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 [连载]珍珠的血腥日志(1)--人脑豆腐花(不是大坑,是无底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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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顺着走廊四处张望,刚才还在那里好像泪人儿一样的金嫣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秋恒和克丽丝丁. 其实,是金嫣终于看到了儿子肩膀上越来越深的血迹, 所以他们马上回了医院.
  
  老皮被众人围的严严实实,一个小小的愤怒拳头就可以要了他的老命.
  他眼睛眨都不眨,声音还是那么稳: “我已经说了,我杀人了,可是我没有杀过什么姓沈的.你们还想继续听故事就安静点.”
  周围的空气刹那间凝固了,所有人都以为对方会冲过去给他个脑门磕,可是没有,一个出手的人都没有,气氛居然稳定下来.
  老皮笑了: “很好,那我就往下说了.”
  
  这边,金嫣馋着脸色苍白的儿子,本能的避着克丽丝丁. 她对这个陪秋恒一起来看他的女人没有好感. 女人比男人大10岁,这在做妈的眼里,就是勾引. 隐隐的她仿佛开始觉得儿子肩膀上的这个伤也跟这个女人有关. 金嫣这样想着,更加警惕的提防一直想帮手扶着秋恒的克丽丝丁.
  
  克丽丝丁有些尴尬,可是半天也想不到话题,只好让沉默继续.天色开始暗了, 她这才记起整整一天,自己只喝了一杯牛奶.金嫣拽着儿子走的飞快,克丽丝丁的路却开始旋转起来.
  
  路变得狭窄,再拐过一个巷口,就是市人民医院了.克丽丝丁松了口气, 却猛然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不是花香,是-------早点的香气. 肠胃立刻就开始罢工,脚软得怎么也走不动了, 有一种很温暖很酥软的感觉讲她包围.突然前面的金嫣尖叫一身,克丽丝丁的视线才开始清晰了.三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从身后包抄过来, 把几块散发着奇香的手帕捂在三个人的嘴上.
  
  寂静的小巷里出现了一些沉重的拖曳声,可是大家都急着回家,匆匆的脚步声不会为谁停留.所以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三个人将被拖向那里.
 
  嗨咻嗨咻,这三个人一边用力拖,一边还轻轻得哼着古老的调子,步伐出奇的一致. 手上的三具身体昏昏睡去,没有活气的低垂着脑袋. 到了路口,眼看人多起来,他们把大拇指和食指放在嘴里吹了一声,一辆东风小客车静静的滑到跟前. 司机带着眼睛,清秀的脸,没有表情的五官, 脖子上一道细微的红线. 他熟练的变档,踩油门,车越开越快.没有关窗,风呼呼的在耳边吹, 车上三张皱巴巴黑乎乎的脸,然后是四处飞舞的毛发.
  
  路越来越窄,到了一处废旧工厂,车速慢下来. 车门打开,三个人被重重的踢了下来,虽然是昏迷,也可感觉的到疼痛. 克丽丝丁啊了一声, 睁开眼睛, 金嫣的头面向下卷曲着身体.秋恒身上的血迹干了, 显然已经没有再受伤,但是他脸色苍白,还没有恢复知觉.
  
  野人们显然并不在意此刻的人质清醒与否,刚才弄晕他们也是为了方便运输罢了. 一双强壮的胳膊架住一个人, 向阴森森的厂房走去. 克丽丝丁想反抗,可肚子又开始叫了,那里使的上力气? 湿泥上出现两道试图抵抗的痕迹, 肤浅的可笑.
  
  他们被摔在残旧的水泥地面上,冰冷坚硬. 正好碰到了秋恒的肩胛,他疼的倒抽一口冷气, 人是醒了,可却撑不起身子.
  
  这时, 带头的那个野人缓缓走过来, 他拿着一把尖刀, 不停的逼近, 秋恒甚至可以想象到他面具下脸上的阴笑. 除了恐惧, 克丽丝丁再也想不到第二个词, 她颤抖着一点点的退, 看到秋恒呆若木鸡的样子, 赶紧拽住他的袖子,把他向后拖.
  
  野人走到他们身前的时候居然停住了, 他不慌不忙蹲下身, 右手揭开脸上的面具, 嘴里发出要享受美食之前的啧啧声. 周围的野人竟然都兴奋起来, 发出开心的喔喔声, 双手开始不停的在头上敲打. 越兴奋,他们打的越重.
  
  野人揭开面具的那一霎那, 秋恒和金嫣都呆住了….
  秋恒: “爸爸..”
  金嫣: “老公!!!”
  
 
野人们兴奋的喔喔声突然消失了, 周围静的可怕. 克丽丝丁看的分明, 那野人的面具下, 有一双像极了秋恒的红色大眼, 这一瞬间, 那眼里竟然充满了恬静和迷惑, 红色在渐渐退去, 褐色开始漫溢.野人手上的刀棒琅一下掉在地上. 他愣了一会, 有点不知所措的茫然. 直盯着秋恒, 看了许久许久.
  
