　　“还好，心态调整了一些。不过她就是那种多愁善感的人。”的24681928425f5a9133
　　“我的导师有个儿子，25岁，在我们学校留校到老师，我给她介绍一下吧？”邹天兴致勃勃的说。的b9228e0962a78b84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好啊，早点让她找个现实点的。”的45fbc6d3e05ebd93369ce542e8f2322d
　　“还有一个35岁的海归教授，配你挺合适，要不我一块介绍了？”他越说越起劲了。
　　“我就算了吧，暂时没这打算。”我摆摆手。的a5cdd4aa0048b187f7182f1b9ce7a6a7
　　“姐，你也考虑一下，那人挺不错的。”的74bba22728b6185eec06286af6bec36d
　　“我睡觉去了。”我起身回到房间。的8f468c873a32bb0619eaeb2050ba45d1
　　躺在黑暗里，我突然回忆起与左辉相识的情景，他每天晚上站在女生宿舍门口等我和他去晚自习，两个人抱着书，在校园里走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学校里的恋爱是那样纯粹简单，但是却又不堪一击。的38db3aed92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挺傻]

（九）​

　　周一的中午，我接到了林启正助手的电话：“邹律师，林总请您今天下午五点到他办公室拿案卷。”的ec5aa0b7846082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这次我提前半个小时到了致林公司，为那些安全盘查留下了充裕的时间。
　 　当我走出电梯往他的办公室方向走去时，我隐约听见了有人在大声说话。越走近声音越清晰，当我走到他办公室的外间，看到他的房门半开着，里面有好几个人站 在他的办公桌前，他似乎坐在桌边，只听见他用很激动的声音在大声斥责：“你们这么做，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到底谁是你们的领导？到底谁在这个部门负责？ 如果别人都可以代替我做出这些决定，那还要我干什么？如果这次的事情出现什么不良后果，一切责任由你们承担……”的fa7cdfad1a5aaf8370ebeda47a1ff1c3
　　我看了看那个小秘书，她坐在那里，一付战战兢兢的表情。的a9a6653e48976138166d
　　不一会儿，那几个挨骂的人垂头丧气地鱼贯而出，最后出来的一个人把门带关了。
　　我小声问秘书：“我姓邹，林总约我这时候过来，麻烦你通报一声。”的f7664060cc
　　秘书小声地回答我：“你最好稍等一下，林总正在气头上，这时候进去不太好。”
　　“他经常这样发火吗？”我又问。的e555ebe0ce426f7f9b2bef0706315e0c
　　秘书摇摇头：“没有，从来没有这样发过脾气，真吓人，足足骂了两个钟头。”
　　天啊，我生不逢时。这种百年一遇的火爆场面被我撞上了。的854d9fca60b4bd07f9bb
　　我只好在外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顺手抄起一份报纸看着。的d645920e395fedad7bbb
　　突然，手机响了，是一个不熟悉的号码。的a5e00132373a7031000fd987a3c9f87b
　　我接通电话，用手掩着嘴，小声地说：“喂，你好。”的045117b0e0a11a242b9765e7
　　“你在哪里？”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的1efa39bcaec6f3900149160693694536
　　“我？……不好意思，请问你哪位？”的07a96b1f61097ccb54be14d6a47439b0
　　“他们没有告诉你下午五点钟我在办公室等你吗？”——原来是林启正。
　　我“嗖”地一下站起来，连忙说：“我就在你门外。”的812b4ba287f5ee0bc9d43bbf
　　“那你进来。”他把电话挂断了。的11b921ef080f7736089c757404650e40
　　我站在门口，调整了一下呼吸，轻轻推门走了进去。的f90f2aca5c640289d0a29417bc
　　他背对着房门坐在沙发里，我看不见他的脸，只看见他搭在沙发上的右手，又在不停的摆弄着手机，打开、合上、打开、合上，而且，他的头顶萦绕着烟雾，他竟然在抽烟。
　　我小心翼翼地说：“林总，对不起，打扰你了。我来拿一下案卷。”我的目光四处搜索，但没看见我的那个案卷袋。的e8c0653fea13f91bf3c48159f7c24f78
　　他没有回头，闷闷地问“你很喜欢迟到吗？”的559cb990c9dffd8675f6bc2186971dc2
　　“不是，我早就到了，但是我看到……看到……你很忙”我字斟句酌地说，“我想还是等一等。”的a8e864d04c95572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不停地抽着烟，安静的室内只有手机关合的“啪啪”声。
　　我手足无措地站在办公室中央足足有三分钟，终于忍不住开口说：“林总，如果今天你不方便，我改天再来。”的0841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他突然伸手把烟摁灭，站了起来，转身朝向我问：“如果你心情不好，你会怎么办？”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眼睛里充满着血丝，脸上并没有怒气，却有着些许焦虑。
　　“我？”我不由地反问了一句。的c81e728d9d4c2f636f067f89cc14862c
　　他点点头。的c9f0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想了想，说：“我有很多办法，不过最常用的是两种，一是购物，买东西，还有就是运动。”
　　“什么运动？”的2a9d121cd9c3a1832bb6d2cc6bd7a8a7
　　“我喜欢打羽毛球。”的c4015b7f368e6b4871809f49debe0579
　　“是吗？”他的眼睛时流露出一丝兴趣：“水平怎么样？”的8e82ab7243b7c66d768f
　　“一般的人可打不过我。”我一仰头，做得意状。的8065d07da4a77621450aa84fee56
　　他转身走到书柜旁，打开柜门，拿出一个运动包，转头对我说：“那我倒要试试看。”
　　说完走到门口打开门，望着我头一偏，示意我随他出去。的d045c59a90d7587d8d671b
　　我感到莫名其妙，瞪眼对他说：“现在五点多了，哪有现在去打球的？”
　　“没什么不可以，走吧。”的e5f6ad6ce374177eef023bf5d0c018b6
　　“可我的案卷呢？”的357a6fdf7642bf815a88822c447d9dc4
　　“在车上。”的8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只好随着他走了出来。走到外间，他伸出左手手指，虚空地点了点秘书：“别说我出去了。”秘书连忙点点头。我看着他暗叹，派头不小。的afda332245e2af431fb7b672a68b659d
　　下了电梯上了车，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没看见我的案卷。他将车驶出车库，然后对我说：“别找了，我记起来我把它丢在家里了。”的500e75a036dc2d7d2fec5da1b71d36cc
　　我看了看他，无话可说。这不是戏弄我吗。的a532400ed62e772b9dc0b86f46e583ff
　　他接着说：“你平时打球在哪打？”的996a7fa078cc36c46d02f9af3bef918b
　　“我们所旁边的一个场子。”的6e0721b2c6977135b916ef286bcb49ec
　　“那好，你指路。”的08419be897405321542838d77f855226
　　“我不想打，我没有这时候打球的习惯。”我没好气地说。的53e3a7161e428b65688f
　　前面是红灯，车缓缓停了下来，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看号码，直接按关机键关了机。然后转过脸来说：“如果你今天陪我打球，我保证你高院的那个案子改判，可以吗？”
　　我不喜欢他用这种方式和我说话，反驳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和我做生意？我不需要靠这种方式来做案子，而且说实话，判那个家伙死刑也没错到哪里去，反正又不是我的亲戚！”
　　他双手撑着方向盘，深吸了一口气，说：“那好吧，你只要把我带过去就可以了。”
　　绿灯亮了，他踩下油门，车子开动起来。的39461a19e9eddfb385ea76b26521ea48
　　他这样说，我也无法拒绝，只得指着前方说：“立交桥那里左转。”的9c838d2e45b2
　　的d61e4bbd6393c9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很快，车子停在了羽毛球馆门口，我用手向上指指：“楼顶。”的a87ff679a2f3e71d
　　他透过天窗看了看问：“从哪上去？”的e00da03b685a0dd18fb6a08af0923de0
　　“这边有个小门有电梯。”我又往右指了指。的b1eec33c726a60554bc78518d5f9b32c
　　两人都下了车，他锁上车门，拎着包就往右边走去。的00ec53c4682d36f5c4359f4ae7
　　我看到他的样子，突然有些不忍，犹豫了一下，喊道：“喂？”的7a614fd06c325499
　　他回头。的d2ed45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你一个人打什么球啊？”的443cb001c138b2561a0d90720d6ce111
　　他耸耸肩：“也许还能找一个落单的。”的1f4477bad7af3616c1f933a02bfabe4e
　　“除了你，哪有一个人来打球的。”的cfa0860e83a4c3a763a7e62d825349f7
　　他看着我，没说话。的25b2822c2f5a3230abfadd476e8b04c9
　　我一跺脚，朝他走去：“好了好了，看在你长得帅的份上，今天就陪你打一盘。”
　　听我这么一说，他也笑了。的a5e00132373a7031000fd987a3c9f87b
　　两人上了电梯，我对他说：“谁输了，谁请客。”的3c7781a36bcd6cf08c11a970fbe0
　　“没问题。”他笑着回答的06138bc5af6023646ede0e1f7c1eac75
　　我在这个球馆有全套的运动装束，两人分头换上后，立刻上场厮杀起来。
　　没想到这家伙球技相当了得，击球力度很大，而且由于身高，他完全占据了空中优势。我渐落下风，但还是顽强抵抗。的3493894fa4ea036cfc6433c3e2ee63b0
　　突然他一个网前轻调，我紧跑几步想把球救起，却自己把自己绊倒了。他连忙跑过来，伸手给我，问：“没事吧？”我一抬头，发现他挂着汗水的脸上有着很灿烂的笑容。我握住他的手，顺势站了起来，摆着手说：“我不行了，我不行了。”的950a4152c2b4aa3ad78bdd6b366cc179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打了快一个小时了，你的体力也很不错。今天就这样吧。”
　　两人各自回到更衣室，更衣沐浴。的8c19f571e251e61cb8dd3612f26d5ecf
　　我洗完澡穿好衣服，走出更衣间，他已坐在服务台前等我。的0d0fd7c6e093f7b804fa
　　看见我出来，他两手一摊说：“对不起，我结不了帐，我只有卡，没有现金。”
　　我赶忙掏出钱包：“应该我来，本来就是我输了。”的9f396fe44e7c05c16873b05ec4
　　结完帐，两人走上电梯，他又问：“打完球，你一般干什么？”的abd815286ba1007a
　　“吃饭啊，我早就饿死了，中午盒饭本来就只没吃饱，不然不见得会比你差很多。”
　　“好啊，我请你吃。”他接口说。的85fc37b18c57097425b52fc7afbb6969
　　“让我想一想。”我假装有些犹豫。的31fefc0e570cb3860f2a6d4b38c6490d
　　他果真不做声，等我做决定。的b3e3e393c77e35a4a3f3cbd1e429b5dc
　　下了电梯，他问：“想好了吗？”的9cfdf10e8fc047a44b08ed031e1f0ed1
　　“还没有。”的a1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饭总要吃的，走吧。”的eb163727917cbba1eea208541a643e74
　　“我想的不是这个。”的59b90e1005a220e2ebc542eb9d950b1e
　　“那是什么？”的0d7de1aca9299fe63f3e0041f02638a3
　　“我在想，这个城里最贵的餐馆在哪里？”的beed13602b9b0e6ecb5b568ff5058f07
　　说完这话，我们两人都笑了。

 

[挺傻]

（十）​

　　我们并没有去最贵的地方，我带他去了一个市郊的小餐馆，那里由于有极鲜美的鱼头火锅，而日日生意火爆。我下意识地不想与他在太安静、太豪华的环境里吃饭，因为那样意味着我要花更多的心思来与他活跃气氛。的1f0e3dad99908345f7439f8ffabdffc4
　　当他随我走进烟雾弥漫、人头攒动的小店，顿时被那架式吓住了，第一句话说的居然是：“这里可不可以刷卡？”的4e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心里暗笑，但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他：“应该可以。”的d2ddea18f00665ce8623e36b
　　满身油污的服务员挤过人群大声招呼我们：“几位。几位？”的043c3d7e489c69b487
　　我伸出两个手指头，意思是两位。“楼上请，楼上请！”服务员大声地说，带领我们绕过杂乱的桌椅和大声说话笑闹的食客，上了二楼。的fccb3cdc9acc14a6e70a12f74560c026
　　楼上相对安静些，我们被安排坐在窗边的一张小桌子上。的8613985ec49eb8f757ae64
　　我根本没看菜谱，就熟练地报出了几个菜名，然后问他，“林总，你还要什么？”
　　“不用了，这样挺好。”的903ce9225fca3e988c2af215d4e544d3
　　服务员扔过来两个杯子和一壶茶，下楼交菜单去了。的26337353b7962f533d78c76237
　　我端起茶壶，往杯子里倒满茶，把其中一杯推到他面前。他连忙说：“谢谢。”
　　他的头发半干着，有几络搭在了额前，这令他看上去比平常年轻许多，也没有了那种高高在上的踞傲。我感叹说：“如果邹月知道我和你坐在一起吃饭，不知会不会发疯？”
　　“她还不知道我和你见过面？”他抬眼问。的02522a2b2726fb0a03bb19f2d8d9524d
　　“我怎么敢让她知道，搞不好她半夜背把菜刀，把我当西瓜切了。”我一边说，一边作切西瓜的手势。的1fc214004c94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他笑了起来，我发现他右边的脸上竟有个酒窝。“你有个酒窝，好可爱！”我指着他的脸，随口说了出来。的36366388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听我这么说，他竟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的bc6dc48b743dc5d013b1abaebd2faed2
　　我也意识到自己太随便了，为掩饰尴尬，端起茶杯喝起茶来。的30bb3825e8f631cc60
　　幸好这时火锅端了上来，我连忙扶起筷子，热情地邀请他：“来，吃，吃。”
　　“你经常来这里吃吗？”他一边端起筷子，一边问。的5ec91aac30eae62f4140325d09
　　“是啊，我们做这一行，也经常要陪别人吃吃喝喝。这个城里有什么好吃的，我基本都知道。”
　　“那不是和我一样吗？”的66368270ffd51418ec58bd793f2d9b1b
　　“也有些不同，我们和那些法官、当事人，既是工作关系，也是朋友，所以有时吃得也很开心。说实话，你们吃饭的那些地方，又贵又不好吃，完全是吃排场。”的84d9ee44e457ddef7f
　　他点点头，似乎很认同我的说法。的2f37d10131f2a483a8dd005b3d14b0d9
　　“你没有应酬的时候，在哪里吃？”我好奇地问他。的7dcd340d84f762eba80aa538b0
　　“中午在食堂，晚上基本都有应酬，偶尔有空，就回家吃方便面。”的8757150decbd
　　“不到爸爸妈妈家去吃？”的d79aac075930c83c2f1e369a511148fe
　　“我母亲已经去世了，父亲又另外成了个家，我很少回去。”他回答。的f85454e827
　　我忙说：“不好意思。”的2b44928ae11fb9384c4cf38708677c48
　　他摆摆手：“没关系。”的6766aa2750c19aad2fa1b32f36ed4aee
　　“那你的女朋友呢？”我斗胆又问到这个问题。的08b255a5d42b89b0585260b6f2360b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终于正面回答：“她不在这边，在香港。”的cdc0d6e63aa8e41c
　　我一拍桌子：“喔，难怪你说你情人节那天在香港，原来是和女朋友在一起！”我的力度太大了点，桌子晃了晃，热腾腾的火锅也跟着晃了晃，他吓得躲开好远。的a733fa9b25f33689e2
　　两人又都笑了起来。的024d7f84fff11dd7e8d9c510137a2381
　　这餐饭吃得很愉快，他表现得平易近人，有问必答。当然最后又是我请客，这样的小店哪有什么刷卡机。两人有说有笑地下了楼，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一看，是他对外的那个手机号码。
　　我连忙递给他看，他的笑容马上凝固了，考虑了片刻，对我说：“你接吧，看他是什么事？”
　　我接通了电话，那个助手很焦急地说：“邹律师，你好，请问你是不是和林总在一起？”
　　“林总……林总……”我拖延着时间，看他的反应。的ca75910166da03ff9d4655a033
　　他点点头，接过了电话，转身走开几步，低声与对方交谈了几句，然后挂断电话，回身还给了我。的b7892fb3c2f009c6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说。的59c33016884a62116be975a9bb8257e3
　　的47d1e990583c9c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车子在宽阔的马路上飞驰，他开车的速度很快，而且脸上又恢复了心事重重的表情，与刚才判若两人。的b1d10e7bafa4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过了许久，他说：“今天很谢谢你。”的dd8eb9f23fbd362da0e3f4e70b878c16
　　“不用客气。”我公式回答。的74db120f0a8e5646ef5a30154e9f6deb
　　“是真的，我在这里没有什么朋友，我小学毕业就出国读书，回来就进公司做事，我周围的人，不是我的手下，就是我的生意伙伴。”他转头看了看我，很认真地说：“可能你不相信，但我确实没什么朋友。今天和你在一起很开心。”的bd686fd640be98efaae0091fa301e613
　　“这好说，如果下次你想打羽毛球，尽管找我。”的941e1aaaba585b952b62c14a3a17
　　“好的。”他点点头。的98dce83da57b0395e163467c9dae521b
　　车里又有些冷场，我赶忙笑着打岔：“原来我还在想，找机会要和你合个影，留在那里，将来你要是成了中国首富什么的，我就把它洗大点挂在办公室的墙上。”的8c19f571e251e61cb8
　　他回头望了望我，突然转移了话题：“你经常出差吗？”的f74909ace68e51891440e4
　　“不算经常，不过有两个顾问单位在外地有分公司，所以有时候也要去处理一些事情。”
　　“坐飞机还是坐火车？”的59c33016884a62116be975a9bb8257e3
　　“主要是坐飞机，火车太浪费时间。”的02e74f10e0327ad868d138f2b4fdd6f0
　　“坐头等吧？”的854d9fca60b4bd07f9bb215d59ef5561
　　“哪有你那么好的命，有商务舱坐就不错了，只坐过一次头等舱，那是因为事情紧急，商务舱的票都卖完了。”的eed5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他没有再接话，专心地开着车，我也就乖乖地闭了嘴。我时时注意不让自己成为聒噪的女人。
　　一会儿，车在国税局的门口停了下来，我一边很留心地拿好自己的每样东西，一边说：“那个案卷，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我再去拿？”的e836d813fd184325132fca8edcdfb40e
　　“我会尽快送给你。”他回答。的248e844336797ec98478f85e7626de4a
　　“那就先再见啦。”我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的288cc0ff022877bd3df94bc9360b9c5d
　　“邹雨，”他第一次直接喊我的名字，我一转头，他正看着我，说：“那次你坐头等舱，就坐在我的旁边，候机的时候，我也看见了你。”的8fecb20817b3847419bb3de39a609afe
　　“真的？”我很惊讶，已经着地的脚又缩回到车上。“我怎么没有印象？”
　　“你当时好像心情不好.”的32b30a250abd6331e03a2a1f16466346
　　他这一说，我突然回想起来，那天上午，我刚跟左辉去办了离婚手续，走出民政局大门，就接到顾问单位电话，要我赶往北京，参加一个仲裁质证会。去北京的路上我一直精神恍惚，情绪低落，乘出租车都报错了地址。的07c5807d0d927dcd0980f86024e5208b
　 　见我没回答，他干脆转过身，侧坐在座椅上朝向我，一手抵着椅背，一手扶着方向盘，继续说：“我从没见过一个女人，可以那样旁若无人地流眼泪，你知道吧？ 那天我们整个头等舱里的人，都陪着你带着悲伤的心情进首都，特别是我，坐在你的旁边，空姐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以为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关系。而且，那天我 不停地向你递纸巾，你不停地对我说谢谢，你完全不记得了吗？”
　　听他这么形容，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我很不好意思地摇摇头。的f457c545a9ded88f18
　　“可以告诉我那天是什么事吗？对不起，我一直很好奇。”的28267ab848bcf807b2ed
　　我深吸一口气，回答说：“那天上午我刚办了离婚手续。从左辉向我提出分手，到我们办离婚，前后只有一个星期，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的0584ce565c824b7b7f50282d9a19945b
　　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没有像其它朋友一样，继续追问我细节，这让我有些欣慰。
　　天空中突然开始飘起小雨，落在车玻璃上，星星点点，折射出路灯的光芒。
　 　他回转身坐正，摸出烟盒，点着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车厢里顿时弥漫着香烟浓郁的气味。“那天，我跟在你身后离开机场，看到你站在那里排队等出租， 我其实想过顺带送你一程，因为我想，你一定是遇到了很为难的事情。不过，两个陌生人，这毕竟太唐突了。可是你给我的印象太深刻，所以，我记住了你。”的6d0f846348a856321729a2f36734d1a7
　　我有点发懵，努力回忆，却找不出一丝记忆。的a5771bce93e200c36f7cd9dfd0e5deaa
　　“让你的妹妹出了那样的事，我心里总是有些歉疚，但是当我在医院见到你的时候，我真的有点高兴，因为我看到你活得很好很努力。不过我没想到，你居然对我完全没有印象。”
　 　他接连着深吸了几口烟，然后用力把烟摁灭在烟灰缸：“其实我不是一个好领导，也是一个很孤僻的人，我很少与下属或无关的人接触，但是很奇怪，我居然会在 这么短的时间内，与你见这么多次的面？”他沉默了一下，突然向我伸出手：“以后，这样的机会恐怕不太多了。总之，希望你生活越来越好。”的310dcbb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完全糊涂了，机械地与他握了握手，说：“谢谢。”的b6f0479ae87d244975439c61
　　我拎着东西下了车，一回头，他正看着我。我朝他挥了挥手，他转过头，一踩油门，车子肆无忌惮地越过双黄线，调头而去。

