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 呵呵。开一篇新的CFC武侠小说。---重新执笔,还望大家支持。

紫色龙胆草*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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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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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故人已逝,物是人非的境地,小女子这篇时如论如何也写不下去了。想当初,论坛里的GG&JJ们风云莫测,桀傲不驯者何止百十,可是,自从出了变故,挺了这小说,很多人都隐去不在。
现而今,小女子就是想重新执笔,也无法理清这千丝万缕的联系。更无法改变很多情人离散的事实。于是,小女子想毁了上一篇所写的东西,也算为了纪念过去的那段“峥嵘岁月”以及坛子里各路“英雄好汉”。

是为“天容万物,海纳百川。”上篇未完成之作,也只好就此毁了,重新执笔,写一篇新的。若有不当之处,还望而今在坛子里的各位前辈见谅,也望各位的支持。。。。
在此先行谢过。。。。



PS:有一不情之请,因为很久没有在坛子里打诨了,所以对人际关系有点生疏,写出来的东西,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如有不妥之处,还望见谅。


#2PS: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这篇小说我就少写几个人物,我和大家都不会在人名上犯糊涂。
我会把所有新写得都接在第一页的贴子里,每一次刷新我都回用dark-bule和royal-bule间隔开,这样一来也方便大家阅读。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蒋捷・《虞美人・听雨》


  一
  
这是一个大雨如倾的长夜,而外面沉睡的人们却毫无知觉。
  雨从檐口的瓦当上飞泻而下,仿佛是密而厚的珠帘,将湛碧楼上对饮的两人与外面隔了开来。外面是喧嚣沸腾的雨声,高楼上红烛高烧,罗幕低垂,空气却是静谧得连风都倦然欲憩。
  这一顿夜宴从傍晚时分开始,已经持续到了午夜。连一边清唱相陪的女伶都倦极告退,然而灯下久别重逢、把盏言欢的两人都没有兴尽而散的意思。
  桌子上横放着一把剑,在烛影夜色里散发出四射的冷锐光芒。
  坐在东首的那个女子一袭素衣,已然说不上年轻,大约是二十的年纪,然而却有着即使韶龄女子也难以企及的丽色――她不开口时,眉目沉静,五官不见得如何出众,然而一开口、一说话,就仿佛有某种气韵流动,整张脸充满了难以言表的动人韵味。

坐在她对面的一位男子也已近而立,白袍长剑,谈笑间眉目颇见风霜。铜壶漏滴,红烛烧残,说到动兴,女子忽然间一抬手,掠发而笑:“无须完美,按以前的规矩――来比剑吧!”
  “也是老规矩,你的剑不能出鞘。雪人。”对座的白衣男子扬眉一笑,放下酒杯。
  “好!”雨还在不停地下,被称为“雪人”的女子袖子一卷,案上长剑跃起,“到一百丈外的牌坊折回,先回楼中者胜――输者罚酒钱。衣服上溅雨者,罚三杯。”
  雪人扬眉一笑,已经如飞燕般从湛碧楼窗口掠出,茫茫雨帘和漆黑的夜色转瞬将她纤细的身形吞没。她掠出去的时候带起了一阵风,然后外面风雨很快倒卷而入,打在他脸上。看着几乎要消失在檐角的女子身影,无须完美扬了扬手,腰间佩剑铮然跃出剑鞘,划出炫目的光的痕迹――他足尖一点,随即掠出了窗外。
  
暗夜里,雨丝如同一枚枚细小的银针,从天幕里垂坠而下。然而没有落到他的衣襟,就仿佛被看不见的气劲反激,纷纷飞散开来。
  无须完美的足尖点着檐角兽头瓦当,风雨在耳边呼啸而过。
  雪人的轻功本在他之上,然而显然因了自己是先出发而没有用尽全力,几个起落之间他已经赶到了她身侧,长剑便是一挽,向她身前斜斜削去。出剑的刹那,剑势未至、女子衣服仿佛被迎面的夜风一吹,微微抖动起来。
  “好!”轻喝了一声,雪人的身形仿佛被这一阵微风吹起一般,轻飘飘如纸人儿般贴着剑势飞出,曼妙不可方物。身形凌空之时,长袖轻挽,也是一剑刺出。那一剑尚在鞘中,然而剑气已然弥漫雨里,激的落下的雨丝如银针般簌簌飞出。
  “叮”,双剑并未接触,然而却发出了有形有质的脆响。两人方才交换了一招,身形却是丝毫不停,急速掠向前方那个贞女坊。脚下踩着湿漉漉的琉璃瓦,两人速度均是极快,半步也不落后,几乎是并肩前行着。
  素衣白袍,漆黑的夜幕下只见两道白虹掠过,白虹之间,隐隐有惊雷闪电的光芒。
  那一声“叮”的长响延绵不绝,其实细细听来,却是由无数声短促之极的交击声连接而成――并肩奔出十丈的刹那,两人之间已经如电光火石般交手数十招,不分上下。
  “到了!”夜风吹起两人的长发,雪人看向无须完美,眼里有笑意。一声清喝,掠起,手指轻轻点了一下牌坊的石楣,身形折返,抢先掠向灯火尚自通明湛碧楼。
  然而刚一回头,剑气迫人眉睫,无须完美剑势已经抢先封住了她的去路。仿佛是挑战般扬眉一笑,雪人横剑反击――一瞬间,仿佛是幻觉、素衣女子眉心似有红影一现。红颜剑依旧在鞘,绯红色的剑气却陡然透过剑鞘散发出来!
  “天人诀?”无须完美看到剑气大盛的一瞬,一惊,忽然也是一声长啸,手中长剑一振,竟硬生生接住了神兵一击,“你终于练成了?”
  “梦寻剑法?”看到他回的一剑,素衣女子眼中也是一喜,“好,这一年来你又大进了!”

