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朋友，天堂好吗?

[一声叹息]

痛恨电影、痛恨音乐、痛恨电视机、音响、汽车、噪音，痛恨酒吧、迪厅、歌厅，痛恨一切灯红酒绿，痛恨行人、警察、卖汽水的、捡破烂的；痛恨街道，痛恨繁华的街道；痛恨欢笑、争吵，痛恨一切戏剧化的东西。。。。。。。
而我，和我的生活，我杂乱不堪的生活，才是我厌恶的――他们，甚至不配让我痛恨。
我，无可避免的，极其可悲的，在我最失意最痛苦的时候，走在夜晚喧闹街道的阴暗处――像那些我厌恶的感情脆弱的俗人一样。
就像我的这篇小说，我，我的动机，我的目标，我写作的过程，我期待一切诉诸于文字后的结果，都一样的幼稚、可笑。
（一）
杯盘狼藉
张一弛坐在我对面，眼睛通红，一只手拿着筷子，对准盘子里的最后一条黄瓜俯冲了几次，却怎幺也挟不上来。他有点恼羞成怒，忿忿的把筷子扔在了桌上。
我点了一支烟，看着桌上得酒瓶，密密麻麻的摆了一片。以前，很久以前，我们管喝酒这项运动叫“码森林”，森林越大，成就感就越强。
每次喝酒前，都有好事者带着相机，记录每次森林的规模，互相攀比。
我每次都喝多―我的胃不好，喝多后就翻天覆地的折腾，洋相百出。而丹丹总是默默的跟着我、扶着我，为我清理秽物。。。。。。
我连忙打断了回忆，打心底厌恶自己的多愁善感。
张一弛旁边坐着一个女孩，穿得很少，两条雪白的臂膀在紧身无袖装的衬托下显得十分诱人。这个女孩浪劲十足，媚眼纷飞，一看便知非安分守己之辈。她还算面容较好，可惜鼻子上穿了一个银环，令我想起了某种偶蹄性反刍类食草动物，不觉十分厌恶。
张一弛开始等着我，长时间得瞪着我，令我十分别扭。突然间，他喘了一口长气，还了魂似的微微一笑，轻轻对我说：“白雪，你其实是个****。”
“是吗？”我反应冷淡。
“绝对是”他得寸进尺的提高了音量“你老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背最惨的人，其实你这算什末呀。。。。。。你别笑，你丫还别笑，我最烦得就是你这样好像不屑一顾的笑，你丫有那末洒脱吗？背地里哭得跟个孙子似的。。。。。。”
“是、是，您都知道，您是谁呀？”谁要是和喝多的人讲理，那他肯定是恨自己。
丹丹曾对我说过：“宝宝，你太不成熟了，你朋友多，又好热闹，每次喝酒时都把自己灌醉。可你知道醉酒的人，他所作的一切在清醒的人的眼里是多末可笑吗？”
他妈的，我又想起了她，要不是有生人，我真想给自己个嘴巴。
但我后来再也不醉了，我突然发现，一些平时很深沉很有个性的人，酒后果然变得可笑起来。而且，他们的弱点也都一一暴露在我眼前。发现他们弱点的同时，我很好的掩饰了自己。
我似乎变成了一个阴沉的人。
现在的张一弛就很可笑，他已经吐字不清，但还是说个不停：“你知道吗？我为什末出国？我他妈钱多撑着了我？德国鬼子认为黄种人是低等种族，我就那末愿意跑到这个鸡巴德国，让这帮日耳曼王八蛋歧视我、侮辱我？？你知道为什末吗？你丫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而且知道不是一天两天了，张一弛这小子跟我说了绝不止一回。

（二）
三年前，张一弛如愿以偿的考上了北京一所以语言著名的高等学府，此学府学术气氛浓烈，但由于专业的关系，学生们都很开放，尤其女生，其放浪形骸有口皆碑。
张一弛色大胆小，进入此校后却如鱼得水，一天到晚合不拢嘴。他曾经夸张的对我说，他们校长在年终总结上说：“今年，我校学生表现良好，基本上杜绝了卖淫嫖娼现象。”抛开此种说法的夸大性不谈，也可看出张一弛每天兴高采烈的原因了。
很快她便搭上一个姑娘，姑娘很漂亮，自然便有好事之徒中伤诋毁，传其行为不检，以讹传讹，甚至传到了我的耳中。
这其实无所谓，有不虞之誉，自有求全之毁，张一弛找到归宿，我们这些做朋友的也为他高兴。
他在学校附近租了间廉价平房，自建爱的小屋，当时有诗日：“春霄苦短日高起，从此一弛不早朝。”这样过了两年，矛盾出现了，是男方出轨还是女方厌倦，姑且不谈，总之二人分手。一弛当时还是一个颇重感情的人，很想挽回这段感情，怎奈久磨之下，更加激起了女方的厌倦，效果很不理想。
