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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之烬,进无止境

summer是读书的大好时间。今年总算在西方哲学这一块些微入了点门。

我买叔本华,萨特,黑格尔的书都是十五六年前的事,要说能领悟多少,实在不敢夸口。

萨特的书大概是1999年买的,六大本。存在与虚无,最后,书是存在的,我的理解是虚无的。

我今天又买了本英文版的,法文到英文的翻译至少对应得准确一些。

西方哲学我是很喜欢的。但是这个对于中国人可能更难accessable一些。

跟经济学一样,这些都是洋人的东西。经济学是显学,学的人多。哲学不一样,学的人不多,懂的人就更少了。

中国是以马克思的哲学为尊的。好多年我都没有弄清楚什么是形而上学。毛泽东选集上面清楚的注释着,形而上学就是片面孤立静止的看问题。我是隐约觉得形而上学是more than that。

我在国内学经济学,尽管老师自己不一定真的懂这个,至少,他讲的内容还是这些东西,弹性,稀缺,etc。

你让他讲哲学,他根本没有办法讲最basic的东西,是完全的无知。

学中文都已经是很冷门的专业了,学中文的不如学新闻法律的。更别说学哲学了。更更别说还是西方哲学了。

哲学思维需要的是系统的训练,跟完成系统的经济学训练是一样的。是一个系统性的东西。学了初级有中级,学了中级有高级。

西方的哲学在中国是没有什么市场的,甚至是被批判的,跟早年的西方经济学一样。

今年回国买在中国出版的英文教材,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很多英文教材都被改过了才在中国出版的。学术上的自由竟然是可以这样被篡改的。

社会和政治哲学包括最基本的一个问题,要不要政府,如果要,什么形式的政府。这种问题在中国应该是不用回答的,也没法回答。

这本不是你该研究的问题。

中文通常语境里的形而上学也不是metaphyisics,你去讲reality和appearance是如何区别,难道你比毛泽东思想还要大吗?

你去讲逻辑,中国更不需要什么逻辑了。一群思维混乱的人统治起来才方便呢。

很遗憾,这一块我入门太晚了。纵使我再喜欢,再勤奋,不足以支撑起我在这个方面再达到我在经济学方面的水平了。

用最好的方法呢?也不行,因为最好的方法要用在经济学上了。

早点没领悟到吗?没有,因为我们从小到大受的教育就是急功近利的,速成的,以小博大的,谋略的,一个题变来变去算来算去的,后来再高一个层级的领悟也无非是交换的,哄死人不偿命的,挡路的都要去死的。跟这些真正高级的东西毫不沾边。

西方哲学在中国不流行,确实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我们的国学其实并不比洋人的逊色。我有时候看阿克纳西曼德,留基伯,恩培多克勒,我就想,如果咱们没有荀子墨子韩非子,恐怕真的是拼不过他们了。咱们的诸子百家丝毫不比他们逊色,论语都没有学全的人去管什么存在主义呢?

西方哲学史上的乌斯特别多,动不动一个us,所以他们把孔子也翻成confucius。翻得真好。

其实让大家相信马克思已经回答了很多问题并不是一件坏事。局限其实也不是一个坏事。所有人在一个自以为是的世界里面过一辈子并没有什么不好。西方的民主可能并不一定适合现阶段的中国。

鲁迅所谓的精神胜利法我给他用另外四个字总结了一下,自娱自乐。我又加了两个字,自虐。可能也有些是互相虐。

迄今为止我讲的最有哲理意味的一句话是这样的:我们存在的世界我们并不认识,我们认识的世界并不存在。

我是信唯物辩证法的,三大规律我都是信的,量变质变规律,否定之否定规律,对立统一规律。

你们要读王蒙写的《庄子的快活》就会觉得好笑,他能够用马克思的唯物主义来解释庄子,挺佩服的。我反正是觉得没有讲到点子上去。

经济学没有东西方之分,都是西方的。文学有东西方之分,哲学也有。没有孰高孰低。兼而学习两不耽误是最好的。

写完这篇我最想看的一本书是:《荀子》

2017年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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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你的全世界路过》观后感

看得比较晚,随便选的一部电影,看着导演是张一白,决定看完。

这个标题其实是很熟的,以前并不知道是一部电影。

首先感谢编剧,并没有让茅十八死掉,否则真的杀编剧的心都有的。

幺鸡打着伞在开头出现的时候,我基本能估计出来她就是接小容班的女主角。

编剧很会编,逻辑上很通顺。

传统的剧情可能会比较淡化陈末和小容的故事,讲新人的故事。这个编剧其实是把这段旧爱完整的呈现了出来,幺鸡反倒成了陪衬了。

岳云鹏的那个故事,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是要以悲剧收尾的。柳岩是不会要他的。他爱错了人。

茅十八的那个故事很平平无奇,觉得白百合有点大材小用了。

拍的很好。特别是轻轨在城市里来回穿梭,你要看过《开往春天的地铁》就会明白,导演是很擅长这个的。

傻子卖肉那段稍微有点多余。

音乐方面估计也花了不少钱,挺好的。片尾曲的作词是姚若龙,这个人是很厉害的。

2017年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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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却是很关键的一个知识点

手头这本书是把东西方哲学放在一起讲的。

第三次才决定买的。第一次,直接排除了。第二次,还是排除了。第三次,也是勉勉强强的,因为觉得类似的书已经不少了。

因为没有读过,也没有谁推荐过。就是看运气了。

差一点错过了。真是太好太好的一本书了。social contract那一部分首先就讲得好,大大激发了我对于politics的兴趣。

还有一个是存在主义这块。我找了好多本书,觉得讲得不是太清楚。牛津哲学词典都看了,感觉还是没有明白。中文的也看了,自为的存在,自在的存在,真的不懂。

being in itself, being for itself,这个好懂一点。所以以前看中文的《存在与虚无》是不可能看懂的。

我买的这本书用的萨特的话,用了大概半页纸,讲得清清楚楚。

存在先于本质,就这六个字,讲清楚了就是王道。

以前爸爸常常讲,一个一辈子没有碰过钢琴的人怎么知道他有没有这个天分呢?现在想来,这就是存在主义的观点啊。

我其实更倾向于essence proceeds existence。(可能proceeds是个typo,precedes应该是对的,我follow书上的)

买对了就是赚到了!

2017年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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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龙大战蜘蛛精

昨天去看了long ma,今天又看了那个大蜘蛛。

那个龙,完完全全就是咱们中国的。

老外就是会玩,还玩的这么高级。

昨天的龙是没有翅膀的,今天的有。还给他设计了一个情节,蜘蛛偷了龙马的翅膀。今天应该是把翅膀找回来了。

大蜘蛛的后面有个真的乐队在吹拉弹唱,场面还是很震撼的。

其实我每次看这种场面,总是觉得中国人理应为世界文化做出更大的贡献。

我们也舞龙灯划龙船,但是我们设计不出这样的东西。

2017年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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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忘,终有回响

2017年最大的一个收获莫过于终于在西方哲学这块入门了,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哲学的门槛和经济学的门槛一样,并不低,要入门并不容易。

我在经济学上真正入门,是从运筹学开始的。知道原来经济学是要做这样的事。

入门以前我有过很多的疑问,比如学线性代数是干嘛用的。问老师,老师想了一下,告诉我,学了,总会是有用的。

老师当然很重要,好的老师指点一句两句,比你自己忙活大半年还要给力。

这边大学的老师,不能说完全没有滥竽充数的。但是至少,在一个最低的level,他怎么样都是懂的。中国大学的老师则不同,连经济学的原理都不懂的人照样当博导了。

什么牛津大学的博士后,都没用。不懂,他就是真的不懂了。他不懂,你作为学生,怎么可能懂呢?你再高的天分,没有葵花宝典,也练不成东方不败啊!自宫也没用啊!

自学成材?我把全球视角的宏观经济学,看了又看,不知所云。有些是可以自学的,有些不可以。特别是翻译出来的东西。

特别是我们都是从应试教育培养出来,在方向上,想法上,都已经错太远了。

哲学还是一个思维方式上的东西。形而上学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

我对哲学一直都有兴趣,对kierkegaard和海德格尔毫无抵抗力。kierkegaard的书大概二十多本,如果不是太贵了,我早就买了。

不入门,就是寸步难行。入门了,就可以一日千里。that's the difference。

早干嘛去了?不知道。

我在中国学了经济学四五年,一个学期九门课拿七个第一一个第二,我真的不敢说我比别人多懂个什么。班主任跟我讲的,你不用再跟别人争了,你已经是公认的第一了。

我对这个认识的最清楚了。我不敢说我就真的懂了。事实也正是如此,我真正懂这个,那都是若干年以后的事。付出的代价何其巨大,那不是那几个全班第一所能相提并论的。

问心无愧就好,自己大概到什么程度,自己最清楚了。不用去跟别人比,真才实学就是安身立命之本。

念念不忘,确实是因为在门外徘徊了太久太久,心有不甘。

2016年最大的收获是在英文诗的理解方面取得了巨大的突破,2015年明白了数学对于高级的经济学的作用是这么回事。

2017年在怎么认识这个学问,怎么样做到比较高的位置,理解上又要深刻一些。常常是觉得自己没有抓紧。

再努力一些会不会更好?

