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爱情 (ZT)

[挺傻]

（十九）​

　　等我浑身湿嗒嗒地回到家，已经七点多钟了，邹月也到家不久。我就着点剩菜，下了两碗面，解决晚餐问题。的31839b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两人对坐在餐桌前，哗啦啦地吃面。邹月忽然提到一个话题：“姐，最近忙吗？”
　　奇怪，天天住在一起，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为什么会提这种话题？我抬头看看她，她的表情很郑重。的08d98638c6fc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还行，事情挺多。”我答道。的5ef059938ba799aaa845e1c2e8a762bd
　　“都在忙什么？”她继续问。的45c48cce2e2d7fbdea1afc51c7c6ad26
　　她的表情太奇怪了，我突然醒悟到，她可能已经知道我们给致林当法律顾问的事了，故意在试探我。的3a835d3215755c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哦，我忘了跟你说了，我们所已经成为致林的法律顾问了，你们那个公司，官司缠身，还挺麻烦。”我故作轻松地说。的8d34201a5b85900908db6cae92723617
　　“你们怎么会和我们公司牵上线的？”邹月继续审问。的5878a7ab84fb43402106c575
　　“你们公司那块肥肉，哪个事务所不想吃啊，我告诉你，高展旗可是费了不少工夫才攀上你们的林总，让他推荐我们所的。”我不动声色，把炮火引向高展旗。的42998cf32d552343bc8e
　　邹月的表情略为缓和：“高哥也认识林总？”的eccbc87e4b5ce2fe28308fd9f2a7baf3
　　“是啊，你别忘了，你进致林可是高展旗想的办法找的人呢。”的8e6b42f1644ecb13
　　“哦，我还以为是姐你拜托林总呢，听公司的人说，其实有很多律师事务所找过林总，他都没有同意推荐，别人都认为你们所一定和他有很大的关系呢。”的2dea61eed4bceec564a00115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北京，再说，我可没那个能耐拜托林总，高展旗也不知想了什么办法打动了姓林的。”我暗暗擦汗，也不知自己心虚什么？的6602294be910b1e3c457
　　邹月点点头，没说什么了。的18d8042386b79e2c279fd162df0205c8
　　“邹月，你可不可以以后别提这个姓林的了？最近奇了怪了，每个人都问林启正林启正，我都快腻死了。”我为免除日后烦恼，提出要求。的ddb30680a691d157187ee1cf9e896d03
　　“还有谁会问？”邹月的表情马上警惕起来。的42e77b63637ab381e8be5f8318cc28a2
　　“我们所里那帮小姑娘啊，一见到我就问，林启正帅不帅啊？高不高啊？有没有女朋友啊？有没有结婚啊？上次她们以为林启正会去我们所里视察，天啊，每个人都打扮得花枝招展，一群花痴，真让人受不了。”我表情夸张地回答。的d296c101daa88a51f6ca8cfc1ac79b50
　　“那姐你怎么回答她们呢？”的ec8ce6abb3e952a85b8551ba726a1227
　　“也就那样吧，还不是个人，又不是神。”的01386bd6d8e091c2ab4c7c7de644d37b
　　“如果有可能的话，姐姐会爱上他吗？”邹月突然问，这个问题真尖锐，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我不会！”我果断地回答：“我承认，林启正符合每个女孩子心中的幻想，英俊、富有、有教养、有魄力。但是爱情讲究门当户对、旗鼓相当，任何一方太优秀，对另一方来讲，就是劫数。”我很认真地说着这番话，既是对邹月，也是对我自己。的ef575e8837d065a1683c022d2077d3
　　“如果他真的不在意这些，真的爱你呢？”邹月继续问。的a3d68b461bd9d3533ee1dd
　　“你是韩剧看多了吧？他是什么人？——商人！他才不会干赔本的生意。”我驳斥道：“况且，这样优秀的男人做丈夫，哪里会有安全感，他不去招惹别人，自有别人招惹她。听说他就要结婚了，我还真有些同情他未来的老婆。”的ec8956637a99787bd197eacd77acce5e
　　邹月没有做声了，低头划拉着碗里的汤，我把手中的碗往她一推：“别瞎想了，洗碗去！”
　　邹月走进厨房去洗碗，我踏拉着拖鞋走进客厅，打开电视，一条新闻跳进眼中：“今天受恶劣天气的影响，进出本港的所有航班都受到影响，大批乘客滞留在机场，等候通知。”
　　我看看窗外，雨声哗哗，好像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想起林启正，混身湿透地等在机场，也不知要等到何时？——唉，我真是正宗的杞人忧天！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的024d7f84fff1
　　的45fbc6d3e05eb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星期二上午，我将写好的合同书通过邮箱发给了欧阳部长。下午，我打电话给他，确认是否收到。的d395771085aab052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收到了，收到了。谢谢你，邹律师！”欧阳部长迭声说。的df877f3865752637daa5
　　“不用谢，林总是否还要过目？”的598b3e71ec378bd83e0a727608b5db01
　　“他说他就不看了，只要是照那天谈的意思写的就可以，林总这几天很忙。”
　　“哦。好的，再见。”我挂断了电话，心里暗想：很忙？当然忙了，有钱的富家小姐来了，怎么能不鞍前马后？的f9a4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高展旗和一个小助理嬉笑着从我办公室门口经过，我大喊：“高展旗！”
　　“来了！来了！”他急蹿进来。的02a32ad2669e6fe298e607fe7cc0e1a0
　　“下班后打球去吧？”我说。的ff4d5fbbafdf976cfdc032e3bde78de5
　　“好啊，上次被你打败了，这次要报一箭之仇。”他挥着拳头叫嚣。的b83aac23b952
　　当然，球局最后是以我的胜利告终，每想到昨日高展旗傻不拉叽地把我塞进林启正的车里，害我与林启正不欢而散，我连抽死他的心都有。最后一个球正扣死在他面前，他丢掉球拍，拱手认输，擦着汗说：“你把我当小泉纯一郎了吧？”——他还真有感觉！的1679091c5a880faf6fb5e6
　　离开球场后，高展旗问道：“晚上怎么安排？”的e7b24b112a44fdd9ee93bdf998c6ca
　　“没怎么安排。回家罗。”的7cbbc409ec990f19c78c75bd1e06f215
　　“我今天约了几个法院的朋友吃饭，一起去吧，有两个你也认识。”的f718499c1c8c
　　我想了想说：“好吧，天天呆在家里也没意思。但我有个条件，别让我喝酒。”
　　“没问题！”高展旗爽快地回答。的1f4477bad7af3616c1f933a02bfabe4e
　　但是实践证明，高展旗的承诺完全不值得相信，在饭桌上，他不仅没帮我，还鼓捣着别人敬我的酒，让我着实喝了不少。当我下了出租车，走在回家的路上时，我觉得自己都有些发飘。
　　楼道口停着一台白色的小车，是左辉的车吧？但是车灯还亮着。我走近过去往车里瞧了瞧，一个人也没有，再一看，车门都还是虚掩着，没关严。这家伙，不怕车被偷吗？的1efa39bcae
　　我进了楼道，特意朝左辉住的房门看了看，防盗门也是虚掩着的。我有些奇怪，借着酒劲，敲了敲门，没有回应，而门，由于我的敲动，竟略微打开了一些。的e6b4b2a746ed40e1af829d
　　我探头进去，只见屋内设施简陋，一片狼籍，左辉睡在沙发上，旁边的地上竟还有一摊呕吐物，想必他是喝醉了，车也不记得锁，门也不记得关。该怎么办呢？我甚是犹豫。
　　算了吧，与人为善，我走进房内，走到他身边，用力地摇他，大声地叫他的名字：“左辉，左辉，醒来，醒来！”的36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他懵懵懂懂被我摇醒，看见我，居然说：“邹雨，我好渴，我要喝水。”
　　“快起来，你的车没锁，锁了车再睡！”我没搭理他，自顾自说了这句话，转头走人。
　　他挣扎着爬起来，扯住了我的衣服：“邹雨，别走，别走，我求求你！”
　　“你干嘛？”我厌恶地想甩开他的手。的142949df56ea8ae0be8b5306971900a4
　　“邹雨，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你原谅我好不好？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他半跪在沙发上，紧紧抓住我的后衣襟。的1e056d2b0ebd5c878c550da6ac5d3724
　　“你放手！放手！”我用力掰开他的手。的aa942ab2bfa6ebda4840e7360ce6e7ef
　 　刹那间，他以往对我所做的种种浮现眼前，我的愤怒如火山般爆发出来：“让我给你机会？你给过我机会吗？我们八年的感情，你说走就走，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现有别人不要你了，你又回过头来找我，你当我是什么？有些事情是不能原谅的！是不能回头的！是没有第二次机会的！你明不明白！你明不明白！”我声嘶力竭地 叫嚷。的d709f38ef758b5066ef31b18039b8ce5
　　他哀哀地看着我，没有说话。的bea5955b308361a1b07bc55042e25e54
　　我冲出房门，蹬蹬蹬走上楼去。我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说过这些，即使离婚的那些日子里，我都表现得十分克制，今天终于说出来了，我的心里竟然无比舒畅。

 

[挺傻]

（二十）​

　　星期三，高展旗与欧阳部长一起，为致林公司的一起执行案远赴哈尔滨，临走前，欧阳部长特意给我打了个电话，客气地请我在他出差的这段时间多多关照公司的工作。的8d317bdcf4aa
　　希望万事大吉，没什么业务！我挂下电话后合十祈祷。的c81e728d9d4c2f636f067f89
　　祈祷未完，电话乍响，傅哥通知我务必上午十点钟赶到公司九楼会议室，参加一个重要会议。
　　“什么内容？”我问。的72b32a1f754ba1c09b3695e0cb6cde7f
　　“你来了就知道了。”傅哥回答。的7504adad8bb96320eb3afdd4df6e1f60
　　祈祷无效，何事搞得如此神秘？的1cc3633c579a90cfdd895e64021e2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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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点五十，我赶到会议室，傅哥站在门口等我：“邹律师，今天的会议很重要，林董会亲自参加。”的67d16d00201083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林董？”我没听过这个称呼。的cdc0d6e63aa8e41c89689f54970bb35f
　　“就是林总的父亲，我们公司的董事长兼总裁。”的4a47d2983c8bd392b120b627e0e1
　　天啊，皇帝老子出现了，我不由得有些紧张。“到底是什么内容的会议啊？我可是什么准备也没做。”我问傅哥。的33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没关系，到时候你一听就明白了。”傅哥说着打开会议室的门。的f9b902fc3289af
　　我走进去，会议室内空无一人。这个会议室规模很小，也就能容纳十个人左右，但装修格外豪华，想必是公司高层聚会的场所。的13f3cf8c531952d72e5847c4183e6910
　　突然听见门响，我连忙转身，只见林启正走了进来，他看了我一眼，扭头找了个位置坐下。他身后，是我曾见过两次的那位长者，然后，还有一位年轻的女孩子，也跟着走进了会议室。她是谁？难道……？的71a3cb155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林董在首席的位置坐下，然后我们都各安其座。我隔着会议桌坐在林启正和那个女孩的对面。
　　林启正用手遮住嘴，轻轻咳嗽了两声，说：“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邹雨律师，这位是致林的董事长兼总裁林洪先生。”我连忙站起身向林董致意。林董微笑着点点头，虽然年纪已有六十开外，但保养得当，仍显得相当精神。的8d34201a5b85900908db6cae92723617
　　林启正接着用手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女孩：“这位，是江心遥小姐，是……“他停顿了一下：“是我的未婚妻。”的f1c1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果然没猜错，我用更热情的笑容向她打招呼，她也甜甜地笑着朝我点头。我得承认，她长得确实挺漂亮，而且没有想象中富家女的娇纵模样，穿着一件极简单的浅绿色圆领T恤，长长的头发在脑后拢成个马尾，一个小背包放在桌上，看着就象个纯朴的女大学生。的2a084e55c87b1ebcdaa
　 　林董开始发话：“邹律师，今天请你来，不是为了公司的业务，是为了我们林家的私事。启正准备与心遥今年十月份完婚，这是我们林家的大喜事。但是，由于双 方的家庭呢，都是办企业的，所以以往在经营的过程中，或多或少会将一些家族的产业登记在他们两人的名下，为了避免将来出现不必要的麻烦，也为了表示两人的 结合与金钱无关，他们决定在婚前进行一下财产公证，所以要麻烦邹律师为他们拟一个协议书。”他转头对启正说：“你把你们两人名下财产的清单给邹律师过目一 下。”
　　林启正隔着桌子将一个文件夹推到我面前。的d64a340bcb633f536d56e51874281454
　　我打开文件夹翻阅了一下，里面列明了林启正和那个江心遥名下的所有财产，天啊，洋洋洒洒数十页，大到上市公司的巨额股份，小到20平方米的街头铺面，都一一列明。尤其是江心遥的资产，竟比林启正还甚。的698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这毕竟是个人的隐私，我不好仔细研究，粗粗看过后，便放下。的63dc7ed1010d3c3b
　 　当谈到专业问题时，我的自信是无人可比的：“林董，林总，江小姐，是这样的，根据我国婚姻法的规定，婚前财产属于夫妻个人财产，婚后并不会转化成夫妻共 同财产。当然，由于林总和江小姐名下的财产很多，在婚前进行一下明确是很有必要的，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一下，根据法律规定，夫妻婚前个人财产在婚后所产生的 利润，视为夫妻共同财产，例如双方名下的公司股份，在婚后的所有利润分红都是夫妻共同财产，对于这一部分，不知两位是否讨论过。”的b7b16ecf8ca53723
　　听了我的话，林董看看林启正，林启正看看江心遥，显然他们并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
　　林董欠了欠身子，说：“我与心遥的父亲讨论过这个问题，虽然没有谈到利润的归属，但总体思路是他们双方不要在金钱上有什么纠葛，生意归生意，感情归感情。所以我想可以将婚后的财产问题也一并明确一下。心遥，你有意见吗？”的a5cdd4aa0048b187f7182f1b9ce7a6a7
　　“就按伯父说的办，我没有什么意见。阿KEN，你说呢？”林心遥顽皮地转着身下的皮座椅，说起话来很重的广东腔，但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口吻。阿KEN，林启正的英文名叫KEN？
　　林启正也摇摇头说：“我没有意见。”的f64eac11f2cd8f0efa196f8ad173178e
　　林董于是对我说：“那就麻烦邹律师辛苦一下，拟一个协议，直接交启正过目。由于这是私事，我们也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的7380ad8a673226ae47fce7bff88e9c33
　　“您放心。”我点点头。的a3f390d88e4c41f2747bfa2f1b5f87db
　　四人起身走出会议室，我拿着文件夹紧走两步，递到林启正面前：“林总，这个还给您，我不需要知道，到时候作为协议的附件就可以了。”的2b24d495052a8ce66358eb576b8912c8
　　林启正接过文件夹，没有说什么，倒是旁边的江心遥说了一句“谢谢”。
　　走出门口的林董又转过身来，对我说：“邹律师，辛苦你，明天就把协议拟出来，赶在心遥回去以前，把这件事办了，不是还要去公证吗？”的ec8ce6abb3e952a85b8551ba726a1227
　 　我回答说：“好的，协议明天出来没问题，但是林董，我不建议双方去公证处公证。”听到我这话，三人都很奇怪地看着我。我继续说：“公证不是协议生效的必 要要件，双方只要签字认可，协议就视为生效，如果您认为需要第三方见证，可以邀请与此事无关的人进行一下见证。去公证处的话，林总和江小姐的财产状况有可 能被不相关的人知道，我觉得没有必要。”的33e75ff09dd6
　　听了我的话，林董赞许地点点头：“好的，我再和心遥的爸爸商量一下。不错，邹律师，年轻有为！”说完，他直接向走廊的另一端走去，看来他的办公室就在这一层。的eb6fdc36b281
　　我呢，只好和那小俩口站在电梯口等电梯，他们站在前，我站在后，两个俊美修长的背影。
　　林启正突然低头剧烈地咳嗽，江心遥关切地说：“you should see a doctor.”
　　“Don’t worry. I’ll be fine.”林启正回答。的a4300b002bcfb71f291dac175d52
　　两个人用英语继续说着些什么，以我的英语水平，可就听不懂了，真令人汗颜。一个人的家世背景，往往就在不经意间显现出来。我盯着他们两人，恨恨地想，真该让邹月那小丫头来看看，林启正和什么人在一起才叫名——正——言——顺。的550a141f12de6341fba65b0ad0433500
　　电梯“叮”地一响，门开了。他们两人先走了进去，我跟在后面。林启正进门时顺手按了五楼和一楼。的b6a1085a27ab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电梯里，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密闭的空间，空气中隐隐有林启正身上熟悉的香味。电梯门是磨砂的，我只能隐隐看到两个人的身影，站在我的身后，而我就像一个大而无当的怪物，挡在他俩的前面。的02e74f10e0327ad8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幸好电梯很快在五楼停了。林启正说了句“sorry”，还没等我让开，擦着我的肩膀走出了电梯。的632cee946db83e7a5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江心遥在我身后没有动，林启正回头奇怪地问她：“How about you？”
　　“I’ll be back. Waiting for me.”女孩脆脆地回答。的13f9896df61279c928f197
　　电梯关上了。门口的林启正在最后一刹那，将视线落在我的身上。不要这样，我在心里喊。
　　电梯开始下行，江心遥在旁边说话：“邹律师是本地人吗？”的cfee398643cbc3dc5e
　　“算是吧。”我收住思绪，转头回答。的8d5e957f297893487bd98fa830fa6413
　　“那可不可以麻烦你告诉我，去启福寺要坐什么车？”她说普通话很困难，一个字一个字地咬。
　　“启福寺？”的b8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是。”的67f7fb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让林总开车送你去，或者坐出租车啰。”的dd458505749b2941217ddd59394240e8
　　“阿KEN很忙，我也不想坐出租，我想坐公车。”的1e056d2b0ebd5c878c550da6ac5d3
　　“坐公车？！”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的2bb232c0b13c774965ef8558f0fbd615
　　“对呀，要了解一个城市，一定要坐这里的公车。”江心遥大眼睛扑闪扑闪，兴趣盎然地说。
　　电梯门开了，我们俩一起向门口走去。的5f2c22cb4a5380af7ca75622a6426917
　　我说：“坐公车可不太方便，不能到门口，可能要走一段路。”的1c1d4df596d01da6
　　“没关系，我边走边问。麻烦你告诉我坐几路公车，到哪一站下？”她从身后的小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准备记录。的20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我坐公车也坐得很少。”我抱歉地说。的e2ef524fbf3d9fe611
　　“是这样啊。”她看来有些失望。的357a6fdf7642bf815a88822c447d9dc4
　　“没事，我陪你到汽车站去问问。”我说。的ef575e8837d065a1683c022d2077d342
　　“那谢谢你啦。”她高兴地回答。的182be0c5cdcd5072bb1864cdee4d3d6e
　　走到公车站，我问了问在旁边等车的老人，然后把结果转述给她：“你坐145到新华路，再转7路车到启福街，然后往里走大概200米就可以到了。”的1afa34a7f984eeabdbb0a7d494132ee
　　她很认真地记了下来，还煞有其事的远眺等待。我颇有些担心，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港澳同胞，万一走丢了，或者被歹徒绑架了，我又如何脱得了干系。的54a367d629152b720749e187b3
　　想来想去，我决定陪她一起去。“江小姐，我和你一起去吧。”我说。的692f93be8c
　　“是吗？不耽误你的时间吗？”的704afe073992cbe4813cae2f7715336f
　　“没关系，去拜拜菩萨也是好的。”的ad972f10e0800b49d76fed33a21f6698
　　“那太好了。你看，145路车来了，上车要准备多少钱？”她伸手进背包掏钱。
　　我忙说：“我有零钱。”的6395ebd0f4b478145ecfbaf939454fa4
　　一路上江心遥不停地问东问西，这里是哪里？那里是哪里？那个小贩在卖什么？那个女孩在卖什么？这么多人为什么都不用上班？诸如此类，我一一做答。的e555ebe0ce426f7f9b2bef07
　 　两个人花了大半个小时才来到了启福寺。寺庙前的乞丐一轰而上，把我们围住。我正准备像以往一样呵斥他们让开，江心遥已经打开背包，开始分发善款，10 块、20块、50块，她眼都不眨就递了出去，乞丐们欢欣鼓舞，越聚越多，当看到她准备发百元大钞时，我实在忍不住，将她架离了乞丐群。我说：“小姐，可以 了，你这样发下去，不是乞丐的人都会来当乞丐了。”的6cd67d9b6f
　　她笑眯眯地回答：“见到他们也是缘份嘛。”的11b9842e0a271ff252c1903e7132cd68
　　“可是真正的穷人不在这里，这些乞丐家里都是洋房。”的3c7781a36bcd6cf08c11a9
　　“但是他愿意来做乞丐，说明他还是没有其它出路啊。”的e7f8a7fb0b77bcb3b283af
　　我没话可说。的c7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进了大雄宝殿，我恭恭敬敬地叩拜。再一起身，那个小姐不见了。的6aab1270668d8c
　　我急了，满寺庙找她，最后在一个偏僻的小房里看见了她，她正站在一尊有些残破发黑的观音像前出神。见到我过来了，她招手对我说：“快来看，这就是我要找的，宋朝的千手观音像。”
　　“宋朝的？你怎么知道？”的37bc2f75bf1bcfe8450a1a41c200364c
　 　“我听我一个朋友说的，所以过来看看。这才是这个寺里真正的宝贝。你看，多漂亮。千手观音又叫千手千眼观音，千手表示法力无穷，可以拯救众生，而千眼则 表示慧眼无边，能普观世界。每个手都有自己的意思，中间的合掌双手，能让一切人及鬼神爱敬，持杨柳枝的手叫杨枝手，可免除一切病痛，持宝剑的手，可降服一 切鬼神，还有宝镜手，能成就大智慧。其实佛像只有42只手，除去前面合十的两只，后面的每一只手对应“二十五有”，乘起来就是千手千眼了。”
　　听到这样的话从她的口里蹦出来，我真是诧异极了。我随着别人来这里也不是一次两次，无非是磕磕头，丢点钱进功德箱，从来不知道这些佛像还有这么多讲究。的35f4a8d465e6e1edc0
　　她说完后，从背包里掏出照相机，问我：“这里可以照像吗？”的76dc611d6ebaafc6
　　我看看四周，也没有禁止的标志，就对她说：“你照吧。”的7a53928fa4dd31e82c6e
　　她拿起像机一通猛拍，然后对我说：“我们走吧。”的e6b4b2a746ed40e1af829d1fa8
　　我说：“你不拜吗？”的3493894fa4ea036cfc6433c3e2ee63b0
　　“不，我只是对佛像感兴趣。”的b1eec33c726a60554bc78518d5f9b32c
　　这时，她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掏出来接通：“Hi, ken!”的9de6d14fff9806d4bc
　　又是林启正，她对着电话叽哩呱啦说了一通，虽然我不能完全听懂，但知道大概意思是和我这个lawyer zou在此游玩。挂了电话后她说：“阿ken催我回去了，中午要去和别人吃饭。”
　　两人朝出口走去，突然她的行进方向发生改变，我一看，她径自走进旁边的一个小药店。
　　我跟了进去，她回头问我：“邹律师，你们这边治咳嗽吃什么药呢？”的c9e1074f5b
　　原来是给林启正买药，我拿起一瓶“密炼川贝枇杷膏”递给她，她接过后说：“哦，你们也吃这个。”然后到柜台交钱去了。的7504adad8bb96320eb3afdd4df6e1f60
　　我站在门口，心想，能够给心爱的人的买药，然后放在他面前命令他吃掉，当真是一种幸福。
　　她将药放进背包，走到我身边，嗔怪地说：“阿ken太不注意身体了，混身湿透了也不换件衣服，前天飞机又晚点，他在机场等了我三个多钟头，不感冒才怪。”的854d6fae5ee42911677
　　“那是。”我干瘪地回答。的68053af2923e00204c3ca7c6a3150cf7
　　走到山门口，傅哥已经站在一台车前等我们。江心遥对我说：“邹律师，谢谢你，一起走吧，我送你。”的08b255a5d4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说：“不用，方向不同，我自己走，你赶快回去吧，林总还等你呢。”
　　她上了车，放下车窗向我挥手示意。傅哥也向我点点头，然后开车离去。
　 　她不丑，反而很美，她不市侩，反而很脱俗，她不傲慢，反而很亲切，她没有一切我为我的贪念和幻想所设计出的种种缺点，相反，她的富有，她的修养，她的性 情，都让我感到自惭形秽，如果我如林启正所言是个特别的女人，那她呢，她岂不是天上的神仙？今天的相遇，是对我莫大的讽刺。
　　我一回神，发现我周围聚集了很多乞丐，我没好气地说：“走开走开，刚才还没拿够啊！”——千手千眼的观音原谅我吧，我和江心遥不同，我就是一个俗人。