  “我第一!”一道白虹如同电般的穿入湛碧楼窗口,凌空翻身落地,无须完美喜不自禁地脱口而出――那个瞬间,这位江湖中早已是大有名望的大侠,笑容如同孩子般,“雪人,今年的这顿饭看来要承你的情了。”
  最后的一瞬被无须完美的剑气所阻,微微滞了一下、便被抢先,几乎是接着就落地的素衣女子眉目间也忍不住有些气恼,想了想,却笑了:“这宴席不过五十两银子而已――你手上的剑可远不止这个价吧?”
  无须完美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自己手中长剑,只是微微贯注了真力,一振,“嚓”的一声 轻响,剑脊上一条裂纹沿展开来,瞬间布满了整把长剑。
  “又废了。这把‘转魄’还是古越名剑,想不到还是当不起你的红颜剑一击。”有些喟叹地,将长剑扔到地上,无须完美有些无奈,“这几年我游历天下,也想找一把好的佩剑――可你看,每找回一把、和你的红颜剑一过招就变成这样。”
  “我也知道占了兵刃上的便宜,所以才答应剑不出鞘嘛。”方才那一轮比剑虽然短促、却已是全力而为,哭泣的雪人眉目间又染上了微微的倦意,然而神色却是舒展而喜悦的,“没想到只是剑气出鞘便也能如此了。”
  白衣无须完美微微笑了笑,点头:“簪花女侠红颜剑――哭泣的雪人之名委实非虚,你虽归隐十年、至今武林女子辈中,只怕还没有一个能超过你的吧?”
  “红颜剑倒是天下第一,至于什么簪花女侠……都是陈年旧帐了,翻它做甚。”哭泣的雪人有些倦倦的摇头而笑,抽出随身佩剑,垂首端详。
  剑拔出的瞬间、似乎被无形的剑气所逼迫,桌上的烛火黯了一黯,连扑入窗中的冷雨都向外退了开去!烛影摇红,将持剑女子曼妙的侧影投到了屏风上。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那把长剑投到上面的影子、却竟然只见剑柄不见长剑剑身!
  那是一柄如水晶般透明的长剑,色做绯红,在烛光下流动着清光锐气万千。剑刃绯红,不知何种金石铸成,居然如同水晶般剔透,上面有深密的红色条纹如水般延绵不绝。
  ――然而如此的神兵利器,美中不足的、剑上却有一个长长的破损缺口。
  持剑照影,剑光映着女子的脸靥,衬得哭泣的雪人苍白的脸也有了几分血色。
  
红颜剑。
  
三百年前,由武林第一铸剑大师废铁和另一位神秘人联手共铸了两把宝剑:英雄剑和红颜剑。传说中,是天帝为铸剑师精诚所感,下凡亲自协其铸剑。为了铸成这两把剑,千年碧城山山破而出锡,万载若耶江江水干涸而出铜。铸剑之时,雷公打铁,雨娘淋水,蛟龙捧炉,天帝装炭。铸剑大师废铁承天之命呕心沥血铸磨十载,这一对剑方才铸成。
  剑成之后,众神归天,碧城山闭合如初,若耶江波涛再起,废铁也力尽神竭而亡,只留下一句话:英雄红颜,归于人中之龙凤。众人这才发现、仿佛有奇异的磁力相互吸引,这两把剑居然一放下便合为一处。
  就因了那一对剑、那一句话,铸剑师去世后的几百年中、武林中掀起多少的惊涛骇浪。
 
荒野之上, 红颜奔放, 不问沧桑只问痴狂...
 
强啊,强,哈,

关注,关注,哈!
 
