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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啊,关键时候还得有个好朋友

这两天心情不是很好,碰到是一个我很不擅长的问题。很多年没有遇到过,这一次,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把我搞得很狼狈。

昨天心情是很糟糕,跟一个好朋友聊了一下,约好夏天一起去美国玩玩。

今天要比昨天好一些。还是有些纠结。

我跟小李认识很多年了,我们的父母本也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上个月刚在一起吃过饭。他曾经说过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我大概相信了一段时间。每年回国都一起吃饭的。

我先用微信聊聊几句,然后我问他有没有时间语音一下。正好他有时间。我不太会用语聊,打字过去让他发过来,他就主动打字过来告诉我,他发过来。

我状态不好的那几年我们聊的比较多,这两年状态恢复得差不多了就聊得少一点了。

我一般不太好意思直奔主题,扯了下闲篇,然后开始聊主题。人啊,心情不好的时候吧,就得有个人开导一下。他讲得挺深的,深过我的预期。挺有用的。

聊了好久,我想再换个话题的,我问他专业是不是达到他预期的。到底是老朋友,他也真是懂我的,他说“咱们不用聊别的,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咱们接着聊。” 总之就是一通开导吧,最后说到佛家的放下。

道理其实都懂,只是自己深在这个局中,自己开导不了自己。那个时候电话那头,听到有一个人在那讲,心情其实是好很多了。

聊了一个钟头左右。两天没吃下饭了,然后就吃了好大一碗饭。

心情不好的时候吧,数着天过,只能是一天比一天好。

好一个放下!

其实我是越到后面倒没什么好怕了,失去了那么多,没有得到的那么多,也就无所谓了。

关键时候必须得有个好朋友。

2018年四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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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向未来

心情恢复一大半了。

与跟朋友聊天当然有关系,但不是最大的关系。最大的关系还是自己的状态。

我觉得我跟以前还是不一样了,即使是处理最不擅长的事情,整个过程也都快很多。

对负面情绪的掌控也强很多。

我好不容易达到现在的状态,万一有个闪失,打回原型,算白搞了。

我没有时间精力再做一场调节,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还等着我去做去完成。

千辛万苦恢复过来的思维判断,不能因为这样飞来的横祸给毁了。

重要的书还要看,有机会当然还要再上一个台阶。

以前的那些错误的想法,愚昧的世界观,虚耗光阴的执着,该扔的都扔了。铁的事实证明那一套都是行不通的,代价巨大的,坑爹的。

已经错成那样了,这一次我不可能再错一次了。

变,首先是自己的想法变了。

我没有时间和功夫再虚耗在一些纠结而无结果的事情上了。所有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

我,可能真的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

我给小李发了一条信息,友谊永恒,他回复,友谊万岁。他下个月会去华盛顿开会,我想如果时间安排得当,我也过去玩一玩。

我最近比较喜欢看熊彼特的书,花巨资买的,明天看起来。

2018年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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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雁北飞,寒暑几回

前一段心情颇不平静,大概是2012年以来经历的唯一一次大的波动。

连续几天都睡的不好,有一晚是整晚没有睡着。4月2号开始右脸剧痛,因为以前生过一场大病,担心是旧病复发的前兆,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到昨天稍微好一点。

关键是人在一个不安的状态里面吧,各种胡思乱想就开始了,本不纠结的事又开始纠结起来了。

我是读哲学的,关键时刻,还是哲学让我彻底平静下来。

这一次是维特根斯坦。

告诉他们,我渡过了极为美好的一生。他如是说。

有些事吧,本来可能是很美好的,最后就不一定了。如果坚持用一个美好的眼光去看呢,无解,自己的心是累的。用一个世俗的眼光去看呢,有解,心是不累的,但是美好就没有了。

人,当诗意的安居。但是有时候,人不得不失意的安居。

我是一个诗人,我的情感体验跟普通人是不一样的。也可以说是一个短板。

先说胡思乱想的部分,就像去年夏天看到赫拉克利特的生平一样,读一读维特根斯坦的故事,一切都平静了。你才华再高你比维特根斯坦还高吗?地位再高高的过赫拉克利特吗?斯宾诺莎又怎么样呢?马克思又怎么样呢?康德最后也不就那么个活法吗?

再说问题的本身。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下一次缘分来了我照样如斯应对。

如果生命不是用来奉献给天才的创造,那生命有何意义?Wittgenstein真是让大部分庸才瞬间灰飞烟灭了。

下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失去过那么多,没有得到的那么多,真的不怕了。

what the wind brings, the current takes it away.

歌德在to the moon的final version中写道:
yet once i possessed what is so precious!ah,the torment of never being able to forget it.

还记得王叔岷先生的那句话吗?忘我,顺其自然,入世而超世,以及全由深刻体验而来。

我最终还是决定用一个好的眼光是看一切,即使是在最后。

我没有精力再去解哥德巴赫猜想了,有些注定无解的问题,留给时间去慢慢消化吧。就像Wittgenstein在《逻辑哲学论》的结尾写的那样:对于那些不能言说之物,我们必须保持沉默。

佛陀讲过,i teach only two things: the cause of human sorrow and the way to become free of it。

坦坦荡荡,无愧于心就好。

脸疼的时候吧,就是想人如果不生病就是最大的好了。

对自己诚实,忠实于自己的内心,这就是Wittgenstein给我的启发。

这些爱智慧的人,在某一个点上,教会了我们那不可言说的存在的世界的要义。

维特根斯坦的母亲为哈耶克的外祖父的姑表妹,这么说来,维特根斯坦应该喊哈耶克什么?表侄。

熊彼得这书写的。真正有价值的东西那都是少的,就像天才必定是少数一样。我还是忠实于自己的价值判断,不管当前的世界是怎么样,不管大部分人怎么看。

休息两天估计又心如止水了。goose 又飞回来了,春天,还是终会以不可阻挡之势,不早不晚的到来。

物转星移几度春秋,寒来暑往又是一年。别了,那些最好的年华,那些对视过的双眼,那些曾经说过的话,那些最好的人,都散落在天涯。

戴望舒 偶成

如果生命的春天重到,
古旧的凝冰都哗哗地解冻,
那时我会再看见灿烂的微笑,
再听见明朗的呼唤——这些迢遥的梦。
这些好东西都决不会消失,
因为一切好东西都永远存在,
它们只是像冰一样凝结,
而有一天会像花一样重开。

