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时报: 中国成功制造7纳米芯片,这意味着什么?

“哪里着火他就去哪儿”:武汉华南海鲜市场里的病毒猎手​

CARL ZIMMER2022年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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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 MAURICE SMITH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一看到铁笼里那些长着黑眼圈的貉子正盯着自己,爱德华·霍尔姆斯就知道,他必须捕捉下这一刻。

那是在2014年10月,为了寻找新型病毒,悉尼大学生物学家霍尔姆斯来到中国调查了数百种动物。

在访问拥有1100万人口的商业中心武汉时,该市疾控中心的科学家将他带到了华南海鲜批发市场。在一个又一个通风不良的摊位里,他看到了蛇、獾、麝鼠和鸟等等活体野生动物被当作食物出售。但让他拿出iPhone拍照的,还是这些貉子。

作为世界级病毒进化专家之一,霍尔姆斯对病毒如何从一个物种传播到另一个物种有着深入了解,这种传播有时会带来致命后果。2002年暴发的“非典”是由中国的一种蝙蝠冠状病毒引起的,在感染人类之前,它曾感染某种野生哺乳动物。最可能的动物类中间宿主之一,正是毛茸茸的貉子。

“再也找不出比这更教科书式的潜在疾病暴发案例了,”现年57岁的霍尔姆斯在接受采访时表示。

这位留着光头、身材高大的英国人在拍摄貉子时努力让自己不引起注意。这种动物看起来像长腿版浣熊,但与狐狸的关系更近。随后他又拍下了被单独关在笼子里的其他动物。当一名摊贩用棍棒敲打其中一只动物的时候,霍尔姆斯将手机放进衣袋,悄悄离开了。

在2019年的最后一天以前,这些照片都已被他淡忘。那天霍尔姆斯正在悉尼家中浏览Twitter,才得知武汉暴发了令人担忧的疫情——一种类似非典的肺炎,早期病例与华南海鲜市场相关。一定是因为那些貉子,他想。

“这是一场迟早发生的大流行,然后就真的不折不扣地发生了,”他说。

2014年的武汉华南海鲜市场。

2014年的武汉华南海鲜市场。 EDDIE HOLMES
霍尔姆斯认为,该市场上售卖的貉子可能是新冠疫情最初的传染源。

霍尔姆斯认为,该市场上售卖的貉子可能是新冠疫情最初的传染源。 EDDIE HOLMES

从那天开始,霍尔姆斯就被卷入了关于病毒起源的发现与争议的漩涡,他开玩笑说,这让他感觉自己成了“新冠界的阿甘”。他与中国同事率先向世界分享了新冠病毒基因组。后来,他又发现了病原体最有可能从蝙蝠冠状病毒进化而来的关键线索。

在关于病毒是否从武汉一处实验室泄漏这个带有地缘政治色彩的争议中,霍尔姆斯是最坚定的反对论者之一,他认为,病毒是由一种野生动物传播的。最近,他与美国的同事一起公布了重大线索,称他在2014年拍摄的那个装有貉子的铁笼可能就是疫情的起点。

霍尔姆斯的新冠研究为他带来了国际声誉,包括澳大利亚的最高科学奖。但这些声誉也引来关于他是在中国军方督导下从事研究的怀疑,以及社交媒体上铺天盖地的攻击,甚至还有死亡威胁

身处这一切之中,霍尔姆斯继续发表大量关于新冠病毒的研究。长期合作的同事都表示,他在这样的动荡时期还能稳定发布研究成果,要归功于他擅长组建大型科研团队,同时,如果他认为争议性的辩论意义重大,他也愿意投入其中。

“他就是心态正确的合适人选,因为他思想开放,专注投入,思虑周全,而且不会变得充满戒备,”麻省理工学院博德研究所与哈佛大学的遗传学家帕迪斯·萨贝蒂说道,他曾与霍尔姆斯一起研究埃博拉病毒。

寻找病毒

爱德华·霍尔姆斯在英格兰西部长大,小时候,他的生物老师在墙上贴了一张红毛猩猩的海报,上面写道:“我不是你们的表亲。”

老师告诉同学们,不要读课本里关于进化论的那些垃圾内容。这激起了14岁的霍尔姆斯深入了解相关知识的渴望。

后来他研究了猿类与人类的演化,然后转向了病毒研究。三十年来,霍尔姆斯辗转于爱丁堡、牛津、宾夕法尼亚,最后来到悉尼进行研究,发表了600多篇关于病毒进化的论文,内容涵盖了HIV、流感病毒以及埃博拉病毒等。

2012年他收到悉尼大学的邀请,于是抓住了这个搬到更靠近亚洲的地方的机会,因为他一直担心野生动物交易可能会在亚洲引发一场新的大流行。

“哪里着火他就去哪儿,”当时与霍尔姆斯共事的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进化生物学家安德鲁·里德说。

就在霍尔姆斯为这次调动做准备之时,他突然收到了中国病毒学家张永振的一封电邮,后者询问他是否愿意来中国一起研究病毒。他们的合作很快发展为在数百种动物中寻找新病毒的大规模研究,从棚屋墙上抓下来的蜘蛛到南海打捞上来的鱼,他们都曾做过调查。

2016年,霍尔姆斯在湖北省西部的一次调查之旅中。

2016年,霍尔姆斯在湖北省西部的一次调查之旅中。 EDDIE HOLMES

他们一共找到了2000多种科学上的新病毒种类,其中有许多意外发现。例如,过去科学家们认为流感病毒主要感染鸟类,再由鸟类再传给人类这样的哺乳动物。但霍尔姆斯和张永振发现,鱼和青蛙也会感染流感。

“真的让人大开眼界,”未参与过这些调查的爱丁堡大学进化生物学家安德鲁·兰博特说。“那里的病毒种类极其繁多。”

在2014年的一次调查之旅中,霍尔姆斯和张永振与武汉疾控中心的科学家们联手,对湖北省周边地区的动物进行调查。该疾控中心的科学家们带他们去了华南海鲜市场,了解这个隐患重重的野生动物交易场所。

在那次访问后,霍尔姆斯希望能与同事们利用他们为研究动物开发的基因测序技术,在该市场上的动物中寻找病毒。但他的同事们更感兴趣的是寻找病人身上携带的病毒。

张永振和霍尔姆斯开始与武汉市中心医院的医生合作,从肺炎患者的肺液样本中提取病毒RNA。因为这次合作,他在2014年至2020年被中国疾控中心聘为客座教授。

上个月,霍尔姆斯与同事发表了关于该项目的第一份报告,该报告基于2016年和2017年收集的408名患者的样本。结果发现,许多人感染了不止一种病毒,有人还出现细菌或真菌感染。研究者们甚至发现了一次隐匿暴发的证据:六名患者感染了基因相同的肠道病毒。

霍尔姆斯和张永振还在继续调查病毒圈,检查来自中国各地的土壤、沉积物和动物粪便。但在2019年12月下旬,他们的工作陷入停顿。

新冠到来

2020年3月,武汉一家只接收新冠病人的医院。

2020年3月,武汉一家只接收新冠病人的医院。 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当张永振得知武汉出现新型肺炎后,他要求武汉市中心医院的同事为他送去一名病人的肺液样本。样本于1月3日抵达,利用他与霍尔姆斯完善的技术,张永振对样本进行了病毒搜索。两天后,张永振的团队合成了新型冠状病毒SARS-CoV-2的基因组。

其他中国科研团队也对这种病毒进行了测序。但没有任何一方公布结果,因为中国政府禁止科学家发布相关信息。

张永振和霍尔姆斯开始着手撰写一篇关于病毒基因组的论文,该论文后来发表在《自然》科学期刊上。张永振无视禁令,将病毒基因组上传到了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的公共数据库中。但该数据库需要对新基因组进行冗长审查,所以一段时间过去后,相关信息仍未被发布到网上。

霍尔姆斯敦促张永振再找别的办法将基因组公诸于世。“感觉这疫情肯定是要发生的,”霍尔姆斯说。

1月10日,他们同意在一个病毒学家论坛上分享基因组信息,霍尔姆斯也将其发到网上。

得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的结构生物学家杰森·麦克莱伦表示,他们的决定是一个转折点。麦克莱伦研究的mRNA技术推动了莫德纳疫苗的问世。只有拿到基因组序列,研究人员才能开始研究测试、药物和疫苗。麦克莱伦说,没有这些信息,他们这些科学家就和起跑线上的运动员一样,只能等待发令枪响起。

“爱德华和永振公布基因组序列的那一刻,发令枪就响了,”他说。“Twitter马上就热闹起来,到处都是电邮交流,比赛开始了。”

在新冠病毒基因组测序之后,霍尔姆斯对他看到的一些遗传物质感到困惑,它们似乎像是通过基因工程植入病毒的。

在2020年2月1日的电话会议上,霍尔姆斯将自己的担忧告知其他病毒专家,包括国立卫生研究院院长弗朗西斯∙柯林斯和美国顶级传染病专家安东尼·S·福奇。其他参与电话会议的科学家解释称,这些基因组特征很容易通过病毒的自然进化产生。

中国病毒学家张永贞和他的团队合成了SARS-CoV-2病毒的基因组,并无视中国发布信息的禁令,将之公之于众。

中国病毒学家张永贞和他的团队合成了SARS-CoV-2病毒的基因组,并无视中国发布信息的禁令,将之公之于众。 KEITH BRASHER/THE NEW YORK TIMES

不久之后,霍尔姆斯帮助香港大学的研究人员分析了一种在穿山甲中发现的冠状病毒,与SARS-CoV-2的相关性很高。这种病毒的表面蛋白(亦称刺突蛋白,病毒利用其入侵细胞)看起来极其相近。

在来自野生动物的病毒中发现如此独特的生物学特征增强了霍尔姆斯的信心,即SARS-CoV-2不是基因工程的产物。“突然间,看似异常的东西明显来自自然,”霍尔姆斯说。

霍尔姆斯和他的同事在2020年3月发表的一封信中列出了其中一些发现。同月,他在与张永振一起撰写的评论文章中发表了他在华南市场的一些笼中动物的照片,暗示那里可能是病毒从动物外溢的场所。

在上个月发表的报告中,霍尔姆斯和30多名合作者分析了早期的新冠病例,发现这些病例聚集在市场周围,并检查了早期新冠病毒样本中的突变。

牛津大学野生动物生物学家克里斯·纽曼是其中一项研究的合著者,他说,他的中国同事在2019年底看到了一些在华南市场出售的野生哺乳动物。霍尔姆斯说,其中任何一种都可能造成这场大流行。

“你还不能证明是貉,但它们肯定有嫌疑,”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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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l Zimmer为时报撰写“Matter”专栏。他著有14本书,包括《生命的边缘:寻找生存的意义》(Life's Edge: The Search For What It Means To Be Alive)。欢迎在Twitter@carlzimmerFacebook上关注他。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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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客座教授,澳大利亚悉尼大学生物学家,作为世界级病毒进化专家,从2014年10月开始在中国武汉进行流行病病毒溯源研究,2919年最后一天,他浏览推特得知武汉发生流行病,他当即联想到2014年他在华南海鲜市场拍摄的貂子照片。

他在中国的合作者张永振1月3日拿到病人的标本,利用他们的技术,1月5日合成了新型冠状病毒SARS-CoV-2的基因组。其他中国科研团队也对这种病毒进行了测序。但没有任何一方公布结果,因为中国政府禁止科学家发布相关信息。

