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

《晚秋》


“夏立,你可不是小姑娘了。三十岁的女人还要什么虚荣?”

“我?年轻貌美——着呢!”

“保护妇女儿童是公民应尽的义务。我不想打击你。水呢?我要喝水。”
这个谷元说话也很风趣
 
《晚秋》

(七)
于洪的曼妙身材是用忍饥挨饿换来的。

饥饿像一把杀人的钝刀,雕琢着于洪的肉体和灵魂。

她深爱着谷元。爱的长远打算无非谷元娶了她。而要一个男人动了娶一个具体的女人的念头,比围捕一匹草原狼还难。

谷元从夏立住处回到家时,于洪还没有睡着。

还有两天就过年了,这个年怎么过?

俩个人躺在床上,各怀心事。

“什么时候回家过年?”

“等等看吧。明天我要陪一个朋友去医院。”

“那,我先回去?”

“你先回你家。我老家太冷,怕你住不惯。别忘了明天早上预定车票。”

“店里怎么办?我已经告诉员工从明天开始放假。”

“从医院里回来我就过去。”

——他不想带她回家过年。他还没有把她当成自家人。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总有一天她会成为他离不开的一个习惯;总有那么一天,他衰老的只剩下了她。


来自西伯利亚的权贵——雪橇犬麦克激动万分。早餐太丰盛了。它蹲在餐桌下面仰视主人,不断的打喷嚏、跺脚,提醒主人别忘记从嘴里漏下来一块食物——无论什么都好。谷元今天早上的食欲格外的好。夏立看他狼吞虎咽的吃相忍不住低下头去笑。

“夏立,快点吃。我已经约了一个推拿专科的医生,吃完早饭我们就过去。”这个句子太长了。身手矫健的麦克在迎接食物的路上与主人形成对吻。

“你就这么喂它啊?”

“夏立,三岁起我就当上了袋鼠爸爸。你看麦克多健壮,那是因为它体内有我的唾液。”

“没有吞过你的唾液的狗一样活的很好——别吹。”

“可是有了会更好。不信你试试?要不要我喂你一口?”

“不,不要。这等宝贝还是留给麦克独自享用吧。”

谷元绕过餐桌,张开长臂猿的双臂,把夏立轻轻举起:

“走吧,我的宝贝。见了医生不要哭,我们是一个听话的乖孩子。”





《待续》
 
《晚秋》

(八)



湿气太重了,在高空跌了一脚,摔在低空气流的大托盘里,化作片片雪花轻歌曼舞。瑞雪兆丰年,用天老爷眼角的一滴泪。

来自外省的移民于洪坐在银行贵宾室里,旁边纸杯里的咖啡冒着热气。签完字,她透过玻璃墙面望着外面的天,心里想着他——他倒不怎么在意钱。倒是她比他更在意他的钱。开始她是为了他的钱才跟了他。后来想想还是人更重要。财富随人走。

转眼积累了一地的雪,比童话故事里的雪还要厚。或许回家的路不通了,她能和他在一起过个年。于洪把存单放在钱包里,下意识里再次转向窗外,看见了,唉!她看见了——

风裹着雪,冰天雪地里,谷元伸出手去,为身边的女人戴上了风帽……

心颤颤的痛——于洪不相信那是谷元的手。而她所认知的谷元的手,未出世便开始瞧不起人,入了世,人人尽可以看不起他;她所认知的谷元的手,是餐桌上身段利落的刀叉,血脉贲张,闪着金属的光泽。

谷元扶风帽女人穿过马路,在银行大厅的客服区里为风帽女人扫去身上积雪,目送她进了通勤门。

于洪突然想起风帽女人的名字,谷元和她……?不可能!那夏立除了乱花钱、使性子的本事,一无是处。于洪嘴上说不能,心里却知道很有可能——如夏立这样的高等寄生虫颇能迎合某些男人的自虐心理。

风帽女人除去外衣还原为夏立,交接完手头的工作,由谷元扶着上了车。于洪从贵宾室出来,目送谷元的车缓缓离去,五味杂陈。



《待续》
 
《晚秋》

(九)

太阳在云层里若隐若现,又是一个阴阳天。早晨的高峰拥堵渐次退去,劳作于实务的人们在格子间坐稳了心思,新的一天自此开始。街头巷里寂静无声,猫狗重归于梦,酒馆、网吧、夜总会在无限晨光里陡现衰容。尘埃落定,阳光最后照在肩挎文件包的业务促销员和保险代理身上,这些职业骗子也属于劳动者。