2018年4月6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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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我心依旧

2月底外公走了,整个人就像挨了一记闷棍一样。3月份又碰到了本不该发生的事情。

所幸是在我状态最好的时候,调整一下也就调整回来了。

人如果长时间沉浸一个小世界里面无法自拔,那就是快完蛋的节奏了。我看事情,大概看个来龙去脉,差不多就知道大致的走向了。

有些事,走到头了,谁也改变不了。就是到头了。

某年9月, 最好的朋友离开渥太华。最后一面,我还是没忍住掉了眼泪。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段缘分到头了。离得有多远,可能也没有那么远,都在安省里面你说有多远吧。后面联系越来越少,跟关系最好的时候没法比,比关系最差的时候都不如。

也是在那一年,另外一个关系最好的朋友也离我而去了。我们至今没有再联系过。人家大好的前程,我一直走的下坡路,干脆不要跳出来吓唬人了。

缘来缘散,平淡如水。

所幸我自己状态完全恢复过来。

我坐在这里,拿一支笔,看一本书,我就是世界之王了。我很享受这个状态。这个首先要专业积累到一定程度,相关的知识点要打通,这样就不累,而且看的时候就知道别人肯定是不会的。其次自己要有一个好的状态,满脑子杂念也没法搞了。身体必须有一个好的状态,病怏怏的也没法看书的。

有一些杂念可能就要人为地清除掉。如果心乱如麻,肯定看不进去了。

精神和心思都要集中起来。集中到自己的专业上。

我当然清楚这是我一生里面最好的一个状态,所以我都用在自己身上。我默默无闻地教书这么多年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熬过了最坏的时期,东山再起吗?

我看问题想事情比以前更加果决,穿透力更强,对自己的反思更加深刻。

但是我更随缘一些,因为有些东西,不是强求就能强求得来的。有的人一生追逐名利,终身不能遂其所愿,何苦呢?

回看过去的一年,你说我赚了多少钱可能真没有。但是看的书确实跟以前不同了,整个世界完全打开了。

我最大的天赋,解开了最后的封印。文学必须要配哲学,哲学不入门,文学的天分再高都没有用。

得失取舍,都想开点。

三月份的浩劫,我最终还是放下了。人活着都挺难的,太执着,不仅是为难别人,也是为难自己。手放开,自己反倒轻松了。

我又开始看《理想国》了,很快二阶微分方程都会接着看起来。

心若止水,前尘俱往。

万峰之巅,我心高翔。

2018年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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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化雨,我心飞翔

fruits of solitude是penn的名著,汉语译的颇为精当,隐思录。开篇第一段这么写的:it is admirable to consider how many millions of people come into, and go out of the world, ignorant of themselves, and of the world they have lived in.

Plato在理想国中用洞穴之喻,比喻我们存在的这个世界。哲学家最后也是被逼着走出了洞穴,看到外面的世界。等他回到洞穴的时候,反倒被其他人杀死了。Socrates不就是这么死的吗?

我是很喜欢理想国的,不读理想国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所谓的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未见得是因为哲学家的思想多么有穿透力,可能是因为人类社会的发展进程本没有那么快。

我之所以特别喜欢熊彼得,也是因为他看问题独特的视角,历史的宏观的。这个普通人是没有的,技巧再高也学不到这个,要真正的博学,必须是真正的大师。

最近在看principles。写畅销书的人必须是要懂脑科学的,颞叶,新皮层,都是要懂的。可能是我没有看到真正精华的地方,收获没有那么大。有一点我觉得还是有启发的,就是人和人之间在感知上的区别,远大于人和人在物理上的区别。有的人看的色彩要多,有多人听的音高要高,而我,情感上的体验要更丰富。

诗人是被苏格拉底逐出理想国的,因为感性被认为是人性中低劣的部分。这个可能也是见仁见智了。我自己比较收敛,我写诗不多也是这个原因。发愤而为之的情况在我这里有,但是少。

最近开始喜欢jack gilbert的诗。他并不算那种名气特别大的诗人。

他在巅峰时刻退隐诗坛达二十年之久。他的一生当然够传奇。

有一天拿在手的是一本加拿大女诗人的诗集,她号称是加拿大最活跃的女诗人之一。我把书翻看了一下,大概是读到一段并不怎么样的,最后决定不买了。

诗是这样的,你读多了就会发现他们写的主题,浅显的归浅显的,有些吧,就都是那么些东西。这与人类始终关注的一些问题有关。

plato列的四点诗人和画家的问题: 一、诗人只是摹仿者,他得到的只是影像,并不曾抓住真理; 二、他的作品对于真理并无多大价值; 三、他逢迎人性中低劣部分; 四、他培养发育人性中低劣的部分,摧残理性的部分。我不敢用对错来评论,只能说有点振聋发聩。

我陈述一个事实,就是我很少做cost benefit analysis。我做一个事,如果喜欢,代价再大,也做了。交朋友,这个人如果我喜欢,就交往了。很少去考虑别人的利用价值啊什么的。太不够理性了,哈哈!

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要看哲学书。一个问题是上帝到底存不存在的问题,75%的美国人是相信上帝存在的。另一个问题是在时间的维度上,我们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二十年前的你和现在的你是同样的吗?how come?

skepticism有个argument,说的是it is posssible that i am dreaming right now.我们常看见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辈子一场梦其实都是这个提法的变体。笛卡尔进而提出了i think,therefore i am。笛卡尔是法国人。所以你要知道montreal的人为什么不爱说英语。现代哲学的创始人就是说法语的,他们有那么伟大的哲学家,文学家,还有拿破仑这样的军事家,大革命那样影响人类进程的历史事件。

学习的乐趣,还是要享受不断发现自我的过程。有一些东西可能并不是你个人的努力就能百分百确定的。也要一些运气,要一些机缘巧合。但是不断探索新知并尽量保持自己的好奇心求知欲,这个是可以做到的。

隐思录第九段: it were happy if we studied nature more in natural things; and acted according to nature; whose rules are few, plain and most reasonable. 日月盈仄,辰宿列张,都是自然之理。在这个始终流变的世界之中,我们都不过是一粒微尘。抗拒这个潮流仅仅是我们美好的愿望。