张永振无视禁令,将病毒基因组上传到了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的公共数据库中。但该数据库需要对新基因组进行冗长审查,所以一段时间过去后,相关信息仍未被发布到网上。

1月10日,他们同意在一个病毒学家论坛上分享基因组信息,霍尔姆斯也将其发到网上。

得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的结构生物学家杰森·麦克莱伦表示,他们的决定是一个转折点。麦克莱伦研究的mRNA技术推动了莫德纳疫苗的问世。只有拿到基因组序列,研究人员才能开始研究测试、药物和疫苗。麦克莱伦说,没有这些信息,他们这些科学家就和起跑线上的运动员一样,只能等待发令枪响起。

“爱德华和永振公布基因组序列的那一刻,发令枪就响了,”他说。“Twitter马上就热闹起来,到处都是电邮交流,比赛开始了。”

在来自野生动物的病毒中发现如此独特的生物学特征增强了霍尔姆斯的信心,即SARS-CoV-2不是基因工程的产物。“突然间,看似异常的东西明显来自自然,”霍尔姆斯说。

从那天开始,霍尔姆斯就被卷入了关于病毒起源的发现与争议的漩涡,甚至收到死亡威胁。他开玩笑说,这让他感觉自己成了“新冠界的阿甘”。

他与中国同事率先向世界分享了新冠病毒基因组。后来,他又发现了病原体最有可能从蝙蝠冠状病毒进化而来的关键线索。

在关于病毒是否从武汉一处实验室泄漏这个带有地缘政治色彩的争议中,霍尔姆斯是最坚定的反对论者之一,他认为,病毒是由一种野生动物传播的。最近,他与美国的同事一起公布了重大线索,称他在2014年拍摄的那个装有貉子的铁笼可能就是疫情的起点。

“你还不能证明是貉,但它们肯定有嫌疑,”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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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普京和特朗普:三个强人傻瓜​

托马斯·弗里德曼2022年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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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LUSTRATION BY THE NEW YORK TIMES; PHOTOGRAPHS BY NICOLAS ASFOURI AND SERGEI ILNITSKY, VIA GETTY IMAGES

过去五年堪称是比较政治学的大师班,因为前所未有的事情就在我们眼前同时上演:普京、习近平和特朗普,这三位全世界权势最大的领导人,只为在规定任期之外继续掌权,各自都走了极端。一人失败了。另外两人取得了成功。而他们的故事在很大程度上揭露了我们当今世界的样貌。

特朗普因为一个非常简单的原因失败了:尽管他试图诋毁选举结果,并煽动支持者恐吓议员,胁迫他们帮助自己扭转选举失利,但美国的制度、法律和规范迫使他在四年任期结束后放弃了权力——哪怕是勉强为之。

到目前为止,普京和习近平走得要更顺利一些。他们不受制度和民主规范制约,制定了新的法律,让自己成为了实际上的终身领袖。

他们的国家真值得同情。
https://www.nytimes.com/newsletters/chinese-briefing

谁都知道民主国家如今遇到了问题,但它们仍拥有专制国家所缺乏的东西——比如改变路线的能力(通常是靠更换领导人完成),以及在采取行动之前公开审议和辩论不同观点的能力。在这个科技与气候变化都持续加速的年代,这些特质也尤为珍贵。普京和习近平都年近七旬,随着他们越来越老且越来越成为孤家寡人,决策能力越来越强的可能性是极低的。

然而,普京还是在2020年挟杜马以从实质上取消他的任期限制,让他能在2024年再度竞选总统,并有机会一直任职到2036年。习近平在2018年推动他的人大代表们修改中国宪法,彻底废除了主席任期的限制,让他得以永远正式留任——假如他在2023年的全国人大上连任主席的话。可以预计他能做到。
邓小平在1982年对中国的主席任期设下了连任两届的限制,就是为了防止出现另一个毛泽东,后者的专权和个人崇拜导致中国长期贫苦孤立,残酷祸乱时有发生。习近平已经突破了这个障碍。他觉得自己是不可或缺且永远正确的。

但正如我们清楚所见,普京在乌克兰战争中的表现堪称一个生动活现、耳目昭彰的宣传广告,证明了一个相信自己不可或缺且永远正确的终身总统是多么危险。

乌克兰战争是普京的战争,而他在所有问题上都出了错:他高估了自身武装部队的实力,低估了乌克兰人为自由而战、不惜牺牲性命的意志,也完全误读了西方政府和企业团结一致支持乌克兰的意愿。要么是害怕揭露真相的助手在给普京灌输胡话,要么是普京对他的永远正确过于自信,以至于他从未质疑过自己,也没有让政府或社会做好准备,应对他的发言人所谓的西方制裁挑起的“前所未有的”经济战。我们能够肯定的是,他封锁了所有媒体批评,让俄罗斯人几乎不可能用投票权惩罚他的野蛮愚昧。

中国则更正经一些,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已有约8亿中国人摆脱了极端贫困。然而,专制的危险正在显现。习近平不愿对新冠疫情的起源——很可能在武汉——进行严肃调查,连与全世界分享任何发现都不行,他似乎在担心这样做会反映出他领导能力的不足。他对封锁策略以及中国疫苗——针对奥密克戎变异株的效果似乎不如其他疫苗——的依赖,如今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经济。

习近平与普京的俄罗斯结盟的赌局很快也形势不妙起来。这两位领导人于2月4日在中国冬奥会开幕式上会面之时,发布了一份声明,宣称“中俄友谊没有止境,合作没有‘禁区’”。

普京必然将这没有止境的友谊当作中国对他入侵乌克兰的认可,但这显然让习近平举棋不定、顿足不前。中国是俄罗斯和乌克兰石油、玉米和小麦的主要进口国,因此,俄罗斯的入侵推高了这些产品和其他食品的进口成本,同时也打击了中国股市(不过它正在反弹)。此举还迫使中国对俄罗斯在乌克兰的肆虐行径表现得无动于衷,让北京与中国最大贸易伙伴欧盟的关系出现裂痕。

我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北京官员在窃窃私语道:“如果这就是有一个终身主席的下场……”

令我感到欣慰的是,外交政策中最陈词滥调的说法之一已被视作无稽之谈,即中俄领导人无比精明,总像国际象棋大师一样玩博弈游戏,而对外策略乏味简单的愚蠢美国人只知道如何下跳棋。

实际上,在我看来,普京可不是在下国际象棋,而是在玩俄罗斯轮盘赌,而且他气数已尽,直接给俄罗斯经济的心脏打出一个洞。习近平则似乎动弹不得,搞不明白该玩什么游戏,因为他内心想要对抗西方,但头脑却告诉他承受不起这么做的后果。因此,面对“二战”以来欧洲遭遇的最严重战争罪行,中国保持了中立。

与此同时,角落里“瞌睡乔”一直在玩乐高——有条不紊地叠加一个又一个因共同价值观和威胁而团结的盟友,建立了一个稳固的联盟来应对这场危机。

简而言之,至少在目前,权力定期更替的混乱民主国家在谋略上胜过了终身领袖,后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扼杀所有异见来源。

在全球各地的民主运动都停滞不前的当下,这种反差来得正是时候。斯坦福大学民主研究专家、《逆风:在俄罗斯的愤怒、中国的野心和美国的自满中拯救民主》一书的作者拉里·戴蒙德认为,自“二战”以来,全球民主的演变经历了几个阶段。

“二战”后,美国及其西方盟友的上升势头强劲,民主也在全球传播,直至冷战才陷入停滞,并在上世纪60年代出现实质上的倒退,这是亚非拉美军事和政府政变浪潮的结果。但在葡萄牙、西班牙和希腊的独裁政权倒台之后,另一波民主浪潮于上世纪70年代中期开始。民主也蔓延至亚洲,并差点来到中国的天安门。此后,1989年柏林墙的倒塌在东欧、中欧以及俄罗斯都掀起了另一波民主浪潮。

但戴德蒙告诉我,自2006年开始,由于中东的两场战争和2008年金融危机,还有中国经济的惊人崛起,美国的实力被削弱,民主进入了“全球衰退”。“中俄反复推动这样一种叙事:‘民主国家软弱无力,在道德和政治上都十分腐朽。它们解决不了问题。威权主义才是未来趋势。’”

戴德蒙补充说,现在的问题变成了:习近平和普京在2月4日的宣言——“阐述他们的‘民主’制度优于已经破产、软弱无力的自由民主国家的一切理由”——难道已经是他们专制统治的巅峰吗?

因为有一点已经再明确不过,戴蒙德打趣道:普京和习近平近来的失算“让威权主义的名声变差了”。

但要持续地扭转这股威权主义浪潮,两个重要前提必不可少。一是普京对乌克兰的入侵以失败告终。这可能导致他失去权力。诚然,一个没有普京的俄罗斯也许不会更好——甚至可能更糟。但若是看好的那面,如果克林姆林宫有了一位更像样的俄罗斯领导人,这个世界都会变得更好。

第二个前提则更为关键:美国需要证明自己不仅善于结成海外同盟,而且也能在国内重新建立起健康的联合体——实现政府良好治理、经济增长、无争议的权力转移以及一个更完善的联邦。正是因为过去曾拥有这样的能力,我们才得到了世界的尊重与效仿。我们曾是那样的——现在也可以那样。

若真能如此,音乐剧《汉密尔顿》里我最喜欢的歌词就完全能派上用场了。那是乔治·华盛顿向亚历山大·汉密尔顿解释他为什么自愿离任而不再竞选第三个任期的一幕:

华盛顿:“如果我们把这件事做好/我们就能教会他们该如何离开,/你和我——”汉密尔顿:“总统先生,他们会说你软弱。”华盛顿:“不,他们会明白我们的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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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L·弗里德曼(Thomas L. Friedman)是外交事务方面的专栏作者。他1981年加入时报,曾三次获得普利策奖。他著有七本书,包括赢得国家图书奖的《从贝鲁特到耶路撒冷》(From Beirut to Jerusalem)。欢迎在TwitterFacebook上关注他。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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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走向生死存亡未知的新时代​

CHARLES M. BLOW2022年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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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RHII NUZHNENKO/REUTERS

我是在冷战时期长大的,在那个时候,我们在小学还参加过炸弹演习。当响起铃声或吹起喇叭,我们会蹲下躲起来,或者,在一些老师的课堂上,我们只用抱着头趴在桌子上。

从核武器造成彻底破坏的视频中,我看不出这些演习有什么帮助(貌似蹲下躲起来确实提供了一些保护)。我只是觉得在我死的时候最好是在休息。

我们住在路易斯安那州的一个小镇,那里实在是很偏僻,距离巴克斯代尔空军基地大约有30分钟路程。在多年后的“9·11”事件发生后,布什总统就是在那里临时驻扎。小时候,我们感觉自己就在军事竞技场上,尤其是每次头顶上的喷气式飞机带着凝结尾迹划过天空或产生音爆时。

这个地区即使是经济条件有限的人也建造了防空洞。世界末日随时会到来。

美国和苏联固守着“相互保证毁灭”的原则:核武器太多了,如果一方用它们发动攻击,我们被告知另一方会立即作出反应,从而导致两国——甚至可能全世界——都被毁灭。

这个想法提供了一些保证,但还不够。可能会出错的念头像易燃的烟雾一样挥之不去。它令人提心吊胆。在1983年的热门电影《战争游戏》(WarGames)中,一名高中生黑客意外连上了北美空防司令部的计算机,并且,他以为只是在玩游戏,差点挑起一场核战争.

