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 本年度最火网文:《七年黑道生涯---刺激和痛苦辛酸的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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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下午很奇妙,我单独送黄珏回家的时候,天空又开始下雨...我一瘸一拐地跟在她身后,走到旁边的小店屋沿下躲雨时,她笑着回头问我:"你是不是终身残废啊?" 我楞了下,停下来说:"不是不是,我是假瘸."说完呆呆地看着她白生生小脸上那双漆黑无比的眼睛.雨开始大滴地落下,雨水贴着我的头颈流到后背,有一种很清凉的感觉,好像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孩时候,感觉无比清爽...
  
  
  
    那天下午送黄珏到家后,我兀自走在蒙蒙细雨中,精神恍惚,如痴如醉,不时摊开掌心看看刚才记下的电话号码,看过一眼又即合上,生怕圆珠笔的字迹被雨水冲抹淡去.如此走了一路,看了一路.还未到家,那个电话号码就被我记得烂熟,再也不会忘却...
  
    到家之后,打电话给峰峰嚷着明天就要去拆石膏.峰峰笑着问:"那么急干嘛,是要泡妞还是急着到伟刚家报到啊."我听了心头一沉,想到伟刚那张脸,心情一下低落了许多,对峰峰说晚上过来一起喝酒吧.
  
    晚上峰峰到我家,带了十罐啤酒,我搬了个小桌子到自己房里,让老爸做了几个菜,关了房门和峰峰喝开了,两罐啤酒过后,峰峰挤着眉毛问我:"那个女孩不错,美女呀..."我嘿嘿笑着不说话,夹了块古老肉放进嘴里.峰峰又说:"泡到手请兄弟们吃一顿." 我笑着说一句话一句话,接着问你和那个夏澈怎样了,听到这个名字峰峰便沉下脸去说:"她搬家了,电话也变了.两星期没找到人了."我说TMD你为了她的事情和人打架她怎么现在敢这样.峰峰说算了女人真TM烦别提了.提到夏澈,我便想到中海,于是对峰峰说:"什么时候约中海一起出来吃顿饭吧,他这人还不错."峰峰问:"为什么跟他吃饭?" 我说以后你们几个可以和他多亲近一下,大家一起多玩玩.他在宝山其实混得也还不错.而且比起伟刚来,他远没有那么危险.峰峰点头说好.
  
     第二天早晨六点多我就醒了.醒来之后便想打电话给黄珏,但看看墙上的挂钟,又把电话放下...一直熬到八点,实在没能忍住,便拨通了黄珏家的电话,电话铃响时,我在这头握着话筒心下揣揣,还未想好该怎么说,那么早不知她醒了没有,约会吗? 她会去吗?又去哪里比较好呢?...正想着,一个中年男声在电话那头喂了一声,一下把我惊醒,慌忙苟偻着声音小声问:"请问黄珏在家吗?" "黄珏? 她一早就走了.你是谁呀"我一听之下便有些急:"啊? 那她什么时候在家呀?我是她同学."电话那头应该就是她老爸:"珏珏去青岛了呀,下星期才回来,你不知道吗?"我哦哦了几声,还很有礼貌地说了句叔叔再见.失望地挂了电话.心里有点不忿,出去玩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随即扑嗤一声笑出来,对自己说:"你和人家也没有什么关系,才认识几小时,知道对方的电话而已.凭什么要告诉你自己的行踪?" 但是想归想,失望还是迅速蔓延开来,整个人躺回床上,顿觉无聊.
  
    中午的时候,正在家看着盘片一边扒拉着午饭,电话响了,接起一听是峰峰:"喂周周,我约了中海明天在老丰阁见面吃饭."我说操那么贵的地方,你请客啊?"峰峰说中海一定要请我们吃饭.我说那好,先吃了再说.挂了电话,想了一会,我拨响了小李的电话:"喂小李你哥在家吗,今天中午一起吃个饭吧."小李说:"他在他在,那你中午来我们家吃吧."我说好,想了一下又跟小李说:"最好叫上海东一起,上次的事情也连累他了."小李说我让我哥跟他打电话吧.我说那你家什么时候开饭啊,老子就不吃早饭了顺便让你爸做个糖醋小排,上次吃了味道不错...小李嘴里骂着操便挂了电话.我笑着爬起身来去刷牙洗脸...
  
  

    中午的时候我在小李家楼下那个烟纸店里买了一箱啤酒,让老板帮我搬着上楼,敲响了小李家的房门.明强开的门,先让杂货店老板把酒放在饭桌旁,然后拉着我的手一起坐下,小李从房间出来,说你来啦.我说是啊,海东没来么.明强说:"他马上就到.你小子啥时候那么有良心,要和哥哥一起吃饭啦."我呵呵笑着说哥你就是人好.我来蹭吃的还被你夸.明强笑着拍了我一下头.这时候又有人敲门,我去打开门一看原来海东到了.
 
四人坐了一桌,喝着啤酒聊天.我敬了明强和海东一杯,说上次的事情多亏大哥帮忙,后来连累了你们实在不好意思.明强干了一杯说:"你们几个从小一起玩,我是小李的大哥帮你们也是应该的,不过有句话我要跟你说."我说大哥你说我听着.明强看了小李一眼说:"伟刚他们我是知道的,以前是月浦混的,心狠手辣.后来过来宝山这里就跟着张庙的石磊一起.他们不是随便玩玩的人,这些人什么都干,什么都敢干,黑白都有人认识.前年我们有个朋友和石磊玩到了一起,后来被人使黑,脚筋被挑断至今躺在家里.哥劝你一句,早点脱身的好."我叹了口气说:"我又何尝不知道,所以我遇到他们那些事情尽量不和小李他们一起去.我也想抽身的,你放心哥,我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一定会小心."明强点点头对小李说:"你自己也给我当心点,在外面惹些小事打打架没什么关系,关键时候脑子给我清醒点."小李一边喝一边说:"知道了哥."然后小李又对我说:"哥他们正要去找中海他们算上次那笔帐."我听了对明强说:"我今天来就是为这件事."
  
  
    我放下酒杯对明强说,上次的事情后来小李跟你说了吧.我们和中海和好了.海东啪的一声放下酒杯,在旁边赤红着脸说:"那是你们的事,我还跟他没完."明强沉着脸没说话,小李赶紧给海东倒满了酒说:"海东哥别生气,中海这人其实挺不错的."海东听了越发愤怒,看着明强说:"你看看你看看,我们为你弟弟出头,被人打了你弟弟却让我们算了,这TM算什么兄弟,还亲兄弟呢."听到这里,明强一拍桌子,大声说:"都别吵了."然后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讲:"周周,我们帮你出头是给你面子,也是为了小李,你要是不给我们面子,以后都不要到我家来."明强又抓着小李的手铁青着脸说:"我虽然是你哥哥,但也有自己的兄弟,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们就带人去找中海算帐.你要是当我是你哥就废话少说."小李看明强说了这话,便不再多话,只是无奈地看着我.
  
    我看事已至此,也不好多说,更不知能说些什么.只能应着好好,沉下头去喝酒.但此时气氛已败,再浓洌的酒,再香的菜也无法唤回我们的心情.不多时大家便兴味索然地散了.小李送我出门,在门口小李说:"真要干起来,要是我哥吃亏的话我肯定会帮我哥的,你怎么办,帮中海吗?"我强笑着说:"那TMD你我岂不是要干上啦,哈哈,我怎么会帮人对付我兄弟啊,你放心,我会解决好这事的."小李皱着眉头说,最好不要打起来.我打了他一拳笑着说怕什么,我能搞定.小李问:"你怎么搞."我说晚上再说...
  
  
      走出小李家门,我无聊地荡到旁边的绿地里,找了个树荫的位置坐下.听着知了呀呀地叫着.在那坐了十多分钟,我掏出手机给中海拨了个电话. 半小时后,我和中海坐到了上岛咖啡里某张桌子旁.
  
    "李明强你认识吗?"我看着中海说."明天他要带兄弟来找你算帐." 中海眯缝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问:"你是帮我来报信的吧?" "不是这样,李明强是我好朋友,也是我兄弟小李的哥哥.他来找你还是为了上次那档子事.我只是不想你们结下怨仇."我望着中海说:"我想交你这个朋友,但小李是我兄弟."中海问我:"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我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心里为难得很.中海笑着说:"我总不能任人宰割吧.既然你来找我,想必已经有了主意."我嘿嘿笑道,却瞒不过你老兄.中海道:"说吧你想怎么办."我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请你去和明强道个歉谦,打个招呼而已." 听了我的话,中海托腮不无语.
  
    过了良久,中海抬起头看着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我说我不知道.中海说:"上次你带了那么多人来找我场子,最后只跟我单挑了结,既顾全了我的面子也说话算话,我觉得你是个可交的好朋友.所以才有心结?."我点点头,中海继续道:" 你知道吗, 今天我要是听了你的话,去明强那道歉. 我这面子难免过不去.出来混,这张脸皮最重要.要是有人听说宝山中海打了人还去给人道歉, 比被人揍一顿更难堪."我低头无语,知道中海说的也是事实.中海接着说:"上次你给我面子,那我今天就还你一个面子.晚上我去明强那跟他打个招呼."我听了喜出望外,抓住中海的手说:"好兄弟,你这朋友我交定了."中海也笑了:"我知道你把我当朋友,所以才愿意去走这一趟."
 
和中海在上岛咖啡坐了半天,出来的时候天色都已经发黑了.我带着他直接来到了小李家门口.中海说我就不上去了,你去把明强叫下来吧.我便上楼敲门,小李开门见是我,便问:"怎么啦周周,来有事吗?"我说你哥他们在吗,小李说在,我说那把他叫来吧,我有事要跟他商量.小李回头喊了一声,明强便出现在我眼前.看到我明强问:"又什么事情呢?"我说明强哥我想跟你聊聊.明强说那先进来再说吧.我说明强上面人多,我们下去说吧...
  
  
      明强跟我来到楼下,看着我说:"想说什么现在就说吧."我笑着对明强说,有个朋友想来看看你."说着对对面站着的中海招了招手.中海便向这里走了过来.
  
