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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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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虽小,却时常有寂寂的忧伤,觉得自己不属于这片土地,这处城乡。从家到学校,要翻过一个小小的山坳。坳间一池深潭,不是蓝,不是绿,是沉甸甸的黑漆,拿小手捧了水,却清澈洁净,不见半星尘埃。每次经过这里,果果都会停留片刻,呆呆地凝视,那深渊里,有蛟龙还是鱼虾,或者旁的不知名字的东西?然后她转身,到桥的另一侧去,看潭水蜿蜿蜒蜒在青山脚下,绿的,蓝的,黛蓝的,深灰的,浅灰的,水就在连绵不绝渐行渐远的山峦间,流向不知多远的地方。
六栋教学楼,被砖砌的围墙圈住,顶上拍了水泥,插满玻璃碎片。果果讲,这跟监狱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后者还架有铁丝网。她提出,课间休息上厕所的次数不够,要妈妈跟课任老师们说,允许她上课时间可以离开。果果一个人在诺大的校园里慢慢走,低着头,听教室里传出高低不齐的读书声,小学区的稚嫩,初中区的激昂,高中区的沉闷。落得行单的自己,被空灵落寞催逼得紧紧加快步伐。
沿着围墙有三扇大铁门,只有主门在上下学时洞开,其它两扇,一直紧闭。高高的围墙,隔开外面萋萋蒿草,铁门处,叶片挂进来,被风挤兑,沙沙的声音叫果果心惊,想盯着看又害怕。围墙外面是农村,是东东的姐姐下乡的地方。果果之所以要单独出来,是想姐姐哪天会在没人的时候,从那两扇紧闭的铁门里飘进来,跟自己说话。她要问姐姐,为什么开煤气,问姐姐死后是什么样子。果果的心思很重,她害怕死亡,却对死亡充满好奇和渴望。以致于很多年以后,在异乡的土地上,她拿了刀在手腕上比划,如果说床头记录的是她对爸妈的不满,那在手腕上,就是对自己的不满了。东东家的姐姐一定是对自己不满了才会自杀。
果果喜欢音乐舞蹈,是班里的文娱委员,小小年级就带领大家编排节目。那天回家很晚,天黑透了,果果和三两个同学离开学校,门廊处的灯投射到地面,光亮由强变弱,人的影子从短拉长,不出20米,只剩满天的星光披着黑黝黝的树林。果果的心砰砰地跳,不可抑制地开始奔跑,跑过100米水泥马路,跑下100级台阶,一口气冲到山坳,回头仰望,台阶的尽头,蹲着一匹狼。白天时波澜不惊的潭水,此刻发出张扬的声音,反着星光似要朝果果涌来。果果拔腿接着跑,断了呼吸。
从那次开始,每天早上起床,果果身下的凉席都印着自己小小的人影。大人说,她被什么附了体。
六栋教学楼,被砖砌的围墙圈住,顶上拍了水泥,插满玻璃碎片。果果讲,这跟监狱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后者还架有铁丝网。她提出,课间休息上厕所的次数不够,要妈妈跟课任老师们说,允许她上课时间可以离开。果果一个人在诺大的校园里慢慢走,低着头,听教室里传出高低不齐的读书声,小学区的稚嫩,初中区的激昂,高中区的沉闷。落得行单的自己,被空灵落寞催逼得紧紧加快步伐。
沿着围墙有三扇大铁门,只有主门在上下学时洞开,其它两扇,一直紧闭。高高的围墙,隔开外面萋萋蒿草,铁门处,叶片挂进来,被风挤兑,沙沙的声音叫果果心惊,想盯着看又害怕。围墙外面是农村,是东东的姐姐下乡的地方。果果之所以要单独出来,是想姐姐哪天会在没人的时候,从那两扇紧闭的铁门里飘进来,跟自己说话。她要问姐姐,为什么开煤气,问姐姐死后是什么样子。果果的心思很重,她害怕死亡,却对死亡充满好奇和渴望。以致于很多年以后,在异乡的土地上,她拿了刀在手腕上比划,如果说床头记录的是她对爸妈的不满,那在手腕上,就是对自己的不满了。东东家的姐姐一定是对自己不满了才会自杀。
果果喜欢音乐舞蹈,是班里的文娱委员,小小年级就带领大家编排节目。那天回家很晚,天黑透了,果果和三两个同学离开学校,门廊处的灯投射到地面,光亮由强变弱,人的影子从短拉长,不出20米,只剩满天的星光披着黑黝黝的树林。果果的心砰砰地跳,不可抑制地开始奔跑,跑过100米水泥马路,跑下100级台阶,一口气冲到山坳,回头仰望,台阶的尽头,蹲着一匹狼。白天时波澜不惊的潭水,此刻发出张扬的声音,反着星光似要朝果果涌来。果果拔腿接着跑,断了呼吸。
从那次开始,每天早上起床,果果身下的凉席都印着自己小小的人影。大人说,她被什么附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