我其实是越到后面越感谢我之前的大坎坷,让我有足够的时间把专业的基础打牢。有一些东西不是随大流就能得到的,因为真正有价值的东西都是来得不易的。我没有那么早就跳出来吓唬人,只把该做的事情做了。专业这个东西是骗不了别人的,积累也需要,好奇心更需要。

人都是尽自己的本分,萨金特也不是说生来他就是要得诺贝尔奖的。而且他得了奖以后,仍然在继续他的思考。人家享受的是这个过程。更多人看重的可能是一个结果。结果好当然是好事,但是全中国14亿人不可能每个人都是习近平。

还是要写一本真正有价值的书。熊彼特的书我基本买齐了,看看人家这书写到什么程度,自己的觉悟自然提高了。gino segre写的第一本书就是a matter of degrees。我翻了一下taleb的antifragile,里面很多都是哲学。话说畅销书作家里面六成都是犹太人,当然与他们读书多有关。形成气候以后,你推荐我,我推荐你,马太效应就有了。

我又开始享受我的状态了。

2018年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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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放逐,开始or结束?

我是属于被苏格拉底逐出理想国的那一类人。自我放逐这个说法比较识趣一点,不必让别人赶走了。

plato最开始的理想是要做一个悲剧诗人,在跟苏格拉底聊过以后,他放弃了最开始的理想,而重新开始过一种他认为值得过的生活,哲学家的生活。

我大概还没有遇到我的苏格拉底,所以我还是自我放逐吧。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一句诗都写不出来了,对我自己来讲,可能是一个很难以接受的事实,就像维特根斯坦说的,如果生命不是用来天才的创造,生命的意义何在?

歌德the sonnet这么写的:to practice a revived usage of art is a sacred duty which we impose upon you.
So that however these may disport themselves, the work in the end will have achieved perfection.
I too should like to mould the best inspiration of my feelings into the rhymes of artful sonnets, the bold pride of numbers in skilled language. (歌德诗选198页)

哲学书其实是看得挺有意思的,从经验主义到唯心主义,很能够开发人的思维。读起来当然也是有点累的,因为一直是跟着在想,这和读诗集还不一样。读别人的诗,懂到几分真的是随意了,能够感同身受当然是最好的,但是盲人摸象其实各人的感觉又是不同的。

但是我更希望自己是理性更多一些的,因为吃过太多的亏,都是因为自己太过感性。韩美林曾经问过一个问题,他说对某些人而言,感情真的是一钱不值的。艺术家都是感性的,他要感知这个世界,迟钝了是不可以的。

有一次看毕加索的画展,站在他的画作前,那一刻,我觉得我是跟他有神交的。时间的流逝是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的,但是艺术,至少在某一个维度上,是永恒的。艺术,传递的都是人性中美好善良的东西。用黑格尔的话说就是人类思想的自我反思,用我的话说就是人类对抗时间对抗衰老的不多的方式之一。

我也终于开始了属于我自己的程度待定的理性沉思的生活,这是一个更高level的自我放逐。我当然也参与一些社会交换,但是在可控的范围以内很明显的被我降了一个level。当维特根斯坦觉得哲学教授这样的生活没有意义的时候,他选择了放弃。他忠实的选择了他自己想要过的生活,这个生活未见得是飞黄腾达或者万人景仰的。

告诉他们,我渡过了极为美好的一生。谁临终前能这么坦荡,那么至少,他的一生旁人是无法指摘的。很难有人能够这么自信。亚里士多德讲的,未经审视的生活不值得过。但是绝大部分人,尚未审视,anyway,结束了。

隐思录第一句不是还在上面吗?

人啊,要有一技之长。这一技之长可以撑住你自己,不管世界怎么变化,不管周围的人和事怎么变化。好比我吧,我其实是一个特别重感情的人,我与人交往,潜意识里面总是以为可以一直很好的。但有一天,别人发现我没有那么大的利用价值,交换的部分很少,可有可无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离我而去了。那更别说当我走霉运的时候了。再碰到个自私自恋的人,我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我一直这么想的,我这才华一直在这呢,我有什么好怕的?

我给学生讲专业课嘛,基本不讲自己的事。偶尔讲讲,学生深信不疑。我说你们不怕我是瞎吹吗?学生说我们不怕,我们全部相信,因为现在瞎吹的都不吹这些,吹的都是家里有多少亿的家产,开的多么大的公司。

薄伽梵歌the six teaching开头这么写的:one who does what must be done without concern for the fruits is a man of renunciation and discipline, not one who shuns ritual fire and rites.

《达生》第一句这么说的:达生之情者,不务生之所无以为;达命之情者,不务命之所无奈何。

有些事吧,你不想它发生,但是偏偏也发生了,能怎么办呢?还是要坦然以对啊。心态要够好,否则没法自我放逐了。

burke在on the sublime and beautiful的第五节引过一段荷马史诗。he owns, indeed, that he often gives himself some intermission from such melancholy reflections; but he observes, too, that, melancholy as they are, they give him pleasure.( burke这段真的像极了好多年前好朋友开导我的一段话)

still in short intervals of pleasing woe,
Regardful of the friendly dues i owe,
I to the glorious *, for every dear,
Indulge the tribute of a grateful tear. (Odyssey 100)

行走在茫茫月光的中间,我不能久留于伤感。套用陈刚的一句歌词,大概这么个意思。

为与不为的边界,各人大有区别。同一个人在不同的阶段,也不尽相同。

我也是最近,无意中看到多年前写给好友的信,信里有提到我曾经说过一些很恶毒的话。但是这些年我自己完全不知道的。就是说,只记得别人的错,以为自己都是对的。我反正是随着年龄的增加越来越温和了。我现在看以前写的信觉得有些话还是说得很重,虽然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也还是可以说得更和缓一些。

学过哲学以后才知道,有些事是根本没有标答的,也没有谁对谁错之分。

今天在rideau那家麦当劳外面,我突然就发一个神经了。虽然是一个很熟很熟的地方,在那一刻,我就是想买一杯焦糖巧克力摩卡,对着街,感觉一下人来人往,就像自己是一个旅行者一样。竟然没有卖这款的,我就去了另外一家。喝完以后吧,就一个感觉,麦当劳也真会赚钱的,中杯的竟然都要3.66刀。