    其时天色已暗,明强看不清对方是谁,便问我:"你TM到底搞什么鬼."我说明强哥你不要动气,这时候中海已经走到我们面前,对明强伸出手来,笑着说:"你好,明强."明强看着中海说:"你是..."我说这是中海,特意到你家来为上次的事情和你打个招呼.明强听到眼前站着的人竟然是中海,一下竟有些发楞,他怎么都想不到中海会在这时候出现,而且会是跟他来讲和.中海的手还伸在那儿,笑着看着明强,明强呆呆地望着中海,过了会才看到那只伸过来的手,便也把手伸到中海面前,我抓住他们两个的手放一起说:"呵呵,明强哥,大家和好吧..."中海开口道:"上次的事情是我弟弟不懂事,现在已经和周周了结那事了,你老兄的大名我也是经常听到,大家都是朋友,就不要做冤家了吧,要是你觉得还不解气,那我中海就站这里任你出气,吭一声不是好汉." 明强一向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本来看中海亲自上门道歉,气就消了一大半,现在听得中海说出这番话.自然也就收了敌意,拍拍中海的肩膀哈哈笑着说:"走,上楼喝点去."
  
  
      那天晚上,大家把酒言欢,甚是高兴,其中滋味与中午那顿气氛尴尬的酒席不可同日而语. 酒尽人散后,明强和小李送我和中海来到门口,我拉着明强和中海的手说:"你们都是我大哥,今后大家多联系,好好玩,团结起来,在吴淞和宝山,也不必去怕任何人了."然后我望着中海说:"大家都是好朋友了,我也不必瞒你,现在虽然我跟着伟刚混,但这人不是太好,而且他们做的有些事情也太过了,中海,现在伟刚来宝山混了,我总觉得迟早会对你不利,和你会有冲突.你自己要小心些."中海看着呵呵笑着说:"伟刚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会小心的,你在他身边也要多颗心眼.有什么困难的话尽管来找我."接着中海看着明强说:"后天晚上我请客,在老丰阁,晚上7点.你一定带着兄弟来."明强哈哈笑道:"那好,后天我和小李海东会一起到."
  
  
      第二天晚上,中海带着他弟弟和两个最好的兄弟,我们四个加上伟刚和海东,十人坐了一桌,猜拳赌酒,吃肉唱歌,好不快乐. 席毕两边订下约定,今后双方皆为兄弟,约束各自人等避免冲突,趋益背害.
  
    那晚喝了烂醉回家,早上醒来兀自头痛. 忽然想起数日已过,黄珏或已归来.于是急急忙忙打电话到峰峰家,让他陪我去医院拆了羁绊我多日的石膏... 除去腿上重物,出得医院,但觉轻松无比.运脚如风.便不顾顶上烈日,拉着峰峰一路疾走.来到桌球房外,叫嚷着说我们先来一盘.
    走进桌球房,呼吸那股到多日未曾闻到的浑浊气息,甚至感觉有些熟悉和亲近.几盘过后,我和峰峰来到桌球房边的小饭馆,叫了几个菜两瓶啤酒.正欲动筷, 忽然听到饭馆外有嘈杂之声.我没加理会,继续开了啤酒斟满两杯,便要吃菜,忽然看见坐在对面的峰峰用力望向门外,喃喃道:"那不是黄毛嘛?" 我也回头看去,一看之下大惊,黄毛正被两个穿白衬衫的人架着,靠在门口的电线杆上.
  
    我站起身来,拿起刚刚倒空的啤酒瓶,塞到背后裤子里然后用上衣遮住,慢慢走到门口...
  
      黄毛被两个穿白衬衫的人架在门口电线杆上,一动不能动,旁边另有三人,也穿白衬衫,看着黄毛. 其中一个看着黄毛说:"上个月你们收帐收到我兄弟头上,拿了钱还伤了人,今天照样让你收回."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把弹簧刀,弹出刀刃,看着黄毛.这时旁边已有三四人驻足围观,我也假装凑热闹,走到旁边,黄毛一直翘着嘴角,闭嘴不语,忽然看到我到旁边,脸上显出些许吃惊之情,我向他使使眼色,黄毛便不再看我.
  
    我挤开旁边看热闹的两人,慢慢走到黄毛后面,面对两个架住黄毛的白衬衫的背部,正在发愁该如何一下放到两人救出黄毛.忽然从小饭店里传出几声惊呼.然后一个人影从里闪出,手里抱着一筐黑乎乎的东西,向着面对黄毛那三人砸去,那筐东西在空中散开,一团团黑色的物事和粉末向着三人笼罩而去...原来峰峰拿了一筐饭店里烧用的煤球和许多煤粉,来帮我救人.
  
    峰峰把那筐物事砸向三人,砸完拔腿就跑,那三人的脸面和白色衬衫上被散了一身黑,气急败坏地就此追去.我一把从背后拔出啤酒瓶,向架住黄毛正在发楞的其中一个家脑后砸去...
  
  
      酒瓶落下,对方顿时用双手捂住后脑,慢慢蹲下身来,我顾不得看他的情状,又将未碎的酒瓶向另一边那家伙头上扔去,那家伙听到响声转头看来,正见酒瓶正向他砸去,赶忙侧身避开,酒瓶撞到电线杆上碎裂掉在了地上.我顾不得继续追杀,拉了黄毛的手转身要跑.
  
    "等等",黄毛挣脱我的手,向后扑去,我楞了楞,只见刚才被我用酒瓶砸中脑袋的家伙还蹲在地上用手摸着头,黄毛跑到他身边,红着眼睛用脚踢去,边踢边喊:"让你再打,让你再打.."我再一看左边那家伙操起掉地上已经破碎啤酒瓶,向着黄毛扎去,我一步冲去,拉开黄毛,那家伙手里的半个酒瓶喀地一下扎到了我的左手臂上,我大吼一声,赤红着眼向他瞪去,他一见之下松了手,酒瓶咣砀一声掉在了地上,我伸下右手拿起酒瓶,向他疯也似的冲去,他转身便逃,身后的黄毛似乎已经醒悟过来,上来拽着我叫:"你的手怎样了."我一把推开黄毛说我要杀了他,忽然我见到刚才还在逃跑的家伙却折身向我们大步走来,再一看后面跟了三个家伙,想必是他们去追峰峰没有追到,返来这里了.我和黄毛对了下眼色,拔腿就逃...
 
我们两人在前面逃,后面四人在追, 黄毛喘着气说,你跟着我跑,说完转身向着马路对面一条小马路奔去,我跟在后面...
    前后六人你追我逃,在中午烈日下奔跑在宝山人烟稀少的街头,在穿过几条小巷后,后面四人依然紧紧跟着,我和黄毛喘息着,就快支持不住了,忽然黄毛大喊:"大毛二毛快出来..."边跑边喊,前面就是一堵被墙档住的死路,回头看去,四个追兵也累得气喘嘘嘘,慢下脚步将我们向那条死巷堵去...
  
    我看向黄毛,只见他停下脚步,脸上露出笑容,顺着他的眼色看去,那四个家伙身后多了两个壮汉,两人相貌一样,显然是双胞胎.其中一个将手含在嘴里,吹了声尖利的口哨.口哨声惊动了四个追赶者,他们回头看去,一下呆住了.之间旁边的民宅里陆陆续续走出些人,聚集到他们身后,我和黄毛则挺起胸回身走去...
  
  
      这时候,我方才感觉到手臂上辛辣的疼痛感觉,想必是汗水流进伤口带来的痛苦,斜眼看去,只见左上臂血肉模糊,还有些玻璃渣镶在肉里,那一记实在扎得不轻,这时候黄毛也注意到了我的伤口,赶忙过来抓着我的肩膀说:"真TM该死,都是我的错."说着对后面那两个壮汉说:"大毛你们替我往死里打.我送周周去医院."说完挽着我就走,经过那四个惊恐万状的家伙身边时候,黄毛狠狠的用脚向其中一人揣去...
  
    我们在路边打了辆车去的医院,刚上车时司机吓了一跳,看着我的左臂让我下车,说会弄脏了他的座椅.直到黄毛拿出裤兜里的弹簧刀才肯上路. 到了医院直奔急诊室...
    等到我左臂上裹满纱布走出医院的时候,天已黄昏,看着金色的夕阳我对着黄毛苦笑着感慨:"嘿嘿,早上刚把腿上石膏拆掉,下午手臂就上了绷带,倒也没有拉下.下次可能就到脑袋了吧..."黄毛摸着自己的脑袋说:"你放心,下次碰到事情,就用我的脑袋吧."
      那天傍晚,黄毛买了许多罐啤酒,我们来到临江公园堤边,凭江而坐,脚下的潮水阵阵退去,凉爽的海风扑面袭来.暇意无比...黄毛问我:"你为什么会替我挡了那一下."我看着黄毛笑着说:"那天我帮伟刚办事你为什么打电话来让我找机会逃跑 ?" 听到这句,黄毛转头过来看着我,我也微笑着看着黄毛.半饷,黄毛问我:"你的腿到底怎么回事? 那天真的有被撞伤吗?"我抬头做了个深呼吸,然后问:"这重要吗? 反正那天伟刚托我办的事我也办好了."说着这话,我又开始笑起来,边笑边说:"你就当这是个意外好了."黄毛听了也呵呵的笑,说:"当然是意外,当然是意外了..."笑了几下,黄毛便沉默下来,抬头喝了几口酒,半天不再说话.我问黄毛:"石磊真的到了外地了吗?"
  
    黄毛又拿了罐啤酒,打开,却没有喝,看着满溢出易拉罐口的白色泡沫,拿在手中不断摇晃着...我看着黄毛说:"算了,我们不提这事了."黄毛摇摇头,拿起手中的酒,往嘴里倒了一大口说:"其实那天的事你都知道了是吗? "我不说话,黄毛继续说:"伟刚前两个月和石磊一起吞了别人一批货.这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被吞的货物是属于一个罗店人的.也是道上混的."我问黄毛:"是什么货."黄毛说:"摇头丸.量非常多,值四十多万...后来伟刚偷偷使人告诉那个罗店人货是石磊吞的,并准备出手,伟刚告诉那个罗店人准备好,石磊一确定和人交易的时间地点就通知他们."我插口说:"那为什么不让警察来抓石磊."黄毛看了我一眼说:"伟刚生怕石磊进去之后把我们都招供出来,并且他想做得干净点,免留后患,所以..." "所以什么? "我大声说:"所以就找我来报信,当炮灰用? 所以杀人灭口? 所以不用顾我死活?" 黄毛叹了口气说,原来你都知道了...
  