我很害怕说这样的话。我每次说我自己没有抓紧,同学就会反问我,“如果你都没有抓紧,那我们真的是完了”。

我还是觉得自己读的书太少了。如果把争第一的时间放在看一看《苏菲的世界》,可能又是另外一番天地了。

争进非身福,我就是觉得自己领悟的太晚。

哲学入门以后是一种如饥似渴的状态。每天记大概十来页读书笔记。上一次这么大量的记读书笔记还是在学《庄子》的时候。

感觉就是还没有怎么学呢,一下子就早上六点了。天都亮了。

但是人也不觉得累,不觉得辛苦。因为悬而未决many many year的问题总算有答案了。

而且西方哲学是这么正统的一个学问,这么有价值能给人增进给人智慧的学问。

顺路,把社会学和政治学这两门学科的大门也一同给我打开了。这两个浅尝辄止,精力有限没法深究了。

学这个以前我感觉我自己都是蒙昧的。学这个以后,你想想,那你时时刻刻都是跟人类中最优秀的人的思想打交道,就不觉得累了。而且一直是一个比较兴奋的状态,求知欲被最大程度的满足了。

对研究经济学有帮助吗?放心吧,绝对有的,而且认识更加全面了。经济学本来就是从西方哲学独立出来的,很多哲学家本来也是经济学家。

你说你做一个题多容易,你要有一个想法,这个多难啊!

果子的成熟有一个过程。

你敲一块石头,敲了一百下才敲碎。难道你说前99下都是白敲了吗?

抓紧时间,大步向前!

2017年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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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克利特的火种,把我的2017彻底点亮了。

昨天就突然想出这么一句来了。

哪怕是浮光掠影,把heraclitus的生平稍微看下,多大的启发。

稍微了解一下恩培多克勒,再看holderlin写的《恩培多克勒之死》,理解会更多一点。

你看这些人的博学, holderlin能翻译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浦斯王》,至少也是会希腊语的。

1793年,21岁的hegel来到瑞士,大量阅读steiger将军的藏书。我21岁的时候正在背GRE单词,根本不知道霍布斯,马基维利,修昔底德是谁。

运伟大之思者,必行伟大之迷途。

我读到这句的时候,就是恨我自己,早没读到这么好的句子。anyway,总算读到了,不算太晚。

这两天推进的没有那么快了,很多东西需要消化一下。logos既是客观事物的本质,又是主观思维的规律。logos在客观上表现为规律,主观上表现为理性和逻辑。

天才就是天才,萨金特能搞理性预期,他高等数学的水平也不低啊。tirole是因为公司金融得奖的,他的产业组织理论同样高深的不得了。罗素能够写哲学史,他还是个数学家。罗素在《西方哲学史》序言里这么写的: on such grounds i ask the indulgence of those readers who find my knowledge of this or that portion of my subject less adequate than it would have been if there had been no need to remember " time's winged chariot." 我当时就想,你到底做了多么伟大的事情,时间这么宝贵。知道他是数学家以后,我知道他这么说是谦虚了。

西方哲学发展到hegel这里,中国这边已经很难再找出跟他们那一批人等量齐观的人了。更别说后面的尼采,海德格尔,胡塞尔,萨特发展出了存在主义。hegel自己也受到中国道家思想的影响,他也知道孔孟,知道周易,并详细介绍了老子。那么早就有中国的古代典籍的德语译本了。

我的理解,文学只是现象,哲学才是本质。加缪的书,他写的故事,反映的还是存在先于本质的思想。

西方哲学那一套东西,关于政治的主张,最后发展出来肯定就是自由民主这些东西,在实践上肯定就是当今欧美的这些政治体制,就是刘晓波提出的那些东西。这是必然的。沿着这条路走,最后走到的目的地就是欧美的这个体制。

你要学罗马史你就更清楚了,他们的这套东西老早就有了,而且是不断地在完善。是一个非常完整的逻辑线索。

从感性认识到理性认识确实是有一个过程。我真的记不清是在哪年哪月读过下面这段,但是却用红笔清晰的画了下划线。

the poets have lamented the power of time to sweep away every subject of their love.

and yet to times in hope my verse shall stand, praising thy worth, despite his cruel hand.

nothing ever is, everything is becoming.

2017年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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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买对了

我真也是瞎买的,离骚,新加坡出的,古汉语,加现代汉语的翻译,加英文翻译。

我主要是看古汉语,我自己把它翻译一遍。

我自己也大声念一念,朗朗上口的。我也把我念的用微信发给朋友听。

朋友说念的真好,就是一句没听懂。

因为是古汉语,现代汉语,英文对照的,虽然我主要不是要看英语,但是偶尔也扫一眼。

我对英文诗是有一点点了解的。在扫的过程中我隐约觉得这个英文翻译是很好的。

翻译是yang hsienyi,不认识。

我google的一下,竟然是杨宪益,大师。

(2017年9月15更新一下,刚看87版红楼梦三十年大聚会里面一个镜头,红楼梦的顾问名单里面,杨宪益赫然在列,以前只知道周汝昌的。央视太坏了,说健在的只有周汝昌一个人,其实杨宪益当时还在的,只不过是被封杀了。八七版红楼梦的顾问,这些名字,哪一个不是大师?吴冷西,吴祖光,etc)

1934年高中毕业后,跟随英国教员C.H.B. 朗曼经美国到伦敦求学。在学习了几个月希腊语和拉丁语之后,1935年报考牛津大学墨顿学院,成绩合格但被推迟录取。于是到欧洲游历。1936年秋入读牛津,研究古希腊罗马文学、中古法国文学及英国文学。期间同游者包括钱锺书夫妇、向达和吕叔湘。

不是学贯中西是译不出来离骚的。他这还不是英语往汉语翻,是汉语翻成英语。

看看人家这家世,普通家庭培养不出这样的人来。

自己的英语水平还是要再长进一下。

买书有时候也是碰,碰到了就是赚到了。

离骚并不算很长,我已经看了一半了。

原来胡适翻译的勃朗宁的诗是这么来的。

吾生惟知猛进兮? 未尝却顾而狐疑。
见沉霾之蔽日兮,信云开终有时。
知行善或不见报兮,未闻恶而可为。
虽三北其何伤兮,待一战而宣耻。
吾寐以复醒兮,亦再蹶以再起。

2017年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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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erkegaard, 相逢未敢恨晚

存在主义主线上被奉为圭臬的这几个人,我都还比较喜欢,Kierkegaard的书多而且并不便宜,所以没有买齐。

他的东西难度不低,所以我不敢说相见恨晚这样的话。需要一些阅历,稍微成熟一点读他的东西会比较好驾驭一点。

我昨天是读到《致死的疾病》里面的一句,愣在那里良久。

“人之所以绝望,是因为他不能消灭自己,而令自己成为他物。”

他讲了人生的三个阶段,美学阶段,伦理学阶段和宗教阶段。上面这句所描述的恐惧出现在第三个阶段。

咱还是老老实实在第一个阶段混吧!

他也算是英年早逝的,一共才活了42岁。他的书的封面上的肖像画把他都画得很忧郁,很帅,且他的气质是那样的超凡脱俗。

1840年,27岁的他与一位女士相爱并订婚。一年后的他决心献身上帝并解除婚约。你看这个像不像海上钢琴师?