在这样的不确定中长大,相信世界随时可能会结束是什么感觉,我发现很难向年轻人解释这一点。在六年级时往一个时间胶囊里填东西然后把它埋起来,我不知道如何解释这种感觉,它不仅仅是一个课上练习,而是带着一种痛苦——我们所知道的一切都可能被抹去,后代对我们的所有了解都局限在一个胶囊里。

恐惧弥漫在身边,以至于它变得寻常;它被削弱了。恐惧并没有使人虚弱。相反,它似乎令人产生了一种要去完成遗愿的冒险精神,即使儿童也是如此。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你会怎么做?它令人感到压迫的同时,也令人感到解放。

然后,在1991年,当我快要大学毕业的时候,苏联解体分裂,冷战戛然而止。在那段时间里,乌克兰和其他前苏联加盟共和国成为了独立国家。

我相信,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认真思考关于“相互保证毁灭”的问题。

从这种担忧中解脱了三十年之后,俄罗斯总统普京仍然对苏联的解体感到痛心,他提醒我们,许多曾经让我们感到恐惧的核武器仍然存在,这给我们对抗和遏制流氓行为的能力造成了真正的限制。

在去年12月播出的一次采访中,普京对苏联的垮台表示遗憾,他此前曾将其称为20世纪“最大的地缘政治灾难”。“这是俄罗斯历史性的瓦解,”他在采访中说。“我们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国家。一千多年建立起来的东西大部分都失去了。”

普京想把它拿回来。入侵乌克兰是这一愿景的一部分。

普京在采访中坦言,苏联解体后不久,当俄罗斯的通货膨胀达到两位数时,他有时会兼职当出租车司机以补贴家用。“谈论这件事令人不快,”他说,“但不幸的是,这是发生过的事情。”

现在,他颠覆了那些艰难时期的屈辱。一些专家认为,他现在可能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我认为这会让这位69岁的老人更危险,而不是更安全。

普京现在几乎不需要那种在已有基础上收集更多物质享受的肤浅乐趣。相反,他现在可能会被许多世界上最伟大的男性和女性晚年所关注的事情所消耗:建立遗产,创造历史,制造深远影响。

普京不只是想赢得一场战争或占领一个地区,他想证明一个观点,他想成为俄罗斯再次飞翔的翅膀。他的自负助长了他的侵略性,这就是为什么很难想象他会接受在乌克兰的失败。

对他来说,任何形式的胜利只会增加他的胃口。他为什么要止步于乌克兰,或止步于乌克兰的部分地区?

而且,当然,西方受到以下事实的限制:俄罗斯不仅是一个核大国,拥有大约6000枚核弹头,而且还拥有世界上最大的核武库,其核武库甚至比美国还大。

普京一直在暗示使用这些武器的可能性。也许是虚声恫吓,但无法百分之百确定。

我比较能够确定的是这种我无法摆脱的感觉:我们正在滑向一个对生死存亡未知的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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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les Blow自1994年加入时报,2008年开始成为专栏作者。他也是一名电视评论员,主要关注政治、社会公正和脆弱群体。欢迎在TwitterFacebook上关注他。
翻译:明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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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京不只是想赢得一场战争或占领一个地区,他想证明一个观点,他想成为俄罗斯再次飞翔的翅膀。他的自负助长了他的侵略性,这就是为什么很难想象他会接受在乌克兰的失败。"

高估了普京,他发动战争,是因为他的恐惧,而不是为了“飞翔”。立陶宛等前苏联国家独立后欣欣向荣,最落后的乌克兰也从亲俄转向亲欧亲西方。小兄弟们纷纷逃离,做大哥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乘现在西方疫情后还没完全恢复,正好可以浑水摸鱼,教训和挽回一下最后一个小弟。

核武器不是用来扔的,是用来吓唬人的 -- 不是只有他有呢。有点像有个疯子拿把菜刀跑街上喊要自残了
 

全球供应链崩溃之中,一个集装箱的漂泊旅程​

PETER S. GOODMAN2022年4月7日

哈根·沃克和他的商业伙伴安娜·巴克,两人为了确保公司生产的塑料玩具能按时送到密西西比州的斯塔克维尔,一度手忙脚乱。
哈根·沃克和他的商业伙伴安娜·巴克,两人为了确保公司生产的塑料玩具能按时送到密西西比州的斯塔克维尔,一度手忙脚乱。 WHITTEN SABBATIN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哈根·沃克思考着这个星球的地形地貌,感到阵阵焦虑。浩瀚的太平洋似乎不断延展,越变越宽。

他的初创公司Glo生产新奇的小玩意——掉进水里会发光的塑料小方块。六年前,沃克在密西西比州的小城斯塔克维尔创业,将生产放在8000英里(约13000公里)之外的中国工厂。

突然间,这段距离让人觉得难以跨越。

那是在2020年12月,当时进入大流行已有近一年,中国的工业能力出现了卡顿。生产Glo下一笔订单的宁波工厂警告他,塑料等关键材料的成本正在飙升。

大量的商品需要从中国工厂运往美国消费者手中,航运业变得紧张。想订到一个集装箱难于上青天。

那时的沃克28岁,他冷静而沉着,面对风险,基本还能保持镇定。2016年,他从密西西比州立大学毕业,获得工程学位。他没有接受特斯拉一份年薪13万美元的工作,而是决定留在他大学所在的斯塔克维尔,开始自己的事业。

然而,他越来越担心,他的下一笔订单可能无法在圣诞节前及时抵达他在密西西比的仓库——尽管还有一年的时间。

“我当时很害怕,”沃克冷静客观地说。“随便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现在,大家都知道供应链的中断情况了。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以及中国最新的疫情封锁措施加剧了仍在持续的混乱。然而,一个集装箱如何从中国沿海运至密西西比州中部的故事,显示了问题的复杂性——而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在短期内恢复正常。

面对供应链的动荡,亚马逊和沃尔玛等最大的跨国零售商已经采取了应对措施:租用自己的集装箱船,清出庞大的仓储空间,并囤积产品。但对像Glo这样只有27名员工的小公司来说,这样的选择不可能。这家公司只有中等利润,今年的目标是实现400万美元的收入。

在Glo短暂成立以来的关键时刻,供应链危机给这家初创公司带来严峻打击。

在Glo短暂成立以来的关键时刻,供应链危机给这家初创公司带来严峻打击。 WHITTEN SABBATIN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Glo打造了以芝麻街的饼干怪兽和艾蒙等角色为原型的发光玩具。

Glo打造了以芝麻街的饼干怪兽和艾蒙等角色为原型的发光玩具。 WHITTEN SABBATIN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沃克为刚刚过去的这个圣诞季下的是Glo公司短暂历史上最重要的一笔订单。他的发光方块最初是一种鸡尾酒的趣味装饰物,然后开始变成各式各样儿童沐浴玩具的发光部分。不久前,该公司还与儿童教育和娱乐领域的巨头——芝麻街建立了联系。这个订单就是这一合作关系的首次供货。Glo公司打算生产成千上万个会发光的艾蒙玩偶,艾蒙是芝麻街的标志性角色;另外上万个玩偶将以一个名为朱丽娅的新角色为原型。

沃克考虑到了宁波工厂可能无法采购原材料的可能性。他想象着宁波的港口,那里挤满了成品,远超船只的供应。重大延误或产品短缺都会招致灾难。为了准备足量的库存,不让芝麻街失望,他下了Glo公司可以承担的最大订单——21196个艾蒙沐浴玩具,以及同样数量的朱丽娅玩具。

总费用是25.1万美元,是在不负债的情况下刚好能付得起的金额。这个订单相当于Glo公司当年预期销售额的四分之一,是该公司首次订购足够装满一整个40英尺(约12米)集装箱的产品。

这个集装箱将承载的不仅仅是Glo公司通常的沐浴玩具。对这家代表着这个国家创业热情的公司来说,还承载着它的远大理想。

“我总是告诉大家,”沃克说,“要么这家公司能闯出点名堂,要么我只能在你家沙发落脚。”

“在中国把这东西搞定”

沃克天生是个捣蛋鬼,他三岁时就知道怎么使用电动螺丝刀。他用它拆掉了自家前门的门栓,把父母吓了一大跳。

宁波工厂警告,塑料等关键材料的成本正在飙升。


宁波工厂警告,塑料等关键材料的成本正在飙升。 VELONG ENTERPRISES

他把基础电子元件塞进一个橡胶牙刷头保护头里,做出了他的第一个发光小方块。他把这套小玩意卖给了当地的酒吧,他们把这些小方块放进鸡尾酒杯。当灯熄灭时,酒保就知道,该续杯了。

后来,Glo公司通过Facebook接触到一个意外的顾客,那是一个四岁男童的妈妈,她的儿子患有自闭症。洗澡时间从来都是噩梦。因为感官超负荷,她的儿子会被水流冲刷的声音吓到。当她把一个Glo小方块放进浴缸中时,他惊奇地怔住了。这个小方块使他摆脱了恐惧。

那时,沃克的合伙人安娜·巴克也加入了进来,她也刚从密西西比州立大学毕业。她想出一个主意,给这些小方块赋予友好的形象——这成了后来的“Glo Pals”的雏形。

尽管拥有更多工程和创意人才的大地方很有吸引力,但沃克还是把生意留在了人口2.5万的斯塔克维尔,并在去年搬到了主街附近一个长期空置的电影院。在里面,员工们坐在裸露的砖墙间,把产品装进运输纸箱中。狗狗们高兴地在大楼里转来转去,旁边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女孩,那是一位在设计团队工作的女士的女儿。

沃克曾想在美国生产他的产品,但很快得出结论,这几乎不可能。

他联系了数十家美国工厂。其中一家提出以1.8万美元生产用于制造小方块的钢板,那是他在中国支付金额的12倍。另一家公司的报价接近Glo公司在中国生产小方块的价格。但事实证明,这家公司也是把订单交给中国工厂,然后从中间赚差价。

在启动一个新的Glo角色系列时,这家公司想要做一种打开后会弹出产品的促销盒,就像儿童读物那样,于是他们联系了佐治亚州的一家工厂。

“他们的包装工程师说,‘这太复杂了’,”沃克回忆道。“‘你应该在中国把这东西搞定’。”

“中国现在疯了”

位于东海之滨的宁波人口超过900万,两千多年来一直都是贸易重镇,其历史可以追溯到它作为丝绸之路枢纽的时代。现如今,它的工厂随着中国工业的发展而数量激增。其港口是地球上最繁忙的港口之一。

宁波港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港口之一。

宁波港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港口之一。 IMAGINECHINA, VIA ASSOCIATED PRESS

与中国其他地方的工厂一样,宁波的工厂也受到了疫情的严峻挑战。

2020年1月下旬,当时第一波疫情正在扩大,外出务工者纷纷返乡过春节。节后,许多人没有回到宁波这样的工厂聚集地打工。

Glo公司雇佣了一家名为Platform 88的公司来制作它的首批芝麻街人物。据Platform 88的运营经理卡尔文·郑说,疫情前,该公司在宁波的工厂有大约有300名员工。到2021年3月,当该工厂即将完成这批艾蒙和朱丽娅的生产时,现场只有不到200名工人。

郑先生说,除了劳动力短缺,中国政府还限制塑料的供应,将其优先用于医疗设备等重要商品。在工厂生产增加的情况下,电网也在崩溃。

到2021年5月,当宁波的工厂还在生产产品时,沃克开始在网上安排订单的运输。他咨询了一个名为Freightos的网站——该网站类似于Expedia和PayPal的结合,为公司预订集装箱船的舱位。