 

[挺傻]

（二十一）​

　　我遵旨拟好了林启正与江心遥的夫妻财产约定协议，心想，钱太多了也有坏处，不知他们俩人在签这个协议时，心里是何感受？再一转念，也许如他们俩人，富到一定的份上，已经不会打对方家产的主意了，约定清楚反而少了纠葛。的0fcbc61acd0479dc77e3cccc0f5ffca7
　　想起我以住代理的一些平常人家的离婚案件，离婚时，连煤气灶归谁都要争执半天。所以有钱的人才能有格调，这是必然的。的9f61408e3afb633e50cdf1b20de6f466
　　我拨通林启正的手机，响了两声后，他挂断了。怎么回事？在开会？还是在……谈恋爱？
　　过了五分钟，他打了过来。“对不起，刚才有事在和别人谈。”的7bcdf75ad237b8e0
　　“我把协议拟好了，请问是打印好送过来给您看？还是发到您的邮箱？”
　　“你在哪里？”的c2626d850c80ea07e7511bbae4c76f4b
　　“我在所里。”的b5dc4e5d9b495d0196f61d45b26ef33e
　　“我正好在这边，我到你办公室来。”他把电话挂了。的f61d6947467ccd3aa5af24db
　　我惊诧中。然后回过神来，立马奔去向郑主任汇报：“郑主任，郑主任，林启正要到我们所里来。”的92977ae4d2ba21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郑主任“噌”地站起来：“什么时候？”的ea5d2f1c4608232e07d3aa3d998e5135
　　“现在！马上！”的58238e9ae2dd305d79c2ebc8c1883422
　　“什么事情？”的430c3626b879b4005d41b8a46172e0c0
　　“没什么事啊！我有个合同要送他过目，他说正好在附近，就到我办公室来。”
　　郑主任加快脚步走出门去，对着大伙发出指令：“各位先生们、小姐们，致林公司的林启正副总裁马上要到我们所里视察，大家赶快整理一下内务，到门口迎接！快点，快点！”
　　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只听见整个办公室发出各种各样的惊叫声：“怎么办怎么办，我今天穿成这样？”“是啊，我两天没洗头了。”“小张，借你的眉笔给我用一下，还有你的口红！”“不行，我还得先用呢，来不及了。”的42998cf32d552343bc8e460416382dca
　　见小姑娘们都在忙着照镜子，郑主任急了，大喊：“别急着化妆，别急着化妆，先把你们的桌上地上收拾干净点，然后到门口集合！”可是完全没人理会他的话。的b73dfe25b4b8714c02
　　正当所内一片混乱之际，林启正突然出现在了门口。的06409663226af2f3114485aa4e
　 　这真是戏剧化的一幕，就像周星驰某部电影中的场景，骤然间所有的声音安静下来，所有的动作停止下来，所有人的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只见他穿着一件藏蓝色 的细格衬衫，黑色的棉质长裤，手里握着车钥匙和一个小纸袋，头发似乎比昨天剪短些许，格外有型。我几乎能听到在场每个女人在心里低呼：“帅啊！”的aba3b6fd5d186d28e06ff97135cade7f
　　他有些被这个阵势吓到了，环顾了一下四周，转头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没等我接口，郑主任马上迎上去：“没事没事，林总大驾光临，我们正准备迎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来来来，到会议室坐，我们马上向您汇报工作。”的3d8e28caf901313a554ceb
　　“我只是来看一份合同，不用汇报什么工作。”他摆手拒绝，然后对我说：“你的办公室在哪里？”的eb160de1de89d9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在这里。”我指指身后，他便向我办公室走去。郑主任忙说：“林总，还是去会议室吧，要么去我的办公室，条件好一些，邹律师这里太挤了。”的877a9ba7a98f75b90a9d49f53f15a8
　　林启正没有理会他，走进了我的办公室。郑主任跟在他身后也走了进去。林启正回身看见他，便说：“郑主任，您去忙，我和邹律师商量一下就行了。”的d07e70efcfab08731a97e7b91b
　　“那好那好，你慢慢谈，中午在这里吃顿便饭。”的69adc1e107f7f7d035d7baf04342
　　“不用，我马上就要走。”的1c1d4df596d01da60385f0bb17a4a9e0
　　郑主任识趣地退了出来，走到我身边，悄声说：“小邹，中午无论如何留他下来吃饭。”
　　我点点头。的b6a1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的89f0fd5c927d46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走进门，见他站在房子的中央，我忙说：“林总，请坐。”的9c82c7143c102b71c5
　　“我坐哪里？”他回身问我。的1068c6e4c8051cfd4e9ea8072e3189e2
　　我一看，确实是无处可坐，沙发上扔着报纸和杂志，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堆着过两天开庭要用的案卷。我赶紧走过去把沙发上的东西移开，忽然发现我的拖鞋甩在了沙发旁，顺势将它们踢到了沙发下。然后回身对他说：“您请坐，不好意思，不知道你要来。”的e96ed478dab8595a7dbd
　　他这才坐在了沙发上。我走到饮水机旁，准备给他泡茶，他制止道：“白水就可以了。”
　　“白水，是热的？还是冷的？”我问。的24b16fede9a67c9251d3e7c7161c83ac
　　“冷的。”的ede7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你还在咳嗽，最好别喝冷的，喝点温开水吧。”我说。的ab817c9349cf9c4f6877e1
　　他楞了一下，点头表示同意。的8b16ebc056e613024c057be590b542eb
　　我用一次性纸杯接了一杯纯净水放在他面前，又将协议书递给了他。的6766aa2750c1
　　他很认真地接过协议书开始阅读。而我，在考虑我该坐在哪里？我的办公室只有一张长沙发，被他坐了，办公桌前的凳子可以坐，但是上面堆了十几本案卷，移动起来动静很大，坐回到我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又似乎不太合适。所以我站在他旁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的cf004fdc76fa1a4f
　　他抬头看看我，又看看门口方向，对我说：“能不能麻烦你把门关一下？”
　　我一转头，见那些小姑娘正在门口探头探脑，挤眉弄眼。我走过去，小姑娘们对我猛摆手，用唇语说：“别关别关！”我笑着对她们小声说了一句：“别发神经！”把门虚掩上了。
　　林启正见我走过来，把身子住旁边移了一点，示意我坐在他旁边。的11b9842e0a271f
　　我犹豫了一秒种，坐了过去。他把协议书往我这边稍微移了一点，开始与我讨论一些条文上的表述。他的身上隐隐有咖啡和香烟混合的味道，我不由自主贪婪地闻了几口。的b534ba6823
　　很快，我们就一些细节上的修改达成一致，他说：“你修改一下，输四份给我带走，就可以了。”的eba0dc302bcd9a27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答应着准备起身，他喊住我：“等一下，心遥有一样东西托我送给你。”他把手边的那个小纸袋递给我。的f4b9ec30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接过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个小盒子，再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水晶纸镇，晶莹剔透的一棵小圣诞树，树冠上有一条小小的红丝带。的934815ad542a4a7c5e8a2dfa04fea9f5
　　林启正在旁边解释道：“心遥现在在一家基金会做艾滋病孤儿的慈善筹款工作，这是他们在施华洛世奇专门定制了送给捐善款的人的。”的1bb91f73e9d31ea2830a5e73ce3ed328
　　我赞叹道：“真美！……可是，我没有捐钱啊！”的eefc9e10ebdc4a2333b42b2dbb8f
　　林启正笑说：“没关系，偶尔拿一两个送人还是可以的。她要我向你表示感谢。”
　　“那有什么好谢的，说起来我还要谢她呢，和她去了我还长了见识呢！”
　　“是吗？”的5dd9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是啊，那个观音像我见过无数次，从来都不知道是宋朝的。江小姐真的很有学识。”
　　“她也是一时一时的，前段时间迷上潜水看深海鱼，日日下海，最近迷上了研究佛像，又到处逛寺庙。听说她还报名去当无国界医生，搞不好要去南非照顾艾滋病病患。”说起这些，林启正的眼里竟有一种宠溺的表情。的233509073ed3432027d48b1a83f5fbd2
　　我有些黯然，不想再与他讨论，起身去修改协议。的ed265bc903a5a097f61d3ec064d9
　　我坐在电脑前打字，他坐在沙发上，我感到他一直在看着我，一转眼，果然与他的视线相撞。“林总，你不要这样。”我也不管了，直接说出了心里话。的cfbce4c1d7c425baf21d6b6f2b
　　“怎么样？我只是看你是怎么工作的。”他装傻。的07cdfd23373b17c6b337251c22b7
　　“你这样，我真的没办法在你们公司做下去了。”的dd45045f8c68db9f54e70c67048d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把法律顾问给你们所。”的bca82e41ee7b0833588399b1fc
　　“为什么要因为我？我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就当我是个为你服务的律师，让我安安心心在你们公司挣点钱不好吗？”我低声，但语气很糟糕。的b4288d9c0ec0a1841b3b3728321e7088
　　“是啊，我就是准备这样，你照你该做的做就好了。”他依旧很平缓的口气。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一时气结。打印机里的文稿这时也出齐了，我恼起来，也懒得帮他订好，拿起一摞，往他手里一递。的43fa7f58b7eac7ac872209342e62e8f1
　　他接过后，说了声谢谢，向门口走去。的a666587afda6e89aec274a3657558a27
　　我没有送他，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只听到门外一阵喧闹，之后郑主任冲进来说：“小邹，你怎么没留他吃饭啊？”的0ff39bbbf981ac0151d340c9aa40e63e
　　“留了，他不吃。”我胡乱答复。的fec8d47d412bcbeece3d9128ae855a7a
　　郑主任遗憾地摇摇头，对我说：“还是要找机会请他吃顿饭才行，你们平时注意把握机会。”
　　他话音未落，几个小姑娘冲到了我桌前：“邹姐，邹姐，你还好吧？”的46ba9f2a69
　　“我为什么不好？”我奇怪地问。的42998cf32d552343bc8e460416382dca
　　“你和林启正独处了二十一分又十九秒，难道你没有出现症状？”的632cee946db83e
　　“什么症状？”的2a38a4a9316c49e5a833517c45d31070
　　“比如流鼻血？流口水？视物不清？狂燥不安？有犯罪冲动？”的8757150decbd89b0
　　“你们说的是狂犬病吗？”我打趣道。的f2201f5191c4e92cc5af043eebfd0946
　　“不是，是花痴病。我们几个只看了他两眼，就已经有初期症状了。”的b7ee6f5f9a
　　“我不会有，我已经老了，对帅哥免疫。”我嘴上笑着说，而我的心里在想，我恐怕也病得不轻，这活儿再干下去，早晚我会全线崩溃。的7d

 

[挺傻]

（二十二）​

　　晚上，我和邹月在家中吃饭，吃着吃着，突然头顶的吊灯发出嗞啦滋啦的响声，还有火花溅落下来，我们两个吓得跳开好远，等我反应过来，准备去关灯时，屋里突然一片漆黑，跳闸了。
　　我余悸未惊，摸黑坐了下来，听到邹月在黑暗中问：“姐，你没事吧？”
　　“没事，你呢？”的d07e70efcfab08731a97e7b91be644de
　　“我也没事，就是吓死了。”的168908dd3227b8358eababa07fcaf091
　　一会儿，邹月按亮了手机屏幕，室内有了一些光线。的e1e32e235eee1f970470a3a665
　　我站起来，借着手机的光走到门边，打开那个装电表的箱子，一股焦糊的味道蹿了出来，邹月忙走过上来对我说：“姐，别乱动，肯定是线路起火了。”的76dc611d6ebaafc66cc0879c71
　　我合上箱盖：“只能等明天，请个电工过来看看。”的9c01802ddb981e6bcfbec0f051
　　“天啊，那怎么办啊？我今晚还要赶一个报表，明天要交总公司呢！”邹月叫道。
　　“那你到外面网吧里去弄吧。”的f29c21d4897f78948b91f03172341b7b
　　“不行啊，有好多数据在家里的电脑上，出去弄也不行啊！”的eed5af6add95a9a6f1
　　“那怎么办？跟你们领导解释一下吧。”的a5e00132373a7031000fd987a3c9f87b
　　“惨死了惨死了！”邹月在黑暗中用力跺脚。的eefc9e10ebdc4a2333b42b2dbb8f27b6
　　停电后的家里格外寂静，我俩坐在沙发上，无聊至极。突然外面传来清脆的两声“嘀嘀”，是锁车门的声音。的4c5bde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邹月从沙发上蹦起来，直奔阳台，我莫名其妙。只见她站在阳台上大喊：“姐夫，姐夫，快上来，我们家停电了！”的210f760a89db30aa72ca258a3483cc7f
　　我赶紧跑过去，狠拽她的胳膊：“你干嘛？你喊他干什么？”再往楼下一瞧，没见到左辉的踪影，想必是上楼来了。的e4a6222cdb5b34375400904f03d8e6a5
　　“姐夫最能干了，也许他能修好。”邹月兴高采烈。的d045c59a90d7587d8d671b5f5a
　　“他又不是电工！另外，邹月，我警告你，不要再喊姐夫，我和他已经离婚了，你这样喊，别人会以为我们之间还是夫妻。”我严肃地说。的1a5b1e4daae265b790965a275b53ae50
　　“好——”邹月拉长音调答复我。她一直与我们同住，对左辉有很深的感情，当时我们协议离婚，左辉搬离住处时，我无动于衷，倒是她狠哭了一场。的e205ee2a5de471a70c1fd1b46033
　　邹月摸摸索索走到门边去开门，我站在阳台上，没有进去。听见左辉走进了客厅，在问：“怎么回事？”一年多后，这个熟悉的声音重新又回响在这个熟悉的空间，感觉很奇怪。
　　邹月在他面前永远像个小妹妹，撒着娇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和姐吃着饭，那个灯就一闪一闪的，还冒火花，然后电就停了，把我们吓死了。而且这个箱子里一股糊味，你闻闻？”
　　“你姐呢？”左辉问。的d9fc5b73a8d78fad3d6dffe419384e70
　　“在阳台上。”的37bc2f75bf1bcfe8450a1a41c200364c
　　只听见客厅里一阵响动，然后左辉说：“空气开关烧坏了，我下去拿一个来换上。”
　　然后脚步声噔噔噔地走下楼去。邹月在客厅里喊我：“姐，进来坐，姐夫马上就要把电修好了。” 的67c6a1e7ce56d3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这个死丫头，还姐夫姐夫，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我自言自语，依旧站在阳台上看夜景。
　　过了两分钟，又听见脚步声上得楼来，然后是一阵响动，左辉喊邹月：“把餐厅那盏灯先关了”，邹月忙应好，两秒钟以后，室内再度大放光明。的55b37c5c270e5d84c793e486d798c01d
　　邹月欢呼，并高喊：“姐，快进来，电来了！”的82aa4b0af34c2313a562076992e50a
　　我依旧没有回答，也没有挪窝，打算等左辉离开后再进屋，竖着耳朵听他什么时候说再见。
　 　但屋内一时没什么动静，忽然，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饭都没吃完，还不进来吃饭？”左辉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后。他说话的语调，依旧和以前一模一 样，那时他总是管着我的吃，管着我的睡，爱用教训的口气对我下指示。这句话多么似曾相识，仿佛那一年多的时间被全部省略，我们俩又跳回到从前。的d395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没有回头，支吾地答道：“我吃饱了。”或许是没来得及武装自己，又或许是出于对他及时出手相助的感谢，我的话语中完全没有了以往的凶狠。的2421fcb1263b9530df88f7f002e78e
　　他想必是听出来了，得寸进尺地站到我旁边，对着夜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叹道：“这里的景色还是这么好。”的9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斜睨他，心想，故地重游，倒看你有什么招数。的3d2d8ccb37df977cb6d9da15b76c
　　他突然转换话题，宣布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邹雨，我父亲去世了。”
　　我大惊，问：“什么时候的事？”的18997733ec258a9fcaf239cc55d53363
　　“今年三月份。”的74bba22728b6185eec06286af6bec36d
　　“为什么没有通知我？”的621461af90cadfdaf0e8d4cc25129f91
　　他低头：“是我父亲不准许，他说他没脸见你。”左辉的父亲是老党员，当初为了我们离婚的事，他痛心疾首，自责不已。的d296c101daa88a51f6ca8cfc1ac79b50
　　“你应该让我去见他最后一面。”我黯然说。的115f89503138416a242f40fb7d7f338e
　　“对不起。”的7e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算了，你也是尊重老人的意见。明年清明我去看他老人家。”的ac627ab1ccbdb62e
　　“不止是这个，所有的事情，我都要对你说对不起。”的c8ed21db4f678f3b13b9d5ee
　　“过去就不要再提了，本来感情的事，也说不清谁对谁错。”我宽宏大量、言不由衷地说。
　　“不，我当时真的是鬼迷心窍，现在我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他急急地反驳。
　　我默然。这种抱歉和后悔太廉价，如何能抵消我内心一直以来的怨恨？见我无言，他也没再说话。的e4a6222cdb5b3437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站了一会儿，他转身离开，走时对我说：“以后有什么事找我，楼上楼下的，喊一声就可以了。还有，快进来吃饭吧。”的903ce9225fca3e988c2af215d4e544d3
　　门嘭地一响，他走了。的15de21c670ae7c3f6f3f1f37029303c9
　　我看着远处的灯火，还有那一轮刚刚升起的新月，内心有难以言表的惆怅。
　　如果下决心背弃，就不要回头，如果下决心离散，就干脆断绝来路，可是，左辉啊左辉，你干得也太不漂亮。的941e1a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的1a5b1e4daae265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又是周末，也许是左辉父亲去世的消息震动了我，我决定逃两天的课，回家探望母亲。
　　母亲精神还算不错，但长年的透析使她形容枯槁，一见我的面就开始安排后事，我唯唯诺诺地听着。趁她心情舒畅一些的时候，我提出带她到省城再做一次全面检查。的c32d9bf27a3da7
　　她严厉地拒绝了我，坦言生死对她而言已不重要，“关键是要看到你们三个生活得好，成家立业，后继有人。”的a597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是遭人抛弃，再嫁遥遥无期，邹月是痴心妄想，一时转不过心思，只有邹天，看来还比较正常，可能老妈的夙愿能否实现就全靠他了。我在心里暗暗盘算。的a67f096809415ca1c9f112
　　的7ef605fc8dba54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星期天，我正家中陪老妈打五块钱一炮的麻将，突然手机猛响。一看来电显示，是高展旗，好久没有这个鬼东西的消息，我竟有些高兴，接通电话高声说：“老高，是不是在东北找了媳妇，不打算回来啦？”的ef4e3b77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高展旗的声音也好不兴奋：“邹雨，我这次打了个漂亮仗，从哈尔滨搞回来800万。”
　　我也很高兴，马上想到按2%的收费提成，我们可以拿到16万。“老高，你不错啊。”
　　“是啊，真的很巧，这次执行案子的执行局局长你猜是谁？”的3dc4876f3f08201c7c
　　“谁啊？”的8724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和我一个寝室的老关啊，就是和左辉睡上下铺的那个。”的202cb962ac59075b964b
　　“哦，是他啊！”的d64a340bcb633f536d56e51874281454
　　“他可帮了我们大忙了，光是账户就帮我们查了43个，别说800万，8000万也能搞定！”高展旗又开始吹牛了。的bac91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你回来了吗？”我问。的d045c59a90d7587d8d671b5f5aec4e7c
　　“我刚下飞机。”的8f121ce07d74717e0b1f21d122e04521
　　“那我明天为你洗尘。”的1c383cd30b7c298ab50293adfecb7b18
　　“不用你洗尘了，林总今晚要亲自为我和欧阳兄洗尘。你也过来吧。”的a01a0380ca
　　“算了，我就不参加了，我还在老家呢。”想到要和林启正同桌吃饭，我就头大，忙找托辞。
　　“那我过来接你，好久不见你，怪想你的。”的f76a89f0cb91bc419542ce9fa43902dc
　　“不用接不用接！”我忙说。的3988c7f88ebcb58c6ce932b957b6f332
　　“哈哈哈……”他得意地笑起来：“怕我又找左辉借车？那你就选择吧，要么你自己过来，要么我开左辉的车过来接你？”的5705e1164a8394aace6018e27d20d237
　　“我想多陪陪我妈，明天早上再回来。”我拿老妈当挡箭牌。的97e8527feaf77a97fc
　　“下次我和你一起回去陪陪咱妈！今天你非来不可，郑主任指示的，说借此机会与林总聚一聚。”这家伙，拿郑主任来压我。的389bc7bb1e1c2a5e7e147703232a88f6
　　我无法，只得从命。