  : “爸爸, 是爸爸, 你是我的爸爸啊……那个时候还以为你已经死了.”秋恒早已忘记害怕, 他站起身猛地抱住了呆若木鸡的野人. 抱的紧紧的, 泪顺着野人裸露的褐色皮肤流了下来.
  
  周围野人的眼里出现了一丝敌意, 他们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 提着斧头逼近开来. 几个人开始用手势催促为首的野人下手, 克丽丝丁觉得他们决不会那么容易就放弃到手的甜品.

  秋恒怀里的男人却是一动不动, 他仿佛陷入一种极为痛苦而模糊的回忆中, 突然他抱住脑袋蹲了下来, 啊呜啊呜的厉声嗥叫. 周围的野人群里出现了恐慌, 他们互相交换担心的眼神, 发出奇怪的呜咽. 这一切, 克丽丝丁都看在眼里, 现在只有她还比较冷静, 这些人一定隐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如果眼前的男人真的是秋恒的父亲, 那么他一定有一段记忆被抹去了. 克丽丝丁这么想, 她本来就是一个直觉非常强的女人.
  
  克丽丝丁扭头看看金嫣, 她一动不动的站着,神情有些恍惚, 嘴里不断重复着秋恒父亲的名字
  : “云峰, 难道你不记得我了? 我帮你报仇了,你知道吗? 是不是老皮害你的,只要告诉我……”
  
  这时, 一个胡子特别长的黑脸野人从随身袋子里掏出一块白色块状的东西, 由于握的太紧, 米色的汁液被挤了出来, 顺着肮脏的指缝流. 他一把将蹲在地上的野人拽起来, 并试图把这个东西塞进他紧闭的嘴里.

  : “不准这样对我爸爸!”秋恒像一个咆哮的豹子一样冲了出去, 正撞在黑脸野人的身上, 他歪了一下, 白色块状玩意从他手里掉出来, 滚在一边. 竟然是一朵好似蘑菇的菌类, 还有隐约的蓝色斑点. 克丽丝丁从来没见过这么奇异的蘑菇.

  : “千万不能让他们给云峰吃这个, 这是蜃楼菌啊!!! 吃过以后的人都会有短暂的记忆消失, 并且出现幻觉, 现在给他吃了, 云缝可能会失去脑里所有的回忆”金嫣惊叫道, 显然,这几年她没有白跟老皮.

  的确, 周围的空气热极了, 仿佛燃烧一般的蔓延. 大家都是一头一身的黑汗, 个个野人的眼里都露出贪婪和专注的表情, 像极了炎热中涌入麦当劳的顽皮孩子们.
  
  : “快跑!!!!”克丽丝丁重重的推了一下秋恒, 地上的野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他们已经拽着秋恒的父亲跑了出去. 后面追击的脚步声很沉重, 一律没有穿鞋子的吧唧吧唧. 那个野人一边被带着跑, 一边还露出困惑的神情, 他歪着头看秋恒, 眼光倒是越来越温和.
  
  他们一出了废旧工厂就像大街冲去, 人渐渐多起来, 大家都开始指指点点, 用好奇的目关打量这个只在下身围了块树皮的野人. 后面的脚步开始变的有些迟疑, 金嫣一边跑一边回头, 几双暗红眼珠愤怒的在青色院墙旁闪烁.
  
  过了一个十字路口, 他们没有追上来, 秋恒这才松了一口气, 放慢了脚步.
  : “不好意思, 拍戏那…”克丽丝丁尴尬的回答着人们的询问. 野人不慌不忙的抓着身上的虱子, 动作粗鲁笨拙. 有个孩子甚至大胆的上前揪了一把野人的胡子, 疼的他嗷得叫了一声, 眼睛里恢复了凶悍的神情. 秋恒生怕他再作出什么大胆的举动, 连忙把他拉开了. 又走了不久, 确定后面没有人跟踪, 一行人小心翼翼钻进了一个破旧的餐馆里, 这个餐馆正是“一定好”.
  
  店员小三正在跟做清洁的兰儿打情骂俏, 老板娘却突然来了,还领回了一个怪模怪样的野人和一个肩膀受了伤的小伙子. 惊的他赶紧拿起苍蝇拍这里弄弄,那里打打. 克丽丝丁却是累坏了, 她对着小三慵懒的摆摆手, 带着金嫣他们钻进了楼上的隔间.
 
第十六章 消失的记忆
  
  进了房间, 野人一屁股坐在地上, 肆无忌惮地抠起脚趾, 伴随着窗外的微风, 一股又一股的传播许久没有洗澡的尿臊味. 秋恒这才发现父亲的脚底板上扎了一块很大的玻璃碎片, 隐约看的到一点青岛啤酒的印花. 碎片深入肉里, 怪不得他刚才不停的用手摆弄, 还露出痛苦的表情. 不过大概是因为他的脚长期走山路, 脚底起了很硬的角质, 所幸并没有流多少血.
  