一年前,一个集装箱从中国运到美国西海岸的价格大约是2000美元。现在,同样的航程已涨至2万美元。

Glo拥有27名员工,盈利水平中等。

Glo拥有27名员工,盈利水平中等。 WHITTEN SABBATIN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这一激增的背后是美国人消费方式的转变。他们把自己关在家里,避免去餐馆、酒店和娱乐场所。但他们仍然在花钱——买健身自行车、办公椅、电子游戏机和厨房用具。

Platform 88的一些客户把商品存放在中国,等运费降下来再运送。沃克否决了这一选项。他给一家中国航运代理公司ECU Worldwide发了邮件,安排将一个拼装集装箱从宁波运到斯塔克维尔,价格为5485.31美元。

在订单得到确认四天后,航运代理写信告诉他,她找不到集装箱。

两个月过去了,到了7月,由于运输仍然没有保障,沃克忧心忡忡。印第安纳波利斯一家货运公司的代理人建议他放弃从宁波发货的打算,改用卡车将货物运到140公里外的上海,在那里,他可以找到更多驶向太平洋彼岸的船只。

“宁波最近已经没有空间了,”杰斐逊·克莱写道。“说实话,混乱极了,而且价格贵得离谱。”

两天后,克莱又发来一封邮件。船运公司考虑不再将货物驶往内陆,那里距离美国的沿海港口还有数百英里。随着货物价格的飞涨和集装箱的紧缺,他们想要尽快把这些箱子运回亚洲,在中国到美国西海岸这段最有利可图的航线上,最大程度地利用它们。

沃克联系了另一家从事货运代理的公司——位于皇后区的百联国际货运有限公司。该公司的一位代理人哈利·王建议Glo考虑从深圳发货,深圳是一个巨大的工业城市,在宁波以南约1600公里。他提醒说,价格每周都在攀升。

“中国现在疯了,”王先生写道。“承运商正在抢劫托运人和进口商。”

工作人员正在准备发给客户的包裹。

工作人员正在准备发给客户的包裹。 WHITTEN SABBATIN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又过了一个月,百联提供了从深圳到休斯顿的航线,价格为21500美元。随之而来的还有警告。

“老实说,”王先生说,“深圳的海外代理几乎无法预订舱位,因为中国的大多数港口都出现了严重的拥堵现象。”

王先生警告,太平洋彼岸也有麻烦。“休斯顿的卡车司机目前都被订满了。我们不确定他们是否会接受从休斯顿到斯塔克维尔这么长的运输。”

沃克很快就联系了第三家公司——总部位于中国的西岸国际货运有限公司。8月30日,他终于拿到了一个预订。从深圳到加州长滩,价格为28296美元,预计交货日期为10月30日。

通常情况下,这种报价的有效期长达30天。但这次的报价在24小时内就过期了,这表明价格在继续上涨。沃克立即付了款。

随后,西岸公司的代表桑尼·刘发来了一条令人震惊的短信。由于宁波港在一名码头工人的新冠检测结果呈阳性后关闭,深圳被改道的货物以及来自中国南部工厂产品日常的拥堵所围困。沃克必须在三天内将他的集装箱从宁波的工厂运到深圳的一个仓库。否则,船上的空间就会让给其他人。

但卡车司机十分稀缺,他们中的一些人正在接受隔离。不管怎么样,Platform 88还是找到了一名司机,并安排将将集装箱运到深圳。

海上的交通堵塞

Glo的集装箱在航运清单上的编号为MSMU8771295,它装在马士基埃姆登号上,该船属于丹麦马士基航运集团,它拥有和运营着300多艘这样的船。

洛杉矶港附近停泊的集装箱船,正在等待卸货。

洛杉矶港附近停泊的集装箱船,正在等待卸货。 ERIN SCHAFF/THE NEW YORK TIMES

马士基运送的集装箱约占全球航运集装箱的17%。它与最大的承运商地中海航运公司结成联盟,后者是统共运输了全球80%集装箱的三个联合企业之一。

马士基埃姆登号长约366米,宽约48米,其大小是中央车站主大厅的五倍多。

9月12日,埃姆登号装载约12000个集装箱驶出深圳港,先在广州附近的南沙停留,然后停靠在深圳东部的盐田,随后在当时已经重新开放的宁波港停留。

9月27日,这艘船踏上了前途未卜的跨太平洋之旅。

大约两周后的10月9日,当船抵达长滩港时,另一边迎接它的疯狂景象丝毫不让人奇怪。

洛杉矶和长滩这两个港口处理从亚洲通过集装箱船运往美国的所有进口货物的五分之二。2021年下半年,这一流量将比前一年增加17%以上。事实证明,这种激增让人难以招架。

50多艘船被困在海上,在严重的交通堵塞中等待码头开放。

在最初的六天里,埃姆登号甚至没有地方停泊。根据MarineTraffic旗下的AIS海事情报部门汇编的数据,它在港口附近的水域缓慢地环行,然后与其他九艘船编队停泊在距离海岸大约五公里的地方。它在那里又呆了10天,成了一个漂浮的仓库。

只要有船困在海上,就表明大量的货物没有被运到应该去的地方。根据追踪全球航运的ImportGenius统计的海关数据,仅马士基埃姆登号就为韩国家电巨头LG公司运送了474个集装箱。耐克公司有74个集装箱在船上。玩具公司美泰有96个。正值北美天气转冷之时,服装店“伯灵顿外套厂”的48个集装箱也在船上。

从整体上看,在太平洋上颠簸的产品——不仅有从中国,而且有从韩国、墨西哥、澳大利亚、南太平洋和中东运往美国——总共可以填满一个帝国的仓库和商场。

一艘船装载的动物饲料足够两万头牛吃一周。五艘船总共装载了1300万磅的斐济牌瓶装水。其他船只装载的喜力啤酒足够旧金山的每个成年人一年来解渴。制造合成织物和塑料瓶的一种关键部件与太阳能电池板、链式围栏、特斯拉汽车的地毯织物和布袋球游戏设备一起被卡在了队伍之中。

沃克将目光投向了困在其中的一个集装箱,一个被卡在那里、完全不受他控制的铁箱子。

回家的最后一程

10月25日,经过10天的停泊,一台巨型起重机将Glo的集装箱从埃姆登号上吊起,放到了码头上。

洛杉矶和长滩这两个港口处理从亚洲通过集装箱船运往美国的所有进口货物的五分之二。

洛杉矶和长滩这两个港口处理从亚洲通过集装箱船运往美国的所有进口货物的五分之二。 STELLA KALININA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四天后,一名拖运司机——在港口装卸货物的卡车操作员——装起集装箱,将它拉到了他公司位于洛杉矶的货场。集装箱在那里呆了两天,然后另一名司机沿着高速公路开了大约64公里,将集装箱运到科斯塔梅萨的一个仓库。

此后又过了两天,在11月3日,沃克收到了Freightos公司发来的一封令人震惊的电子邮件。原定于10月30日的交货日期——现在日子已经过了——被更新为12月10日。

沃克先生回忆道:“我对自己说,‘我们将错过黑色星期五和圣诞节。’”

他给中国的货运公司西岸发了电子邮件,试图加快集装箱的运输。该公司将他转给了负责管理最后一段旅程的同行——以色列货运物流公司。该公司在美国的业务设在皇后区罗塞戴尔街区一个低矮的办公大楼里,这条街道上有一个二手车经销商、一个小餐馆和一个杂货店。

在大楼内,许多套房都是空置的。以色列货运物流公司的办公室在一楼,沿着铺着脏地毯的走道拐七拐八的就到了。在那里,海运经理迈克尔·霍兰坐在一个隔间里,房间里异常安静,墙壁是白色的,没有任何装饰。

他读着来自密西西比州这封悲凉的求救信。

“嗨,迈克尔,我知道你可能会从每个客户那里都听到这些,”沃克写道。“这个集装箱里有我们今年打算销售的所有圣诞产品,所以我们的处境很艰难。”

“如果我们能做些什么来加快这一进程,请告诉我,”他继续写道。“我真的是指我们。我感谢你的帮助。”

沃克认为,霍兰已被发出粗鲁威胁、愤怒的托运人包围,所以他把赌注押在了礼貌用语的力量上。他允许自己想象,可能会有一辆卡车把他的集装箱最多运到孟菲斯或达拉斯。然后,他将赶紧为剩余的旅程安排运输。

仅21分钟后,他收到的电子邮件让他大吃一惊。

“嗨,哈根,”霍兰回复道。“我明天有一辆卡车从洛杉矶取货,将在11月9日星期二交付给你。”这,需要额外支付1100美元的费用。

“好!”沃克立即回信。“就这样做吧!”

11月9日上午8点还没到,沃克来到他的仓库,这是位于斯塔克维尔郊区一个倒闭的家具展销厅。牵引车已经在那里,靠在了装卸台上。司机在经过四天、约3060公里的驾驶后,正在驾驶室里休息。

当司机抬起后库门时,沃克兴奋地朝里面看去。24个货板上放着1595个棕色箱子。

沃克和三名员工指挥着电动货板搬运车,将货物搬进仓库。一小时后,一辆Glo卡车开始捡收部分货物,将其运往市中心的老电影院,那里的员工开始为美国各地和世界各地的客户准备发货,包括比利时、迪拜和新加坡。

目睹着这个过程的进行,沃克感到如释重负。

但在这一天结束之前,焦虑感又回来了。鉴于他所经历的一切,他已经开始展望2022年的圣诞季,准备好迎接越来越大的订单,以抵消在中国和密西西比州之间某处出现的新麻烦造成的损失。

“整个过程都要再来一遍,”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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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ter S. Goodman是时报全球经济记者,常驻纽约。他曾是驻伦敦的欧洲经济记者,也曾在08年经济危机期间报道美国国家经济。他还曾担任《华盛顿邮报》上海分社社长。欢迎在Twitter上关注他:@petersgoodman
翻译:Emily Chan、Sue T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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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化已经结束,一场全球文化战争正在打响​

DAVID BROOKS2022年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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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M LAHAN


我这一代人是幸运的。我记得有一次——大约25年前——世界似乎正在走到一起。共产主义与资本主义之间的冷战较量似乎已经结束。民主仍在传播。各国在经济上变得更加相互依存。互联网似乎已经准备好促进全球交流。全球似乎将围绕一套普世价值——自由、平等、个人尊严、多元化、人权——达成共识。

我们把这种融合过程称为全球化。首先,这是一个经济和技术过程,涉及国家之间不断增长的贸易和投资以及技术的传播,这些技术使许多事物——例如维基百科——触手可及。但全球化也是一个关于政治、社会和道德的过程。

1990年代,英国社会学家安东尼·吉登斯认为,全球化“改变了我们当下的生活状态,是我们现在的生活方式”。它涉及“全球社会关系的强化”。全球化是关于世界观、产品、思想和文化的整合。

这与一种被称为现代化理论的学术理论相吻合。其大意是,随着许多国家的发展,它们会变得更像西方的我们,即已经现代化的国家。

在更广泛的公开对话中,有时人们认为全世界的国家都会钦佩西方民主国家的成功,并试图效仿我们。有时人们认为,随着人们“现代化”,他们会变得更加资产阶级、消费主义、和平——就像我们一样。有时人们认为,随着社会的现代化,它们会变得更加世俗化,就像在欧洲和美国的部分地区一样。他们的驱动力更多来自赚钱的欲望,而非征服他人。他们更倾向于期待在郊区定居,而不是追求狂热的意识形态或那种对声望和征服的渴望,这种渴望使人类遭受了数百年的战争。