 

[挺傻]

（二十三）​

　　返程的路上出奇地拥堵，我比预定的时间晚了近一个钟头，其间接到了高展旗无数个催命电话。
　　“在哪里？还有多久？”的140f6969d5213fd0ece03148e62e461e
　　“不知道，堵在进城的这条路上。”的1595af6435015c77a7149e92a551338e
　　“大家都在等你，你快点！”的9c01802ddb981e6bcfbec0f0516b8e35
　　“我想快也快不了啊，你们先吃吧。”的8c7bbbba95c1025975e548cee86dfadc
　　“不行不行，美女不来，食之无味。林总问，要不要派车过去接你？”的f2201f5191
　　“不用，整条路都堵死了，车子也过不来。”的dc6a6489640ca02b0d42dabeb8e46bb7
　　“那你赶快赶快，天一酒楼芙蓉包厢！”的9431c87f273e507e6040fcb07dcb4509
　　的3dc4876f3f0820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七点差十分，我气喘吁吁地走进天一酒楼，急步跑上二楼。一抬头，突见林启正站在楼梯口接电话，语气强硬地说：“这件事情不要再讨论了，照我说的办！”的84d9ee44e457ddef7f2c
　　他也抬眼看我，我的心里，一阵惶然。见到他，就会感到惶然，这是件多可恶的事！
　　我挤出笑容，冲他点点头，向包厢走去。他随即合上电话，跟在我身后说：“慢一点，已经等你这么久了，不在乎这两分钟。”这话说得，真是温柔。我不由得侧头笑了笑。
　　两人一起走进包厢的0d7de1aca9299fe63f3e0041f02638a3
　　高展旗大叫：“小姐，你终于来了！”然后冲着服务员招招手：“赶快上菜。”
　　我的位置在高展旗旁边，与林启正之间隔了个郑主任，略感安心。的ccb0989662211f
　　有了高展旗，饭桌上就不愁没话题，他从办案的曲折经历吹到与哈尔滨姑娘的一见钟情，其间，间或以林启正为目标，大家轮番敬酒。我一直没有端杯，一个是本就不胜酒力，二个是只希望做个隐身人。的13f320e7b5ea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但郑主任突然间发现了我的存在：“哎？！小邹，你怎么不敬一下林总？”
　　“我不能喝，我今天赶得太急了，胃疼！”我乱编了个理由。的d86ea612dec96096c5
　　“那不行，别人不喝可以，和林总你无论如何要干一杯，不是说你们关系很好嘛？”
　　“哦？谁说的我们关系很好？”林启正在旁边突然插话。的c361bc7b2c033a83d663b8
　　“大家都这么说啊！来来来，我们所里的大美女，敬林总一杯！”郑主任把酒杯塞在我手里。
　　我望向林启正，他笑意盎然，正等我发起邀请。的6ea2ef7311b482724a9b7b0bc0dd85
　　我站起来，隔着桌子向他举杯，郑主任在旁推我：“不能这么敬，要到林总身边去，才显得有诚意嘛！”的7f6ffaa6bb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只好又走到林启正的身边，他也站起了身，我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碰，说：“谢谢林总对我们所的关照！”的9232fe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不用谢，应该的。”他程式化地回答。但他看我的眼神，竟有些灼热。
　　我举杯准备将酒灌下肚，高展旗突然起哄：“交杯酒！交杯酒！”我回脸瞪他，却又不敢喝斥。
　　而林启正似乎没有反感的表示。在座的这些人哪个不是人精，见林启正脸色未变，马上都跟着吆喝起来：“交杯酒！交杯酒！”的4c5bde74a8f110656874902f07378009
　　形势逼人，我知逃不过，只好满脸堆笑，将手臂向林启正挽过去，他也配合地与我挽在一起，两人一同将酒一饮而尽。男人与女人的酒宴，这一招百试不爽，次次能将气氛推向高潮。果然，在座的人都报以热烈的掌声。的d18f655c3fce66ca401d5f38b48c89af
　　我回座坐下，做眩晕状说：“不行了，不行了，别再让我喝了。”的a67f096809415c
　　高展旗捅捅我：“你的手机刚才一直在响。”的3d8e28caf901313a554cebc7d32e67e5
　　我从包里掏出手机一看，是邹月打我的电话。的854d9fca60b4bd07f9bb215d59ef5561
　　我走出包厢，回拨过去问何事。邹月答道：“姐，我今早出门走得急，把钥匙丢在家里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的01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还在天一这边吃饭，你等等我。”的01f78be6f7cad02658508fe4616098a9
　　“那好，我在姐夫家等你。”的fc490ca45c00b1249bbe3554a4fdf6fb
　　又是姐夫又是姐夫，屡教不改。的1e056d2b0ebd5c878c550da6ac5d3724
　　我返身回到包厢，听见高展旗对林启正说：“林总，我听欧阳部长讲，最近税务局查公司查得挺紧，让您有些不必要的困扰。其实我可以透露给您一个秘密……”他用手指指我：“邹雨律师与税务局稽查处处长左辉，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只要邹雨出面，左辉一定言听计从。”
　　高展旗怎么莫名其妙地说这种话，我拍了他一下：“你别乱说！我和他关系哪里好了？”
　　林启正的表情似乎饶有兴味，他装做毫不知情地说：“税务稽查处那边确实有些麻烦，如果邹律师果真有这层关系，那是再好不过了。”的cf67355a3333e6e143439161adc2d82e
　　我赶忙澄清：“没有没有，我在税务那边没什么关系，高律师喝多了，瞎说！”
　　高展旗居然还不住口，嘻嘻哈哈地说：“邹律师，你也要给浪子一个回头的机会嘛！”
　　我忍不住喝斥他：“你少说两句！”见我脸色不对，高展旗这才住了口。
　　的bc6dc48b743dc5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等到散席时，又是九点有余，郑主任坚持要买单，被林启正拦下。的670e8a43b24680
　　“那下次，下次，林总一定要给个面子，让我们所里请您一次！”郑主任信誓旦旦。林启正微笑不语。的26657d5ff902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下得楼来，傅哥已经将林的车开到门口，林启正站在我旁边说：“我往城北走，有没有人需要搭车？”这里的人只有我住城北，我知道他什么意思。的060ad92489947d410d897474079c14
　　忽然，停车坪那边传来邹月的声音：“姐！姐！”的3ad7c2ebb96fcba7cda0cf54a2e8
　　我一看，邹月站在不远处，一台白色的本田在她的旁边，还有一个左辉！
　　我赶忙迎过去：“你怎么过来了？”的a8baa56554f96369ab93e4f3bb068c22
　　“我看你这么久还没回来，等不及了，正好没坐过姐夫的新车，所以出来兜兜风。”
　　我看了一眼左辉，他向我点点头。的04ecb1fa28506ccb6f72b12c0245ddbc
　　邹月的表情突然骤变，我一扭头，林启正和高展旗都走了过来。的d81f9c1be2e08964
　　林启正首先和左辉打招呼：“左处长，我们又见面了。”的06409663226af2f3114485
　　左辉也说了声：“你好！”两人煞有介事地握了握手。的b337e84de8752b27eda3a123
　　林启正转头对邹月说：“小邹，在物流那边工作怎么样？”的301ad0e3bd5cb1627a20
　　邹月咬着嘴唇小声说：“挺好的。”的be3159ad04564bfb90db9e32851ebf9c
　　“那好，以后好好干！”的eecca5b6365d9607ee5a9d336962c534
　　高展旗在旁边打岔：“左辉，刚才还说到你，你就来了！”的f033ab37c30201f73f14
　　“说我什么？”左辉问。的ac627ab1ccbdb62ec96e702f07f6425b
　　“说你好呗！”高展旗嬉皮笑脸。的b7ee6f5f9aa5cd17ca1aea43ce848496
　　林启正接着说：“以后还请左处长高抬贵手！”的0cb929eae7a499e50248a3a78f7acf
　　左辉马上回答：“岂敢岂敢，应该是我们请林总多多关照！”的6ea2ef7311b482724a
　　林启正与高展旗转身离开。我坐上左辉的车，车子拐上马路，后面有几台车快速地超过了我们，向夜色中飞驰而去，领头的正是那部黑色宝马。的9cf81d8026a9018052c429cc4e56739b
　 　他误会了吗？想必是有些误会了，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呢？可是，误会了又有什么关系呢？也许误会了还更好一些。我心里胡思乱想。转头一看邹月，也是一脸若有 所思。再一转眼，左辉正从后视镜里看着我，见我发现，马上将视线移开。——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事情都搅在一起了。

 

[挺傻]

（二十四）​

　　星期一的早晨，天气开始有些燠热，夏天终于来了。的2723d092b63885e0d7c260cc00
　　我走进办公室，发现高展旗正坐在我的桌前。的52720e003547c70561bf5e03b95aa99f
　　“高律师，今天来得这么早，有什么好事？”我问。的5ea1649a31336092c05438df99
　　他没有吱声，两手交抱在胸前，颇有深意地看着我。的069059b7ef840f0c74a814ec92
　　我坐下，拿出下午开庭的案卷，打开电脑，又站起来，泡了一杯茶，重又坐下，再一看高展旗，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你干嘛，再看我就要收费了。”我说。的e6b4b2a746
　　他探身过来，两肘撑在办公桌上，神秘地问我：“什么时候开始的？”的67c6a1e7ce
　　“什么什么时候？”我不解。的8f85517967795eeef66c225f7883bdcb
　　“你和林启正？”的31fefc0e570cb3860f2a6d4b38c6490d
　　“别瞎说！我和他有什么开始？”我否认，但一阵心虚。的a760880003e7ddedfef56a
　 　“我昨天回去后，越想越不对头，你和林启正之间，一定有什么问题。包括很早以前，你向我打听他的情况，你那个二审改判的案件，有一张写着林字的纸条，加 上那次他帮我救车时，要你坐他的车走，还有这次我们的法律顾问，得来的这么容易，想来想去，你和他之间，绝不像你自己说得那么简单。”高展旗开始追根溯 源。的8dd48d6a2e2cad213179a3992c0be53c
　　“不简单？那是怎么个复杂法，你倒是说说看？”我强作镇定地回答。的a02ffd91ec
　　“那我怎么知道啊？所以我很好奇啊！我还听说，上个星期，林启正来过我们所里，和你单独相处了很长时间，实话实说，你们在干什么？”的352fe25daf686bdb4edca223c921acea
　　“在讨论一个合同。”的766ebcd59621e305170616ba3d3dac32
　　“讨论合同要关门吗？”的854d6fae5ee42911677c739ee1734486
　　“不关门？那些小姑娘在外面像看戏一样，根本没办法工作。”的beb22fb694d513ed
　　“该不会就是一出戏吧？”的fe73f687e5bc5280214e0486b273a5f9
　　“高展旗，你如果真的这么有空，去干点别的，扫扫厕所，倒倒垃圾桶，别在我这里说这么多废话！”我下起了逐客令。的07a96b1f61097ccb54be14d6a47439b0
　　“邹雨，我是一番好意。”高展旗突然语重心长地说：“有钱的男人都一样。你也不是没有经过风雨的小姑娘，应该明白什么是火坑，什么是陷阱，可别干出什么傻事来。一个左辉还不够你受的。”的db8e1af0cb3aca1a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准备干傻事啊？”我有些生气了。的92977ae4d2ba21425a59
　　高展旗见我气恼，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没说你干傻事，我只是好意提醒你。我们都是男人，看得出男人的心思。林启正昨晚那么高兴，居然还和你喝了交杯酒！”他把交杯酒三个字说得格外重。的2b44928ae11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昨天是谁在瞎起哄，今天又拿这个来当把柄！”我叫道。的0a113ef6b61820daa561
　 　“不敢不敢，我起哄是我不对，我这人喝了一点酒就喜欢闹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但是林启正他是什么人啊？致林公司的副总裁，在这里大小也算个人物，又不是 哪个法院里的小法官小庭长，居然会玩这种游戏，昨晚回去的路上，欧阳都在说是从未见过！狼子野心，不得不防啊！我知道他是极品男人，怕你一时辩不清真假， 到时候……是吧？”他欲言又止，仿佛真有什么事发生。
　　回想起昨晚的那一幕，我也有些感到难堪，被他戳着痛处，我只能用加倍的气恼来掩饰心虚。他见大势不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向门口退去。临出门时，他又加了一句：“还有那个左辉，不是我不够哥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得防着点！”的67d96d458abdef21792e6d8e590244e7
　　我追过去，跟在他身后，狠狠地把房门摔上。的db8e1af0cb3aca1ae2d0018624204529
　　回身坐在座位上，想起这段时间来的经历，我忽然惊觉，事态并不如我所想的那么简单，林启正于我，和我于林启正，在众目睽睽之下，也许已衍生出无数话题，承担了无数虚名，我尚茫茫然不自知。的42998cf32d5523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能说我自己是完全清白的吗？我何尝没有一点点虚荣和贪念，我何尝没有迷惑于他的财富和他英俊的外表，我何尝不是明知他的心意还时常出现在他的左右，我 何尝不是企图维系着与他这点小小的秘密，希望成为他心中一个抹不去的影子？也许我们的每一个眼神交会，每一次只言片语，都透露出这点不寻常，而我，还以为 世人都是傻子！的32bb90e8976aab5298d5da10fe66f21d
　　想起以往种种，我顿感惊心动魄，游戏应该要结束了，我暗想。安安心心在致林挣钱？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的f85454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开始考虑跳槽的事情。的cfbce4c1d7c425baf21d6b6f2babe6be
　　考虑才刚刚开始，房门被人敲响。“谁啊？”我估计又是高展旗，没好气地说。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陌生的妇人站在我面前。“请问，你是邹雨律师吗？”
　　“对，我是。有事吗？坐下说吧。”我客气地回答。心想，居然有人慕名来找我？
　　“我不坐了，我就想问一下，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刘军的人？”的3871bd64012152bf
　　“刘军？”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摇摇头：“我不认识。”的6855456e2fe46a9d49d3d3
　　“从河南来的，个子不高，瘦瘦的，脚有些跛。”她还在启发我。的8c7bbbba95c102
　　我再次仔细回想，还是毫无印象。的42e7aaa88b48137a16a1acd04ed91125
　　她有些失望，说：“哦，那算了，看样子他真是个疯子。”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我连忙喊住她：“大姐，你别走，把话说完，我都被你搞得莫明其妙了。”
　 　她转过身说：“我也是帮那个刘军打听打听。我的弟弟在市精神病院住院，我经常去看他，与他同住的有一个小伙子，就是这个刘军，总是拜托我，让我找你，说 他没疯，是被人陷害进去，还说你答应了帮他打官司。我被他说多了，就想着信他一回，帮他问问。所以我就来了。你别见怪，都怨我不该听他的疯话。”的88ae6372cfdc5df69a976e893f4d554b
　　听她这么一说，我突然回想起那次天台顶上的那个民工小刘，难道是他？他怎么会去精神病院？难道他真是个疯子？的d645920e395fedad7bbbed0eca3fe2e0
　　我拉着那位大姐，仔细问了问情况，越听越象。的da8ce53cf0240070ce6c69c48cd588
　　下午，我来到了市精神病院，在护士的带领下，穿过两道铁门，我见到了天台上与我有一面之缘的小刘。许久不见，他面部浮肿，眼神呆滞，身体却益发瘦弱。的903ce9225fca3e988c2a
　　一看到我，他就开始发出呜咽声，眼泪横流：“邹律师，你一定要救我出去，我不是疯子。”
　　“是谁把你送进来的？”我问。的2291d2ec3b3048d1a6f86c2c4591b7e0
　　“我不知道，那天下来以后，公安把我抓去，还打了我，然后来了几个人，问了我几句话，就把我送到这里来了。我又不能打电话，又不能写信，我爸爸妈妈都不知道我在哪里。邹律师，你要救救我。我现在一身都痛，脚也不能走路，求求你帮我，你答应过我的！”的bbf94b34eb3226
　　我安抚了他足有半个小时，待他情绪稍稳定后，我来到医生值班室，见到了他的主治医师。
　　“请问，刘军是谁送进来？”的5ea1649a31336092c05438df996a3e59
　　“是区公安分局治安大队。”的fe131d7f5a6b38b23cc967316c13dae2
　　“公安局怎么能送人来这里？”的735b90b4568125ed6c3f678819b6e058
　　“他做了鉴定，鉴定为精神分裂症中的妄想症。”的b83aac23b9528732c23cc7352950
　　“那您认为他是不是这种病呢？”的42e7aaa88b48137a16a1acd04ed91125
　　“在我看来，起码症状不是很明显，他除了说他要打官司外，也没有别的什么异常表现。”
　　“那医院为什么不让他出院呢？”的d5cfead94f5350c12c322b5b664544c1
　　“公安送来的病人，他们不说可以出院，我们也不能放他出去，万一出了什么事，影响社会稳定，我们也担不起责任。”的847cc55b7032108eee6dd897f3bca8a5
　　“他的身体好象不太好，他说他全身都疼。”的9ab0d88431732957a618d4a469a0d4c3
　　“这一个有可能是药物的不良反应，再一个，他确实在腰椎骨上有伤，另外肾好象也点毛病。”
　　“医院可以给他治吗？”的a3d68b461bd9d3533ee1dd3ce4628ed4
　　“我们是专业医院，没有这方面的治疗手段。”的17e62166fc8586dfa4d1bc0e1742c0
　　怎么能这样做？这简直是伤天害理？我的心里为小刘感到忿忿不平，于是向医生告辞，医生却又问：“你是刘军的家属吗？”的8f468c873a32bb0619eaeb2050ba45d1
　　我点头称是。他小声说：“我实话告诉你，想办法让他早点出去，这么拖下去，不是疯子也会变成疯子。”的b706835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返回病房，拉住刘军的手，慷慨激昂地说：“小刘，你放心，邹姐一定想办法让你出去，让你继续治病！我答应你的，一定做到！”的2723d092b63885e0d7c260cc007e8b9d
　　刘军用满怀希望的眼神将我送出了病房。的d1f255a373a3cef72e03aa9d980c7eca
　　站在医院门口，我刚才的激昂之气化为乌有，这件事情远不是一起诉讼案件那么简单，该从何处入手？我的心里一时找不到头绪。的32b30a250abd6331e03a2a1f16466346
　　然后，我想到了林启正，整件事他也很清楚，也亲自参与过处理，通过他，应该能得到最快速的解决。所以，所以，在我痛心疾首准备结束两人之间的偶遇时，又有一件让我必须与他面对的事。
　　但是，救人要紧，我拨通了他的手机，接通音在耳边回响，却迟迟没有人接听。再拨，还是没人接。的44f683a84163b3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又打通了傅哥的手机。这次倒是马上就听到了傅哥的声音：“邹律师，你好。”
　　“傅哥，你好，请问林总现在和你在一起吗？”的821fa74b50ba3f7cba1e6c53e8fa68
　　“没有，但是我在等他。”的13f3cf8c531952d72e5847c4183e6910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向林总汇报，请问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他。”
　　“哦，很急吗？”的ed3d2c21991e3bef5e069713af9fa6ca
　　“对，很急。”的b86e8d03fe992d1b0e19656875ee557c
　　“可是我不知道林总什么时候下来，要么你过来等他吧？”的a86c450b76fb8c371afe
　　“好的，你们在哪里？“的01882513d5fa7c329e940dda99b12147
　　“君皇大酒店，我就在大堂。”