  
  
    迎着江风,我闭上了眼睛说:"黄毛,我很感激那天你提醒我逃跑.虽然伟刚是你表哥,但我一样把你当兄弟看."黄毛听了这话,又叹了口气说:"我也把你当作兄弟来看.其实伟刚虽然是我亲戚,但他做的有些事情兄弟们未必看得下去..."我拍拍黄毛的肩膀,说:"不用再讲下去了,既然你当我是兄弟,我当然信得过你."黄毛低头无语,过了会抬起头来说:"其实石磊已经被打死了,就是罗店那伙人干的,你打电话给伟刚,告诉他石磊的交易地址.伟刚立刻就打去那边,通知他们到场...""我说我知道,那时候我就蹲在旁边看到了.然后我问黄毛:"那天后来伟刚得知我没在里面和石磊一道死去,什么反应."黄毛说:"伟刚让我偷偷查你是不是真正受伤了,所以那天晚上我们先去了你家探你的伤,后来石磊还让我去医院调查你是否真的受伤."我问:"那你查到什么吗?"黄毛说:"我什么都没查,就回复伟刚说你没问题的."我听了心中感激,拍拍黄毛肩膀不再说话.黄毛继续说着:"你最近最好当心些,虽然伟刚不怀疑那天的事,不会和你算帐,但你始终不是他的心腹.他也总不会信得过你的.伟刚最近打算让你去看北边的那块场子,你自己要当心呀."
 
"北边的场子?",我不解地看着黄毛. 黄毛轻笑了一声说:"就是漠河路那里.有几个饭店,桌球房和录像厅一直是伟刚罩着的." 我问黄毛:"怎么,那里很难搞定吗?"黄毛摇了摇头说:"岂止是难搞,简直是可怕.""可怕? 伟刚还怕什么? 是派出所的人吗?" "哈哈哈..."黄毛大笑起来:"派出所的怕什么,大家都是熟人,才不会有事. 哎, 去年漠河路来了帮新疆人.为首的是一个叫艾历瓦尔的人,开始的时候,他和另一个叫土尔买卖提的在团结路附近卖糖糕,后来我们有个兄弟的老婆在他们摊上被土尔买卖提用刀逼着化200元买了块三两的糖糕.我们五个兄弟就跑去砸他们的摊,摊是砸了,也打伤了买卖提,但是有个兄弟被艾历瓦尔用刀扎成重伤.后来警察赶到,抓了艾历瓦尔,可没几天他就被放了出来,纠集了十多个人,把我们几个兄弟打得很惨,还扔下话来以后漠河路上的事让我们少管."
  
    我说那后来怎样了呢? 黄毛说,后来石磊从张庙叫了一百多人,围住了那帮新疆人的住所,哪里知道艾历瓦尔却报了警.警察赶到制止了我们.石磊和派出所的**关系很好,他们把石磊叫过去说新疆人的事最好少惹,现在连公安局都不敢惹他们.打又打不得,关也关不久,有什么事情还是忍让些的好. 那次的事情后来就不了了之了,伟刚几次想要带人去报仇,都被石磊制止了.现在那帮新疆人在漠河路那块特别猖狂,我们的兄弟经常和他们冲突,这帮人打架特别狠,出门带刀,真出什么事,到了所里吃亏的肯定是我们...所以,唉...黄毛叹了口气说:"让你去管那块地方,实在是..."
  
      听了黄毛的话,我心下也不禁忐忑,两人沉默许久...
    天一早已经漆黑,江堤下潮声渐响,湿气袭面,想是到了涨潮时分...我望着远处江面上的点点船火,心头也如这一江之水,时起时伏,万难平静.黄毛忽然站起身来,抓起身边的啤酒空罐,用力向着江面扔掷开去.风疾罐轻,才抛出两三米就被吹落到了脚下的沙石滩中...黄毛嘴里喃喃骂了句娘,又拾起一罐未开过的啤酒,用力抛出,"?"地一声,啤酒罐落进远处的江水中.我也站起身,拿起剩下的两罐啤酒,扔给黄毛一罐,两人相视一笑, 将手中之物用力抛出... 这时远处江面上的某艘航船,鸣响了汽笛.我和黄毛对望了一眼,转身向着漆黑的来路走去...
  
    之后的一个星期,我都呆在家里,天天和峰峰他们打牌喝酒.中间伟刚有打过一次电话给我,我只说自己臂伤未愈,说等养好了再去找他.伟刚自然知道黄毛的事,也自无话. 我还打电话到黄珏家去过,得到消息她下周才回...诸事不顺,我便继续在家静养.
  
      八月的最后一个星期,黄珏终于回家了.那天我又打电话到她家,从听筒里传出的就是那久违的纶音...当时我竟然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楞了半天...黄珏在对面叫着,喂喂,是谁.我轻轻挂下了电话,然后走到外面厅里,倒了杯水给自己.心里想其实我和他才说了没两句话,也只见了一面.TMD听到她的声音怎么就那么激动."喝了口水我又跑到电话机旁,拨了她家的号码.这次是她妈妈接的,我很有礼貌地叫了声阿姨说我找黄珏.黄珏在那边接过了电话,我说美女啊是我,她说你是谁啊,我说你忘记啦我上次救过你哎...黄珏在电话那头格格笑着说原来是老流氓啊...我嘿嘿笑着说我还小只是小流氓而已.黄珏说我不跟流氓交往的,我正色道我不是什么流氓,我有理想有前途,现在想约你一起吃饭...黄珏笑着说今天不行你明天再打来电话吧,我忙说好好. 顿了一下,黄珏又问:"刚才的电话是不是你打的?" 我装傻说什么电话? 黄珏说有人打了电话给我但没说话就挂了.我忙说不是我不是我...黄珏说哦那不是就算了.我松了口气挂了电话.
  
    下午我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如何约黄珏,又到哪里吃饭好...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我做了个梦,在梦里我被一帮新疆人追杀,只好躲到一张桌子底下,摸到旁边有把刀,就偷偷跑出去一刀捅向其中一个新疆人,然后就听人大喊杀人了杀人了,接着警察出现,和新疆人一起来追我...我拼命逃跑,眼看就要被抓,心胆欲裂...接着我就被吓醒了,醒来之后我气喘嘘嘘,浑身被汗浸湿,心神不定...想着刚才梦中的情形就觉害怕...这时电话铃响了.
 
电话那端的声音几乎是炸响的,"喂",一听就知道是大哥,我没好气地应了声,然后抱怨:"你声音不能就轻点吗,我TM正睡觉呢."那头的声音炸地更响:"MD,我下星期过了就回家了.还给你准备了好酒."我懒洋洋地说了声好,大哥又问:"爸还好吧."我说:"不错不错,最近我没闯祸老爸也过的安生."哥哼了一声说:"好好孝敬你老子,否则回来找你算帐."我向着天花板递了个白眼,说:"你没其它事情了吧我挂电话啦."说完就啪地把电话放回了座机上.
  
    这时候忽然觉得浑身不舒服,头昏脑涨,身上的汗被空调一吹,冷到了骨子里,赶紧关了空调,坐到旁边沙发上,心里想着真倒霉,难道又生病了吗...
    晚上果然我开始发烧,躺在窗上盖了被子,使劲想要出一身汗,爸爸进来看了我两次,还给我熬了粥送到房里.如此折腾了一晚,直到半夜时分总算出了身大汗,然后起来喝了粥,去洗了个澡,擦干身体后对镜子照着,忽然看到了左手臂上那个上次为了救黄毛留下的疤,再看右肩,腿上,然后摸摸后脑...心里不由得阵阵发寒,想:"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些伤疤又证明了什么? 下一道疤会留到哪里? 是眼睛,还是心脏?"
  
    第二天上午,我打电话到黄珏家,约了她中午去友谊路必胜客吃饭.挂了电话之后,我兴奋地开始对着镜子打扮起自己来.这时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小国,我招呼他进来坐下,小国说不进来了,伟刚让我现在就去他家,说是有事商量.我看了眼墙上的钟,离约会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于是拉着小国关了门就走.
  
    我们两个骑车来到伟刚家门口,进门后就看到伟刚捧着个卷饼正在吃,黄毛在一边看电视,伟刚见我进来就招呼我坐下,然后关了门对我说:"怎么样,伤差不多好了吧."我说基本好了,这两天正想着过来看你呢.伟刚笑笑说:"嗯,你挺不错的,够义气."一边说一边看向旁边的黄毛:"大家都很喜欢你."我说没事伟刚,黄毛的事就是让我看到了,哪个兄弟看到都会做的.伟刚拍拍我的肩,"我后天到广州办些事情,要一个月左右才能回来.今天让你来,是想跟你交代点事情."我说伟刚哥你说,伟刚说:"我看兄弟们都蛮服你,就想给你点事情做做.明天开始你就去帮我管团结路漠河路那里的几个场吧. 那里有我们几十个兄弟,你好好帮我看着. 明天就让黄毛带你去熟悉一下人和场子." 我看看黄毛,黄毛向我点了点头.我说伟刚哥我来没多久,对那里也不熟,你还是找个熟点的兄弟去吧,再说我家里离那里也不近..."你不去?"伟刚收起笑容,沉下脸来问我.
  
  
      我看着伟刚,想着黄毛说的那些话,心想这是伟刚存心不让我好过.如果我硬着干回绝了这事,免不了还有其它事情找上门来.不如先顺着他点,以后看机会再说.反正怎么死都是一样死...
  