这是对历史演变的一个乐观的愿景,是对进步和融合的愿景。不幸的是,这个愿景并没有描述我们今天生活的世界。世界不再融合;世界正在分化。全球化进程已经放缓,在某些情况下甚至出现逆转。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凸显了这些趋势。虽然乌克兰英勇抵抗威权侵略鼓舞了西方,但世界大部分地区仍然不为所动,甚至对普京表示认同。

《经济学人》报告称,2008年至2019年间,世界贸易相对于全球GDP下降了约五个百分点。一系列新的关税和其他贸易壁垒出现。移民流动放缓。2016年至2019年,全球长期投资流量减少了一半。这种去全球化的原因是广泛而深刻的。2008年的金融危机使许多人感到全球资本主义失去了合法性。中国显然已经证明,重商主义可以成为一种有效的经济战略。各种形式的反全球化运动已经兴起:脱欧派、仇外民族主义者、特朗普民粹主义者、反全球化左派。

全球冲突与上世纪90年代那个短暂的历史蜜月期相比要多得多。各政治集团的贸易、旅行甚至交流在道德、政治和经济上都变得更加令人担忧。随着西方在与普京的战争机器部分脱钩,数百家公司已从俄罗斯撤出。由于强迫劳动和种族灭绝的指控,许多西方消费者不想与中国打交道。随着中共政权越来越敌视西方,而且供应链受到政治不确定性的威胁,许多西方CEO正在重新考虑他们在中国的业务。2014年,美国禁止中国科技公司华为竞标政府合同。拜登总统加强了“购买美国货”的规定,以便美国政府购买更多国内生产的商品。

世界经济似乎正在逐渐脱钩,首先是分化为一个西方区域和一个中国区域。五年前,中美之间的外国直接投资每年接近300亿美元,现在已降至50亿美元。
正如约翰·米克尔思韦特和阿德里安·伍尔德里奇在为彭博社撰写的一篇精彩文章中所写的那样,“地缘政治正在明确地反对全球化——走向一个由两三个大贸易集团主导的世界。”这种更广泛的背景,尤其是对乌克兰的入侵,“正在埋葬过去40年来对世界商业思考的大部分基本假设。”

当然,全球化作为贸易的流动将继续下去。但全球化作为世界事务的驱动逻辑似乎已经结束。经济竞争现在已经与政治、道德和其他竞争已经合并为一场全球主导地位的竞争。全球化已经被看起来很像全球文化战争的东西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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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M LAHAN

回顾过去,我们可能过于强调以经济和技术等物质力量推动人类事件并将我们团结在一起。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在20世纪初,诺曼·安吉尔写了《大幻觉》一书,如今已声名狼藉,该书认为作者那个时代的工业化国家由于在经济上过度相互依存而不会爆发战争。相反,在那之后发生了两次世界大战。

事实是,人类行为往往是由比自身经济和政治利益更深层次的力量驱动的,至少西方理性主义者通常明白这些。正是这些更深层次的动机正在推动目前的事件——它们正在将历史推向极其不可预测的方向。

首先,人类被所谓对认可的欲望强烈驱使。那是需要被看到、被尊重、被欣赏的欲望。如果让人们觉得不被关注、尊重和欣赏,他们就会愤怒、怨恨、心怀报复。他们会认为这种贬低是不公正的,并会以带有侵略性的愤慨做出回应。

过去几十年,全球政治就像一台制造巨大社会不公的机器。在一个又一个国家,受过高等教育的城市精英群体崛起,控制了媒体、大学和文化,通常还有政治权力。有很多人觉得自己被看低和忽视。在一个又一个国家,利用这些不满情绪的民粹领导人开始得势:美国的特朗普、印度的莫迪、法国的勒庞。

与此同时,普京和习近平这样的威权主义者在全球范围内实行了一种仇恨政治。他们将整个西方视为全球精英,并公开表示反对。普京讲述了屈辱的故事,即他所认为西方在上世纪90年代对俄罗斯所做的一切。他誓要重现俄罗斯例外主义与俄罗斯辉煌。俄罗斯将重新成为世界历史的领衔主演。

中国的领导人则在谈论“百年屈辱”。他们指责傲慢的西方人试图将其价值观强加于他人。尽管中国最终可能成为世界最大的经济体,但习近平仍将中国称为发展中国家。

其次,大多数人对自己的阶级和国家都有着强烈的忠诚。但在过去几十年里,许多人感觉他们的地位被抛在了后面,他们的国家荣誉受到了威胁。在全球化鼎盛时期,多边组织和跨国企业似乎盖住了民族国家的声音。

为了坚持国家主权、恢复民族自豪感,高度民族主义的运动在一个又一个国家兴起:印度有莫迪、土耳其有埃尔多安、美国有特朗普、英国有约翰逊。他们说,让世界主义和全球趋同见鬼去吧。我们要用自己的方式让我们的国家再次伟大。许多全球主义者完全低估了民族主义推动历史的力量。

第三,人类受道德渴望的驱使——即他们对自己文化价值观的依恋,还有他们在似乎受到攻击时,捍卫自己价值观的欲望。在过去几十年里,全球化对于很多人而言似乎正是这种攻击。

冷战后,西方价值观通过其电影、音乐、政治对话和社交媒体主宰了世界。全球化的一种理论就是,世界文化基本将围绕着这些自由主义价值观实现趋同。
问题在于,西方的价值观并非世界的价值观。事实上,我们西方人根本才是文化的异类。在约瑟夫·亨里希所著的《世界上最古怪的人》(The WEIRDest People in the World)一书中,他收集了数百页数据,展示了西方的、受过良好教育的、工业化的、富有的、民主的(注:首字母组合即是“WEIRD”)价值观究竟有多么罕见。

他写道:“我们这些怪胎(WEIRD people)都是高度个人主义、自我迷恋、控制型人格、不认同主流、热衷解析的人。比起人际关系和社会角色,我们更关注自身——我们自己的特质、成就和抱负。”

喜欢听比莉·艾利什或梅根·西·斯塔莉安的歌,却仍认为西方价值观是异类或令人反感,这完全是有可能的。全世界许多人看到我们的性别角色观念就觉得陌生和讨厌。他们看到我们(在最好的一面时)对LGBTQ权利的狂热捍卫,就觉得无比厌恶。人人都有权选择自己的身份与价值观的想法,在许多人看来似乎纯属谬论。教育的目的在于灌输审辩式思维技巧,让学子从父母和所在社群的观念中解放出来,这在许多人看来似乎又是愚蠢之论。

44%的美国高中生报告称,他们始终有悲伤和绝望的感觉,我们的文化如今可不是推广西方价值观的最佳广告。

即使有全球化的假设,世界文化似乎也并未趋同,在某些情况下似乎还在分化。经济学家费尔南多·费雷拉和乔尔·瓦尔德福格尔研究了1960年至2007年间22个国家的流行音乐排行榜。他们发现人们更偏好自己国家的音乐,而且这种偏好自1990年代后期以来有所增加。人们不想融入同质的全球文化;他们想保留自己的文化。

每隔几年,世界价值观调查(World Values Survey)就会向世界各地的人们询问他们的道德和文化信仰。每隔几年,这些调查结果中的一部分会被综合成一张地图,显示不同文化区域之间的关系。1996年,欧洲新教文化区和英语区与其他全球区组成一个大块。西方价值观与拉丁美洲或儒家地区的价值观不同,但它们是相通的。

但2020年的地图看起来有所不同。欧洲新教和英语区已经远离世界其他文化,它们现在就像局外的文化半岛一样突兀。

世界价值观调查协会在对调查结果和各种观点的总结中指出,在婚姻、家庭、性别和性取向等问题上,“低收入国家和高收入国家的主流价值观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我们西方长期以来一直是离群的;现在,我们与世界其他地方的距离越来越大。

最后一点,对秩序的渴望强烈驱使着人们。没有什么比混乱和无政府状态更糟糕的了。这些文化变化以及往往同时出现的有效治理的瘫痪,会让人感觉像是社会的混乱,像是无政府状态,导致人们不惜一切代价寻求秩序。

我们这些世界上的民主国家很幸运,生活在基于规则的有序社会中,在这种社会里,个人权利受到保护,人们可以选择自己的领导人。然而,在世界越来越多的地方,人们无法获得这种秩序。

正如有迹象表明世界在经济和文化上正在分化一样,也有迹象表明世界在政治上也在分化。自由之家在其《2022年世界自由》报告中指出,全球已经连续16年经历民主衰退。它去年的报告说:“自2006年开始出现负面趋势以来,情况恶化国家超出情况改善国家的数量出现了最大差距。长期的民主衰退正在加深。”在全球化黄金时代,我们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在那个鼎盛时期,民主政体看似稳定,威权政体似乎正在化作历史的灰烬。今天,许多民主国家好像不如以前那么稳定,而许多威权政权似乎更稳定了。例如,美国民主已经滑向两极分化、运转不良。与此同时,中国已经表明高度集权的国家在技术上可以与西方一样先进。现在,现代威权国家拥有的技术使他们能够以几十年前无法想象的方式对公民进行无处不在的控制。

专制政权现在是西方重要的经济竞争对手。专利申请的60%来自它们。2020年,这些国家的政府和企业在机械、设备和基础设施等方面投资了9万亿美元,而民主国家则投资了12万亿美元。如果事情进展顺利,威权政府可以得到惊人的民众支持。

我所描述的这种分歧在多个方面都有体现。正如学者希瑟·贝里、毛罗·纪廉、阿伦·亨迪在一项关于国际趋同的研究中所报告的那样,“在过去的半个世纪里,全球体系中的民族国家在多个方面并没有显著接近(或更相似)。”我们西方人赞同一系列关于自由、民主和个人尊严的普世价值。问题是,这些普世价值并没有被普遍接受,而且似乎接受度越来越低。

接下来,我将描述一个从分歧变成冲突的世界,尤其是在大国争夺资源和主导地位的情况下。中国和俄罗斯显然希望建立由他们主导的区域。其中一部分转变源于历史上对立政治体系之间的冲突,类似于我们在冷战期间看到的那种。这是威权主义力量与民主化力量之间的全球斗争。非自由主义政权正在相互建立更密切的联盟。他们正在对彼此的经济进行更多投资。另一方面,民主政府正在彼此建立更紧密的联盟。围墙越来越高。朝鲜是冷战的第一个主要战场。而乌克兰可能是完全对立的政治制度之间长期斗争的第一个战场。

但今天正在发生一些更为重大的事情,这与过去的大国斗争不同,也与冷战不同。这不仅仅是一场政治或经济冲突。这是一场关于政治、经济、文化、地位、心理、道德和宗教的冲突。更具体地说,它是数以亿计的人在广泛的战线上对西方行事原则的拒绝。

要给这场冲突下一个最宽泛的定义,我会说,这是西方强调个人尊严与世界上其他国家强调集体凝聚力之间的区别。但这并非全部。重要的是,这些长期存在的正常文化差异是如何被那些想要扩大权力、在民主世界中制造混乱的独裁者所煽动的。如今,专制统治者经常将文化差异、宗教紧张局势和地位不满当作武器,以此动员支持者、吸引盟友并扩大自己的权力。人们对地位的不满把这种文化差异转化成了文化战争。