 

[挺傻]

（二十五）​

　　我进入大堂，傅哥在大厅供客人休息的沙发处向我招手。的df263d996281d984952c07
　　“邹律师，来，坐一会儿。林总待会应该就会下来，晚上六点半还要陪客人吃饭呢！”
　　我遵命坐下。的c8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傅哥，林总是在楼上开会吧？”的d61e4bbd6393c9111e6526ea173a7c8b
　　“不是，他开始说去游泳，但已经上去快三个钟头了，不知是干什么去了。”
　　“游泳？！”的2b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对，林总经常过来游泳，有益健康嘛。”的1ecfb463472ec9115b10c292ef8bc986
　　“那你不一起去游一游？”的2f2b265625d76a6704b08093c652fd79
　　“呵呵，我可不会游！”傅哥憨厚地笑说。的ce78d1da254c0843eb23951ae077ff5f
　　正说着，我的电话响了，我一看，是林启正的号码，赶忙接通：“林总，您好。”
　　“有事吗？”的ac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对，有件很重要的事，想向您汇报一下。”的14bfa6bb14875e45bba028a21ed38046
　　“你上来吧，我在十九楼。”的5705e1164a8394aace6018e27d20d237
　　“好。”我挂断电话。的4b0a59ddf11c58e7446c9df0da541a84
　　傅哥望着我问：“林总让你上去？”的f1b6f2857fb6d44dd73c7041e0aa0f19
　　我点头：“说在十九楼。”的6f2268bd1d3d3ebaabb04d6b5d099425
　　“哦，还在游泳池那里。”的1ce927f875864094e3906a4a0b5ece68
　　我起身，傅哥忽在旁提醒：“邹律师，今天小心一点，林总心情不太好。”
　　“是吗？他和江小姐吵架了？”我假装无意地问了一下。的7fe1f8abaad094e0b5cb1b
　　“江小姐早走了，是生意上的事，好象是走了一单大买卖。总之你小心为好。”
　　我说了声谢谢，向电梯间走去。的4b0250793549726d5c1ea3906726ebfe
　　站在电梯里，我暗下决心，办完这件事之后，无论如何不在致林做了！无论如何不再和他见面了！的fbd7939d674997c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电梯安静地升到了十九楼。我走出电梯，来到游泳池门口，准备推门进去，突然站出一个服务员拦住我：“对不起，小姐，今天下午游泳池不对外营业。”的539fd53b59e3bb12d203f45a
　　我很纳闷：“可是，林总让我到这里来啊？”的01386bd6d8e091c2ab4c7c7de644d37b
　　他马上转变口气：“是林总请您来的吗？那请进吧！”的aab3238922bcc25a6f606eb5
　　原来游泳池都要独享，真是太奢侈。的19ca14e7ea6328a42e0eb13d585e4c22
　　我推门走了进去，偌大的一池碧水，安静地泛着粼粼波光，未见他的踪影。我在四周搜寻，看到远远的靠窗的角落，有一个白色的身影。的05f971b5ec196b8c65b75d2ef8267331
　　我朝他走去，只见他穿着件白色的裕袍，头发湿漉漉地拢在脑后，坐在一把椅子上抽烟，地上散落着不少烟蒂，还有两个空的可乐罐。他如此衣冠不整，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走了过去。
　　我的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发出声响，引他回头。他拉过一张椅子，示意我坐下。
　　“什么事？”他问，态度很冷漠，与昨天判若两人。的1068c6e4c8051cfd4e9ea8072e
　　我把今天的事情详细地向他复述了一遍，他一边听，一边抽烟，烟雾缭绕在他的周围，他的脸时时陷入了迷蒙中。的be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说完后，他半晌没有反应，然后说了一句：“你认为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
　　“这样做是不对的，应该赶快让刘军出来，让承建商继续让他治病，妥善处理这件事。”
　　“你也说过，这是刘军和承建商之间的事，与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他对此事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要冷淡很多。的be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是的，从法律关系上来说是这样，但是如果林总能够出面协调一下，也许这个问题能得到很快的解决。”我诚恳地要求。的a02ffd91ece5e7efeb46db8f10a74059
　　“有些事情不是能不能做，而是可不可以做，每年在我们公司开发的楼盘工地上摔伤摔死的民工起码上百，如果我干预了这一个，其它的怎么办？”的caf1a3dfb505ffed0d024130f58c5c
　　我急起来了：“但是，这件事毕竟有些不同，您亲自到现场处理，也上了天台，你也知道，是因为我承诺了要帮他打官司，他才愿意下来的，之所以这样，也是……”我准备说，也是因为你。但是说了一半又吞回去了。的9fd81843ad7f202f26c1a174c7357585
　　他回过头来，看我一眼：“也是因为我？但我只是拜托你帮他弄下来，不要死在那里，就可以了。”的2b24d495052a8c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但是也不能把他关到疯人院里啊？”的5b69b9cb83065d403869739ae7f0995e
　　“那有什么不好？吃穿不愁。”的cfee398643cbc3dc5eefc89334cacdc1
　　“林总，你怎么能这样说？这样太不尽人情了！”我有些责备的意味。的96b9bff013
　　“有些事，不是我力所能及，我也没办法。”他把烟头丢在地上，任由它继续燃烧。
　　“怎么不是您力所能及，您只要打声招呼，就可以做到。”的49ae49a23f67c759bf4f
　　“你太高估我了。”他的语气很消沉。的84f7e69969dea92a925508f7c1f9579a
　　他这样说话，让我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我确实是高估了他的道德水平。于是我站起身说：“好吧，那就不麻烦您了，我先告辞了，我再通过别的途径解决。” 的a97da629b098b75c294df
　　我转身准备离开，忽然他在我身后说：“要不然，我们俩做个交易，你如果能帮我摆平税务稽查处的左处长，让他不要再来查致林的税，我就帮你摆平承建商，让他们乖乖地做好善后。”
　　我回过身看他，他低头正点燃一支烟。的58e4d44e550d0f7ee0a23d6b02d9b0db
　　“这关左辉什么事？再说，我也没有这个本事。”我顶了回去。的b1eec33c726a6055
　　他扯着嘴角轻笑一声：“所以，有些事，不是你能不能做，而是你可不可以做。”
　　今天看样子不是好日子，我从没见过他用如此傲慢的态度与我对话，心里十分失望。
　　我继续转身向门口走去，他忽又说：“替我转告左辉，要他不要太过分，到时候他想来求我就晚了。”的084b6fbb1072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他说这话，明摆着是招惹我。我忍住不满，依然往前走。他接着又补充一句：“哪怕到时候是你来求我，也没有用了。”的310dcbbf4cce62f762a2aaa148d556bd
　　我回身，我看见他眼里挑衅的目光，他不再是那个我曾经认识的温和的林启正。
　　我冲过去，他没有诧异，也许他在等着我的反击。我冲到他面前说：“林启正，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我永远不会来求你，我也不会继续在你的手下讨饭吃，我真的很失望，我没想到你是个这样的人，唯利是图，知法犯法，还恶意报复！”的fc221309746013ac5545
　 　他也逼近我，大声说：“是啊，你才知道我不是好人吗？你才知道我的教养都是假象吗？你才知道我就是一个混身铜臭的商人吗？如果我是个好人，我就不会偷税 漏税，如果我是个好人，我就不会四处行贿，如果我是个好人，我就不会争权夺利，如果我是个好人……”他的语调突然降低，他低头看着我的双眼，一字一句说： “我就不会一边和江心遥讨论终身大事，一边还对你抱着非份之想……”的c5ab0bc60ac79291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被震住了。片刻后，我恨恨地说：“你真是无耻！”的e6b4b2a746ed40e1af829d1f
　　他点头：“是，我就是很无耻。邹雨，你别太嚣张，我忍了你很久了！”话音未落，他伸手将我揽入怀中，我的手本能地举起，挡在胸前，他将我的手轻轻扳开，照着我的嘴唇吻了下去。
　　我的脑子里有过抗拒的想法，我的手也无力的表示过拒绝，但是，很快我就放弃了，相反地，我紧紧的抱住他，我踮起脚努力让两人的高度更加合适。他的浴袍湿湿的，贴在我胸前，他的头发有几绺垂到了我的前额。他紧紧地搂着我，仿佛要将我嵌入他的身体。的821fa74b50ba3f7cba
　　我不是圣女，我不是贞妇，我的理智已经退避三舍，只剩下我的欲望在无限膨胀。我现在才知道，其实我期待这一刻已经有多久。是意外也好，是失误也好，是贪心也好，让我先在他的怀中享受这一刻吧，别的事，呆会再说，呆会再说。的19ca14e7ea6328a42e0eb13d585e4c22
　　很久很久，在我几乎魂飞太虚的时候，他终于停止了。我睁开眼，见他的脸就在面前，几丝湿湿的头发粘在他的前额上，我伸出手，把它们拨开。的07cdfd23373b17c6b337251c22b7ea57
　　他松开我，牵着我的手向游泳池的门口走去。我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女孩，我知道他要干吗，所以我僵着身子，停在原地。他回头看我，用期待的眼神。的4ffce04d92a4d6cb21c1494cdfcd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我的理智回归大脑，然后拨开他的手，坚定地对他摇摇头说：“不！不行！”的aab3238922bc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你不爱我吗？”他有些失望地问。的6ea2ef7311b482724a9b7b0bc0dd85c6
　　“不爱。”我清晰地答。的7f100b7b36092fb9b06dfb4fac360931
　　“我不相信！上次晚上从这里离开的时候，你为什么哭着跑回家？”的df263d996281
　　那天晚上？他怎么知道？难道他跟着我？我一时语塞。的20aee3a5f4643755a79ee5f6
　　“邹雨，我们都不要逃避好吗？这段时间，我都快疯了！我只想见到你，但真正见到你后，我又什么都不能做。我承认我这样做是不理智的，但如果我继续假装若无其事，我会更加失去理智。”
　　“然后怎么办呢？如果不逃避，我们应该怎么办呢？”我问。的8c6744c9d42ec2cb9e
　　“做我们想做的。”他答。的7504adad8bb96320eb3afdd4df6e1f60
　　“你能给我什么？”的eb6fdc36b281b7d5eabf33396c2683a2
　　“你想要什么？”的ffd52f3c7e12435a724a8f30fddadd9c
　　“你能给我买很多的首饰？“的f4be00279ee2e0a53eafdaa94a151e2c
　　“可以。“他点头。的51d92be1c60d1db1d2e5e7a07da55b26
　　“你能送给我最好的房子，最好的车？”的b534ba68236ba543ae44b22bd110a1d6
　　“可以。”他点头。的1f4477bad7af3616c1f933a02bfabe4e
　　“你能给我很多很多的钱，只要我开口？”的acf4b89d3d503d8252c9c4ba75ddbf6d
　　“可以。”他点头。的23ce1851341ec1fa9e0c259de10bf87c
　　“你能帮我摆平所有的事，让我成为这座城市里最赚钱的律师？”的49ae49a23f67c7
　　“你可以不做，但如果你想做，我可以。”他继续点头。的a666587afda6e89aec274a
　 　“然后呢，我做一个躲在你身后的女人，等你有时间的时候来看看我，即使睡在我身边，你也要想好理由，对着电话撒谎。在人前我们要装作陌生人，在人后我们 却是有实无名的夫妻，搞不好我还可以为你生个儿子，过个十年二十年，你就安排我们到国外了却残生，这期间我得祷告你不会移情别恋，或者我还得想办法积攒一 点钱财，以备不时之需。”我说出心里早就想说的话。
　　他看着我，被我的话震动。的fe7ee8fc1959cc7214fa21c4840dff0a
　　我接着说：“林启正，这就是你想做的吧？和每个有钱的男人的想法也没什么不同。我甚至都不用问你，江心遥怎么办？邹月怎么办？你那个太上皇怎么办？——你能给我的，不是我想要的，而我想要的，是你永远不能给我的。”我一口气把话说到了底。的07cdfd23373b17c6b337251c
　　他低下头，一言不发。那种被挫败的表情让人不忍。的9dfcd5e558dfa04aaf37f137a1
　　我走到他面前，抚摸他的脸，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靠向他的胸膛，其实这是我一直想做的，让我做一次吧。的182be0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他也轻轻地搂住了我，然后他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答应我的要求，你不是那样的女人，对不起。”的0a09c884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的耳朵紧贴着他厚实的胸膛，听到这句话，我的眼里满是泪水。想爱不能爱，想留不能留，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难受。的fc3cf452d3da8402bebb765225ce8c0e
　　“邹雨，我什么都不能给你，但是，还是希望你记住，此时此刻此地，我对你的爱是真的。”他抚摸我的头发，温柔地说。的98b297950041a42470269d56260243a1
　　我们俩静静地拥抱着，在波光粼粼的池水边。的8f53295a73878494e9bc8dd6c3c7104f
　　然后，我又一次坚定地离开了他。这一次，应该是真的离开了。的

 

[挺傻]