秘笈利器,向来是武林中人争夺的目标所在。然而这一对剑百年来的分分合合,却是惊心动魄。英雄剑和红颜剑,先后流落入不同的武林高手中,然而经常是聚少离多,分别为相互间陌生的男女武林人所有,甚少能同归一处。
  
最后一次的双剑合壁,已经是十年之前。
  林子。哭泣的雪人。这一对武林不世出的情侣,双双分别夺得了英雄剑和红颜剑,一时间英雄振剑长啸、红颜浅斟低唱,又是何等的旖旎风光。
  可惜如此盛况只是一时……那以后种种变故,比之前双剑合壁更惊心动魄。

  看到灯下红颜知己手中的红颜剑,无须完美眼神也是微微一变,不易觉察的叹了口气。
  然而重新坐回湛碧楼的酒席边,他依旧继续着比剑之前的话题,说着这一年来他四方游历的种种见闻,雪山,流沙,大漠,深谷……以及其间无数的惊险历程。
  
离上次小聚,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他们本来就约好了每年重阳节在湛碧楼聚首一次,叙叙一年中别来之事。虽然是十多年的朋友,了解彼此甚于任何人,但是和武林中纷纷的谣传不同、他们之间从来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那么说,原来无情剑魔也是被你杀了的?”饶有兴趣地听着,哭泣的雪人忍不住问了一句,笑看对座的人,扳起了第七根手指,“看来去年一年中游剑天下、你的斩获可算颇丰――怪不得声名越来越大。”
  她抬头之时正好仰脸对着烛光,那一瞬间的迸射出艳色仿佛闪电、照彻了灯火黯淡的湛碧楼,令人不敢逼视。仿佛被今日友人所说的江湖游历激起了沉寂的豪情,手臂一抬、拍了拍横放在桌上的佩剑:“有你这样的老友真好啊!……羡慕。如你这般行事、才不愧了‘江湖儿女’四个字,哪象我这样。”
  “呵,行万里路、诛四方魔而已。”无须完美喝了一口杯中的酒,笑道,眉目中已颇见风霜,“雪人,我不像你那么爱安静。不过,心静才能练剑罢。”
  “这个江湖,既然有人爱躲着、自然也要有人出剑。”有些倦意的从烧残了的红烛上掰了一条热而软的烛泪,哭泣的雪人笑了笑,“你当真一年比一年更厉害,如今怕是天下第一也当得了。真不明白,为什么你推辞了当美女与野兽盟主的事――孔雀老盟主可是对你青眼有加,而且这个武林盘点一下,也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
  “有哭泣女侠在,我哪敢称什么天下第一?”无须完美淡淡的笑,给她倒了一杯酒,然而却是避开了她最后一个问题。眼神投注在对方放在桌上的佩剑上,微微点头:“有这把红颜剑,天下武林谁敢看轻你哭泣的雪人半分?”
  “哈。”哭泣的雪人手心揉着那一条红泪,炽热柔软的烛泪在她手心慢慢变得僵冷坚硬,她轻轻摇了摇头,笑了一声,“我可只希望天下武林早早的忘了我这个人才好……退隐潜水都这么些年了,因了这把剑、还是不得安生啊。”
  “又有人来打扰你?”看到烛下女子脸上的倦容,无须完美微微蹙眉,“你躲得也够偏的了,那些人倒找得勤。要不要我替你打发掉一些?”
  “怀璧其罪,虚名累人,当然会有人不停向我挑战了――不过还不用劳驾你,我能应付。当年我既能夺到这把剑,难道还守不住它?”哭泣的雪人掠了掠头发,眼神却是流露出傲然之色,忽然噗哧笑了一声,看着对方,“幸亏你不是女子、没必要来争这个红颜剑,不然……呵,说不定咱们还要动上手呢。”
  “我要争、也不争这把红颜剑,去打听那把英雄剑的下落是正经的。”无须完美笑笑,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却不喝,拿在手里看了看,看着窗外的雨丝簌簌的落入杯中,“都十年了――雪人,你的执念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啊。”
  “呵,呵。你倒是会说别人。”持剑在灯下垂头细看了一回,将手指轻轻放上剑脊,抚摩剑上的那一道缺口,哭泣的雪人忽然轻笑了起来,“你看――这是什么?”
  无须完美持杯的手微微一顿,静如镜面的杯中蓦然激起涟漪。他转过头去,似乎不想看那一道剑痕――能在红颜剑上留下如此伤痕的,当世除了英雄剑、还有什么?仿佛就像十年前双剑交击、留下无可弥补的裂痕一样,那道伤痕也在双剑持有者的心里狠狠划下吧?
  “剑尤如此,人何以堪。”再不多话,长身而起。外面的雨下得狠了,陡然一阵风吹来,夹杂着大雨,忽然间就将立在窗前的女子淋了一头一脸。她没有闪避,木木地立着,雨水顺着清丽无双的脸颊纵横流下。然而残灯明灭,默然间,看得出她在雨中已然是泪流满面。
  “对不起。”无须完美将酒杯放下,沉默了片刻,仿佛也在侧头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眼神却是充满了叹息,“好像每次我们小聚,提及此事都会闹的不欢而散。”
  “真不愧是十年的老友――我以为隐居这些年已经修炼的八风不动,但你一开口总还能让我生气。”哭泣的雪人站在窗边,把脸转向夜雨的天空,许久,轻轻道:“这么些年,你走了那么多地方、就…就没有听说他的下落么?”
  “林子么?”明知女子嘴里的“他”是谁,然而无须完美还是明确的将这两个说出来,看着哭泣的雪人的脸色白了一下,咬紧咀唇。
  “十年来,我也留心找过他,但是同样毫无消息。”看到哭泣的雪人十年后依然变色的神情,无须完美眼里神色变了一下,有无声的叹息意味,“其实全江湖都在找他――英雄剑跟着他一起销声匿迹,有多少人想把它找出来啊。可是十年来,竟然毫无消息。”
  “我想,除非他有把握击败我、不然他永远不会再出现了。”继续侧头看着窗外,让夜雨细细的扑上脸颊,哭泣的雪人的语气却是沉痛而淡然的,“他…他恨死我了吧?”
  无须完美不说话,每年的小聚,说到这个话题时,总是会有这样尴尬而沉重的气氛。
  