焦糖摩卡的甜度是要比普通的咖啡要甜一点的,我通常也买一个甜筒一起吃。吃冰淇淋的时候,焦糖摩卡就只剩苦味了。和普通咖啡比呢,焦糖摩卡又是甜的。这就是一个经典的哲学问题,即我们的感知,比如味觉,是mind-dependent properties。john locke试图解决这个问题。于他而言,大海并没有颜色,颜色是在我们看大海的时候被创造出来的。颜色是second property。locke认为size是第一属性,我当时看这段的时候是存疑的,size也未见得不受主观观测的影响。后面berkeley提出世界最终依赖于我们的mind。to be is to be percieved。 berkeley的观点是唯心的。

人啊,还是知足常乐。如果我生在一个不同的时代,或者不同的家庭,不识字,没有基本的教育,我这个天分肯定也是没有了。即便有,能够写一手文章,没有最后被哲学这把钥匙打开,也白瞎了。自我放逐真是无从谈起了,哪凉快哪呆着吧。再或者,没有家里的培养,经济学也无从学起了,更别说能够教学生了。没有这么多年的积累,最后也不可能达到自我放逐的境界。单就才华和学问而论,老天真的已经给的够多了。

在rideau买了件新衣服,拉链有点问题,退了。花了差不多同样的价钱买了五本书。如果对比一下,我觉得我很明显prefer五本书。有一本是里尔克的,必买的。有一本是the making of a poem,本是不想买的,放弃过一次。今天还是买了。一件衣服确实没有这五本书给我的utility高。你问我喜不喜欢里尔克,我当然是喜欢里尔克的。

悔,我也真没悔过,只不过有些事吧,代价太大了。在命运的面前,我们所谓自由的选择确实太渺小太有限了。

这是一首作于1050年的诗,作者名字已无可考,译者为david ferry。首字母大写的那几行都是我自己敲进来的,特别好的一首诗,特别反映我现在的心境。从今以后又是一段新的生活。

The wind stirs lightly as the sun's
warmth stirs in the new season's
moment when the earth shows everything
she has, her fragrance on everything.

The spring royally in his excitement
scatters the new season's commandment
Everywhere, and the new leaves open,
The buds open, and begin to happen.

The winged and the fourfooted creatures
According to their several natures
Find or build their nesting places;
Each unknowingly rejoices.

Held apart from the season’s pleasure,
According to my separate nature
Nevertheless i bless and praise
The new beginning of the new days.

Seeing it all, hearing it all,
The leaf opening, the first bird call.

2018年4月21日于渥太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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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长风,破万里浪

从三月份的小波澜里面完全恢复过来。说小也真不小,完完整整地体会了一遍跌落谷底的感觉。

与我自己看哲学书有关。视角还是有一些不一样。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不留一点痕迹吗?黯然神伤的?no,不留一点痕迹,就是完全过去了。

就是与自己的视角有关系,与事情大小无关,与时间长短无关,与悟没悟到有关。

每经一事,都能更加全面的反观自己。

我买叔本华的书很早以前了,作为意志与表象的世界,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这个是与free will有关的。我最近看的这部分叫决定论。里面也有提到叔本华讲的人的选择。买五本书和一件衣服,是,我是可以自由选择的,但是我的选择不出意外的话是五本书。很难讲是不是自由意志,我比较倾向于决定论。基因决定的,我的求知欲就是比普通人要强一些。我对这些吃的穿的要求没有那么高。

微观粒子是同时存在两种状态的。spin up和spin down。

The making of a poem 又买对了。不看这本书,是区分不出十九行诗,六节诗,十四行诗的。dylan thomas的 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原来这么来的。verse里面八大类,以后至少都能各归各类了。

我悄悄地问自己一个问题,这么多伟大的诗人,难道对柏拉图来讲都是一钱不值吗?又或者,对一个诗人而言,纯粹的理性却是一钱不值呢?that is really a good question.

我是先看的黑利安,后看的兰波的奥菲莉亚,所以奥菲莉亚给我的震撼说实话并没有那么那么的大。但是兰波写奥菲莉亚的时候只有十六岁,大概在1870年的时候。十七年后特拉克尔才出生。单从时间上看奥菲莉亚是早于黑利安的。老天也真的太眷顾欧洲了,两颗天才巨星全给他们了。哎,就是有点可惜了,兰波37岁,特拉克尔27岁,都英年早逝了。

生命当然绝非以长度来衡量的,看看兰波的故事,我就是觉得他是真正活过的,不白瞎了到这个世界走一趟。

两个诗人相爱会是什么情况?炽烈得应该能把他们自己融化。

难怪说特拉克尔是诗人中的维特根斯坦。维特根斯坦是1889年生的,两个人差两岁。

感性或者理性,我觉得也是基因决定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做理想国的国王,理想国的国王也不需要那么多,理想国里面也不能完全没有艺术家,不是吗?

王尔德在道林格雷的画像中有这么一句: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人们对待艺术的方式让人觉得它本该就是一种自传形式。有一类艺术家,他用自己的全部创作。于他而言,艺术就是生活。

schumpeter以后,我开始看hicks的书了。mankiw的书掩盖了太多大师的光芒,减少了太多思考的乐趣。而真正经典的东西,是扛的住时间的。学经济学的人多,教经济学的人也不少,真正的大师,同样凤毛麟角。人类群星闪耀的时代,并非常有的。

2018年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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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镜花,云生海楼

周汝昌讲红楼梦的时候,说,大概十四五岁的时候的她们,是最美的。然后故事一直发展到后面,变成了白茫茫一片。

大梦而归,人生大概如此吧。

好就是了,了就是好。

人的悲剧性,很大程度是在于生命就像一个发出的箭,射出去了,就再也没法回头了。停,也停不住。

我们,匆匆地,马不停蹄地,从一个阶段走到另一个阶段。

哲学上对identical是有区分的。qualitatively identical是说看起来一样,比如,印成一模一样的两本书,做成一样的两辆汽车。numerically identical说的就是同一个东西。qualitative change is an inevitable part of our existence. 你不可能永远保持二十岁的样子。

去年以前,我是素面朝天的。买过护肤品也觉得无甚效果。去年起我开始用护肤品了,涂眼睛下面的都是用的超贵的,人民币两千多一瓶的。

我们的一生里面,有没有一些东西是numerically the same的?