  金嫣找克丽丝丁借了把镊子, 只一下就把玻璃夹了出来, 然后麻利的敷了点药用酒精, 绑上棉布绷带. 一切都是轻柔而迅速. 野人打了个哈欠, 平静的看着金嫣忙碌, 嘴里还喃喃的说着点什么.
  : “燕子……燕子…”
  金嫣手上的剪刀一颤, 差点掉在地上.
  : “你刚才说什么, 你说燕子是不是? 我就是燕子啊!!! 云峰, 还记得我吗? 我是金嫣, 金嫣!”
  金嫣的眼里开始闪烁, 她握住野人的肩膀, 不停的抖动. 野人却只是傻笑, 还是不紧不慢的摸着肚皮,叫着燕子.
  : “我想, 他可能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不过大脑深处还有那么一点记忆.”
  克丽丝丁拉住开始痛哭的金嫣
  : “阿姨, 平静一点吧, 我们先来给他洗个澡.”
  对于向来有洁僻的克丽丝丁来说, 她是无法容忍房间里充满酸臭的.
  
  花了近3个钟头, 金嫣才把云峰从澡堂里带出来. 克丽丝丁和秋恒倚在床上酣睡, 他们又累又怕, 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 小三端了几大碗海鲜汤面进来, 和着力士香波的清香, 房间里, 好闻的很.
  
  直到云峰开始贪婪的舔着第三碗汤面的碗沿, 两个年轻人才醒了. 金嫣对克丽丝丁的态度明显改善, 她用慈祥的目光看了又看眼前这个漂亮直率却又心底善良的女人, 心想秋恒总算没选错人, 年龄问题就算了吧.直到所有的人都吃的肚皮圆滚, 金嫣还在端详, 看的秋恒脸都红了.
  
  小三收拾了所有的碗筷之后, 克丽丝丁才开始细细打量秋恒的父亲. 很高, 很壮, 皮肤黝黑. 脸上的曲线却是非常耐看, 可以说, 比秋恒还有味道. 秋恒最像父亲的就是那对眼睛, 大且有神. 此刻, 云峰眼里的红色已经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自然的浅褐.
  
  他的脾气显然温和多了, 吃饱了就不停的缠着金嫣咕哝着什么, 却没有人听得懂.
  
  餐馆上面的阁楼很小, 床也只有一张, 克丽丝丁打好地铺, 让金嫣睡床, 她却怎么都不愿意, 非要跟云峰挤在地下. 看着母亲冷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而且那么温柔那么开心, 秋恒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父亲还会记得我们吗? 他暗暗想, 眼眶有些潮热.


秋恒搂着克丽丝丁躺下了,心里却没有一点欲念, 脑袋里存在太多疑惑和困扰, 更何况房间里的地上还睡着他的父母.
  
  父亲在他12岁生日的那天失踪了, 之前并没有异样, 他们曾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家庭. 可是有一天, 母亲回家后突然说, 秋恒啊,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你的父亲他....他去世了, 车祸.“
  
  还没有看到父亲最后一眼, 秋恒就长大了, 那个时候的母亲坚决拒绝秋恒看父亲的尸体, 秋恒, 太惨了,不要看, 你还小.难道这些都是假的, 都是母亲编出来骗他的?
  
  再之后, 母亲更加毫无征兆的嫁给了其貌不扬, 年龄更长她十几岁的老皮. 而在父亲去世之前, 秋恒从来都没有见过老皮, 他有那种丢在人堆里没法辨认的长相, 虽然孝顺的秋恒那个时候并没有反对母亲的
  再婚, 可是他始终想不通为什么母亲会选这么个没本事没钱的糟老头.
  
  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心乱极了, 怎么也睡不着, 索性坐起身来, 观察大大家的睡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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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个小夜猫子吧,你这个时间,正是中国那边很多人也要上网的时候,自然慢了。我都是在他们的半夜,凌晨,之类的时间上天涯,所以还挺快的。
 
最初由 Jingle 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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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办法阿 =_=!!

我要做part-time...

通常12点才回到家滴>_____<
 
  半夜秋恒突然醒了, 他发现地上的床铺很零乱, 洗手间的灯却亮着. 拉开门, 母亲正陪着父亲蹲在便池边, 云峰黝黑脸一直低垂,他大口大口的呕吐, 咳出一团团蓝白相间带着陌生泥土气息的浆糊.
  
  顿时洗手间充斥了这种难闻的味道, 冲了一次, 还是堵在黑森森的洞口, 泛着白泡, 可见其浓度非同一般. 金嫣只好动用了拔塞, 扑赤扑赤下去, 黏液终于投降, 下水管道开始顺畅, 比开塞路还要有用.
  
  这时, 克丽丝丁也醒了, 她默不作声的递上一块干净毛巾, 又从床下拖出一支还没有开封的消毒水. 打开, 到处是好闻的苹果味, 却可以杀掉细菌千千万, 表面看上去美好的事物往往有不为人知的可怕面, 可是满脸凶像的云峰却只不过是一个迷途的父亲.
  