十年前,方当华年的雪人告别江湖、退隐孤山潜水,然而十年清苦平静的生活,却显然依旧未能愈合她心头那一道伤口――就如红颜剑上那一道剑痕一样、依然触目惊心。
  而那把不知流落何处的英雄剑上、是否也还有同样的伤痕存留?
  持剑的那个人心头上,是否也是对往日有这样不忍回顾的伤痛?
 
坐在她对面的一位男子也已近而立,白袍长剑,谈笑间眉目颇见风霜。铜壶漏滴,红烛烧残,说到动兴,女子忽然间一抬手,掠发而笑:“无须完美,按以前的规矩――来比剑吧!”


哈哈哈哈,我明天去找无须完美----煮酒论剑
 
继续啊继续, 期待呀期待:p
 
二。

十年前,江湖中“天下第一剑”比试正在如火如荼的举行,除了几位已经退隐山林的高人前辈,几乎所有江湖众人都参与了。自然,其中也少不了一年前刚双双夺得英雄剑,红颜剑的那对人人称慕的情侣。

如果不是另一位自称来自美女与野兽这样一个组织的白衣少年无须完美忽然出现,惊动整个江湖----在所有人看来,最后“第一剑”的称号,将是那一对惊世少年情侣的囊中之物吧。

然而,即使是出身神秘的无须完美,在初期一轮的比剑中,也不过只是和哭泣的雪人平分秋色而已。而江湖中都知道,那一对少年情侣中,林子剑术应比哭泣的雪人略高一筹----那么相对来说,林子击败无须完美,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没有谁会料到最后的比剑会是这样惨烈的结果:千万人面前,那一对少年情侣反目成仇,拔剑相向,居然招招拼命,各不相让。更令人惊奇的是,在和恋人的交手中,出道以来从未与敌手的林子,竟然一直处在下风。
----最后一次双剑交击,火光迸射,英雄见脱手飞出。败。
观战的武林豪杰都呆了,看着持剑静静站在场地正中的十八岁的少女,随即哗然。
英雄剑败于红颜剑下。
 
哭泣的雪人脸上毫无半丝得胜后的喜悦,苍白如死,然而目光亮如电,直视自己的情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的样子。林子脸色铁青,看了她一眼,弯腰捡起自己的佩剑,忽然便是回剑一刎!――而哭泣的雪人仿佛痴了,竟然来不及阻拦,看着情郎在自己面前自刎。
  
瞬间出手及时拦住林子的,却是那位二十岁年轻公子无须完美。
  
“败在她手下、你就宁可死了么?”那时无须完美急切之间横剑阻拦,手中长剑被英雄剑齐齐截断,然而看着一对反目成仇的情侣,白衣公子脸色冷然,“林兄,你心胸也太窄了。”
  
“还不是因为你?还不是因为你!――我要杀了你!”林子蓦然转头盯着无须完美,忽然嘶声大呼、一剑反击,无须完美退让不及、竟被划伤胸口。然而绯红色光芒一闪,哭泣的雪人苍白着脸抢到,一剑格开了英雄剑。或许急切之间用力过猛、或许是林子败落之下神志恍惚,英雄剑居然二度被震的脱手飞出。
  
“好……好!你们好!”怔怔看着爱侣,林子咬牙冷笑,转头看着无须完美,目光恨之入骨,“你等着――迟早有一日,我会用英雄剑来取你的狗命!”
  
