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杂志同期刊发:著名科学家Lawrence M. Witmer 对“郑氏晓廷龙”一文的评论文章
本文是随“郑氏晓廷龙”一文同时发表于《自然》的一篇评论文章,作者是美国俄亥俄州大学生物科学院教授。文章大意是:
在过去的150年中,来自德国著名的带羽毛的始祖鸟化石作为一个演化论的象征,一个教科书上的范例,被定义为世界上最古老最原始的鸟类。然而,在本期杂志465页,徐星和他的同伴报道了一件新的类似始祖鸟的标本,名为郑氏晓廷龙,并且重组了似鸟兽脚类恐龙的种族分支体系,把始祖鸟从鸟类家族中转移至非鸟恐龙类中。
这一发现显然会引起争议,不仅仅是因为始祖鸟所具有的历史和社会意义,还因为它意味着长期以来我们对鸟类早期演化所持有的许多思索和观点将面临重新的定位和选择。
郑氏晓廷龙来自中国辽宁,此地区产出了许多非常有价值的带羽毛恐龙和早期鸟类标本。此标本的具体出处无法确定,只能推测其来自髫髻山组,大约为晚侏罗世1.55亿年前。此件大小如鸡的个体骨骼展开在页岩上,周围环绕着模糊的羽毛印痕,但其骨骼的总体结构特征使郑氏晓廷龙成为一件举足轻重的标本。
此场戏的主角是一群似鸟的恐龙(包括窃蛋龙和恐爪龙)和一群像恐龙的鸟类。恐爪龙和鸟类共同组成一个副鸟类群,而窃蛋龙类的关系稍微远一些。随着这些类群的更多的化石被发现,种群间的差异越来越模糊,并且一些种类徘徊在种群间无法定论。例如,近鸟龙,最近因其多姿多彩的羽毛引起大家关注,最初被认为是基干鸟类,然后被归为基干伤齿龙类,而现在被认为是始祖鸟类。
对于晓廷龙,当徐星等人对其形态特征同始祖鸟,以及其他基干鸟类,恐爪龙类,窃蛋龙类进行种系发生学分析时,不仅是把晓廷龙、近鸟龙和始祖鸟困到了一起,而是把始祖鸟类从鸟群中拉出来放到了恐爪龙类中。
换句话说,就是始祖鸟已经不再是鸟了。结果让人很吃惊,当忽略晓廷龙,用相同的参数进行分析时,始祖鸟的最原始鸟类的身份就得到恢复了。这就表明晓廷龙对研究进步兽脚类的演化是多么重要。
从某种角度来说,说始祖鸟不是鸟类似乎是异教徒的说法,但此种观点在20世纪40年代就出现过。G.S.Paul 曾是此观点的倡议者,他甚至把驰龙类归为始祖鸟科的一个亚类,这样也把始祖鸟分出了鸟群。此外,当一种又一种的所谓鸟类特征(如羽毛,叉骨,三指型手部)不断的在非鸟兽脚类恐龙中出现时,始祖鸟的鸟类身份开始被动摇。也许是时候该确认始祖鸟只是生活在侏罗纪时期的另外一种带羽毛的小型似鸟恐龙了。
但为什么这件事显得如此重要,只是因为始祖鸟一直以来在历史学,社会学甚至政治学上都具有重要的意义。它恰好在1861年被发现,也就是达尔文的《物种起源》问世两年之后。
兼具鸟类和爬行类的双重特征,始祖鸟似乎是最理想的演化过渡形态,立刻成为演化争论的焦点并且成为教科书中的典范。
作为一个具有讽刺意义的角色,始祖鸟也一直是创世论者的一个疑虑,并且作为政治辩论的一个证据,成为合法教育中推广演化论的依据。当然,徐星等人只是通过丰富演化过渡系统而更深层次的揭示了始祖鸟的意义,但那些聪明的创世论者又会如何对待这件事呢,我们只有拭目以待了。
从政治方面来说,始祖鸟具有历史性的意义。鸟类中失去始祖鸟对整个古生物学界多年来的成果形成了一种冲击,因为在过去的一个半世纪中,始祖鸟的化石引导了几乎所有的关于早期鸟类的科学思想。后期最有影响力的鸟类起源研究者——John Ostrom(约翰 奥斯特姆)在1976年所写的很重要的一篇文章的名字是“始祖鸟与鸟类起源”,并且文中陈述:“鸟类起源的问题就相当于是始祖鸟(已知最古老的鸟类)起源的问题。”事实上,我们对早期鸟类演化的所有关注点及思想都是通过始祖鸟作参照的。数以百计的出版物(包括我自己的几篇)都引用了始祖鸟的结构图来规范和评估关于鸟类的学说。一些出版的种系发生分析中甚至把始祖鸟作为鸟类唯一的代表。我们现在要了解早期鸟类该把关注点放到哪去呢?
根据徐星等人的分析,最原始的鸟类应该是耀龙、热河鸟、会鸟,所有这些种类都是在近十余年内被命名的,即使对专家来说这也是一个新的组合。显然,没有了始祖鸟作为鸟类始祖,我们要进行一些新的适应了。
当我们停止上述的思考,我们会发现这一令人激动的发现实际上解决了一些矛盾性的问题。例如:近期的研究发现素食习性几乎在进步的似鸟恐龙中普遍存在,而恐爪龙类的肉食习性应该是一种次生演化适应。把头骨具有肉食性特征的始祖鸟类从鸟类中转移到肉食性恐爪龙中,使得与基干鸟类头骨形态相似的植食性窃蛋龙类与现在广泛认可的植食性假说更一致。
事实上,这一科学故事的篇章才刚刚被揭开。就像晓廷龙把始祖鸟撵出鸟群一样,接下来的发现也许会把始祖鸟转移回来或者转移到有关鸟类或似鸟恐龙起源的其他类群中。也就是说:在始祖鸟被发现150周年时,它再一次的引起世人的关注,尽管结果有些讽刺意味。但始祖鸟会继续留在演化论的篇章中,也许会更引人注目,
我们希望会发现更具权威性的证据,因为起源与演化已经成为更令人头疼的问题。 --阿Q:进化论是不是如美国科学院那本小册子所讲:每天都发现新的证据,进化论的证据汗牛充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