赫拉克利特的经典论述是这样的,it is not possible to step twice into the same river. It scatters and again comes together, and approaches and recedes. 宇宙中的一切都在permanent change之中,包括我们自己。

william james说了类似的话: thoughts connected as we feel them to be connected are what we mean by personal selves. Our consciousness is in constant change. ——-what i wish to lay stress on is this, that no state once gone can recur and be identical with what it was before.

流变流变,就是这么来的。像河流一样,流转变化。william james继续写道: conscious flows. A river or stream is the metaphor by which it is most naturally described.

过而弗悔,并非易事,尤其是对于一个执着的人。但是,既然没法改变,悔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你问我很多事悔不悔,我从来不悔。尤其是我看了决定论以后,有一些选择吧,固有的,是我,一定会做那个选择,不可能是其他的,大脑神经就是这么控制的。

佛家讲的,对于permanent self的执念是suffering的主要来源。人们如果认为现在和以后都存在,那么人们因为担心未来会变坏,就会为以后做准备。对于未来的谋划,使得人们不再活在当下。这会导致geed, regret,最终suffering。放下permanent self的执念是通往enlightenment的第一步。

在某一个阶段,我们会碰到一些重要的人。然后,那个阶段过去以后,那个人也就慢慢退出以后的生活了。

再普通不过的事。但是诗人对这些事的感受跟普通人还是不一样的。林黛玉如果有一个焦大那样的脑子,说不定是件好事。

hume在treatise on human nature中有一段这么写的:the mind is a kind of theatre, where several perceptions successfully make their appearance; pass, re-pass, glide away, and mingle in an infinity variety of postures and situations.

成就再高,最后,都不过是时间的灰烬。什么都留不住。

这个话题再往深了写就要写kierkegaard和老庄了,都是哲学。

人呢,自己想开一点。别自己跟自己个儿过不去。心态要好,成天伤春悲秋的,日子没法过了。

2018年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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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来晚,等风再起

小波澜以后,又进入到更好的更稳定的一个状态。真的是一个最好的状态。

做一件事情,如果不太去考虑它的结果,而主要享受这个过程,就是挺惬意的一件事。

我今天买了两本罗素的书和追忆似水年华的第二卷,都不便宜,anyway,喜欢也就买了。其实都是上次就看好的,觉得贵,今天才买。

一切,来自深刻的体验。我曾经经历过常人无法想象的困难,在困局里面一呆就是多少年。进无可进,退无可退。用世俗的观点看,就是要完蛋了。我想再加两个字,彻底。

如果走不出这个困局,可不就彻底完蛋了?!哪有机会在这里跨文史哲的吹牛呢?我毫不夸张地讲,换另外一个人,如果没有我这样的机缘巧合,别说撑不到最后,中途就完了。

当一个困局是以年计而非以天计的时候,走不走的出来就要看命了。

但是恰恰是这个困局,成为了我打开另外一个世界的钥匙。

苦尽甘来,困境锤炼出一个更加完美的自己。

我才华在这里,我有什么好怕的?而且我这个才华,在最后这一步,真正的打开了。

以前我都不怕被全世界抛弃了,现在,你觉得我会怕吗?

我坐在这里,拿一支笔,看一本书,我就是世界之王了。

我这一身本事可都是真功夫,别人偷不走抢不走,真才实学就是在这里的。

这当然不是一日之功,是我这么些年一直积累的结果。

状态完全恢复吗?完全恢复。但是整个的学问其实是还要更精进一些。

我昨天是看另外一本法哲学的书,碰巧也是有一段引了hume的a treatise of human nature, 我昨天其实是没有反应过来,刚才突然想起,这个就是人性论。

我的人性论是跟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一起买的,and黑格尔的小逻辑。这几本里面可能就是人性论稍微能够下手的。其它的,都不知道是干嘛的。

也就是今年,我觉得宏微观的bible其实都是可以拿下的。冯友兰的中国哲学史,罗素的西方哲学史,都是拿得下来的。这几本书,以前,感觉都是高山仰止的。

人一辈子,可不就是活个自己吗?有些选择,大脑早就做好了,我倾向于决定论。

等待真的是太漫长了,所以此刻的我才特别享受这个状态。

杂念还有吗?基本没有了,连最后最后的一点点杂念也剔除干净了。也不要再有其它的新的打扰了,就是安安心心,安安静静。这都是老天的恩赐。

要求得太多,最后得不到,可不都是平添痛苦吗?

往事既然全都放在那了,也没法改了,也就把它们安放在那里吧。

活在当下,静候将来。

上文引的hume的文章,有个词我是很喜欢的,glide away。时间,悄悄的,就这样,从指尖溜走。

诗人感知时间流逝的那个谱其实是比普通人宽很多的。世界,包括我们自己,都是不停地在变化的。佩索阿讲的,叶子落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就是说的这个。不懂哲学是懂不了佩索阿的。佩索阿我绝对喜欢的,毫无保留。佩索阿的爱情是柏拉图式的,他一生只爱过一个人。

日本诗人橘曙览两百年前写的一首诗,happiness is when

我干脆把英语译成汉语吧:

幸福,就是当你在原以为空空的米仓里发现了一些米,
你知道下个月可以衣食无忧了。

幸福,就是当你漫无目的地读一本书时,
遇见另外一个完全一样的自己。

幸福,就是当你厌倦读一本书时,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喊你。

幸福,就是当你读到原本很难的一段文章时,
完全靠你自己,你明白了它的意义。

幸福,就是当你在山间的寺庙欣赏日落之时,
有人劝你留宿一晚,而你,欣然同意。

2018年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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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花落,一念成佛

念念不忘,终会有回响吗?或者仅仅是执念,抑或,最终还是蹉跎?

写诗的人自带仙气,我当然也是。艺术当然是高于生活的,试问哪个艺术家可以过和光同尘的生活?