    心里想着,我脸上就堆起笑容:"嘿嘿,伟刚哥,我就是怕兄弟们不服我."伟刚哈哈大笑:"谁敢不服,让他跟我来讲."黄毛也在旁边应着:"是啊,有伟刚罩着,怕什么."说着偷偷向我使了个眼色.伟刚接着说:"既然你答应了,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平时没事天天都到那边逛逛,有什么事情,那么多兄弟都撑着你.那里原来是阿强在管着的,所有的费用他都会每月交来,自己抽20%,但阿强这小子光知道要钱不知道办事,那里的地盘让新疆人占了好几块.现在我让你过去,你给我好好干着.""新疆人?"我假作不知,问伟刚."哦那里最近来了些新疆人,有点麻烦,不过没事,我们在那里混很久了,那些新疆人不敢和我们对着干的.总之你给我过去好好看着,我相信你肯定行的."伟刚说.
  
    我心里一边问候着伟刚的祖宗八代,一边笑着点头.忽然我注意到墙上的钟已经走到了11点20分,离我和黄珏约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想着跟黄珏的约会,我赶紧跟黄毛约定了明天见面的时间,然后告别了伟刚,出得门来.伟刚家离约会地点不远,我拼命踩着自行车,几分钟就到了必胜客对面.停下车锁好,便看见黄MM站在对过餐厅门口向我招手."KAO,我心里想,招手都招得那么帅."
 
走到黄珏面前,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说:"出去玩这么多天也不告诉我."黄珏甩开手,白了我一眼说:"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我们又不熟."我嘿嘿笑着又执起她的手,推开餐厅门向里走去,这次黄珏却没有挣开.领位员领着我们走向窗边的座位,我忙说:"我们不要窗边的位置."黄珏奇怪地看着我说:"你不喜欢窗口吗?"她说话的时候眉头轻轻一皱,好像涟漪的水波一般在我心口荡漾开去,我忽然觉得心神摇晃,忙说:"没没,我喜欢的.我们去坐我们去坐."领位员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带我们来到窗边坐下.我不安地看了眼窗外...去年某天,我和小李两人到一家酒店吃饭,就是坐在靠窗的位置,后来被我们的一个仇人发现,纠集了七八人举刀来砍...从那之后,我便不喜欢坐在窗口的位置..."吃什么?"黄MM在对面问.把我从回忆中拉回.我赶紧说随便随便你帮我点吧,我什么都爱吃.说着笑嘻嘻地看着黄珏.
  
  
    黄MM也不客气,点了一大堆自己爱吃的.满满放了一桌,临了给了我个空盘让我去装色拉. 我捧了个盘子,挺着胸来到色拉区,颇有些奉旨乞讨的气概. 当然,端着满满的色拉盘回到桌边的时候,又被黄MM训斥了几下,理由是黄瓜过多黄桃太少...
  
    吃完午饭,两人挺着肚子走出餐厅,我建议黄珏和我一起去游泳,说是帮助消化,其实是想看MM穿泳装的样子.这个提议被狠狠地拒绝了."送我回去,我下午还有事."黄珏看着我很毅然决然的说.我垂头丧气地答应了."你不是说要消化吗?"黄珏继续说,"那就骑车带我回家."听到这里,我又来了精神.因为我的自行车没有后座...走到我的自行车前,黄珏啊了一声,说这车怎么那么烂连后座都没有,我在一边嘿嘿笑道:"没有后座就坐前面嘛."黄珏瞪着我没说话,我假装没看见就开了锁,然后说上来吧美女,我是个正派青年不吃你豆腐.黄珏听了扑哧笑出声来,白我一眼说让开点,让我上来...
  
    那天的天气阴阴的很凉爽,我骑着车不住地逗着黄珏笑,只觉得到她家的那段路好短,宁愿再多踩十个来回...送黄珏到了家门口,我牵着她的手,看着她说:"我们明天再约会好吗?"黄珏低下头轻轻说,明天我要去弹琴.后天打我电话吧.我说你会弹琴吗?黄珏点点头说我一直学钢琴.我说好那以后教我.黄珏笑着说那你付钱哦.我抓着她的手向身前一拉,把黄珏拉到怀里,在她额头亲了一下.黄珏推开我,脸上潮红潮红的,说快滚,我爸快回来了.说完向我笑着.转头推门进去了.我看着门关上,呆在当场,回味了很久才傻笑着推着自行车离开...
  
      那天晚上,峰峰到家里来找我,进门后看到我总是笑着,就摸着我的头说你发疯啦.我说我没发疯我正泡妞呢...峰峰鄙夷地看着我说:"也难怪,你小子没啥经验,从小学就开始说泡妞到现在也没泡到过几个."我踢了他一脚说你小子少废话,快说过来干嘛.峰峰说没事,就来关心一下你,这两天去伟刚那里了吗?我说去了,还接了一脏活.说着给峰峰搬了把椅子,把早上到伟刚那里去的事情说了一遍.峰峰说:"那不是很好的吗?当老大了,还有钱可以收."我皱着眉说你懂什么啊,接着又把黄毛对我讲的事情对峰峰说了.峰峰听了嘴张得老大,说那可危险啊.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啊.我哼了声说,怕什么,没有不能解决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吧.峰峰想了半天说:"那我们兄弟和你一起去吧,你在那里人也不熟地也不熟."我听了心里感动,捅了他一拳说:"不用了,伟刚已经安排好人了,而且我要是带你一起去了,没法和你哥你爸妈交代.你放心我一定会没事的."峰峰看着我说:"你TM要有什么事,我们一定给你报仇."说完这句话,他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呸了几下说:"MD什么话,嘿嘿,你肯定搞定不会有事."看着峰峰,我喉咙酸酸的,别过头去干笑了几声,大声说:"走走走,喝酒去..."
  
      第二天早上九点,我来到黄毛家,和他一起去开"见面会".在路上黄毛对我说,阿强本来在那里管事,他打架很狠,胆子也大,但脾气冲人缘也不太好.这次伟刚让你接了那里,虽然事先跟他洗过脑子,但他看到你肯定会反毛枪,你自己当心点.我点头说好.
 
到了漠河路上的一家桌球房,黄毛说这里的兄弟今天早上都过来了,就在里面.说着弯下腰,从拉了一半的卷帘门下进去,我也弯腰进门,进去后看到整个桌球房并不大,乱七八糟放着十张桌子.大多数桌上都有人在打球.看到黄毛和我进来.所有的人都放下手中的球竿.上来和黄毛打招呼.只有一张桌上有两人叼着烟,好像没看到这里的动静,继续打着球.一人穿着花衬衫理了个光头,另外一人赤着身子,露出结实的肌肉和后臂上两个大大的手枪文身.黄毛和大家一一打了招呼,然后拉着我走到那张桌前,笑着说:"阿强,先别打球了,我带周周过来了."文身壮汉正在打球,听到黄毛说话,直起身来看着对面的光头,哈哈笑道:"真TM奇怪,今天这里谁讲话才能算话?"边说边转向黄毛."我说大家继续打球."说完他环顾四周.周围的人都不敢出声.他又大声说:"我说继续打球,有谁没有听到."对面的光头也开始说话:"阿强说继续打球,大家就打.有什么事情等这里打完球再说." 黄毛脸露怒色,正要说话,我扯了扯他的手,低声说:"让他们先打球,等会再说."
  
      黄毛一甩手,看着周围的人,嘴里叫着:"看什么看,那TMD就打吧.阿强哥说要打球,大家打啊..."大家纷纷回到球桌旁,重新开始打起球来.但此时台球房的气氛却和先前完全不同,没有了喧闹和嘈杂声,耳中只听到光光的击球声和从阿强那桌不断传来的放肆的笑声.间或还能听见些许窃语... 黄毛站在当场,走也不对,留也不是,笑也无趣,骂也不能.尴尬万分.我拉着黄毛的手轻轻说:"我们也来打球吧."说着来到阿强旁边那桌,我对正在打球的两人说:"我叫周周,来陪我打一盘."他们转头看看阿强,又看看我和黄毛,支唔着说:"那好...那就..."话未讲完就被黄毛打断."卢永林强,你们两个想打就打,不愿意陪我们打就TM给我滚."这两人忙说:"打,我们打的."边说边偷偷看向阿强那边..."我淡淡地说:"想打就快些."边说边问黄毛:"厕所在哪里,黄毛指着后面说:"你到后门解决吧.我对黄毛说:"你们摆球,我上个厕所就来."
  
    走到后面,我掩起铁门,掏出手机,给中海打了个电话:"中海啊,我是周周,想请你帮个忙."中海在那边问:"什么事?"我说中海你借我十个人,现在就要,二十分钟赶到漠河路**号桌球房门口.等会出来我指着谁,你就帮我狠狠揍他..."中海在电话那头一口答应说:"好,人十五分钟后就到那,我让大块头也过去."我谢了中海,走回台球桌边...
  
  
  

    黄毛他们早已摆完球等着我.我笑着走过来对他们说:"TMD忽然肚子不舒服,来来来先打球."黄毛走到我身边,轻轻问我:"球打到什么时候啊? 今天是来让你接位的,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看了眼旁边的阿强,对黄毛悄悄说:"伟刚也够狠,留了这么个地雷给我.不过你放心,等会有好戏看..."黄毛听了我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不好说什么,摆摆手走过去打球了.
  
    一盘球过后,我看看表,差不多十分钟过去了.便对一起打球的卢永说:"哎,你们怎么老闷着不讲话啊? 平时都那么哑巴的吗?"卢永嘿嘿干笑几声,转头看了看阿强没再说话.我提高声音说:"你看那边干什么,以后我是你们老大,有事情要多看看我这里..."话音刚落,邻桌传来"啪"的一声响,转头看去,只见阿强瞪着眼睛看住我,象是要把我吃了.手里的球棒已被他用膝盖顶成两截,一手一支捏着.
  
    我看着阿强问:"强哥你要干什么?"阿强压低着嗓子问我:"你刚才说什么,有种就再说一遍."黄毛冲上来挡在我面前,大声说:"田强你想死啊,伟刚的安排都不听."阿强一听之下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伟刚也没不让我教训这小子啊."我怪有趣地看着阿强说:"我刚才是讲,以后我才是这里的老大..."还没讲完,阿强就向我冲了过来,他一动脚,就被身后的光头死死拉住,说强哥算啦到底是自己人...阿强拼命挣脱了光头的手,转身吼道:"今天谁也别拦我." 我在旁边呵呵笑道:"好啊,大家谁也别逃,要打就打,不过别在这里玩,弄坏了球桌,我们自己赔钱的."说着看向阿强:"强哥有没有兴趣出去练练."
  