那一战后,年方十九岁、刚刚成为英雄剑主人的林子负伤拂袖而去,从此消失于江湖,连带着那把绝世神兵。
  
擂台上,已成为天下第一剑的女子脸色苍白如死,台下群雄窃窃私语――一个少年女子,居然夺得了天下第一的名头,让所有人怎么都心头不是滋味,然而偏偏又没有一个人能真正赢过她去。
  
大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一边轻袍缓带的白衣公子无须完美,然而无须完美摇头,以初赛中两人曾打成平手为由、不想再次挑战哭泣的雪人――这个自称来自美女与野兽组织的年轻公子,如一个谜一样出现在江湖上,参加了此次比剑、却居然丝毫无意于名号。
  
当盟主宣布结果时,一直失魂落魄站在擂台中间的十八岁少女忽然开口了,剑指一边观战的无须完美:“真正的第一剑,应该是他!――我不过是仗着红颜剑、才能和他打成平手,实际上高下已判。”
――所有人震惊的看着那个刚刚打败自己情郎、夺来天下第一名头的少女。
――原来她根本不在意这个称号?那么,为什么又要毫不留情地当众击败林子,转头却又如此轻松地将到手的荣誉让给这个陌生的少年?
  
那句话,让一直不过含笑观战的无须完美也怔住,台上的少女只是将剑一收,也不去领江湖设下的彩头,只是苍白着脸,飘然离去。走出三丈后,她才抬手捂住脸,痛哭出声。
  
那以后,江湖中再也没有出现过红颜剑。
  
哭泣的雪人以二九华年隐退江湖,居于临安西泠桥边,谢绝一切来访。
  
武林中一对刚刚升起的双子星蓦然划落了,英雄红颜,绝踪江湖。江湖中只能隐约猜测究竟为了什么,让这样一对惊才绝艳的少年情侣反目成仇,血溅武场。
  
“还不是因为你!”――林子消失前对无须完美说的那句话成了唯一的线索。于是大家都说:是那个神秘的年轻公子介入了那一对恋人之间,从而导致英雄红颜反目,比剑场上血溅三尺。而哭泣的雪人隐退西泠后不见任何外人、唯独每年重阳都要和无须完美小聚,这一点,仿佛更加坐实了这个猜测。
  
只是,十年了,让那些传闻者惊讶的是、不知为什么无须完美和哭泣的雪人始终未结连理,只是保持着这样一年一聚、若即若离的关系。


“来临安的路上,顺便拜访了孔雀老盟主,向他辞去了江湖上的盟主之位。不过我也答应,虽然不当什么劳什子盟主,但是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不会袖手旁观。”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到了一杯酒,无须完美说起了路上的见闻,“雪人,你隐居久了,大约还不知道近些年来西域古堡果园又有死灰复燃的迹象,屡屡派人入中原生事。”

说着说着,仿佛想起了什么,白衣剑客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奇怪:“孔雀老盟主让我向你问好,还说----”

“我好久没见他老人家了。他的孙女儿雪绒今年也该嫁人了吧?”哭泣的雪人淡淡然问,“他说什么?”

“老盟主问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喝了一口酒,含在嘴里,然而笑意却忍不住地从无须完美嘴角流出,仿佛忍了好久的笑终于漫了出来,“咳咳。”

“天。”哭泣的雪人也是一惊,哭笑不得的转过头去,“连他老人家也这么问----别人也罢了。你和老盟主说清楚,我们之间根本没什么吗?”

“我可不敢明说。”无须完美认真地喝着杯里的酒,也是一脸苦笑,不等哭泣的雪人追问,道,“我如果这么说了,他大约就要我娶他的宝贝孙女儿了----你也知道那野丫头蓝雪绒我可惹不起。权衡来去,我宁可担了你我这个虚名了。”

“蓝雪绒?”眼前浮现出那个古玲精怪的丫头的样子,哭泣的雪人看着老友的神色,终于人不住笑起来,“无须完美,你是把我当挡箭牌么?”

无须完美微微苦笑起来,摇头:“没奈何,你委屈一下吧----反正十年来外面蜚短流长,也不在乎多一个人误会,对不?”

“唉……你虽纵情山水,游剑天下,其实也过得很辛苦吧?”笑着笑着,哭泣的雪人慢慢沉默了下来,桌上的菜肴已经凉了,红烛也快要燃尽,“你也不年轻了,难道真的打算一辈子这样么?蓝雪绒其实不错的。”

“好端端的,怎么做起媒婆的勾当来。”哭泣的雪人微微蹙眉,笑了一下,然而神色间却颇见沉重,“你问问你自己为什么这样,便知道我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又何必相煎太急?”