1842年,在他28岁的时候,因为对谢林的课失望而返回家中专门从事写作。我在中国的最后两年其实也不怎么上课,有的老师就故意整我。考试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小时就提前交卷走了,而且我至今都不觉得那么点东西为什么要写两三个小时。同学都比我认真,所以他们现在都是中国顶尖财经类专业的教授,早早就出书,翻译国外的经典经济学著作。我在加拿大的后面一段也不怎么上课,这个完全是因为早上起不来,睡着了。

我从小就比较淘气,小学一年级基本没交过作业,到了二年级最后一批加入少先队。请过无数次家长。都不好意思讲,三大于二恐怕都是小学二年级学会的。差一点就被判定为弱智儿童了。 我到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开始有数学拿到98分。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初中数学已经学了一大半了,sorry,走题了。

Kierkegaard在日记中写到:
Talent is to be ranked according to the sensation it produces; Genius according to the opposition it arouses (religious character according to the scandal it gives). Talent adapts itself immediately and directly; Genius does not adapt itself to the given circumstances. Talent warms up what is given (to take a metaphor from cooking) and sees to its appearance; Genius brings something new. . . .…

上大学的时候修过一门文学的选修课,老师就讲过,真正的天才,是那些从小写的文章就很感人的人。然后我从此自认为自己就是天才了。此处应该有掌声。

老师讲他的学习经历。刚刚恢复高考,他在一个很偏远的小村子里面,要参加考试要走很远的路。冰天雪地的,他们几个同学在路上手挽手,一步一步地去考试。后来他考上了武汉大学,毕业以后当了教授。此处才真正应该有掌声。这个才是风雪夜归人。

离骚自上次看了一半就没有往下看了,看西方哲学史看得如痴如醉的。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

在Heraclitus以后看到Parmenides了,我看一下,也稍微停一下,进去,也出来一下。

这个是不可以全身心投入进去的。我自己的体会,反正我是觉得我的眼神更加呆滞了,气质上更加出世了。你不想想,你天天满脑子赫拉克利特,毕达哥拉斯,这个时候突然跳出来了一群跳广场舞的,议论东家长西家短的,活着在那熬命的人,天天跟这么一群人混,难道你不觉得生不如死吗?无纵诡随,以谨缱绻,这句出自诗经大雅,我借用一下它的原意。

这么群人天分固然奇高,家里也基本上都是有钱的。没有钱在那研究共产党宣言,大部分人在成为马克思以前就去见马克思了。这一句我觉得我写得好有文采啊!马上吃药三颗。

学西方哲学史对我自己而言,最大的收获在于,终于找到大部队了。我还是那句话,活得够传奇,才不辜负了这一身的才华,才不枉在这个世界走一趟。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哥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打算活着回去!编这句的人太有才了。

关于赫拉克利特,我是准备在以后写首诗的,题目都已经想好了,《你是我的国王》,等灵感再聚齐一点,所学再丰富一点再动笔。

1789年法国大革命这段历史,我是想看一看英文的书是怎么写的。中文的历史书,太多的资产阶级,太多的反动派,不够balanced,立场角度要更新一下。

伏尔泰三岁就能背拉封丹寓言,diderot二十岁就获得了硕士学位,历时25年完成百科全书35卷。拉美特利19岁获博士学位,后受迫害而四处逃亡。(写到这里我又想起那位“迫害”我的老师了。罪过罪过!你误会了,我不是说他迫害我是罪过,而是说我在写文章描述这个事是罪过。)Helvetius是宫廷御医的儿子,家里藏书颇丰。至今没读过拉封丹寓言的该去面壁思过了。法国的拉风是不是特别多?我想起来的是Jean-Jacques Laffont。还有个写数理方法与模型的叫angel de la Fuente。好吧,结论,没有这些奇男子,没有思想上的滥觞,酝酿直至发扬,法国大革命就无从谈起了。

因为是从丹麦语译过来的,像fear and trembling我都是买的两个英文译本对着看,感觉差不太多。尼采的书我是中文英文对着一起看,有很强的学德语的冲动。我读马克思的英文版的资本论,用英语翻过来就已经是这么高的文采了,德语原著那还了得了,是吧?读中文的资本论反倒没有这种感觉。

学经济学的人会有些奇怪的条件反射,我看到trembling就会马上想起game theory里面的trembling hand 均衡,然后镇定地告诉自己,this is something else.

克在either or里面引过一首欧伦施莱厄的诗,

How much must come together in the world
That love’s enchantment may be brought to pass!
First the two hearts which know each other well,
Then charm which doth accompany them both,
The moon then casting its bewitching beams
Through the beech forests in the early spring,
Then that these two can meet there all alone—
Then the first kiss—and then . . . their innocence.
Adam Oehlenschläger (1779–1850)

试译如下,改了不下十遍:
(beech本是山毛榉的意思,我是觉得月光洒满大海的意境更美一点,擅自把beech改成beach这么译的)

世间要有多少因缘聚会,
才会有真爱的降临。
先是两心相印,
然后两情相悦互相吸引。
当月亮洒下迷人的光影,
穿过早春的海滨丛林,
就有了他们的相遇。
然后是初吻,
再然后是献上彼此纯真的心。

某一年,我写下下面的话:

如果青春重回,
如果月光
重新洒满那样的夜晚,
只愿我
仍可在星空之下,
为你,
写最绮丽的句子。

2017年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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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方的哲学传统和我的爱情观

很大的题目放在前面,很小的题目放在后面。对,你没有看错,不是宇宙观,而是爱情观。

抛开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当代西方经济学传到中国也就几十年的时间。西方哲学在中国慢慢产生影响,也不过一百多年。东西方的哲学传统走的基本是两根不同的线。

西方哲学强调学以致知,为学术而学术,有一种强烈的超越现实生活的倾向。形而上学至今都是西方哲学最重要的topic之一。可以说形而上学就是西方哲学的精神基础。

从最早的泰勒斯提出水是万物的本源,到anaxemander提出“无限”是万物的本源,anaximenes提出气是万物本源,再到毕达哥拉斯学派提出数是万物的本源。西方哲学自其滥觞讨论的就是诸如万物起源这样的问题。

赫拉克利特认为,这个世界过去,现在,未来是一团不断燃烧不断熄灭的永恒的活火,在一定的分寸上燃烧,在一定的分寸上熄灭。这句话我最近是背得滚瓜烂熟了。有一点点庄子讲的薪尽而火传的意思。我反正觉得挺有道理的,在某种程度上可能还真是这样的。

奥古斯丁认为时间是“流逝的事物留给心灵的印象之持续”。他认为时间只存在于主体的感受之中,客观世界本身并没有什么未来,整个世界在主观心灵中都呈现为现在。过去的现在在人的主观感受中呈现为记忆,未来的现在呈现为想象,现在的现在则呈现为感受。无限和永恒不在时间之中,而在时间之上。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永远只有现在,这就是永恒。从这套东西产生康德的时间观,产生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产生霍金的时间简史,并不奇怪。

西方哲学的视角,从一开始就是仰望星空的。我自己的体会,可能这种超越性的或者说追求形而上学的倾向,这种将知识本身作为终极目标的特点(knowledge和认识论至今也还是西方哲学很大的一块),是西方哲学至少在某一个时间段,在某种程度上,创造出了优过东方文明的西方文明。

尽管我加了两个状语,上面的那个结论恐怕还是很多人不愿意接受的。封闭最容易产生无知,专制最需要愚民。说话越来越对偶了。我只是陈述一个基本的事实,当今的各个学科,自然学科不说了,社会学科,大部分的,外国的都要强过中国。

东方文化强调的是学以致用,注重当下的道德修为和建功立业。说简单点就是一种实用主义,或者说实用理性精神。这种重实际而轻玄想,崇现实而抑超越的价值取向显然跟西方哲学传统是完全不同的。我们听得耳熟的有:天道远,人道迩。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未知生,焉知死?说的都是对现实世界的执着。

今年在北京机场转机的时候,候机的地方,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有一个冥想室。专门给旅客冥想的。很明显给外国人用的。你有没有见过哪个高铁站设一个冥想室?中国人没有这个习惯,有冥想的闲工夫不如关心一下隔壁刘妈的婆媳关系问题。

朱熹用他的自己的理解来解释形而上者谓之道:其高极乎太极无极之妙,而其实不离乎日用之间;其幽探乎阴阳五行之赜 ,而其实不离乎仁义礼智刚柔善恶之际。” 赜是深奥玄妙的意思。这可能并非周易原意,但是经过这么一解释,形而上立刻就形而下了。赵林老师在《西方哲学的形而上学根基》一文写过:“在中国哲学中,一切形而上学的范畴最终都消融在经验性的道德规范中。“

我本是个天马行空的人,所以中国哲学我独爱道家,没有其他。《庄子》就是我的bible,至今都是对我启发最大的一本书,没有之一。

入世的书里面有一本对我启发很大,是《我的父亲邓小平之文革岁月》。六十二岁的邓小平文革中在江西一个修理厂劳动,周围的人都喊他老邓。《毛泽东选集》里面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排名不分先后。至今没有看过厚黑学方面的书,我常常想我如果看看那方面的书能爆发出来的能量会不会更大?但是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能就不再是我了。