 

[挺傻]

（十一）​

　　当晚，我躺在床上，满脑子回旋着他的那些话，还有他焦虑的表情，微笑的样子，以及，他侧身看着我，说起和我的初遇时，那仿佛有些迷惘的神态。我的心 里，像是突然多出了一些东西，一些陌生又坚硬的东西，横亘在我心脏跳动的地方，让我不知如何是好，很久很久才合上眼睛。
　　早上当我站在镜子前刷牙时，我突然发现我有了很明显的眼袋，睡眠不足，或是老之已至？我含着牙刷长叹一口气。的5878a7ab84fb43402106c575658472fa
　　镜子中，邹月披头散发，像幽灵一样出现在我身后，吓得我猛地回头，大叫：“你干吗？”
　　“姐，昨天人事部打来电话，说公司决定，把我调到致林物流的财务部去工作。”邹月低眉垂目，很忧郁地说。的7e77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致林物流？在哪里？”我边哗啦啦漱口，边问。的979d472a84804b9f647bc185a877
　　“在火车站那边，不和总部在一起。”的6cfe0e6127fa25df2a0ef2ae1067d915
　　“没说是什么原因吗？”的fbd7939d674997cdb4692d34de8633c4
　　“说是那边缺一个主管出纳，财务部推荐让我过去。”的81448138f5f163ccdba4acc6
　　“这么说，你应该是升职啦？”我开始洗脸。心里暗想：林启正动作可真快。
　　“是的。”话虽这样说，邹月的话里可没什么高兴的意味。的aff1621254f7c1be92f6
　　“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我伸直腰，用毛巾猛擦脸。的49182f81e6a13cf5eaa496d51f
　　“我不知道……姐，你说他们是不是有意这样安排？”的621461af90cadfdaf0e8d4cc
　　“哪个他们？有什么意？”我反问。的6cdd60ea0045eb7a6ec44c54d29ed402
　　邹月低下头，没有回答。我真看不惯她这种粘糊糊的模样，一字一句地对她说：“邹月，你要记住，不管你还在不在这个公司做事，你和林启正都是无——关——的——人。”
　　说完，我把毛巾挂回到毛巾杆上，返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的f1b6f2857fb6d44dd73c
　　我坐在化妆台前，用手掌把收缩水“啪啪”地拍在脸上。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活学活用，“无关的人”——这是林启正昨晚对我的定义，今天就被我用来教训邹月，确实，我们姐俩都需要时时刻刻摆正自己的位置。的013a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的8dd48d6a2e2ca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九点，我到了办公室，管内勤的小张喊住我。“邹律师，这里有你的一个案卷，今早送来的。”
　　我走过去，递到手里的正是那抢劫案的案卷。“是个什么样的人送来的？”我忍不住问。
　　“一个年轻男的，矮矮胖胖的。”——当然不可能是林启正，他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案卷也送来了，邹月也要调离了，确实是没什么机会再见了，我暗想。的f4be00279e
　　走进办公室，我抽出资料，准备写上诉状，发现资料上粘了一张黄色的易事贴，写着：“周院长的电话是139********。林即日。”的d9fc5b73a8d78fad3d6dffe419384e70
　　字条没有称呼，落款也只有一个姓，林启正做了他允诺的事，但却显得疏远、陌生。想起昨晚他的笑容，我不禁有些怅然若失。的49ae49a23f67c759bf4fc791ba842aa2
　　“林是谁啊？”耳旁突然冒出个声音。的19b650660b253761af189682e03501dd
　　我腾地一回神，发现高展旗不知何时已俯身在我身后，也盯着纸条在看。
　　我忙把纸条收好，故作镇定地说：“一个朋友，拜托他为那个抢劫案子打打招呼。”
　　“什么人啊，挺有神通的嘛，介绍我认识认识，我手头也有个杀人的案子要上诉。”
　　“还不一定管用呢，我可不敢乱介绍。”我摆摆手。的298f95e1bf9136124592c8d482
　　“哎呀，死马当作活马医嘛！我那个案子要是救回一条命，家属答应酬谢二十万呢。”
　　我很烦他，站起身来把他往门外推：“我的案子还不知该怎么办呢，谁管你啊。你自己想办法吧。”的8e98d81f821730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高展旗一边退一边继续说：“只要你能帮到我的忙，二十万我和你三七开……对半开……你七我三……都归你？”的36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只是一味地推他，把他推出门后，我反手想把门关上，谁知他又用手把门抵住，很严肃地问：“邹雨，你这些天没事吧？”的1c383cd30b7c298ab50293adfecb7b18
　　“我会有什么事？”我立马否认。的9dcb88e0137649590b755372b040afad
　　“看你这几天心神不宁，家里还好吧？你妈身体没事吧？左辉没有纠缠你吧？”他设想了很多可能。的1543843a4723e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没事！没事！”我忙说，然后继续关门。的fa7cdfad1a5aaf8370ebeda47a1ff1c3
　　他不屈不挠地伸出脑袋，“邹雨，如果有什么事，别忘了我，我一直在你身边。”
　　“高展旗！”我叫起来：“你别恶心我啦！”的c4015b7f368e6b4871809f49debe0579
　　他脸上显出夸张的受伤的表情：“别人说谎话说一千遍都成了真理，为什么我的真心话说了一万遍，你还是不相信呢？”的07cdfd23373b17c6b337251c22b7ea57
　　“我相信，我相信，但你现在别烦我！”我用手将他的脑袋推出门去，这才把门关上。
　　回到桌前，我将那张易事贴夹在了电话本里。的c3e878e27f52e2a57ace4d9a76fd9acf
　　的502e4a16930e41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日子一天一天正常地过着。的5e388103a391daabe3de1d76a6739ccd
　　邹月犹豫再三，终于去了致林物流上班，她的桌上，林启正那张面目模糊的照片也不见了踪影。
　　我手头的抢劫案，上诉到了省高院，我也手持材料，得到了周院长一个小时的亲自接见，他还喊来了刑庭庭长，共同研究案情，基本达成共识。的1be3bc32e6564055d5ca3e5a354acbef
　　我还是会去打球，会去那家小店吃鱼头火锅，也有两次，去了天一酒店请法官吃饭。但我没有再遇见林启正。只有一次，我站在离他们公司不远的路边等出租，看见他的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牌照号全是6的黑色宝马，后面照例跟着两台车，在拥挤的路上分外招摇。的fe9fc289c3ff0af
　　我和他的世界，原本就不会有什么交集。的c3c59e5f8b3e9753913f4d435b53c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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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中旬，我拿到了高院的终审判决。法官部分采纳了我的辩护意见，当事人被判死缓，这就意味着他与死神擦肩而过，只要服刑中表现好，十几二十年后他将重获自由。那对父母感激涕零，跪在高院门口中磕头谢恩。我赶紧悄悄地走开了，不然也逃不了被跪拜的礼遇。的e44fea3bec
　　坐上出租车，我拿出手机，想给林启正打个电话报喜。可转念一想，他也许并不在意这件事的结果，甚至可能已经完全忘记了这码事。为避免尴尬，我把电话拨到了助手的电话上，客气地请他转达谢意。助手客气地应承了。的084b6fbb10729ed4da8c3d3f5a3ae7c9
　　尽管我内心也有些企盼他会回个电话，问问详情，但是并没有任何回音，果然如此，这本就不是他需要关心的事。的38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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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半个月，我们所的郑主任被评为了全国百佳律师，这个头衔颇花了些努力和金钱，也是我们所的喜事，所以当他启程去北京领奖的那天，我和高展旗代表所 里同仁去送他。目送他进入安检口后，我们转身离开，忽见主任的小情人从我们身边偷偷溜过去，原来主任趁机带着小秘私会。我和高展旗心领神会，相视而笑。的310dcbbf4cce62f762a2aaa148d556bd
　　转头，门口方向一群人涌过来，个个西装革履，煞是醒目。然后，在人群中，我看见了林启正，他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边走边与身旁的一位老者低声交谈。的26408ffa703a72e8ac0117e7
　　看他迎面走过来，我心里闪过无数念头。的43fa7f58b7eac7ac872209342e62e8f1
　　和他打招呼？的0b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算了，他根本没看见我。的0ff8033cf9437c213ee13937b1c4c455
　　还是打个招呼吧？的4ffce04d92a4d6cb21c1494cdfcd6dc1
　　还是算了吧，别打扰他和别人说话。的53c3bce66e43be4f209556518c2fcb54
　　……的a5e0013237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正在我犹豫时，他已走到我的面前，这时，他仿佛不经意间转过头，视线扫到了我的身上。
　　我看逃不过，赶忙挤出笑容，“林总，你好！”的766ebcd59621e305170616ba3d3dac
　　“你好！”他也微笑着点头回复。招呼打完，两人已擦肩而过。的14bfa6bb14875e45
　　有一段日子没见，他似乎清瘦了些，在我面前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陌生模样。我的心情莫名地有些低落。的42998cf32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高展旗捅捅我，兴致勃勃地问：“谁啊？谁啊？”的d395771085aab05244a4fb8fd91b
　　我只好回答：“就是邹月原来那个部门的林总。”的84f7e69969dea92a925508f7c1f9
　　“林总？就是那个林……林什么正？”的c4ca4238a0b923820dcc509a6f75849b
　　“嗯。”我也懒得帮他回忆，随口答道。的fc8001f834f6a5f0561080d134d53d29
　　他回头又认真地看了看，叹道：“真够拽的！不过，这家伙确实长得人模狗样！”
　　这叫什么形容词，我横了他一眼。的a02ffd91ece5e7efeb46db8f10a74059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我：“哎？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前不久你不还托我打听他吗？”
　　“不算认识，点头之交。”我回避重点。的cedebb6e872f539bef8c3f919874e9d7
　　“这种人，得和他把关系搞好，要能在他们公司捞个法律顾问当当，一年就不用干别的活儿了。”的52720e003547c705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说话间，已经到了停车场，高展旗最近从别人手里退了一台二手的本田车，宝贝得不得了，我上车前，他还嘱咐我：“别急着上，把脚下的沙子跺一下。”的ab88b15733f5431798586002
　　我懒得理他，直接坐进车里。的170c944978496731ba71f34c25826a34
　　车子上了机场高速，他把音响开得很大，放着慢摇乐曲，脑袋还随着音乐不停地摆动，车子也跟着在路上摆来摆去。这纯属晚上泡吧的后遗症，我完全拿他没办法。的ede7e2b6d13a41dd
　　车子终于到了高速尽头的收费站，我暗松了一口气。突然高展旗大叫：“完了完了，前面有检查的。”的f7177163c833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定睛一看，收费站出口远确实站了许多交警，我说：“你又没犯什么事，紧张什么？”
　　“我的车是走私车，没手续的。惨了惨了。”的6602294be910b1e3c4571bd98c4d5484
　　“你不是有牌照吗？”的013d407166ec4fa56eb1e1f8cbe183b9
　　“那是借了朋友的，挂在上面。”的abd815286ba1007abfbb8415b83ae2cf
　 　高展旗左看右看，想找个地方开溜，可是四周没有任何路口，他只好硬着头皮住前开过去。果然，一个交警走上来拦住车，敬了个礼，要看他的驾驶证和行驶证。 高展旗先掏出驾驶证，妄想蒙混过关。这里只见另一个交警走上来和检查他的交警耳语了两句，然后，检查他的交警再次向他敬个礼：“同志，我们怀疑你的这台车 是走私车，请你下车，我们要把你的车扣走。”
　　这可真惨了。高展旗急忙下车和交警说好话，然后又到处猛打电话，想找到熟人打招呼。我也下了车站在车边，一时也没了主张，眼见交警的拖车轰隆隆地开过来，马上要拖车了。
　　这时，一辆黑色的车子急刹在了我身边，带起一阵灰尘，我忙用手捂住口鼻。
　　车窗摇下来，我发现车里是林启正，他带着一副墨镜，端坐在驾驶位上，开口问我：“什么事？” 的3df1d4b96d8976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朋友的这台车没手续，交警要扣车。”我回答。的043c3d7e489c69b48737cc0c92
　　他点点头，然后说：“那你坐我的车回市区吧。”的735b90b4568125ed6c3f678819b6
　　“不行，我不能一个人走。”我摇摇头。的9b72e31dac81715466cd580a448cf823
　　“很好的朋友？”他又问。的f4be00279ee2e0a53eafdaa94a151e2c
　　“一个所里的同事。”我说。的8f468c873a32bb0619eaeb2050ba45d1
　　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然后对着电话里说：“你过来一下。”的0aa1883c6411f7
　　只见跟在后面的车上下来了一个人，跑到他的车前。林启正问我：“就是这台车吗？”
　　我点头称是。他对那个跟班低声交代了两句，跟班点点头，走到旁边去打电话去了。
　　林启正转头对我说：“他会帮你的朋友处理，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要么你坐我的车先走？”
　　还没等我回答，高展旗也走了过来，边走还边朝我喊：“邹雨，帮我想点办法啊！”
　　我连忙对高展旗说：“林总在帮你出面呢，应该没问题。”的847cc55b7032108eee6d
　　听到这话，高展旗的眼睛都亮了，加快脚步走到林启正的车前，点头哈腰地感谢道：“林总，太感谢了，太感谢了，我叫高展旗，是邹雨的同事，也是老同学，现在在同一所律师事务所工作，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么我能效劳的，你尽管发话。”说着就递上了名片。的67d96d458abd
　　林启正接过名片，客气地笑了笑：“没关系，大家都是朋友。”的6395ebd0f4b47814
　　高展旗连忙点头：“林总，太谢谢了。下次专程请您吃饭，您一定要赏光。”
　　林启正又客气地点点头，转过来问我：“你怎么办？”的d67d8ab4f4c10bf22aa353e2
　　我知道他是问我坐不坐他的车走，我想了想，说：“不用了，我还是和他一起走吧。谢谢你，林总。”的dc6a70712a25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高展旗又在旁边说：“林总，下次一定要专程感谢您。”的06409663226af2f3114485
　　林启正伸出手，和他握了握说：“小事一桩，不必太客气。”说完摇上车窗，车子一轰油门，开出去很远，又掀起一阵灰尘。的b7bb35b9c6ca2aee2df08cf09d7016c2
　　我连忙再次用手捂住嘴，高展旗却在灰尘中感慨万千：“宝马750，好车！今天真是遇贵人！”
　　我转身一看，那个助手也上车走了。我心里正纳闷，不是说要帮我们处理吗，怎么就走了呢。
　　突然听见那边的交警高喊：“哎，那台本田，走吧走吧，这次有领导打招呼，下次可别让我再看见你！”的1595af6435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和高展旗交换了一下眼神，摆平了，这个林启正，真厉害！的8bf1211fd4b7b94528
　　两人立马钻进车里，扬尘而去。