  云峰吐完最后一口, 无力的倚在地上, 他的头上全是虚汗, 金嫣也是混身汗透, 不过那是急出来的. 克丽丝丁转身去了走廊搓毛巾, 她的眼圈很黑, 明显睡眠不足加身体虚弱. 秋恒看在眼里, 疼, 可是没办法. 心里默念, 欠你的, 什么都还给你, 除了感情. 所以克丽丝丁出去的时候, 秋恒从背后默默的搂了她一下, 很轻, 却是温暖. 令克丽丝丁想起沈鹤奇的怀抱, 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 身边的女人还很爱他吧?
  
  有时候,知道结果比糊涂残酷, 珍惜身边比思念实在. 他们都还不懂, 年轻确实是一把锋利的砍斧, 没有犹豫的下手才有快感, 快感过后便是毁灭.
  
  克丽丝丁示意秋恒跟她出来, 走廊里很暗, 像极了286公寓的暧昧, 毛巾掉在地上, 两对温软的嘴唇贴在一起. 出奇的默契, 没有前奏, 也没有为什么.必要因为空虚, 所以需要, 因为彷徨, 所以拥抱.
  
  爱情是奢侈品, 却又可以赊帐, 没有钱, 那就用肉体交换. 这样的温存, 暂时就让它暂时吧, 我们只需要灿烂, 哪怕瞬间.
  
  可惜克丽丝丁的手还没往下伸, 秋恒的裤子就湿了一大片. 他抱歉的苦笑, 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克丽丝丁却是不在意的摸了摸大男孩的脑袋, 转身走了出去. 秋恒呆呆楞着的时候, 她的泪已经出来了, 止不住的决堤, 没有人看见的哭泣, 特别痛快.

  克丽丝丁的悲伤来的毫无征兆, 仿佛有什么触动了她心里最柔软的领地. 她伸出手摸了一下眼泪, 视野却并没有清晰. 楼梯的黄灯不死不活的亮着, 下楼梯的路还是那么模糊.
  
  她扶着粗糙的水泥墙壁慢慢走下阶梯,转弯口, 灯光更暗了, 下面是无尽的黑色. 她不禁有点后怕, 四处张望了一会儿. 这一望, 吃惊不小. 她从楼梯口的窗户玻璃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沈鹤奇!!!! 他怎么会在这里?
  
  克丽丝丁心里一阵喜悦, 泪却还是止不住, 有浓重悲伤的情绪在空气里诡异的蔓延.她再仔细想想, 差点晕了过去, 这里是三楼, 沈鹤奇在深夜里怎么会无端出现在窗外, 除非他是一个身高5米的怪物.
  
  克丽丝丁的眼一眨不眨, 是做梦吗? 她重重的咬了自己一口, 痛的钻心. 沈鹤奇却还在那里, 用忧郁的眼光愁愁地看着她, 仿佛欲言又止.克丽丝丁手里的盆咣当掉在地上, 顺着坡滚到楼下, 声音清脆极了, 再抬头, 那里还有沈鹤奇的影子?
 
  克丽丝丁呆呆听着, 瓷盆叮?掉落的声音, 特别清脆, 特别空洞, 在静溢的黑夜里, 这样的声音催人泪下. 她急急的跑到楼下, 模糊的泪眼只看得见昏黄的街灯, 哪里有人的影子. 哭着转身上楼的时候,身后传来轻轻的一声叹息, 有一个僵硬的身体从墙后闪出, 地上却没有影子, 光秃秃的可怕.
  
  进了房间, 已经凌晨5点, 秋恒扶着不住喘气的云峰坐在地上. 云峰的手摸索着儿子的脸, 眼睛里出现了一丝惊讶. 他的回忆仿佛在脑里堵塞, 明明就在出口却仍然费力挣扎. 金嫣的双眼依旧红踵, 她在床沿一声不响, 一家人就这样的僵持, 没有言语, 感受得到温暖.
  
  云峰闭上眼睛, 他的眉头紧皱, 双手来回搓着衣服的下摆. 许久, 他很费力的吐出两个字
  : “车祸……”
  
  又是车祸? 金嫣心里一惊, 几年前, 老皮也是经历了一场车祸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她曾经听老皮提过, 之后他们家就经常有这样的野人出没, 老皮也开始了他的早点生涯. 野人们吃不完的人脑就倒进豆花里, 第二天卖给周围的食客.
  
  还记得, 秋恒12岁生日那天清早, 丈夫曾经跟自己说过, 会给儿子一个惊喜, 他说他要去一趟乡下, 傍晚就回来. 后来丈夫坐的车却出了事, 出事的车辆却失去踪迹, 警察在枯骨峡附近搜索了一个星期, 还是无功而返. 从此, 金嫣的丈夫就这么失踪了, 生死未卜.
  
  后来金嫣无意中认识了老皮, 知道他曾经在同样的地方出过车祸. 而这样的车祸这十年有三起, 都是连人带车在枯骨峡附近失去影踪. 老皮是这里面唯一生还的人, 他却极力掩饰这一点, 并且对车祸的细节只字不提. 做完整容, 他将枯骨峡的野人带到了城里,还做起了生意, 为野人的生存提供条件. 这一切太可疑了, 所以金嫣毫不怀疑的肯定老皮跟她丈夫的失踪有关.
  