日丹诺夫认为整个西方哲学史就是唯物主义世界观及其规律的胚胎,发生与发展的历史,即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斗争的历史。我在中国学的哲学原理,所以一直也都是follow的这个观点。去年我偶遇一个天才青年。我们讨论了一下《庄子》,我说庄子是唯心的。他回答说中国的哲学不可以用唯物和唯心来区分。我当时立刻判定这个人是不简单的。他给了我非常大的启发。他告诉我人类是被设计出来的,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观点,然后就深信不疑了。

交往什么人很重要,有的观点,如果没有人提一句,你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我始终觉得人还是要有些新鲜的想法。

政治学里面的左和右的概念是从法国大革命来的。1789年的French national assembly,我也不知道中文的确切翻译,直接用英文了。坐在右边的是要保持君主权力,不要改的。坐在左边的是要议会民主,要共和的,就是要变革的。radical来自于root这个词,就是要从根上改变这会的不公,就是把整个社会经济制度连根拔起。

知识都是相通的。新自由主义neoliberalism就是新古典的经济学neoclassical economics。就是要减少政府干预。

爱情观开始出现了。昨天和一个朋友聊起这个话题,爱情跟金钱有没有关系。我也建立一个spectrum。最左边的就是认为没有关系的,最右边就是认为绝对关系的。我大概是很少跟别人聊起这个话题,所以我的观点让那位朋友很难接受。当然,他讲到如果认为值就在一起,这样的观点,也激起了我的强烈反对。

我肯定是在接近最左边那个位置,我觉得跟金钱没有那么大的关系。我也并不觉得爱情是跟3509(工程经济学的课号)的cost benefit analysis那样,觉得净现值为正了就投,亏了就不投。我不是这么认为的。我觉得爱情是一个很神圣很美好的东西,就跟我上一篇文章里面翻译的欧伦施莱厄的诗一样。我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喜欢欧伦施莱厄的诗,我才翻译的出来。

但是很明显我的想法我那位朋友无法认同。我们互相挑战了对方的价值观,这么说是比较确切的。

我其实是很能接受新观点的,我不会抱着我的观点不改。我跟那位朋友这么讲,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从实践的角度来说,你是对的。

我要不要把自己描述的这么不堪?

西方文明在演进的过程中,不断吸收新的文明,多个古老并且发达的文明相互冲突相互影响。有的文明在这个过程中得以保持,有些不可避免地消亡了。西方文明是在冲突中不断进步,不断吸收新的强大的因子。中华文明相反没有受过那么大的冲击,倒是同化了很多周边的游牧民族。

我都是受的中国的传统的教育,从一而终的思想真的是深入骨髓。如果你问我,爱错了人怎么办,结婚以后发现这个人并不是自己想要的那样,要不要离婚?我也会说不要,错就错了。错也是一辈子,不改了。

哈哈,我在想多少人看到我上面这段话的时候会嗤之以鼻。这还是那个跨经济学,文学,数学,哲学和斗地主五界的老师吗?

所以你看为什么这边的性教育大纲,反对最多都是华人家长。东方的在性方面的观念从来都是传统和保守的。

我在为人处世方面的观点,也遭遇过非常大的冲击。大概是家庭教育,也可能是我这个人生来就有一颗很善良的心,我待人从来都是非常厚道,至今没有害过任何人的。上大学的时候,有一个同学,因为家庭贫困,本来是要退学的。我都是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劝说他留下来。结果他成了最坚定的反对我的人。另外一个同学生病了,我们好几个同学都是推着自行车把他送到医院,对天发誓没有想过任何回报。结果他病好了,又成了一个最坚定的反对我的人。再有一个,还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背叛我的时候义不容辞,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在春节的时候给我寄过拜年信一样。真的数不胜数了。包括后面偷我tiffany的那个人。你们也知道我的书多,大冬天的我是看着他实在辛苦,主动给他加了钱,结果把我的钻戒手链项链一锅端了。造成我的心理障碍,看见tiffany的蓝色盒子心里就不舒服。大概有三年时间没有再买过tiffany,至今都没敢告诉老妈。而且我不怕告诉你们,我有好多年都没有想清楚一个问题,日常生活里面的人,我又没惹他,他倒是出处跟我作对。后来我才知道并不是因为我惹了他他才针对我,而是因为我挡了他的路,他必须要把我挪开。这就是人性。(读这段你就会发现世俗的生活反映在文字上也是多么的无趣。)

我本是后知后觉的人。我们所受的教育就是人性中善是占了绝大部分的,恶念是一闪的。这个逻辑基础就是这样的。所以中国新闻里面每天都有谁谁谁在火车上晕倒了呀,警车开道把他送到医院啊,诸如此类的。

我是在看了柏拉图的理想国(republic是译作理想国吗?查了下确定了)才恍然大悟的。
is there any intrinsic reason to think that doing the right thing and being a just person is good?
Glaucon的回答是no。我看到这段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被欺骗了。我的整个价值观都颠覆了。

我们从小都是这么学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现在我就会想,跟我有个毛的关系。方清平讲的一个相声嘛,每到六一儿童节的时候,马路上老太都不够用,因为都在扶老太过马路。结果有个老太,家本在马路旁边,硬没回去了,因为刚到家又被一群小学生架到马路对面去了。

我在想我的爱情观会不会也会在不久的将来被颠覆掉?从极左变为中间偏左,又或者是跑到右边去了?

我还是这么想的,把那些生命中真正美好的东西,好好地收在我们心里面。

我一页一页的翻,找遍荷尔德林的诗集没有找到原文,据说荷的手稿中并没有这首。现在我们看到的都是海德格尔的书里面引用的。如果没有海德格尔,我们也就看不到了。看荷尔德林的诗,最大的一个感受就是天外有天。而且我真的觉得我们每一个人,不管是资质平庸的或者才华横溢的,都应该感谢这些为我们这个世界带来美好的人,他们牺牲了他们自己,不管是有意或者无意,才把那些最好的东西留给了我们。

May, if life is sheer toil, а man
Lift his eyes and say: so
I too wish to be? Yes. As long as Kindness,
The Pure, still stays with his heart, man
Not unhappily measures himself
Against the godhead. Is God unknown?
Is he manifest like the sky? I'd sooner
Believe the latter. It is the measure of man.
Full of merit, yet poetically, man
Dwells on this earth. But no purer
Is the shade of the starry night,
If I might put it so, than
Man, who's called an image of the godhead
Is there a measure on earth? There is
None

《人当诗意的安居》,别人翻译的我直接贴出来了。
如果人生纯属辛劳,人就会
仰天而问:难道我
所求太多以至无法生存?是的。只要良善
和纯真尚与人心相伴,他就会欣喜地拿神性
来度测自己。神莫测而不可知?
神湛若青天?
我宁愿相信后者。这是人的尺规。
人充满劳绩,但还
诗意的栖居在这片大地上。我真想证明,
就连璀璨的星空也不比人纯洁,
人被称作神明的形象。
大地之上(on earth用在疑问句中表到底)可有尺规?
绝无。

2017年9月5日于渥太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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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特拉克尔《黑利安》小感

我买的是trakl德英双语的the last gold of expired stars. 为了能彻底理解helian,又找了另外两个英文译本和一个中文译本。我自己对着英文翻译了一遍中文。本文所用中文翻译是我认可的经我改良以后的翻译。三版英语如果意思差不太多我就follow英语的,但是有几行出入比较大,我就看的德语原文。

德语的最后一个大段和倒数第四个大段很明显是押着韵的。schwarzen zimmern 对schwarzen mundern,黑色的房间对黑色的嘴巴,有一版英语译成黑色的下巴jaw。tur对umnachtung,门对扰乱。beschaut对nachsinnt,这个在词形上都是对的,仰望对沉思。nachsinnt还和倒数第二段第三行的nachtwind夜风对的上,形状上就像。sinken对senkt,下跌对降低,对得多好。翻成英语以后就完全看不出来这些了。

如果时间允许我想用德语全部看一遍,然后译成中文。

helian是他的代表作,号称二十世纪德语诗的最高峰,我就先看的这个。

先用英语粗扫了一遍,就是扫了几眼,没有发现太特别的地方。

读后面几遍的时候,真的说不出来是种什么感觉。

我不建议普通人读这样的诗。黑利安的高度和难度都摆在那,我也并不觉得相见恨晚。

我也本可以买两本英文的别人解诗的书,想想还是算了。自己理解到什么程度就什么程度,不必follow其他人。把钱省下来把其他书吧。正在看petrach的canzoniere歌本的选集,这种书,要么就别让我看,看了选集我不可能不买全集的。本来又想买个tiffany的戒指的,算了,还是把钱省下来买书吧。

helian像一杯极苦极苦的茶,苦到极致以后,反倒是一种淡淡的味道。我读了好多遍,仍然是淡淡的味道。

helian又像一把极快的刀,无知无觉之中,已经鲜血淋淋了。

这个路子不是汉语诗的路子。

特拉克尔技巧极高,这是一种大音希声的境界。读开头几段的时候,跟我们读其他人的写景色的诗可能差不太多。阳光下漫步是美妙的,草丛中的脚步声听起来很安静。

通常汉语诗的强烈的抒情对读者的冲击都是即时的,黑利安真不是这样的,它是用平淡的语言讲一个哀伤的故事。身在这个故事之中,悲伤的也就不再悲伤了。这种悲看你怎么看。

也让这支歌追忆那个少年吧,
追忆他的疯狂,白眉及他的消逝(一译离开,最后版本待我读完德语原文后确定),
腐烂者张开他蓝色的眼睛,
这样的重逢何其悲伤!