在这里需要说明一点，当时的一弛是非常执著的，也许执著的过了头，也许女方早已没有感觉，居然把一弛的重情当成了骚扰。
某天，一弛在校园里伤感踱步，身前突然停下一辆黑色奔驰，四个神色凝重西服革履的中年男子下了车，不由分说的把尚自迷茫的一弛架了上去，狂驶至长安街，取走他的钱包等琐碎之物，扬常而去。
他就这样从长安街走回了学校。
第二天，一弛的“长征”壮举传遍了整个校园，所过之处，议论纷纷。
别人的议论，一弛并不在乎。“长征”之事，他除了上车时紧张了一段，后来发现对方没有灭口意图，也就没太放在心上。身体上没受摧残，甚至连一句辱骂的话都没有，当事双方都那末深沉，一弛甚至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英雄感。
但是，昨日的深爱之人，居然如此狠心。这就使一弛的人生观世界观发生了很大变化，一时间愤世嫉俗，孤僻起来。
触景伤情，睹物思人，一弛在学校里在也呆不下去，毅然飞往了德国。
这就是一弛的罗曼史，也是他的伤感往事，他在德国呆了一年，今年放假回了国。
回国后找到了我，久别重逢，回顾往事的时候，我们既开心又伤感。
转眼间一弛又要回到那个所谓的“鸡巴德国”，临行前准备和我告个别。
打破回忆，这就又回到了现实中。

（三）
一弛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对我说：“我得早点回去了，明天还要赶飞机，保重啊朋友。”
我是最讨厌离别的，他总让我不自觉的感到悲伤，我讨厌悲伤。
一弛壮士一去不复返般的和我告别，使我怀疑他此行不是回德国上学而是去刺杀德国元首。最令我诧异的，他对旁边的女孩说：“我先走了不好意思，让你白哥哥陪你吧。”女孩没什末反应，使我更加尴尬起来，进而开始怀疑两个人的关系，思想一下子变得龌龊起来。
我知道一弛的意思，他知道我这一年的遭遇十分之惨，近期又和交往了六年的女友分了手，心情恶劣，给我一个机会发泄一下。
一弛说走就走，留下了我和不知名的姑娘面面相觑。
姑娘先说了话：“现在太早，我还不能回家，有事你就先走。
妈的。
我反正左右无事，便下决心给她留点印象。
都聊了什末我忘了，反正我把自己弄得道貌岸然，俨然一个谦谦君子。
不是自夸，我对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还是颇有信心的，不一会，双方聊的兴高采烈，看她的眼神，已经把我引为平生知己了。
为了使自己不那末低劣，我试探的问了问姑娘和一弛是怎末认识的。
姑娘说她叫霏霏，姓什末我忘了，她在法国留学，一弛上学期间去法国游玩，双方在酒吧结识，相洽甚欢。回国后两人保持联系。“凑巧、凑巧”霏霏说她今天纯是闲的没事给一弛发了个短信，便被拉到了饭馆。
“我还以为你们多熟呢？哥哥妹妹叫得那末亲?”我突然觉得自己的思想有些落伍。
“谁跟丫亲呢？”霏霏说话颇对我胃口“这孙子，一天到晚就想占我便宜。有一次把我带到她家小区门口，你猜他怎莫说“我这儿又套房，咱们进去坐坐？”我说我月经来了才回了家。“
我脑中立时显现出一弛说这话时的猥琐样子，把自己给逗乐了。
后来我带着霏霏去麦乐迪唱歌，都喝了不少酒。酒劲上来后我跑到洗手间给饭店上班的王峥打了个电话：“哥们儿，给我弄间房，60块钱以上你掏钱。”
“你丫也太狠了”王峥在电话里气急败坏“五星级饭店60块钱？我给你丫跪下得了。”
“别装孙子，开间陪同房，就说我是合同旅行社的。”
“那也没这价。”
“不管，半小时到你们饭店，挂了啊。”我挂了电话，心里盘算着自己是不是有点无耻。
没办法，毕业快一年了，我还在四处晃悠，一来没有称心的工作，二来心理有事，没心思努力工作。钱一阵子和两个发小儿一块开了个电脑耗材公司，用其中一个的女朋友的公司和照，不用交房租水电，稳赚不赔。但是电脑耗材价格透明，公司又处于起步阶段，这两个月身为经理的我连工资也没有。母亲便开始唠叨，说你好歹也是大学毕业这找的算是什末工作―不体面。
我给她举了很多例子，什末中国首富以前是倒猪饲料的霍英东出道时只有一千港币在马路边上卖伞，弄的她半信半疑。末了，我补充道“职业不分贵贱。”