 

[挺傻]

（十二）​

　　第二天的上午，我外出办事后回到事务所，发现高展旗已经用劫后余生的激情，把这段经历在办公室的每个人面前宣扬了一遍，当我走进所里，发现大家都用很景仰的眼神望着我，四五个年轻的女助理甚至跟着我进了办公室，把我围在了中间。的6d0f846348a856321729a2f36734d1a7
　　“邹姐，林启正是不是真的很帅啊？”“你怎么认识他的？”“他是不是真的没有女朋友啊？”“下次带我们认识认识他吧！”……小姑娘们叽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我都不知从何答起。
　　“你们发什么神经？”我奇怪地问道。“怎么都知道他？” 的a1d33d0dfec820b41b5
　　“当然知道，他是城里最有名的钻石王老五，英俊潇洒，身家过亿，有一次我一个记者朋友采访过他，当场被他迷晕过去呢。”内勤小张说。 的1aa48fc4880bb0c9b8a3bf979d3b917e
　　“对呀对呀，我的同学在他们公司里做事，说他们公司所有的女性都迷他迷得不得了，还有人为他自杀呢！”助理小陈在旁插嘴。 的e995f98d56967d946471af29d7bf99f1
　　自杀！——我心里一惊，难道小月的事传出去了？我忙问：“谁啊，为他自杀？死了没有。”
　　“好象没有，那个女的想跳江，站在跨江大桥的栏杆边，说要林启正出面见她，110都出动了，女孩的父母啊、朋友啊都来了，怎么劝也不行，非要见姓林的。”小陈绘声绘色地说起来。
　　“然后呢？他来了吗？”大家问。 的677e09724f0e2df9b6c000b75b5da10d
　　“没有，那个人真是冷酷，他拒绝出面，而且还要别人转告那个女孩，说她这么做很蠢。后来那个女孩真的跳下去了，被人捞上来送去医院，不过好像没死。” 的24b16fede9a67c9251d
　　“怎么这么没有爱心，去劝劝她有什么关系？” 的f8c1f23d6a8d8d7904fc0ea8e066b
　　“是啊，毕竟人家是喜欢他嘛，人命关天，真要是死了，他也会内疚啊？”
　　“可是如果他出面，救下来了，接下来怎么办呢，林启正也有他的考虑。”大家议论起来。
　　我的心放了下来，转念一想，小月那件事，难怪林启正无动于衷，原来已经不是第一次。
　　这时，小姑娘的注意力又回到我身上：“邹姐，林启正有多帅，形容一下吧！”
　　我想了想说：“长得是不错，可也不至于说帅到不行，就那样吧！五官比较端正！”
　　大家对我的回答显然不满意。 的f76a89f0cb91bc419542ce9fa43902dc
　　“高律师说，比他帅一点，能让高律师承认别人比他帅，可不容易。”小张说。
　　“那是因为林启正帮了他的忙。”我回答。 的9a96876e2f8f3dc4f3cf45f02c61c0c1
　　“邹姐，你怎么认识林启正的？介绍我们也认识一下吧？”“是啊，趁着他还没对象，我们还有机会。”“邹姐，你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结婚啊？”…… 的85d8ce590ad8981ca2c8286f79f
　 　我走到办公桌前坐下，两手扶着桌面，用“泼冷水”的口吻对几个花痴说：“妹妹们，我就大家的问题答复如下，第一，我和林启正是普通朋友，见面不超过五 次，他当不当我是朋友还不一定；第二，林启正已经有了女朋友，现在在香港，今年可能就会结婚，所以你们已经没什么机会；第三，不要做白日梦，考虑比较现实 一点的对象，你们周围未婚男青年就不少，比如高展旗之流。”
　　小姑娘们颇为泄气，耷着头走了出去，小陈边走还边嘟囔：“高展旗？！他哪里看得上我们啊，他只看得上你。” 的7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真是没话可说。这帮小女孩。 的1ce927f875864094e3906a4a0b5ece68
　　的1c9ac0159c94d8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这时，高展旗从门口冒出了头。 的53c3bce66e43be4f209556518c2fcb54
　　他走到我面前，用很神秘的口吻，说：“你猜我昨晚遇见了谁？” 的48ab2f9b45957
　　“谁？本·拉登！” 的b1eec33c726a60554bc78518d5f9b32c
　　“嘿，认真点。” 的cee631121c2ec9232f3a2f028ad5c89b
　　“除了本·拉登，你遇见谁都不奇怪。” 的04025959b191f8f9de3f924f0940515f
　　高展旗见我不吃他这一套，只好自己招供：“我昨晚在酒吧里见到了——左——辉！”
　　这个答案真让我觉得无聊，“见到他有什么好奇怪的？” 的1aa48fc4880bb0c9b8a3b
　　“他昨晚拖着我去吃夜宵，谈了很久，两个人都喝得晕乎乎的了。” 的6cd67d9b6f0
　　“在学校里，你们俩就是酒色之徒。” 的d1f491a404d6854880943e5c3cd9ca25
　　“他跟我说，他没和那个女的好了，两个人早就分手了。” 的42e77b63637ab381e8b
　　那真是可惜。我由衷地想。当初不要老婆，不要财产，不要尊严，拼了一切去追求的东西，最终却没有得到，确实可惜。 的b0b183c207f46f0cca7dc63b2604f5cc
　　“他还请我做说客，说想和你重修旧好。”高展旗终于说到重点。 的bc6dc48b743dc
　　我露出嘲讽的笑容。 的cbcb58ac2e496207586df2854b17995f
　　高展旗马上说：“我可没答应他。” 的3a835d3215755c435ef4fe9965a3f2a0
　　“真好笑。”我不想再说此事，换了个话题：“昨天那事，你还好意思到处宣扬，自己买台没手续的破车。” 的06141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高展旗摇头感叹道：“我现在才知道趋炎附势的好处，这个社会，我们焦头烂额的事，别人一个电话就解决问题，而且还不用亲自打。” 的5e388103a391daabe3de1d76a6739ccd
　　我有些不悦：“你意思是说我趋炎附势啰。” 的afd4836712c5e77550897e25711e1d9
　　“邹雨，趋炎附势在这里不是贬义词，而是现实社会生存的一条法则，就像是一条生生不息的食物链，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往上一个食物层靠拢。林启正那种人，如果真能趋上附上，那我们日子就好过多了。” 的959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你也说得太玄乎，他不过是个做生意的人，一个部门经理。” 的67c6a1e7ce56d3d
　　“你还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是公司副总裁了，超过了他哥哥。而且他们的家族背景很复杂，纵横军、政、商界，所以生意才会做得这么大。”高展旗权威地评论。“林启正前途无量。”
　　我叹了口气：“唉……别人有钱有势是别人的事，我们还是安心做平常人好了。”
　　高展旗突然又问起那个问题：“你怎么认识他的，好象关系还不错？”
　　“没有啦，小月原来在他手底下做事嘛，只是认识而已。”我搪塞道。
　　“哦……过两天帮我约他出来吃饭吧，谢谢他。” 的68ce199ec2c5517597ce0a4d896
　　“他是什么人？我们约他，他不会出来的啦。” 的4ea06fbc83cdd0a06020c35d50e1e
　　“试试看。我打听过了，他们公司原来签的那个法律顾问快到期了，也许我们可以争取一下。”高展旗兴致勃勃地说。 的5807a685d1a9ab3b599035bc566ce2b9
　　“再说再说。”我回答。 的fc221309746013ac554571fbd180e1c8
　　——副总裁……日子会更辛苦吧，我突然在心里想。和他虽然只有几次相见，但总有些格外的熟悉和亲切。只是，毕竟，都是些和他无关的人。的84f7e69969dea92a925508f7c1f9579a
　　的1afa34a7f984ee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第二天是星期六，本来要去师大上课，但邹天打来电话，说是要带几个朋友回来玩，我只好跟老师请了假，在家准备午饭。九点多钟，我邀了小月一起去买菜，走 到楼下，发现不远处的一个工地人声鼎沸，混乱不堪，走近一看，工地门口停着警车、救护车，还有记者的采访车，里面起码聚集了上百人，都仰着头望向空中。的248e844336797ec98478f85e7626de4a
　　“姐，这是我们公司的楼盘呢。”小月在旁边说，拉着我走了进去。的e7b24b112a44
　　我顺着大家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高高的楼顶边似乎站着一个人，而且还在来回走动。
　　民工讨薪、跳楼威胁？——我脑子里马上浮现出这两个词。这时，一个女孩走过来和小月打招呼。的bac9162b47c56fc8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邹月也和她打起招呼来，两人聊了一会儿，邹月回到我身边：“她是总公司公关部的，她说楼上那个人原来是这个工地的民工，半年前干活时从楼上摔下来，残废了，现在要求公司赔他钱。”
　　“那也不该找开发商，应该找施工单位啊！”的67e103b0761e60683e83c559be18d40c
　　“大家都知道我们公司有钱呗。”的36660e59856b4de58a219bcf4e27eba3
　　“算了，我们走吧。”我拉着邹月准备转身。的a2557a7b2e94197ff767970b67041697
　　邹月似乎不愿意，硬着身子说：“姐，再看会儿嘛。”的258be18e31c8188555c2ff05
　　“有什么好看的，待会儿真的跳下来，多血腥啊，我们还得去买菜呢，邹天他们就快过来了。”
　　“再看会儿嘛！”邹月坚持说。的7f1171a78ce0780a2142a6eb7bc4f3c8
　　我只好随着她站在那里，又呆了五分钟。远远看楼上，好象有些人爬了上去，在劝说那个意图自杀者，我有很严重的恐高症，看到别人在高处走来走去都会感到恐惧。我催促邹月：“走啦走啦，你什么时候变得爱看热闹了，这有什么看头，他绝对不会跳，只是威胁威胁而已。”
　　见她还是不动，我扯着她的手往工地大门外走去。她很不情愿地跟在我后面。
　　没走几步，突然一台车从大门口冲了进来，正刹在我们面前，牌照号码全都是6的黑色宝马。然后，林启正从驾驶室的位置上走了下来。可能是周末的缘故，他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
　　邹月的手在我的手里颤抖起来，我突然明白她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看热闹。
　　林启正径直走到我们面前，看着我问：“你们怎么在这里？”的621bf66ddb7c962aa0
　　“我们路过，来看热闹。”我回答。的addfa9b7e234254d26e9c7f2af1005cb
　　邹月在旁边低声地喊了一声：“林总。”的3416a75f4cea9109507cacd8e2f2aefc
　　林启正将眼光转到她身上，点了点头。的f2217062e9a397a1dca429e7d70bc6ca
　　这时，忽啦啦围上来一大群人，开始向他汇报情况，他随着那些人向工地深处走去，隐隐听见他果断地说：“把现场的人清空……找施工方的老总过来……。”的fec8d47d412bcbeece3d
　　我转头看邹月，她还在痴痴地望着林启正的背影，看来这姑娘病还没好。我用力扯扯她的手：“走吧，马上要清场了。”的7f100b7b36092fb9b06dfb4fac360931
　　一路走到菜场，邹月都是楞楞的，我也懒得理她，专心买自己的菜。当我正在鱼摊前指挥鱼贩捞那条我看中的鱼的时候，包里的手机开始唱歌。我估计是邹天打来的，掏出手机接通后，直接放在了嘴边，嘴里还在对鱼贩大声嚷嚷：“就是那条鱼，就是那条鱼……”的47d1e990583c9c67
　　“你在哪里？”电话里传来似曾熟悉的声音。的f340f1b1f65b6df5b5e3f94d95b11daf
　　“我在外面，你哪位？”菜市场的嘈杂使我的音调提高了八度。的8efb100a295c0c69
　　“我是林启正。”的621461af90cadfdaf0e8d4cc25129f91
　　我吓了一跳，赶忙转过头改用尊敬的口气说：“林总，你好！”的cf004fdc76fa1a4f
　　听到我这么说话，旁边原本魂不守舍的邹月瞪大了眼睛。的5ea1649a31336092c05438
　　“你可不可以到工地这里来一下？”的eddea82ad2755b24c4e168c5fc2ebd40
　　“我？！”的335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对，有件事需要你帮忙。”的33e75ff09dd601bbe69f351039152189
　　“那……那好吧，我就过来。”的eed5af6add95a9a6f1252739b1ad8c24
　　“需不需要派车来接你？”的63538fe6ef330c13a05a3ed7e599d5f7
　　“不用不用，我就在旁边。”的6cd67d9b6f0150c77bda2eda01ae484c
　　挂了电话，我对邹月说：“走，回去一趟。”拎着菜，扯着她向市场外走去。鱼贩在后面高叫：“你的鱼还要不要？”我这才想起那条鱼，赶忙转身付了钱，把鱼拎在手里。
　　邹月走在我身边问：“姐，是谁的电话？我们去哪里？”的addfa9b7e234254d26e9c7
　　“林启正，要我回工地去一下。”的8c7bbbba95c1025975e548cee86dfadc
　　“他怎么知道你的电话？”邹月极端疑惑地说，抢过我手里的手机，翻来电号码：“这不是他的电话呀！”的e3796ae8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也许是拿别人的电话号码打的。”我搪塞她。的58d4d1e7b1e97b258c9ed0b37e02d0
　　“他怎么会认识你？”的4e0928de075538c593fbdabb0c5ef2c3
　　“有一次遇到，朋友介绍的。”的0aa1883c6411f7873cb83dacb17b0afc
　　“是哪个朋友啊？”的705f2172834666788607efbfca35afb3
　　“你不认识。”的0266e33d3f546cb5436a10798e657d97
　　说着我们就到了工地门口。林启正的助手在门口等着，见我们过来，赶忙示意看门的人打开了大门，然后把我们带到了林启正身边。林启正正在和几个领导模样的公安讨论着什么，助手走过去对他示意了一下，他转身走到我面前，很郑重地对我说：“有件事希望你能帮一下忙。”
　　“什么事？”的7c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你带律师证了吗？”的0deb1c54814305ca9ad266f53bc82511
　　“在我包里。”的aab3238922bcc25a6f606eb525ffdc56
　　“现在楼上那个人提出要见律师，如果调别的律师的话，起码还要等二十分钟，但是那个人情绪很激动，随时可能采取过激行为，所以我们急需有位律师上去和他谈一谈。”他低着头盯着我，诚恳地问：“你是我知道的离这里最近的律师，你可以去吗？”的39059724f73a9969845dfe41
　　这可真是将了我的军，我抬头看看那栋楼，大概在三十层高，人在上面，就只剩下一个小黑点，光是看着都让我发晕。我问他：“可以在电话里谈吗？”的aa169b49b583a2b5af89203c2b
　　他摇头：“不可能，见面才有诚意。”的bd4c9ab730f5513206b999ec0d90d1fb
　　我又看了看那楼顶，实在是没有勇气，只好不好意思地说：“我有点恐高，我怕我上去会说不好。”的b6a1085a27ab7b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他暗忖了几秒，问：“能不能克服一下？旁边还有很多人，不是只有你一个。”
　　我看着他，羞愧地摇摇头：“我怕自己一紧张，反而会误事。”的fa7cdfad1a5aaf83
　　“那就算了吧，谢谢你。”他有点失望，转身走了回去，对助手说：“你再催催陈律师。”助手回答说：“已经在路上了，还要一刻钟。”的ac627ab1ccbdb62ec96e702f07f6425b