有些人再次使用塞缪尔·亨廷顿的文明冲突理论来描述当下的情况。亨廷顿说得对,思想、心理学和价值观与物质利益一样,推动着历史发展。但是这些分歧不像亨廷顿所描述的那样,在整齐的文明界线上破裂划分。

事实上,最让我困扰的是,这种对西方自由主义、个人主义、多元主义、性别平等和其他一切的拒绝不仅发生在国家之间,也发生在国家内部。普京、莫迪和巴西的博索纳罗等非自由主义领导人对西方文化、经济和政治精英的地位不满听起来很像从特朗普右派、法国右派、意大利和匈牙利右派说出来的。

这里有很多复杂的东西——特朗普们显然不爱中国——但有时当我观察国际事务的时候,我看到的还是美国人熟悉的红蓝之争,只不过是一个巨大的全球最大版。在美国,我们按照地域、教育、宗教、文化、代际和城乡的界限分裂,而现在,世界也在支离破碎,而且似乎是在模仿我们的方式。不同的民粹主义者选择的道路可能不同,他们的民族主义激情也经常发生冲突,但他们反抗的往往是同一件事。

当人们对世俗主义和同性恋权利游行的不同观点与核武器、全球贸易流动、地位不满、有毒的男子气概和威权主义权力争夺交织在一起,你该如何赢得这场全球文化战争?这就是我们今天所处的困境。

回顾过去几十年的社会思考,我充满理解。我当时太年轻,无法真正体验冷战的紧张气氛,但那一定是非常残酷的。我理解为什么在苏联解体时,很多人握住了一个承诺结束生存冲突的愿景。

面对目前的情况,我满怀谦卑。许多人批评西方和美国文化太过个人主义和物质主义、充满优越感,这些批评并没有错。如果我们想让社会强大到足以面对未来几年的挑战,如果我们要说服非洲、拉丁美洲和世界其他地方所有那些摇摆国家的人们,他们应该与民主国家而不是专制国家站在一起,我们的生活方式是更好的生活方式,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而我对当前的形势充满信心。归根结底,人们想要脱颖而出,并融入其中。他们希望自己的生命有尊严,他们希望自己的身份受到尊重。他们还希望成为道德社群中的一员。现在,许多人觉得西方不尊重他们。他们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那些敢于表达他们的不满和民族自豪感的威权领导人身上。但这些领导人实际上并不承认他们。对于那些威权主义者——从特朗普到普京——追随者只是他们寻求自我夸耀的工具。

最终,只有民主和自由主义是以尊重每个人的尊严为基础的。到头来,只有这些制度和我们的世界观才能最大限度地满足我在这里试图描述的动力和欲望。
我已经对我们预测历史走向的能力失去了信心,也不再相信国家“现代化”后会沿着某种可预测的路线发展。我想是时候放开我们的思想,接受未来可能与我们的预期完全不同的可能性。

中国人似乎很有信心,认为我们反对普京的联盟将会分崩离析。西方消费者将无法忍受这种经济上的牺牲。我们的联盟将会破裂。中国人似乎也确信,他们将在不久之后埋葬我们腐朽的制度。这些可能性都无法草率忽视。

但我对我们继承下来的思想和道德体系有信心。我们所说的“西方”不是一个种族的称呼,也不是一个精英乡村俱乐部。乌克兰的英雄们正表明,在最好的情况下,它是一种道德成就,与其对手不同的是,它渴望将尊严、人权和自决权扩大给所有人。这值得在未来的几十年里进行改革和努力,并且加以捍卫和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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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 Brooks自2003年以来担任时报专栏作家。他是《人格之路》(The Road to Character)和《第二山》(The Second Mountain)的作者。欢迎在Twitter上关注他:@nytdavidbrooks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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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克兰战争的根源:一场危机是如何酿成的​

DAN BILEFSKY, RICHARD PÉREZ-PEÑA, ERIC NAGOURNEY2022年4月21日

12月,一名乌克兰士兵在前线巡逻。俄乌两国争端自2014年以来一直没有平息。
12月,一名乌克兰士兵在前线巡逻。俄乌两国争端自2014年以来一直没有平息。 BRENDAN HOFFMA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这就像一个出自冷战的场景,旧时代的一个危险篇章。一位捉摸不定的俄罗斯领导人,在一个邻国的边境集结了大量士兵和坦克。人们担心会出现一场血腥的东西大冲突。

然后冷战就变成了热战:弗拉基米尔·V·普京命令俄军入侵乌克兰。它产生的影响直接而深远。

2月24日俄罗斯发动全面入侵后,欧洲自1945年以来最大规模的武装动员正在展开。迄今为止,莫斯科速战速决的企图已经被挫败,未能攻占包括基辅在内的任何一座大城市。准备不足的军队士气低迷,遇到了乌克兰士兵和平民武装的顽强抵抗。然而俄罗斯的军事力量仍然是占优的,普京也表明他的最终目标是攻占基辅,推翻经民主选举产生的乌克兰政府,将这个国家置于俄罗斯的势力范围内。

这场侵略战争可能会向本已动荡不安的前苏联地区注入更多不确定性,给1990年代以来支配欧洲的安全结构带来严重后果。苏联解体后失去乌克兰等共和国一直让普京痛心不已。如今他似乎以削弱北约这个制约苏联的军事联盟为己任。在入侵前,俄罗斯提出了一连串涵盖广泛的条件,要求重塑这一秩序——遭到了北约和美国的拒绝。

随着残酷战争的继续,美国情报机构称,军事行动的进展缓慢让普京十分不满,指挥官们加强了对平民目标和基础设施的无差别攻击,采用了此前在车臣和叙利亚使用过的战术。马里乌波尔。哈尔科夫。切尔尼科夫。苏梅。阿克提卡。戈斯托梅利。伊尔平。一个又一个乌克兰城市变成废墟。

战争带来了惨重的人道灾难,导致成千上万人丧生。此外还有超过300万人逃离乌克兰,由此引发了联合国所说的自二战以来恶化最快的难民危机。

被围困的南部港口城市马里乌波尔凸显了战争给人造成的创伤,俄军在3月16日的一次袭击摧毁了一座剧院,那里是包括儿童在内的数百人的避难地。整座城市断水断电,要挖掘沟渠来掩埋堆积如山的尸体。

俄乌两国的几轮外交谈判未能实现停火。美国和欧盟都行动起来,对普京的政府施加了有史以来最为严厉的经济制裁。数百家西方企业——制造商、石油公司、零售商和麦当劳这样的快餐连锁——停止在俄罗斯运营,让俄罗斯回到了向西方开放之前的日子。

让我们来看看世界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乌克兰危机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11月,乌克兰士兵在准备一座地堡。尽管实现了一次停火,乌克兰在东部与俄罗斯支持的分离主义者仍不断发生冲突。

11月,乌克兰士兵在准备一座地堡。尽管实现了一次停火,乌克兰在东部与俄罗斯支持的分离主义者仍不断发生冲突。 BRENDAN HOFFMAN PARA THE NEW YORK TIMES

上世纪90年代初苏联解体后,北约东扩,最终吸收了大部分曾经属于共产主义势力范围的欧洲国家。曾经是苏联一部分的波罗的海共和国立陶宛、拉脱维亚和爱沙尼亚加入了北约,波兰、罗马尼亚等国也加入了北约。

结果,北约向莫斯科靠近了数百公里,直接与俄罗斯接壤。2008年,该组织表示计划在未来接纳乌克兰,尽管这仍被视为遥远的前景。

普京称苏联解体是20世纪最大的灾难之一,它剥夺了俄罗斯在世界强国中的应有地位。在执政的22年里,他一直在重建俄罗斯的军事实力,重新确立俄罗斯的地缘政治影响力。

这位俄罗斯总统称北约的扩张不怀好意,而乌克兰加入北约的前景是一个重大威胁。随着俄罗斯在军事上变得更加自信和强大,他对北约的抱怨也变得更加尖锐。他一再提到美国在乌克兰部署弹道导弹和作战部队,尽管美国、乌克兰和北约官员坚称没有这种情况。

普京还坚称,从文化和历史上看,乌克兰从根本上说是俄罗斯的一部分。

2014年初,东西方关系急剧恶化,乌克兰的大规模抗议活动迫使一名同普京关系密切的总统下台。俄罗斯迅速入侵并吞并了乌克兰的一部分——克里米亚。莫斯科还煽动了一场分离主义叛乱,控制了顿巴斯部分地区,这场至今仍在继续的战争已造成逾1.3万人死亡。

普京想要什么?

12月23日,普京在莫斯科出席一年一度的新闻发布会。他越来越强调北约东扩对俄罗斯构成了无法容忍的威胁。

12月23日,普京在莫斯科出席一年一度的新闻发布会。他越来越强调北约东扩对俄罗斯构成了无法容忍的威胁。 ALEXANDER ZEMLIANICHENKO/ASSOCIATED PRESS

普京似乎有意回到30多年前,建立一个广泛的、由俄罗斯主导的安全区,就像莫斯科在苏联时期所行使的权力一样。现年69岁的普京可能正走向政治生涯的暮年,他显然希望将有4400万人口的乌克兰拉回俄罗斯的势力范围。

去年12月,俄罗斯向北约和美国提出了一系列书面要求,称这些是确保其安全所必需的条件。其中最重要的是保证乌克兰永远不会加入北约,北约从已加入该组织的东欧国家撤军,以及实施2015年在乌克兰的停火——但莫斯科和基辅对这一项的理解存在严重分歧。

西方立即驳回了主要的要求。莫斯科的侵略姿态也激起了乌克兰的民族主义情绪,民兵已准备在俄罗斯占领的情况下进行旷日持久的游击战。

这位俄罗斯领导人可能还想通过关注外部威胁来激发国内民族主义者的活力,就像他过去所做的那样。然而,自从入侵开始以来,成千上万的俄罗斯人——其中一些人冒着巨大的个人风险——走上街头抗议战争。

美国是怎样应对的?

去年的莫斯科红场。在一场病毒大流行中,普京试图激发本国民族主义者的支持。

去年的莫斯科红场。在一场病毒大流行中,普京试图激发本国民族主义者的支持。 SERGEY PONOMAREV PARA THE NEW YORK TIMES

12月初,拜登总统明确表示,他的政府不考虑派遣军队为乌克兰而战,其中一个原因是,乌克兰不是北约成员,不受其集体防御承诺的约束。

作为替代,美国向乌克兰输送了反坦克和防空武器,在与俄罗斯接壤的北约国家增加了美国的军事存在,并下令向欧洲增兵7000人。五角大楼还下令向德国部署一个装甲旅战队,以安抚东欧那些担惊受怕的北约盟国。政府官员还警告称,美国可能会支持乌克兰的叛乱

但真正的大棒是金融。

12月,刚刚在德国议会选举中成为新一任总理的奥拉夫·舒尔茨离开议会大楼。

12月,刚刚在德国议会选举中成为新一任总理的奥拉夫·舒尔茨离开议会大楼。 CHRISTIAN MANG/REUTERS

拜登发誓要把普京变成一个“弃儿”,他宣布了严厉的制裁措施,旨在切断俄罗斯最大的银行和一些寡头与全球金融体系的大部分联系,并阻止该国进口对其国防至关重要的美国技术、航空航天和海运业。拜登还禁止从俄罗斯进口能源,并对连接俄罗斯和德国的能源管道背后的公司实施制裁。

拜登表示,美国冻结了数万亿美元的俄罗斯资产,包括俄罗斯上层人物及其家人控制的资金。

西方政府还发誓要冻结属于普京的资产,但对于他拥有多少资产,以及这些资产在哪里,人们知之甚少。拜登政府还可以实施制裁,剥夺俄罗斯人喜爱的下一代手机、笔记本电脑和其他电子产品。

美国和欧洲的经济处罚和制约正在阻碍俄罗斯的银行和其他企业,遏制了俄罗斯政府使用其庞大外汇储备的能力,并阻碍了数百万俄罗斯人使用信用卡、获取银行存款或出国旅行。

欧洲将面临什么样的风险?