  老皮需要的只是一个帮他掩饰和做事的女人, 又或许是他骨子里还想着以前的老婆, 所以金嫣在人们面前成了一个逆来顺受, 智商不高的农妇. 她打点一切, 却又不动声色.
  
  金嫣慢慢的叙述, 她的脸上爬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微笑: “终于有一天, 被我发现报复他的办法. 我不会动手杀他,可是我不要他就这么快死去,我需要警察帮我调查一切. 所以我把野人们杀掉的那个姓沈的警察脑子里的子弹放进了豆花里, 给他女朋友吃. 哈哈……好不费力就…”
  
  金嫣正说的起劲, 旁边的克丽丝丁突然惨叫了一声: “ 沈鹤奇?”
  
  : “不错, 是他. 因为他知道了野人们的秘密, 在他姐姐的日记里. 野人为了不遭受灭族灾难, 控制僵尸杀了他, 然后把日记烧了.”
  
  克丽丝丁嘴角有血流下来, 她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刚才看到的沈鹤奇果然不是幻觉,难道注定阴阳相隔?
  : “你说他脑袋里有一颗子弹?”她的声音不住颤抖, 一如此刻她的身体, 像被狂风摇撼的小树.
  

  : “ 是警察身上多少都会带伤, 不过那个子弹已经有了少许锈斑, 看来留在脑子里至少有2年了. ” 金嫣还是自顾自的说, 丝毫没有注意到克丽丝丁脸上的表情.
  
  不错, 沈鹤奇离开自己差不多有三年了.
  
  : “梨, 我们分手吧?”
  : “好好的, 怎么突然说这些?”
  : “我…喜欢上了别人, 很漂亮, 我们一见种情.”
  : “多久以前的事?”
  : “半年了…”
  啪! 克丽丝丁知道沈鹤奇从来不拿感情开玩笑, 那一巴掌清脆且份量十足.
  
  现在再想, 全是屁话, 屁话, 屁话!! 为什么偏偏那么残忍? 连陪你走过最后时间的机会都不给我? 那时, 克丽丝丁曾经躲在警察局附近的墙角偷看, 沈鹤奇带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出来, 他们在开心的大笑, 没有人理克丽丝丁眼中的苦泪. 可是, 谁知道开心的背后, 又隐藏了什么. 结果是, 顾元儿爱上了沈鹤奇,可她也只不过是沈鹤奇让心爱女人死心的工具.
  
  是因为太爱了吗? 爱到不容许对方受到一点伤害, 爱到失去正常的判断, 爱到把最爱的人推向孤独的边缘. 只是, 知道了一切以后, 爱会更深, 痛也彻骨.
  
  克丽丝丁没有哭, 她闭上眼睛, 把泪吞到肚子里. 这样的女人是可怕的, 因为她们也会把怨恨埋进心底, 并寻找合适的出口. 一旦没有出口, 那样的仇恨就会像滚雪球一样的飞速递增. 当然, 克丽丝丁并不知道她的父亲在这里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她已经认不出老皮了, 所以她决定报复.

  其实金嫣根本就知道老皮的女儿是克丽丝丁, 只是现在她还不能消除对老皮的仇恨, 所以偏偏装傻. 云峰的痴痴呆呆一定是他害的, 因为老皮是唯一没有失踪还依然正常的人, 有时候女人的小脾气还真是拗不过来的一根筋, 爱的太深, 或恨的太深, 多数都是病态.
  
  云峰已经可以讲简单的句子, 也许太久没有说话的缘故, 他的面部肌肉抽动的厉害, 想表达什么却很吃力. 金嫣和秋恒围着这个男人七嘴八舌, 没有人理会克丽丝丁. 可是此刻的她却异常镇静, 空白的大脑里除了沈鹤奇的脸就只有复仇二字.
  
  克丽丝丁觉得自己的精神已经死了, 至此之后, “死去的”克丽丝丁不再关心除了复仇以外其它的事情, 当然也包括秋恒. 所以她安静的爬上床, 没过多久就睡着了,脸颊没有泪痕, 皱着眉头紧绷, 所以周围任何的声音也都模糊了.
 
  第十七章 绚烂的杀戮
  
  也许梦境才是最好的发泄出口, 因为没人看见, 因为想象可以成真.
  
  可是克丽丝丁的梦里却没有沈鹤奇, 奇怪是脑子里想念的人偏不出现. 她不住的哭喊, 来到一片陌生的海边. 也许不是陌生, 那是她和沈鹤奇相恋的地方. 只是她害怕, 不敢触动自己心里脆弱的回忆.
  
  那天的沈鹤奇就是这样走到这里, 眼里的忧郁像深邃的湖水, 走两步, 他欲言又止. 为什么自己却没有察觉, 偏偏大谈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真是傻的可以, 原来最不了解的反而是相恋多年的情侣. 对一切, 理所当然的想象, 殊不知, 人性恰恰是最多变的.
  
  : “在找什么呢? 需要我帮忙吗?”
  克丽丝丁哭的累了, 才发觉身后站着一个桃红色的身影, 年轻的面孔, 鲜红的嘴唇.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只好呆呆的楞着.
  