第三句中的腐烂者应该就是被追忆的那个少年,我参考了另外一个英文翻译版本得出的结论。读到这段的时候我特别有感触。这已经是倒数第五个大段了,到这里的时候读者开始揪心了。

最后四句。黑漆的口中破碎的眼球,你要跟着特拉克尔整个的感觉走,到这里似乎没有那么恐怖,就像前面他写粪迹斑斑的袍服你不会觉得恶心一样。就是这么个氛围。gewander在德语里是长袍的意思,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拿的这版中文是译作落地窗的。当孙子在温和的疯狂里,孤独的思索更加黑暗的末日,顶空沉默的上帝合上蓝色的眼睑。全诗至此结束。有种猪八戒吃人参果的感觉,还没品出什么味道来呢,已经吃光了。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这正是特拉克尔的境界。

顶空沉默的上帝合上蓝色的眼睑,这句当然是神来之笔,有种杀人于无形的感觉。我脑子里面浮现的印象是电影汉尼拔里面杀人医生诡异的一笑,眼神必须是放蓝光的。我在想在天堂的特拉克尔看到广大读者在无知无觉中都被他带到他所勾勒出来的氛围, 他会不会在会心地一笑呢?

黑利安的末段和迪金森的A little Madness in the Spring颇为神似,神似在哪你们自己体会去。
A little Madness in the Spring
Is wholesome even for the King,
But God be with the Clown –
Who ponders this tremendous scene –
This whole Experiment of Green –
As if it were his own!
迪金森是1830-1886,她死以后的第二年1837年特拉克尔生于奥地利的奥尔茨堡。A little Madness in the Spring写于1875年,到1914年才发表。同年特拉克尔卒。德语里面用的sanfter umnachtung,就是英语里面的little madness。德语里面的nachsinnt沉思可不就是英语里面的ponder吗?上帝同时出现在这两首诗里.黑利安第二个大段首句德语用的gewaltig翻成英语是enormous的意思,迪金森用的tremendous,翻成汉语都是巨大的意思。我对gewaltig的印象非常深刻,因为我当时在想如果译成汉语我会译成寂静无边无际,这个是独一无二的,别人就不会这么译。

我昨天是看迪金森的另外一首诗的题目,直接笑出来。i'm nobody! who are you?

特拉克尔出生17年后,法兰西的土地上诞生了另外一位天才诗人Arthur rimbaud。他的《奥菲莉亚》第二段与helian颇为神似,神似在哪你们自己体会去。也写了从高山上吹下来的风,一个可怜的疯子,可怕的无限(想起我要翻的无边无际吗?)最诡异的,同样还写了蓝色的眼睛,金色的星辰,寂静的夜晚,远飞的鸟。helian德语原文是gold seiner sterne,就是gold of his stars.rimbaud的另外一首诗romance中也用过your eyelids close这样的句子。我是看的从法语译成英语的,引过来。
stuck with a lopsided star that drifts by
with little shivers, very small and white.
你看这是不是星空之烬?跟我放在本文末尾的Edith Sodergran的诗绝对的异曲同工。

我以前一直以为汉语言的诗人是绝顶天分,把trakl和rimbaud一看,全世界各个语种的诗人,恐怕都是绝顶天分的。rimbaud的诗都是他14岁以后19岁以前写的,敢问广大人民群众,您至今写过一句诗没有?我承认我不会写英文诗。

kierkegaard在1937的1月写过这么一段。
at the highest stage the senses flow into one another. just as Lemming made the tones almost visible by stroking or guitar, so the colours become almost audible in the moonlight on the surface of the water.
从这个角度看,特拉克尔和迪金森都到了最高的境界了。通感了。

绿
那萌萌茵茵的绿,
是春日里一拍拍的琴韵吗?
我小心的装在眼帘里,
用心去体会,
生命的美妙。

这首诗大概是我13岁的时候写的,现在想来也沾了点通感的边。我是十几岁就出过书的,这首诗就收在那本书里。

我已经讲过黑利安不是我们汉语诗的路子,所以不必分一个高下,打一个分数。中国人写不出这样的东西。但是把黑利安一看,中国现当代绝大部分诗人都可以洗洗去睡了,鲁迅文学奖的获奖诗人瞬间就灰飞烟灭了。(我觉得再加下面一段会比较平衡一点。)当代的英文诗恐怕也鲜有达到这样境界的。

我们取上一个一百年,青梅煮酒。英文诗的dylan Thomas,有的一拼。瑞典语的tomas transtromer比的一比。西班牙语的洛尔加,不可缺席。但是这些都只能是单枪匹马的。能形成整体高度的恐怕只有俄语诗了。随便找一个,布罗茨基,都是得诺贝尔奖的。我不能说他写得不好了,我读的是英文翻译,我只能说从俄语翻译成英文,失真很多。我觉得他再大也大不过帕斯捷尔纳克。帕斯捷尔纳克你可能不熟,日瓦戈医生总知道吧?日瓦戈医生你都不知道,那咱们还聊个什么起劲呢?曼德尔斯塔姆和gennady aygi怎么样也都是群峰中的一座了。我每次想起曼德尔斯塔姆心里都酸酸的,真的,就是那种想掉眼泪的感觉。有人觉得paul celan也挺好的,我是觉得Schwarze Milch der Frühe wir trinken sie abends 这样的句子我并不能品出多少味道出来。他当然还有写得更好的。
清晨的黑牛奶,我们在晚上喝它。
我们在中午喝它,我们在夜里喝它。
Schwarze看得眼熟吗?黑利安里面用过这个词的,黑色的嘴巴,黑色的房间,都有的。我就当计量里面的Schwarz information criteria记的。rilke恐怕都还要在celan之上,号称中世纪以来德语民族拥有的伟大的诗人。结论,俄语诗和德语诗双峰并峙,汉语诗整体缺席了。时间状语还是上一个一百年。

中国的自由诗出现也就一百多年。五四运动以前中国人都是写格律诗。汉语言诗歌的高度早在一两千年前就出现了,这个高度至今也都还是在那的。只是最近的这一百年,风骚被别人领去了。我在别的文章里面也提过,中国近三十年没有出过有全国影响力的诗人,更别说大诗人了。产生世界性的影响那更是无从谈起了。而且现在全中国会写格律诗的人也不多了,写的好的那就更少了。

文学是哲学的表象。德国出过那么多的哲学家,德语诗达到这样的高度并不奇怪。

特拉克尔被称作诗人中的维特根斯坦,27岁就死了。

我买的这本书的标题就是the last gold of expired stars, 取自helian的倒数第三段,on the walls the stars have expired. 另一版译作on the walls the stars are extinguished. 我觉得expire比较好一点。汉语就译作消融。

消融的星星最后的光芒,我自己译的。这么亮!我还有一个更绝的翻法,星空之烬。我把这四个字说出来,你应该懂的,我汉语言文学的修为只会比我西方经济学的修为更高。我文章写的好并不是今时今日才写的好。开始瞎吹了。

我一直以为每一个伟大的诗人都是一颗星星,他们燃烧了自己,为这个世界留下璀璨的星光。柏拉图的回忆说我是信的,大意是我们生前就知道这些东西,只是出生的时候忘记了而已,后天学习的过程只是把我们出生以前知道的回忆过来而已。学回忆说的时候我在旁边旁批了一句,天才可能是早就定好的,只是回忆过来而已。

智慧的人能享受思考的乐趣固然是好,驽钝同样是上天的赐予。群星的光芒虽然照耀了全人类,你看看他们的命运,那么的令人唏嘘。我第一次看克尔凯廓尔那段关于殉道者的话,其实并没有太懂。你读多了克的话就知道这个有他非常鲜明的风格。当我看到苏格拉底的结局,我真正明白殉道者的意义。in other words, 殉道者不是你想当就当得了的。