  
      阿强吼道:"走,出去!!"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说:"算了,都是兄弟,阿强你今天就算给我个面子好了,免得以后大家都难做."阿强叫道:"不行,今天我就跟你来个了断."我看了看周围的人,叹道:"大家也看到了,强哥这么做我实在没办法.他既然要了断."边说我边看向阿强,"那我们就出去了断一下."阿强哈哈大笑,拉起卷帘门大步走出,我和黄毛随后跟上,后面的弟兄们也一涌而出...
  
    到了门口,阿强看到路边站着一堆人,正看向这里,便大声吼去:"滚滚滚,看鸟看啊."然后转身向我看来.我对阿强笑了笑,向他身后招了招手指着阿强说:"大块头,就是他." 腾腾腾...一帮人冲了上来,大块头走在前面,迎面一拳向阿强打去,阿强低头避开,正在不知所措,一旁又伸来几拳几脚...后面的人看到阿强被袭,呆了呆,正要冲上去帮忙,我大叫:"大家不要动手,谁要是帮了阿强就是和伟刚过不去."黄毛也醒悟过来这些是我叫的人,忙喊:"这是阿强和周周的事情,谁敢动手."听了我和周周黄毛的话,旁边的人面面相觑,便都停下不动.只有刚才和阿强一桌打球的光头,大吼一声,向阿强冲去...
 
这时阿强已经被大块头他们打倒在地,抱着头在地下翻滚,七八只脚一下下蹬在他头上脸上,衣服也已经被撕破.狼狈万分...光头冲进了人堆,大块头的兄弟正打得性起,见又有人加入战团,三四人便围了上来,照着光头打去. "兄弟们住手,"我对大块头招手说,"先停下别打了."所有人都停下手来,大块头又狠狠踢了阿强一叫,吐了口唾沫在他身上,搓着手走过来笑着说:"周周,这家伙不识相,兄弟们还没干过瘾呢."我向他眨了眨眼说:"我去看看他还识不识相."说着拾起旁边的半块带棱角的石头,走到阿强跟前,这时候阿强已经用手支撑着爬了起来,满身灰土,衣杉破裂,嘴角挂着血痕,一脸的狼狈像. "你服贴吗?"我问阿强.阿强抬眼看着我,一脸恨意,说操我跟你拼了..说着就冲了过来,我站着没动,他一拳打到我胸口,我右手执着那块石头,也啪地一下砸在了他的脑门上...鲜血顿时哗地从阿强左眼上方流下,模糊了他的视线,阿强也不管自己的伤口,又扑了上来.我闪开对大块头说:"继续打..."
  
  
      大块头听我说继续打,冲上去一臂膀砸在阿强脸上把他放倒在地.旁边的人也围上对着阿强又是一顿猛揣,我看着旁边的光头,他也正咬着牙,赤红着眼睛瞪着我看...我笑笑别过脸去.这时旁边的黄毛悄悄对我说:"周周差不多了.再打要出事了,总归是自家人啊."我嗯了一声对大块头说:"好了兄弟们今天就算了."然后走近阿强,他这时已满脸是血,躺在地上喘着气,连爬起身来的力气也没了.我转身对光头说:"去扶你强哥看医生吧."说着从兜里摸出两张一百的钞票,扔在阿强身上说你好好养好伤再回来找我.你的地方现在我接了.然后回头在黄毛耳边悄悄说:"MD,我身上只有这两百了.现在吃晚饭都没钱了."黄毛忍着笑对我说:"我请我请."
  
    我回转身对着阿强的弟兄们说,大家先进去,在路上象什么样子...所有人都回到桌球房里后,我拉下铁门,开了灯对大家说:"兄弟们,我是周周,今天本来伟刚让黄毛带我来认识大家,我想又能交这么多朋友心里很开心,可是阿强实在不给我面子.最后这样我也没办法.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我周周也不会害怕,今后要是阿强回心转意,那还是我兄弟,要是他再来找我麻烦,大家也好作个见证.不管怎样,我周周就是想能和大家一起玩得好点.我们的兄弟,以后谁TM也别想被欺负,包括那些新疆人,你们当中谁吃亏了.要是我没替你报仇,我就当场滚蛋,以后都不敢到漠河路来玩."
  
    那天晚上,我请所有在那里的三十二位兄弟兄弟吃了顿饭,在饭店里摆了三桌...当然,钱是黄毛出的. 吃饭的时候,完全没有以前和兄弟们在一起的笑唱玩闹,相反气氛很有些尴尬.很少有人跟我主动搭汕,有人甚至对我爱理不理,我想可能白天的事对他们也有影响,是不是这么对阿强太过了. 散席后我招呼大家回家,然后和黄毛两人走在闷热的街头,我额头一边冒汗一边问黄毛:"你说我白天是不是太过分了."黄毛摇了摇头说那也不能怪你,只是...我问只是什么.黄毛说:"只是你叫中海的人来对付阿强始终不太好."我叹了口气说:"我明白.但这是伟刚给我下的套,他走之前给我来这么手,无论我怎么做,哼哼,总之难过的是我自己."我看看黄毛继续说:"你以为阿强那么猖狂,是他自己的意思吗? 他一点面子都不给我,那就是不给你和伟刚面子.这种事他会干吗?"黄毛皱着眉头看着我:"你是说伟刚...?"我哼了一声说:"我不敢肯定,但我想很有可能伟刚让他这么干,要是我今天让他压下去了,今后也就别混了.伟刚以为我对付不了阿强,因为他不觉得他的人会帮我对付阿强...但是我偏要让他知道,我自己也行."黄毛说:"不要这么和伟刚对着干.其实他也未必想要对付你来.你现在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他何必这么干呢?" 我哈哈笑了两声说:"伟刚当然怕."黄毛问:"他怕什么?"
  
      我停下脚步,看着黄毛说:"我本来只是吴淞街头乱混混的小角色而已,哼哼,讲义气,我看伟刚手下讲义气的兄弟多的是,和阿强一起的那个光头朋友就是...也不缺我一个,当初伟刚为什么拉我入伙,为什么我一跟着他就让我去做石磊那件事...当初我不知道,现在我总算是想通了."黄毛问:"那又是为什么?"我呵呵笑着说:"伟刚早想着做掉石磊了,但石磊也想真算计伟刚,两人都互不信任.又都不会把事情挑明来做.伟刚当初想到那个计策的时候,肯定发愁怎样安排人去做,石磊不会让伟刚的人和他一起去交易的,所以伟刚就存心安排我去做这件事情,那时候石磊也试过我,他给了我1000块钱,我收下了,他觉得我是个新人,摸不透情况肯定不会为伟刚卖命.哼哼,这些事情伟刚也料到了,所以最后石磊和他的两个兄弟都死了.但是石磊万万没有料到我却活了下来."
 
我看着黄毛说:"我问你黄毛,这件事情除了你跟伟刚,还有其它人知道吗?"黄毛说当然没有.伟刚让我偷偷对你一个人说的.这事怎么能让别人知道,否则伟刚怎么在这里混下去?我笑着对黄毛说:"是啊,这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他怎么再混下去?我和伟刚一点都不熟,所以当初他根本就是想连我一起灭了口的.我要是没死,万一这事传出去..."黄毛啊了一声说:"原来这样..."我对黄毛正色道:"黄毛你自己也当心点,伟刚虽然是你表哥,但他这人实在心狠手辣..."黄毛叹道:"我又能怎样呢,这辈子只能跟伟刚混着了,他也不会把我怎样的.你倒是一定要小心啊,伟刚既然这么想,那你很危险啊." 我笑着说:"所以伟刚才让我来接漠河路的场子,所以阿强才敢对我那么畅快.伟刚想借其它人除掉我,无论阿强还是新疆人..."黄毛脸有忧色,不再讲话...
  
      沉默了半饷,黄毛看着我说:"周周,你实在不该对我说这些的."我说为什么.黄毛说:"不管怎样,伟刚总是我表哥,如果有一天你要对他怎样我还是会帮他的."我吁了口起说:"我明白.我希望这些都不是真的,我只是想和兄弟们好好过日子.其实我真怀念以前的生活,虽然经常挨揍口袋里也没钱.但是不用过得那么累."黄毛说:"你说的那些其实也不一定是真的,是吗?"我看着黄毛笑着说:"当然,我只是往坏地方想,可能都只是我的猜测.哈哈,瞎担心什么,兄弟们都好好的,我们过一天算一天吧."黄毛也笑起来了,说:"TMD你个傻B,就爱瞎想.今天晚上吃饭的钱是我借你的,不要忘记还哦."我哈哈大笑,踢了黄毛一脚...宝山的夜色,在这时候看起来亲切极了,因为有那么多好兄弟在我身边.我舒畅地吸了口起,心想:"去他妈的,至少我今天还活得好好的.想那么多干什么..."
  
  
      第二天我睡到中午才起来,到楼下吃了碗面,打了个电话给郭敬,说我今天要去各个场子转转.郭敬说好我打车来接你吧.我说不用,半小时后宝山电影院门口见...
  
    郭敬是昨天为数不多向我示好的人,也是年纪最大,在漠河路呆的时间最长的一个.半小时后,我在宝山电影院门口见到了这位足有三十六岁头顶半秃的大叔.郭敬见到我就打着哈哈说:"大家都服了你啦周周,昨天的事阿强自己活该."我笑着说:"是吗其实我也不想这样..."郭敬说那当然那当然.我说那你今天带我到处去看看吧.
  