对欧洲而言,自“二战”以来维持着欧洲大陆和平的安全结构危在旦夕。欧洲人最初在如何应对俄罗斯各种形式的侵略问题上存在分歧,俄乌冲突暴露了欧盟和北约内部的裂痕。但对普京侵略行为的愤怒有助于建立统一战线,欧盟则公布了他们认为在规模和范围方面对这一区域来说前所未有的惩罚措施。与克里姆林宫结盟的富人和企业的外国资产已被冻结。

欧洲与俄罗斯有着重要的贸易关系,在制裁中遭受的损失将远远超过美国。它还依赖俄罗斯的天然气供应,普京在过去的争端中利用了这一弱点。

在东德长大、讲一口流利俄语并与俄罗斯总统建立了良好工作关系的总理安格拉·默克尔离任后,欧洲失去了与莫斯科的宝贵谈判代表。她的继任者奥拉夫·舒尔茨试图在危机中发挥领导作用,停止对连接德国与俄罗斯的北溪2号天然气管道的认证——这是西方迄今为止惩罚克里姆林宫的最有力举措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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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en Erlanger对本文有报道贡献。
Dan Bilefsky是时报驻加拿大记者,常驻蒙特利尔。他此前曾驻伦敦、巴黎、布拉格和纽约,著有关于一群名为“坏爷爷”的英国老龄小偷的书《 The Last Job》,欢迎在Twitter上关注他:@DanBilefsky
Richard Pérez-Peña是驻纽约的一名国际新闻编辑,自1992年以来一直在《纽约时报》担任记者和编辑。他曾在都市版、国内版、商业版、媒体版和国际新闻版工作过。欢迎在TwitterFacebook上关注他。
翻译:杜然、晋其角、明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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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国出现儿童急性肝炎病例,家长应了解这些关键信息​

CATHERINE PEARSON2022年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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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TY IMAGES
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周四向全国医生发出警告,通知他们一些健康的幼儿中出现了一批严重且无法解释的肝炎病例。

2021年10月至2022年2月,阿拉巴马州有九名一至六岁的儿童因急性肝炎入院;有两名儿童需要肝脏移植。

类似的病例也出现在北卡罗来纳州和欧洲。自2022年1月以来,英国卫生安全局报告了100多例10岁以下儿童突发性肝炎病例,其中10例需要肝脏移植。

以下是我们对这些肝炎病例的了解,以及父母应该注意的症状。
https://www.nytimes.com/newsletters/chinese-briefing

什么是肝炎?

肝炎是一个宽泛的术语,用来描述肝脏的炎症。肝脏每天承担数百项基本功能,从帮助消化到清除血液中的毒素。当肝脏发炎或受损时,许多任务就无法完成。

“急性”肝炎是指相对较快的炎症,持续时间不超过六个月。它可能会很严重,导致肝功能衰竭,阿拉巴马州的几个孩子就是如此。但肝炎也可能相对比较温和。俄亥俄州哥伦布市全国儿童医院肝脏中心主任亚历山大·魏曼博士解释说,在简单、不复杂的病毒性疾病过程中,患者——尤其是儿童——出现肝脏炎症并不罕见。

父母应该注意哪些症状?

肝炎症状广泛,并与许多常见疾病重叠。患有肝炎的儿童可能会出现发烧(低烧或更严重)、疲劳、关节或肌肉疼痛、食欲不振或恶心、腹泻和呕吐。

魏曼说,儿童也可能出现腹部疼痛或压痛,尤其是在右上腹,也就是肝脏所在的位置,因此,一旦触摸儿童的腹部出现剧烈疼痛,就必须立即寻求紧急医疗护理。医生可能会考虑腹痛的其他可能原因,如阑尾炎。一些孩子可能出现深色尿液,或苍白或粘土色的粪便。

黄疸,或皮肤和眼睛发黄,是肝炎的一个标志——然而一些明显的肝脏炎症也可能没有黄疸的迹象。

“第一个变化发生在眼睛:眼白部分开始发黄,”魏曼说。

他指出,肤色较深的孩儿童可能更难发现黄疸,所以父母应该认真对待颜色的细微变化。

“通常情况下,直到肝脏炎症或功能障碍发展到相当严重的程度,人们才会看到‘明显的’黄疸,”魏曼博士说。

是什么导致了最近的肝炎集体暴发?

患肝炎的原因有很多,从自身免疫性疾病到某些药物的副作用。通常,病毒性肝炎是由五种肝炎病毒(甲型、乙型、丙型、丁型和戊型肝炎)引起的。根据类型不同,病毒性肝炎可通过接触血液和其他体液或粪便传播,或食用生肉或未煮熟的肉类传播。但最近美国和国外暴发的儿童肝炎,已将病毒性原因排除。

而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怀疑是腺病毒所致,不过卫生官员提醒,调查仍在进行中。腺病毒有50多种,往往会引起轻微的疾病,如感冒和发烧、红眼病或呕吐和腹泻。

在阿拉巴马州,所有九名儿童的腺病毒检测均呈阳性。在进行基因测序的五个病例中,所有人都携带41型腺病毒,这种病毒通常会导致呕吐和腹泻。在英国,大多数受感染的儿童,也被检测出腺病毒呈阳性,虽然不是全部。

“令人关注的是,我们只在10岁以下的儿童中看到这种情况,这意味着大多数10岁以上的人对腺病毒有免疫力,可能正因如此,这种肝炎只在幼儿当中出现,”纽约市纽约大学朗格尼健康中心的儿科传染病专家和医院流行病学家詹妮弗·莱特博士说。

但是医生和卫生官员已经知道腺病毒感染会导致肝脏炎症。这并不新鲜。不寻常的是,原本健康的儿童突然患病,这就是为什么公共卫生官员将这一消息广而告之,并继续调查其他可能的潜在原因。

父母能做什么?

虽然卫生官员不确定腺病毒是导致最近肝炎集体暴发的原因,但父母可以采取措施防止传播。腺病毒在人与人之间传播是通过呼吸道飞沫或接触带有腺病毒的表面。应该鼓励儿童经常洗手,尽可能避免触摸自己的脸和嘴——许多措施都和防止冠状病毒传播的措施一样。

家长们还应该记住,疾控中心的警报不是呼吁采取行动或发出警报。一个原本健康的儿童突然发展为严重肝炎的总体风险仍然极低。卫生官员只是想提醒儿科医生和其他可能看到年幼肝炎患者的卫生保健提供者,现在应该筛查腺病毒。

治疗方法因儿童所患肝炎的类型而异。魏曼说,对于某些类型的病毒性肝炎,有药物可以抑制或消除病毒。但对于绝大多数病例,比如同时患有肝脏炎症和腺病毒的孩子,医生关注的是预防及处理并发症。

“这通常就足够了,因为肝脏的自愈能力真的很强,”他还说。

佛罗里达州杰克逊维尔市沃尔夫森儿童医院传染病和免疫学主任莫贝·拉托尔说,如果孩子的嗜睡、疼痛、皮肤或眼睛颜色变化等症状令你担忧,请立即联系孩子的儿科医生进行评估。

“父母持续关注孩子的样子。这就是我们要做的,”拉托尔说。“我不相信,如果孩子的肤色发生了变化,父母会说,‘哦,没关系,我们再等等,看明天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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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晋其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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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想让俄罗斯付出惨痛代价,这很危险​

TOM STEVENSON2022年5月13日
4月,在乌克兰扎沃里奇村,乌克兰士兵站在一辆废弃的俄军坦克旁。
4月,在乌克兰扎沃里奇村,乌克兰士兵站在一辆废弃的俄军坦克旁。 DANIEL BEREHULAK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乌克兰战争进入了一个新阶段。

初期的入侵对俄罗斯不利,这已不是什么秘密。本以为可以轻而易举地获胜的俄罗斯军队制造了可怕的破坏——尤其是在炮击城市时——但在很大程度上未能占领乌克兰东南部以外的领土。乌克兰的抵抗十分激烈。经过六周的战争,人员不足的俄罗斯军队被迫从基辅及其郊区撤退

俄罗斯现在希望获得新的胜利,将其部队限制在乌克兰的南部和东部。主要战斗发生在顿涅茨河沿岸的小镇和村庄。俄罗斯表示要把乌军逐出顿巴斯,但到目前为止,其部队只是在黑海沿岸缓慢推进。

作为回应,美国及其盟国也改变了立场。起初,西方对乌克兰的支持主要是为了抵抗入侵。现在,它的目标远不止于此:它要削弱俄罗斯本身。这种转变表面上是对俄罗斯侵略做出了理所当然的反应,实际上相当于显著升级。

通过全面扩大对乌克兰的支持并搁置一切致力于停火的外交努力,美国及其盟国大大增加了发生更大冲突的危险。他们由此所能获得的任何现实的战略收益,都是与负担的风险完全不相符的。

而事实证明,俄罗斯转向更有限的目标意味着其武装部队不再捉襟见肘。对马里乌波尔的血腥围攻在实际操作的层面上已经完成,俄罗斯在拿下了伊久姆的同时在轰炸一些小城市。但这些推进是有代价的,而且是有限的。目前看来,俄罗斯不太可能从克里米亚或顿巴斯进行纵深的推进。

从全面征服到有限征服,这一转变已经是俄罗斯方面的让步。俄罗斯领导层归咎于一个因素:它声称不仅要与乌克兰作战,还要与东欧的北约体系作战。更恰当的解释应该是傲慢和笨拙的策略。但不可否认,美国、英国、波兰和其他欧洲北约成员国从一开始就在参与这场冲突。

它们向乌克兰提供的不只是军用运输工具和卡车运送的成千上万件防空和反装甲武器。美国还提供了实时情报,据报道,这些情报包括有关俄罗斯军队位置的目标信息。尽管五角大楼对情报共享的程度提出了异议,但泄露的文件是很能说明问题的。我们现在知道美国提供了导致俄罗斯黑海舰队旗舰莫斯科号沉没的位置跟踪情报。更引人注目的是,美国情报机构为战场刺杀俄罗斯将军提供了关键目标信息。

这已经是一种重要的参战形式。但此后,美国转变了战略,开始进一步逼迫俄罗斯。美国对入侵的早期反应很简单:向抵抗者提供物资,并将美国独特的金融武器应用于俄罗斯经济。现在的新战略——也许可以称为“让俄罗斯失血”——完全不同。该战略的根源理念是,美国及其盟国应该更多地致力于在哈尔科夫和克拉马托尔斯克的战争废墟上重建,而不只是追求乌克兰作为一个政体——甚至作为一个俄罗斯侵略失败的象征——存活下来。

高层官员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美国国防部长劳埃德·奥斯汀曾表示,目标是“看到俄罗斯被削弱”。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表示,乌克兰正在捍卫“对世界而言意义重大的民主”。英国外交部长利兹·特拉斯在谈到将俄罗斯从“整个乌克兰”驱逐出境时,明确表示要将冲突扩大到俄罗斯吞并的乌克兰领土,例如克里米亚。这既是战场的扩大,也是战争的转变。

