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 小说连载(与杜杜笔廊同步)

太可惜了。怪不得中秋那天乌云密布,恐怕是天亦有情吧。
为她祈祷,愿她安息。
 
太可惜了。怪不得中秋那天乌云密布,恐怕是天亦有情吧。
为她祈祷,愿她安息。

不知多久才能过来这股劲儿,那张漂亮的面容还是挥之不去……看着自己的孩子,这个感恩啊……试想她父母……祈祷!

唉,得从悲痛里跳出来才是。转移一下注意力,干点儿体力活,来盖一层楼。:)
 
接上文九章,#400楼。

空杯?这茶杯怎么空空地握在手里?我喝空了一杯水?是的,是大班给我倒的水。我喝了大班给我倒的水。陆亦亦尽量不去扭身看大班,镇静!她盯着自己手中的茶杯,大脑迅速旋转着,“别以为老同学都对得起人”,潘嫂子的话在耳边如雷鼓撞钟。短短几秒钟长过一年,如弟惊人的消息从头脑中隐遁而去,自己的安全显然比如弟蹲不蹲监狱重要得多。

她抬头对按摩男笑着说,小兄弟,你揉得真舒服,不过得跟你请个假,我要去一下洗手间。

按摩男在她脚上套了拖鞋,陆亦亦闪身进了房子尽头的豪华卫生间。她锁好门,背转身闭着眼睛在门上靠了一会儿,心跳平稳了,才走到水池跟前。她把水龙头扭到最大,确定哗哗的水声大得可以遮掩呕吐的声音,才蹲到坐便器面前,身体探入便池,把最长的中指深深地伸进喉咙,翻搅。

陆亦亦起身漱口时心想,可惜了今天潘嫂子那么精致的饭菜和香醇的五粮液了,基本都吐净了。就着水龙头又猛喝一通凉水之后,她在镜子里整了整头发。镜子里的人,面色桃红,洗浴之后不施脂粉的皮肤略显憔悴,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复杂而无奈。她想起日记本里夹着那张和如弟少年时的黑白照片,那时自己的眼神是天真好奇的,照片上如弟的眼睛是多么多么的黑,黑过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没有灯光的夜晚。

自身安全问题得到保障之后,心思无法不在瞬间转到如弟身上。陆亦亦盯着镜子,眼睛就被霎那之间涌起的水雾弥漫了。如弟,亲爱的如弟,为什么会这样?你告诉我,为什么?

陆亦亦回到床上躺倒之后,一直无法放松,按摩男做完脚部按摩就开始全身按摩。陆亦亦虽然有了卫生间的自卫措施那一出,头脑却仍然紧锣密鼓地运转着,一种乱麻纠缠的混乱在里面膨胀,她繁忙的大脑分散了身体的注意力,麻木迟钝,被捏被敲被掐而无知无觉。

明知道大班正沉浸在按摩的高度放松和半睡眠状态,她还是忍不住开口打破了寂静。

大班,你得给我多说两句,她定的什么罪?判了多少年?

唉,大班叹了口气,说,你知道这事儿有什么好处?看看,连按摩都爽不了了。算了,都告诉你吧,看你心焦刨根问底的。如弟的罪名是诈骗罪和过失杀人罪,诈骗败露后,她和那老外因财产发生口角,打起来,动了刀子,老外死了。如弟被判了死缓。入狱时身份证上的名字叫贾一慧,广播电视报纸都有消息,但并没登照片,那如弟和上面一些头头脑脑有私情,媒体有阻力,没敢登照片。咱们同学谁能想到那姓贾的大骗子杀人犯是她?我了解这事儿是因为另有别请,不和同学交流她的信息也出于这个别情。

过失杀人几个字刚从大班嘴里冒出来,陆亦亦就蒙了,死缓两字一确认,她感觉心跳彻底停止跳动。她努力想喘气,喉咙被一只无形的手攥得紧紧的,喘不过来,她想喊,声带上拴了石头,喊不出一丝声音。眼前一片黑暗,黑暗中金星闪烁,她努力想看清方向,除了阴风冷冷,满目只有漆黑的无助和迷茫。
陆亦亦庆幸自己听到这样毁灭性的残忍消息,是躺在床上是闭着眼睛是不必和任何人相对的场景,她只知道自己浑身瘫软,连骨头都被那消息灼烫烧炼,融化成稀泥了。