    于是两人走到团结路上,边走我边问郭敬:"昨天那个光头的朋友是谁?"郭敬说啊那是阿强的把兄弟,他们从小玩在一起的.我点点头说那家伙倒也讲义气.郭敬没接我这句.我又问郭敬:"听说你结婚啦,还有个女儿吧."他说是啊,女儿都快念小学啦.我呵呵笑着,拍着郭敬的肩膀说:"那你老大还这么混啊.不怕老婆打吗?"郭敬叹了口气说:"我也没什么本事,从小在街上混,后来在街道里领失业救济,以前整天跟着石磊混."说到石磊,郭敬眼里开始放光:"你知道吗?我很早就开始跟石磊混了,当年他在张庙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去打架喝酒.我们是老兄弟啦."我问他:"那你现在怎么到这里来了?"郭敬说:"唉,我做事没有什么魄性,有时侯碰到事情胆子小了点,时间长了,石磊也就不让我跟着他了,正好我就住在团结路上,他就让我跟着阿强一起,他们看我年纪也大了,和石磊也有点关系,平时有点什么事一般不来劳动我,每个月还能收点钱花花...唉,混啊,就是在这里,我也只能混混啊."我看着郭敬心里想:"亏得你只能混混,要是你魄性大说不定今天早就跟石磊一起翘辫子了."边想边怕着他的肩说:"呵呵,你有老婆孩子了,还是稳点好,稳点好啊." 石磊也嘿嘿笑道是啊是啊. 我又问他:"听黄毛说这里新疆人很猖狂啊."石磊说:"是啊,这些家伙太狠了.我们吃了很多亏.阿强带人跟那个艾历瓦尔交过手,我们五个对方两个,最后还有个兄弟被捅了一刀.他们一点事情都没有."我沉思着问:"那些新疆人住哪里?一般会到我们的场子里滋事吗?"
  
  
 
    郭敬说:"那些新疆人就住在漠河路上,在靠西边的那块.现在有三十多人,还有些女人小孩.平时一直在街上卖点东西,有几次几个年轻的到我们的饭店吃饭,不给钱就走.后来为这事跟他们也打过几次架.最后吃亏的都是我们."我说操,在街上混的也能给人吃白食,真TM白混了.郭敬说周周你不知道,他们都是些不要命的家伙...
 
一路说着话,就来到了漠河路上的一家饭馆门口,这饭店门面也不算小,大厅里摆着十来张大桌子,其中三,四张桌子上还有人在用餐.饭店上红底黑字挂了块匾,上书"团结饭庄".郭敬指着招牌对我说:"这饭店是阿强和老黑一起开的,平时生意不错,兄弟们也经常到这里聚会."正说到这里,就看到对面走来两个小孩,过了马路就走进团结饭庄.一看面孔就知道是维族新疆人,我拉着郭敬走到一旁说,轻声说别进去也别惊动他们.我们先看看.郭敬说这两个小瘪三我认识,也是他们一伙的.常在街头掏人钱包.不知道跑到饭店里去做什么,真正是要作死...
  
  

    两个小孩刚进了团结饭庄,就被服务员撵了出来,一个厨师模样白白胖胖戴着高帽的人跟在服务员身后走了出来,对着其中一小孩就是俩耳光,边打边喊:"叫农再进来,农则小赤佬."那孩子被打之后倒也不哭不闹,只是抚着脸面狠狠盯着那厨师.
  
    那厨师打了孩子两巴掌,可能觉得还不解恨,又上去要抓另一小孩的脖子,被那孩子躲过,我对郭敬说:"你上去让他别打小孩了,也别说我来了."郭敬说好.然后走过去叫:"李师傅,别打啦."那胖厨师看到郭敬走过去,忙打着哈哈说:"嘿嘿,郭哥你来啦,这两个小赤佬实在讨厌..."胖厨师正说着话,我忽然看见对面弄堂里有四,五个新疆人正向这里走来,手里拿着用报纸包着的硬物.我心想要糟.急忙掏出手机,拨通了110说这里正有人持械殴斗,情况紧急. 然后跑出去拉着郭敬和胖厨师说快到店里去,胖厨师看有人上来拉他,指着我问:"你是谁?"我说TMD快跑店里去叫人,你想挨刀吗?郭敬这时候已经看到对面的新疆人正向这里走来,他一把拉着胖厨师说还不快逃...
  
  
    于是三人拔腿就向着店里跑去,三两步就进了门,我顺手拉上两边的玻璃门,大叫:"TMD有锁吗,旁边的服务员赶紧走过来,拿着把环形锁把门环套住锁好,这时候新疆人已经跑到门口了,共五个,看到我们把门锁起.其中一个开始用脚狠狠地踢玻璃,但是玻璃门很厚,脚蹬踏在门上只是发出嘭嘭的声音.旁边一人亮出报纸包着的长条硬物向玻璃上砸来,当当几声过后,玻璃还是没有破碎.我想好险报纸里面肯定是铁器,回头看着那胖厨师,心想他要是逃得稍晚现在说不定已经躺在街上了,只见胖厨师本来脸色就白的脸色,现在被吓得更是煞白,汗珠不断从太阳穴处流下...
  
    这时候,店里帮忙的伙计都来到了大堂看着这一幕.我看了下一共才四人,其中有两个看起来还未成年的样子.加上我和郭敬不过六个.我想凭现在这点老弱病残,如何能跟新疆人斗,幸好我早报警了.外面的新疆人看着砸不开玻璃门,走开两人只留下三个,我想糟糕他们肯定去找什么家什来砸门了,万一门被打破这里就糟糕了,我悄悄拉着胖厨师问:"这里有没有后门?"
  
      胖厨师看着我,抖抖索索地说:"本来倒有一扇就在厨房,后来封掉了."我骂了句操,回头说:"让大家都找点家伙拿着,等一下警察万一没到他们进来了我们还能挡几下.记住,能逃就逃."旁边的人应了声,都跑后面找家伙去了.我在大堂看着门外,远远得就见刚才离开的那两个新疆人正从对面走来,手里各抱着快大石.我想要糟.拿出手机又开始拨打报警电话.电话那边回答说警察马上就到让我再等一会.我对着话筒大叫:"等你个头啊,再等这里就没活人了."然后挂了电话开始四处巡视,想找个家伙拿在手里.
  
    这时郭敬从里间走出一手拿着一把菜刀一手拿了个长柄铁锅.我冲过去从他手里接过铁锅说操,这玩意儿防守最好.说话间,新疆人已经走到了门口,那两人对着我们笑了下,放下石头拍了拍手.胖厨师和其它几人这时也回到了大堂,看到眼前这假使,个个怕得发抖...两个新疆人搬起一块石头,使劲向玻璃门砸来:"只听眶当一声巨响,左边的门裂了条大缝,我心想这下完了,又一声巨响,"哗啦啦..."左边那扇门碎了... 正在这时,门口警灯眩目,笛声大作,两辆警车,两辆摩托车开到了店门口,我顿时吁了口气,手中铁锅咣啷落下,坐倒在地...
  
      看到警车停下,门口的几个新疆人拔腿就跑,三个警察随后追去,另两个开摩托的警察也拔转车头,开车去追,同时又从车上下来两个警察,跨过破碎的玻璃门,向我们走来。
  
    那天五个新疆人最后都逃跑了,只抓到那两个新疆小孩,最后也问不出些什么,只好放走。胖厨师和另两个服务员跟警察回去做笔录。郭敬摇头说道:“哼,笔录有个屁用,人又抓不到,抓了也没啥用。还是自己保护好自己的老命吧。”我听了问他:“那些人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寻事?”郭敬说他也不知道,正说话间,一辆摩托车在门口停下,骑手下车脱下头盔,竟然就是阿强。阿强铁青着脸走进屋子,不来瞧我,径直问郭敬:“怎么回事?TMD人都跑哪去了。“郭敬开始对阿强叙说事情的经过。我摇了摇头,走出了店门。
 
到了街上,我打了辆车,上车后对司机说:”师傅你沿着漠河路慢慢向西开。“司机问你到哪里。我说你就别管,照我说的开就是了,千万开慢些。于是我们便沿着漠河路一路慢慢西行。我坐在车后不断看向马路两边。车开了一两公里之后,我发现马路对面有几个新疆人正扎堆说着话。我问司机:”师傅,这里是不是新疆人特别多?“司机点头说是啊,很多新疆人住这块的。我点点头让司机开得再慢些。然后仔细看着对面的情形。这里很多民居都已荒废,大多数居民都已迁走,显然这块地已被房地产公司圈中要作他用。可是不知为何很多旧居没有被拆除。那些新疆人就住在这些破屋子里。
  
      我正在观察着新疆人的情状,手机响了,原来是黄毛打来的:“喂周周,在哪里。”我说我在漠河路上瞎逛,黄毛说听说阿强的饭店出事啦。我说是啊我现在到你这里跟你说。挂了电话,让司机掉头直奔黄毛家。
  
    黄毛见我劈头就问:“你没事吧."我说没事,黄毛说郭敬已经对我讲了,真是危险。我问黄毛:“那些新疆人为什么要去找那里的麻烦?我还是搞不懂。”黄毛叹气道:“前两天阿强带着几个兄弟在街上看到两个新疆人,那两人以前和我们交过手,还伤过我们的人。阿强把这两人狠狠揍了一顿。唉,今天别人是来寻仇来了。“我对黄毛说:”这么一直下去也不是办法,迟早要出人性命。无论是我们的人还是他们的人,都是个大麻烦。“说着皱眉不语,黄毛问:”那你有什么办法吗?“我说我也想不出,还要好好考虑考虑再说。
  
    出了黄毛家门,我直接来到中海那里。见到我中海问我:“上次的事情后来怎么样了。”我说没事,那不是什么大事,最近正被新疆人烦着呢。中海问怎么回事。我跟他说了那件事情.中海沉吟许久,对我说:"你这样下去始终也不是办法.我在五角场倒是认识个维族人,叫玉素甫,他是那一块维族的老大.手下有几百人,比艾历瓦尔有势力得多.我有个兄弟从小在新疆长大,来上海之前就跟玉素甫交情很好,或者你可以去玉素甫那里打听打听."
  
      中海的那个兄弟名叫王云,从小在新疆石河子长大,父母都是插队新疆的知青.后来来上海后念书不进,便也跟了中海一起混了.中海带我来到王云家时,他正一个人在吃饭,看到中海和我敲门,王云赶忙让进然后搬椅子让我们坐下,中海也不客气,指着我对王云说:"这就是周周,你听说过他我不用介绍了,我们也都饿了,来盛两碗饭一起吃,边吃边聊吧." 王云愁着脸道:"中海啊这碗饭是中午剩下的,晚上一个人解决吃的,也没什么多余饭菜准备."我呵呵笑道:"你别忙,刚进门前看到你家旁边不是有一熟食店嘛."说着就站起身要出去.中海赶忙按住我说怎么能你去我去我去.我拉住中海说:"我来托你们兄弟办事,你还计较这些呀,来来来你先跟王云说说那事,我出去买点熟菜马上就回." 中海看我如此一说,便不再多话.笑笑坐下拉着王云说:"那我们先坐下聊,你也别吃剩饭剩菜了.留着点胃口周周回来吧."
  