　　我和邹月站在那边，一时不知是否该悄悄离开。的07a96b1f61097ccb54be14d6a47439
　　这时，听见公安的步话机里传出焦急的声音：“律师来了没有？律师来了没有？他很激动，已经站在屋顶边上了！”的854d6fae5ee42911677c739ee1734486
　　下面的领导对着步话机回话：“再等一下，就快到了。”然后对旁边的人说：“让消防队做好接人的准备！”的2dace7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一个站在我们旁边的人悄悄地说：“有什么好接的，那么高摔下来，气囊有屁用，早就成肉饼了。”的53e3a7161e428b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看看林启正，他半坐在一张桌子上，微皱着眉头，手里的手机又在不停的打开、关上。看样子这是他焦虑时的习惯动作。的9fd81843ad7f202f26c1a174c7357585
　　邹月在我旁边问：“姐，你认不认识住在这附近的律师啊？”的a760880003e7ddedfe
　　我仔细想了想，对她摇摇头的b1eec33c726a60554bc78518d5f9b32c
　　突然，楼下的人发出惊叫，大家都向楼顶望去，只见那个人似乎在楼的边缘来回地走动，还把一些砖瓦扔了下来，隐约听见他在歇斯底里地大叫：“我要见律师！我要打官司！我要见律师！我要打官司！”的bbcbff5c1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只听见步话机里的人在大声说:“他情绪很激动，我们无法靠近他，无法靠近他！”
　　“尽量拖延，转移他的注意力。”的043c3d7e489c69b48737cc0c92d0f3a2
　　我心一横，把手里的菜交给小月，走到林启正面前说：“我上去试试。如果到了楼顶，我可以坚持住，我就跟他谈。”的53fde96fcc4b4ce72d7739202324cd49
　　林启正立刻站起来，说：“好！我陪你上去！”的e2c0be24560d78c5e599c2a9c9d0bb
　　周围有几个人马上表示反对：“林总，你还是不用上去了吧，就在下面坐镇指挥。上面危险！”
　　他对那些人摆摆手，转头对我说：“跟我来！”的42e7aaa88b48137a16a1acd04ed911
　　我随着他穿过砖石和黄土堆，上了一部施工电梯。施工电梯就架在几根钢架中间，四面都是用锈迹斑斑的铁丝网勉强拦住。电梯启动时，猛地一震，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我吓得赶紧抓住旁边的铁架。的71a3cb155f8dc8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林启正望着我说：“别紧张，很安全。”的aba3b6fd5d186d28e06ff97135cade7f
　　我点点头。看着地面渐渐远离，我的心开始紧缩，手心在不停地出汗，根本说不出话来。
　　到了楼顶，电梯又以极大的声响猛地停住。我忍不住叫了一声。的bbcbff5c1f1ded46
　　这时，林启轻轻拍拍我的肩说，“别往下看，跟我走。”说完先出了电梯，我也只好战战兢兢地跟着他下了电梯，没走两步，一个公安迎了上来，急促地问：“林总，这是律师吗？”
　　我紧张地答不出话来，林启正在旁边回答：“是的。”的41f1f19176d383480afa65d3
　　“快上快上，我们已经控制不住了！”他催促道。的892c91e0a653ba19df81a90f89d9
　　林启正低头问我：“怎么样，你可以吗？”的d7a728a67d909e714c0774e22cb806f2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问：“人……人……在哪里？”的39059724f73a9969845dfe4146
　　公安用步话机向上指了指：“在楼顶上，跟我来。”的ad61ab143223efbc24c7d2583b
　　我们跟着他穿过整个楼面，突然发现，要上到楼顶的话，还得沿着一个木板桥爬上去，而那个木板桥几乎完全悬在半空中。的6c9882bbac1c7093bd25041881277658
　　我不敢走了，僵在了那里。林启正一直站在我旁边，他没有说什么，似乎在等我做决定。
　　公安走了两步，见我们没跟上来，又返身走了回来：“怎么啦？上去就到了，快点快点。”
　　我还是不敢走。公安拉住我的手，用力地把我往上拽，一边拽一边说：“胆子这么小，怎么当律师？！你这是去救命呢，还不快点！”的3416a75f4cea9109507cacd8e2f2aefc
　 　我就这么被他生生拽上了楼顶，然后看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在楼顶的边缘来回走动和叫骂，有十几个公安和民工模样的人站在离他约20米的地方，不停 地劝他，而他只是大声说：“除了律师谁都不准过来！我要见律师，你们不让我见律师，是剥夺我的人权，是要逼死我。我的律师怎么还没来？”的2f2b265625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公安大声对那个年轻人说：“别急别急，小刘，你的律师来了！”然后低声对我说：“你只要想办法把他引到中间一点的地方，我们就可以采取行动，把他控制住。”的81448138f5f163
　　所有的人都回头看着我，楼房刚刚封顶，四周毫无遮挡，也看不到任何建筑物，风吹得人摇摇晃晃，仿佛浮在半空中。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脑中一片空白，脚下像是踩着棉花，完全落不到实地。
　　但是事已至此，我知道没有退路了，只好深吸一口气，高一脚浅一脚向那个年轻人走去。
　　走到离她大约十米远的地方，我停下来。“你好，我叫邹雨，我是律师。”我的声音颤抖着，但我努力自己看上去镇定自若。的08d98638c6fcd194a4b1e6992063e944
　　年轻人看着我，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你骗我，你这么年轻一个女的，怎么是律师？“
　　我想从包里翻出律师证来给他，可是手抖得太厉害，我竟打不开包的拉链。这时，突然从我身后伸出一只手，接过我的包，打开了拉链。我返头一看，是林启正。看到他，我的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把手伸进包里，拿出了律师证。的98f13708210194c475687be6106a3b84
　　“那个男的，别过来！”年轻人突然叫道。林启正退了下去。的0353ab4cbed5beae84
　　我把律师证举起来，年轻人说：“你送过来，我要看是不是真的！”的9766527f2b5d
　　我往他身边走了几步，远远地把证递给他，希望能引他走近一些。的1c383cd30b7c29
　　“你送过来。”他不上我的当。的577ef1154f3240ad5b9b413aa7346a1e
　　我又往前走了两小步，勉强把证递到了他手里。他拿过证，仔细看了看。
　　我站的地方离楼的边缘不足两米，甚至能看见楼下桔红色的气囊。我感到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呼吸急促而无力。的19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邹律师，你要帮我打赢这场官司啊？”年轻人终于相信了我。的d7a728a67d909e71
　　“我还不清楚你的情况，你能和我说一说吗？我一定会帮你！”我尽量保持着冷静。
　 　他开始语无伦次地说自己的经历，我其实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我有大脑有一大半在恐惧中失效了。但我盯着他的眼睛，好像我听懂了他的每一句话。等他说到差 不多的时候，我打断了他，我说：“你的案子很有希望，第一，你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是在工作中受伤的，第二，你的伤情已构成残疾，这也有医院的证明，但是你 现在缺的就是工伤鉴定，如果没有工伤鉴定，就不好计算赔偿数额。”
　　“我没有钱做工伤鉴定！我一分钱也没有了！”年轻人悲伤地说。的9f396fe44e7c05
　　“没关系，钱不多，我可以借给你，我可以免费帮你打官司。”我安慰他。
　　“包工头不会给我赔钱，他说不管我告到哪里，都没用。”他开始哭泣，但他的愤怒在消退。
　　我斩钉截铁地回答：“不可能，如果法院判了多少钱，他就得拿多少钱，不然法院可以强制执行。”的362e80d4df43b0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年轻人的布满泪水的脸上现出希望。我继续说：“小刘，听姐姐一句话。人活着才有希望，如果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这话虽然老套，但是管用。他的哭泣声微弱下来。
　　我向他伸出手，他犹豫了一下，向我走了过来，刚走过来两步，后面的人就蜂拥而上，马上把他走了。的677e09724f0e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此时，我残余的勇气完全崩溃，腿一软，蹲坐在地上。的acf4b89d3d503d8252c9c4ba
　　有一个人走到了我身边，我看见了蓝色牛仔裤，我知道是他，他把手伸向我，对我说：“你干得不错，走吧！”的605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抬起头，他高高地站着，俯身看着我，阳光从他的身后射下来，很耀眼，我看不清他的脸，我带着哭腔对他说：“我害怕，我不敢走。”的a9a1d5317a33ae8cef33961c34144f84
　　他蹲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很温柔，他轻轻握住我的手，说：“没关系，你哪里都不要看，你就看着我，跟我走。”的34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他的手一用力，我跟着他站了起来。他就那样一手拿着我的包，一手牵着我，向楼下走去。他走得很慢，走两步就会回头看我一眼，我乖乖地看着他的背，紧紧地 抓着他的手，一步一步走下了那个楼顶。把我带上电梯后，他回过身面对我，手一直没有松开。因为人很多，我们隔得很近，我的眼睛正好看见他T恤胸口上的商 标，一串Z开头的字母，然后我再次闻见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树林里的味道。的b5dc4e5d9b495d01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电梯开始启动，咣当当地响着往下一沉。我又禁不住大叫一声。林启正轻轻地笑了起来，低头对我说：“把眼泪擦一下吧。”的274ad4786c3abca69fa097b85867d9a4
　　我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满脸都是泪水，赶紧抬手把脸抹干净。的eb160de1de89d9058f
　　“咚”地一下，电梯重重砸在了一楼地面。我们俩几乎同时松开了手，他把包递给我，说：“你的指甲该剪了。”我低头看他的手，修长的手上面有几个明显的掐痕，我太用力了。
　　我走出电梯，终于踏上了实地。的afda332245e2af431fb7b672a68b659d
　　邹月迎上来，站在我面前。林启正在我身后说：“我派车送你们回去。”
　　我忙转身说：“不用，就在前面，拐弯就到了，不用送。”的934815ad542a4a7c5e8a
　　当我面对他时，我发现他又变回了威严的样子，他点点头说：“好吧，今天辛苦你了，邹律师。”然后转身离开。的13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和邹月向工地外走去，林的助手追上来，递给我一个信封。我疑惑地看着他，他笑着说：“误餐费，林总交待的。”的b2eb7349035754953b57a32e2841bda5
　　我连忙推辞，但他坚持放在我手里，并解释：“今天每个来处理事故的人都有，你更应该有，邹律师。” 我只好接受了。的115f89503138416a242f40fb7d7f338e
　　走到工地门口，突然后面响起喇叭声，我们回头避让，身后一长串车陆续开了出来，林启正的车在第三部，只见他关着车窗，戴着墨镜，面无表情地经过我们身边。的a87ff679a2f3e71d
　　的a4f23670e1833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回家的路上，邹月拎着菜，一直冲在前面。的a4f23670e1833f3fdb077ca70bbd5d66
　　我余悸未惊，实在是赶不上她。等我进了家门，她已经冲进房间关上了门。
　　我隐隐知道她发火的原因，不外乎是因为姓林的。真是何苦？的d1fe173d08e959397a
　　但是中午的午宴看样子是不可能了。我打电话给邹天，他正在来的路上，我让他把朋友带到外面去吃。邹天很失望，问为什么，我简单地回答了一句：“小月又在发神经了。”邹天立马明白，答应着挂断了电话。的4e0c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刚把电话放好，邹月“呯”地把门打开，用尖利的嗓门对我叫道：“谁发神经？谁发神经？”
　　我懒得理她，起身向房里走去。她跟在我后面，继续追问：“邹雨，你和林总到底是什么关系？”的1ce927f875864094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回头，用很轻蔑的口吻对她说：“什么关系？爱人关系！怎么样？”的4f4adcbf8c
　　她快疯了，拿起手边的一个相架就准备扔过来，我用手指着她，严厉地说：“你扔一个试试看？！”的013a006f03dbc5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她被我吼住了，手僵在半空中，眼泪开始奔涌而出。看到她的样子，我又有些不忍：“邹月，你怎么还是想不开呢？林启正他是什么人，如果你欣赏他，你就远远地欣赏，不就结了，何苦自己折磨自己，做些不可能的梦呢？”的1cc3633c579a90cfdd895e64021e2163
　　“你为什么认识他？”她还在坚持这个问题。的788d986905533aba051261497ecffcbb
　　“说实话，为了你，我去见过他，所以才会认识他。”的3d2d8ccb37df977cb6d9da15
　　“你和他说什么了？你让他把我调走？”
　　“不，何止是调走，我希望他辞退你！”的a4300b002bcfb71f291dac175d52df94
　　“你为什么这么干？”的2b8a61594b1f4c4db0902a8a395ced93
　　“那我应该怎么干，请他娶你？请他爱上你？”我不由提高了声调。“你知道林启正怎么对我说的，他说他从来没有给过你任何回应或鼓励，那意思就是说，你完全是自作多情！”
　　看得出，我的话让邹月很难受，她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我并不想这样伤害她，但也许只能“恶疾下猛药”。的500e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她转身向房间走去，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来质问我：“你和他不熟，那他为什么牵你的手，帮你拿包，还那样……那样看着你笑？”的0bb4aec1710521c12ee76289d9440817
　　我愣住了，被她看见了？但我马上回过神来，大声反驳道：“我恐高，我不敢走，他牵一下手有什么关系？我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他帮我拿一下包有什么关系？你简直是神经过敏！”我有意忽略了笑的问题。的f457c545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的气势压倒了她，虽然她有些不服，但还是转身回房去了。的9461cce28ebe3e76fb
　　我全身乏力，把自己扔在床上，不一会儿，竟沉沉睡去。

