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的一些东西

罂粟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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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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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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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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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所在地
CA
很多从前的记忆到现在都已经模糊了,但是都是些美好的东西……我现在还能在脑子里回想起gf老家的那栋房子,sold,那里有我最美好的童年,小时候我和妹妹在墙上涂鸦,那时候我已经在画画方面显出惊人的天赋了,可是,这天赋因为学习不幸夭折了。我偶尔还在数学书语文书思想品德书上涂鸦,总被爸妈以上课没好好听讲光记得玩的理由痛斥……慢慢的,书上的画少了,可是,上课还是从来没有认真听过……

我在18岁的时候遇到了他,见到他的时候我只会傻傻地笑,从来不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欢。后来他给我看他写的东西,他说他经常透过他家的窗户看我头发乱糟糟去阳台晒衣服的样子,终于懂了,却再也捡不起当时的时光了。

是很多年之前他写给我的,把它连载上来就当是对过去时光的怀念吧……
 
1
我所爱的姑娘都是阳光里的孩子,她们永远不会长大,她们会对我撒娇,会柔柔的和我说一些情话,这些都让我感到很快乐。
她们如此美丽……
2
有的时候,我喜欢想一些让自己沉醉的事,比如爱情。
我是个习惯等待的人,我的一切都会从远方走来,然后路过。
我真想拉住她。
3
“十八岁的时候,我第一次感到了无望,于是我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感谢天堂,我遇到了你。”小忧这么对我说,他的脸上满是平静。
我爱他,这个男人的眼睛是真空,你可以看到那些镜子里没有的皱纹,灰色的。我依恋灰色,小忧也喜欢。我们经常问对方一个问题:
“几点了?”
也许对于时间我们并没有什么话好说,但又不甘心。两分钟的时间是可以用来抽根烟的。
4
“最近我咳嗽的厉害,但我还是以每天一包的速度消耗家乡的烟草,我在写一些东西。”我对嘉轩说。
“没什么好写的。”嘉轩摇头“妈的。”
“的确。”我又点上一根烟:“但我答应了她,要把我们的心情写下来,我不想违背诺言。”
“记得《那时花开》吗?”嘉轩说:“朴树说,遵守诺言的最好方法就是让自己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人。那样,诺言就没有了意义。”
我没有再说话。
其实我也很喜欢和我们一起老去的高晓松,但我记得有个姑娘对我说过:
“你要记住,世界上只有一个张小怕了。”
 
5
也许对于我来说2003年是最长的365天,在这个去年里,我第一次和自己告别。
“时间让我无法悲哀
梦一样的,老街被拆掉
我象只蝴蝶一样瘦削
塑料袋飘得很高很高…
 
----丁小忧
他对时间的理解跟我并不完全一样,但可以看出,他在试图抓住一些东西,跟算命瞎子的胡琴一样,或者还可以联想到斑驳的老墙。
一口老井,用破旧的木桶打点清水,谁喝着都不应该有抱怨。三千年前是这样的,三千年后相信也不会变。我经常在渴的时候会想到这个场景,不知道是不是在某个时间留下了某个记忆。这就是奇怪的时间,让人窒息,像影子,有时候跑出来提醒一下,它是存在的,不容忽略。更多的时候它在打盹,我也是,彼此相忘。消耗中我击败了它,但我也失败了。很简单,它失去了2004之前的所有,我则没了过去的年华。
所以有人寄托了回忆。我认为他们当中普鲁斯特算是做的很好的了,他几乎赢得了时间,唤回了逝去的韶光。在意识中,过去的种种奇迹般复苏,比真实情况还动人。但显然他还是一个人,没有嘲笑时间的任何权力。最后他死了,后世的人再也不明白他的话。时间也像梦一般过了好些年,有了克隆,有了更多可以复制的东西。时间更加淡泊,但它还在神秘的跟随着。
 