如弟是骗子,如弟杀了人,如弟判了死缓,如弟正在铁栅栏里度日如年,如弟将在那窄小的空间里与世隔绝,没有自由,终了此生……

陆亦亦在大脑与身体的懵懂之中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个不容置疑的事实,时间渗透在她的迷茫之中没有起点,没有轨道,也没有终极。她飘浮在空气中,像一只寻找目标的蚊子,努力寻找血腥的气息,却只碰到了无生命的乱石林立。她想叮咬生命,她饿,她渴,她想吸取血液,更想释放毒液,可茫茫世界,没有丝毫生命的痕迹,一切都是无奈,一切都是无助,一切都是虚渺。她开始怀疑蚊子的真实性,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真实性,她开始怀疑一切。

按摩男爬到床上来捶打了,他背对着陆亦亦,不知用什么招数把她整个人从床上背负起来,形成两头翘的飞燕姿态,陆亦亦听到骨骼噼里啪啦的鸣响,她感觉不到舒服,也感觉不到不舒服,但骨骼的松动和响声给了她充分的借口,决堤是必然的,就在那一刻,大水哗啦哗啦地奔腾而下,淹了她的睫毛,淹了她的脸,淹了她的睡衣,淹了她的胸脯。她的鼻涕和泪雨合并奔涌而流,她不去擦,手被按摩男揉搓着。她不出声,声音被悲哀淹没着。她的脸对着床,没有人在意她的决堤。按摩男把她放平时,她的头自由落体一般垂在湿漉漉的枕头上,世界仿佛远去了,时间仿佛停止了,她无声的哭泣好像带走了她的灵魂,她眩晕着,不知身在何方。人若飞鸿,事如春梦。她隐约吟着这八个字,可声音浮在空中,听不清楚,一切不过是空空茫茫。她好像睡着了,可明明醒着,既然醒着,又神志不清地睡着。天沉在黑暗里,思想没有一丝光亮,只有如弟黑黝黝的大眼睛空洞地亮着,一眨,又一眨。

按摩男按摩女早就停止工作,悄无声息地离去,房间很静很静,人们还没从按摩的松弛中醒来。

小何小声问大班,陆美女睡着了?不对吧?喝多了?没这么厉害吧?

大班使着眼色,淡淡地说,没事儿,让她睡吧,可能是太放松了。

那我和小姜带燕子秋秋先走一步,刚接了个短信,有点儿事儿。大哥你悠着点儿?小何说着,揶揄地笑。
 
真实,却残酷。真实而残酷的故事,常常让人不敢相信,同学之间也能下圈套,真的让人不寒而栗。
 
先把沙发坐上:)

看着一沙发一板凳,就犯愁,你说回啥话呢?不知道别人有没有类似的感觉。眼睛盯花了,脑子还是空空的。

有时面对最简单的东西最艰难,简单也就因此变成了复杂。比如睁开眼睛这件事,应该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儿了吧?困了,这事儿就变成最艰难的活计了。:p

看worklock和牧歌的“复杂”,把我折磨得想那么远:blowzy:……多谢折磨:D
 
真实,却残酷。真实而残酷的故事,常常让人不敢相信,同学之间也能下圈套,真的让人不寒而栗。

春秋兄觉得真实就好。自己给自己打分,不奢求,能把虚构的情节写得自己和读者都好像身临其境,就及格了。自我批评,这人怎么这么容易满足呢?太阻碍进步了:D:p

这是极端,同学之间会不会使出这种圈套,可能性很小。这是编故事。构思是缘于网上一则新闻,说一个警察迷了一个幼儿教师,被告了,借来用用。春药之类的事有是有,是不是这么用就两说了。一年前写这篇的时候网上还很少见这方面的报道,最近多起来了,说用于诱奸良家妇女。甚至蒙汗药用得更多,无知无觉把迷奸过程录了像再来要挟女子就范,手段极其恶劣。最近国内猛男(有官有钱的)流行奸幼女,更惨。