“那不一样。”哭泣的雪人淡淡道,长眉挑了一下,看向夜色深沉的天幕,“林子迟早有天会回来找我报仇----所以我等着。但是……流水潺潺已经死了八年。你一直这样,我看着也替你担心。”

“不比担心,若有事,也不会过了八年才出事。”虽然这样安慰着老友,然而白衣人眉目间的沉郁却是积聚不散,勉力说笑,“何况如果我有了家室,又如何能如今日一般游历天下,和你把酒论剑?----你莫不是不耐烦我每年唠叨你了,向早点耳根清静?”

“听听,听听----堂堂一个大侠,说话这个腔调。”哭泣的雪人也笑,然而眉目间却是倦怠的,忽然叹气,“其实,我倒是一点都不后悔当年当众击败林子----换了今天,再来一遍,我选择也是一样。”

“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林子也不会误会,你们不至于那样收场。”十年来第一次又机会表示歉意,无须完美放下了酒杯,叹了口气,脸色沉静,“一直觉得很抱歉。”

掠发浅笑,女子摇头:“那里关你的事?----没有你,也会有张三李四迟早出现,我和他,也是迟早要闹出事来。他这个人……唉,老实说,是当不起那把英雄剑的。”

说起十年前的恋人,哭泣的雪人眉间依旧有复杂的情愫,然而语气却已经平静。

“他当不起,你看我可当得起?”
蓦然间,窗外有人接语,语声冷冷。
窗下小酌的两人齐齐一惊,抬头看向窗外----夜色沉沉,雨依旧淅沥下着,然而不知何时,楼檐角上,一个青衣少年抱剑临风而立。

看到楼中两个人转头看过来,少年冷冷一笑,将手中长剑倒转平持,缓缓地一寸寸抽出剑来----天上忽然有一个惊雷落下,闪电如雪亮的长剑划开万丈天幕。
----然而,这天地之光,居然也无法夺去少年手上那把出鞘之剑的锋芒!

“英雄剑!”

窗下两人豁然长身而起,同时脱口低呼。


站在湛碧楼挑檐上,对着那一对璧人般的男女缓缓拔出英雄剑――为了等待这梦想中的一幕,他已经准备了十年。
  
“你是谁?英雄剑怎么会在你手上?”窗下烛影摇红,那个丰姿如玉的女子惊问,眼睛看着他手里的长剑,手指下意识的抓紧了佩剑。
 
哦……那便是哭泣的雪人么?那个十年来时刻萦绕在他心头不曾忘了半分的名字!
  
林子……大哥,现在,我终于看见她了。但她已经不认得我了。
  
“不认识我了么?――我是绝情宝宝。”一寸一寸地,终于将剑全部抽出,少年站在雨中冷冷回答,年轻的脸上有种孤傲的表情,“我替我林大哥来找你们。”
  
“绝情宝宝?”哭泣的雪人一把拂开了帘子,眉目中隐隐有迟疑的表情,仿佛努力回忆着什么,然而看着雨中的抱剑少年,她脸上不自禁的有惊讶,“那么林子呢?他为什么不来!他为什么不自己来!他去了哪里?”
  
“你问你身边这个人!他没告诉你么?”绝情宝宝眼神落到了和哭泣的雪人并肩而立的无须完美身上,蓦然冷厉如刀,冷笑着,缓缓抬手指天,“蒙无须完美公子之情,林大哥三年前就去了这里――”
  
“无须完美!”身子猛然一震,哭泣的雪人只觉身子一软,急忙抬手撑着窗棂,回头看向一边的多年挚友,

“你、你早知道林子的下落?你杀了他?你三年前就杀了他么?!”
  
“雪人。”看到女子这样的眼神,无须完美心头一冷,然而终究还是按住了高傲的性格,低声分解,“我没杀他――不是我杀的。”
  
“那么说来,你果然一直瞒着我?”不等他再说下去,哭泣的雪人冷笑起来,忽然将红颜剑一横,逼他退开三步,“还说你找不到他!――一早被你杀了,当然谁都找不到他!你为什么要杀林子?为了那把英雄剑?”
  
“雪人!”听到这样冷锐的话,无须完美脸色也苍白起来,“认识十年、难道你认为我是这种人?要夺英雄剑,十年前擂台上我早光明正大的夺了,何必等上这些年!”
  
哭泣的雪人猛然一怔,看着眼前白衣人沉静熟稔的眼睛,因为忽然间的噩耗而失去的神志、终于缓缓从她心头退去。她沉吟不语,却已经放下了握剑的手。
  
“光明正大?”本来只是抱着剑冷冷听着,檐上少年却忍不住冷笑出声,带着说不出的轻蔑,“挑拨林大哥和雪人姑娘,让他们自相残杀、你好取渔翁之利――也算光明正大?好一个无须完美大侠呀。”
  
“呵。”对着少年同样冷锐的指责,无须完美却似毫不以为意,只是微微冷笑,“十年前之事,你问问林子又做了些什么?”
  