  : “想见沈鹤奇对不对? 我有个办法, 可以保你永远跟他在一起, 不过条件是……”嘿嘿, 她诡异的眨了眨眼, 继而变成狰狞的狂笑: “我要老皮死!!!!!”
  
  : “ 只要能见的到鹤奇, 谁死也无所谓!” 克丽丝丁想也没想就回答道.在她眼里, 老皮既然也不是秋恒的生父, 那么就是一个于自己完全无关的男人, 让他死, 实在是太简单, 连泪都不会有一滴. 想到这里的时候, 克丽丝丁的鼻子没由来的酸疼. 她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她已经什么都不顾了.
  
  : “那好, 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喔, 我会再来找你的.”娇姐转头走了, 她的声音也越飘越远, 克丽丝丁没有看见她头顶那个黑森森的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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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梦中克丽丝丁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窗户关的死死的, 空气里弥漫着憋闷的味道. 秋恒翻了个身, 夜晚好热, 热到他不敢去揽克丽丝丁的肩膀, 事实上, 他也是不好意思在母亲面前亲热的.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一旦贴了过去, 就像滚烫的铸铁, 很难冷却.
  
  他们是被狂叫不绝的警笛声唤醒的, 天明明已经大亮, 却还有半个月亮挂在云端, 不禁给晴朗的天空注入了几分清冷. 秋恒睁开眼看了看表, 不多不少正好8点, 是上班的高峰期. 本以为还可以多睡一会, 呜呜的呼啸声却是越来越刺耳, 也越来越大声, 这些噪音伴随着人们的惊叹和唏嘘, 夹杂点轻声的缀泣.
  
  金嫣从3楼探出头去, 街上围满了持有警棍和配枪的警察. 个个表情都严肃沉重, 外围几个年轻小干警的脸上还挂着来不及擦的眼泪. 克丽丝丁和云峰都好奇地朝窗口围拢去,长这么大, 也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十里长街的警察和市民恐怕只有在周恩来去世的时候才有过.这样的湍挤的人流一直持续到街角, 向左延伸, 那里不正是警察局吗?
  
  : “咱俩下去看看.“秋恒拉起身旁女人的手, 却很冰凉, 他顾不得思考,就冲出了房间 : “爸妈, 你们先留在楼上, 记得把门锁好.“
  
  : “这孩子, 不是说跟克丽丝丁一起去的吗, 怎么自己一个人先跑了?“金嫣奇怪的喃喃道.克丽丝丁坐在床沿, 一动不动, 仿佛木偶一般.
  
  餐馆今天的生意出奇好, 就连门口也围满了人, 秋恒费了老大力才挤了出去. 几个大妈模样的女人居然连毛衣也顾不上打了, 脸上表情无一例外的惊恐加悲切.
  
  : “天哪, 30号人, 死了21个?“
  
  : “我听说没死的也疯了, 到处都是血, 有一个在押的犯人不见了, 可不就是前两天被抓走的,那个卖早点的老头.“
  
  秋恒一怔, 抓住讲话的女人的肩膀: “你说谁不见了, 还有, 哪里死了21个人?“他的心里一直在打鼓, 一头一脸都是冷汗, 但愿想象中的那个答案是错的.
  
  : “不知道痛啊?“那女的横了他一眼, 把手甩开:“当然是警察局了, 你没有看见, 路都封了吗? 现在满街警察都失去理智了. “
  
  :“就是就是, 在警察局里杀了21个会功夫, 有武器的人, 真不容易, 据说.....“另一个女人压低声音: “据说监视摄像头拍到了几个黑影, 用枪打不死的, 你说多蹊跷. 唉...这个社会真是越来越不安全了.“
  
  秋恒眼前一黑, 难道跟那晚袭击他的男人是一伙的, 僵尸状, 下手凶狠, 打不死, 头掉了还可以行走的身体. 想到这里他浑身一冷, 这才记起自己身边还有克丽丝丁.
  
  他回头准备说点什么. 却发现自己正握着一个陌生女人的手, 连忙尴尬的松开. 这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到手臂全都僵住了, 手掌冷的像冰. 那女人穿着不太干净的桃红色紧身连衣裙, 画着浓重的彩妆, 面容虽然清秀,可却白的像麦克杰克逊的胸脯. 女人微微笑了一下, 露出残缺不全的牙齿, 牙缝间还挂着肉红色的丝状物.
  
  女人一边笑一边弯下腰, 用手捧住自己的头颅, 只轻轻用力, 就拿了下来, 脖子上的创口泛着死鱼一样的惨白.秋恒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僵硬了, 而周围人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那女人把自己的头颅拿到秋恒的眼前, 头顶上一个直径约3厘米的黑色大洞分外显眼, 洞旁还粘连着白色的头皮和黄色的发根. 女人把头转了个个儿, 眼睛还眯缝着诡异的笑, 那洞口开始渗出奶白的黏液, 一滴又一滴的落在秋恒还来不及换的拖鞋上. 变成一只只肉呼呼的白色蛆虫, 一拱一拱地向秋恒的腿上爬去.
  