不写残酷的东西不宜反应人性的扭曲与冲突,从而突出社会矛盾,特别是在现今高调经济零道德的畸形社会里。自己写的时候也觉得很累很愤很难过。

最后一章还有点儿更残酷的内容,情节构思出来的一刹那,自己也吓了一跳呢。

Really good novel. 加油.:cool:

谢谢Jstar光临寒舍。您的ID很生, 翻了一下,发现是清华前辈,敬仰!多谢鼓励。慢慢踩油门儿慢慢上路,窗外生活之旅的风景实在值得慢慢看慢慢品:)
 
接上文九章,#400

燕子和秋秋进了卫生间去换衣服。大班半坐着从包里掏了两包黄鹤楼1916扔给小何和小姜,又对小何说,那个,我回头给你捎过去,她的那事你就搞定吧。说着,手指一撮一捏,作了一个数钞票的动作。

小何说,你让她把小孩所在学校、父母姓名、住址、联系方法和想去的学校都写清楚,就成了,包给我,你放心。

几个人呼啦啦放轻脚步走了出去,小何带上门时,意味深长地冲大班点了点头。

房间里彻底安静了,大班侧身躺着,面对爬卧的陆亦亦。她的脸是扭向另一侧的,头发柔顺地搭在枕头上,乌黑之中有几缕铜黄色的闪烁,洗浴后还没全干,懒散地伴着主人一同沉睡着。她身上的粉色睡衣并不平整,被按摩男揉皱了。大班想,做按摩男倒是有个好处,可以随便在女人身上摸来摸去。大班的眼睛停留在陆亦亦弓起的臀部上,小小的一个隆起,饱满浑圆,延伸出一双长长的腿,半截睡裤正好结束在光滑的小腿肚上,那腿肚子散发着浴后柔嫩的光泽,直溜溜延伸出细细的脚腕。有个哥们儿说看女人的性欲要看她的脚腕,纤细而刚劲,一定是功夫上好的。大班忍不住给陆亦亦的脚腕打分,95吧,如果再年轻十岁,腕上的皮肤绷得再紧些,就可以得满分了。再往下看,刚修过的脚底是粉红色的,灯光下闪着纯洁的光芒,透明透亮。

大班的心多少有些浮躁,他一遍遍端详着俯卧的陆亦亦,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身上的某些部位莫名地焦灼昂扬起来。他叼上一根烟,点着抽起来。慢慢吐着烟圈,斜躺在塌上,贪婪地凝视面前这具静止的尤物。

他怀疑眼前这个一动不动的身体是不是真的在睡觉。那快女丹是新到的春药,据说用的都是上好中药蛇床子、山茱萸之类精心打造而成,可以让女人春心荡漾在不知不觉之中,一旦春情激昂便难以克制,云雨之事只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的结果,从始至终都是心甘情愿。没听说这药让人如此犯困啊,这不成了蒙汗药了?和老同学温习温习友谊,水到渠成地热爱一番是情理之中的事,如果把老同学故意蒙倒,那就是别有用心伤天害理,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了。难道董领班疏忽大意拿错了药?不会,那女人办事和老碾子一样放心。大班想着伸手摸了摸口袋里另外两包药。

大班起身叫春梅进来把两壶茶热了,又躺倒抽烟,扭头望美。一根烟抽完了,大班清了清嗓子,用手指抚弄起陆亦亦的发梢来。亦亦!他把嘴凑近陆亦亦的耳朵轻声叫着。亦亦!