6
故乡是回不去的地方。这句话让我很难过,我发现地图原来那么苍白,花花绿绿的只是无力的欺骗。
但我还是想回去,回到2003年,解开一些纠缠的头发。
我管她们叫思念。
7
我记得2003年有我的朋友三米,她一直都想出去,到另一个地方。就象《春光乍泄》里的小张。
“这里有你的家。”我当时这么对她说“你每天都在往那儿走。”
“我不想回家。”三米说“但我没有钱。”
“你在赚。”我说“你天天上班。”
“不够。”她说“我想去西藏。”
“莫买沃州山。”我说“你不要去西藏。”
“我就是要恶俗一点。”三米伸出两根手指。
“你永远不属于春天。”我递给她一根烟。
“其实每一季都恶俗。”三米说:“包括第五季。”
我们都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8
2003年,我喜欢和嘉轩去后山傻坐,那种事情在2004年是没有的。再以后也不可能再发生了。于是我觉得有的时候倒着走更让人安心,这样你就不用努力地看清前方了,身后的空白挺安静的……
记得嘉轩老是问我一个问题:“我们什么时候下山?”
我总说等会儿。
山的对面是另一些山,在所有山中间就是G城,我在这里生活了13年,我是说到2003年为止。我熟悉小城的每一寸空气,满是烟味儿和潮湿。
 
9
现在,2004年我在Y市,这个让人恶心的地方,我开始厌倦一切。我猛抽烟,都是G城那个牌子,我也许应该开始回忆,翻出一些藏起来的碎片。
比如好久没有淋到的雨。
10
某一天,我和S走在一起,在一把伞下面。我总是不带伞。
开始是S撑的伞,她侧着身子把伞往我那边挪,我觉得这样很累,就接过伞,轻轻扶她的肩,当时她说,你会淋湿的。我的回答是:
“没关系。”
后来我的确淋湿了,基本上是全身都蘸着水。和我同撑过一把伞的姑娘都知道,我习惯把伞放在她们头顶的天空。
那天我和S在路上聊了些什么我忘了,但印象中,我的声音很低。
若干天以后,我第一次看《8月照相馆》,我把大雨中两个人同撑一把伞的镜头反复回放,看清楚了那女孩眼睛里的小雨,我感到一种遥远的熟悉,淡淡的潮湿。
 
11
我记得三米问过我,你爱过S吗?或者说喜欢过她吗?
我无法回答。
我说不出话,或许某个瞬间我愿意想着她死去,但我是个满眼错觉的人,我会怀疑那个瞬间根本就是错觉。我从来就不是个肯定的人,我模糊的要命,这源于长期的失望。
“其实你挺混蛋的。”三米说。
“你也是。”我说
三米就笑,她笑起来挺好看的,有一种奇怪的冷艳掺在里面。
过了一会儿,三米拿出一袋阿尔卑斯问我:“你吃糖吗?”
“你知道我不吃甜食。”我说
“模糊的人好像都不吃甜食。”她说。
“那么你呢?”我问。
“我?”三米皱了皱鼻子:“我想把牙蛀掉。”
 
12
2003年我的朋友丁小忧离家出走,没有告别。
“我以为你不再回来了。”我说
“到处都是沙子。”小忧低下了头:“你知道吗?”
“不要再走了。”我拉起他的手:“你的手已经粗糙。”
小忧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拿出一根烟点上。
“我忽然想小可了。”他说“很想。”
2004年的一个下午,光线很暗,背景音乐是李斯特的《钟》。

我想我们都是没有家的孩子。
 
13
我很久没有看到林小可了,她和所有人一样开始模糊,我甚至记不清她的容貌了,也许我真的把她忘掉了。可是,
为什么我不能把这个名字忘掉?
14
现在我无聊透顶,空虚之极,我可以闻到自己身上的霉味儿。
除了电脑,我一无所有,有的时候我想去工作,但工资都太低,我觉得我必须看重自己,或许几年后我将沦为乞丐。但现在还不会,家里会给我钱,我就保持着惭愧把它花完。我不愿意去想太多的以后,记得很早以前我有N多理想,现在都忘掉了,如果硬让我有个梦想,那答案无疑只有一个字:“钱”
 