说远了，当晚12点半，兜里只有100元左右得我带着霏霏来到了长安街边上的一个五星级饭店。王峥偷偷从后门绕过来给我塞了500块钱“这个月必须还那”他叮嘱我。我说知道了你别废话快给老子开房去。
进了房间我险些破口大骂，是一个双人标间，两张床的那种。由于我在霏霏面前一直道貌岸然，连到酒店都是因为怕她太晚回家路上遇到坏人，这两张床让我前面的种种做作付诸东流，不得不撕下虚伪的面具。有一点必须说明，我这个人其实是很内向的，真的，虽然很多朋友对我此种说法嗤之以鼻，但这只能说明他们不了解我。
霏霏躺在床上，对坐立不安得我说：“咱们聊聊性吧？”
“我操。。。”我心里不知高兴还是恼怒“今天遇着了个直来直去的。”
“我是个处女”她说。
“那我也事”我说。
“是什末？”
“处男”
霏霏笑，我突然想起上大学时和舍友郭凌睿秉烛夜谈，我对他说我是处男，他对我说：“嗯，这年头，没操过男的都是处男。”想到这儿，我也乐了。
开始做的时候我才发现不对。“会叫的狗不咬人”说这话的人一定是个天才，发现她没骗我后我感到心惊肉跳、后悔不已。
她看来到没什末，受过国外教育的人素质就是高，我想。
离开的时候，霏霏把电话写在了我手上，说以后常联系；我把尹楠的电话的手机号告诉了她，心说没事儿可别联系了。
（五）

回到家，我洗了个澡，正准备把昨晚的觉补回来就接了尹楠一个电话。
“孙子，你丫干什末了？老子睡得好好的接了一姑娘电话，上来就问白雪你睡了没有。。。。。。你拿我手机当公用了？”
“你怎莫说的？”我有些紧张。
“废话，我当然吧你电话号码告诉她了，顺便告诉她你丫是个好人，一但爱上个女孩就不顾一切、一心一意，估计她都感动了。”
“孙子，你就害我吧。”我已经出离愤怒了―这不是成心吗?
“嗯，你风流快活，却叫姑娘来气我，我这已经算客气的了。”
我想也是，他有生气的道理。尹楠告诉我，他开始休年假，让我去找他，我一向反正没事，又没有了睡觉的兴致，便出发了。
(l六)
尹楠是我最喜欢的朋友，这莫说可能有点用辞不当，但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快乐。
他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从来没有固定的女朋友，即使有也超不过两个月。朋友们聚会，加上他肯定是奇数。由于我最近形单影支，就更喜欢和他同出同入了，凑个整数吗？
他最爱说的话就是“我尹楠缺女人吗？”这话到也有几分道理，跟他相比，我就是个正人君子。
他有过一个长期的女朋友，对他很好。有一次偷偷到单位去等他，想给他个惊喜―结果给了自己一个惊喜，尹楠正搂着个姑娘招摇过市。
后来我又和尹楠一起见过她一次，在饭桌上，她只是向我们推荐High的好处，并且询问哪里有便宜的药丸。我开玩笑说我有，不花钱，白给你。她当了真，整顿饭时间都在逼我给她几颗。她求我时眼睛放光，极其真诚，我偷偷看了眼尹楠，他无所谓的笑着，笑意却很难掩饰眼中的痛苦。
从此以后，尹楠就更放荡了。
（六）
尹男家住北新桥，我很多朋友都在这里，这里是我的第二故乡。
但现在那些人消失的消失，搬家的搬家，基本上也作了鸟兽散。
我大摇大摆的进了尹楠家，他们家独门独远，加上北新桥这地界，曾经有人出100多万尹楠的父亲也没把它卖了。而尹楠一天到晚惦记着想法儿把房卖掉，另行买车置房，满足自己的私欲。这一点我们的另一个好朋友付兰江便十分不满。初中二年级时，尹楠在一场麻居中把房契输给了她，是到如今都赖着不给。我进屋时尹楠还在睡觉，我这一气非同小可“我一晚上没睡来找你你却躺着等我？？”
“不是朋友，我昨天也奋斗了一宿，早上起来打立了才回家。”尹楠躺在床上哼叽“就一会儿，我在眯一会儿。”
我气愤得上了会网，后来脑中灵光一现，在校友录上给张一弛留了言：
谁看见张一弛了？谁她妈看见张一弛了？此人于2002年6月1日在北京游乐园走失，上身土黄色镶花棉袄，下身藏蓝色缅裆棉裤，脖系红领巾一条，出走是神情迷茫，疑有不可告人心事，口呼德先生赛先生。更有说法此人手绘德国护照一长，如有发现者切勿自己捕捉，速报警，以免造成不良国际影响。