生与死,这些都是被特拉克尔这样的殉道者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他们真正的超越了时空的桎梏,成为永恒之星。

Edith Sodergran一生贫病交加,被誉为北欧诗歌的花冠。星空之烬让我想起她的这首stars
When night comes
I stand on the steps and listen,
stars swarm in the yard
and I stand in the dark.
Listen, a star fell with a clang!
Don’t go out in the grass with bare feet;
my yard is full of shards.
(Translated by Johannes Göransson)


2017年9月15日初稿,后随我的新的体会update,到9月21日基本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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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失莫忘,我心骄阳

如果是十年前写一篇文章,题目恐怕应该是壮志骄阳这样更加霸气的。可惜这十年太阳一直没有再晒在我身上。

真的眼睁睁看着别人平步青云少年得志,我只能在一个灰暗的小角落,青灯古佛。

我教过的学生跟别人这么讲我,说这个老师怀才不遇。我未见得有什么才,遇见这些很好的人,就算“遇”了。

好朋友什么都有了,房子票子,五子齐全,我当时在看《荒漠甘泉》。书写得挺好了,只是后来再没有看过了。

生过一场大病,卧床将近两个月。最严重的时候左眼24小时没法合上,洗澡的时候只能一只手把眼睛合上另一只手洗头。连拿起一支笔的力气都没有。

吃过的苦受过的罪绝非常人可以想象,我都没有写心理的创伤。

因为一直是在走下坡路嘛,朋友也离我而去不愿意多来往了。在一个可以预见的并不遥远的将来,我对他们已经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他们从来没有说不再来往了,只是,再想走得那么近,已经不可能了。

我也不怪谁,真的。只怪我没有那么好命,不能飞黄腾达,没法再共同进步了。

走背运的时候,又遭遇那个小偷。把值钱的家当偷了个精光。欲哭无泪就快流落街头了。

最艰难的时候从来没有放弃过,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就算全世界抛弃了我,我的才华一直在这里。

等待确实是漫长的,但是至少,我可以对外瞎吹自己是跨东西方文学,东西方哲学和西方经济学五界的。吹牛谁怕谁呢?哄死人难道还要偿命的吗?不懂哲学的经济学者绝对不是一个会说单口相声的诗人。

最早的一批学生,完完整整从一年级的经济学原理一直教到四年级的产业组织理论,是2013年毕业的。这些年除了经济学,还教过英语文学贝奥武甫,罗马历史,心理学,风车发电,funk音乐,工业产品设计。

一开始的时候水平可能并没有那么高,慢慢的练成了一门绝技。苦学苦练,从未有所懈怠。

既然是命,我都坦然面对。就像斗地主组队的时候难免会碰到一个大傻,该炸的时候他舍不得炸,不该炸的时候他炸了。你不可能每次都碰到会打的,都会打的时候你的牌可能又不好了,等你的牌好了,对方可能没有多少分能输给你了。

今年首先在西方哲学这块有了大的突破,背靠西方哲学,整个水平都是质变。有这样的进步我已经是非常满意了,真的,西方哲学入门的门槛恐怕比经济学还要高一些,能够入得这个门就已经非常不易了。当年如果不是父母花巨资送我出国留学,经济学没可能入门,更不要说能够教学生了。

我在文学方面本来就是绝顶天分,水平其实并不低了。我十四岁就有代表作能够流传,能够流传是个什么概念你懂的。

我写过好几本诗集的,每一本的水平都要比前面一本高一个数量级。你看我起的名字。《我的青春不是诗》《时间的守望者》《以我情深写我人生》。最近的这一本叫《温哥华之恋》,我自己一直感觉并没有再突破的可能了。

也就是前两天,我再看的时候,突然感觉好浅啊!提高的空间还有那么大,完全还可以再提高一个档次的。其实我去年对英文诗的理解就有重大突破,但是当时并没有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通常绝顶天分写诗的人都只会觉得他自己的是写得最好的,这点自信没有那他绝对不是绝顶天分。

真的进步了。我不敢说这个进步来得太晚了,但是真的来得太难了。我的文章要比以前写得更好了,而且好很多。

爸爸跟我讲他上次偶遇我的高中语文老师,老师还在讲我的文章是写得如何的好。老师并不是表扬我,是觉得我没有成为一个作家她觉得太可惜了。她就是觉得她从教三十年教过的最有天分的学生成为作家是理所当然的事。

真的想告诉老师,我虽然学了经济学,文学我也并没有丢下,虽然写的不多,有时候一年未见得能写一百行的中文诗,但一直在写,而且在2017年又大踏步往前进了一步。老师当年的苦心教导从未忘记,他日如有机会,老天如果成全,定当扬名立万。其实不用他日了,我已经有可以流传的作品了,也知足了。

虚名这种东西从未奢望过,钱确实少赚了不少。

作为学生,那么多老师的培养,特别是国内本科段的老师,很多老师对我都非常好。我那个时候状态本也是最好的时候,聪明伶俐的。我跟中国革命史的老师关系尤其好,最后给分的时候也就给了70多分。很单纯,不知道这些。如果我当时跟老师讲能不能提点分,老师肯定不会拒绝的。我们就是没有这个概念。如果他们知道我今时今日在经济学方面的水平,也该欣慰了。作为老师,对我以前教过的学生,我也可以告诉他们,你们毕业以后,我这些年水平又更加精进了。作为师兄,对我以前的师弟,如果有机会再见一面,我也可以告诉他,你当年崇拜的师兄又长胖了。

文章憎命达,我们这些人就是这么个命。我买斯宾诺莎的书都是二十多块一本的,昨天看到他的结局不过是贫病交加45岁英年早逝,我才发现原来书卖这么贵他是拿不到的。

如果十年前平步青云的是我,我也不会探寻某些问题的答案,直接赚钱去了。我不会读这么多书。这些书不读第一本就不会有第十本,没有第十本,第一百本,入门几无可能。不会在今天问心无愧的讲,我的水平正在进步的途中。我是觉得西方哲学不入门,其他的无从谈起。

人生不过是一场短暂的修行。这句是我多年前想起来的。

在太阳没有晒在我身上的这些年里,我仍然保持了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品。我并没有因为那个小偷偷了我的东西我就报复社会,心生邪念。这要感谢父母的言传身教。我到现在我也觉得一个人有一个善良的内心是一个非常可贵的品质,这也是我最欣赏我自己的地方之一。用存在主义的观点,这个与我自己的选择有关。我很幸运我是长在这样一个家庭,我从爸爸那里继承了山东人厚道善良的美德。

老妈一直给我讲这个故事。1970年代,当时还没有我了。我妈有一次到爸爸这边的家,爸爸的同学过来玩。奶奶就把她自己的一个鸡蛋给我爸爸的同学吃了。那个时候一个鸡蛋那是不得了的东西了。我妈就觉得我奶奶挺好的。她们从未有过婆媳矛盾,一丁点都没有。两个善良的人不会有矛盾。

我每次跟我妈讲我教课赚了多少钱,我妈都告诉我收费不要收太高了。她能这么讲,我真挺佩服她的。以前我一直不太懂,别人到我们家安个什么线啊什么的,我妈都会拿瓶水他们喝,我就会问她,不是已经给过钱了吗?

争房产这种事在我们家根本没有。我妈这边的,还没开始分呢,我妈就主动提出来她那份她不要了。我爸这边的,他恨不能把我们自己家的这份都拿出来分了。

宽以待人,谨守本分,其实是积德。你们年纪轻,不一定懂。偷我东西那个人吧,我后来又碰见他,才几年功夫,他都老成那样了。都是报应。

吃亏是福,吃亏吃不死人。

人再大,大不过命。

亚里士多德也有去见上帝的一天,您才华再高高得过亚里士多德吗?

我们纠结的很多问题,古圣先贤早就经历过了,而且给出了答案。

有些问题,可能根本就不是问题。

愿太阳在我身上多晒几天!

2017年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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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无语了

我昨天其实是想起这么一句,中国的新诗应该放在世界诗歌的百花园中来看。

然后今天又往下想了一下,什么世界诗歌的百花园,中国的新诗根本就是洋人的东西。

你自己想一下,只要你懂英语,读过英文诗,见过法文诗,德文诗,你看中国的新诗是不是洋人的东西。

这个结论,很多人,包括我自己在内,恐怕都不愿意承认。

官方的说法是这样的,新诗在建立和发展过程中,受到外国诗歌较大的影响。

胡适,刘半农,后来的徐志摩,戴望舒,卞之琳,冰心,穆旦,哪一个不是喝过洋墨水的?冯至直接翻译了里尔克的给青年诗人的信,他译的《秋日》至少国内除了北岛外其他人不太敢评头论足,陈敬容译的《预感》和《回忆》都是经典译本,普通人是不敢僭越的。

任何一首英文诗,翻译成白话中文,不就是一首新诗了?