15
小忧经常和我下五子棋,他老是赢我,然后就教育我一番,样子很像世界冠军。
当然,这也是2003年,或者更早的事情了。
那时候S也喜欢和我下五子棋,其实她的技术差的很,但我还是会输,有的时候还输得一塌糊涂,这时候她就笑得鼻子都皱起来,指着我说:“笨死了,笨死了。”
这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很远的昨天。
16
说说现在,现在我正一边打字一边短信聊天。我的手机辐射特别大,一来短信音箱和显示器一块儿起反应强烈,所以我可以先于震动拿起手机。
“也许你会得脑瘤死掉。”嘉轩不喜欢用手机。
“可惜癌细胞不会把我的想法格式化掉。”我说“所以我不想得,不想得的病就不存在。”
 
17
有时候我会变得多嘴多舌,讲一些没什么意思的东西,比如昨天,我碰巧没有逃课,然后就站起来讲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逻辑混乱,当然,我可以管他叫意识流。事实上教室里的人都把它当意识流了,没有人认识到我根本是在胡说八道。
小结巴经常说我不要脸,这是她说的唯一人话,真有洞察力。我对于脸一向没有什么概念,我们又不是用脸想东西的。我喜欢和小结巴一块儿扯淡,有时候就互相恶心,挺能打发时间的。
一般来说,没有多少人可以是我的对手,我是说扯淡。我什么都懂,当然都只懂一点,这让我懊丧,我从来就没有真正学过什么有用的东西,一个普通的废物。
18
在Y市的某天,在一如既往的昏昏欲睡中,我看到小忧推门进来。他趴在我耳边轻 轻叫我:“小怕,我们出去吧,我知道你没睡。”
我说我困着呢。
他说你别困了。
我说我真的很想睡觉,外面热死人了。
小忧没有再说什么,我迷迷糊糊中地看到他站在阳台上抽烟,烟飘起来挺玄乎的。
我醒来的时候口很渴,还有烟味儿。小忧已经不见了。
 
19
记得有一次我问林小可,丁小忧应该怎么活着?
林小可说:“这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能适应你给我的生活。”
“那我应该让他死掉。”我说“你们的世界就没有意义了。”
“你错了。”林小可说:“你眼睛的角落里总有家园和爱人的,你骗不了自己。”
20
嘉轩和我认识很多年了,他一直都在提示我一些事情。
比如活着。
写到这里的时候,我开始有点酸涩和恶心。
我的文字其实和情感一样矫揉造作,这种不适感始终在压迫着我。
这倒是真的。
关于活着我说不出什么来,浆糊。因为我觉得,这个词语不适合我说,太严肃、太虚伪了。
 
21
我是个虚伪的人,这一点是肯定的,从我每天浮肿的笑容你可以看出来。我总告诉自己不要这样,但我虚弱无比。
我觉得自己真空虚。我该把什么当作真的我很清楚,但我很善于欺骗自己。这一点我很早就说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撒谎。
22
“我的童年有很长的时间在病房里,一大片的苍白,一大片的孤独,我在需要陪伴的时候遇到梅雨,雨水隔离了笑声。现在,我不需要陪伴了,但愿意伴着你们,我对你们深深溺爱。”我对小可这么说
 
我、们

1
2003年,顾城离我们有十年远了,这个孩子把他的小鸟留在了这里,始终没有召唤它回家。
空洞的歌唱就是诅咒,就象王菲的《但愿意人长久》。
说实话,我听不懂大部分的西方古典音乐,所以我平时只听民谣和王菲,她的声音很适合我,我是说没有什么矫揉造作,否则我受不了。最喜欢的是《彼岸花》、《夜会》和《脸》。
“雨夜听王菲总有一种潮湿的感觉,从灵魂到眼睛。”我对小忧这么说。
小忧没有抬头,他的头发垂下来,就象长在头上的影子。
“假如,”小忧说“我是说假如,我们都去听TWINS和SHE,是不是会好一点?”
“我不需要这个假如,”我肯定地说,然后心里用力地发虚。
“真可笑,”小忧说“听老狼算了。”
2
写东西的时候我总想睡觉,因为我老是想去做一个梦,把文字像电影一样演出来,然后就忘掉了,真好。事实上,我也经常这么做。
另一些时候,我会津津有味地看自己写的东西,然后像吃多了回锅肉一样恶心半天。这是因为我把自己的文字给忘了。
作者通常都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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