  秋恒大叫一声, 猛烈地跺脚, 却发现那些行动迟缓的肉虫仿佛在他腿上生了根一样, 怎么也甩不掉. 而且还一直往上爬. 那女人又笑了, 带着点戏谑, 双眼却是空洞, 她慢慢举起手把头安了回去,喀嚓一声, 只看的到断裂处的红线.
  
  : “克丽丝丁呢? 你把她怎么了?“秋恒大叫, 一边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 拼命拍打满身让他倍感折磨的骚痒.
  
  :“哈哈, 这个时候还想着心爱的女人, 你也算好过那个贱货了.“ 娇姐冷笑了两声. 这时候, 虫子已经爬到了秋恒的嘴边, 正争先恐后的向他因为惊恐而微张的口里涌去. 其实那些虫周身都是细细的尖刺, 刺到哪里那里就动弹不得, 秋恒只有把嘴闭的紧紧的, 双手再想举起, 只是徒劳.
  
  : “小伙子, 小伙子, 你怎么了?“ 突然有一只手重重的拍了一下秋恒的肩膀, 这一下, 拍到了他的旧伤, 周身一阵颤抖.
  
  秋恒再张开眼睛, 哪里还有什么穿着桃红色衣裙的女人, 面前只有几个居委会大妈着急的眼神. : “有啥也不能虐待自己啊...“其中一个的口气里带一点心疼, 其余的表情却都相当惊恐, 显然被秋恒的歇斯底里吓坏了.
  
  秋恒再看看自己, 手上竟然拿着一根废弃的铁锹, 身上却到处都是伤, 原来疼痛就是这样来的, 难道刚才自己的遭遇全是幻觉?
  
  他不甘心的退后几步, 身上的创口疼的厉害, 腿上布满一条条的血口, 虽然不深, 却至少有几十条.
  
  街上的人开始向他围拢过来, 就连有几个警察也朝这边张望. 秋恒心里一紧, 赶紧往楼上跑去. 跑了几步, 腿一软, 直直的跪了下来, 旧伤未愈, 又添新伤, 秋恒的身体实在是很虚弱. 他大口大口的喘气, 眼前一片模糊.
  
  这时突然有一个纤细的胳膊拽了他一把, 竟把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看来你又要回医院了, 我们赶紧上去吧, 你喜欢的女人安全的很.“
  是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秋恒迷惑的抬头看了一眼, 模样有点熟, 很漂亮的面孔,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实际上, 他已经疼的近乎麻木了. 只好由得顾元儿把他扶了上楼.
  
  顾元儿脸上已经没有悲伤的表情了, 事实上, 她知道沈鹤奇已经死去的那天, 心就死了, 一如楼上的克丽丝丁. 其实, 沈鹤奇是幸福的, 他把两个女人的心都带离了尘世, 至少, 不会那么寂寞, 真正寂寞的只是活着的人.
 
  楼下依旧吵闹, 警察们的愤怒已经达到不可抑制的顶点.
  从前, 他们是旁观者, 目睹血腥杀戮, 依然可以从容优雅.
  现在, 他们是待宰的羔羊, 死去的21个年轻的生命曾经那么的具有活气.
  
  然而, 一切都改变了,事情不可阻止的走向疯狂. 到目前为止依然没有任何破案线索, 难道真是鬼魂所为? 执法者竟然沦为笑柄和谈资, 所有这些都让那些就本来脾气火爆的警察失去理智.他们开始用带电的警棍驱赶围观的人群, 有人尖叫起来, 剧烈的抖动身体. 一个老人被撞倒了, 没有人扶, 踩了两脚, 很清脆的一声,骨头断了, 哀嚎埋没在人群的骚动中.
  
  : “主人, 今天杀够了吗?“沈鹤奇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赫然两个大洞,眼窝早已深陷, 哪里还有眼珠的痕迹.
  
  : “对, 今天玩够了,老娘真尽兴. “娇姐似乎很开心,声音却依然冰冷:“银川, 去看看老皮绑好了没有.“
  
  男人直直的转过去, 扯线木偶似的向前走, 虽然僵硬, 速度却是惊人.
  
  娇姐拿出一块很普通的木块, 摆弄了一阵, 木块中央的黑玉开始发烫. 沈鹤奇抱着脑袋蹲了下去, 这下, 他的脸也开始萎缩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现在控魂器在我手上, 你是救不了你的女人的,更别想偷偷报信, 还是乖乖听话吧,就像银川一样. 他的母亲至少有钱用, 不至于饿死. 你要是敢对我有异心, 我第一个杀了克丽丝丁.“
  
  娇姐一边摆弄她血红的指甲, 一边不经意的看着沈鹤奇, 这个男人, 不好对付. 此刻的他眼里除了痛苦几乎没有一丝眷恋或怨恨. 看上去, 就跟其他被控制的僵尸无异.
  
  可是人死了, 心却没死. 危机始终存在.对, 利用完那个女人就送他们一起上路, 也算对的起他们之间的感情. 娇姐不禁有些伤感, 自己死的实在太不值了. 再死一次, 也绝不放过老皮.
  她不怨恨杀她那个男人, 因为太爱.
  却无法原谅老皮将她身首异处.
  看来, 女人的爱美简直达到了极至.
  