（二十六）​

　　我第一次整夜失眠了。的d07e70efcfab08731a97e7b91be644de
　　在黑暗里，我辗转反侧，窗外繁星高挂，我从来不知道，在那些我熟睡如猪的夜晚，竟然有着这么美的景色。的b6f047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就像我从来不知道，在我28岁即将过完的日子里，竟然有了一段这么让人软弱的爱情。
　 　左辉与我遇见时，我才18岁，大学毕业，我为了他留在了这所城市，8年的感情，他说走就走。但即使如此，他的背叛也只是让我愤怒，而与林启正的相遇，却 让我感到如此无力和感伤。他的略带喑哑的声音，他被深深挫伤的表情，他的身上，那股树叶与烟草混合的香气，都有我的身边回转。
　　让那个人从我的脑海中消失吧，就像让风消失在空中，让水消失在沙中，让他不要留下任何痕迹。我在黑暗中自言自语。的72b32a1f754ba1c09b3695e0cb6cde7f
　　的84117275be999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第二天早上要开庭，我很早就下楼打来早饭，邹月打着呵欠走出房门，看见我，像看见了鬼一样。“姐？你怎么啦？怎么这个样子？”的13f9896df61279c928f19721878fac41
　　“没怎么，吃完饭上你的班去！”的07563a3fe3bbe7e3ba84431ad9d055af
　　为了掩饰我脸上的疲惫，我特地小化了点妆，强打精神走进法庭。的2421fcb1263b95
　　庭审还算顺利。的55743cc0393b1cb4b8b37d09ae48d097
　　开完庭，我直奔精神病医院，打算找到治安支队移送刘军的文书，然后直接到公安局去理论。
　　但是，刘军已经不见了。医生告诉我，治安支队一早就过来，把他转院到附二医院去了。
　　我心中一喜，连忙往附二医院赶去。果然，在骨科病房，我见到了刘军，而且见到了刚从老家赶来照顾他的老父亲。的f29c21d4897f78948b91f03172341b7b
　　刘军紧紧抓着我的手说：“邹律师，谢谢你！谢谢你！多亏你，真的太感谢了！”
　　我正和刘军聊着情况时，一个包工头模样的人走进来，点头哈腰地对我说：“邹律师吧？你好你好！”的7fe1f8abaad0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不认识他：“请问你是……？”的e205ee2a5de471a70c1fd1b46033a75f
　　“我姓黄，是这个工程的负责人。那天在工地上，我见过你。辛苦你了，辛苦你了。”他伸出手与我相握。的51ef186e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应该的。”我皮笑肉不笑地应付。的a5e00132373a7031000fd987a3c9f87b
　　“哎呀，这点小事你直接和我联系就好了嘛，何必惊动林总亲自过问此事，让我们都很惭愧，是我们没解决好。”——果然是林启正的功劳，他还是做了不可以做的事。的8d6dc35e506f
　　“那黄老板您决定怎么解决这件事呢？”我继续问。的502e4a16930e414107ee22b619
　　“先治病，治好再赔。你放心，我已经主动向劳动部门报告了，将来由他们来裁决，我们该赔多少就赔多少！”黄老板把胸脯拍得嘭嘭响。的0d7de1aca9299fe63f3e0041f02638a3
　　看来事情得到了圆满的解决，走出病房后，我想给林启正打个电话表示感谢，犹豫再三，我只是发了条短信到他的手机，上面是两个字：“谢谢。”的430c3626b879b4005d41b8a46172e0
　　而他，并没有回复。的ec5decca5ed3d6b8079e2e7e7bacc9f2
　　的f7177163c833d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回到所里后，我直接走进郑主任的办公室，对他宣布：“我要退伙。”的ede7e2b6d1
　　“为什么？”他很惊讶地望着我。的5c936263f3428a40227908d5a3847c0b
　　“太辛苦了，我照顾不到家里，我妈身体很差。”的6a10bbd480e4c5573d8f3af73ae0
　　“那就少做一点嘛。”的d707329bece455a462b58ce00d1194c9
　　“主要是致林的业务量太大，我承担不起。”的621bf66ddb7c962aa0d22ac97d69b793
　　“也不至于吧。可能开始会辛苦一点，以后理顺了就好一些了。”的81e74d678581a3
　　“可是我就是现在觉得太辛苦，我等不到以后。”的da0d1111d2dc5d489242e60ebcba
　　“那让高展旗帮帮你。”的dbe272bab69f8e13f14b405e038deb64
　　“他帮我？他自己那点事还扯不清呢！”的979d472a84804b9f647bc185a877a8b5
　　“小邹，小高应该把我的意思告诉你了，你知道，我不想别人插手致林的业务，将来这就是我们手里的王牌啊，现在已经又有几家大公司和银行想请我们做顾问，人家都是冲着致林这块牌子。你现在辛苦一点，将来就能享福了，你们全家人不也跟着享福了。”郑主任企图利诱。
　　“郑主任，我真的不想做下去了。请您尽快安排人接替我这项工作吧。”
　　我去意已决，起身离开他的办公室，留下他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的c042f4db68f234
　　的beed13602b9b0e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不过五分钟，我的电话就响了，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高展旗。如果他在所里，早已跳到我面前口沫四溅了。的3cef96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邹雨，你别误会，我昨天说的话是开玩笑的！”他急急地在电话里解释。
　　“不关你的事，我是为了我妈，想多点时间好好陪陪他！”我答。的c3c59e5f8b3e97
　　“你想少做一点，我帮你好了，我大不了不做其它业务。”的b6f0479ae87d24497543
　　“不需要，这样不公平。我干脆退出，换个能干又没有负担的人，岂不更好。”
　　“可是你不在这所里干了，我在这儿还有什么劲啊？”他抱怨。的1aa48fc4880bb0c9
　　“那就跟我一起走吧？”我将他一军。的34ed066df378efacc9b924ec161e7639
　　他尴尬地笑了。“那可不行，我还得攒钱来娶你呢。”的a4f23670e1833f3fdb077ca7
　　“那好啊，等你攒够了再来找我吧。”我挂了电话。的757b505cfd34c64c85ca5b5690
　　的58ae749f25ede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而致林的事，确实不少，下午欧阳部长通知我参加一个住宅项目转让的谈判。
　　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走进会议室，但让我欣慰的是，这类小项目的谈判，林启正并没有参加，而是由开发部的经理和欧阳部长负责。的4fac9ba115140ac4f1c22da82aa0bc7f
　　谈判间歇中，欧阳部长很神秘地向我透露：“邹律师，今天这个项目是小菜一碟，现在公司在海南有一笔大业务，要接受一片原来的烂尾别墅群，重新开发，那可有得事做了，搞不好在三亚都得呆个把月，我们可有的辛苦啰。”的f899139df5e1059396431415e770c6dd
　　我笑答：“当时，可能不是我做了。”的8dd48d6a2e2cad213179a3992c0be53c
　　“为什么？”他很惊讶。的2f37d10131f2a483a8dd005b3d14b0d9
　　“我有些私事要处理，可能致林这边的业务会换人接手。到时候郑主任会和您联系的。”
　　欧阳部长很遗憾地看着我：“这太可惜了，你做得很好啊，我们老板都很喜欢你啊！”
　　他又怎么知道，问题就出在这里呢？的0a113ef6b61820daa5611c870ed8d5ee
　　谈了一下午，也没个所以然，明天继续。的a2557a7b2e94197ff767970b67041697
　 　我走出致林的大门，突然看见那辆黑色的宝马孤伶伶地停在门口的烈日下，那个位置是只允许公司高层停车的地方。一时间我竟有些出神，他并不在车里，但是， 这意味着他就在这栋楼的某个地方，也许，我再等等，他就会出现在我身后，也许，当我一抬眼，就能看见他站在某扇窗后注视着我——可是，邹雨，这又有什么意 义呢？我喝醒自己，大步走出了公司的前坪，拦下了一部出租车。
　　我让司机把我丢在了商业中心，然后我在商场里瞎转悠，在必胜客吃了一大客披萨，拎着几包战利品走进电影院看电影。我想我的潜能一定是被激发，不然，怎么可能在一夜未睡的情况下，保持如此亢奋的状态。的b5b4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回到家时，已经十点多了。打开门，竟看见高展旗坐在沙发上，与邹月有说有笑。
　　“你怎么来了？钱攒够了？”我疲惫不堪地一边脱鞋一边问。的fe9fc289c3ff0af142
　　高展旗站起身，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纸袋。“买什么买这么多？喝，都是新衣服，怎么？准备去相亲？”的dc82d632c9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是啊，嫁个有钱人，省得日日这么辛苦。”我摔倒在沙发里。的934815ad542a4a7c
　　“来来来，我买了你最爱吃的鸭脖，尝一个？”高展旗将一个袋子高举到我面前，那股腥味令我反胃。我忙把袋子推出很远。的d709f38ef758b5066ef31b18039b8ce5
　　邹月在一旁说：“姐，高哥七点多就来了，等了你很久了，你和他聊吧，我睡了。”说完，她就走进房内。的7143d7fb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也累得几乎快睁不开眼睛了，于是我对高展旗说：“如果你是来劝我不要退伙，就别说了。我们明天再讨论，我也想睡了。”的98dce83da57b0395e163467c9dae521b
　　“邹雨，是不是我昨天的话太过分了，我向你道歉。”高展旗难得地很认真地问。
　　“不是啦，和你没关系。”的39059724f73a9969845dfe4146c5660e
　　“那你是不是疯了？明摆着年底可以分几十万，你为什么要退伙？”的64223ccf70bb
　　“我不想做得这么辛苦。”的fbd7939d674997cdb4692d34de8633c4
　　“你是一个怕辛苦的人吗？而且，你的负担有多重你自己没数吗？妈妈、妹妹、弟弟，哪个你不得管着，你何苦跟钱过不去呢？”的23ce1851341ec1fa9e0c259de10bf87c
　　“我如果不跟钱过不去，我就得跟自己过不去。”我一边回答，一边感到自己的眼皮在打架。
　　高展旗还在说着什么，但我已经听不清了，慢慢地，我陷入了黑暗之中。
　　然后，我被手机的音乐声惊醒，一抬头坐起来，发现自己盖着被子睡在沙发上，而天色已经大亮。的7a614fd06c325499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电话上显示的是欧阳部长的号码，我接通电话“喂”了一声，欧阳部长在那头焦急地问我：“邹律师，会议开始了，你快到了吗？”的03afdbd66e7929b125f8597834fa83a4
　　“我……”我抬眼看钟，已是九点，我连忙撒了个谎：“这边法院里有点急事喊我商量，我马上赶过来。”的7504ada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急忙起身去厕所洗漱，经过餐桌时，看见桌上邹月准备好的早饭，和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姐，别太辛苦了。注意保重身体。”的3df1d4b96d8976ff5986393e8767f5b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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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怎么快，赶到致林时，已是近十点了。的b3e3e393c77e35a4a3f3cbd1e429b5dc
　　我闯进去，再三表示道歉。欧阳部长低声对我说：“你先到五楼林总办公室去一下吧，刚才他打电话过来让你上去。”的9b698eb3105bd82528f23d0c92dedfc0
　　又找我干吗？我心想，有些不情愿地问：“什么事啊？”的69421f032498c970201800
　　“也许是哪个合同的事。”欧阳部长答。的c0e190d8267e36708f955d7ab048990d
　　“那您和我一起去吧？”我想拉一个作陪的，避免尴尬。的d64a340bcb633f536d56e5
　　“那不行，我得在这里盯着。待会讨论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写协议啊。”欧阳部长立马拒绝。的bf62768ca46b6c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只好站起身，走出会议室。的bd4c9ab730f5513206b999ec0d90d1fb
　　来到林启正的办公室前。秘书微笑着对我说：“邹律师，林总在等您，不过可能不能谈很久，十点十分林总要外出。”的2f885d0fbe2e131bfc9d98363e55d1d4
　　我一看表，已经十点了。“好，马上出来。”我答道。的8757150decbd89b0f5442ca3
　　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我推门走进了他的办公室。的06eb61b839a0cefee4967c67ccb099
　　他坐在办公桌后，正在聚精会神地研究一堆图纸。直到我走到他桌前，他才抬起头来。
　　见到他我就感到惶恐，现在还是一样。而且，在惶恐之外，更多了一些柔情在心中荡漾。
　　他倒是显得很平静，指指椅子说：“坐吧。”的fe7ee8fc1959cc7214fa21c4840dff0a
　　我坐下，他接着问：“那个项目谈得怎么样？”的f7177163c833dff4b38fc8d2872f1e
　　“还好。”我其实完全不了解今天的情况，只好敷衍答道。的903ce9225fca3e988c2a
　　“过一段时间后，还会有一个大的项目，到时可能工作量会很大。”他说。
　　“哦……”我本想说，我准备离职，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的3636638817772e42b5
　　他看着我，突然问：“你准备走？”的950a4152c2b4aa3ad78bdd6b366cc179
　　我一愣，看来他已经知道了。我只好点点头。的ad61ab143223efbc24c7d2583be69251
　　“为什么？”他继续问。的5ea1649a31336092c05438df996a3e59
　　“我妈身体不好，我想多均出点时间照顾她，所以要减少点工作量。”我照着想好的理由答道。
　　他看着我，默不做声。的a8c88a0055f636e4a163a5e3d16adab7
　　我低下头，因为我们俩都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理由。的4f6ffe13a5d75b2d6a3923922b39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还是继续做吧。你到别的所去，不是一样的要揽业务吗？在哪里做不都是做呢？我们开出的酬劳，恐怕别人很难做到。”的d1f491a404d6854880943e5c3cd9ca25
　　我依旧低头，没有回答他。我不知该说什么，难道说我无法面对他吗？的6faa8040da
　　“你是不想面对我吗？”他说出了我想说的话。我抬眼看他，此时，他却把目光转向了窗外。
　　片刻后，他回望我，缓缓地说：“其实，如果我不制造机会，我们很少有机会碰面，如果我再处理一下，我们可能根本就不会见面。所以，你完全不必有顾虑。”的d09bf41544a3365a46
　　我的心被他的这两句话重重的击打着，几乎能听见破裂的声音。他的挽留和他的决绝，都让我无法言语。的4ffce04d92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秘书致电进来催他外出。我听到后，站起身就向外走去，忘了向他道再见，他从桌后追过来，帮我打开门，站在门边对我说：“邹雨，你再考虑考虑我的建议。不管怎么样，我对你的工作十分满意。”的4e0cb6fb5fb446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看他，他离我一步之遥，但是却又远到我无法触及。的76dc611d6ebaafc66cc0879c
　　我下意识地说了声“好的。”转身走出了他的办公室。突然想起刘军的事，想起该对他道谢，一回头，正撞见站在门后他的目光，也是一样的悲伤。的f7177163c833dff4b38fc8d2872f1e
　　我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只知道应该赶快逃开，赶快逃开。的df6d2338b2b8fce1ec2f
　　直到走进电梯，我才长吁了一口气。的c74d97b01eae257e44aa9d5bade97baf
　　“如果我不制造机会，我们很少有机会碰面，如果我再处理一下，我们可能根本就不会见面。”——一定要这样吗？只能这样吗？可是，这又何苦呢？我暗暗地问，问他，也问自己。
　　磨砂的电梯门，只有我一个人的身影，就像鬼魅。

 

[挺傻]

（二十七）​

　　下午回到办公室，我收拾好心情，开始干活。的a3d68b461bd9d3533ee1dd3ce4628ed4
　　协议书刚起了个头，郑主任轻手轻脚走进我的办公室，还返手关上了门，门锁的咔嗒声让我发现他的存在。的d58072be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他走到我的桌前坐下，慈祥地望着我，还没等他开口，我就知道他要说什么。“郑主任，您不用说了，我真的是想走。”的9b698eb3105bd82528f23d0c92dedfc0
　　“小邹，有什么困难大家一起来想办法，为什么一定要走呢？”的a1140a3d0df1c81e
　　“太辛苦了，我周末都没办法休息，我妈身体很差，我想带她过来看病的时间都没有。”我半真半假地抱怨。的918890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创业阶段是这样的嘛！所里成立三年多了，现在才开始有点起色，你就说要走，没有享受胜利果实，也太可惜了。”的f033ab37c30201f73f142449d037028d
　　“您也知道我不是那种工作狂，为了赚钱，什么都可以放弃，我做不到。”
　　“但是，你说走就走，这么一大摊子事，我找谁来替你啊！”郑主任急了。
　　“所里王律师、夏律师他们，不都挺轻闲的嘛！”的01161aaa0b6d1345dd8fe4e48114
　　“他们？！”郑主任用不屑一顾的口吻说：“什么都干不好，还自以为很有水平，如果把致林的事交给他们做，那我们就不要指望明年续约了。当初要不是开办资金不足，我也不会拉上他们。”
　 　他向我凑近一些，低声说：“小高没有告诉你吗？我计划在今年之内，想办法把他们弄出去。以后，我、你和小高，再请几个年轻律师，我们好好地干一把。有了 致林这块金字招牌，我们不愁没有业务，不瞒你说，现在已经有两个证券公司和一个上市公司有与我们签约的意向了。”郑主任说得两眼直放光。的8e6b42f1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郑主任，我确实是难以担此重任，这段时间我觉得做得特别累，所以我想换个环境。”我说的是实话。的0f49c89d1e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小邹，那时候你刚毕业，没有经验，没有执业资格，为了男朋友想留在这里，是我顶住其它合伙人的压力，坚持要聘用你。”郑主任开始以情动人：“你说我这 个当师傅的，是不是手把手地毫无保留地教你？带你认识法官，带你开庭，带你出差，交案子给你做，为你把关。后来你考上了律师资格，开始执业，我又坚持把你 升为合伙人。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一直很看好你，认为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律师，以后一定会对我们所的发展有所贡献。可是现在，你说走就要走，让我真的很被动 啊！”郑主任的表情痛心疾首。的ff4d5fbbafdf976cfdc032e3bde78de5
　　虽然他的回忆略有夸张，但不可否认，我是在他的培养下成长起来的，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惭愧。的ede7e2b6d13a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的心一软，表态道：“郑主任，您别为难，我坚持一到两个月，你赶紧物色优秀人才，我等到您这儿有人接替我的工作，我再走。”的22fb0cee7e1f3bde58293de743871417
　　听到我这话，郑主任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但他还是客气地说：“最好是不要走，我们都不希望你走，尤其是小高，你一走，肯定会影响到他的工作积极性。”拿小高和我说事儿，是我们所的惯例。
　　我笑道：“那您就找一个更能提高他积极性的呗！”的0f96613235062963ccde717b18
　　郑主任掩门出去了。的19bc916108fc6938f52cb96f7e087941
　　我真郁闷啊，心里恨恨地想，这是怎么回事啊？从何时开始，我变得情场钱场两失意呢？一个有钱有势的英俊男人看上了我，而我却要离他越远越好，不仅如此，还得煞费苦心地换工作，丢掉每年十几万的分红？这是什么世道啊！的92fb0c6d1758261f10d052e6e2c1123c
　　正想着呢，电话响了。我拎起话筒，里面传出高展旗的声音：“你睡醒啦？！”
　　“都什么时候了，我还睡什么觉啊！”我奇怪地答。的7fe1f8abaad094e0b5cb1b01d7
　　“邹雨，我真的很伤心很伤心！”高展旗用痛苦的语调说。的4ea06fbc83cdd0a06020
　　“怎么啦？”的ec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对你而言，我是不是就像空气一样，完全隐形啊？”的138bb0696595b338afbab333
　　“什么？”我越听越听不懂了的32bb90e8976aab5298d5da10fe66f21d
　　“昨晚我还在和你说话，你居然就睡着了，你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
　　“哦！”原来是昨晚的事，我记起他确实是在絮絮叨叨地说些什么，把我送进了梦乡：“对不起，我昨天太辛苦了。”我连忙道歉。的5e388103a391daabe3de1d76a6739ccd
　　“我等了你一个晚上，结果没和你说上两句话，你再想睡觉，总得等我把话说完吧！”
　　“您想说什么？现在说吧！”的1534b76d325a8f591b52d302e7181331
　　“算了，不说了！”高展旗好像有些不快。的92262bf907af914b95a0fc33c3f33bf6
　　“说吧，是向我求婚吗？”我开他的玩笑，想以此获得原谅。的b73dfe25b4b8714c02
　　“对啊，你同意吗？”他倒挺会顺水推舟，立马说。的fc490ca45c00b1249bbe3554a4
　　“嗯……”我佯做考虑：“你先把存折拿给我过目一下，我再做决定。”
　　“呵呵呵……”高展旗笑道：“好的，等我回来。”的a2557a7b2e94197ff767970b67
　　“你在哪里？”我问。的beed13602b9b0e6ecb5b568ff5058f07
　　“我在深圳，陪法官取证。昨天你在梦里没听见吗？”的1c383cd30b7c298ab50293ad
　　“回来后我请你吃饭赔罪吧。”我答。的ec8956637a99787bd197eacd77acce5e
　　“好，一言为定。”他开心地挂断了电话。的9a1158154dfa42caddbd0694a4e9bdc8
　　高展旗说的没错，他就像我身边的空气，我常常会忽视他的存在，但他的存在，又是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也许这就是朋友的定义。的ad972f10e0800b49d76fed33a21f6698
　　的6f4922f4556816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按照与郑主任的约定，继续完成自己在致林的工作。的df7f28ac89ca37bf1abd2f6c
　　而那个人，他也按照他自己的承诺，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的310dcbbf4cce62f762a2
　　不论是什么样的谈判和会议，他都没有参加过，如果有什么问题需经他定夺，或有合同需要他过目签字，也完全由欧阳部长经手。我无数次走进致林，无数次经过大堂、电梯和那些办公室，竟然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他。的6a10bbd480e4c5573d8f3af73ae0454b
　 　一天没有见到，两天没有见到，一周没有见到，两周没有见到……日子在一天天消逝，我的心却并没有如约地回复平静，相反，一种难以克制的思念不断地萌芽滋 长，以致于我甚至悄悄地盼望，能在某个瞬间看见他的脸，当我站在即将开启的电梯门前，当我身后驶过的某辆黑色的车，当我走进某个特别重要的谈判会场，我都 会不由自主地期待看见他，只要看见，就可以了，我在心里暗想。可惜的是，从来都没有，我的盼望竟次次落空。的b55ec28c52d5f6205684a473a2193564
　　只有一次，当我在七楼参加一个谈判时，中途去洗手间，经过隔壁的另一个会议室，忽然里面传出他的声音，平缓，略带暗哑，直击中我的耳膜。他与某些人讨论着有关贷款的工作，简短的发问，然后是别人长长的答复。我站在走道里，等着他的声音，听着他的声音，一时入了神。
　　突然门响，我一惊，忙佯做无事向前走去，转头一看，一个陌生男人从门后走出来，门开启关闭的刹那，越过陌生男人，我往室内看去，只见烟雾缭绕，而他，并没有进入我的视线。
　　我的心里，说不出的失落。的c042f4db68f23406c6cecf84a7ebb0fe
　　的17e62166fc8586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直到某个周六，我到学校上课，经过大操场，见彩旗飞舞，鼓乐声声，抬头一看大幅标语：“致林集团总公司捐赠致林图书馆暨开工典礼”。的ed265bc903a5a097f61d3ec064d96d2e
　　我挤进人群，终于，远远地，我看见了坐在台上的林启正。的c8ffe9a587b126f152ed
　　太远了，隔着太多的人，我看不清他的脸。在刺目的阳光下，我眯着眼，努力望向他，想看清他的表情。的0f49c89d1e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在喧闹的音乐和人声里，在一个个不明身份的领导的讲话中，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置身事外。然后，他起身，在众人的簇拥下，将一根红绸剪断。现场响起掌声，他抬头，环顾会场，这一刻，我才清楚地看见了他，和他脸上客套矜持的微笑。的024d7f84fff11dd7e8d9c510137a
　　一个多月未见，他还是那个样子，我站在人群中，贪婪地望着他。周围的女生依旧在惊叹他的英俊，而我在心里暗想：“你们又怎么知道他真正的样子，他真正的好？”的e0cf1f47118d
　　请允许我为了你，小小地虚荣一下，我在心里对他说的5487315b1286f907165907aa8f
　　他高高在上，众人仰视，而我，则被淹没在人群中，成为千百张相似的面孔中的一张，他看不见我，发现不了我，而这才是我们应该的位置。的f340f1b1f65b6df5b5e3f94d95b11daf
　　很快，仪式结束，他在一些人的引导下，迅速消失。人群渐渐散去，我却站在操场上，顶着阳光，站立了良久良久。

 

[挺傻]