命里就注定遗世独立了,这就是我们的生活。

我是汉语言的诗人,我到这个世界走一趟,完成我自己的该完成的使命,写几句本该是属于我的诗,走完该走的路。

这是我的宿命,是每一个汉语言诗人的宿命,也是人类历史上每一个诗人的宿命。

去年6月的一天,那样的难受,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痛苦,在那一分那一秒,几乎超过了我的极限。

后来我用了一个月时间才平复下来。

有时候吧,就是觉得挺难的。

此生此世,有些幸福就是没法得到了。求不得,八大苦,识之苦,the pain of memory为最。

我写这段其实是比较平静,并非发愤而为作。

我22岁时候,我告诉我的好朋友,《蜀山》里面的玄天宗,两次失去他的一生挚爱。好朋友告诉我,有些幸福,就是永远都没法得到。如果是这样,你怕吗?他说他不怕,而且他相信很多人都不会怕。

此生挚爱,对一个诗人 而言,太奢侈了,too good to be true。

诗人在感情上都有洁癖,专一,长情。我们的情感体验跟普通人是不一样的,你懂放大深刻持久这六个字,你就懂我了。

当然是带点神经质的,哪个艺术家不带点神经质呢?有的人为了艺术,尝试牺牲掉普通的感官,吸毒,酗酒。十个绝顶天分的人赛跑,仍然有一个人是可以绝尘而去的,因为他牺牲了他自己。

艺术真正打动人心的,在于它的悲剧性,在于它的失去。

我喜欢洛尔迦,喜欢佩索阿。

诗人的一生又是非常幸福的,他可以和这些人相伴,从dylan thomas到帕斯捷尔纳克,从李白到里尔克。这个又是普通人得不到的。普通人的感知其实是感应不到最高境界的,酒逢知己饮,诗向会者吟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春风过处,又是一季繁花。只是今年的和去年的,就再也不会一样了。

流水落花,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事,在这个流转变化的时空里,谁又不是过客呢?

想来想去,我还是做自己就好。用一个美好的眼光看这个世界,看身边的人。

艺术和梦想,是人类在这个世界存在的最根本的东西。

我是一个汉语言的诗人,老天给我绝高的天分,并不是要我来吓唬人的,也不是要我来韬光养晦的。

十年磨砺,今日始得锋芒初现。

玉汝于成,也靠他日机缘。

他年如有所成,当记这十年所遭受的无比之痛苦。一切固然来自深刻的体验。

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吾辈既是如斯命运,定当坦然以对,无怨无悔。

不再抗争了,因为所有的故事,已经有过了结局。我这辈子一共表白过两次,呵呵,都是惨不忍睹的结局。

也不再纠缠了,很多年前自己选择放弃的时候,其实是人性中闪光的部分。牺牲自己,成全自己的爱,也就是成全了自己。

把那些真正美好的东西好好收藏起来,因为在我们短暂的一生里面,这样的东西并不多。

在诗人以外,我还有自己的专业。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其实我今天是想写一篇题目如下的文章,预算线与决定论,跨经济学和哲学吹吹牛。思考其实是很有意思的,特别是当积累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结果写离题了。

心如止水,月色满怀。

和所有才华横溢的诗人一样,我拿起笔,写流转的四季,写年华的老去,写那个时候的我,爱过,那个时候的你。

2018年4月29日于渥太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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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罚三杯,再接再厉

上面那篇其实是写得比较感性的,没有太多的旁征博引,纯感悟,读起来应该是很舒服的。

我自己是诗人,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生活不是写诗,生活也未见得有那么多的真善美,我所认识的那个世界,未见得不是因为我感官的偏差而被感知出来的。

你判断一个人正不正常,就看他能不能进退。我如果连续十篇文章都是感性的,真善美的,那也就是要完蛋的节奏了。

感情这个东西,进得去,也要出得来。跟学哲学是一样的,如果天天都思考那些抽象的问题,那就没得搞了。很快离精神分裂就不远了。

生活有时候,哪怕跟乱麻一样的,也都还照样过。淘金的人,你为什么要嫌沙子多呢?斗地主的人,何必嫌傻子多呢?这就是生活的全部。斗地主,你一斗你就知道了,各种低能儿,层出不穷。胜率低于50%的都是低能儿。我通常看胜率42%的,就知道没法玩了。当然,我有时候看见上家如果是特别会打的,我也不玩了。

我今天买了一套好书,gramsci的狱中笔记。三大本,也是花了血本了。都是他在监狱里面写的,所以是有些凌乱的。

人还是要有自己的思想,这样不管顺境或者逆境,更或者是绝境,思想的光辉能够照亮一切的黑暗。Gramsci最后也是被杀害了,但是他的思想,在某一个点上,照亮了整个人类。

你问我有没有,很惭愧,我没有。以后可能会有。

真的早不知道干嘛去了,不敢说荒废,但确实是没在这个路上。

所以,自罚三杯,再接再厉。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过世俗生活的人,不必那么伟大。

感性的看世界是可取的,但是,至少需要理性来平衡一下。这么多年,我吃了这么多亏,上了这么多当,走了这么多弯路,都是因为我自己想法错了。

人不可能生活在一个绝对的真善美的世界里面,文学构造的世界怎么可能是真实的世界?

哪有那么多真爱,即便有,你又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碰到呢?谁都不是走一步看一步的。

真正到了那一步,谁都不会管你。孤苦无依死掉的人多了去了,靠天靠地都不如靠自己。

维特根斯坦,人类历史上又有几个维特根斯坦?

不是我现实,确实是这条路走不通了。

每次当我充满深情地写完一个故事,读起来倒是挺感动,但是这些故事都是被抽象过的,把假恶丑的东西都剥离了。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被一个又一个这样的故事所包围。

所以,我这样的人被逐出理想国是理所应当的。

理性和感性,其实是由大脑的两个部分控制的。都是我们自己。人自己都是复杂的,何况整个世界?!

2018年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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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径通幽,王者归来