  顾元儿三步两步把秋恒拖回楼上, 几年的柔道可不是白练的, 她连气都没喘一下.

  顾元儿到了三楼,把秋恒扔在床上, 打量着克丽丝丁.
  : “你是谁?“金嫣护着云锋, 警惕的退后一步.
  
  顾元儿却没有说话, 她崩着脸把一卷纸甩到桌面. 夹的整整齐齐, 复印的, 手写体. 足足有厚厚一沓, 这不正是失踪的沈鹤颖的日记吗?
  好在当天,出于好奇, 顾元儿事先悄悄的copy了一份, 为了稳妥起见, 她并没有告诉沈鹤奇. 现在, 这个, 无疑是解开所有事情真相的钥匙.
  
  克丽丝丁, 秋恒却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他们的眼神里只有疑惑. 金嫣一个人望住桌面若有所思.
 
  老皮倚着柱子, 他的双手被反绑, 绳子紧的磕出血来, 僵尸的力气真不是盖的. 他们可以约束却杀不了我, 老皮有点得意的想, 脖子上的玉佩贴着脖颈, 竟然冒着热气, 黑的越发深刻了.
  
  成娇是怎么死的? 他懒洋洋的想. 过了差不多一年, 杀的人多如牛毛, 怎么可能个个都记得清楚? 不过杀这个小妞的时候倒是挺特别的.
  
  那时候, 成娇刚刚搬进286公寓, 每天的她除了卖槟榔, 偶尔还在晚上做几单“生意“, “成交“之后, 单身女人的生活过得富裕且充满滋味. 可是不知什么时候, 走进她房里的男人开始不再改变, 这小妞竟然恋爱了.跟每一个普通的女人一样, 恋爱中的成娇不再那么爱钱, 穿着突然保守了许多, 性格竟然变得温柔.
  
  老皮远远的看在眼里, 一个生活在社会地层的女人, 怎么配有这样幸福的感情, 迟早有一天...她会知道现实的残酷...哼~~~他的幸灾乐祸每天都在酝酿. 等待看好戏的心情慢慢膨胀.
  
  终于有一天.....隔壁的吵闹声如沸水般滚滚的传到老皮的耳朵里,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不动声色的看着报纸. 没有人知道此刻他心里的喜悦. 变态的喜悦一旦实现, 便是异常兴奋, 等不及要看结果的心脏随着眼皮仆仆狂跳.
  
  那一天终于到来, 几乎是不费力气的, 老皮撬开了成娇家的房门. 房间里安静的很, 却是布满了浓郁的血腥. 里外都是干净整齐的, 只不过床单本是洁白, 现在已经变作乌紫的颜色, 年轻而浓郁的血液结成了块, 把整张床装饰的好似盛开的曼陀罗, 娇艳却又歹毒.
  
  成娇仰面躺倒, 一动不动. 不错, 是毫无准备的攻击. 迅速而不留痕迹. 伤口不深, 却伤及了左肺, 她曾经丰满的胸部变得平坦, 乳房被割掉了, 露出红色的血管. 不要紧, 不要紧, 我要的只是脑子. 翻翻眼睛, 还没有死太久, 内脏都是新鲜的, 脑子却耽误不得, 要不明早的豆花就不会香的那么诱人.
  
  老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手起刀落, 最后一点胫骨破碎的声音过去之后, 成娇的眼睛竟然张开了. 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瞳孔开始放大, 原来还没有死, 最后一口气, 等着最爱的人回来, 却被我生生的斩断头颅.
  
  守了尸体半饷, 抽完一只烟. 傻丫头, 他怎么会回来? 如果要回来为什么还让你那么痛苦的慢慢死去? 尸体慢慢剁开, 一块一块的装进黑色塑胶带. 明早的清洁工应该看的到吧, 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 的确是. 但愿你逃脱了. 我还没有, 因为我还有女儿.....
  
  老皮的手开始酸疼, 手臂早已没有了感觉, 很怀念那一根烟的感受,飘飘欲仙的滋味之后就是无尽的燃烧, 直到烧着指尖. 窗外的风很凉, 正好中和手掌滚烫的温度.
  
  : “那个男人不会爱你, 就算今天你杀了我, 他仍然不会爱你. 最可怜的恰是你的执着. “老皮喃喃的对着身边的女人说.
  : “桂兰, 当初如果不是你那么执着, 就不会死去. 把生的希望留给了魔鬼一样的我, 却带着自己洁净的灵魂上了天堂. 为什么我没有办法跟你走在一起?....... 因为我太脏.....“
  
  : “还有多少废话要讲? “娇姐眉头一挑, 满不耐烦的咕哝道.
  
  :“别以为你有蒙玉就耐你不何. 我们不是活物, 所以没有办法杀你,
  可是如果有人帮你解下那块玉佩呢? 哈哈哈哈~~~~“
  
  这样的冷笑刺到了老皮的心脏, 他颤了一下, 果然是上天注定. 让她来解决也好, 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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