(二十八)​

　　过了两天，我接到欧阳部长的电话，要我次日坐飞机至三亚：“这个大项目正式开始谈判了，可能我们要在这边呆一段时间。你多带点衣物过来。”的d2ed45a52bc0edfa11c2064e9edee8
　　“呆多久？”我问。的1534b76d325a8f591b52d302e7181331
　　“短则一个星期，长恐怕半个月。”的d516b13671a4179d9b7b458a6ebdeb92
　　“怎么要这么久？”的c32d9bf27a3da7ec8163957080c8628e
　　“一个是合同要随着谈判进程修改，二个是林总交待，对方以往的资料协议我们都要过一遍，这个合同一个多亿，不能马虎！”的d93ed5b6db83be78efb0d05ae420158e
　　林总交待？我忍不住问：“林总亲自参加谈判吗？”的7eabe3a1649ffa2b3ff8c02ebf
　　“对，他现在就在三亚。待会儿公司会有人和你联系订票送机的事，你安排好其它的工作，赶快过来吧！”欧阳部长挂断了电话。的c410003ef13d451727aeff9082c29a5c
　　终于要面对他了，我的心情，有些矛盾。的ddb30680a691d157187ee1cf9e896d03
　　的c9f0f895fb98ab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晚上回到家，我开始收拾行李。的f9a40a4780f5e1306c46f1c8daecee3b
　　邹月站在房间门口，问我：“姐，你又要出差啊？”的352fe25daf686bdb4edca223c9
　　“对，你们公司在三亚有个大项目，要过去谈合同。”我没抬头，一边收捡一边答。
　　“是不是那个别墅的项目啊？”的979d472a84804b9f647bc185a877a8b5
　　“好像是的，挺大的，要一个多亿。”的4d5b995358e7798bc7e9d9db83c612a5
　　“我听说了，这是林总的大手笔，但好像公司里也有不少人反对，说有风险。”
　　“是吗？”的e2a2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是啊，他们说，林总能不能接林董的班，就看这个项目了。”的faa9afea49ef2ff0
　　原来如此，难怪亲临一线。我暗想。的cfecdb276f634854f3ef915e2e980c31
　　“那林总也会在三亚啰？”邹月有意无意地问。的1efa39bcaec6f39001491606936945
　　我抬起头，看着她，没好气地说：“关你什么事？”的fe8c15fed5f808006ce95eddb7
　　“没什么。”邹月无趣地走开，忽又返头说：“邹天让我告诉你一声，他已经在去西藏的路上了。”的ed3d2c21991e3b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那家伙，真是说到做到。也不知身上带的钱够不够？得给他打个电话。的2050e03ca1
　　正想着呢，忽听门铃响。“邹月，去开一下门，可能是收水费的。”我高喊。
　　邹月叭嗒叭嗒跑去开门，然后听到她极亲热地叫：“姐夫！”的1afa34a7f984eeabdb
　　天啊！这家伙怎么胆敢跑上来。的d5cfead94f5350c12c322b5b664544c1
　　“你姐呢？”左辉倒不含糊，张嘴就问。的274ad4786c3abca69fa097b85867d9a4
　　“在房间里收东西，明天要出差。”的fa83a11a198d5a7f0bf77a1987bcd006
　　“哦。”的fccb60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然后听到左辉的脚步声往我这边来，邹月还缠着他撒娇：“姐夫，姐出去了，我没饭吃，到你家吃好不好？”的39461a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好啊！”的0584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想吃你做的红烧排骨。”的3cef96dcc9b8035d23f69e30bb19218a
　　“没问题。”的7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声音到了门前，我直起腰，以严肃的表情迎接他。的eb6fdc36b281b7d5eabf33396c26
　　他走到门口，有些踌躇，不知当进不当进。的93db85ed909c13838ff95ccfa94cebd9
　　“什么事？”我问。的00ac8ed3b4327bdd4ebbebcb2ba10a00
　　“我的学位证找不到了，想看看是不是丢在这边了。”他有些不好意思。
　　“你那时不是都拿走了吗？”我有些不悦。的18d8042386b79e2c279fd162df0205c8
　　“对啊，可是我找不到了，现在单位要，我想看看是不是拉在你这里了。”
　　“那你自己找吧，柜子里我没动过。”我继续埋头清自己的东西。的2f2b265625d76a
　　只听见他走进来，开柜门，开抽屉，然后关抽屉，关柜门。的5a4b25aaed25c2ee1b74
　　“也不在，那会到哪里去了？”他自言自语。的11b921ef080f7736089c757404650e40
　　我抬头瞟了他一眼，直白地说：“以后找点像样的借口，这个太假了，你会丢东西？地球都不转了。”左辉是一个很周到细致的人，做事极有条理，不可能出现这种失误。的6364d3f0f4
　　他被我说的有些尴尬，站在柜门前许久没有出声。的9dfcd5e558dfa04aaf37f137a1d9
　　我照样清我的东西。的ce78d1da254c0843eb23951ae077ff5f
　　他忽在旁说：“明天去哪里出差？”的dbe272bab69f8e13f14b405e038deb64
　　“三亚。”的51d9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什么时候的飞机，我送你？”的8f7d807e1f53eff5f9efbe5cb81090fb
　　“不用，公司有安排。”的e820a45f1dfc7b95282d10b6087e11c0
　　“记得带防晒霜，那边太阳很毒。”的f5deaeeae1538fb6c45901d524ee2f98
　　我没答。的996a7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最好带点肠康片，那边吃海鲜，你肠胃不好，小心闹肚子。“他继续说。
　　行李正好清完，我把拉链飕地拉上，把箱子往地上一顿，正色对他说：“不劳你费心，我知道该怎么办。”的8d7d8ee0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他委曲地解释：“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习惯了叮嘱你。”的289dff0766
　　“那就改掉你的坏习惯！”我的态度很坚决。的dd8eb9f23fbd362da0e3f4e70b878c16
　　他好像还想说什么，我打断了他：“请回吧，我要休息了。”的7eabe3a1649ffa2b3f
　　左辉悻悻地离开了我的房间，然后是邹月那丫头热情的道别声。的8d3bba7425e7c98c
　　的07a96b1f61097c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第二天，我赶早班飞机，十点多就到了三亚。的9a96876e2f8f3dc4f3cf45f02c61c0c1
　　一下飞机，湿润燠热的热带气候让我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望向天空，天蓝得格外澄净，我的心情不由得十分舒畅， 的f2fc990265c712c49d51a18a32b39f0c
　　走出接机口，就看见欧阳部长。他迎过来，接下我手中的行李。我忙说：“欧阳部长，辛苦你了，特地来接我。”的ba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他摆摆手说：“没事没事，应该的。”的0a113ef6b61820daa5611c870ed8d5ee
　　走出机场，已有一台小车在等候，一看，竟是奔驰。我居然有这等待遇？
　　放好行李上得车，车子驶上大道。两边的热带风光，甚是惹人喜爱。的92fb0c6d1758
　　我问欧阳部长：“我们住哪里？能不能看到海？”的1905aedab9bf2477edc068a355bb
　　“当然可以，就住在海边。你可以天天下海游泳。”的4c56ff4ce4aaf9573aa5dff913
　　“那部长你也天天下海啰？”的2ca65f58e35d9ad45bf7f3ae5cfd08f1
　　“我不行，我是秤砣，只是在海边晒晒太阳。林总倒是天天下海。”欧阳部长猛摆手。
　　想到即将见到林启正，我兴奋的心情里夹杂着一丝紧张。的4fac9ba115140ac4f1c22d
　　正当我在设想与他见面的情形时，欧阳部长突然回头对我说：“今天很巧，林总十点半的飞机走，你十点半的飞机到，我送完他，下楼来正好接你，一点也不耽误。”的6ecbdd6ec859d2
　　听到这话，我的心往下一沉。他走了？的6c4b761a28b734fe93831e3fb400ce87
　　“他不是要参加谈判吗？”我不禁问的da8ce53cf0240070ce6c69c48cd588ee
　　“他哪有时间天天耗在这里，他只是定了大方向和框架，具体的细节交给开发部的人做，签约的时候他再来一下。”的6c29793a140a811d0c45ce03c1c93a28
　　我来他走，他竟把时间卡得如此之好。我望向窗外，回想起他曾说过的话：“如果我再处理一下，我们可能根本就不会碰面。”真是说到做到。的9dfcd5e558dfa04aaf37f137a1d9d3e5
　　一时间，我觉得自己太过幼稚可笑，与他的理智和定力相比，我只是个自做多情的傻瓜。

 

[挺傻]

（二十九）​

　　到了酒店安顿好，欧阳部长带我到餐厅午餐。的f9a40a4780f5e1306c46f1c8daecee3b
　　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设施极奢华。酒店面临大海，风景如画。四周热带雨林掩映，珍稀植物彼此林立，室内室外相互交融，通透敞亮。餐厅外的庭院内莲花池、草亭、连廊等错落有致，引人入胜。的f0adc8838f4bded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和欧阳部长吃着聊着，欧阳部长向我介绍起此次项目转让。的42e77b63637ab381e8
　 　“这片别墅群是三亚市最大的一片工程，占地面积1000多亩，预计建筑面积近8万平方米，其实原来曾经开过工，也建了一些雏形，但由于海南经济萧条，全 面停工，就一直搁置在那里。林总来看过两次，认为这里很有开发前景，决定把整个项目买下来。拆掉原来的老建筑，重新设计，重新施工，要做成中国最南端的极 品度假别墅群。”的0584ce565c824b7b7f50282d9a19945b
　　“天啊，买下来就要一个多亿，再把房子建起来，那得花多少钱啊！”我叹道。
　　“是啊，致林上上下下，对这个项目非常重视，一定不能出差错！尤其是这种烂尾楼，最怕以前的法律关系没理清，将来留下后患，所以我们的任务很重。”欧阳部长一付重任在肩的表情。
　　我点点头，用力掰开一只虾子的壳。的288cc0ff022877bd3df94bc9360b9c5d
　　“这也是林总上任以后，从头至尾由他主持的一个项目，所以成败如何，对他影响也很大。”欧阳部长继续说。的0bb4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那有什么影响？反正是他们家的公司，赢也是他，输也是他。”我假装万事不知。
　 　“哪里，林家复杂得很。你可能不知道，林董结过三次婚，第一个老婆离婚了，留下了大儿子林启重。第二个老婆死了，留下了二儿子林启正。第三个老婆就是现 在的这个，给他又生了一对双胞胎，两个小儿子，叫林启智和林启慧，今年也都满十八了。所以，四兄弟虎视眈眈，都想得到林董的器重，最后掌管家产。不过现在 看来，林启正来势最好。”的bca82e41ee7b0833588399b1fc
　　“你的意思是，现在谁是太子，还说不清？”的94c7bb58efc3b337800875b5d382a072
　 　“对啊，我们做臣子，也不容易，有时候真不知道听谁的。今年年初的时候，林启正还是财务部总监，林启重越过他，擅自划走了两千万炒外汇，你知道底下做事 的人有时也是没办法，结果被林启正知道了，大发雷霆，整个财务部大洗牌，全部换人。林启重也因为这件事，被太上皇大骂，发配到美国去搞融资去了。”的b2eb7349035754953b57a32e2841bda5
　　我回想起很久以前，在林启正办公室见到他发火的那一幕，想必就是为了此事。
　　“因为这件事，林启正就升了副总裁？”我问。的1e056d2b0ebd5c878c550da6ac5d37
　　“这是一方面原因，还有另一方面原因，就是林启正追到了江家的独生女，两家联姻，实力自然猛涨，古往今来这都是最有效的办法。没有江家的支持，这次的项目恐怕林启正也没有胆量做。而林启重的老婆，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务员，自然没有竞争力。”的024d7f84fff11dd7e8d9c510
　　原来如此，老土的情节和手段，在现实还是一样的管用。的698d51a19d8a121ce58149
　　“不过江小姐我也见过，挺可爱的。林启正追她应该下了血本。”我貌似无意地打听。
　　欧阳部长摇头说：“我没见过，上次她来的时候，我出差去了。听别人说，确实漂亮。不过，林启正这个人，为人很低调，别看年轻，颇为老成，喜怒不形于色，我还真想不出他要追求别人是什么样子。”的37bc2f75b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回想他在人前的样子，确是如此，年轻，但自有威严。而我曾经见到过的他，却是个笑起来有些羞涩的男人，哪个他更真实呢？的30bb3825e8f631cc6075c0f87bb4978c
　　欧阳部长还在自顾自地说：“不过像林启正这样的人，论财富有财富，论长相有长相，论学问有学问，论出身也有出身，恐怕不用追，女孩都会抢着嫁给他，我就听说过好多为他要死要活的。”
　　“不会吧！”我假装惊讶，心想，这种事怎么每个人都知道。的c203d8a151612acf12
　　“唉，爱上这种男人有什么好，自讨苦吃，他们都是被钱和权牵着鼻子走的人，女人算得了什么？”欧阳部长一边说，一边望着我，从他的眼神里，我似乎读出些暗示。的65ded5353c5e
　　我忙称已饱，起身告辞，回到房间。的3def184ad8f4755ff269862ea77393dd
　 　站在阳台，望向洁白的沙滩，但见一波波翻卷的海浪，随风摇曳的椰树，世界在热带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简单纯粹。回想起欧阳部长的话，我心中感慨良多， 他是一番好意，生怕我如其它傻姑一样，害上单相思。而我，以往虽不了解林启正的家世，也知绝不简单，今日方才真正明白，为什么林启正的脸上，总隐隐透着焦 虑。金钱和权势，后面都是不可见人的倾轧，这样的日子，何等辛苦？
　　人生的时光，如果能像这夏日的海洋一样，那该多好。的b4a528955b84f584974e92d0
　　的3644a684f98ea8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全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大量的合同要检查，落实履行情况和债权债务现状，还要陪着开发部与对方反反复复进行磋商，把协议改来改去。工作谈不上很辛苦，却也繁琐。
　　可喜的是，我能日日与海风沙滩相伴，每日黄昏去海边走走，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不知不觉，在三亚已经呆了两个星期，谈判终于告一段落。的fa83a11a198d5a7f0bf7
　　一日，我在餐厅晚餐，欧阳部长跑进来，急急地对我说：“小邹，你把我们的那些合同资料整理好，我现在去机场接林总，他来了我们要向他做汇报。”的59c33016884a62116be975a9bb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急匆匆地跑出餐厅。的db8e1af0cb3aca1ae2d00186242045
　　我赶紧结束晚餐，回到房间，将相关材料整理了一套，并用一张白纸，将文件顺序一一列明，便于查找。的57aeee35c9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天色已渐暗，我走进浴室，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虽然晒黑了些，但还过得去。头发是披下来，还是扎上去呢？我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它扎成了马尾。的f4be00279ee2e0a53eafdaa94a15
　　坐在床上，随手打开电视，一个韩国的综艺节目正在上演，十几个男男女女煞在其事地互表衷情，嘻嘻哈哈笑成一团，我心不在焉地看着。的bf8229696f7a3bb4700cfddef19fa23f
　　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我赶紧跳下床，打开门。的fb7b9ffa5462084c5f4e7e85a093
　　欧阳部长站在门口，对我说：“把那些资料给我，快点快点！”的71a3cb155f8dc89b
　　我返身从桌上把准备好的资料拿过来，递给他。的1efa39bcaec6f39001491606936945
　　他接过后，又说：“你就不用去了，林总让我单独给他汇报就可以了。这份协议是最后的定稿吗？“的c51ce410c124a1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楞了一下，忙答：“是，只有具体的付款时间还没有填上去，要等林总最后来敲定。”
　　“好好好，你休息吧。”欧阳部长向电梯方向走去。的550a141f12de6341fba65b0ad0
　　我返回房间，带上门，把自己摔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了很久。的705f21728346
　　的13fe9d84310e77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沙滩上开始响起音乐，晚上的狂欢拉开了序幕。我收拾起心情，走出房间。不论怎样，就快离开三亚了，不能辜负这大好时光。的03c6b06952c750899bb03d998e631860
　　每晚沙滩上都会有一个小时左右的表演，有唱歌，有跳舞，还有杂技和魔术。表演者均为业余水准，但胜在现场演出，与观众交流互动，也还生动有趣。我每晚都来捧场，一边无聊一边开心。
　　今日的魔术师换了一个人，变魔术时错误百出，开始是白兔从魔术台下面跑了出来，接着又是玩纸牌玩掉了一地，他倒镇静，笑眯眯地重新开始，简直不是魔术，而是小品。现场一片哄笑，我更是笑得几乎流下眼泪，太多的情绪郁塞在心中，大声地笑出来，也是自我舒缓的好办法。
　　节目演完了，我转头随着人群散去。的8d6dc35e506fc23349dd10ee68dabb64
　　一抬眼，竟看见了他，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穿着件白色的T恤，一条沙滩裤，双手插在口袋里，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海风吹拂着他额头的几绺头发，他的眼神依旧清澈。的17c276c8e72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除了上一次开工典礼上远远地眺望。在那么多次的盼望落空之外，却在这个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时候，和他四目相对。刹那间，我竟有些恍惚。的1534b76d325a
　　犹豫了两秒钟后，我继续向着他站的方向走过去，松软的沙子使我的每一步都颇为吃力，在离他三尺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的23ce1851341ec1fa9e0c259de10bf87c
　　“林总，好久不见。”我挤出笑容，客套地寒暄。的140f6969d5213fd0ece03148e62e
　　他朝我点点头，也答道：“你好。”的b534ba68236ba543ae44b22bd110a1d6
　　一时，两人都无语。的9b04d152845ec0a378394003c96da594
　　“协议怎么样？需要改动吗？”我的头脑中只能找到工作的话题。的0f49c89d1e7298
　　“有一些细节上的调整，我已经交待欧阳了。”他答。的7dcd340d84f762eba80aa538
　　“哦……那是明天签约吗？”的eb160de1de89d9058fcb0b968dbbbd68
　　“对。”的3fe94a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两人的对话停滞不前，他眼望向远处的海面，仿佛没有要继续与我交谈的意思，我只好说：“那我先回房间了。”的82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他微微地点点头。的3621f1454cacf995530ea53652ddf8fb
　　然后我继续向前走去，离他越来越近，两尺、一尺、半尺，直到擦过他的身边，走上了沙滩边的人行道。的6766aa2750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腥咸的海风中，我似乎又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香味。的5a4b25aaed25c2ee1b74de72dc03
　　他没有邀请我与他再呆一会儿，他没有伸出手来牵我的手，他也没有在我走出几十步后，疯狂地冲上来，做出热情的举动，或是说出热烈的话语。这些我在头脑中设想过的画面都没有出现。他冷淡地任由我离他而去，在很久未见的偶遇之后。的2ca65f58e35d9ad45bf7f3ae5cfd08f1
　　我没有回头，力图让自己的姿态十分自然。但我的背是僵硬的，我的心也是，一寸一寸，感到凉意。的92262bf907af91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可是，邹雨，你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结局吗？还想怎么样呢？难道让两个人每次见面都抱头痛哭吗？的4e0928de075538c5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胡思乱想地回到房间，走进浴室狠狠地洗了个澡，试图把一切情绪都洗得一干二净。
　　头发湿湿的无法入睡，我走上阳台，让海风尽快吹干我满头的水分。的4fac9ba11514
　　突然，我看见，那个半个小时前我与他相遇的沙滩上，竟然还有个白色的身影。
　　借着微弱的灯光，我仔细地看过去——是他！他居然还站在那里！双手插在裤袋里，面对着大海，保持着与我分别时的姿势。黑暗中漫卷的无边的浪涛前，他的身影，远远的，薄薄的，寂寞的，站立着。的1fc214004c94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头发上滴落的水，已经将睡衣的后背全部浸湿。海风吹过海浪，吹过沙滩，吹过他的身边，吹过茂密的椰树林，最后拂上我的脸，吹凉了我的全身。的185c29dc24325934ee377cfda20e
　　我只知道怔怔地盯着他的背影，满怀伤感。也许我应该出门、下楼、奔跑过去，到他的身后，环抱住他的腰，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对他说我心里的思念。但是，我又怎么能这样做呢？林启正，我们坚持了这么久，不正是因为我们的选择是理智和正确的吗？的6e7b33fdea3adc80ebd648
　　他望着海，我望着他，在南中国海如宝石般晶莹深邃的夜空下，直到深夜。

 

[挺傻]