 

[挺傻]

（十三）​

　　第二天，周日，我一早就搭车到师大上课。的310dcbbf4cce62f762a2aaa148d556bd
　　下午讲的是审计法，太多数字，完全不知所云，抢过同学的电脑打游戏。
　 　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机发出悦耳的铃声，马上惊醒了几位同学的瞌睡，引来老师仇恨的目光。糟了，我忘了调到震动档。我赶忙把手机挂断，先让这音乐停下来， 一翻未接来电，居然是林启正。我正准备给他发条短信，他的电话又进来了。我只好接通电话，把头钻到桌子下，尽量压低声音说：“喂。”的138bb0696595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是我，林启正。”的ad13a2a07ca4b7642959dc0c4c740ab6
　　“我知道，林总，有事吗？”的b73ce398c39f506af761d2277d853a92
　　“你还在睡觉？”的430c3626b879b4005d41b8a46172e0c0
　　“没有，我在师大上课。”的a4a042cf4fd6bfb47701cbc8a1653ada
　　“上课？什么课？”的8f85517967795eeef66c225f7883bdcb
　　“法学硕士。”的f9b902fc3289af4dd08de5d1de54f68f
　　“那下课后见个面吧，我来接你，你在哪里上课？”的c20ad4d76fe97759aa27a0c99b
　　“对不起，我晚上已经约了同学和老师一起吃饭。”我说的是实话，晚上确实有饭局。
　　“我来接你，到时再说。”他完全不理会我的推辞，把电话挂了。的093f65e080a295
　　我直起腰来，趴在课桌上想来想去，又记起昨天小月忌恨的眼神，我决定还是不要和他见面的好，走得太近没什么好处。我发了条短信给他：“林总，确实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我约好了几个同学和老师，事关我能否毕业，我必须参加。改天有机会再见面吧。”的1efa39bcaec6f3900149
　　短信发过去后，没有回应，又发了一次，还是没有回应。我想他恐怕是生气了，副总裁约见面，还会碰壁，确实会让人恼火。的e5841df2166dd424a57127423d276bbe
　　下课后，我和同学陆陆续续走出教学楼，我和几个约着一道去吃饭的同学走得靠后，大家边走边议论着去哪吃，还没拐出教学楼门口，就听见前面的同学在怪叫：的22ac3c5a5bf0b520d2
　　“这是谁的车啊，真牛，教学区都能进来！”的a8baa56554f96369ab93e4f3bb068c22
　　“宝马！66666！”的9f53d83ec0691550f7d2507d57f4f5a2
　　“校长的车吧？”的357a6fdf7642bf815a88822c447d9dc4
　　天啊！宝马？66666？这不是那个姓林的嘛！的4e4b5fbbbb602b6d35bea8460aa8f8e5
　　我赶忙往外一窜，果真是林启正的车摆在教学楼的正门口，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他坐在车里。
　　我赶忙走过去，驾驶座旁边的车窗降了下来，他带着墨镜，看似面无表情。我很抱歉地说：“林总，您怎么过来了？”的7eabe3a1649ffa2b3ff8c02ebfd5659f
　　“嗯。”他简单地应了一声。的19b650660b253761af189682e03501dd
　　“可是我这边约好了别人，实在不好意思。”的758874998f5bd0c393da094e1967a72b
　　他没有说话，虽然隔着墨镜，但我仍感到他的不满。这样僵持了几秒种，我投降了，毕竟他已经到了这里。的9de6d14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只好转过身去，和那几个同学赔不是。同学们都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我，一个男同学开玩笑说：“邹雨，你可真是重色轻友啊。”另一个女同学马上在旁边说：“如果有男人开着宝马来接我，我也不会和你们吃饭。”的7cbbc409ec990f19c78c75bd1e06f215
　　我尴尬地笑着，回到车旁，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林启正发动车，向校门口驶去。只听见同学在车旁发出口哨声。的b056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们去哪里？”我问。的b7b16ecf8ca53723593894116071700c
　　“我还欠你一顿饭，今天晚上有时间。”他简短地回答。的ab817c9349cf9c4f6877e1
　　我看看车后，奇怪地问：“那两台车呢？”的109a0ca3bc27f3e96597370d5c8cf03d
　　“我放了他们的假。”的d1f491a404d6854880943e5c3cd9ca25
　　车行到校门口，突然站出一些人，把车拦住了。一个领导模样的人笑眯眯地走到车旁，弯下腰对他打招呼：“林总，不好意思，没有来迎接您，我刚刚才知道您过来了。”的8c235f89a8
　　林启正也没有下车的意思，端坐在车上说：“没关系，我就是接一个朋友。”
　　“那您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吃餐便饭吧？”的8e6b42f1644ecb1327dc03ab345e618b
　　“不了，我还有事，改天吧。”的f9b902fc3289af4dd08de5d1de54f68f
　　“好！好！好！那说好了，下次您一定赏光！”的298f95e1bf9136124592c8d4825a06
　　林启正点头称好。那行人这才闪开。车子开出了校门。的1543843a4723ed2ab08e1805
　　“是谁啊？”我回头望望那群人。的20f07591c6fcb220ffe637cda29bb3f6
　　“师大的校长，你不认识吗？” 的1be3bc32e6564055d5ca3e5a354acbef
　　“我哪有机会和他认识啊？”的eae27d77ca20db309e056e3d2dcd7d69
　　“如果想认识，我可以介绍。”的c042f4db68f23406c6cecf84a7ebb0fe
　　“算了吧。”我摆摆手，可是，堂堂的师大校长对他如此毕恭毕敬，真让人奇怪，我又问：“师大是不是欠你的钱？”的f7177163c833dff4b38fc8d2872f1ec6
　　“没有，反过来，是我欠师大的钱。”他回答。的cf67355a3333e6e143439161adc2d8
　　“啊？”我更奇怪了。的26657d5ff9020d2abefe558796b99584
　　“我们答应捐个新的图书馆给师大，不过还没最终敲定。”他轻描淡写的说。
　　原来如此。他接着说：“所以，今天你和我去吃饭，对你能否毕业也可以起决定性作用。”
　　“那当然。”我点头：“或者我还可以要求直升博士。”的4b04a686b0ad13dce35fa9
　　他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没有接话。的5e9f92a01c986bafcabbafd145520b13
　　的85422afb467e94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车子开进一个高档住宅区后停了下来。他熄了火，摘下墨镜，对我说：“到了。”
　　我跟着他下车，环顾四周，没看见有什么饭馆的招牌。难不成——他打什么歪脑筋，把我带到家里来了？他往电梯间走去，我犹犹疑疑跟在后面，设想着如果他把我带进房间，我是转身就跑，还是严词拒绝，或者装聋作哑……的d1f491a404d6854880943e5c3cd9ca25
　　电梯上行到25楼，停了下来，而我的考虑还没得出最好的方案。他走到2504的门口，按响了门铃。的496e05e1aea0a9c4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门马上打开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露出脸来，很热情地招呼：“林总，里面请。”他点点头，走了进去。的084b6fbb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跟着他走进房间。发现原来里面是一个小型的家庭餐馆。房间不大，但是布置得干净雅致，客厅里摆了两张桌子，已经坐了两对年轻男女，而且他们都认识林启正，起身向他打招呼。
　　姑娘把我们领进了最里面的一个小房间，房间里摆放着胡桃木色的餐桌和餐椅，布置着许多绿色植物，旁边的落地窗，能清楚地看见夕阳下的街景和江对面蜿蜒的山脉。我发出轻轻的感叹：“真美！”的ba3866600c3540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的077e29b11be80a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俩人坐下后，姑娘问：“林总，还是一杯冰水吗？”的9dfcd5e558dfa04aaf37f137a1
　　林启正点头称是。姑娘又问我：“那您呢？”的4c56ff4ce4aaf9573aa5dff913df997a
　　“我来杯茶就好了。”的647bba344396e7c8170902bcf2e15551
　　“您要什么茶？红茶、绿茶、乌龙茶还是普洱茶？”的061412e4a03c02f9902576ec55
　　“绿茶。”的53f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您要什么绿茶？龙井、毛峰、碧罗春、毛尖、云雾、雨花？”的b534ba68236ba543
　　“龙井吧。”我随口答了一个。的cbcb58ac2e496207586df2854b17995f
　　“那您是要明前龙井、雨前龙井、三春龙井还是回春龙井？”的ec5decca5ed3d6b807
　　我快晕了，瞪眼看着那个姑娘，郑重其事地说：“麻烦你找到离杯子最近的那个茶叶筒，随便扔几片进去就可以了。”的884d247c6f65a96a7da4d1105d584ddd
　　姑娘也看着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林启正在旁边解围：“就喝明前吧。”姑娘这才退了下去。
　　“什么是明前？”我问。的4558dbb6f6f8bb2e16d03b85bde76e2c
　　“明前就是清明前的龙井茶，应该算是特级吧。”的959a557f5f6beb411fd954f3f34b
　　“这里也太讲究了。”我抱怨。的3ad7c2ebb96fcba7cda0cf54a2e802f5
　　“你上次说要找城里最贵的餐厅，这里应该算是。贵就有贵的排场啊！”
　　“这种地方，没有熟人带，谁能找得到？”的37693cfc748049e45d87b8c7d8b9aacd
　　“这里只接受预约，往来的都是那些熟客。”的1385974ed5904a438616ff7bdb3f7439
　　“非富即贵？”我接口说。的705f2172834666788607efbfca35afb3
　　“可以这样讲。”他很坦率地承认。的fccb3cdc9acc14a6e70a12f74560c026
　　这时传来敲门声，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推门走了进来，熟络地和他攀谈起来：“林总，有段时间没来啦，是不是很忙啊？”的c0f168ce8900fa56e57789e2a2f2c9d0
　　“对，最近事情比较多。”的e4da3b7fbbce2345d7772b0674a318d5
　　“前几天，我们来了上好的安格斯牛肉，我打电话给你的助手，他说你出国去了。”
　　“没有，是到香港去了几天。”——香港？和女朋友见面？我在旁暗想。
　　“今天吃什么？西餐还是中餐？”的258be18e31c8188555c2ff05b4d542c3
　　“今天邹小姐是主角，你还是征求她的意见吧？”那个男人马上将脸转向我。
　　我赶忙摆手：“别问我，林总，你决定就好了。”我生怕自己听不懂，又出糗。
　　林启正解释说：“不会让你再做选择题，你只决定是中餐还是西餐就可以了。什么菜式都是由厨师决定的。“的fa3a3c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听他这样说，我才敢回答：“那就中餐好了。”的96ea64f3a1aa2fd00c72faacf0cb8a
　　那男人问：“小姐是喜欢口味轻淡一点，还是重一点呢。”的2bcab9d935d219641434
　　“重一点吧。”的df877f3865752637daa540ea9cbc474f
　　“有没有什么忌口的菜呢？”的a2557a7b2e94197ff767970b67041697
　　“没有”的996a7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好的，请稍等。”男人退了下去。这时，姑娘也将冰水和茶送到了我们面前。
　　房间里突然变得很安静，我啜着茶，他也在喝水。我偷眼看他，今天是白色的T恤和藏蓝色的棉质长裤，就像是个普通的英俊的公司白领，只是眉宇间多了一点沉稳。的3fe94a002317b5f
　　他今天约我出来干什么呢？真的是为了请我吃顿饭？他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呢？不是已经有这么久没有过联络了吗？我心里总在想着这些问题。的13f3cf8c531952d72e5847c4183e6910
　　而且，两个半熟不熟的异性吃饭是很微妙的活儿，既不能冷场，又不能过分热络，两人中得有一个为主来制造话题、调节气氛。看他的样子，恐怕从来都是别人找他汇报工作，没有这种经验，我只好担当重任。“刚才那个男人是不是也欠你的钱？”我故意调侃。的6883966fd8f918a4aa
　　没想到他回答：“是的。”的3295c76acbf4caaed33c36b1b5fc2cb1
　　“真的？我猜对了？”我很惊讶，其实我是随口瞎说。的854d9fca60b4bd07f9bb215d
　　“他曾经是一家大酒店的厨师长，前两年因为赌博，输光了所有身家，也被酒店开除了。我借钱给他开了这家店。”的96b9bff013acedfb1d140579e2fbeb63
　　“那你是这里的股东？”的0bb4aec1710521c12ee76289d9440817
　　“不需要，我只要求，当我想来吃饭的时候，这间房间是我的。”的ec8ce6abb3e952
　　有钱真潇洒！我暗叹。的89fcd07f20b6785b92134bd6c1d0fa42
　　他似乎发现我的感慨，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和别人的交往，都有钱的味道。”
　　“是啊，多好！金钱社会嘛！”的2f55707d4193dc27118a0f19a1985716
　　他又笑笑，没有回答。的950a4152c2b4aa3ad78bdd6b366cc179
　　菜很快就上齐了，四菜一汤，每样菜都精致考究，特别是盛菜用的瓷器和饭碗，异常晶莹剔透。
　　他端起红酒，很郑重地对我举杯：“首先，请允许我对你表示感谢，昨天你勇气可嘉，而且帮了我们公司的大忙。”的7fa732b517cbed14a48843d74526c11a
　　我也连忙举杯与他轻碰了一下，两人各自小啜了一口。我放下杯子说：“其实完全不关你们开发商的事，应该是由施工方负责。”的d56b9fc4b0f1be8871f5e1c40c0067e7
　　“但是谁也不希望还没有正式开售的楼盘，就多了一个跳楼的冤魂。”的d81f9c1be2
　　我点头：“那也是，不过，你已经感谢过我啦。昨天的那个信封里足有两千大钞，你真是出手大方。”的d2ed45a52bc0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听到我这话，他俯身向前，诚恳地说：“其实，昨天你上楼前，如果向我开价二十万，我都可能答应。”的ef575e8837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瞪着他，心里暗悔不迭。他有些得意地笑了，接着又对我说：“不过，如果你拿了我的钱，我会让你自己爬上去，再自己爬下来。”的e995f98d56967d946471af29d7bf99f1
　　我叫道：“如果这样，昨天掉下来的就会是两个人。”的66f041e16a60928b05a7e228
　　两人都呵呵地笑出了声，端起酒杯，又碰了一下。的26337353b7962f533d78c762373b
　　我喜欢看他笑，我喜欢看他因为我说的话而笑，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完全没有了倨傲冷漠的表情，没有了距离和防线。的2723d092b63885e0d7c260cc007e8b9d
　　我随口问他：“当万人迷的感觉怎么样？”的e2c0be24560d78c5e599c2a9c9d0bbd2
　　“什么？”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的66368270ffd51418ec58bd793f2d9b1b
　　“有人愿意为你去死，是不是很让人得意？”我干脆说得更直白一些。的8b16ebc056
　　“不，我很讨厌这样。但是我的生活中，总有人为了这样或那样的事，以死相逼，其实我很无可奈何。”的b73dfe25b4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对，我知道邹月不是第一个。”的9766527f2b5d3e95d4a733fcfb77bd7e
　　“邹月的事，我真的很抱歉。但我确实不知道对于这些小女孩该怎么处理。”
　　“我最近发现，你简直是所有未婚少女的梦想。”的34173cb38f07f89ddbebc2ac9128
　　“是吗？那又怎么样？我还不是一样过我自己的生活。”的8f14e45fceea167a5a36de
　　我打趣着说：“在我看来，你简直生活在一群女色狼中间，你会不会遇到性骚扰？”
　　他想了想说：“不会，因为她们都想嫁给我，所以不会轻举妄动。”的8613985ec49e
　　两人又笑了起来。的e0cf1f47118daebc5b16269099ad7347
　　这是一餐美味又愉快的晚餐，当小姑娘撤走餐具，送上水果和甜品的时候，我已经撑得坐不住了，干脆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的00411460f7c92d2124a67ea0f4cb5f85
　　“不恐高了吗？”他坐在桌前问我。的0bb4aec1710521c12ee76289d9440817
　　“有东西挡着我就不怕。”我笑着回答。的c7e1249ffc03eb9ded908c236bd1996d
　　我将头抵在玻璃窗上，欣赏着窗外的夜景，马路上车灯与路灯交相辉映，流光溢彩。
　　然后，我闻到了淡淡的香味，树林的味道，我知道是他站在了我身后。我轻轻地说：“你看，晚上的城市，真好看。”的98f13708210194c475687be6106a3b84
　　“你为什么不问我今天为什么要见你？”他在我身后问。的550a141f12de6341fba65b
　　“为了请我吃饭啊！”我回答。的3c7781a36bcd6cf08c11a970fbe0e2a6
　　“为什么请你吃饭？”的9b70e8fe62e40c570a322f1b0b659098
　　“因为我昨天帮了你的大忙，又没有敲诈你。”我用玩笑的口气回答，但他的呼吸，就在我的颈后，我有了一种别样的情怀。的6da37dd3139aa4d9aa55b8d237ec5d4a
　　“那么多人都帮了我的忙，为什么我只请你呢？”的f85454e8279be180185cac7d243c
　　“因为……因为……”我一时想不出答案。的92262bf907af914b95a0fc33c3f33bf6
　　“因为……”他接过我的话，“因为我想见你。”的8c235f89a8143a28a1d6067e959d
　　他把手轻轻按在我的肩上，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他真的如此迷人，我竟然完全没有反感。他的嘴贴在我的耳后，低声温柔地说：“为什么总让我看见你惊慌失措、泪流满面的样子？我可以为你做什么，让你能破涕为笑？”的3a066bda8c96b9478bb0512f0a43028c
　　我的心跳得很快，我的脸泛着潮红，我一动也不敢动，只感到他的气息，轻轻地吹在我的耳垂上。的192fc044e74dffea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然后，他开始轻轻地吻我的脖颈，慢慢地将我扳过来。他的脸贴得离我如此之近。他的身体渐渐将我压在了落地窗上。我看见他低垂的浓密的睫毛，挺直的鼻子，不为别的，不为他的金钱和权势，只为他俊美的脸，就足以让我迷失。的1905aedab9bf2477edc068a355bba31a
　　但是，刹那间我的理智马上重归大脑，我推开了他，我走到桌前，我拎上包，我出门，我上电梯，然后我打了个的飞奔而去。的e6cb2a3c14431b55aa50c06529eaa21b
　　他没有追上来，他也没有打我的电话，那只是一刹那的意乱情迷，我想，我和他都应该庆幸结局没有变得不可收拾。的ab817c9349cf9c4f6877e1894a1faa00
　　那一夜，我在家看电视看到深夜

 

[挺傻]