中国人本土的诗歌从来都不是这样的啊,从诗经离骚到毛主席诗词,哪有这样的?

所谓的新诗就是一个外来物种,而且这个外来物种让中国本土的格律诗基本灭绝了。

当然也可以说这是一种进化,抛开平仄的限制,自由诗更能抒情,但是这种进化很明显是混合了洋人的基因的进化。混血的小孩当然更聪明更漂亮,但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纯种的了。

我这个观点没人敢提,这涉及到民族自尊,这个观点在国内也没法发表,没有人会承认。这涉及到中国现当代的文学史的改写。这个跟白话小说还不一样。白话小说老早就有的,五四以前就有的,并不算洋人的东西。白话诗在胡适以前是从未有过的,谁也不敢说这就是中国土生土长的。这个牛吹的没有依据。

所以中国的新诗放在世界free verse整个的格局来看,也就那么回事了,人家发展了几百年,你这个根本还不到一百年。

中国的新诗也不能跟唐诗宋词放在一起看,也基本上不是一个东西,虽然都是用汉语写的。咱不必拿唐诗宋词的高度跟他们的忽必烈汗比。就是free verse对free verse,这么来比。

现在进中小学课本的很多新诗,很多标杆性的诗人的作品,放在中国,那当然还是好的,但是放在世界的维度,差太远。放在中国历史自己的经度上,也差太远。我写这段并不是要贬低我的前辈,真不是。汉语新诗作为一个新生的文学体裁,它真的还需要多少代的诗人为之努力。这个不是一两百年能够完成的?从诗经到唐诗宋词,出来李白杜甫这样的大诗人,要多少年?对吧?欧美文学从hesiod到洛尔加,这过去了多少年?我们看英美诗歌,他们从彼得拉克出现都在1304年了,这连晚唐的边都没沾上,上哪去跟王勃卢照邻杨炯骆宾王去pk呢?但是你再看他们往后,德语诗的歌德,俄语诗的普希金,英文诗的迪金森,法语诗的波德莱尔,都是些巨擘,横空出世了。

绝大部分中国人可能跟我以前的观点一样,诗人再大大得过李白杜甫吗?成就再高高得过《诗经》吗?眼界打开一点,至少在某一个角度上,人家并不输给你。哲学方面,我们一直以为的诸子百家是最强的,可是人家的乌斯也不少啊!

中国的诗歌在最近的这一百年里面其实是很尴尬的。现当代在小说方面至少还有鲁迅和张爱玲,台湾还有白先勇。传统的格律诗几近灭绝,新诗的成就乏善可陈。中国人从小都是读李白杜甫长大的,对诗歌的欣赏水平从来都是不低的。你唬不住人的!你写的东西在什么level人家一眼就看的出来的。你看每次鲁迅文学奖一评出来,吐槽的大把,就是觉得太差了。这其实是大家的一个美好的愿望,包括我自己在内,希望我们的时代能够出一个伟大的诗人。汉语天然是诗的语言,汉语言的国度在每一个时代,理应有一个与之相匹配的诗人。

你看现在小孩都是学英语学钢琴学画画,没有人去学点古汉语的。中国十四亿人,能把离骚一个音不错完整读下来的,我说多点一百个人吧,我自己是不行的。我上次读了半本以后就没有再继续了,要看的书确实太多了。十年前别人跟我讲的,说微观MWG的bible,全中国会的人不超过五十个人。

我的精神分裂已经很严重了,早上在看实分析,中午在考虑是买茨维塔耶娃的英文版的全集还是选集,房里面是一股medieval thought的书里面的烟草味道,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我立刻开始跟学生讨论经济学的问题,电话末尾还会问一句,我发的文学的文章看了没有。

我庆幸我是懂英语的。我从小遇到的都是最好的英语老师。初中高中都是英语老师班主任,大一的班主任也是外语系毕业的。我在中国也是教英语的。以前反正是觉得学经济学不懂英语是没法学的。现在想来,写诗也还是要懂英语的,这是洋人的玩意,你不懂英语如何去借鉴学习?这里我必须再强调一遍,新诗和格律诗不是一个东西,虽然都是用汉语写的。李商隐的锦瑟六个短句以后,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就无可超越了,没有那么多空间给你去铺陈。黑利安的神来之笔“顶空沉默的上帝合上蓝色的眼睑”是在五个大段200行以后。好一个沉默。

我在学经济学这么多年之后,今年突然对高级微观产生了不同以往的兴趣。我其实是想借着这股力往前冲一下的。可惜这个小火苗被赫拉克利特的火种给堙没了。很大一部分心思放到亚里士多德那了。最近几乎没有功夫看电视,分身乏术。就像滚雪球一样的,前面滚的比较慢,到后面雪球越来越大,滚一下体量就大很多,更容易滚了。

读书你要有一个钟爱的人你就不会觉得累。我的最爱是克尔凯郭尔,略高过海德格尔,海德格尔更偏哲学家一些,克更偏诗人一些,他的文字那么那么美。文章写得就像诗一样美。

我买书都是数学,哲学,文学,经济学的书一起买。今年春节回国的时候带过来的一百多斤书里面还是以经济学的书为最多,行李超重首先放弃了郑振铎的中国文学史,成语故事。我真的超爱成语故事的,几次想背过来都没有机会。今年夏天是头一次,哲学书第一次是买的最多,文学书也大幅提高,反倒经济学的书买的少了。以前经济学的书至少占到八成,现在哲学书占了八成了。数学自上次买了两本实分析以后就被搁置了。

佩索阿,hart crane,塞尔努达,读起来真的一个比一个带劲。你看他们这句子写的。
The poetic instinct was awakened in me thanks to a more acute perception of reality — experiencing with a deeper echo the beauty and attraction of the surrounding world.
这是cerduda在words before a reading里面的一段,后面六行更精彩,我懒得打出来了。

人首先要知道他是什么,然后才能确定他要什么。我以前读本科的时候囫囵吞枣记的这么一句话,现在能体会了。

看在你们读完全文的份上,最后给你们来句猛的。apollinaire蜜蜡波桥中的一句:
让黑夜降临让钟声吟诵,
时光消逝了我没有移动。

还记得我写的那句吗?

走了

却仍在这里,

繁星满天

似水流年。

我还真没有移动,用的是rogers的计划。

2017年9月24日于渥太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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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歇一小会儿

昨天看的dylan Thomas的when all my five and country senses see.

中英文对着一起看的。翻译起来难度挺大的。

沉默良久!

那种感觉就像射雕英雄传开头还在写飞天蝙蝠柯镇恶,后面东邪西毒出来的时候江南七怪已经无影无踪了。

更遭遇的是,我随后看了艾略特的荒原。这个书买好久一直放边上的。

我真的庆幸我是学经济学的。

就像我当年第一次读白先勇的小说,我很清楚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是写不到那个程度的,直接撤了。这么多年就没有再想过写长篇小说了。

把荒原一看,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写诗的。

荒原通篇用典,使用7种语言,引用35种不同国家的作品。

我的吹牛这次真的要到此结束了。菩提老祖本来是不想跟蜘蛛精大战的,没想到后面牛魔王来了。

有朝一日,我只能说有朝一日。

我的外国诗歌精选都是十年前买的。看到歌德那里就没有再推进了。坐飞机的时候随手带的,指望转机的时候翻翻的。dylan和艾略特都在里面的,知道荒原恐怕更早更早了。

一开始我对外国诗歌是比较拒绝的。这个跟经济学不一样。知道北美的经济学强,所以要学。我在中国那个环境,没有一个人真正懂这个,所以心里对西方经济学是崇拜的。学,就是跟洋人学的。

汉语言诗歌的成就那么高,可能至今潜意识里面还是觉得洋人是比不过中国人的。那本书因为是选集,而且是译成中文的,所以有多少含金量不得而知。虽然很薄的一本书,但是我没有看完。

每次看到什么不朽英文诗篇里面一个谁谁都是从一二多少年开始的,我是觉得有点好笑的。不要说唐诗了,比大风歌都不知道晚了多久了。

一直以为咱们归队都是应该往汉语言诗人这个队伍在归的。

真正的自由诗的大部队其实是在欧美诗歌这块的。从形式到技巧,白话新诗都应该在自由诗这个大类的。

各有千秋,都是语言在不同的历史阶段发展的产物。不一定有高下之分,就像我们不能因为西方哲学能发展出心理学经济学社会学政治学等等就说它比东方哲学强了。很难下这个结论。