标题够霸气的。

2017年是我人生里面最重要的一年。在这一年,不仅状态完全恢复,而且更往前走了一步。

非常关键的一步,并不是说从此能够扬名立万了,而是终于给自己最高的这个天分找到了一个归宿。

慢慢地,写诗就开始写想法,而不是仅仅在那里抒情。抒情当然也是一种写法,但不是一个最高级的写法。

抒情,也能够写进世界诗选。世界诗选里面很多都是抒情诗,并不是我们常见的那些诗,真正能够打动人心的当然还是共通的情感。

但是诗歌本身,还有一层更幽深的境界。

就好像经济学,在那些看似喧哗的表面之后,也还有一层更高的境界。

进入这一层境界,必须要有哲学这把钥匙。但是找到这把钥匙又太难了,要有机缘巧合。

我自己也不知道以前干嘛去了,以前的那么多年,整个人其实是矇昧的,或者梦寐的。但是又很难讲那些无用功最后是不是起了作用,下闲棋烧冷灶其实也都是一个机缘。

很直观的一个感觉,家里的书明显多起来了。哲学政治学的书开始把那些无甚价值的书从书架上挤掉。

早一点到这步会不会更好呢?我没敢多想,我只是觉得能够到这一步就已经不容易了。

我自己是觉得书读得太少了,再抓紧一点就好了。

单就写诗而言,我并没有什么目标,也不是目标能达到的。写的诗能不能流传,不是我的才华决定的,是老天爷决定的。有的人写了一辈子也没有一首诗能够流传,能怎么办?我设定一个目标说每年按什么水准写多少首,要成为什么量级的文豪,不可能的事。特拉克尔就那一首放在那,谁也没法超越。感悟和积累一定要到那个点上,正好把技巧发挥到极致,占全了天时地利人和,老天给你,你才能写一首能写进中国文学史的诗。你没有这个命不行。你说你有这个才华行不行,肯定不行的,汉语言诗歌的成就太高了,你那么点小小的才华,不足以。

佩索阿七岁开始写诗,我稍微晚点。单从时间长度上看,我写诗的时间是不短的,水平,再低,你觉得能低到哪里去呢?你如果说你能写进中国文学史,那我承认你比我水平高。如果你不能,那对不起了。

价值理论是经济学的核心理论,目前占主导地位的是边际价值论。什么东西有价值,没价值,这个社会会有一个评价。我遵从我心里面的那个价值,我不必follow其他人的想法。

无论是文学还是专业,有些幽深的东西,必须到了一定程度以后才领悟得到。所以,现在的我很享受。

对话的人不同了,而且真正能对的了几句了。

那种急功近利以小搏大的投机心理彻底消失了。

我享受的是这个过程。

我的能力不一定达的到,我还是想尽我所能写一两本高质量的书。我就是觉得这个想法来得太晚,因为以前读书的时候从来没有哪个老师教过,你要写一本书之类的。他们教的是你要背一本书,会做这几个题。

现在的我,还有几分是原来的那个自己?

有些问题,从你开始想的时候起,你就错了。这句是我自己想的。

santayana能写下厚厚一本persons and places,从波士顿写到剑桥;王尔德和维特根斯坦的传记也是厚厚一本;罗素自己的也是厚厚几大本。foucault,人家这写的东西都不一样。他是什么老师,他结交什么人,把这些一看你就知道为什么他能达到那样的高度,你达不到。中国出不来这样的人吗?我反问一句,中国怎么可能出的了这样的人?

够传奇,才不枉来这个世界走一趟。王尔德是因为梅毒死的,福科是因为艾滋死的,结局虽然也就那么回事了,不过我觉得他们都挺值的。

法国出过这么多哲学家,我知道得太晚了,如果早知道我早就学法语了。

理性和感性,就是两类人。

福科的书看着确实挺打击我的。就像我当年看了白先勇的小说以后,至今没有写小说的打算了。无论怎么写都是写不到那个程度的。这个不是努力可以达到的,人家大脑里面的回路就是比普通人多一些。

价值这个东西,看你怎么看。作家富豪榜上面,那么多人,不知道写了些什么,照样发大财,对吧?那些东西真的有多么大个价值呢?我反正不觉得,虽然我也写不出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我从小参加过无数次的作文比赛,无一获奖。高中的时候,全校选派了两个人去比赛,我和隔壁班的一个女生。结果人家得了一等奖,风头一时无二。我啥也没有。那个女生编了一个非常奇巧的故事,如果我是评委我也会给她一等奖。但是我确实写不出那样的故事,不仅那个时候写不出,这么多年来,我想起那个作文题,我觉得我还是写不出来。

都是见鬼的事,从小到大参加过各种比赛,除了一个数学奥林匹克区里面的三等奖,什么都没有得过,就是陪太子读书的命。

2018年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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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风霁月,碧海潮生

正在喝一点点酒,度数很低,当饮料喝了。

做大事的人,不要在乎一时一事的得失。要有大的胸襟和气度。

我买的都是别人不看的书,今天又买了两本海德格尔的,两本福科,一本黑格尔,一本尼采,还有一本gramsci的,一共七本书。

夫复何求?我如果再要求得更多,就不好了。自己要知足。

有些问题,既然每个人都要面对,我又何必那么在乎呢?

很多事,不仅是绝高的成就,最后,也都是要收场的。曲终人散尽,都该各奔前程了。

无尽的时光里面,你,我,我们,都不过是微尘。

酒劲有点上来了。

凡事都想开一点,都不要太执着。吃亏是福。

dylan thomas就是喝太多酒挂的。

我今天去了趟国会山,听说那个主楼要关闭了,而我,竟然从来没有进去过。没有门票了,改天再去。

我其实是有些感慨的。当你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你就会发现,好朋友一个一个都离你而去了。

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跟好朋友过去散步。现在吧,心情好了,好朋友不在了。教过的学生吧,也都一茬一茬毕业了。他们都是那么好的人。

我的水平当然是更高了,状态更胜从前了,谁说不是因为我又进入了下一个阶段呢?

人的运气都是一阵一阵的。连续好多天的,欢乐斗地主,每天送3000分两次,很快就输光了,没有打起来。然后今天就打到三万多了,有得一打了。我的胜率是54%。

今年养鱼的兴趣没有那么大了。最开始种花的兴趣是最大的,后来种水草的兴趣大了。买水草一次都得花几十块钱。

我又开始,安安静静地,毫无杂念的,看书了。手边的这本是,海德格尔,the concept of time。

形而上学导论里面海德格尔引了一段巴门尼德的残篇:
在不是产生出来的,也不会消灭,完整,唯一,不动,无限。它没有过去和未来,因为它整个在现在,统一完整,自足常住(充实于当今)

奥古斯丁认为,时间并非客观的存在,而是流逝的事物留给心灵的印象的持续,将来和过去并不存在。

我想写的预算线和决定论,大意是说当我们受预算线的限制时,比如有一个什么宏伟的计划,钱不够,那么我们注定要做的那个选择是没法完成的。这其实是结构主义的观点,主体受限于结构。

结构主义在政治哲学里面的代表是foucault和althusser,都是法国的。后结构主义的Derrida也是法国的。symptomatic reading就是althusser提出来的,其目的在于挖掘表象背后的深层结构。