（十四）​

　　经过一夜的反省，我得出结论，我得好好经营一下自己的感情生活了，昨晚之所以会发生那样的事，关键在于本人感情生活太过饥渴，与异性断绝往来太久，以 至于免疫力下降，在林启正那个本就杀伤力极强的男人面前，表现得过于轻浮随意，以致于他以为我是那种没有什么原则的女人，所以，我也该重新出发，谈个恋爱 了，我才28岁，还能赶上花容月貌的尾巴，找个公务员、大学讲师、人民法官什么的，完全有可能。既不能因为左辉的水性杨花而丧失信心，也不能因为林启正的 酒后胡言而迷失方向！对！邹雨，相信自己！——我在亢奋的激情中渐渐睡去。的c9892a989183de32
　　早上，刺眼的阳光将我唤醒，看看钟，已经八点半了。的c058f544c737782deacefa53
　　邹月已经将早点买好放在了桌上，她真是个好孩子，我突然间对她产生了内疚。
　　等我收拾妥当，准备出门时，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短信是高展旗发的：“上午九点，全所成员会议，欢迎主任载誉归来。”的1f4477bad7af3616c1f933a02bfabe4e
　　时间很紧张，我蹬蹬蹬地向路边跑去。突然一台崭新的白色本田缓缓驶到我身边，有人喊我的名字。我低头往车里一瞧，是左辉！这家伙，混得不错，买车啦。的069059b7ef840f0c74a8
　　“干嘛？”看到他我就没好气。的b7892fb3c2f009c65f686f6355c895b5
　　“老赵昨天打电话给我，他和小三这两天会到这边来出差，想约我们几个聚一下。”他说的两人都是我们的同学。的70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见面没问题。”我说：“你请你的，我请我的。”说完我继续往前走去，
　　听到我这话，左辉把车停住，下车追着我走过来。“邹雨，别这样。都是好久不见的同学，在一起聚一聚嘛，何必搞得这么复杂。”的02e74f10e0327ad868d138f2b4fdd6f0
　　“不是我搞得复杂，是本来就复杂。”我脚步不停。的8bf1211fd4b7b94528899de0a4
　　“我们总还是朋友吧？”的0537fb40a68c18da59a35c2bfe1ca554
　 　“你当我是朋友好啦，我可没这想法。”我拦住一辆的士，上车离去，余光看见左辉追到了路边，楞楞地站在那里。他是我大学里的高我一届的师兄，在食堂简陋 的舞会上与我一见钟情，请我在学校后巷看了两次录相，吃了三次饭，就顺利确定了恋爱关系。实践证明，正因为男人追女人花的成本太小，所以放弃时也毫不足 惜。我永远记得他跪在我的脚边，痛哭流涕地求我放他一条生路的样子，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的8ebda540cbcc4d7336496819a46a1b68
　　的006f52e9102a8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到了所里，大家都已齐聚一堂，郑主任意气风发、红光满面地坐在上座，一个金晃晃的奖牌竖在他身旁，与他半秃的头顶交相辉映。我照例坐在高展旗旁边的位置上，高展旗低头对我说：“看样子北京之行十分愉快。”我们俩又想起那个从我们身边溜过去的小秘，相视会心一笑。
　　欢迎仪式十分冗长，郑主任几乎将会议上所有的领导讲话全部照念了一遍。我实在担心他会连一百位获奖的律师名单都要念出来，赶紧选了一个空档大声宣布：“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再次对郑主任的获奖表示祝贺。”的9cfdf10e8fc047a44b08ed031e1f0ed1
　　全会议室掌声雷动，大家都对我投以感激的眼神。的ccc0aa1b81bf81e16c676ddb977c
　　郑主任见状，也只好结束了此项议程。“谢谢大家，下面，请合伙人留下开会，其它同志可以去工作了。”的74db120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小姑娘、小伙子们作鸟兽散，只留下我们几巨头。的258be18e31c8188555c2ff05b4d5
　　郑主任道：“今天一早，高律师向我汇报了一个信息，我觉得很重要，对我们所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下面请高律师向大家介绍一下。”的11b9842e0a271ff252c1903e7132cd
　　什么好事？我好奇地盯着高展旗，看他能有什么新花样。的bbf94b34eb32268ada57a3
　 　高展旗清清喉咙后说：“是这样的。我打听到一个情况，致林公司的法律顾问原来是高诚所，每年的顾问费高达50万，诉讼案件还另行按标准收费，年收入可以 近百万。高诚所与致林的合同于今年六月底到期，由于高诚所的主任涉嫌一起行贿受贿案，已经被正式逮捕，所以今年致林公司铁定要换法律顾问。”的263373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的头在发晕，最近这个致林公司简直无处不在。的250cf8b51c773f3f8dc8b4be867a
　 　高展旗继续说：“而且今年选法律顾问采取的是内部竞标，由董事推荐律师事务所，统一考察后，再由董事会集体投票决定。根据致林公司列出的推荐标准，我们 所完全符合条件，现在关键是要找一位董事出面推荐我们所参与竞标。不过，我知道，我们所里有一位律师与致林公司的林副总裁有着较好的私人关系……”说着他 微笑着回头看我。的35f4a8d465e6e1edc05f3d8ab658c551
　　我的眩晕在升级，经过昨晚的事，我实在无法想象再与林启正有什么瓜葛。
　　所有的人也都明白了，把目光投向我。郑主任发话：“小邹，你就和那个副总裁联系一下，介绍介绍我们所的实力，争取得到他的支持。”的93db85ed909c13838ff95ccfa94cebd9
　　“其实高展旗误会了，我和林启正并不熟，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我作着无力的辩白。
　　“电话我有，我打听到了！”高展旗忙说。我白了他一眼。的96da2f590cd7246bbde0
　　“不管熟不熟，小邹你还是试一下，我相信你的能力。总之不要错过了这个机会。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郑主任说完，率先起身，捧着金晃晃的奖牌走了。的3d2d8ccb37df977cb6d9da
　　高展旗跟在我后面，屁颠屁颠地进了我的办公室，拿着手机调出个号码：“来吧，来吧，打一个，截止日期快到了。”的f76a89f0cb91bc419542ce9fa43902dc
　　我凶巴巴地回他：“我不打，要打你自己打，你又不是没见过他，他还帮了你的忙。”
　　“那还不是看你的面子。”的eddea82ad2755b24c4e168c5fc2ebd40
　　“反正我不会打，现在又不是没业务做。谁知道那种公司干些什么，到时候搞不好也被关进去。”的b9228e0962a78b84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只提一下就行了，看看他的反应，又不要你出卖色相，何必这么紧张！”说完，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按响我桌上的电话的免提，然后开始拨号码。我一瞄号码，是林启正助手的电话。响了两声后，传出了“喂”的声音。的aab3238922bcc25a6f606eb525ffdc56
　　高展旗很紧张，“通了，通了。”把话筒拎起来塞在我手里。的a1d33d0dfec820b41b
　　我逃不过，只好对着电话也“喂”了一声。的47d1e990583c9c67424d369f3414728e
　　“请问是哪位？”的3df1d4b96d8976ff5986393e8767f5b2
　　“请问林总在不在？”我想蒙混过关，不打算暴露自己，所以没有自报家门。
　　“邹律师，你好，林总在开例会。”惨，被他识破。的26337353b7962f533d78c76237
　　“哦，好的好的。”的158f3069a435b314a80bdcb024f8e422
　　“你有事吗，林总散会后，我马上请他打给你。”助手说话很客气很热情，仿佛……仿佛知道了什么？我的脸红了，忙说：“不用不用，没事，你不用告诉他我打电话找他，我会再和他联系。”说完，我马上挂断了电话。的c2626d850c80ea07e7511bbae4c76f4b
　　高展旗坐在我对面，看着我的表情有点微妙。然后他问：“怎么，不是他？”
　　“不是，他出差去了，下个月才回来。”我瞎说。的92262bf907af914b95a0fc33c3f3
　　“那好吧，我再想办法。”高展旗出人意料地没有和我啰嗦，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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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我一看，竟是林启正的手机号码。助手还是告诉了他我曾经致电。
　　我没有勇气接，双眼直盯着那个号码，任由铃声在狭小的空间里爆响。的7a614fd06c
　　铃声响了数声后，停止了，我长吁一口气。的4558dbb6f6f8bb2e16d03b85bde76e2c
　　突然，我的手机又开始唱歌，我一惊，马上把手机从包里掏出来，居然又是他的号码。
　　我真的不能接，该和他说什么呢，在昨晚那样尴尬的分别之后，我又哪来的立场要求他推荐我们所去竞争法律顾问呢？的d61e4bbd6393c9111e6526ea173a7c8b
　　而且，我真正害怕的，是他会像其他的男人一样，用很诚恳的态度说：“对不起，昨晚我喝多了。”——用酒精抹杀一切前因后果，是最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是最让女人无地自容的理由，言下之意，你只是在不适当的时间出现了而已，仅此而已。的33e8075e9970de0cfea955afd4644bb2
　　手机在我手里震动，发出欢快的声音。我数着秒，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六秒、七秒。第七秒钟，铃声戛然而止，他的等待，他的耐心，也就是七秒罢了。的632cee946db83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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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下午，我坐飞机去了北京，一家顾问单位一直等我安排时间，对他们的员工进行法律知识培训，这让我有了暂时离开的充足理由。的c81e728d9d4c2f636f067f89cc14862c
　　我没有在机场遇见任何人，我的手机上，也没有再出现林启正的号码。他如此聪明，又怎么会猜不到我的心思。的f90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让所有的事情就此结束，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挺傻]

（十五）​

　　我在北京耽搁了近一个星期，其实培训一天就结束了，但顾问单位有房间，我也乐得在首都四处闲逛。其间，高展旗曾给我打过电话，告知同学来访，我身在远 方，正好避免了与左辉等人的正面接触，终于不需要看见老同学用同情的眼光向我致敬。实际上，不论我表面上是如何的强硬，也不可能对失败的婚姻毫不在意。丈 夫的背叛，会让人对一切承诺产生怀疑，对一切爱情心存忐忑。
　 　我的住处旁边有一个小茶室，有几个下午，我坐在里面发呆。路过的人形形色色，表情不一，让人遐想。有一天，一台黑色的宝马突然停在了茶室前，竟令我小小 吃了一惊，牌照不对啊，地方也不对啊，但是，我仿佛在暗暗期待着什么，直到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的肥胖的男人，我才安下心来。然后，我感到一丝羞愧，因为我居 然还有着不切实际的怀念，沦落成邹月那样的傻女人。
　　我订了星期天的机票回家。星期六的晚上，高展旗打电话来问我归期，并热情地自告奋勇要来接机，说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我应承了，有人接总比没人接要好。的9dcb88e0137649590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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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走出接机口，高展旗笑容满面地迎上来，接过我的行李：“你可真能玩，北京有什么好玩的，呆这么久？”的9c01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没什么，公司事挺多的。”的8d6dc35e506fc23349dd10ee68dabb64
　　到了停车场，高展旗潇洒地用遥控器打开了一部白色小车的车门。我惊讶地说：“你买新车了？”的fe73f687e5bc5280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不是，朋友的。”的dc82d632c9fcecb0778afbc7924494a6
　　我仔细一看，是辆本田，马上反应过来：“是左辉的车吧？”的2f885d0fbe2e131bfc
　　“是呀，看样子你和他还是蛮熟悉的。”高展旗把我的行李放进后厢，招手说：“上车吧。”
　　我环顾四周，有些犹豫。的06138bc5af6023646ede0e1f7c1eac75
　　“左辉没来，你放心！”高展旗坐在车里大叫。的c4015b7f368e6b4871809f49debe05
　　我坐进车里，有些不悦：“为什么开他的车？”的03c6b06952c750899bb03d998e6318
　　“小姐，有车坐就不错了，我那台车早就退给别人了，难不成走路来接你。”
　　“那你就别来接好了，我坐大巴回去也可以啊。”的b4288d9c0ec0a1841b3b3728321e
　　“邹雨，你越是这样逃避，越是说明你没有忘记过去。”高展旗突然说了一句正经话。
　　“是啊，我会记恨他一辈子。我并没有说过要忘记啊。”我很坦白地回答。
　　高展旗转头看了我一眼，夸张地摇摇头。的0fcbc61acd0479dc77e3cccc0f5ffca7
　　他按响音响，车内回响起一首粤语老歌《天若有情》，是早年刘德华主演的电影《天若有情》的片尾曲。“原谅话也不讲半句，此刻生命在凝聚，过去你曾寻过某段失去了的声音……”
　　高展旗在抱怨：“不知这个左辉搞什么，车上就一张碟，而且还就这一首歌。”
　　我知道，这首歌对我和左辉有特殊的纪念意义，在学校的时候，看完这部悲情片，回宿舍的路上，两人带着感动完成了初吻。之后，我俩把这首歌命名为我们的专属歌曲，刻在了一张碟上。不出所料的话，就是现在这一张。的eed5af6add95a9a6f1252739b1ad8c24
　　我转而发现，有一串佛珠挂在车子的后视镜，那是我有一次出差去厦门，在普陀寺里为他求的。
　　我问高展旗：“你怎么想到向左辉借车的？”的4e732ced3463d06de0ca9a15b6153677
　　“不瞒你说，昨晚我和老左在一起吃饭，他听说我要去接你，主动提出把车借给我。今天早上把车送到我楼下来的，你瞧他有多爱你！！”的202cb962ac59075b964b07152d234b70
　　我没有说话，心里暗想，左辉，你也太卖弄心思了吧，做得这么刻意，就以为能感动我？太低估我的智力水平了。的05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抬手把音响调到了电台，宁可听主持人聒噪地重复哪条路在堵车。的7647966b7343
　　“对了，有个消息要告诉你。”高展旗说。的430c3626b879b4005d41b8a46172e0c0
　　“什么？”的5b8a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林启正初步同意推荐我们所了。明天会到我们所里来做一次资格审查。”
　　我吃了一惊，忙问：“你联系上他了？”的8e98d81f8217304975ccb23337bb5761
　　“我通过那个人事处的女朋友，你知道，就是那个暗恋我的女朋友。”他总不忘强调这一点：“直接跑到他办公室去等他，因为我查到他根本没出差。”的7ef605fc8dba5425d6965fbd4c
　　“可他的助手是这么说的啊。”我只好故做无辜。的9c82c7143c102b71c593d98d9609
　　“林启正居然记得我，然后我大吹特吹了一把我们所，他就同意了，还请秘书给我发过来全套的表格，并且定了明天来实地考察。”的e6cb2a3c14431b55aa50c06529eaa21b
　　“看样子和他聊得挺愉快？”我试探着问。的8fe0093bb30d6f8c31474bd0764e6ac0
　　“那是，我们还聊到了你。”的069d3bb002acd8d7dd095917f9efe4cb
　　“我有什么好聊的？”紧张中。的b3967a0e938dc2a6340e258630febd5a
　　“他说你帮了他的一个大忙。哎，到底什么忙啊？”的6f3ef77ac0e3619e98159e9b6f
　　“我能帮他什么忙？无权无势的。”我偷眼看高展旗，表情很正常，应该没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事。的faa9afea49ef2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明天谁过来考察？”我又问。的c51ce410c124a10e0db5e4b97fc2af39
　　“不知道啊，不过所里已经闹翻天了，特别是我散播消息说林启正会来，那帮花痴，这几天快疯了。”高展旗得意地笑起来。的069d3bb002acd8d7dd095917f9efe4c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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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一，我八点半赶到所里，果不其然，整个办公室焕然一新，平常这时还在啃着包子馒头的小姑娘们，今日个个美艳动人，超短裙都快遮不住重要部位了，浓烈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我一走进去，她们立刻叫起来：“邹姐，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啊，今天林启正要来哎，快去化个妆吧！”
　　“你们有病！”我笑骂道，走进了自己办公室，把桌上稍微整理整理，开始干活。管他谁会来，选不上更好，我心想。的6aca97005c68f1206823815f66102863
　　九点的样子，高展旗走到我门口招手，“车来了，车来了，快出来迎接！”
　　我走出办公室，看见所有的人都站在门口，笑容可掬地望向门外，我赶紧凑过去。
　　门外走进了四个人，为头的，就是林启正的那个助手。他看见我，很恭敬地过来与我握手：“邹律师，我们受林总的委托，到贵所来了解情况。”的c361bc7b2c033a83d663b8d9fb4be56e
　　我赶紧把主任介绍给他。大家簇拥着他们向会议室走去，后面有人拉我的衣服，我回头一看，是那几个小姑娘，“邹姐，哪个是林启正啊？”的1ecfb463472ec9115b10c292ef8bc986
　　“第一个……”我故意停了停。小姑娘们叫起来：“不帅啊！”“好老啊！”
　　“是他的助手。”我把话说完。小姑娘们又叫起来：“难怪难怪！”“害我白白买一身新衣服！”“我的香水也白买了！”的22ac3c5a5bf0b520d281c122d1490650
　　我把手指放在嘴上，示意她们安静，转身向会议室走去。的52720e003547c70561bf5e
　　当天的审查很快就结束了。的84f7e69969dea92a925508f7c1f9579a
　　两天后，致林公司一份传真件摆在了主任的桌前，通知我们所星期五上午参加法律顾问的竞标会，除了携带相关书面资料外，还要用五分钟时间介绍所里的情况。主任把我和高展旗喊到办公室：“你们俩和我一起去吧，我们所的金童玉女。”的3cec07e9ba5f5bb252d13f5f431e4b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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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点五十，我们进入了竞标会的现场，发现会议室里有许多熟悉的同行，大家互相打着招呼，但看得出来，各自都有所防备。高展旗低声对我说：“今天一共有八 个所，竞争激烈！”我边点头边物色了一个最靠后的位置坐了下来，高展旗本想随着我坐在后面，被主任喝令坐在了他的身边。
　　十点钟，对面的门口陆 陆续续走进来一些人。接着我看见林启正陪着一位长者走了进来，两人低声商议着什么，分别坐在了居中的两个位置上。我躲在人群后，观察着他，他粗略地环顾了 一下会议室，便开始应付向他汇报工作、请他签字的工作人员，他的表情淡定冷漠，颇有威严。而旁边的长者与他有几分相似，应当就是他的父亲。的298f95e1bf9136124592c8d4825a06fc
　　竞标会开始了，我们所抽签抽到了最后一个。我远眺了一下我们的主任，他脑门锃亮，紧张得很。的3493894fa4ea036c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前面的几个所都使用了幻灯片，为了放映效果，室内光线变得很昏暗。到了我们所，由于没有准备幻灯，所有灯光大亮，主任上台时一紧张，差点绊倒，我偷笑起来，眼神一转，竟毫无防备地与林启正四目相对。的192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他的眼光那么清澈，远远地投射过来，我的心瞬间被完全充盈。的49182f81e6a13cf5
　　只有一秒种，我的目光就慌忙逃开，然后轻微地移动身体，直到前面一个人完全挡在了我和他之间。的b56a18e0eacdf5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相比其它的所，我们所的介绍乏善可陈，我认为我们彻底没有希望了，竟感到几分轻松。当董事会投票开始时，所有的竞标所都退出了会议室，工作人员告知大家回去等电话通知。主任和高展旗垂头丧气地走出致林公司大门口。的16c222aa19898e5058938167c8ab6c57
　　然而，主任的车子还没有开出停车场，我的手机就响了，林启正的助手打来电话：“邹律师，恭喜你们，林总在办公室等你们。”的eddea82ad2755b24c4e168c5fc2ebd40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们所被选上了？”我反问。的d490d7b4576290fa60
　　“是的，林总在等你们，请快一点，他十一点钟还有一个会议。”的b5b41fac0361d1
　　我挂了电话，主任已经把车刹住，和高展旗一起回头看着我。我说：“回去吧，林总召见，我们被选上了。”的74bba2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的115f8950313841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上电梯时，我熟悉地按了五楼。的84117275be999ff55a987b9381e01f96
　　高展旗奇怪地问：“我是联络人啊，为什么通知的是你？”的0deb1c54814305ca9ad2
　　“我的电话也在上面啊！”我抢白。的bf8229696f7a3bb4700cfddef19fa23f
　　到了林启正办公室的门口，我退到了他们两人的后面。秘书轻轻地打开门，微笑着示意我们进去。的892c91e0a653ba19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林启正从办公桌后面走了过来，与我们一一握手，当他和我握手时，我垂着眼，没敢看他。
　　他请我们坐下，开门见山地说：“根据董事会的讨论和投票，决定聘请你们所担任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聘用合同先签一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们希望能有更长时间的合作。”
　　郑主任迭迭点头，高展旗笑容满面。而我，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的8f14e45fce
　　“按照去年与高诚所的标准，顾问费为每年50万，另外，涉及诉讼业务的，按2%收取代理费，接待费用可以另行支取。不知道你们同不同意这个方案。”的ad61ab143223efbc24c7d2583b
　　“可以可以。”郑主任忙回答。的1a5b1e4daae265b790965a275b53ae50
　　“那好，具体合同会由我的秘书送给你们过目。另外，有一些业务和案子的交接，公司的法律事务部也会和你们联系。”林启正站起身，继续说：“我十一点还有一个重要会议，不能继续陪各位，对不起。”的c042f4db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们连忙跟着站起来，郑主任不忘表态：“林总，相信我们一定会为贵公司竭尽全力。”
　　“好的，希望今后合作愉快。”他将我们送出办公室。的2a79ea27c279e471f4d180b0
　　从我们进去，到我们出来，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出门后，秘书已将合同交到我们手中，法律事务部的欧阳部长也站在旁边等着与我们见面。致林公司的工作风格，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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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全所狂欢，大家聚餐，然后在卡拉OK高歌至凌晨。高展旗殷勤地要送我，被我婉拒。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下了出租车，向家的方向走去。突然，背后有人喊我：“邹律师，请等一下。”的577ef1154f3240a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一回头，看见林启正的助手站在我身后。“邹律师，林总想和你谈一谈。”
　　“现在？”我拿手机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半了。的fc8001f834f6a5f0561080d134
　　“对，林总还在等你。请上车吧。”的f7e6c85504ce6e82442c770f7c8606f0
　　我只好随他上了车。的1679091c5a880faf6fb5e6087eb1b2dc
　　“请问你等我很久了吧。”我很抱歉地说。的0b8aff0438617c055eb55f0ba5d226fa
　　“对，下午五点钟我就过来了。”的4fac9ba115140ac4f1c22da82aa0bc7f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我的歉意更重。的9de6d14fff9806d4bcd1ef555be766cd
　　“林总交待的，让我见到你的面再转达他的意思。”他很平淡地说。的c4015b7f368e
　　“你应该打电话给我，等这么久，天啊，那你吃饭了吗？”的6395ebd0f4b478145ecf
　　“没关系。”的07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请问贵姓？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的75fc093c0ee742f6dddaa13fff98f104
　　“我姓傅，大家都喊我傅哥。”的ec5aa0b7846082a2415f0902f0da88f2
　　“傅哥，我先陪你去吃点东西吧，林总应该已经睡了。”的443cb001c138b2561a0d90
　　“没有，就快到了，他在等你。”的fccb3cdc9acc14a6e70a12f74560c026
　　我的心里很有些不安，为什么要见我呢，有什么可谈的呢？的c4ca4238a0b923820dcc
　　“邹律师，”傅哥在旁边喊我，我一回神，见车已经停在了君皇大酒店的门口。“林总在二十八楼的咖啡厅等你。”