    我出门转弯,知道中海喜欢喝黄的,便先在烟纸店买了两瓶黄酒八瓶啤酒,接着在隔壁熟食店买了些吃食,重又推开了王云家门. 两人正在讲话,见我进来,一齐站起来接我手中的酒菜.
    不多时,酒菜上桌.于是三人碰杯动筷,边吃中海边对我说:"刚才我已经跟王云说过这事了,王云说你还是去见见玉素甫的好."说着中海望向王云.
  
  
  
    王云点头对我说:"我和玉素甫从小一起长大,我们是很要好.但维族人的想法跟我们始终不同.他们是在新疆实在混不下去了才背井离乡来到这里,大多数人身无一技之长,并且没有任何人能够依靠,总不能饿死吧,所以许多人上街偷东西或者骗人钱财.但维族人一般不会来动当地汉人的地盘,他们也知道收保护费,帮人去"办事" 这样的营生,他们是干不来的,所以一般他们都会跟当地的其它社团相安无事.不过艾历瓦尔这伙人也太过了点,正巧,上个月我跟老玉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很羡慕地跟我说,宝山其实是块好地方.这里是城乡结合部,管理宽松,又有个商业中心,人气也好."
 
王云说到这里,我眼睛一亮,打断他问:"那玉素甫是不是有来这里发展的意思?"王云说:"那他倒是没说,所以我听中海说起这件事,想你还是和玉素甫见上一面的好."我忙道好好好,那就你来安排一下吧.越快越好.王云说那我晚上就打电话约老玉见面.中海笑着推推我说:"来来来别急,先干一杯..."
  
  
      第二天早上十点,我来到王云家门口,他约了玉素甫中午在黄兴路上一新疆餐厅见面吃饭. 王云走出家门看到我,便笑着说:"能吃辣吗?"我说当然能.王云说那就好,老玉就爱吃辣.我说那一定是个爽快的哥儿们吧.王云哈哈笑道:"爽快? 他才不呢? 你要是觉得他爽快,那什么时候被卖掉都不知道啦."我疑惑地望着王云,王云说:"老玉看着憨厚壮实,其实比谁都精明,很多人跟他斗,就是败在他的脑子底下.所以你有什么话其实跟他实着说比较好,要是他觉得你有在算计他,那肯定是有得你受的."我笑着说,有那么厉害呀,那我一定当心.
  
    大约十一点半左右,我和王云来到了黄兴路新疆饭店门口,看到里面有个身材不高的维族壮汉正在帐台和小姐高兴地说着话,王云笑着说:"老玉已经到了啊."说着便拉着我的手进到饭店里,那维族壮汉回过脸来,我先看到的是一嘴的络腮胡子和一双比铜铃还大的眼睛."
  
  
    玉素甫看到我和王云走进门,便开始哈哈大笑,边笑边凑上来用力拍着王云,然后看着我,用别扭的汉语说:"你和你的朋友来啦,今天我请客,来来来,等会还有漂亮的维吾尔姑娘跳舞啊.哈哈哈."我笑着说:"玉大哥今天这顿我是有事想来请教你,怎么能你请,一定要我来,一定要让我来."玉素甫笑着说:"你请客不好,这饭店我也有份的,老板让客人请,不好,不好."王云也在旁边拉拉我说:"是啊,来到老玉的地盘,你就让他请吧.下次我们请老玉来我们这里吃饭."我说好好好,那这顿我就吃你的啦.玉素甫一拍我,大声说:"我就喜欢兄弟你这种爽快人."
  
    三人入席,我推说不会点新疆菜,让玉素甫点,玉素甫看看我问兄弟你能吃辣吗?我说行没问题,我就怕不辣.玉素甫哈哈笑着说:"那就好那就好." 点完菜后我们开始闲聊,王云问:"老玉你最近混得还好吗."玉素甫叹了口气说:"你看着天热得要命,上海的东西又贵得很,大伙的日子比在新疆过得更不好啊."王云也叹了口气说:"现在大家都不好混啊." 玉素甫接着说:"前两天热比亚的三个小孩到街上讨点东西吃,偷拿了个女的包里的一串珍珠链子.谁知道被这女人的老公发现,纠集了四个人,把他们家二儿子打断了腿.唉...她疼惜钱没去医院,这两天这孩子身上的伤口开始花脓,眼看要不行了,早上我才让艾沙硬着把人送医院了." 我听着,心想这些维族人平时看着真正可恨,但也有自己的苦处啊.
  
    酒过三巡,闲话也扯得差不多了,我放下杯筷,望着玉素甫说:"今天来找大哥,其实是有事请教."说到此处我顿了顿. 玉素甫看着我,似笑非笑,也不讲话.我看玉素甫不接我的话头,只好继续说道:"我们那里有个维族的朋友叫艾历瓦尔,总和我过不去.我们兄弟平时也不太去惹他,他却逼得我们没有办法了.我和维族的朋友不太熟,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这位老兄了.就想来问问大哥你.不知道能不能帮我出个主意."
  
    听说完这番话,玉素甫哈哈大笑,边笑边对我说:"你们这些兄弟是做什么的,别人不清楚,我还不知道么? 那个艾历瓦尔我不认识, 但是我们从新疆出来的一般不大会主动去惹你们. 我想大概是你们和他动手吃了亏吧." 说着,玉素甫向我眨着眼睛又开始大笑.我心里开始暗骂这条老狐狸.嘴上一边也开始露出笑意.说:"大哥你也说得没错,我也不来瞒你,一开始我们是和艾历瓦尔这帮人打过几架,唉...这些兄弟也真够狠,我们吃了亏以后就不想再惹麻烦,可他们却以为我们好欺负,总来跟我们作对,前两天我们兄弟的一个饭馆就被他们砸了,要不是派出所的人赶过来,里面的几个伙计就差点让他们给废了." 听到这里,玉素甫一皱眉头,问:"真有这种事情?"我说当然,我当时也在场啊.玉素甫说:"那倒是过分了点,我们一般不太会做这种事情."
 
我叹了口气道:"其实真要说打,我这里兄弟也不少,干起架来也不会吃亏,但是你也知道,我也没有必要瞒你老兄,我们的兄弟打架出事,进了所里都有案底,该关就关,该判就判,要是被打残了,家里还有老有小的,不到万不得已,现在我实在不想惹这个麻烦,和他们大干一场.所以今天我才来这里请教你.话我都说实了,大哥你就告诉我该怎么办吧."
  
    玉素甫听到这里,拿起酒杯对我说:"来来来,先喝酒."我也不多话,拿起手里的杯子,斟满酒举杯就干.玉素甫拍着桌子说:"好,再来一杯."说着便来给我倒酒.我也不多说话,杯满便干,如此喝了三杯.放下酒杯便站起身来,对玉素甫说:"多谢大哥今天这顿饭,下次有时间来宝山玩,一定让我来请."说着拉着王云说:"兄弟,这顿饭就吃到这里了,玉大哥有些话可能不方便讲,我们以后再来请教."王云惊讶地看着我,又看看玉素甫,也不知道说什么.玉素甫也放下手中杯筷,缓缓说:"兄弟你是爽快人,也是聪明人.既然这样,那就先坐下,听我对你说."我笑了笑说:"那好,大哥有话讲,我就坐下听."说罢重又落座.
  
  
      玉素甫皱着眉,把两只大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我说:"宝山是个好地方啊."我说是啊还不错.玉素甫又说:"比五角场要好."我说是啊要好点吧.玉素甫接着说:"你们汉人,能不要和维族人硬着来,最好不要硬着来."我轻笑道:"是啊,但实在逼急了也没办法."玉素甫忽然纵声大笑,边笑边说:"兄弟,你放心,有我在,就干不起来."我听了这话,也笑了起来...两人面对着面,坐在桌子两边哈哈大笑着,旁边的人也不太明白我们在笑什么,有的陪着干笑,有的借机吃菜...笑声渐敛,玉素甫忽然问我:"艾历瓦而那里有多少人."我说我去偷偷看过,三十人左右吧,有男有女还有小孩.都住在漠河路上的破房子里.玉素甫听了点点头.
  
    我问玉素甫:"大哥是不是在这里呆久了,想去宝山混混呀."玉素甫呵呵笑道,不知道兄弟你欢不欢迎啊.我哈哈笑着说,哪里有不欢迎的道理呀.说着帮玉素甫斟了酒,两人相视一笑,酒到杯干.玉素甫放下酒杯对我说:"周周,有一句话我说在前面."我说大哥你说啊,我听着你.玉素甫说:"我不是去帮你打架的,也不会在上海和维族兄弟对着干.碰到事情我们有自己的解决方法."我肃然道:"我知道,玉大哥,我们在外面混,其实也都是讨口饭吃.我只想你过去揭开我们和艾历瓦尔的仇,今后大家都做朋友,过去的事情我们一笔勾销."
      我说完这番话,玉素甫一拍身边的王云,说:"你这兄弟,是个好朋友,好朋友我一定是要交的."我笑着对玉素甫说:"玉大哥,我也当你是好朋友,以后无论碰到什么事情,尽管来找兄弟我."玉素甫道了一声好.我又问:"那大哥你有什么打算呢?"玉素甫说:"宝山是个好地方啊,但是这里也不错.过两天我去找艾历瓦尔兄弟谈谈,让他到这里来发财.我再让鲁其到宝山去玩一段时间.你们兄弟到时候可以和他多亲近亲近.王云听了着话,笑着对我说:"鲁其人不错,和我也挺好的.要是他来宝山就太好了."玉素甫拍拍王云说:"这事情我还要想想怎么办.过两天我和你们联系.来来来,大家喝酒."我笑着端起酒杯...
  