对于结构主义者而言,你必须找到后面那一套使得这个事物以这种方式出现的那些成因,那些方法,才能改变这个事物,而不是直接把这个事物摧毁了。只有改变后面那一套内在的结构,才能够改变事物本身。

要改变中国人的想法,不是出现几个鲁迅那样的人物就可以的。

包括我自己,我有那些善的想法,多半都是被家庭教育出来的。

意识形态灌输我们主流价值观,让我们扁平而整齐划一。难怪有人说中国人除了对中国人自己是有害的,对其他人都是无害的。

althusser认为,国家机器不止靠军队和警察,还需要灌输意识形态的机构,如学校。现在之所以有这个意识形态,不是空想出来的,它一定是在一个社会关系里面,每个人在这样一套关系下,才形成这样的意识。

所以,最早的结构主义者,未见得是saussure,而是马克思。saussure认为事物或者语言间没有本质意义,它的意义一定是在一个关系,脉络之下。我们理解一个词,就要理解它的内在结构和内在因素。

生产关系决定上层建筑,这当然是结构主义。用我自己的观点来说,就是脱离的私有制来讨论人性善恶是没有意义的。

弗洛伊德比saussure早出生一年,他的结构主义观点同样鲜明。他用free association的方法来uncover repressed experiences,他也试图揭示unconcious mental processes。在the pschopathology of everyday life一文中,他确信:normal as well as abnormal psychic life is influenced by unconscious forces which can be used to explain such everyday occurrences as the forgetting of names and slips of the tongue.

人类对潜意识的了解真的太少太少了,说是冰山一角是很恰当的。

结尾来点感性的: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凡事都有收场的一天,而且也必然会走到收场的那个阶段,只是早晚的问题,现在不来,将来还是会来的。好聚好散!

为那些生命中发生了就不再重现的故事,为那些隐于身后不可更改的过往,我们更应该珍惜我们的现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看自己想看的书,完成该完成的事业。

habermas的这本legitimation crisis里面竟然也写economic crisis,可见这些人是多么博学。

2018年5月2日初稿,因为标题实在太好,所以次日又加了结构主义相关内容以作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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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悲不喜,自在天成

我昨天看的是德里达和哈贝马斯,今天换一换,买了九本诗集。

不敢说英文诗对自己有多么大的借鉴作用,喜欢,也就买了。两种语言,绝对是两个不同的路子。

中国画画的是水墨山水,洋人画的是印象主义;中药讲究的是调理,西药讲的是治标,就是这么个区别。

读中文诗其实是可以学学人家行文走韵的,从英文诗读不到这个。汉语诗有自己的诗词格律,英文诗的音节押韵is somehting else。

今天随手一翻,翻到一篇matthew arnold的growing old,写得挺残酷的,1867年他也不过45岁。不能说不是那么喜欢,只能说我想要的没有找到。一个没有宗教信仰的人,对抗衰老,其实是很无力的。我不是说arnold,他肯定是有信仰的,所以他能写得那么实在。

dover beach的第一段也真真是写得好的。with tremulous cadence slow, and bring the eternal note of sadness in. 然后索福克勒斯就出现了。末段写得也挺残酷的,不是我的菜。

gerard manley hopkins常写的两大主题是nature 和religion,nature写的人多,religion,你觉得会有几个中国的诗人写这个topic呢?

昨天看的是一本classics of western thought,现代部分,最后一章写了三个诗人,艾略特,叶芝和robert frost。如果非得在汉语诗人里面找个对应的,我想了一下,该是闻一多。

读别人的诗是很大的一个享受,特别是英文诗,这跟看哲学书或者专业书都很不一样。哲学书和专业书都是要跟着去想的,读诗读的是一种感觉,一种意境。the sea is calm tonight. The tide is full, the moon lies fair upon the straits.

有些事,大的局已经在那了,自己去纠结有什么意义呢?有些看似偶然的事情,背后也都有它的必然性在。这个不是个人能够阻挡的,也不是说我人好就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即便我没有大的过错,但是最终却要遭受不公平的对待。我如果去纠结这个,耿耿于怀,那日子真没法过了。

就是坦然面对,发生了也就发生了,都承受下来。有些事最开始的时候看得并不一定那么清楚,越到后面我真的是越清楚,就是无可更改的宿命,走到那一步,就是必然的。

所以,到最后其实是释怀的。

不同的人,风格还是不同的。九本书里面有本john betjeman的全集,john的风格,相对于arnold,我是更喜欢的。同样是写海滩月色,看看他这首old friends。另外一首双行体的a bay in angelsey也挺喜欢的。

第一段我自己翻译了一下,感觉已经走形一大半了。原诗是隔行押韵,对应的汉语想翻得那么齐整,并不易。
天空向着康维尔展开
大海的感觉就挂在覆盖着地衣的树枝上
光亮犹存
路从长满山楂树的坑道自由地延伸到最后的高度。

Old Friends – John Betjeman

The sky widens to Cornwall. A sense of sea
Hangs on the lichenous branches and still there's light.
The road from is tunnel of blackthorn rises free
To a final height,

And over the west is glowing a mackerel sky
Whose opal fleece has faded to purple pink.
In this hour of the late-lit, listening evening, why
Do my spirits sink?

The tide is high and a sleepy Atlantic sends
Exploring ripple on ripple down Polzeath shore,
And the gathering dark is full of the thought of friends
I shall see no more.

Where is Ann Channel who loved this place the best,
With her terse blue eyes and her shopping bag falling apart,
And her racy gossip and nineteen twenty zest,
And warmth of heart?

Where’s Roland, easing his most unwieldy car
With loads of golf clubs, backwards into the lane?
Where’s Kathleen Stokes With her Sealyhams? There’s Doom Bar;
Bray Hill shows plain;

For this is the turn and the well-known trees draw near;
On the road their pattern in moonlight fades and swells:
As the engine stops, from two miles off I can hear
St Minver Bells.

What a host of stars in a wideness still and deep
What a host of souls as a motorbike whines away
And the silver snake of the estuary curls to sleep
In Daymer Bay.

Are they one with the Celtic saints and the years between?
Can they see the moonlit pools where ribbonweed drifts?
As I reach our hill, I am part of the sea unseen –
And oppression lifts.

只因我喜欢这一首,今天买的九本诗集就算值了。

2018年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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