紧接着又给他发了封邮件：孙子，你丫这不是害我吗？这霏霏到底什末来头？收信后速与我联系。
发完信，我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七）
我和霏霏又去了酒店，我却决定在也不碰她一下。谁知她眼圈一红，抱着我就是一通乱啃，她手劲还真大，怎末也撑不开，我想大呼救命却又感到不好意思，猛然睁眼却发现尹楠抱着的小狗正在舔我，只得坐起边洗脸边骂其无耻。
不过这小狗真的挺有意思，尹楠给她取了个名叫――“小狗”。
尹楠神采奕奕，一脸的踌躇满志，他走过来，郑重的拍了拍我肩膀“走，报仇去。”
我知道他指的是昨晚的惨败，这个人好酒好赌好色，搁古代怎末也是一游侠，仗三尺青锋走天下，凭一身孤单会英雄那种。
他曾经对付兰江说：我戒赌了。
我在旁边想：狗对茅坑说：我不吃屎了。
（八）
刚开始“点儿”很背，“枪金”在手让人踩了两回，输了400多块。
后来抓了把“豹子”，尹楠摸了一“枪金”，剩下三个人也是大小不等的“金花”，这一场只打的天昏地暗，好不惨烈。开牌时众人颓然而倒，我则喜气洋洋。算了算，赢了两千多块，我把尹楠输的钱还给了他，留了一千多块富裕，盘算着和尹楠去哪浪荡一番。
我们好像得胜的将军般的走在大街上，街上全是漂亮的姑娘，成双入对。我一下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刚才的喜悦之情也不知道了那里。
我想丹丹了，发现自己对她仍然念念不忘后我险些哭出来。
她呢？是否也在想我？
（九）
电话铃响了一遍又一遍，开始我接了几个，迷迷糊糊的迎合着话筒里的声音，对方问什末，我一概回答他（她）不在家。
后来拔了电话线，刚想去和周公下盘棋，手机又响了。我一看是付兰江，只得骂骂咧咧的接了电话。
付兰江气喘吁吁的说：“下楼，我和李英奎在楼底下呢。”
“上来吧你们，我还得睡会儿。”
“不行，有正事，得给客户送货”付兰江在电话里嚷“不能惯你丫这毛病。”
我勃然大怒，刚想挂电话，就听李英奎对付兰江说：“得了得了，还有时间，顺便上楼顺他几张VCD。”
付兰将此人铮铮傲骨，当然不会为区区几张VCD丧失原则，就听他对李英奎说：“除非你摁着她，让我把那几张游戏盘抢过来。”
我猜李英奎这次是点头同意，所以付兰江对我说“开门”后就挂了手机。
我、李英奎、付兰江从中学起就结党营私，联手欺负善良弱小，熟人见到我就问他俩在哪儿，问他们时奕然，久而久之，问得说的都成了习惯。我相信在很多人眼里我不是我，而是白雪、付兰江、李英奎这三个人加在一起，令人莫名其妙。
后来李英奎下海经商，发了点小财；付兰将在工作中郁郁不得志；我呢，刚刚毕业，什末都不懂。
经过几次会面，三方达成了共识，并着手开办公司。付兰江毅然辞去公职，大包大揽了采购和送货；李英奎出房出资，兼职司机；我则当上了业务经理，用他俩的话说：“发挥你语言的天赋，积攒人际交往的经验。”
李英奎冷静、付兰江稳重、我可能有些莫名其妙的热情，在我们的心里，这三人简直是黄金组合。
公司成立的那天晚上，我们都醉了，各自在脑海中构想美好的将来。李英奎醉醺醺的拍了拍我：“你攻，我们守，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进攻的策略、防守的手段到今天还没有定论，但我们真的做到了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公司开张了一星期，我们一起庆祝了7天，直到流动资金花了个金光，三个人才开始着急起来。
痛定思痛，三个人都着时老实了一段时间，各司其职，倒也显得忙忙碌碌。。。。。。。

这时，付兰江开始踹门，这人向来没轻没重，我也不去怪他，光着身子飞快开门后钻回了被窝。
付、李二人面色沉重，也不理我，看准了目标分头翻箱倒柜。我大叫：“别介，你们把这儿当超市了？”
“不一样，超市买完得交钱”付兰江边说边挑。
“别太狠，狗急了还跳墙呢。”李英奎找到自己所需，劝戒付兰讲“那十几张也就行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孙子，你们丫行，别让我去你们家。”我气急败坏。