谷元的父亲谷老头每天这个时刻必定出现。然而今天是他去银行里领取养老金的日子,因此这时有别与那些在街上飘荡的游魂。他背了双手在身后,慢慢度到一家商业银行里面,在叫号机取号,端坐在客服区里,等待那一声亲切的呼唤。

如谷老头这样精通俄语的人本是外贸公司炙手可热的人材。然而五年前其就职的公司对他失去了残存的耐心——他做人踏实本分过了头。在一次贸易谈判中,谷老头作为一个翻译竟想主导谈判的方向,结果甲乙双方惨败,谷老头一丝不苟的俄语语法全胜。谷老头的职业生涯从此结束。他以六十岁的年龄告老还乡,不早也不晚。没人知道谷老头这些年在外面赚了多少钱,有过几个女人。他是一个人回来的,一声不响的住进敬老院。他和谷元母亲离婚三十年了。

打印机忙碌工作中,键盘噼里啪啦的响。谷老头听到诸如此类的声音很是受用。想想自己曾经也是见了世面的人,谷老头挺直了腰板,二目炯炯。站在客服区里保险代理小姐看在眼里,心里笑出了声——又冒上来一条不会翻身的笨鱼。

特色经济开出的奇花异果!保险公司的业务经理充当银行的迎宾员,这非驴非马的杂交物种披上黄袍马褂后,其身份颇令观众费解。谷老头这个老脑筋被时代扔在后面了。他跨入银行门槛如入圣地,哪知道圣地已被某些人出租了。把有钱人的墙角打扫干净,保险公司派出最专业的理财师深入民间。很快老人家被请进贵宾室,一位香气扑鼻的妙龄女子为他上了一堂生动活泼的理财课,可怜谷老头精通英、俄两国外语,竟听不懂理财师的谆谆教导!不得不由理财师手把手签了字。当谷老头怀抱一卷保险合同站在阳光下时,才想起这个月的生活费没有着落了。

家里没有两粒米下锅,还想养一盆兰花!然而谷老头没有转身退掉保险合同的勇气。这个月敬老院是不能去了。回家吧,儿子是自家人。要过年了,团团圆圆的年。
 
转眼积累了一地的雪,比童话故事里的雪还要厚。或许回家的路不通了,她能和他在一起过个年。于洪把存单放在钱包里,下意识里再次转向窗外,看见了,唉!她看见了——

风裹着雪,冰天雪地里,谷元伸出手去,为身边的女人戴上了风帽……

心颤颤的痛——于洪不相信那是谷元的手。而她所认知的谷元的手,未出世便开始瞧不起人,入了世,人人尽可以看不起他;她所认知的谷元的手,是餐桌上身段利落的刀叉,血脉贲张,闪着金属的光泽。
:cool::cool::cool::cool::cool:
唉唉,最难受的就是这样了,看见别人跟自己喜欢的人走。

芙蓉树写的真快啊,早上起来就看到了好几段儿
 
:cool::cool::cool::cool::cool:
唉唉,最难受的就是这样了,看见别人跟自己喜欢的人走。

芙蓉树写的真快啊,早上起来就看到了好几段儿
一:俺不会写性,一点都不会。但是俺知道这是绕不过去的。所以,俺就断送在这里 了。

二:俺想把这篇小文放在一个大的环境中去写,这个需要一定的见识和勇气。
三:俺太懒。不听到冲锋号俺绝不起床。
所以,一年前俺的楼就盖到了这里。
 
一進来就看到又盖了幾層樓。先占個地,回頭慢慢看。:cool:
 
芙蓉树笔下的每个人物都很有个性。现在有点看明白三角关系了:于洪--> 谷元 --> 夏立(这好象是天津生产的汽车品牌)。

"而要一个男人动了娶一个具体的女人的念头,比围捕一匹草原狼还难。"
记得我从前帖过老外的一句话:Smart woman, dumb man, marriage。能最终走进婚姻殿堂的女人都是精明过人的人。于洪似乎刚刚开窍。:cool:
 
芙蓉树笔下的每个人物都很有个性。现在有点看明白三角关系了:于洪--> 谷元 --> 夏立(这好象是天津生产的汽车品牌)。

"而要一个男人动了娶一个具体的女人的念头,比围捕一匹草原狼还难。"
记得我从前帖过老外的一句话:Smart woman, dumb man, marriage。能最终走进婚姻殿堂的女人都是精明过人的人。于洪似乎刚刚开窍。:cool:

呵呵,婚姻本来就是绳索。
女人想抓住一张长期饭票,不动脑子当然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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