（三十）​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欧阳的电话叫醒，为下午的签约做最后的准备工作，按照林启正的指示，对合同做最后的调整，并仔细校对合同的正文和附件，确保没有任何错误。的f1b6f2857fb6
　　下午四点，签约仪式即将开始。会场定在市政府的会议大厅，现场人头攒动，气氛热烈，许多媒体记者持机待拍。我工作已完，站在角落喝可乐，忽见傅哥也在人群中无聊地走动，连忙朝他招手，他走过来，憨厚地笑道：“邹律师，辛苦了！”的c8ed21db4f678f3b13b9d5ee16489088
　　“傅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问。的41ae36ecb9b3eee609d05b90c14222fb
　　“我呀，林总什么时候来，我就什么时候来呗！”的04ecb1fa28506ccb6f72b12c0245
　　“如影随形？”的0584ce565c824b7b7f50282d9a19945b
　　“对、对、对。”的92977ae4d2ba21425a59afb269c2a14e
　　“那我下次有事找你，就只要看林总在哪里就可以啰。”我笑道。的816b112c6105b3
　　“哎哟，邹律师，你怕是说反了吧，你会有什么事找我呀，顶多是找林总时，我帮你通报一下。”傅哥忙说。的c3e878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以后我也没什么事要找他，很快我就不在致林做了。”我说。的0336dcbab05b9d5a
　　“为什么？不是已经解决了吗？”傅哥奇怪地问。的02522a2b2726fb0a03bb19f2d8d9
　　我惊讶地看他：“要解决什么事啊？”的23ce1851341ec1fa9e0c259de10bf87c
　　傅哥忙解释道：“哦，前段时间听说你要走，后来见你还在做，我以为没什么变化了呢！”
　　“只是所里一时找不到人接替我的工作，所以暂时做一下，马上就会有别的律师来接我了。”
　　“其实领导们对你的工作很满意，你走了的话，也是我们公司的损失啊。”
　　“呵呵，傅哥你太过奖了，说实话，像我们这种工作，只要拿一本法典，谁都可以干。”我谦虚地说。的6c4b761a28b7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那可不能这么说，比如我，给我一本，我也不知从何翻起呢！”傅哥滑稽地作翻书状。
　　我们俩都笑了起来。的19bc916108fc6938f52cb96f7e087941
　 　此时，门口出现混乱情况，闪光灯开始猛闪，我们都转头望去，只见一行人走了进来，全都是红光满面领导模样的人物，当然，中间还夹着个林启正，他穿着一身 十分合体的黑色西装，白衬衫配深灰色斜条纹的领带，在臃肿的中年男人里，显得格外高挑俊朗，气宇不凡。我心里暗赞，如此老套的搭配也能被他穿出富贵之气， 真不容易！的0537fb40a68c18da59a35c2bfe1ca554
　　签约仪式按既定程序一项项进行着，他一如既往地低调，没有上台讲话，招揽风光，而把发言的机会派给了欧阳部长，当欧阳在发言席慷慨陈词时，他稳坐在主席台上，目视前方，表情淡定，仿似一切与己无关。的99c5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站在光线暗淡的角落里，只知一味地看着他，仿佛要背下他的每一个表情。
　　的3dd48ab31d016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签约之后，是安排在酒店里的豪华盛宴。的d34ab169b70c9dcd35e62896010cd9ff
　　我本想逃走，结果被兴奋的欧阳部长一把抓住：“邹律师，来来来，辛苦了这么久，一定要好好干一杯！”的8d3bba74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无法，我只得跟着他走进宴会厅。的8cb22bdd0b7ba1ab13d742e22eed8da2
　　幸好我比较不重要，主办方将我的座位排在了另一桌，没有和林启正等显贵们同在一起，我暗舒一口长气。的49ae49a2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众人坐定后，又开始了冗长无聊的祝酒辞及对“年轻有为”的林总的阿谀奉承，再然后，就是交叉进行的你来我往的敬酒与回敬。我不在火力区内，可以安安全全 的吃着美味的海鲜，回头看林启正，周围总有着手端酒杯的说客，他客气地微笑着，客气地喝下众人敬过来的酒。我有些为他担心，这样喝下去，何时是个尽头？的812b4ba287f5ee0bc9d43bbf5bbe87fb
　　而饭桌的另一端，欧阳部长作为今天致林最出风头的人物，也已经被围个水泄不通，哪还顾得到与我干杯？的13f9896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正吃着，我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高展旗电话至：“美女，你在三亚过得太滋润了吧？乐不思蜀啦？”的e836d813fd18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明天就回来了，急什么呀？”四周人声鼎沸，我下意识地提高嗓门说话。
　　“我的存折带在身上都快半个月了，就等着你审查呢！”的c7e1249ffc03eb9ded908c
　　我笑了：“好同志，态度不错，等我回来，一定优先考虑你！”的bac9162b47c56fc8
　　正在此时，一杯酒端到了我面前，我抬头一看，竟是林启正。我忙挂了电话，起身相迎。
　　他身上酒气正浓，眼睛里又泛着红红的血丝，他将酒杯举向我，说：“这段时间辛苦了，我代表公司表示感谢！”的8e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赶忙端起桌上的酒杯，客气地回答：“这是我应该做的。”的0d7de1aca9299fe63f
　　“我喝完，你随意！”话音未落，他一仰脖，已把满满一杯酒灌了下去，而我的酒杯都还没来及凑到嘴旁，他已转身离开。的8d7d8ee069cb0cbbf816bbb65d56947e
　　这是搞什么？！我尴尬地端杯立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幸好周围的人都在大快朵颐，没人注意到我，我讪讪地坐回原处。的9c82c7143c102b71c593d98d96093fde
　　的7f1171a78ce078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等到宴请结束，整个包厢已是一片狼籍，欧阳部长早已倒在椅子上不醒人事，林启正还在应付几个酒后胡言的地方官员。同桌的人都已走得差不多，我正为难该如 何是好，傅哥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对我说：“邹律师，我找两个人把欧阳抬回房间，你去帮林总解解围，然后送他回房间，他也喝了不少了。”的65ded5353c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忙点头答应。的f8c1f23d6a8d8d7904fc0ea8e066b3bb
　　傅哥不知从哪里喊来两个帮手，将烂醉如泥的欧阳架起来，走出了包厢。
　　我走到林启正旁边，对他说：“林总，晚上那个会议还开不开？”的01161aaa0b6d13
　　林启正转头看我，马上明白我的意图，顺着我的话说：“开，当然要开。”然后转头对几位官员说：“对不起，我晚上还有个内部会议，不能陪各位了。今天非常感谢！”的e2c420d928
　　那些官员只好起身相送。我们终于走出了包厢。的b534ba68236ba543ae44b22bd110a1
　　来到酒店大厅后，林启正转头对我说：“谢谢你帮我解围，欧阳呢？”的4b02507935
　　“他已经醉得不行了，被傅哥他们抬回房间了。”的ac1dd209cbcc5e5d1c6e28598e8c
　　他点头，然后说：“我没事了，你先回房休息吧。”的043c3d7e489c69b48737cc0c92
　　“那你呢？”我问。的04025959b191f8f9de3f924f0940515f
　　“我自己走走，没关系，你先回去吧。”他说完后，径直向大厅的后门走去，毕竟喝了不少酒，他的脚步有些浮动。的55743cc0393b1cb4b8b37d09ae48d097
　　我站在原地，颇为犹豫。此次三亚相见，他的表现疏远而又陌生，自是不想与我有过多的接触，我也该知趣地躲远些才好，但是他今晚已有些不胜酒力，如此一人外出，毕竟不太稳妥。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跟在他的身后。的a87ff679a2f3e71d9181a67b7542122c
　　远远地，我跟着他，看见他走上了沙滩，停住了脚步，接着蹲了下来，一动不动。怎么回事，不会是出什么状况了吧？的758874998f5bd0c393da094e1967a72b
　　我悄悄地凑近些，发现他正用打火机在烧着什么，海风太大，火刚点起来，就被风吹灭了，他又点，又吹灭，又点，又吹灭，反反复复。的217eedd1ba8c592db97d0dbe54c7adfc
　 　我看到无法忍受，不知他到底在干什么？干脆走上前去，蹲在他对面，用身体帮他挡住海风，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继续用打火机点着手里的东西，火苗 再次蹿起的时候，我帮着他用手捂住那火苗，借着火光，我发现，他正在烧的，是自己的一张照片，照片中的他，坐在办公桌前，表情严肃。的9908279ebbf1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在我的帮助下，照片终于燃烧起来，黑暗中，但见他的脸在火焰里被一点点吞噬。
　　火光熄灭，四周变得格外黑暗，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见他身形的轮廓，在我的面前。夜潮拍打着海岸和礁石，海浪声包围在我们周围。我没有与他共处的理由，站起身准备离去。
　　就在我起身的刹那，他伸手牵住我的手，低低地说：“陪我呆一会儿？”他的手指冰凉，声音消沉，我竟有些心疼，转过身，与他同方向，坐在了沙滩上。他马上松开了牵着我的手。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烧照片？”他说。的a8ecbabae151abacba7dbde04f761c37
　　“也许这是你的习惯。”我答。的959a557f5f6beb411fd954f3f34b21c3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每年我都会烧一张照片给她，让她知道我现在的样子。”的757b505cf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竟是如此沉重的话题，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想了片刻，才故做轻松地说：“那也该挑张开心一点的啊，怎么选一张那么严肃的？”的2f55707d4193dc27118a0f19a1985716
　　“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消沉。的437d7d1d97917cd627a34a6a
　　“怎么没有，你刚刚签了一笔这么大的合同，应该让他看到你在台上风光的样子！”
　　“这次投资是我下的赌注，还不知是福是祸。”的1679091c5a880faf6fb5e6087eb1b2
　　“不管怎样，你现在已经是公司的副总裁，而且马上要结婚了，你母亲在天之灵一定会很安慰！”我努力地宽慰他。的c7e1249ffc03eb9ded908c236bd1996d
　　“没什么可安慰的。我做的这些，只是为了自保而已。”他竟答道的26e359e83860db
　　自保——他用了这样的词语，让我始料未及。想起欧阳部长曾经提到他家中的情况，我有些理解他的心境。的54a367d6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他低头点燃了一支烟，在烟头隐隐的火光下，他的表情颇有些落寞。的851ddf5058cf
　　过了许久，他突然喊我的名字：“邹雨，可不可以告诉我秘诀？”的7a614fd06c3254
　　“啊？什么秘诀？”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的f2fc990265c712c49d51a18a32b39f0c
　　“怎么样才能像你那样活得开心？”的e4a6222cdb5b34375400904f03d8e6a5
　　“你觉得我活得很开心吗？”我反问道。的99bcfcd754a98ce89cb86f73acc04645
　　“那天在沙滩上看见你，站在人群中，那个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笑的节目，你居然笑得那么高兴，还有今天在吃饭时，见你接电话的样子，也是充满着快乐，我真的很希望像你那样，无忧无虑！”
　　无忧无虑？他居然认为我无忧无虑？他怎么知道我内心的困惑和挣扎？他怎么知道我经历的那些难以入眠的夜晚？——但这样也不错啊，我可不想让他看到我为他而软弱的心。
　　于是，我用欢快的语气说：“穷人有穷人的活法啊，你难道没听说过‘穷快活’这个词吗？”
　　“穷快活？”他重复我的话，然后问：“你很穷吗？”的da4fb5c6e93e74d3df852759
　　“和你比，我们都是穷光蛋。”的3b8a614226a953a8cd9526fca6fe9ba5
　　“那我……可不可以收买你呢？”他话中有话。的500e75a036dc2d7d2fec5da1b71d36
　　“你已经收买我啦，我不是正在为你打工吗？”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故作不知。
　　“如果……我还想要的更多呢？”他终究提到了这个话题。的fb89705ae6d743bf1e84
　　我该怎么回答呢？我内心总有个小小的声音，鼓励我应承他的心意，而我的头脑中，强大的理智仍旧占据着上风。我无法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无法当面拒绝他，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辗转，我早已没有了当初站在游泳池边的坚决与勇气。的17c276c8e723eb46aef576537e9d56d0
　　思量了片刻，我迂回地答道：“你不是已经试过了吗？”的86b122d4358357d834a87c
　　听到我的回答，他再度沉默了。的a3c65c2974270fd093ee8a9bf8ae7d0b
　　又过了许久，他站起身，向我伸出手说：“时间不早了，回去吧。”我将手伸向他，他稍一用力，将我拉起，便径直转身向酒店方向走去。的a4a042cf4fd6bfb47701cbc8a1653ada
　　我跟在他身后，两人走进大堂的电梯间。的847cc55b7032108eee6dd897f3bca8a5
　　电梯门开了，他示意我先进去，我走进电梯，他在我身后，按亮了我住的楼层和他住的顶楼。电梯门正准备合拢的时候，突然涌进来了一大群游客，足有十几个人，纷纷往电梯里挤，将我俩挤到了角落里，我的肩膀顶着他的手臂，两人紧紧地靠在了一起。的816b112c6105b3ebd537828a
　　电梯上行，游客们吱吱喳喳，我真想将头靠上他的肩，其实只要轻轻一偏，就能做到，那样的话，别人一定会把我们两人看成情侣，哪怕是在这电梯上行的短短几十秒里，都是好的。
　　但我只是一边想着，一边面无表情站在他的身旁，直到电梯停在了我住的那一层。
　　分开游客，我费力地挤出电梯，想转头对他说再见，电梯门却在我回头的刹那，关上了。
　　回到房间，我傻坐在床前发呆。我再一次拒绝了他，尽管我曾经那么地盼望着与他相见，邹雨，邹雨，你做的对吗？你真正听从了内心的想法吗？你确定你不会后悔吗？我一遍遍地责问自己，然后，又一遍遍地用强有力的回答来让自己更加坚定。的

 

[挺傻]

（三十一）​

　　早上，我在浪涛声中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昨晚在矛盾和困扰中，竟倦极而睡。的013a006f03dbc539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赶忙洗了个澡，下楼早餐。的3cf166c6b73f030b4f67eeaeba301103
　　走进餐厅，看见傅哥正坐在靠窗的位置，观察了一下四周，没见到林启正的影子，我稍松了口气，端起盘子，随便拣了两样东西，坐到了傅哥对面。的692f93be8c7a41525c0baf2076aecf
　　傅哥笑着和我打招呼：“邹律师，早啊！”的e8c0653fea13f91bf3c48159f7c24f78
　　“不早了，快九点了。”的210f760a89db30aa72ca258a3483cc7f
　　“可以多睡一会儿，我们的飞机是十二点的。”的4311359ed4969e8401880e3c1836fb
　　“傅哥你们也今天回去？”的b9228e0962a78b84f3d5d92f4faa000b
　　“对啊，我们三个人先走，欧阳善后，他没告诉你？”的f9a40a4780f5e1306c46f1c8
　　“他只对我说让我今天先回去，我以为林总还要多呆两天呢？”的ab233b682ec35564
　　“林总还要赶下午的董事会，他一天到晚忙得不得了。对了，昨晚林总还好吧？”
　　“还好还好。”我支吾答道：“欧阳部长怎么样？”的d395771085aab05244a4fb8fd9
　　“嗨！昨晚吐得一蹋糊涂，可把我害惨了。”傅哥猛摇头。的acf4b89d3d503d8252c9
　　“那你一定没休息好吧？”我同情地问。的58e4d44e550d0f7ee0a23d6b02d9b0db
　　“根本没睡什么。”的5737034557ef5b8c02c0e46513b98f90
　　“那今天怎么不多睡会儿？”的1728efbda81692282ba642aafd57be3a
　　“习惯了这个时候起床，想睡也睡不着。”傅哥边说边抬手招服务员：“再来杯咖啡。邹律师，你要不要？”的170000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摆手：“谢谢，我喝不惯那个。”的d2ed45a52bc0edfa11c2064e9edee8bf
　　咖啡送上来，傅哥啜了一口，竟一脸的满足。我打趣道：“傅哥，你还蛮时尚嘛！”
　　傅哥不好意思地说：“我原来哪会喝这些啊，还不是这半年，跟着林总天天早上泡咖啡吧，才喝出感觉来了。”的285e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哦？林总有这种爱好？”我好奇地问。对于林启正的一切，其实我都很好奇。
　　“是啊。而且他每天早上会固定去中山路上的那一家星巴克。”的26dd0dbc6e3f4c80
　　“中山路上的星巴克？那不就在我办公室对面吗？”我有些讶异。的a733fa9b25f336
　　“对啊，也不知林总为什么只去那一家？其实他住的楼下就有一个星巴克，但他只要没有出差，每天早上都会从家里开车半个小时去中山路的这一家，大概从八点半坐到九点，然后再开二十分钟的车去公司。也许那一家的咖啡味道特别好吧。所以我跟着他天天早上喝，也喝上瘾了。”
　　我听着傅哥的这番话，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的934815ad542a4a7c5e8a2dfa04fea9f5
　　傅哥看着我，继续说：“不过，我们坐在那里喝咖啡，总是能看见你来上班。你每天九点左右，都会坐出租车在星巴克的门口下，然后穿过马路去对面的办公室，对不对？”
　　我楞楞地点头。的fe131d7f5a6b38b23cc967316c13dae2
　　傅哥的眼睛里有着深意，他说：“明天你如果上班，留意看一下路边的车，肯定有林总的宝马。真奇怪，好几次你下车的位置，就在林总坐的窗前，但你从来没有发现过他，明天记得仔细看看罗！”的43ec517d68b6edd3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呆呆地看着窗外，开始灵魂出窍——林启正每天早上准时到我办公室对面的星巴克去喝咖啡？而且正是我上班的时间？他每天都会看见我从出租车里钻出来，急 匆匆去上班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他从来没有向我提过，我也永远也不会往那个咖啡馆里多看一眼，但是，难道在那些我浑然不知、睡眼惺松的清晨，他一直在注 视着我吗？的92262bf907af914b95a0fc33c3f33bf6
　　我心如潮涌，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向餐厅外走去。傅哥不知何时，早已离去。
　　我走进电梯，直接按了顶层。我只想见到林启正，问问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我并不知道他住在哪一间，于是我一间间的按门铃，急促而用力地按。的38db3aed92
　　第一间是个老外探出头来，第二间没有人应门，第三间也是，第四间也是，当我按到第五间时，门开了，林启正穿着浴袍出现在我的面前。看到是我，他十分惊讶，问：“有什么事吗？”
　　我没有答话，走进门去，反手把门关上，然后，我冲上去，紧紧地拥抱他，踮起脚去亲吻他的的面颊和嘴唇。我已经忘了我想要问什么，我的所有理智此刻全线崩溃，只剩下内心深处对他无止尽的期待与盼望，奔涌而出，势不可挡。的1679091c5a880faf6fb5e6087eb1b2dc
　　他回应着我，但显然有些惶然和猝不及防。 “可以吗？真的可以吗？邹雨，真的可以吗？”他亲吻着我的脖颈，亲吻着我的耳垂，惴惴地问。我用手松开他浴袍的带子，他竟然有些羞涩。
　　也许是等待的太久，两人都倾尽全力，但不知为什么，我却在他的爆发中流下了眼泪，内心的快乐和悲伤在这个时刻同时达到了顶峰，这几乎让我无法承受。的3a0772443a0739141292a5
　　他惶恐地搂着我说：“对不起，对不起。”的fe9fc289c3ff0af142b6d3bead98a923
　　“不关你的事。”我答。的d3d9446802a44259755d38e6d163e820
　　“不要哭，我不想看见你哭。”他温柔地说，用唇啜去我脸上的泪水。的ddb30680a6
　　我反转身看着他，他的脸上，有着迷人的微笑，这真让我沉醉。的4c5bde74a8f11065
　　“为什么？”他问。的5f93f983524def3dca464469d2cf9f3e
　　“嗯？”我装傻。的c0c7c76d30bd3dcaefc96f40275bdc0a
　　“为什么改变主意？”的b5b41fac0361d157d9673ecb926af5ae
　　我轻轻地亲吻他的眼睛，然后说：“为了你的美色。”的821fa74b50ba3f7cba1e6c53
　　“呵呵呵……”他笑出了声。的42e7aaa88b48137a16a1acd04ed91125
　　我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闷闷地说：“我喜欢你用的香水。”的8c19f571e251e61cb8
　　“是吗？还喜欢我的什么？”他合拢双臂拥抱我。的4311359ed4969e8401880e3c1836
　　我抬头看他，做思索状：“喜欢……你的钱啊，你的宝马车啊，你的公司啊，你的派头啊……”
　　他饶有兴味地看着我，显然没有把我的话当真，然后他说：“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喜欢我的美貌如花。”我答。的d240e3d38a8882ecad8633c8f9c78c9b
　　他又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然后凑上来再度与我深吻，说：“对，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的fbd7939d674997c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突然翻身起床，他忙问：“怎么啦？”的fe7ee8fc1959cc7214fa21c4840dff0a
　　我一面穿衣一面答：“十二点的飞机，我们该出发了。我还要去清行李呢。”
　　他从床上翻起，穿上浴袍，再次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的1ce927f875864094e3906a4a
　　我挣脱他，向门口走去。他跟在我身后，说：“待会儿我去喊你。”我没有回头，打开门走了出去。的8b6dd7db9af49e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回到房间，我心绪难平。在莫名的感动下，我听从了自己内心的欲望，但是，我该怎么面对以后的日子。溃堤的激情，已是覆水难收，现在的我，因为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竟有了惶惶不可终日的忧伤。

 

[挺傻]