“放心，你去不了。”李英奎越说越生气“我们家都让你拿光了。”
“我那是帮你保存。。。。。。。。。，哎，别拿那张《2001太空漫游》，绝版那是。”
付兰江走过来，领导视察般的拍了拍怒极坐起的我“别冻着。。。。有塑料袋吗？？手拿着不方便。”
“有你大爷，滚蛋。”我大骂“你们丫有没有正事？？”
李英奎严肃起来“当然有事，下午上王府井那边给一客户送货。”
“你们俩去不就行了？干吗拉上我？”
“废话，你丫这业务经理白当了？哪能不干活？”
“你废话，你到是发我工资啊？说出去大小也是一经理，天天兜里只有50块钱，揣了一礼拜了。”
“别急，现在不是艰苦创业期吗？”付兰江语重心长的安慰我。
他说完这话，三个人都沉默了――这话说了一百遍了。
三个人若有所思，各有各的心事，最后还是李英奎打破了沉默。
“去哪吃饭？？”
（十一）
结账的时候他俩非让我掏钱，我说这属于工作餐应当花公款，付兰江却说你别装了尹楠打电话了说你赢了两千多块。
“这个大喇叭”我恨恨得说。
“行了，我们已经很仗义了本想带着媳妇一块吃你的。”李英奎说。
我不再说话，嘴里轻轻哼着歌，“不要问我，为何如此眷恋，我不再，与世界争辩。”
从王府井回来的路上，付兰江在车上算账“抛去税，今天挣了570。”
我提议把这钱分了，遭到了二人的拒绝。
（十二）
我们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天近黄昏，暑气消散，打开车窗，一股热烘烘的泥土味儿，那味道一如往昔的另我不能自已。透过车窗，我望着护城河两岸封，回忆起许多童年画面。李英奎似乎也被这种气氛感染，打开了音响，熟悉的歌声赤裸裸的钻进了我的心底。
“经过长长的旅途我终于惊醒，错过多少沿途地风景？年少拥有的轻狂早已经失去，隐隐约约才看见自己。。。。。。。”
“原来人生，必须要学会放弃，答案不可预期；原来结束，最后才能看得清，来来去去何必在意？”我们一起轻轻的哼着歌，不知不觉的陶醉了，声音也越来越大。
仿佛回到了从前，他俩纵声唱道：“我的心，没有结局。。。。。。”我很有默契的接上“我的爱，还给天还给地。。。。。。”
脸上洋溢着真挚的笑，不用对别人伪装，我们纵情歌唱。
我们就这样把车停在护城河遍，开着车门，坐在草地上，随着歌声唱了一首又一首。后来付兰江买来了啤酒，我们就喝口酒唱段歌，歌声越来越大，酒也越喝越多，但我们都保持着清醒，谁也不愿把此情此景在晕沉中度过。举杯、碰杯、喝酒、唱歌。。。。。。
没有人说话。
人们喜欢一首歌，不单单只是喜欢她优美的旋律，而是更喜欢回忆听歌的那段日子，还有那一起听歌的人。。。。。。
是不是掉了眼泪，我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我们最后一起唱的，是谭咏麟的那首《当年》
“几张照片，带我回从前，我们已好久，不见。。。。。。。
各自纷飞，追寻一片天，成长总是要，挥别。。。。。。。
争吵也有，欢笑特别多，从来没那末，快活过。。。。。。
如果说成熟，是压抑是冷漠，我们要他来，做什末。。。。。
当年，你还是你我还是我热血
当年，我要用酒用歌叫醒全世界。。。。。。看我表演。。。。。
那当年的梦想，已隔过往日沧桑；
那疯狂迷恋的吉他，是不是还在手上？？？？？”

夜幕早已降临，二环路上车灯闪烁，慢慢的近了、远了、消逝了。护城河水流淌，有微风拂过水面。只有透过树叶的缝隙，才能看见微波粼粼。偶尔经过的两三路人，看看我们，面无表情的走开了。
（十三）
我在凌晨时候就被冻醒了，知趣的钻进了车里，想起了自己的事，独自掉了会儿眼泪，才香喷喷的睡着了。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付李二人正在环卫工人的指责声中收拾草地上的烟头、酒瓶。我想起来帮忙，却发现手脚都僵了，动弹不得。
他俩上车后三人都比较尴尬，好像做错了什末。沉默了一会儿，三个人都笑了。
“真希望和你们做一辈子朋友”我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