 

[挺傻]

（十六）​

　　空荡荡的咖啡厅里光线柔和，流转着悦耳的音乐，可以看见林启正背对着门口站着。门口的服务台前，一个小姑娘在打着呵欠。我带着歉意对她笑了笑。的045117b0e0a11a242b9765e79c
　　我轻轻走到林启正的身边，只见他半倚在一张沙发椅的椅背上，望向窗外，身上还是穿着白天的那套深灰色西装，但衬衫领口半敞着，领带甩在旁边的桌子上。的605ff764c617d3cd28db
　　还没等我打招呼，他先开口：“喝酒了？”的24b16fede9a67c9251d3e7c7161c83ac
　　“对。”我有些不好意思：“今晚全所的同事狂欢。”的70c639df5e30bdee440e4cdf
　　“为什么？”的1c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因为，我们接了一桩大买卖。”我调侃道。的0584ce565c824b7b7f50282d9a19945b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微微一笑。的851ddf5058cf22df63d3344ad89919cf
　　我由衷地说：“林总，谢谢你，我知道，我们能选上，完全是因为你。”
　　他点点头，接受了我的谢意，并没有再推辞什么。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安于富贵权势的男人，既不炫耀，也无厌倦，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贵族。的54229abfcfa5649e7003b83dd4755294
　　“你喝点什么？”他转头看着我问。的74071a673307ca7459bcf75fbd024e09
　　“不，我今天喝得很多了。”我忙摆手。他也没有客气，又将视线投向了窗外。
　　我随着他向外望去，虽然已是凌晨，但城市的上空依旧被灯光映红，远远近近层层叠叠的楼房，形成错落有致的剪影。我随口问他：“这些房子里有多少属于你？”的0537fb40a68c18da
　　他想了想，回答道：“上次他们报过一个统计数字给我，在这座城市里，我们开发的住宅一共有1万2千多个单位。不过不能说是属于我，因为大部分已经卖出去了。”的8c235f89a8143a
　　“那你真的很有钱！”我发自内心地感叹道。的9b04d152845ec0a378394003c96da594
　　他摇摇头：“有钱还是没钱，这都是未知数，公司这么大的摊子，一个决策失误，就可能全盘皆输。”的07e1cd7dca89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以你们的实力，即使输也输得起。”我由衷地说。的08419be897405321542838d77f
　　他耸耸肩，随口讲了句英文：“Who knows!”的36660e59856b4de58a219bcf4e27eba3
　　气氛有些消沉，我连忙打岔道：“如果是我想买房，找你是不是可以打折？”
　　“我可以送给你。”他不假思索地回答。的217eedd1ba8c592db97d0dbe54c7adfc
　　我想他一定是开玩笑，于是顺着他的话说：“那你不要反悔喔。”的051e4e127b92f5
　　“不会，你看好以后告诉我，只要是没有卖出去的，都可以。”他依旧很认真地回答。
　　他是在开玩笑吗？这是他幽默的方式吗？我一时摸不着头脑，竟答不上话来。两个人之间出现了沉默。的90794e3b050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过了一会儿，他开腔道：“那天晚上，很抱歉，……”我的心里一紧，终于要听到他对我说那句“对不起，我喝多了”的话了。不要说，不要说，我的心里在惨叫！的37f0e884fbad9667
　　于是，我干脆地打断了他：“那天晚上是个意外，我没有放在心里。”——我心想，就这样吧，太尴尬了，不要讨论了。的b056eb1587586b71e2da9acfe4fbd19e
　　他转头望向我，我又看见了他清澈的眼神，这次，我没有回避他的目光。我望向他，他的眼睛里有着暗暗的血丝，他的下巴泛着胡茬的微青，他的嘴唇甚至因为干燥而有些微裂。
　　他望着我，忽然摇摇头说：“不，我不觉得是意外。”的1905aedab9bf2477edc068a3
　　我的心“咯噔”响了一下，这不是我预料中的答案。的287e03db1d99e0ec2edb90d079
　 　“那天晚上的我并没有喝醉，更不是酒后失态，实际上，我的确不由自主地被你吸引。”他继续说：“邹雨，你知道吗？你有着和别的女人完全不同的独特之处， 让我想要接近你，了解你，为你做我能做的任何事。一直以来，围绕在我身边的女人都只是让我厌倦和烦恼。只有你，能让我愉快。我喜欢看你说话，看你笑，特别 是那天，你远远地站在天台上的样子，恐惧到发抖的背影，竟让我有说不出的心动。”的acc3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他在说什么，他是在说他喜欢我吗？我心里惶然地问着自己。这是我从不敢设想的状况，虽然在我的内心也曾小小地冒出过这样的念头，但马上被我的理智完全压 倒。可是，刚才，他嘴里说出的，仿佛正是这个意思！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的心里波涛汹涌，一时来不及反应，只会呆呆地看着他。的c75b6f114c23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正当我沉浸在受宠若惊的情绪中时，他的话峰陡然一转：“但是，那天晚上，我要感谢你，你做得很对，你阻止了我，没有让这件事变得更复杂。”的705f2172834666788607efbfca35af
　 　他转头望向窗外，似乎在斟字酌句：“我已经决定十月底结婚，我的女朋友是一个很纯洁很优秀的女孩子，我很珍惜和她的感情，她的家族有着比我们林家更大的 势力和背景，为了致林的未来，我也必须要维系好这段婚姻。所以，我不应该放任自己的想法，这样做，不仅是对你的不尊重，也是对我未婚妻的不尊重。”的3988c7f88ebcb58c6ce932b957b6f332
　　他的这段话，让我的心从高处坠落。我望向他的侧影，他的表情如此平静，既没有失落，也没有不安。的5fd0b37cd7db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他继续说：“今天我约你来，就是想把话说清楚，我为那天晚上的冲动向你表示道歉，希望你不要介意，因为今后我们会频繁地见面，如果没有坦诚的心态，状况会变得很尴尬。”
　 　他结束了他的发言，回头看着我。他说得多好，喜欢我是错误的冲动，谢谢我的拒绝，使他没有酿成大错，也成全了他完满的爱情。不管他知不知道我心中的想 法，在他前前后后的讲话中，真是给我留足了面子。商人就是商人，林启正的圆滑和智慧，又岂是我能想象，就连这样的事，他都处理得如此漂亮。的1ff1de77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而我邹雨，又岂是那种没经历过风浪的小女孩，理智马上回归原位，维持着我应有的尊严。我微笑着回答：“对，这样比较好，谢谢你对我的赞美，你放心，大家都是成年人，都知道理智地考虑问题，今后，我们一定会相处得很愉快。”的e7f8a7fb0b77bcb3b283af5be021448f
　　然后，我大方向他伸出手，可能我的潇洒，让他有些吃惊，但他犹豫了一下，也伸出手来，两人郑重地握了握。的eaae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爽朗地说：“这么晚了，我也该回去了，明天还要去上课呢。”的7cbbc409ec990f
　　“我送你吧？”他说。的a8f15eda80c50adb0e71943adc8015cf
　　“不用，很近，拐两个弯就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干脆地拒绝了他。
　　看我如此坚决，他没有再说什么，朝我点点头说：“路上小心。”的d18f655c3fce66
　　“没问题，再见！”我微笑地转身离去。的18997733ec258a9fcaf239cc55d53363
　　走出酒店的大门，我站在街边等了几分钟，没有看见空驶的计程车，于是，我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去。的d9fc5b73a8d78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深夜的空气仍有几分寒意，我环抱着双手快步地走着，突然，眼泪毫无防备地掉了下来，一颗一颗硕大的眼泪，滴落在我的手臂上，我伸手去擦，但它们不停地流 淌着，仿佛势不可挡。真是很奇怪啊，我问我自己，我从没有渴望过什么，所以也谈不上失去了什么，但是，为什么，我的心竟会如此悲伤？就像是一只朝着光亮扑 腾过去的小飞娥，被一脚踩死在黑暗里，什么念想都不留，连小小的不切实际的幻想，也被一并踩灭了。的ebd9629fc3ae5e9f6611e2ee05a31cef
　　邹雨，他做得很对啊！应该是这样，应该是这样，应该是这样。我不停地在心里对自己说，加快向脚步向家里飞奔。

 

[挺傻]