西方的主要目标曾经是抵御入侵,但现在已变成对俄罗斯的永久战略消耗。新政策于4月13日开始显露轮廓,当时五角大楼召集了八家美国最大的军火公司,以准备大规模的军火运输。其结果是拜登总统在4月28日做出的承诺,即美国将向乌克兰提供更多军事援助,为自冲突开始以来所有援助的四倍——这一承诺通过对乌克兰价值398亿美元的一揽子援助计划提案兑现。

在这一战略转变的同时,外交层面已经不再做努力。俄乌之间的谈判一直剑拔弩张,但并非没有让人看到希望的瞬间。然而现在谈判完全停滞了。对此俄方当然要负一部分责任。但欧洲与莫斯科的沟通渠道已经悉数切断,美国没有表现出寻求外交进展的诚意,更别说促成停火了。

开战第一周我在乌克兰时,即使最坚决的乌克兰民族主义者表达的态度,也要比现在美国的标准姿态务实的多。有关乌克兰的中立地位和国际监督下的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公投的想法已被抛在一边,取而代之的是浮夸而哗众取宠的言论。

这场战争即使以它最初的形式看也是危险而毁灭性的。在战略目标扩大化和谈判受制的双重作用下,危险还会加剧。现在向俄罗斯传达的讯息只有一个:所有出路都已经封死。弗拉基米尔·普京总统在5月9日的胜利日演说中并没有宣布全民动员,但类似的常规升级仍然是有可能的。

人们用平淡无奇的语调谈论着核武器,尤其是在俄罗斯的电视上。只要北约不向乌克兰部署部队,暂时不用太担心一座座城市被化作堆芯熔融物,然而不能排除意外和错判的可能。这场冲突爆发之时,美俄之间的冷战军备控制协议大多已经失效了。

这场战争的一个可能后果是俄罗斯被削弱,这在美国政策转变之前就已经是这样。俄罗斯的经济形势在恶化。它在日用品领域实力不强,规模有限的本土工业处境艰难,需要依靠一些如今已经无法获得的技术进口。

此外,这场入侵也导致欧洲二三线国家增加军费开支。北约在东欧的驻军扩充了十倍,并且一些北欧国家可能会加入该组织。欧洲正在进行全方位的军备重整,而且这样做不是为了摆脱美国势力的挟持,反而是要为它所用。对美国来说,仅这一点就是收获了。除了有关政权更迭的遐想,俄罗斯被削弱还能带来什么好处,目前还不能确定。

在顿巴斯乃至整个南方地区的战事将决定乌克兰的未来。东部在实体意义上的毁灭已经在进行。乌克兰的损失不小;各方对死伤数字的估计有很大差异,不过数以万计是没有疑问的。两国尚存的那一点点共同拥有的遗产,在这次入侵后已经被俄罗斯摧毁殆尽。

但是战争持续时间越长,对乌克兰的损害就越大,升级的风险也会加大。在东部的战事在军事上恐怕不会产生一个决定性的结果。然而这样一个惨厉的苦战僵局,就算以相对平淡的方式收尾,也谈不上是什么好事。在有持核国参与的战争中,出现像叙利亚那样的无限拖延是非常危险的。

一个新的乌克兰战略应该以外交努力为核心。然而战争的边界正在扩大,战争本身被重塑成了民主和专制间的斗争,顿巴斯成了自由世界的边疆。这不只是夸夸其谈。这是在胡闹。由此带来的风险是显而易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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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 Stevenson定期为《伦敦书评》撰稿。欢迎在Twitter上关注他: @TomFStevenson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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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想让俄罗斯付出惨痛代价,这很危险​

TOM STEVENSON2022年5月13日
4月,在乌克兰扎沃里奇村,乌克兰士兵站在一辆废弃的俄军坦克旁。
4月,在乌克兰扎沃里奇村,乌克兰士兵站在一辆废弃的俄军坦克旁。 DANIEL BEREHULAK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乌克兰战争进入了一个新阶段。

初期的入侵对俄罗斯不利,这已不是什么秘密。本以为可以轻而易举地获胜的俄罗斯军队制造了可怕的破坏——尤其是在炮击城市时——但在很大程度上未能占领乌克兰东南部以外的领土。乌克兰的抵抗十分激烈。经过六周的战争,人员不足的俄罗斯军队被迫从基辅及其郊区撤退

俄罗斯现在希望获得新的胜利,将其部队限制在乌克兰的南部和东部。主要战斗发生在顿涅茨河沿岸的小镇和村庄。俄罗斯表示要把乌军逐出顿巴斯,但到目前为止,其部队只是在黑海沿岸缓慢推进。

作为回应,美国及其盟国也改变了立场。起初,西方对乌克兰的支持主要是为了抵抗入侵。现在,它的目标远不止于此:它要削弱俄罗斯本身。这种转变表面上是对俄罗斯侵略做出了理所当然的反应,实际上相当于显著升级。

通过全面扩大对乌克兰的支持并搁置一切致力于停火的外交努力,美国及其盟国大大增加了发生更大冲突的危险。他们由此所能获得的任何现实的战略收益,都是与负担的风险完全不相符的。

而事实证明,俄罗斯转向更有限的目标意味着其武装部队不再捉襟见肘。对马里乌波尔的血腥围攻在实际操作的层面上已经完成,俄罗斯在拿下了伊久姆的同时在轰炸一些小城市。但这些推进是有代价的,而且是有限的。目前看来,俄罗斯不太可能从克里米亚或顿巴斯进行纵深的推进。

从全面征服到有限征服,这一转变已经是俄罗斯方面的让步。俄罗斯领导层归咎于一个因素:它声称不仅要与乌克兰作战,还要与东欧的北约体系作战。更恰当的解释应该是傲慢和笨拙的策略。但不可否认,美国、英国、波兰和其他欧洲北约成员国从一开始就在参与这场冲突。

它们向乌克兰提供的不只是军用运输工具和卡车运送的成千上万件防空和反装甲武器。美国还提供了实时情报,据报道,这些情报包括有关俄罗斯军队位置的目标信息。尽管五角大楼对情报共享的程度提出了异议,但泄露的文件是很能说明问题的。我们现在知道美国提供了导致俄罗斯黑海舰队旗舰莫斯科号沉没的位置跟踪情报。更引人注目的是,美国情报机构为战场刺杀俄罗斯将军提供了关键目标信息。

这已经是一种重要的参战形式。但此后,美国转变了战略,开始进一步逼迫俄罗斯。美国对入侵的早期反应很简单:向抵抗者提供物资,并将美国独特的金融武器应用于俄罗斯经济。现在的新战略——也许可以称为“让俄罗斯失血”——完全不同。该战略的根源理念是,美国及其盟国应该更多地致力于在哈尔科夫和克拉马托尔斯克的战争废墟上重建,而不只是追求乌克兰作为一个政体——甚至作为一个俄罗斯侵略失败的象征——存活下来。

高层官员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美国国防部长劳埃德·奥斯汀曾表示,目标是“看到俄罗斯被削弱”。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表示,乌克兰正在捍卫“对世界而言意义重大的民主”。英国外交部长利兹·特拉斯在谈到将俄罗斯从“整个乌克兰”驱逐出境时,明确表示要将冲突扩大到俄罗斯吞并的乌克兰领土,例如克里米亚。这既是战场的扩大,也是战争的转变。

西方的主要目标曾经是抵御入侵,但现在已变成对俄罗斯的永久战略消耗。新政策于4月13日开始显露轮廓,当时五角大楼召集了八家美国最大的军火公司,以准备大规模的军火运输。其结果是拜登总统在4月28日做出的承诺,即美国将向乌克兰提供更多军事援助,为自冲突开始以来所有援助的四倍——这一承诺通过对乌克兰价值398亿美元的一揽子援助计划提案兑现。

在这一战略转变的同时,外交层面已经不再做努力。俄乌之间的谈判一直剑拔弩张,但并非没有让人看到希望的瞬间。然而现在谈判完全停滞了。对此俄方当然要负一部分责任。但欧洲与莫斯科的沟通渠道已经悉数切断,美国没有表现出寻求外交进展的诚意,更别说促成停火了。

开战第一周我在乌克兰时,即使最坚决的乌克兰民族主义者表达的态度,也要比现在美国的标准姿态务实的多。有关乌克兰的中立地位和国际监督下的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公投的想法已被抛在一边,取而代之的是浮夸而哗众取宠的言论。

这场战争即使以它最初的形式看也是危险而毁灭性的。在战略目标扩大化和谈判受制的双重作用下,危险还会加剧。现在向俄罗斯传达的讯息只有一个:所有出路都已经封死。弗拉基米尔·普京总统在5月9日的胜利日演说中并没有宣布全民动员,但类似的常规升级仍然是有可能的。

人们用平淡无奇的语调谈论着核武器,尤其是在俄罗斯的电视上。只要北约不向乌克兰部署部队,暂时不用太担心一座座城市被化作堆芯熔融物,然而不能排除意外和错判的可能。这场冲突爆发之时,美俄之间的冷战军备控制协议大多已经失效了。

这场战争的一个可能后果是俄罗斯被削弱,这在美国政策转变之前就已经是这样。俄罗斯的经济形势在恶化。它在日用品领域实力不强,规模有限的本土工业处境艰难,需要依靠一些如今已经无法获得的技术进口。

此外,这场入侵也导致欧洲二三线国家增加军费开支。北约在东欧的驻军扩充了十倍,并且一些北欧国家可能会加入该组织。欧洲正在进行全方位的军备重整,而且这样做不是为了摆脱美国势力的挟持,反而是要为它所用。对美国来说,仅这一点就是收获了。除了有关政权更迭的遐想,俄罗斯被削弱还能带来什么好处,目前还不能确定。

在顿巴斯乃至整个南方地区的战事将决定乌克兰的未来。东部在实体意义上的毁灭已经在进行。乌克兰的损失不小;各方对死伤数字的估计有很大差异,不过数以万计是没有疑问的。两国尚存的那一点点共同拥有的遗产,在这次入侵后已经被俄罗斯摧毁殆尽。

但是战争持续时间越长,对乌克兰的损害就越大,升级的风险也会加大。在东部的战事在军事上恐怕不会产生一个决定性的结果。然而这样一个惨厉的苦战僵局,就算以相对平淡的方式收尾,也谈不上是什么好事。在有持核国参与的战争中,出现像叙利亚那样的无限拖延是非常危险的。

一个新的乌克兰战略应该以外交努力为核心。然而战争的边界正在扩大,战争本身被重塑成了民主和专制间的斗争,顿巴斯成了自由世界的边疆。这不只是夸夸其谈。这是在胡闹。由此带来的风险是显而易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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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 Stevenson定期为《伦敦书评》撰稿。欢迎在Twitter上关注他: @TomFStevenson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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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完全取决于普京。他要是不想付出更大代价,没有人拦着他撤兵吧?
 
这完全取决于普京。他要是不想付出更大代价,没有人拦着他撤兵吧?
至少70%取决于司机

最大苦主依次应该是乌克兰,俄罗斯,欧盟,其他国家都是观众,不见得会太在乎
 
至少70%取决于司机

最大苦主依次应该是乌克兰,俄罗斯,欧盟,其他国家都是观众,不见得会太在乎
乌克兰若是不想以后历史重演,付出更大的代价,现在的坚持是必须的。何况能看见曙光了,这个时候向侵略者投降岂不是笑话。至于普京,若是不懂止损,尽快撤兵,就只能祝他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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