陆亦亦本来炯炯懂懂地听见小何和大班说话,炯炯懂懂地听见几个人移动关门的声响。但她想睁眼却睁不开,她沉在自己那个黑暗的世界里太深太久了,如弟的眼睛固执地拽着她,万能胶一样死死地粘住了她。她早已不再哭泣,那黑暗中的空洞是巨大而可怕的,面对如弟漆黑发亮的两点目光,她感到更多的是恐惧无奈,无依无靠。

亦亦,亦亦!大班还在叫。那声音真实响亮,清晰镇定。

陆亦亦好像隐隐约约听到金属碰撞般尖锐而遥远的鸣响,眼前的黑暗裂了一道口子,光明从那里霸道地射进来。她迷迷糊糊地移动着身体,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头一动,就被枕头的湿冷激了一下。她缓缓睁开双眼,审视自己的处境,面前的大通铺空空的,上面扔着几套横七竖八的睡衣,粉色的,兰色的。她突然哦了一声,翻转身来,慌张地坐起来,说,哎呦,我太失礼了,怎么迷糊成这样。她扭身看大班正斜躺着笑眯眯地端详她,打了一个冷颤,说,哎,怎么他们几个都走了?你怎么不叫我?

大班看陆亦亦脸上被枕头压出一群皱褶,红红白白的一道又一道,像是在咸菜缸里泡过一样,目光禁不住滑到湿漉漉的枕头上。他问,你出汗了?出这么多?

陆亦亦抬手擦眼睛,理头发,很不好意思,眼帘一低,长睫毛遮住一脸羞怯,说,怎么就剩你我了?他们呢?

他们有事儿,也碍事儿,先走了。大班仍然笑眯眯地目不转睛,一边给陆亦又倒了一杯茶。

陆亦亦接了茶杯,又原封不动地放回茶几。她忽略了大班的回答和回答中的暧昧,她很虚弱,顾不上想别的,自顾自地说,大班,我要去看她,我要去探监!

大班盯着陆亦亦的脸看了两秒钟,伸手把两人中间的茶几端到一边,自己整个身体凑到陆亦亦身边,他搂住了陆亦亦的肩膀,呼吸直接冲在陆亦亦的脸上,说,你不能去!你去干什么?你海外回来,衣锦还乡,在天高地远的富裕国家过着稳定的生活,有家庭有孩子有事业,你去刺激一个连自由都没有的死刑犯干什么?

陆亦亦没有躲开大班紧搂的臂膀,她顾不上。她近距离盯着大班的眼睛,满脸惊异。大班是对的,自己没想到这点,彻底没想到。不能探监!不能去?见不到如弟了!再也见不着了?

两溜清泪顺着面颊缓缓淌下来,她毫无准备,毫无准备地抽泣起来,肩膀的抽动是肆无忌惮的,呜咽是放肆的,无遮无拦的。

大班顺势把她的头搂进自己怀里,伸出一只手抹去她层出不穷的眼泪,好像在花瓣上采摘新鲜的露水。他嘴里小声念叨着,别难过了,别难过了。真想不到你俩这么有感情,真想不到。
 
沙发。
好难坐呀。

牧歌兄,怎么就不难坐了?:p 赶紧的, 来来来,敬杯茶:)

Sorry,你就想像一下茶香吧,着急出门,这图太大,贴不成。:blowzy:

看看,花了半小时才搞清怎么上茶,我的招待够诚心吧?放心喝,这是不放药的香香茶: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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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亦亦应该有机会再见如弟吧:confused:。待下文。
 
一切都逝去了,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不论是曾经的密友而今却身陷囹圄的如弟,还是这斑驳陆离的大班小何之流,一切都变得那么不可思议,令人瞠目。
 
陆亦亦应该有机会再见如弟吧:confused:。待下文。

MM耐心看,不长了,十章就 结束,还得连几周。

一切都逝去了,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不论是曾经的密友而今却身陷囹圄的如弟,还是这斑驳陆离的大班小何之流,一切都变得那么不可思议,令人瞠目。

连的久,这么散着看,前看后忘,反差大容易感觉模糊。如果一气看下来,人物性格应该都是一致和连贯的,写的时候比较注意。前面人物的表现不过是后面故事的铺垫。其实,水村美眉,人类就是复杂啊,每个人都有多重性,多面的表现方式和轻重程度不同而已,你说是吧?人类世界里,天使与魔鬼也都是相对而言的。


牧歌兄,我说的比虚拟的“摸小脸”升级的部分在下面这段了(大班是能停在虚拟层次的主儿吗?),别忘了给加分啊: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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