“林大哥已经被你杀了!还要我怎么问他!”绝情宝宝的眼神陡然雪亮,杀气弥漫,“现在,我只要做他托付我的两件事――其中一件,就是杀了你!”
  
少年厉喝声中,英雄剑仿佛被主人杀气所激,铮然长响应和。
  
“无妨,我已经等了十年了。另外一件呢?”无须完美淡淡一扬眉,看着眼前的少年,眼里居然有一丝赞赏的意味――这样的杀气和锋芒,也只有这样年纪的孩子身上才有吧?自己十几岁的时候,只怕还没有眼前这个少年的五成功夫。
  
“还有一件,就是要我把这个东西交给雪人姑娘。”绝情宝宝的眼神落到了出神的女子身上,陡然就变得复杂莫名,他伸手入怀,拿出了一个扁平的碧玉匣子,扔了过来。
  
“我替你打开。”生怕有诈,无须完美抬手扣住了匣子,啪的一声打开。
  
因为过往深切的仇恨,哭泣的雪人在匣子打开的刹那也已经全身戒备,红颜剑随时准备掠起格挡打出来的暗器或者毒物,然而,碧玉匣子打开之后,她和无须完美神色都定住了。
  
匣中只有一朵碧色的莲花,鲜艳如生,清香袭人。
  
“我大哥说,雪人姑娘自小有头痛的毛病,这雪山绿萼莲治起来最是有用。”看着哭泣的雪人在碧玉匣子抛过去之时防备的神色,绝情宝宝语声平静淡漠,但是眼里却再次流露出复杂的光芒,“他在西域呆了七年,好容易才找到了一朵,要我无论如何也要带回中原来给你。”
  
听得那样的话,连无须完美都怔住――十年前在天下群雄面前,英雄剑败于红颜剑,哭泣的雪人为了回护无须完美而两度击落他手中长剑,天下群雄哗然――那样的打击曾让林子羞愤欲死,自刎不成之后远走异域。
――他心中对于雪人的怨毒,只怕可以想见。
  
然而,十年之后,留下的遗言,却是这样。
  
“哦……想不到,他还是这样的人。”喃喃说了一句,仿佛有什么感慨,无须完美第一次对那人有了敬意,将手中的绿萼莲递给已经全然痴了的哭泣的雪人。
  
“他竟然不恨我……”感慨万端,十年来恩怨一时涌上心头,女子轻轻叹了口气,泪已盈睫,松开了握剑的手,低头颤抖地拿起那朵雪莲花,轻轻嗅着。
  
窗外雨夜中,绝情宝宝的眼角微微一动,默不作声地咬了咬唇角。
  
“小心!”在哭泣的雪人低头轻闻雪莲清香的刹那,仿佛直觉到了什么不对,一边的无须完美蓦然大喝,抢身过去,手边没有剑,急切之间伸手一点,女子腰上佩剑直跳出来,落入他手中。想也不想,无须完美一剑削向她手中那朵莲花。
――就在那个刹那,那朵莲花在哭泣的雪人手中如同烟雾般炸开来!
  
“雪人!雪人!”咫尺的距离,情难自禁的女子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骤然的降临,在无须完美的厉喝声中,手中莲花蓦然炸开,嗤嗤溅在她的左臂和左边下颚,带着辛辣的药水气味。

“是毒药――是毒药!十年之后,因为我当日的“背叛”,林子还是为我送上了毒药!”刺骨的疼痛让她刹那间睁不开眼睛,哭泣的雪人下意识的将手中莲花掷出窗外,急退。然而左臂上皮肉腐烂的嗤落声,迅速蔓延。
  
“雪人,别动!”忽然听到无须完美的喝止,她毫不迟疑,立刻定住身形,“别动!”
  
在他声音响起时她已经顿住,在她顿住的那一瞬间,无须完美一剑自下而上反削,手指稳定迅速,红颜剑贴着她左臂和下颚薄薄削了一层皮肉下来!
  
鲜血如注。瞬间,那样风华的女子,已经是说不出的骇人。
  
“你小心绝情宝宝!”血泪模糊了她的眼睛,脸上痛入骨髓的伤已经让她心知自己容貌毁伤的严重,然而哭泣的雪人顾不上自己,厉声提醒,“别管我,小心绝情宝宝!”
  
第一件事,那个少年已经做到了――把这个碧玉匣子送到她手中。
那么,第二件事,他就要对无须完美下手了吧?
  