    那顿酒吃得甚是畅快,喝到后来我和玉素甫都有点醉了.于是便告别出来,王云扶着我上车,送我到家...
  
    第二天上午,我睡到十点多钟才从床上爬起.懒洋洋地走到洗手间刷牙洗脸.洗漱到一半的时候,电话铃响了,我赶紧擦去嘴边的牙膏沫骂了句娘跑到厅里接电话.拿起听筒喂了一下,却没听到有人回话,我又问你找谁,还是没人讲话,我骂了句神经病就把电话挂了.刚要回去洗手间,电话又响了,我暗想TMD是谁这样一早就来消遣老子,拿起听筒就吼:"你TM是谁啊."电话那头传来幽幽的一声叹息.我脑门激灵了一下,赶紧放低声音,轻声说:"喂,是你么黄珏?"
  
      电话那端的声音好像是在云雾里飘着的羽毛一样轻慢:"你还记得我啊."我啊啊地说当然当然,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啊.黄珏说:"说好那天打电话给我,怎么一直到今天都没有消息?"我支楞着说不出话,隔了半饷才说这几天实在忙,实在忙.黄珏轻轻说那好,你就忙吧.说完卡嚓一声电话就断了.我手里拿着电话发起呆来,呆了半天,才醒悟过来,赶紧拨了黄珏家的电话.铃响了半天,才有人接起,我一听是黄珏的声音,顿时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汕汕道:"你在家啊."黄珏说:"那我应该在哪里呢?"我陪笑说:"嘿嘿,在家好在家好,外面很热的."黄珏问:"是不是今天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一直不来找我了是吗?"我说不是的不是的,我这两天真有事.顿了顿我接着问:"今天你有时间吗,出来一起吃饭吧,吃饭的时候我跟你讲."黄珏问:"那今天你不忙了吗."我说不忙不忙,今天正巧空了下来.黄珏在电话那头冷笑了一声说:"那倒真是巧.可惜今天我不能出来."我说:"为什么,你约了人吗?没关系中午不行就晚上,多晚我都等你."黄珏在电话那端沉默着...我急了说:"你倒是说话呀."过了半天黄珏才轻轻说:"我病了,不能出来."
 
听说黄珏病了,我倒象是松了口气似的,问:"什么病啊.要不要紧."黄珏轻轻说:"感冒发烧了."我说那我来看你吧.黄珏说今天不行我爸爸在家照顾我.我说那怎么办呀,我想看看你.黄珏叹了口气说怎么我不打电话来你就想不到了.我支支唔唔地说不出话来.黄珏又轻轻说了句:"明天我爸爸不在."我说那好那好,我明天来看你.黄珏在那头应了一声.说那好,我先挂了...
  

    挂了电话,我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觉得自己难以承担某种东西.我分不清楚那是感情,还是现在正经历着的种种事情...
  
    洗漱完毕后,我想着今天要去哪里晃晃. 忽然想起了峰峰他们,兄弟几个好几天都没有见面了,于是便打电话到锋锋家,却没有人接.又打电话给小李和钢钢,这几个都不在家,我挂了电话暗骂了一声,想现在倒好,有活动都抛开我了... 于是便又回房,开了电视躺回床上.百无聊赖之际.我忽然想起了中海,于是便打电话给中海,约了他一起吃午饭.
  
    中午时分,我来到友谊路黄金广场门口,中海说12点和我在这里碰面,我看着时间还十分钟,便在路边逛着,我见到前面马路边密密麻麻围了一堆人,正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于是便走上前去,从人缝里向里一看,原来是一个新疆人和两个戴着耳环的年青人正在吵架.其中一人我却认得,是跟着中海混的,有一次看见中海和他们讲话.我挤进人群,想搞清楚他们正在争些什么.
  
      我走到一边看着热闹,听了几句就明白了,原来这两人带着自己的女朋友逛街,有维吾尔族小孩在后面掏其中一个女孩的包,得手后逃走时被发现,于是追去,发现小孩逃到这个新疆人身边...
  
    眼看三人话锋不对,双方一触即发,旁边两个女孩还在添油加醋.我赶紧走上去,轻轻拍了下其中一人的肩膀,说:"兄弟,先别急."他回过头一看是个陌生人,于是不耐烦的说:"你是谁?没事走开."我呵呵笑道:"放心朋友,我又不是新疆人."然后轻轻在他耳边说:"我叫周周,是中海的朋友."听了这句,他啊了一声,惊讶得看着我说:"你就是周周啊."然后拍拍旁边一人说:"哎,小五,这是周周."旁边的小五说:"哪个周周?"他说就是中海哥的朋友.接着又对我说:"周周哥,我是黄勇,这是武波,你叫他小五就好了."我嗯了一声,走到那个新疆人面前,上下打量着他.显然他被我看得很不舒服,就操着憋脚的普通话问:"你是谁?"我笑笑不说话,忽然看到旁边的那个新疆小孩,死死盯着我看着.我猛然想起,那天在阿强饭店惹事的,正是这小孩.我别转头来,看着那个新疆人说:"朋友,你不知道我们是谁,我知道你是谁."然后回头轻轻对黄勇说,你先到对面马路随便找个地方,呆五分钟,不要多问,去了就行.黄勇疑惑地看着我,然后点点头,挤开人群出去了,我又对小五说:"你到前面去,看着这小孩,别让他跑了."小五应了一声,向前走了一步,来到小孩旁边.
那个新疆人看见黄勇跑出人群,脸色变了变. 我慢慢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歪着头看着这新疆人说:"朋友,我知道你是艾历瓦尔的人.今天我们有三条路走,你想听听吗?"新疆人看着我哼了一声不说话.我接着道:"第一条路,我现在马上打电话报警,要是警察来了在你们身上搜出钱包,我想这日子你也不会好过. "他看了看我,哈哈笑道:"我没偷东西,又不怕警察."我也笑着说:"那第二条路嘛,我兄弟刚刚回去找一些朋友过来了.他们回来以后,今天我们这钱包也不要了.但是你自己就麻烦了."新疆人听了这话,大声问:"你要打架?"一边对着旁边的小孩挥挥手,那小孩看到他挥手,转身就要逃开,却被小五一把抓住.我盯着新疆人,一字一顿地说:"不是打架,是打你."旁边围观的人们一早就对这些新疆窃贼心怀不满了,一时间起哄的大有人在,"打他","打死他们".喊声不绝于耳.这时那新疆人看着才有些慌乱.我又轻轻对他说:"你也别怕,我都不想打人嘛.第三条路,你现在就把钱包交出来,我就放你走."新疆人左右看看,忽然拉过旁边的小孩,嘿嘿笑着对他说:"喂,你有没有捡到过别人的钱包?" 说着用手摸着他的衣服,掏出一个钱包说:"这是不是你的?是这孩子捡到的."我接过钱包,看看旁边站着的两个女孩,其中一个说:"这不是我的钱包."我呵呵笑着对新疆人说:"那要麻烦你再找一找了." 人群中传出一阵哄笑声.那新疆人脸色汕汕地对旁边的小孩轻声说:"块拿出来."只见那小孩从裤腰带里抽出另一个黄色的女式钱包.旁边的女孩尖声说:"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我接过钱包交到她手里说:"看看有丢什么吗?"这女孩拿到钱包忽然啊地一声缩手回去,钱包掉到了地上.我疑惑地看着她问:"怎么了?"女孩红着脸说:"那小孩藏在裤子里,脏也脏死了."我哈哈笑着,从地上拿起钱包,在自己衣服上擦了几下,递给她说:"没事了,现在干净了,你看看里面有没有少东西吧."女孩红着脸看了我一眼,接过钱包打开检查.然后抬头对我说:"嗯,没少什么."我便回头对新疆人说:"你可以走了.告诉艾历瓦尔,他嚣张不了多久了."
    
    送走那帮维族人后,我继续在黄金广场等中海, 哪知站了半个多小时还不见人影,打电话到家,他家里人却说他早就外出了,我暗想这家伙怎么迟到那么久也不打个招呼,会不会有什么事.正迟疑间...看到马路对过黄勇和小五急匆匆地向这边奔来,看到我远远就叫喊了起来:"周周,中海出事了,快去帮忙." 我冲上前去一把抓住黄勇的胳膊,说出什么事了你快说. 黄勇喘着粗气说,"中...中海...他被打了,被送到吴淞医院了..."我脑袋一个激灵,盯着黄勇说,"他现在人要不要紧?"小五在旁边说:"肋骨断了两根,头骨破裂,医生说轻微脑震荡,现在还好,人醒过来了,没出大事." 我咬着牙,恶狠狠地骂了句娘然后问:"谁干的?"黄勇裂着嘴角一字一顿地说:"新疆人."
  
    二十分钟后,我来到了吴淞医院,中海正睡着,他老娘红通着眼睛,和几个兄弟守在门外,中涛也在.我瞪了眼中涛,拉着他到了旁边,悄声问:"怎么回事?" 中涛闷闷地说:"他中午说约了朋友吃饭,就走了,我正好要去弹子房,和他一起出的门,在街对面买烟的时候旁边过来几个新疆人,盯着他看.其中有一个就上来问:"是中海嘛."我哥问他什么事,还没说完几个人就摸出家伙开始砸他...说到这里中涛低下了头...我听了半饷没话,过了会轻轻问他:"他们几个人?肯定是新疆人吗?"中涛急声说:"这还会认错吗?一看就不是汉人,他们一共4个,都带家伙."我嗯了一声又问:"你怎么没受伤."说完我直勾勾地盯着中涛看,中涛的脸有点红,被我看得很不自在的样子...我又提高声调问:"你哥脑振荡,肋骨都断了.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你们不是在一起的吗?"越说我火气越大,又推了把中淘的肩膀,大吼了一声:"你TMD倒是跟我说啊." 旁边中海中涛的老娘听到了这里的动静,走上来说:"你们在做什么?"我瞪了一眼中涛,看着他妈说:"哦没什么,我问他出了什么事情."老太太愤恨地看着我和中涛说:"你们这群讨债的,我早说了,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出大事,今天还算额头高..."我没理老太太,转身走到病房门口,轻轻推开房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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