（十七）​

　　第二天早上，我严重睡眠不足，挂着两个黑眼圈去上课，但是我的心理状态却前所未有的积极。我就是这样一个越挫越勇的人，永远不会让别人有机会看我的笑话。的caf1a3dfb505ffed
　　在学校里，同学还在开我的玩笑，“邹雨，今天有没有宝马接啊，让我搭一截顺风车吧？”
　　我笑答：“宝马有什么了不起，下次弄台莱斯劳斯让你们开开眼。”的c361bc7b2c03
　　我觉得，生活总是在和人开着大大小小的玩笑，所以，保持游戏的心态很重要。
　　的67c6a1e7ce56d3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下午回到家时，已近黄昏。我家所在的楼道前停着一辆搬家公司的车，几个工人正在上下忙碌着。是谁又成了我们的新邻居？我有些好奇。的51ef186e18dc00c2d31982567235c559
　　走近一看，左辉和邹月正站在楼梯口聊天。邹月看见我，兴奋地说：“姐，姐夫买了我们一楼的房子，以后又成邻居了。”的e205ee2a5de471a70c1fd1b46033a75f
　　我脸一沉，说：“乱喊什么呢？”侧身从他们之间走了过去。的ec5aa0b7846082a241
　　左辉跟在我身后，也往楼上走：“邹雨，你等等。”的49c9adb18e44be0711a94e8270
　　我不理他。的185c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他加快脚步，拦在了我面前。的caf1a3dfb505ffed0d024130f58c5cfa
　　我只好停下。的24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邹雨，我想和你聊一聊。”的ec8956637a99787bd197eacd77acce5e
　　“没什么好聊的。”的f4be00279ee2e0a53eafdaa94a151e2c
　　“我只要十分钟。”的d1f491a404d6854880943e5c3cd9ca25
　　“一分钟也没有。”的02522a2b2726fb0a03bb19f2d8d9524d
　　我强行绕过他，擦着他的肩膀走了过去。他的身上有着我熟悉的汗味，就像是以往无数次在宿舍楼前与他分别时的记忆。的f2fc990265c712c49d51a18a32b39f0c
　　不管你住得再近，也休想靠近我身边。我在心里狠狠地警告左辉。的5ef059938ba799
　　回到家后，我打开冰箱开始准备晚饭，邹月跟着进了屋，站在厨房门口惴惴地说：“姐，我觉得你对姐夫太凶了。”的74071a673307ca7459bcf75fbd024e09
　　“他从去年四月九号起，就不是你姐夫了，麻烦你以后换个称呼！”我一边打着鸡蛋一边说。
　　“姐，我知道是姐夫不对。”邹月完全不理会我的话：“但是，如果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也可以给他一个机会啊。”的287e03db1d99e0ec2edb90d079e142f3
　　“他犯的错误，是不可原谅的。”我斩钉截铁地回答。的9f53d83ec0691550f7d2507d
　　的d18f655c3fce66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星期一，所里例会，郑主任宣布了关于致林业务的分工：“是这样，我决定，致林的业务以后主要由高律师和邹律师负责，其中高律师负责诉讼业务的部分，包括 案件的应诉及相关的环节，而邹律师负责非诉讼业务的部分，主要是日常合同协议的审查和一些案件调解协调。当然，如果有需要我出面的地方，我会尽量配合，你 们有拿不准的地方，也可以集思广益。这样分工可以吗？”
　　我马上跳出来反对：“我自己手头的工作还有不少，如果让我一个人负责非诉讼的部分，我承担不了，是否可以考虑让其它律师为主来负责这项工作。”的9b72e31dac81715466cd580a44
　　郑主任说：“小邹，你是年轻人，就多辛苦一点，有些其它的小业务，可以指派那些小律师多去跑一跑，我主要考虑你一个业务方面比较精，再一个和林总的关系比较好，可以更好地沟通。”
　　“我跟他关系有什么好的？见面都没见过两次呢。”我急忙辩白。的a3d68b461bd9d3
　　“哎呀，我有时间会帮你的。”高展旗在旁边插话，还对我眨了眨眼。的fc3cf452d3
　　其它的律师都坐在那里默不做声。我也只好不再坚持的9778d5d219c5080b9a6a17bef0
　　例会结束后，高展旗跟着我旁边进了办公室，很神秘地说：“你真笨，看不出郑主任的想法吗？”的077e29b11be80ab5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什么想法？”的918317b57931b6b7a7d29490fe5ec9f9
　　“致林的事，他根本不想让其他那几个人插手，只限制在我们三个人中间。”
　　“这是为什么？这是所里的业务啊。”我很奇怪。的16c222aa19898e5058938167c8ab
　　“郑主任早就嫌他们活干不了多少，年底一样地分红，那天跟我说，想撇开他，只拉上我们俩，另外成立一个所。所以，致林这个大肥肉，他根本不想让他们沾，省得到时候麻烦。”
　　“可是我哪干得了啊，他们公司的非诉讼业务多大啊！”的e836d813fd184325132fca
　　“没关系，他们法律事务部的人很专业的，你只要跟着开开会，把把关就行了。有什么事我帮你！”的58ae749f25ede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高展旗不知道，我就是不想去致林公司开开会，把把关。我对他说：“干脆我来做诉讼部分，你做非诉讼部分得了。”的8f121ce07d74717e0b1f21d122e04521
　 　“你以为诉讼部分好做啊，我算了一下，现在公司里大大小小在诉的案子有11个，有5个一审的，3个二审的，1个再审的，还有2个执行的。有7个在本地， 有4个在外地。光是出差和摆平法官，都够我忙的了。加上原来的高诚所，有些案卷和证据没有移交过来，我现在头大如斗，你还来逞能？”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心虚。的2823f4797102ce1a1aec05359cc16dd9
　　“对了。”高展旗继续说：“今天下午就有一个协调会，是以前的一个案子，双方案外调解，我们一起去吧。”的d81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那这到底算你的？还是算我的？”我问。的67e103b0761e60683e83c559be18d40c
　　“算我们俩的。”高展旗涎着脸地回答，我白了他一眼。的e555ebe0ce426f7f9b2bef
　　的d709f38ef758b5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下午的调解会三点钟准时开始，欧阳部长和我们代表致林，与一家建筑公司协商工程款的给付问题，虽然大家都有和解的诚意，但在具体金额和给付期限上却始终无法达成一致。
　　欧阳部长走出去打了一会电话，进来说：“请大家稍等一下，林总马上过来，亲自处理这件事。”的605ff764c617d3c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起身去了洗手间，站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头发，暗暗告诫自己，要用最坦荡的心态与他相处，绝不能流露出一丝的情绪！然后昂首回到会议室。的6855456e2fe46a9d49d3d3af4f57443d
　　大家坐在会议室足足等了半个小时，也没见林启正过来，对方有些急了。欧阳部长连忙解释：“对不起，请再等一等，林总今天中午宴请几位中央来的领导，所以要从吃饭的地方赶过来，马上就会到。”的c410003ef13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半，中饭都吃成晚饭了。的0d7de1aca9299fe63f3e0041f0
　　这时，会议室的门开了，林启正走了进来，傅哥跟在他身后。的091d584fced301b442
　　林启正很客气地走过去与对方的两个谈判代表握手，抱歉地说：“对不起，久等了，中午接待几位北京来的领导，所以时间没把握好。”说完，又转头向我和高展旗点了点头，我立刻微笑着也向他点了点头。的13f320e7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不错，表现得十分自然，我暗暗表扬自己。的d5cfead94f5350c12c322b5b664544c1
　　他随手扯开一张凳子坐了下来，看得出他中午喝了很多酒，脸色发红，眼睛里涨满血丝，会议室里弥漫着一股酒气。的c5ff2543b53f4cc0ad3819a36752467b
　　不过酒精并没有影响他的思维，听了欧阳部长的简单介绍后，他马上做到了明确的表态，象征性地在付款期限上做了一点退让，但这似乎让对方很受用，对方马上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并约好了两天后付第一笔款的同时，签调解协议，对方到法院撤诉。的2d6cc4b2d139a53512fb8cbb3086
　　欧阳部长送客人出门。的b3967a0e938dc2a6340e258630febd5a
　　林启正向傅哥示意了一下，傅哥递给他一包烟和一个火机。林启正举着烟盒问我：“可以吗？”
　　我殷勤地回答：“您抽您抽，没关系。”——我的状态真的很好，很到位。
　　高展旗奇怪地回头看了我一眼，这边林启正已经将一支烟递到他面前，他急忙接过去，连声致谢。的4c5bde74a8f11065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林启正深吸了两口烟，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说：“以后要辛苦两位了。我们公司说大不算大，但事情确实不少，可能将来会牵扯两位很多的精力。”的0f28b5d49b3020afeecd95b4009adf
　　“哪里，能为林总做事，是我们的荣幸。”高展旗肉麻地回应。而我，保持微笑。
　 　“我现在最头痛的，就是与长山建筑公司的那个案子，你们也知道，就是因为这个案子，主审的法官和高诚所的主任都被抓进去了。虽然这次行贿不是我们的意 思，但是当时我的确允诺了10%的提成。”林启正皱着眉，又吸了一口烟：“但是案子还是要做，而且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官司很可能会输。我知道高律师负责诉 讼部分，所以还要请你多费心，如果一审没有希望，我们提早为二审做准备。”的8a0e1141fd37fa5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高展旗连忙表忠心：“林总，你放心，我和中院经济庭的庭长是哥们，我会尽量想办法摆平这件事。”的8e82ab7243b7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林启正点点头，又说：“不过，10%的提成还是有效。只要案子判下来的金额少于长山公司的诉讼请求，之间的差额我付10%给你们。”的8e6b42f1644ecb1327dc03ab345e618b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哪还能另外收钱？”高展旗假模假样地推辞。的ac627ab1ccbd
　　“没关系。”林启正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来说：“我还有事要处理。这个协议就请邹律师辛苦。”的f718499c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没问题。”我回答，还加上一句：“林总放心。”的024d7f84fff11dd7e8d9c51013
　　听到我这话，林启正也不由得多看了我一眼。也许，我殷勤地有点过了。
　　他走出了会议室，傅哥也跟着出去了。的3d8e28caf901313a554cebc7d32e67e5
　　我们等了两分钟，欧阳部长进来与我们再合计了一下，便各自收拾东西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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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一楼，突然发现外面已是倾盆大雨。不少人都站在大门口望雨兴叹。
　　我和高展旗也只好站在那里。高展旗后悔不迭地说：“早知道不该把那车退掉的，这时候也能派上用场啊。”的757b50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你又不是没钱，不会再买一台吗？”我说。的0a09c8844ba8f0936c20bd791130d6b6
　　“不行，我那些钱是留着结婚用的，还要买房呢！”的99c5e07b4d5de9d18c350cdf64
　　“那你就把长山的这个官司打赢，不就有钱啦。”的e820a45f1dfc7b95282d10b6087e
　　“那个官司有难度。”他摇摇头，接着说：“今天你表现得很好哦。”的32b30a250a
　　“什么好？”的25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对林总多客气啊，多有礼貌啊，‘您抽您抽，没关系’。”他扁着嗓子学我说话，然后对我举出大拇指：“这才对嘛，男人听到你这么说话，都会喜欢得不得了。”的6a10bbd480e4c5
　　他的评价和我的初衷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看他那油嘴滑舌的样子，我做势向他的皮鞋上踩去，高展旗灵活地跳开了，我又踩，他又跳，这是我们一直以来的玩法，两个人在满是水渍的大门口玩得甚是兴起。的c06d06da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高展旗左跳右跳，突然差点跳到一个人的身上，他忙回身说：“对不起。”我们一看，居然又是林启正。的36660e5985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他朝我们点点头，说：“下这么大的雨，我派车送你们回去吧。”的a1d0c6e83f0273
　　高展旗仿佛有要答应的意思，我忙站出来：“不用麻烦，夏天的雨一会儿就停了，您忙您的。”——多客气，状态多好，我再次称赞自己。的69cb3ea317a32c4e6143e665fdb20b14
　　高展旗在旁边不甘寂寞，寻找话题：“林总，又要出去啊，该不是又要陪客人吧？”
　　“我到机场去接人。”的1f4477bad7af3616c1f933a02bfabe4e
　　“哎，去机场，邹雨你顺路啊，让林总带你一段嘛！”——这个死高展旗，多管闲事。
　　我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还有事要到别的地方去。”的e6cb2a3c14431b55aa50c0
　　林启正看着我，没有说话。的8f468c873a32bb0619eaeb2050ba45d1
　　姓高的还在旁边说：“你有什么事啊？不是要回去做饭吗？让林总在菜场那里停不就可以了。”
　　傅哥已经将林启正的车开到了门口，下了车。听到我们的对话，在旁边插了一句：“也行，邹律师，今天林总喝的挺多，你在旁边和他说说话，提醒他注意安全。”的55b37c5c270e5d84
　　林启正只说了一句话：“如果要上车，就快点。”说完向车旁走去。的274ad4786c3a
　　旁边避雨的很多员工都在听着我们的谈话，我毕竟不希望林启正在员工面前难堪，只好上车，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的140f6969d5213fd0ece03148e62e461e
　　回头一看高展旗，他正开心地向我们挥手说再见。这个不清楚状况的家伙。

 

[挺傻]

（十八）​

　　车子开进了茫茫的大雨中，眼前的景色只在雨刮器扫过的刹那是清晰的，然后马上变成迷濛一片。的07871915a8107172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和他又相遇在一个如此狭小的空间里，安静的能够听见彼此的呼吸。他专心致志地开着车，我专心致志地看着窗外，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从关上车门的那一刻起，我一下午所维持的良好状态完全丧失，大脑中一片空白。的b86e8d03fe992d1b0e19656875ee557c
　　想必他也感到局促，按开了音响，里面传出交通频道主持人聒噪的声音，车内有了人声，这让我好过了一些。的851dd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今天暴雨倾盆，市内许多道路车行缓慢，请大家小心驾驶，注意安全。”主持人絮絮叨叨地说：“现在正是下班时间，想必有不少爱侣正在雨中赶路回家，所以下面为大家送上一首老歌，梅艳芳的《亲密爱人》：的07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夜里还吹着风，的98f13708210194c475687be6106a3b84
　　想起你好温柔，的816b112c6105b3ebd537828a39af4818
　　有你的日子分外地轻松。……”的b73dfe25b4b8714c029b37a6ad3006fa
　　我刚刚缓和的心情，被这香艳的情歌搅得有些不安。为了避免两人共同欣赏这首不合时宜的歌曲，我只好发话打破沉默： “林总，这么大的雨，今天的飞机恐怕不能降落吧。”
　　“嗯。”他哼了一声。的192fc044e74dffea144f9ac5dc9f3395
　　“其实您可以打电话去机场确认一下，不然去了不是白等。”的e0cf1f47118daebc5b
　　“嗯。”他还是哼一声。的979d472a84804b9f647bc185a877a8b5
　　我忍不住转头看他，他表情严肃地开着车，对我不理不睬。我心头无名火起，决定不再出声，以免自讨没趣。的979d47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于是，只能听任梅艳芳沙哑的嗓音在耳边盘旋：“爱的路上有你，我并不寂寞，你对我那么地好，这次真的不同……”的4e0928de075538c593fbdabb0c5ef2c3
　　突然车子一个急刹车，我往前一蹿，差点撞上前挡风玻璃。定睛一看，一个骑单车的倒在我们车前。林启正用手猛拍一下方向盘，轻声骂了句：“shit!”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我从车窗看过去，只见林启正的头发和衣服马上被大雨淋湿了。他俯下身去察看骑车人的情况，傅哥也从后面赶了上来。的37a749d808e46495a8da1e5352d03cae
　　我在车里四处张望，看见后座上方有一把雨伞，连忙探身取来，开门下车，将伞撑在了林启正的头上。的c3c59e5f8b3e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他回头看看我，突然伸手在我的腰间轻揽了一下，将我与他的距离拉近了一些。
　　也许是雨太大，伞太小，两个人尽量地站近一些，才可能都不淋湿。我在心里解释着他这个轻昵的举动。但是，雨在我们的四周倾泻而下，我的肩几乎抵在他的胸前，我的背甚至能隐隐感到他的呼吸，天啊，为什么不能让我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不要有这样的时刻。的43fa7f58b7ea
　　……又或者，天啊，满足我的贪心，让这样的时刻久一点，再久一点,永远都不要结束……
　　可是，事情很快就得到了解决，骑车人没有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林启正示意傅哥给了他200元赔偿，他马上跳起来，推上车就走了。的9c01802ddb981e6bcfbec0f0516b8e35
　　林启正转头对我说：“上车吧。”他离我很近，说话声就在我的耳边，把我从梦中震醒。
　　他接过我的伞，把我送上车，然后自己转身过来上了车。的8e98d81f8217304975ccb2
　　傅哥走到车边，顶着雨大声问他：“林总，你没事吧，要不我来开。”的069d3bb002
　　林启正冲他摆摆手，关上了车门，松开手刹，继续向前开去。的67d96d458abdef2179
　　我看见他的头发上，脸上，都是雨水，身上也几乎湿透了，连忙从包里翻出一包纸巾，扯出一张，递给他，说：“你擦一擦吧。”的82f2b308c3b01637c607ce05f52a2fed
　　他摇摇头，没有接过去。的ede7e2b6d13a41ddf9f4bdef84fdc737
　　“来呀，起码把脸上擦一下。“我坚持对他举着纸巾。的5705e1164a8394aace6018e2
　　他仍然没有理会我。的d709f38ef758b5066ef31b18039b8ce5
　　这时我发现，他的下巴上正挂着一颗水珠，即将掉落下来。不由自主地，鬼使神差地，我竟然伸手过去，轻轻用纸巾沾掉了那颗将掉未掉的雨珠。的496e05e1aea0a9c4655800e8a7b9ea28
　　他似乎没有觉察到我的动作，依旧目视前方开着车，我也很自然的坐正身子，将那张纸巾攥在手心里。的20f07591c6fc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猛地，他一甩方向盘，将车向路边靠去，引来后面的车辆一片混乱，笛声四起，我也被这个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以为又撞到什么人，赶紧抓住车门上方的把手。的bca82e41ee7b083358
　　他把车直接刹在路边，将身体靠向椅背，眼神茫然地注视着前方。的1d7f7abc18fcb4
　　我四外张望，没看见什么事故，再望望路边，也没到我的住处，他这是想干嘛？
　　傅哥从后面跑过来，猛敲车窗。林启正全不理会。傅哥仔细看看车内，见他没什么异样，只好又退了回去。的9e3cfc48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收音机还在响着，放着一首不知名的英文歌曲。的a8f15eda80c50adb0e71943adc8015
　　我问他：“林总，你还好吧？没事吧？”的043c3d7e489c69b48737cc0c92d0f3a2
　　他不说话。的500e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要不我下了，不麻烦你送了，我打车回去。”的c3e878e27f52e2a57ace4d9a76fd9a
　　他还是不说话。的0537fb40a68c18da59a35c2bfe1ca554
　　“林总，林总，”我又喊了两声。的68ce199ec2c5517597ce0a4d89620f55
　　忽然他说话了：“我不知道有的话我可不可以对你说？”的5e9f92a01c986bafcabbaf
　　“啊？对我说什么？” 我一头雾水地问。的496e05e1aea0a9c4655800e8a7b9ea28
　　他侧过身来，直直地看着我，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矛盾犹疑。的b86e8d03fe992d1b0e
　　“如果我说的话不会伤害你的自尊心，不会让你感到难过，我其实，我其实很想对你说——”说到这，他停住了，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捏得紧紧的，仿佛在下着很大的决心。的704afe0739
　　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心怀忐忑地望着他，到底什么事会让我受到伤害？
　　但他就那样捏着拳头想了许久，突然坐正身子，松开手刹，继续将车开入了车流中。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喜欢这样不爽快，于是我对他说：“你有什么就说嘛，不用担心我的感受。”的f4b9ec30ad9f68f8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他阴郁着脸，仿佛不想与我讨论这个问题。的0e01938fc48a2cfb5f2217fbfb00722d
　　我有些恼火了：“哎，你是什么意思？说话说一半留一半干什么？想说什么就直说，讨厌我也好，让我滚远点也好，你是老板你说出来就是了！不用担心我受不了！我什么都可以接受。”
　　“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我不是你的老板。”他回了我一句。的5dd9db5e033da9
　　“那你要说什么，你倒是说啊！”我继续逼问他。的68ce199ec2c5517597ce0a4d8962
　　他开口了：“你知道我今天去机场接谁吗？”的c203d8a151612acf12457e4d67635a95
　　“接谁？”的6f22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接我的女朋友，从香港过来，讨论十月份的安排。”的704afe073992cbe4813c
　　听到他的话，我心里一沉，但是马上反驳道：“恭喜你好事将近，但这关我什么事？”
　　“是不关你的事，所以我想还是不必告诉你。”他用淡漠的口气回答。的b4288d9c0e
　 　我彻底被他激怒了，他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接个女朋友会让我受伤害？真是太看扁我邹雨了，我对他大叫起来：“林启正，你别以为你有多了不起，你别以为所有 的女人都为你神魂颠倒，我才不吃你这一套。你以后离我远点！停车！我要下车！停车！停车！！！”我甚至扳开了行进中的车门，雨水马上灌进来，淋湿了我的身 体。的3416a75f4cea9109507cacd8e2f2aefc
　　他把车停了下来，我立马下车，飞跑进路边的小店。的13f9896df61279c928f1972187
　　车子并没有马上开走，在雨里静静地停着，雨水不停地冲刷着黑色的车身。雨太大，我看不清他在车里干什么。的37a7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又过了一会儿，车子缓缓开动，离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