然而,方才那一刹间,无须完美已经全然顾不上站在背后雨帘中的少年,即使背后有极大的杀机袭来,他也只能顾得上眼前的哭泣的雪人。
  
“我不会趁人之危――杀你,我会光明正大地在全武林面前杀!”然而,看着这一幕,雨中的少年根本没有动手,眼睛里是冷酷狂傲的光芒,英雄剑一划,在雨中仿佛惊电掠过,“我要让你经受比林大哥当年更重十倍的羞辱!大哥说过,迟早有一天,英雄剑会取走你的狗命――我要替他实现诺言!”
  
长剑一挽,少年在长笑中远去,消失于漆黑雨幕。

  
“好重的邪气……”听着绝情宝宝说话时透出的真气,看着他挥剑时的手势,无须完美眼里有凝重的光芒,“和林子的回风舞柳剑法根本不同――似乎、似乎是西域古堡果园的路子?”
  
“西域古堡果园?那个魔堡的武学?”旁边的雪人眼睛虽然已经被血模糊,然而听得身边人的话,因为剧痛而恍惚的神志还是一震,脱口惊呼,“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说话――你左臂和下颚的血脉全断了,一动血就止不住。”微微一震,迅速将眼光从夜里收回,无须完美扶住哭泣的雪人,却不回答她的疑问,只是从衣袖上撕下一幅布来,手指连点几处关键穴道止住血,将白布裹上女子的手臂和脸颊――方才蒙上,血便浸透了出来。
  
“忍一忍罢,我身边没带伤药,先送你回西泠小筑再说。”手指轻柔的接触着哭泣的雪人裹着纱布脸颊,无须完美声音低而沉,眼里有说不出的愤怒――他也看得出,即使伤好,眼前这张风华绝代的脸也已不在完整了。好在伤的是左臂,依然可以使剑。
  
“好狠……好狠!到底不愧是林子啊。”无须完美一向是云淡风清的眼神狠厉起来,冷笑。纱布下的脸动了一下,哭泣的雪人仿佛想说什么,然而无须完美阻止了她开口,扶着她回到座位上坐下,迟疑了一下,终于开口:“算了,无论如何,不在你面前说他的不是――现在我可以慢慢告诉你,三年前是怎么回事了。”
  
“不错,三年前,我游剑江湖的时候,是遇上了林子。那是在西域灵鹫雪山下的一条冰河里,我看到了他――他变了很多。如果不是先认出了那把英雄剑,我根本认不出那是方林子了。
  
“他倒是认出了我,可惜那时候他正动弹不得----我看见他坐在冰河里运气练剑,显然是有入魔的迹象了:半边身子上冰雪堆积,而另半边身上的河水却在微微起泡沸腾!
----冰火两相煎。看来多半是修习内功之时,误入了歧途。
----我想他这样强练下去只怕多半无幸,这里荒僻无人的,也没有别人可以救他了。虽然因十年前比剑之事,我对此人不无恶感,但是见死不救也非我所愿,当下想出手帮他排解一下体内相激而起的冰火两气。
----然而他竟是宁死也不愿受我之助,竟自己震断了心脉。”
  
聚精会神的听到这里,哭泣的雪人的眼睛眨了一下,有泪水无声划落。然而刚流下的泪水,立刻被下颚的血染成绯红,落在无须完美的衣袖上。
  
是的,是的……那才是林子的脾气。那样骄傲,宁愿死了也不容许别人看低看轻他一丝半毫,为了成为强者不择一切手段。
----所以,十年前他才会做那样的事,导致两人决裂如此罢?
----所以,十年后,已经化为白骨的他,还是不肯放过她罢?
  
“我没拿走英雄剑----将剑留在他身边,想他动在雪山冰河之中,也算有了一具不腐的身子。”说到这里,无须完美微微苦笑,“看来,那个孩子是远远看到我走过去与他兄长起了争执,而后一掌按在他兄长后心并将他沉入冰河,就以为是我杀了他了。”
  
“雪人,我不告诉你这件事的缘故,是怕你受不住----这十年来你过得很辛苦,我不知道撑着你的东西是什么?”白衣人摇头,眼睛里有怜惜的光,轻轻叹了口气,一边继续麻利地给她包扎,“如果…如果你是在等他回来,那末,我如果和你说他已经死了,我怕你真的会撑不住----我不敢冒这个险。”
  
“谢谢。”
  
哭泣的雪人看着眼前这个俯身为她包着伤口的男子,看着他淡然沉静的眼神,她轻轻挣扎着说了一句,然而才一动,牵动真气血脉,满脸满臂的血又是汹涌而出。
 
三百年前,由武林第一铸剑大师废铁

有创意:lol:
 
等,我~~喝完粥详细看下,先顶下~~~~~~
 
熬夜不是好习惯...

虽然晚上确实很容易来灵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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