（三十二）​

　　我胡乱地将所有的衣服杂物收拢，往箱子里塞，东西太多太杂，我用了最大的力气，才将箱子关上。的7504adad8bb963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此时，门铃响。我开门，林启正站在门口。我忙说：“等一下。”回身拖了箱子出门。
　　他伸手要接，我用手阻挡，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的dc6a6489640ca02b0d42
　　他没理会，执意将箱子接到手中，对我说：“走吧，那些领导已等在楼下。”
　　电梯门开了，里面空无一人。俩人走了进去，密闭的空间，再次与他并肩而立。我转头看他，他表情淡淡地，正抬眼望电梯上的数字。见我望他，他回头问：“怎么了？”的6c8349cc72
　　我没有回答。他转回头，却忽然牵住我的手。的c9f0f895fb98ab9159f51fd0297e236d
　　我的心里，终究是甜蜜的。的d1fe173d08e959397adf34b1d77e88d7
　　电梯行至一层，我再次伸手去接行李：“我来拿吧，别人看见不好。”的b5dc4e5d9b
　　他摇头，拖着我的行李出了电梯。的fccb60fb512d13df5083790d64c4d5dd
　　大厅里已有一众人等，都是昨天宴席上的熟面孔。见到林启正拿着行李，一位官员忙指挥他的手下：“快接过来，快接过来，怎么让林总自己拿行李。”的19f3cd308f1455b3fa09a282e0
　　马上有人冲上来，接下了我的行李箱。的a96b65a721e561e1e3de768ac819ffbb
　　林启正转头对我说：“你先上车。”的9c01802ddb981e6bcfbec0f0516b8e35
　　我看了下四周，问：“傅哥呢？”的82161242827b703e6acf9c726942a1e4
　　“我让他先去机场了。”的d1fe173d08e959397adf34b1d77e88d7
　　我往门口走去，那辆奔驰停在大门口，司机打开了副驾驶位置的车门，我坐了进去。
　　从车窗里望过去，林启正还在和那些人微笑道别，频频握手。的dbe272bab69f8e13f1
　　过了许久，告别仪式终于结束，车子驶出酒店，往机场方向开去。的060ad92489947d
　　刚拐上大马路，林启正突然喊停，车子减速停在了路边。的e0ec453e28e061cc58ac43
　　我正纲闷，他走下车，打开我侧面的车门说：“坐到后面来。”的bbcbff5c1f1ded46
　　我抬头望着他，他立在碧蓝的天下，一手扶着车门，一手撑着车顶，俯身等待着我。我乖乖地走下车，站直身子，正在他张开的双手间，他只是看着我，眼神温柔，好一阵才似回过神来，扶着我的肩，将我送进后座。的298f95e1bf9136124592c8d4825a06fc
　　一路上，碍着司机，俩人无话，只是各自望着窗外的风景，他却悄悄握着我的手，放在自己膝上。的5c936263f3428a40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车子很快到了机场，傅哥已经在路边等着我们。我走出车子，见到傅哥脸上明了的笑容，竟红了脸。的1385974ed5904a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傅哥将登机牌和证件交到林总手里，接过司机递来的行李，往机场里走去。
　　林启正直接将我带到了头等舱的候机室。我奇怪地说：“我不能从这边登机的。”
　　“已经办了升舱了。”他挑着眉头打趣道：“这次应该没什么事要哭吧？”
　　我嗔怪地打他的手臂，他伸手紧紧搂住我。的0efe32849d230d7f53049ddc4a4b0c60
　　“那次你真的不记得我吗？我又是递水，又是递纸巾，只差没借个肩膀给你了。”他又问，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的285e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也许借个肩膀给我，我会记得你哦！”的0efe32849d230d7f53049ddc4a4b0c60
　　“可是我长得这么帅，你应该过目不忘啊？”他大言不惭。的9f61408e3afb633e50cd
　　“错！比你帅的多了，比你有钱的就少了。你当时应该挂个牌子，写上：‘我超有钱！’那我一定会过目不忘。”我边说边比划。的c75b6f114c23a4d7ea11331e7c00e73c
　　他笑，抗议道：“不公平！”的74db120f0a8e5646ef5a30154e9f6deb
　　“为什么？”我不明。的b1eec33c726a60554bc78518d5f9b32c
　　他俯身到我耳边：“在你还完全不认识我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的692f93be8c7a
　　他说话的气息呵在我耳边，我痒到轻笑不止。的38db3aed920cf82ab059bfccbd02be6a
　　在满是陌生人的喧闹的机场里，我们像两个普通的快乐的情侣，窃窃私语，打情骂俏，这时光，让人依依不舍。的f64e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的afda332245e2a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飞机起飞后，他拿出电脑，抱歉地对我说：“下午的董事会，我要介绍项目执行情况，所以要整理一下发言提纲，不能陪你聊天。”的abd815286ba1007abfbb8415b83ae2cf
　　“没关系。”我体贴地说。的aab3238922bcc25a6f606eb525ffdc56
　　他开始埋头认真工作。我无聊地翻阅着杂志报纸。的eed5af6add95a9a6f1252739b1ad
　　过了许久，我探头看他的电脑，一屏幕的英文。的1c1d4df596d01da60385f0bb17a4a9
　　“说的是中国的事，干吗用英文写？”我问。的6e2713a6efee97bacb63e52c54f0ada0
　　“我的中文很差劲，读和说还可以，不能写。”他不好意思地答。的04025959b191f8
　　“那你下午发言的时候不得要翻译？”的1ce927f875864094e3906a4a0b5ece68
　　“不，我说的时候再把它换成中文的。”的ca8155f4d27f205953f9d3d7974bdd70
　　“那你和我说话时，是不是也先想好英文，再把它转成中文的？”我好奇地问。
　　他看我，突然低声说一句：“I love you!”的ef0d3930a7b6c95bd2b32ed45989c61f
　　“什么意思？”我装傻：“请你翻译一下。”的2dea61eed4bceec564a00115c4d21334
　　他笑了起来，露出了脸上的酒窝。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见他如此开心地笑过。也许我真的有魔力，能让他快乐。的0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的f9b902fc3289a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飞机即将落地，空姐提醒大家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云云。的6c3cf77d52820cd0fe
　　我从窗口看去，地面的建筑物已清晰可见，耳膜由于飞机的降落，开始隐隐作疼。现实劈面而来，我忽然感到自己勇气尽失。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将为这偷来的幸福付出多少代价？未来又会走向何方？我不由自主地想到入神。的cfecdb276f634854f3ef915e2e980c31
　　林启正必是看出我的不安，伸手从后面环住我的脖颈，将脸紧紧地贴在我脸上。
　　“不要想以后。”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以后，让我来想！”的6ea2ef7311b48272
　　这样的话，让我感动。我反头与他轻吻，带着有些绝望的心情，其实我的心里很清楚，不论谁来想以后，一切，都不会有什么改变。的f5deaeeae1538fb6c45901d524ee2f98
　　的f57a2f557b098c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下得机来，站在传送带旁等行李，林启正靠近我身边说：“待会儿先送你回去，我下午要赶去开会，晚上一起吃饭吧。”的92977ae4d2ba21425a59afb269c2a14e
　　我笑着点点头。约会开始了。的470e7a4f017a5476afb7eeb3f8b96f9b
　　他将我的行李从传送带上拎下来，我不由分说抢在手里。这次他没有与我争，想必是回到本地，自当注意分寸。的c86a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傅哥也将他们的行李拿在了手里。的bf62768ca46b6c3b5bea9515d1a1fc45
　　三人一起走出接机口，好几个眼熟的人迎过来，都是他的那些跟班。的5ef698cd9fe6
　　然后，我竟在人群中发现了高展旗，他笑嘻嘻地迎上来，热情地向林启正伸出手说：“林总，辛苦辛苦。”的e2ef524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林启正望了我一眼，有些诧异地与他握手：“不辛苦，高律师怎么过来了？”
　　“接我的女朋友啊！”高展旗边说边接过我的行李厢，亲昵地对我说：“怎么样？是不是感到惊喜？”的45c48cce2e2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你发什么神经啊，怎么知道我回来？”我奇怪地问。的443cb001c138b2561a0d9072
　　“我问了欧阳呗！”他答。继续转身与林启正搭话：“林总，您这几天可不可以安排一个小时时间，深圳的那个案子我想向您汇报一下？”的e4a6222cdb5b34375400904f03d8e6a5
　　林启正有些敷衍地点头：“我回去让他们安排个时间，再通知你。”的2f55707d4193
　　“好的好的。那林总您慢走，我和邹雨先行一步。”高展旗不由分说拥着我向外走去。
　　我一边偏着身子躲开他的胳膊，一边回头看了一眼林启正，他也看着我，但脸色颇有些不悦。
　　我转头对高展旗说：“先行一步？怎么行啊？难道走回去吗？”的5a4b25aaed25c2ee
　　“我有车啊！”的cedebb6e872f539bef8c3f919874e9d7
　　“你又……”我想起上次他借左辉的车来接我，不禁叫起来。的e5f6ad6ce374177eef
　　“NO，这次不关左辉的事，你放心。”高展旗依旧推搡着我向前走去。的4f6ffe13a5
　　正在和高展旗讨论中，这厢，林启正一行已经超过我们，快步走进了停车场。——我和他，终究是背地里的事，所以，任何人都可以来打岔，高展旗，不过是个开始罢了。我望着林启正远去的身影，在心里无奈地想。

 

[挺傻]

（三十三）​

　　我随高展旗走进停车场，他猛跑几步，站在一部崭新的蓝色小车前，做妩媚汽车女郎状。
　　我大叫：“你买车啦？”的ef0d3930a7b6c95bd2b32ed45989c61f
　　高展旗很骄傲地掏出一把车钥匙，把车门打开，然后对着我漂亮地用手划了一个弧线：“欢迎你成为我的新车的第一个乘客。”的2d6cc4b2d139a53512fb8cbb3086ae2e
　　这家伙，一声不吭，真的买了台新车回来，我也挺为他高兴，兴致勃勃地坐进了他的车里。
　　高展旗将我的行李放进后备厢，也坐进驾驶座，眉开眼笑地看着我说：“马自达六，怎么样？还可以吧？虽然比不上林启正的宝马750，不过比左辉的本田可不差哦！”的884d247c6f65a
　　我横了他一眼：“这么多人，你怎么光和他们俩比啊？”的f1c1592588411002af340c
　　他嘿嘿笑着，将车向出口驶去。的67c6a1e7ce56d3d6fa748ab6d9af3fd7
　　“怎么突然想到买车了呢？”我问：“不是要留着钱娶老婆吗？”的b2f627fff19fda
　　“原来是这么计划的，但是我后来发现，如果没有车，可能连老婆的毛都捞不到！”
　　“真恶心！你这是什么形容词啊！”我叫。的40008b9a5380fcacce3976bf7c08af5b
　　突然我包里的手机震动，我掏出一看，是林启正。的d56b9fc4b0f1be8871f5e1c40c00
　　“高律师开车来了吗？”林启正在电话里问。的d81f9c1be2e08964bf9f24b15f0e4900
　　“是。”我简短地答。的d34ab169b70c9dcd35e62896010cd9ff
　　“不会又是那辆没手续的车吧？”的51ef186e18dc00c2d31982567235c559
　　“不是。”继续简短。的59b90e1005a220e2ebc542eb9d950b1e
　　“……那好，晚上我再和你联系。”的08b255a5d42b89b0585260b6f2360bdd
　　“好的。” 我把电话挂断。的44f683a84163b3523afe57c2e008bc8c
　　高展旗问：“是谁啊？”的0d3180d672e08b4c5312dcdafdf6ef36
　　“一个朋友。”我支吾。的ffd52f3c7e12435a724a8f30fddadd9c
　　“什么朋友？说话这么简单——是、不是、好的。听起来怪怪的。”的c15da1f2b5e5
　　“有什么怪啊？别人问件事，答案就是‘是’与‘不是’。”我有些心虚地掩饰。
　　“你看过电影《手机》吗？”高展旗突然问。的9de6d14fff9806d4bcd1ef555be766cd
　　“看过啊，蛮好笑的。”的2b24d495052a8ce66358eb576b8912c8
　　“那里面有一段经典情节，就是一个人开会时接手机，只是嗯嗯啊啊，结果被严守一编了一段：开会呢？对。说话不方便吧？啊。那我说给你听。行。我想你了。噢。你想我了吗？嗯。……”高展旗一句女声一句男声，学得不知多起劲，在旁的我听得有些坐立不安。的109a0ca3bc27f3
　　“你又不是我老公，我没有必要装吧？”我狠狠地打断他。的74071a673307ca7459bc
　　“那也是哦，我还不够格儿呢。”高展旗做垂头丧气状。的1385974ed5904a438616ff
　　我的心情忽然变得低落。自己心中有鬼，听别人的话，句句都是讽刺，我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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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行至我家路口，我收捡东西下车，对高展旗说“谢谢”。的903ce9225fca3e988c2a
　　“今天晚上郑主任那里，你要早点过去啊？”高展旗说。的f90f2aca5c640289d0a294
　　“郑主任哪里？”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92262bf907af914b95a0fc33c3f33bf6
　　“郑主任五十大寿，不是分配你在门口收红包嘛！”的3cf166c6b73f030b4f67eeaeba
　　我突然想起来，出差之前，郑主任确实和我提过此事。在三亚待的太久，我完全将它抛到九霄云外。的70c639df5e30b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好的好的，五点钟到酒店可以吗？”我忙答。的1ecfb463472ec9115b10c292ef8bc9
　　“可以。我就不来接你了，我要去帮主任运烟酒。” 高展旗说完，向我招手再见，规规矩矩地将车开到前面的红绿灯处，再调头而去。他毕竟不比林启正，对交通规则还有些忌惮。
　　我想起与林启正的晚餐约会，连忙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手机里却提示“你拨的号码已关机”，想必正在开会。的045117b0e0a11a242b9765e79cbf113f
　　我走到路旁的一家小药店，买了一盒毓婷。我可不想出什么意外，给大家招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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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稍事休息，我又赶到郑主任办寿宴的酒店。虽然酒席的时间是六点，但已有不少人到了宴会厅，等候在收礼台前准备交罚款。郑主任红光满面，游走在众人之中，他的夫人，也难得地伴其左右。我和他们打了个招呼，立刻投入到了紧张的收礼金工作中。的f9028faec74be6ec9b852b
　　我一面忙着收钱，一面时刻记挂着与林启正的约会，想尽早通知他，以免他到时失望。但是打他的手机却始终是关机状态。无法，我只好将电话打到了傅哥那里。的ce78d1da254c0843eb
　　“邹律师，你好！”傅哥接通电话就说。想必我已经进了他的电话簿。的8d317bdcf4
　　“傅哥，林总是不是在开会？我打他的电话总是关机。”的cf004fdc76fa1a4f25f62e
　　“会是开完了，不过……现在在林董那里。”傅哥的语气有些沉重。的edfbe1afcf92
　　“没什么事吧？”我关切地问。的68ce199ec2c5517597ce0a4d89620f55
　　“好象父子俩吵起来了。我也不太清楚。”的6c3cf77d52820cd0fe646d38bc2145ca
　　听他这话，我也有些担心，在他面前，也不必掩饰，于是我说：“麻烦你转告林总，请他方便时回我的电话。”的170c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好的好的，见到他我就会说。”的43fa7f58b7eac7ac872209342e62e8f1
　　挂了电话，我心里仍有些不安。的a684eceee76fc522773286a895bc8436
　　又一拨客人从电梯里涌出来，将大大小小的红包递到我面前，暂时打断了我的思绪。
　　六点钟，酒席准时开始。我正在埋头数钱，电话响了。的25ddc0f8c9d3e22e03d3076f
　　现在不一样了，不必在电话里寒喧客套了，他第一句话直接问我：“在干什么？”
　　“在数钱啊！”我实话实说。的daca41214b39c5dc66674d09081940f0
　　“数钱？你们今天发工资？”的9908279ebbf1f9b250ba689db6a0222b
　　“不是，郑主任今天五十大寿，我被安排收礼金。就是你，早不打晚不打，我数到一半时打，害我又要重数！”我假假地强词夺理地埋怨着，这是恋爱中的女人才有的特权。
　　“这样啊，我过来帮你数啰。”他说。的6cd67d9b6f0150c77bda2eda01ae484c
　　“千万别过来，待会郑主任一出来，见是你在数钱，直接会把他吓晕过去。”我笑道。
　　他在电话那头也笑了起来。的15de21c670ae7c3f6f3f1f37029303c9
　　“你还好吧？”我问。的afda332245e2af431fb7b672a68b659d
　　“好啊！”他若无其事地答。想是家事，不愿外人知道。的5737c6ec2e0716f3d8a7a5
　　“晚饭不能一起吃了。我得在这里帮他们招呼客人。”我转换话题。的f4f6dce2f3a0
　　“第一次约你就不来，很不给我面子哦。”他用温柔的语气抱怨。的060ad92489947d
　　“对不起，郑主任今天请客的事，我给忘了。”我抱歉地解释。的f5f8590cd58a54e9
　　“你在哪里？结束的时候我去接你吧？”的e6b4b2a746ed40e1af829d1fa82daa10
　　“不用了，不用了，待会还要安排客人去搞活动，可能会很晚。你早点休息吧。”我赶忙拒绝。
　　“那好吧，再联系。”他没有继续坚持。两人互道再见，结束了通话。的fb89705ae6
　　和他通了话，听他心情尚好，我也安心不少，将手中的礼金整了整，重头数起。
　　数到一半，高展旗不知从何处蹿出，凑到我面前说：“邹雨，紧急情况，你过来一下。”
　　“56、57、58……”我坚持地念着数字。的3fe94a002317b5f9259f82690aeea4cd
　　“等会儿再数，快点过来一下。”高展旗急到跺脚。的218a0aefd1d1a4be65601cc6dd
　　我只好把钱一骨脑塞进包里，烦燥地说：“干什么呀，让我数完钱都不行！”
　　“不行不行，要出人命了。”高展旗一面说，一面拽着我走到无人的角落。
　　“郑主任外面的那个女人，就是那个小孟，来了。”他神秘地说。的07563a3fe3bbe7
　　“啊？她来干什么？”的05049e90fa4f5039a8cadc6acbb4b2cc
　　“大概是郑主任想甩了她，她要来找郑主任评理，要青春损失费！”的07563a3fe3bb
　　“上次去北京，她不还跟着去了吗？怎么又要甩了她呢？”我奇怪地问。
　　“谁知道啊？！”的f61d6947467ccd3aa5af24db320235dd
　　“她在哪里？”的0f96613235062963ccde717b18f97592
　　“我好不容易把她劝到那个包厢里，你再去安安她，我去通知郑主任。”高展旗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包厢。的559cb990c9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点点头，推门走了进去。的9f61408e3afb633e50cdf1b20de6f466
　　小孟面容憔悴地坐在桌前，看到我，她起身喊了句：“邹律师……”眼泪就奔涌而出。
　 　小孟曾是我们所里的内勤，从乡下来的，年纪极轻，长相俊俏，在所里干了不到一年就被郑主任安排走了。至于她是来之前就已经随了郑主任，还是在工作期间碰 撞出火花，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郑主任后来特地为她租了套房，还出钱让她办了个彩票销售点，偶尔在没有外人只有知情人的场合，也会带她出来与大伙见见 面。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若无其事，所以我与她，也还算熟人。
　　我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坐下，用知心大姐的口吻对她说：“怎么啦，受了什么委屈？”
　　“郑光明他不是东西，他那时候花言巧语把我骗到手，现在要一脚把我踢开，让我回乡下去。我跟了他五年，这五年的损失他怎么补偿？邹律师，你要帮我说话啊！”的a4a042cf4fd6bf
　　我还没来得及开腔，身后的包厢门打开了，郑主任冲进来，带着一身的酒气：“你还在这里闹什么？存心让我下不来台是不是？”的fae0b27c451c728867a567e8c1bb4e53
　　小孟开始大声地哭泣：“郑光明你太无情了，你骗了我的人，骗了我的感情，现在你玩腻了，就要把我一脚踢开。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痛快。今天我要让所有的人知道你就是个玩弄女性的流氓！”说着她就向门口冲去。的0e01938fc48a2cfb5f2217fbfb
　　我急忙拦住她，劝道：“小孟，冷静点，有话好好说，不要撕破了脸！”
　　郑主任也不示弱，仗着酒劲低声吼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这边骗我的钱，那边去养小白脸，我什么都知道，我不找你算帐就是好的了，你还要找我算帐，看我下次不找人打断那个男人的腿！”的f8c1f23d6a8d8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天啊！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我暗叹。的2e65f2f2fdaf6c699b223c61b1b5ab
　　一时间，包厢里一男一女，一老一少，因为金钱和感情吵作一团，我和高展旗两人现场发挥律师专长，巧舌如簧，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勉强稳定住了局势。小孟答应另寻时间与郑主任算清这笔感情帐，郑主任也表示既往不咎，一定给小孟合理的交待。的72da7fd6d1302c0a159f6436d01e
　　那厢高展旗陪着郑主任返回宴会现场，继续笑脸迎人。这厢我陪着小孟走出酒店坐上出租，确保她不会半路杀个回马枪。的bbf94b34eb32268ada57a3be5062fe7d
　 　站在酒店门口等车的空档，小孟眼含热泪对我说：“邹律师，郑光明真的是个骗子，那时候他总说她婚姻不幸，骗取我的同情，还答应我两年之内离婚娶我，结果 我等了他五年，他也没离婚。我为他前前后后流产七次，医生说我有可能失去生育能力。现在我三十岁了，他却找借口说我有男人，要把我甩掉，你说我怎么会心甘 啊？”的7d04bbbe5494ae9d2f5a76aa1c00fa2f
　　我看着她，突然有深深的怜悯。虽然旁人看来，这真是一场不堪的闹剧，但他们两人，应该是有真心相爱、海誓山盟的时刻吧？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昨天，我也许只是个暗地里嘲笑他们的看客，但这件事发生在今天，竟让我有了感同身受的同情。的fe8c15fed5f808006ce95eddb7366e35
　　小孟上了车后，朝我哀哀地挥手。我望着她，心想，也许，我正在重复着她走过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