取各家之长,兼而学习。不能盲目自大,顾此失彼。

这两天其实是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利用大数据,确切的知道市场上的需求的时候,能不能制定一个计划来生产呢?其实是一个好复杂的问题。

昨天看了两篇诺奖得主的文章。一篇是mcfadden的,why are some people rich and others poor?写的挺好的。另一篇是selton写的为什么父母要工作。大跌眼镜,怀疑是不是他写的,烂文,超烂。本来就是写给小孩的科普读物。唯一的收获就是把wage和salary的区别搞清楚了。

sorry,走题了。我们高中物理老师,一堂课45分钟,有40分钟他都在讲与物理无关的东西,临下课五分钟他突然如梦初醒,“我们走题了”。

2017年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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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主义

今天想把话题转一转,老写些阳春白雪的东西必然曲高和寡。哲学方面的文章,学生还会假装说一句,嗯,某一句很有道理。文学方面的文章,估计他们不会看的。看过的人有直接告诉我说看不懂的。

发朋友圈。如果发一些俗套的东西,马上就有回复。前两天我发了一首我自己写的诗,竟然是零回复。

这两天正在看的两本书是《当代意识形态的哲学根基》和《意识形态选读》。两本配合着一起看,第一本是作者自己写的,第二本是经典文章的选读。

第二本书里面有专门的一个章节,william wordsworth the poet as conserviative.里面列了三首诗都是关于政治的。

还记得那个谱吗?保守主义通常在谱的右半段。

法国大革命,对吗?我前两天还真买了一本英文写的法国大革命的历史书,约克大学一个教授写的。

Burke是保守主义之父,他在1790年的著作reflections on the revelution in France中,他不仅批评了这场革命,同时预测了革命最终将以chaos告终。他第一次明确提出来保守主义的思想。

保守主义在关于人类本性的哲学问题上认为人性是有缺陷的,相信社会弊病只可减缓而难以根除。其核心观念是反对一切激进的革命和革新,主张节制政治,以妥协手段调和各种社会势力的利益冲突。(此段引自百度百科)

还记得柏拉图在理想国里面的那段话吗?there is no intrinsic reason to be just.

保守主义就是follow的柏拉图。柏拉图在政治思想方面提出了知识与权力相结合的学说,保守主义的“贤人治国”就从他这里来的。

老早以前记的有这么一句,理性是灵魂中最高贵的因素。这句话是放在我的诗集的第一页的最上面。今年才知道这句话其实还有另外几句。个人的本性由三部分组成,理性,意志和欲望。理性是灵魂中最优秀的部分,(就是我先记的那句),他的德性是智慧;意志是根据理性的命令来发动行为的部分,他的德性是勇敢;欲望是灵魂中最低劣的部分,他的德性是克制。

柏拉图就是要设计一个把哲学家和统治者融为一体的哲学王的理想国。这个要是不懂的话就没有后面的whatever。

《当代意识形态的哲学根基》我是先看的后马克思主义中关于中国的部分。里面有一个小节标题是tiananmen square,可见这是一本注定没法在中国出版的书。里面讲到奥巴马在就职演说时说了一句,recall that earlier generations faced down fascism and communism not just with missiles and tanks, but with sturdy alliances and enduring convictions. 这段话在中国播出的时候把共产主义删掉了。我自己旁批了一句,共产主义怎么能和法西斯主义并列呢?删是应该的。

还有一句我是觉得看问题挺清晰的。if the economy turns sour, charges of widespread corruption and criticism of inequality are sure to resurface.

Lenin was never happy with the existence of a small bourgeois class, however weak, for he was sure that they would eventually try to subvert revolutionary goals. 列宁绝对的有远见。

perestroika是一个俄语单词,改革的意思。我第一见这个词是教comparative economic system的时候。学,总是不会白学的。总有一天会用到。

suggested reading里面有本Robert Tucker编的列宁文选。我对这个人印象极为深刻,因为我刚买了一本他编的马克思恩格斯文选。我对马克思的书完全没有没有抵抗力。

在买这个马恩选集的时候,同时还有另外一本书是plutarch,真是好巧,两个塔克。普鲁塔克这本差点放弃了的,已经放下了,就是觉得估计读不到他头上去了。

我对罗马史至今都保持了一个极为高涨的情绪,今天刚买了一本罗马和她的敌人。其实本来也是想放弃的,看到hanibal,还是买了。汉尼拔真是曾经给过我非常大的启发,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泰勒斯,巴门尼德,pericles。

普鲁塔克有段写泰勒斯的。启发真的不止一星半点。西方哲学是一个巨大的宝藏,正能量不知道在哪一个点上就迸发出来了,被我这个干枯的海绵吸得干干净净。

朴槿惠说她当年最艰难的时候最喜欢看的一本书是冯友兰的中国哲学史。我挺佩服她的,因为那本书古文太多,我一直没有看。这两天等经济稍微宽裕一点,准备买本英文版的对着一起看。英文对着古文看,有没有这样的?但是真的是目前能想到的一个办法了,古汉语其实是很难的。我已经买到手的是英文的a source book in chinese philosophy.

真的是命中注定的,我随手一翻,202页,标题是the nature and reality of tao.

我以前一直是这么理解的,支配这个世界的是数学,其实是有点像pythagorias学派的观点,但我不是follow他们的,我自己想的,特别是在学了正态分布以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现在,我觉得支配当下这个世界的是思想,居多的可能还是西方哲学思想。西方世界不必说了,中国的马列主义是不是西方哲学思想呢?

两个理解并不矛盾,一个是形而上的,一个是形而下的。

2017年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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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再开阔一点

今天咱们把视野再打开一点,从整个欧洲历史的角度再看东西方的哲学传统。

上次讲到西方哲学的传统是偏重于仰望星空的,这个是西方文明目前超过东方文明的一个原因。

当时是那么想的,现在看也未见得那么对。

咱们看下欧洲在中世纪那段历史,从罗马史的结束到文艺复兴之前,差不多一千年吧,西方文明上哪去跟唐朝盛世相提并论呢?

如果比较正好是在那个一千年做出的,难道就说西方哲学比东方哲学差吗?很明显不能这么说。同样的,现在来做一个比较,也不能说东方哲学若于西方哲学了。此一时,彼一时。

东方哲学同样有仰望星空的部分,周易可不就是在仰望星空吗?同样的,西方哲学里面也有务实的一面,希腊化时代的哲学家把更多的兴趣放在了使自然哲学服务于个人的安身立命。这一点在亚里士多德以后希腊哲学逐渐走向衰颓的阶段尤为明显。

咱们来一段《沉思录》,这本书我也是逐字句读过的。这个书还是不能孤立的读,要把它放在这个哲学流派中比较着看才有意思。“属于身体的一切只是一道激流,属于灵魂的只是一个梦幻,生命是一场战争,一个过客的旅居,身后的名声也迅速落入忘川”。 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就这么个意思。马克斯自己本是罗马帝国黄金时代的国王。他是晚期斯多葛学派的代表。他不可能仰望星空,仰望星空他就变成了赫拉克利特。

Epicurus为人敦厚,勤奋好学,心志淡泊,作风节俭。我要是再勤奋一点,就配得起这十六个字了。他明确提出哲学的目的就在于寻求生活宁静之道,哲学可以消除心灵的烦恼和恐惧。他还有一句,人世间的吉凶祸福只不过是原子的聚散离合而已。

普罗泰戈拉更早在苏格拉底之前将注意力集中于城邦生活中的私人事务以及公共事务中的智慧。他对自然哲学和宇宙论并无多大兴趣。西塞罗是认为苏格拉底第一次把哲学从天上拉回了人间。

亚里士多德当然是古希腊哲学的集大成者。昨天看到下面这段,就是觉得不能再晚了,再晚读到这么经典的话真没法原谅我自己。亚里士多德认为心智方面的美德主要是指一种沉思的生活,它以理性沉思活动本身作为目标,对思想加以思想,并从这种活动中获得悠闲自适的愉悦,这是一种最高的幸福。

精神分裂又开始了。我看的是亚里士多德关于poetics的书。poetry as imitation. the epic, tragedy , comedy , dithyrambic poetry, most music on the flute and on the lyre, all theses are in principle, imitations. 直译成汉语是模仿。他这个观点是从plato来的,这个是没有疑问的。但是在plato那里,摹仿是有个专门意思的。原始物质由于对对理念的摹仿和分有而获得了形式,从而成为可被感知的具体事物。Aristotle的具体意思我还在体会中。

文章写完,开始研究ricardian model。精分不到一定程度做不了我这个事。

万峰之巅,群动皆息。把亚里士多德一看,我都不敢号称精神分裂了。

再接再厉,等风再起!

2017年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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